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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死过一次,而这一次,她不想再死了。   五十米、四十米……二十米……五米……她们的身影终于被密林掩盖。   进入密林后,女子一边继续往前钻,一面急匆匆地环顾着左右,突然她顿了一下,咬了咬牙,带着小男孩转身进入一丛茂密的灌木,放下少女的尸体藏了起来,然后又单独冲了出去故意将对面另一丛的灌木踩的像是刚经过人似的,再急速地倒退着走了回来,努力地屏着气蹲在小男孩的身边紧张地等待着。   她的面色原本十分苍白,但因了这一段急奔,此刻却变得十分嫣红,加上汗水淋漓,若有人见了,势必会惊叹她比带雨的桃花还要艳丽的容颜。   可女子根本就未去想这一切,她注意的是外面那越来越近的呼声。   她很清楚自己的体力,刚才那段奔跑几乎已将她原本就偏弱的体能耗的所剩无几,而就算她没有背着少女,她的身体也决定了她不可能跑的过那些强壮的男人,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因此,她只有以智取胜,冒险混淆追兵的追踪路线,然后趁机迅速地再往相反的方向逃跑。   外头的斜阳已变成了夕阳,背对着夕阳的密林,已提早进入了黄昏,树林中开始一片朦胧。不一会儿,四个家丁果然就嚷叫着追了进来,他们的个头虽然不小,但显然也是不常在山中行走,被树枝勾了几下衣服就开始骂骂咧咧的挥刀乱砍。然后,其中一个家丁眼尖地看到了那丛被踩过的灌木,一如女子所愿地发出了警示:“往那边逃了。”   三个人没有丝毫迟疑地立刻冲了过去。   确定他们离开之后,女子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小计谋得到暂时的成功,立刻勉力地重新背起少女的尸体,带着异乎乖巧的小男孩往更深的林中钻去。那些人顶多只会被一时的误导,马上就会发现自己被骗了,到时候势必会更加恼怒成羞,如果被他们追到……女子甩甩头,极力不去想少女的遭遇,催发着自己的每个运动细胞,只顾夺路而逃。   如果逃不了,一定将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结果。   这样的威胁始终牢牢地跟随着他们,除了一次又一次地激发起自己的潜能,以一种超人的力量奋力地前进之外,他们,都没有第二个选择。   暮色渐渐地很快如一张大网一样笼罩了下来,将一切的人间罪恶都融入了更深的昏暗之中,密林内原本就没什么路,此刻就更加难以分辨了,若不是偶尔还有几只归巢的倦鸟所发出的声音伴随着她们沙沙的脚步声,这林子将会陷入恐怖的寂静中。   离原来的树林终于远了,眼前是不知名的深山,其实应该说,这里的一切对与她而言,全都是陌生的,不可思议的。   女子艰难地移动着如生锈铁块般的双腿,每走一步,都像从此要粘在地上生根。   汗水涔然而下,发丝凌乱成一团,她无暇理会,干枯的树枝和荆棘,犹如锋利的刀子一样切割着她们的衣物和身体,她也没有感觉……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如同被机械控制了一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喘气,呼吸,抬脚……只知道,一定要离那个河谷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背上少女的尸体,数次地滑了下去,每一次将她重新背起都需要她付出更多的体力,有时候她实在没法背着少女爬过闪坡,就只有和小男孩一起拖着少女的尸体上去,到了后来,两人几乎是一步步地挪移着前进,支撑着他们的,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往前、往前、往前……有一种莫名的坚持,让女子从来就没生出过将少女的尸体中途丢弃的想法,只有机械的挪动着。   欣慰的是,那个小男孩始终一声不吭地跟在她后面,不管是路多难走,身上的伤口再多,腹部的疼痛再强烈,都从来都没叫过一声累或痛。   当暮色逐渐又被更深的夜色取代,但半圆月的朦胧光芒开始映照着山林的时候,女子早已记不清跑了多少的路,翻过了多少座山头,只觉得头越来越昏,身子越来越无力,终于在再次下坡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   少女的尸体立刻从她背上滑落在地,并翻转着滚下山坡,很快地就消失在视野里。   “姐姐姐姐……”见少女滚落,小男孩突然大哭了起来,去追少女的身体,   “彬彬……”地上已近虚弱的女子无力地呼唤,想提醒着他要小声点,想安慰他不要慌张,可一张口就是自动地拼命喘气,一个字也发不出来,火辣的喉咙根本无法出声,她又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才支起上身,酸麻的手臂又屈弯了下去。   小男孩没有回头,但哭声却越来越远,女子咬了咬牙,缩起脚,抱住头,将身体卷成一团,逼出了最后一丝力气,也滚着跟了下去。   ……   “嘎……呱……嘎……呱……”   月亮已升得很高了,夜鸟的声音在昏暗的树林里,听来分外的恐怖,谁知道,更深的密林处,还藏着什么东西呢?   悬在九天之上、超脱人间的月亮,透过干枯的几乎没有什么叶子的枝桠,冷冷地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坐在一具少女的尸体前,茫然地发着呆,冰冰的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嘎嘎……呱……”随着一阵翅膀的拍打声,一只看不出什是么颜色的大鸟,停在离小男孩只有十几米外的树干上,收起了翅膀,开始静立不动,眼睛明亮的如同鬼魅。   “嗯……”大鸟栖息的大树底下,忽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大鸟被吓了一跳,立刻展翅飞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更里凄厉的叫声:“嘎!”   树下有一团物体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先是更加紧地缩了缩,颤抖了一会,才慢慢地舒展了开来,却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倘若月光再明亮些,甚至都可以看清她头发里插了多少张残破的树叶,以及一条卷成一团的毛毛虫,此刻,毛毛虫仿佛觉得危机已过,也正要舒展身体……   可女子的头一动,还未伸长褐色身体的毛毛虫就不小心地落了下来,顺着她的手臂掉了下去,落在她的小腿上,继续卷成一团装死。   “彬彬……”而对于这一切,女子都浑然不觉,她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四下的搜寻小男孩的踪影,沙哑的呼唤着。   “姐姐?”前面的小男孩转过头,看到女子立刻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他的背上还背着那个竹篓,小手上,还握着那把小药锄。 第四章噩梦相怜   这笑容立刻像太阳一样温暖了女子的心,似甘泉一般补充了她的力气。   “彬彬,你有没有受伤?”女子挣扎着爬到小男孩的身边,急忙检查他的身体,只觉触手一片冰冷,隐隐地有些水气。深秋的夜露,多重呀!   小男孩却浑然不管自己,俯身紧紧地抱住身旁少女的身体,不住地傻笑:“姐姐,你看姐姐,姐姐是个爱睡觉觉的小懒猪!”   可怜的孩子!   女子一把抱住他小小的身体,想要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哽咽道:“彬彬乖,姐姐睡着了,我们不去吵她好不好?”   “好!”小男孩温顺地缩在她的怀里,一直紧绷着的身体仿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姐姐,彬彬累,彬彬也想睡觉了!”   女子的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越发紧紧地搂住他,天知道,他一个小孩子,在这里黑暗的山林中,守着一具尸体,一个昏迷的人,到底守了多久?他又如何不累啊?只是……   女子抬头看了看悬在头顶的月亮,又环顾着四周的密林,已深刻体验了山林茂密的她,当然明白在这样的树林里睡觉的危险,他们之前没有碰到什么野兽,不代表接下来的夜就是安全的,必须马上找一个地方过夜才行。   想到此,女子温柔地推开小男孩,柔声道:“彬彬乖,我们等一会再睡好吗?”   小男孩闭着眼睛,胡乱地呢喃道:“彬彬困,彬彬要睡觉!”   “彬彬,听姐姐的话,先醒醒好不好?”女子狠心地摇着他,诱导道,“你看姐姐躺在这里会着凉,会生病的,姐姐去找个地方,把姐姐抬过去,然后我们再一起睡。”   小男孩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看着地上的少女,点了点头:“嗯,彬彬乖,彬彬听话。”   女子忙扶正他,又将他身上的竹篓取下来,仔细地吩咐他:“等一下要是有什么东西来了,彬彬就把这个挡在前面……不,要是野兽来了,竹篓根本就不顶用,还是……彬彬,你会爬树吗?”   “会!彬彬爬树好厉害的,姐姐常常夸我!”听到爬树,小男孩的睡意顿时消失了几分,努力地挺了挺身体,憨笑起来。   “嗯嗯,彬彬真厉害!”女子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嘱咐道:“那如果等会彬彬听到了什么,就马上爬到树上去,不要下来,好不好?”   彬彬用力地点头。   “乖!”女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拿起了小药锄,“姐姐去去就回来,不要走开啊……”   女子挣扎着站了起来,交代了小男孩几句,又在附近找了两根树枝,一根给小男孩,一根给自己当拐杖,出发去周围搜索可以过夜的地方。   也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她们这么可怜,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女子很快地就在不远处的岩壁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虽然只有一两米深,可洞口离地面却有一米左右高,前面还有点乱石挡着,相对来说也算是比较安全了。而且夜这么深,她也没有时间去找其它更好的地方。   回到树林里,小男孩果然还乖乖地呆着原处,明明已经累极,却还强忍着不肯睡去,见到女子回来,立刻绽开了天真的笑脸。   女子上前抱住小男孩表示奖励和赞赏,心里满是动容,她相信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以后,肯定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人!   惨淡的月光下,一大一小费劲了所有力气,才将少女的尸体搬到洞里。   女子尽量扯了很多干草垫底和当铺盖,又把盛满干草的竹篓放到洞口挡风,将小药锄放到身边随手可及的地方。之后,再无一丝力气动弹的女子,才抱着小男孩,依着粗糙的石壁,陪伴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沉沉地合上了眼。   ……   她睡得并不安稳。   朦胧间,她似突然地就堕入了一个四周都是漩涡一样的地方。漩涡的周围都是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如晃动的镜头般急速地闪过,一双双无限放大的眼睛轮流着瞪她,一张张巨口开开合合,喷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液体,还有,满眼的红,满天的红,在诡异的流动,近看了,才知道那是血……如沸腾的开水一般冒着泡泡的血,更恐怖的是,每一个血泡升起又破灭之后,总会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仿佛都在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不,那不能怪我,不能怪我!”   她害怕极了,转身就想逃跑,可血泡却涌了过来,很快地就漫过她光着的脚,浓稠地黏住她,不顾她的尖叫,张口就咬住她的肉,并蠕动着往上爬……   “尘尘!”   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急忙闻声望去,却四处寻找不着,急得她大喊:“小影……小影……”   “尘尘,我在这里,救我啊!快救我啊!”脚底下的血泡突然翻滚起来,现出了小影痛苦的脸,她挣扎着向上面的尘尘伸出了求救的手。   尘尘不假思索地俯身握住了她,顾不得血泡已将她的身体缠了一半,用力地拉着:“小影,我在这里,不要怕,我在这里!”   “尘尘,好痛呀,救我……”更多厉叫着的血泡向他们涌来,小影的脸越来越模糊,手也越来越滑,突然,她仿佛被什么东西强劲地吸了进去,一下子斩断了和她的联系。   “啊……小影!”   靠着石壁的苏尘猛然从噩梦中惊醒,一把将怀里的小男孩推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冷汗涔涔而下,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名的夜鸟的尖叫声,仍在继续刺入她的耳朵,和余留在脑海的惨叫声纠结成一团。   “姐姐!”小男孩迷迷糊糊地摔倒在地,呢喃着,双手在空中乱抓。   “对不起彬彬,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小男孩的语声唤醒了余骇未尽的苏尘,苏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顾不得擦拭脸上的冷汗,忙俯身抱起眼睛仍然紧闭的彬彬,将他搂入怀里,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   可小男孩的呢喃不但没有停下来,双手反而挥舞的更急,声音也高了起来,语调和先前奶声奶气的味道丝毫不同:“姐姐,我来救你……放开我姐姐……放开我姐姐……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姐姐,姐姐……”   “彬彬,快醒醒,快醒醒!”苏尘急忙摇晃着同样陷入噩梦之中的小男孩,回想起自从掉落到这个时空后的遭遇,心中大痛。   上天啊,难道你没有眼睛吗?为什么总让人间发生这么多不平的悲剧,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的惩罚我们?   “我要杀了你们……”小男孩充满恨意地嘶吼着,挣扎地更加猛烈,苏尘差点就抱不住他,只好加大了摇晃的力度。   “彬彬,你醒一醒,醒一醒!”   小男孩猛的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瞪着苏尘,小洞里的月光虽然不够明亮,可苏尘依然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令人恐惧的血色。   “彬彬?你怎么了?”苏尘被他眼中的仇恨吓了一跳,一下子接受不了他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   “是你救了我和姐姐。”小男孩眼中的红色慢慢开始退去,声音沙哑地开口,用的是肯定句。 第五章认亲   “……”苏尘无语地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得连寒冷都没感觉到。   就在睡觉前,这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小男孩还乖巧天真地像个三岁的孩子,用奶里奶气的声音叫她姐姐,可眼前这个醒后的小男孩,眼神是如此的痛苦而坚毅,分明透着十几岁的成熟少年才有的目光。   乖巧温顺的小男孩,仇恨满腔的超龄少年,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苏尘糊涂了。   小男孩见她没有回答,也不再问,只是轻轻地挣脱了她的怀抱,转过身慢慢地跪倒在少女面前,仔细地帮少女理了理残破的衣服和凌乱的长发,久久的不作声。   “彬彬……”苏尘试探着,将手放到他瘦弱的小肩膀上,艰难地开口,“你姐姐……她已经去了……”   “我知道。”小男孩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嘶哑的声音清冷的没有一丝温暖,仿佛此刻,他整个人整颗心都是冰的,听得令苏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应该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发的声音吗?苏尘怔住,不,这不该是一个孩子应该发出的声音,也不能是一个孩子该发出的声音……她既然会出现在这里,既然命运已经和这个小男孩连在一起了,就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幼小的心因过度的仇恨而扭曲,不能看着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封闭自己,从此只活在仇恨之中。   苏尘咬了咬唇,挣扎着起来,小心地绕过少女的尸体,蹲到小男孩的对面。幽幽的月光照着小男孩因在树林间奔跑而褴褛的衣服,也照着他那同时混合着稚嫩和深沉的面容。   “彬彬,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苏尘伸出手,温柔地包住小男孩同样冰冷的双手,心隐隐地疼。她没有时间去想在自己身上发生的无比诡异的一切,也不想问小男孩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只知道,眼前这个可怜的小男孩需要温暖和帮助,而她,是唯一能提供这些的人。   “我不哭。”小男孩平静地道,抬起眼望着她,目光已清澈如水,“在我给姐姐报完仇之前,我不能哭。”   “可是,害你姐姐的人已经死了……”苏尘柔声地劝慰道。   想起被自己压死的那个**的男尸,苏尘不由地一阵恶心和悲哀,是宿命注定她一定要成为杀人凶手吗?否则,为何会发生这样类似的情节,为什么她会连续杀死两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虽然,她都不是故意的。   可她还是夺走了两条人命,就算他们再该死,也是两个生命……   “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也是凶手,他们张家全家人都是凶手。”   小男孩没有给苏尘自怨自艾的时间,刚刚恢复清澈的眼中又开始涌出血红的仇恨,切齿道,“他们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就是他们两年前才害死了我的爹娘,逼得我姐姐连夜带我躲到山里来,没想到他们今天又害死了我的姐姐……我丁彬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全家为我亲人报仇,一个都不放过,绝对不放过!”   “彬彬……”苏尘心疼地呼唤了一声,忙将他挥舞的倔强小拳头握得更紧。   她不明白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她原本只是隐约地记得,在下坠压死那个男人之前,自己一直被动地漂浮在一团无形的空气里,眼望着那幕悲剧在进行却徒劳无力,然后突然之间就掉下来,砸在男人的身上。   此刻听彬彬这么一说,再联系起少女临终时的托付,一个血海深仇的悲剧已跃然而出,只是,像彬彬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来承担这么重的仇恨?   她温柔而充满抚慰的声音,令小男孩的眼圈泛起了新的红晕,而后,小男孩突然挣开她的手,往后退挪了一步,重重地磕了个头:“恩人,你救了我和姐姐,彬彬给你磕头了!”   “不要这样,彬彬!”苏尘忙探过身子去扶他,酸楚地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小男孩咬牙摇头:“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人,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也就是说,他从此也是孤儿了!   苏尘忍着鼻中涌出的酸意,绕了回去,将他扶了起来,并排的坐在干草堆上,轻抚着他的头,柔声地安慰道:“姐姐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爹和娘,彬彬要是愿意,以后就叫我苏尘姐姐吧!你姐姐去了,可你苏尘姐姐还在,往后我们姐弟俩继续相依为命,姐姐发誓,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照顾你的!你愿意吗?”   苏尘认真地注视着小男孩,郑重地许下诺言,同时也期盼地注视着他。   她曾经亲手灭绝了两条生命,也早在死刑宣判之后就看透了生命,对她来说,接受自己因为车祸而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并不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单单从自己无缘无故地停在半空中,她就隐隐地觉得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只是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会以那样的方式直接掉落,还压死了一只畜生,却也又成了杀人犯!   “苏尘姐姐!”小男孩怔住,呆呆地望入她鼓励而温暖的眼中,注视了她半天,忽然哽咽着,猛地扑入了苏尘的怀中,小小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清晰地传达着他心中的痛苦和悲伤,知道这一刻,苏尘才又觉得他还是那个真正的孩子。   “弟弟乖,”苏尘红着眼,也哽咽地安慰道,“哭吧,哭吧,把所有的伤心和难过都哭出来!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哭……我要成为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小男孩的声音已经变调,苏尘的胸口也感到了一丝濡湿,可他还在固执地坚持着。   “好弟弟,你哭吧!就哭这一回,哭完这一回后,咱们再当男子汉,就再也不哭了,好不好?乖,哭吧!把心里的苦都倒出来,听姐姐的。”苏尘柔声地引导着。   “哇……姐姐……姐姐……”小男孩毕竟也才六七岁,架不住苏尘如此的温柔劝哄,终于忍不住更加用力地紧抱着苏尘,放声地痛哭出声,小小的山洞中顿时充满孩子悲伤欲绝的啼哭声,凄凉的催人泪下。   山洞外,秋风呼啸着,掠过幽暗的山林。   淡漠的山月照着冰冷的石壁,也照着那对相互依偎的大小身影,照着地上那具面色更显苍白的少女尸体……全世界,仿佛都是冰冷的一片,唯一温暖的,是搂着小男孩的怀抱。   苏尘默默地张开双臂将小男孩牢牢地护在怀中,不住抚摸着他的头,拍着他的背脊,无声地抚慰着他,视线却缓缓地往上移,茫然地注视着这异世半圆的月亮,两行清泪慢慢地从眼中滑了下来。   这泪,她也憋了很长时间了。 第六章人格分裂   再长再冷的黑夜,也终究会过去。   天,渐渐地亮了,阳光斜照进小洞,带来了一丝温暖。   嘈杂的鸟鸣声惊醒了几乎一夜未眠的苏尘,也让她身上所有的感官开始缓缓地恢复了知觉,可事实证明,有时候知觉的恢复并不代表就是件好事,如果那些知觉除了酸就是各种更强烈的疼痛的话。   呼,总算是安全地渡过了一个晚上了。   苏尘刻意地不去理会身体各处传来的知觉,长长而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小心地抬了抬又僵硬又冰冷的四肢,尽可能不吵醒怀里的丁彬彬。   胸口处的水渍已在不知不觉间干透了,心里头的眼泪,也干了。   苏尘眯了眯有些浮肿的眼,适应了一下阳光的强度,才望向洞外被秋阳笼罩下的陌生山林。   既然天不绝她,再给了她一次生机,那么,所有的自怜都是多余的。从今往后,她也要和新认的弟弟彬彬一样,不再因为软弱而哭泣!不管以后的生活有多艰难,她都要努力的活着,并且把彬彬拉扯成人,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她也只有彬彬这么一个唯一的亲人了。   温柔地拨开小男孩额前散乱的黑发,试了试他的额头。苏尘的心立刻安了许多,他们这样逃亡了一夜,又冻了一夜,身体的疼痛还不是很要紧,最怕的就是感冒和发烧,索性她们俩都很幸运,除了身上那些零碎的伤口,体温都并没有任何异常。   彬彬还睡着,脸上还留着泪水的浅白色痕迹,苏尘不敢乱动,目光从外面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地上少女丁羽年轻的尸体。   少女的脸已被彬彬用袖子小心的擦过了,可生前被虐待的痕迹还是转成了深色的尸斑,在阳光清晰的照映下,密密的,累累的,布满了她的小脸。这样的情景,若是普通的女孩看见了,必定早已尖叫不绝,连滚带爬地逃了开去。   可苏尘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平静地仔细地打量着她。   少女的脸虽然已惨不忍睹,可是从她那浓密的长睫毛、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还有樱桃般的小口中,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她生前的美丽。从样貌上来看,彬彬和她姐姐,长的非常地相似,都拥有一张脱俗的精致面孔,可是,他们的命运却都如此的凄惨!   难怪古人一直都在说,红颜多薄命啊!   如果丁羽不是这样的美丽,而是长了一张无盐脸,那这一场灾祸,也不会来临了!   苏尘合了合干涩的眼睛,回想起另一个世界里那个同样美丽活泼,曾经生命力十足的伙伴。   不知道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影,在得知她的死讯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如果出事现场找不到她的尸体,也该会对外隐瞒并宣布她的死亡吧!   都说生死两茫茫,阴阳难相见!她们如今的状况,也算是阴阳相隔了吧!   小影,我不在你身旁,记得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那些丑陋的过去,你一定要学着遗忘,学着坦然地面对生活,你要相信,不管你的尘尘身在哪里,相信她,都会诚挚地为你祝福的。   “姐姐。”彬彬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缓缓地抬起头,睁开了红肿的眼,又唤了一声,“姐姐,彬彬肚子饿饿,彬彬想吃饭饭!”   再次听到奶里奶气的沙哑童声,苏尘不由一怔,心里顿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她试探地问道:“彬彬,告诉姐姐,姐姐是谁?”   彬彬疑惑地看着她,憨憨地回答:“姐姐就是姐姐,姐姐就是姐姐!”   苏尘心越发地沉了下去,又问:“那姐姐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彬彬的瞳孔里一片迷惑,还是回答道:“姐姐就是姐姐。”他转过头指了指地上的丁羽,“一个姐姐睡觉觉,一个姐姐醒了,彬彬也醒了,彬彬肚子饿饿!”   “彬彬……”顾不得刚刚发过不流泪的誓言,苏尘的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骇然地将彬彬一把重新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这样的拥抱能驱散她心中的不安,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恐惧还是被证实了,小小年纪的彬彬显然是被亲姐被凌辱致死和那个恶棍的死亡刺激过度了,因而才形成鲜明的人格分裂。   清醒时的他,早熟得吓人,而糊涂时的他,却幼稚地什么也不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也就是说,他此刻的身体里,已居住着两个被分割的不同灵魂。   “彬彬肚子饿饿……彬彬想吃饭饭……”彬彬开始挣扎,小肚子里传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仿佛是受到感染一般,苏尘的肚子也跟着抗议起来,带动着她本来就不是很好胃也隐隐抽搐起来。从昨天下午开始逃亡到现在,他们已经至少已经有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了,更何况还奔跑了那么久……   “彬彬乖,姐姐这就去找饭饭。”苏尘放开彬彬,用手顶了顶胃部,吃力地站了起来。这一动,她才发现,身体的糟糕程度原超于她的想象。浑身上下的骨头似乎全部都移位了一般,稍微扯一下就疼的刺骨,仿佛坠落的后遗症,现在才开始爆发。   意识到以自己目前的体力,和双腿僵硬的情况看,如果硬要出去,她绝对无法走出十步,苏尘挫败地坐了回去,勉强地挤出笑脸,无奈地安慰彬彬道:“彬彬乖,姐姐先稍微休息一下,再给彬彬找饭饭好不?”   彬彬睁大了眼睛,懂事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坐在一边,又开始看着地上的姐姐,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   可这样的一幕却让苏尘立时看的浑身发寒,她挣扎着脱下身上那件象征着死囚的马褂,扯下一块内里,轻轻地将丁羽的脸蒙住,没想到她一盖上,彬彬就把布拉了下来。   “姐姐冷,姐姐要晒太阳!”彬彬抗议道。   “彬彬乖,姐姐还在睡觉觉,要是太阳刺到眼睛,姐姐就睡不好了。”苏尘耐心地哄劝着,重新盖了上去。   彬彬仰起小脸,对着阳光眯了眯眼睛,反射性地闭上眼低下头,侧过身来埋入苏尘的怀里:“彬彬的眼睛,痛痛!”   “来,姐姐给彬彬吹吹,彬彬就不痛了!”苏尘心疼地捧起他的眼睛,呼了呼,可怜的孩子,哭了一个晚上了,眼睛都肿成那样,还能不痛吗?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再次嘱咐彬彬不要乱走后,苏尘就强撑着站了起来,背起了竹篓,拿上那把小药锄,才走了一步,两只脚底就是一阵穿心的疼,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苏尘猛吸了一口气,眼泪差点又滚落下来。   怕彬彬看见,她忙咬了咬牙,先坐到地上,然后慢慢地滑到一米下的地面上。回头给了彬彬一个温暖的笑容后,蹒跚地向对面的密林走去。   从昨夜和早晨的温度,以及林间树叶的颜色和地上干草的干燥度看来,这个世界的季节应该已是深秋了,也就是说,严冬很快就会来临,而她们,还不知何去何从……唉,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   一大一小的肚子要先填饱,还有,苏尘回头看了一眼小洞,彬彬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动,彬彬姐姐的后事也要处理,她和彬彬身上的伤口也要处理……还有,那些恶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的,只怕迟早都要找上来,她必须尽快再离的更远些……   事情太多,实在容不得她再考虑其它的了。 第七章山坡遇险   干枯的秋草上还凝结着来不及消融的晨霜,一踩就发出奇异的沙沙声,落叶树和常青树相间的树林中里充满了昨夜遗留的冷冷气息。   小心地搓着冰冷的手臂,苏尘慢慢地走进密林,仔细地左右张望着。   她很快就发现有许多灌木和树上都结有果子,虽然果子看起来都不大,而且很多似乎都是干巴巴的了,但如果全部收集起来填饱一餐肚子还是没问题的。苏尘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可这微笑却只在她脸上停留了半分钟,只因她很快就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那就是,她如何来分辨这些果子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万一不小心吃到有毒的,那该怎么办?   要知道她虽然是个孤儿,一向生活也都很独立,可她前面二十六年的人生基本上都是在镇上或者城市里渡过的,那一个时空的生活就是再困难,也不需要逼着人上山去找东西充饥的地步。对于山林的一切,她除了读书时所学的一些必要的野外知识,其它的她可一概不通啊!   就比如眼前这条细枝上,重重的诱惑着她口中分泌物的像小樱桃般鲜艳的野果,看起来实在很好吃的样子,问题是,真的能吃么?   苏尘难倒了!可光站着想,肯定是不行的。   念及在洞中守着亲姐尸体,痴痴等待饭饭的彬彬,苏尘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先摘下来再说。   用小药锄砍了根较直的树枝,当作拐杖,苏尘背着竹篓继续前进。事在人为,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吃的东西,然后,活下去!   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可以吃的东西,只要路上见到有野果子,不论大小,不管有毒没毒,苏尘统统都设法摘一些下来,然后用一些绿叶小心地隔离开来。如果实在找不到确定可以吃的东西,就让她先当试验品吧!   一路上,苏尘都细心地用干枝做了记号,同时也不敢走得太远。   她不是个做事没大脑的人,当然知道此刻自己和彬彬的危险行。虽然山林很大,那些人不一定能马上找到他们的逃跑方向,可她很清楚,他们决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搞不好,此刻正带了大量的人准备搜山。昨天她虽然带着彬彬狂奔了半天,可以她们的脚程根本就走不了多远,一旦那些恶人分散来搜查,就随时都有可能被追上,如果被他们追上……苏尘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那种可能,连忙加快了脚步。   深秋的山林,层林尽染,落叶堆积,不时地就有枯枝无言的横在眼前,身在其中,透过枝桠望向天空,阳光依然斑驳的刺眼。这样的景致,倘若换成了秋游的心情来看待,必定会令人的心也同样充满了宁静和安详,会让人的心灵都得到大自然的洗涤。   可是,这不是秋游,她也不是来欣赏无边的秋色的。   对于苏尘来说,她实在巴不得林间的鸟鸣声能更响更闹些,以驱散这种恐怖的寂寥。   咬着牙,一路挥舞着小锄头开路,苏尘才勉强地爬上了一个山坡。这里的地势看起来相对较高,可以大概地游览到周围的情况,也好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尤其是搜山的人。   这一望,苏尘首先的感觉是,她必定已经深入到山林中了。因为不论她望哪个方向望去,入眼的都是连绵的群山,或高直,或矮缓,只是无一例外的,几乎每座山峰都披着花花绿绿的外衣。而近处、远处,不论是哪个地方,只要是触目可及的,都是密密的褐色灌木、彩色树林、以及裸露的灰色岩石。   没有路,更无一丝人烟,如果没有昨日的这一切,苏尘简直会怀疑自己是被直升飞机空投到一片茫茫的原始山林中,世界无限宽大,却只有她一个人。   “索索……咕咕……”   突然,前面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两声异响,顿时吓得苏尘的汗毛全张了开来,急忙后退一步,握紧手里的小药锄和树枝,严阵以待。   “咕咕……”又是一声。   听声音好像是山鸡之类的小动物!苏尘吸了口气,小心地靠了上去,透过灌木,果然看到一只长尾巴、色彩鲜艳的山鸡……也许这个动物并不叫山鸡,不过,对苏尘来说,不管它叫什么,它只象征着可以吃的食物。   如果,她能捕捉到这只山鸡,那她和彬彬至少能美美地饱一餐,营养方面也能跟的上。   苏尘一边因为过度的饥饿而本能地开始幻想着等会如何把这只山鸡变成香喷喷的烤鸡,一面掩着唾沫慢慢地靠近,轻手轻脚地前进着,尽量地不踩到树枝,同时悄悄地将背上的竹篓卸了下来,准备用这个来扑山鸡。   令人鼓舞的是,这只山鸡似乎丝毫没有警觉性,根本就未曾察觉诱人靠近,还摇着彩色的羽毛和胖胖的身体,不住东啄啄西啄啄地在地上找吃的,还不时地发出“咕咕”的叫声。   还有六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扑!   “咕咕……”山鸡发出一声惊叫,猛地煽动起翅膀扑腾起来。   “嘶……好痛……”苏尘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看着已飞到不远处的山鸡和空空的竹篓,心中无限郁闷……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山鸡是没有这么好抓的!   “咕咕……”逃过一劫的山鸡并没有离去,而是仍然以悠闲之极的姿态继续散步,在啄吃的同时,顺便还抬头嘲笑还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苏尘。   “笑什么笑,刚才是我不小心!”一向沉静的苏尘也不知哪来的羞怒,竟忍不住和一只山鸡吵起嘴来。   “咕咕……”山鸡又啄了一口,满意地咕哝着,丝毫不把苏尘放眼里。   “你等着……”苏尘扶着竹篓咬牙爬了起来,再度地抱着竹篓往前轻手轻脚的走去。可那山鸡却像是故意要逗她似的,在她正准备再度扑上去的时候,突然又展翅飞开,咕咕叫着落在前面不远处。   两番失败,令得苏尘不由地有些沮丧和更加的羞怒,有心要继续追下去,可理智的想想,以自己的本事确实很难收拾这个野家伙,再追下去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唉,还是继续找其它容易获得的食物吧!   不过,这样一逗一追,不觉间竟往坡下向阳的另一边走了几十米了。   瞧了瞧身边没有什么果子,苏尘叹了口气,正准备用锄头砍点树枝下来做记号后再往前走,突然耳尖地听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哼哼”声。难道是人吗?苏尘立刻警觉起来,立刻小心地拨开树枝,看向下方。   这一望,可不得了,苏尘猛地倒吸了口气,本来已经有些弹琵琶的双腿,立即颤抖的更加厉害!   天哪!她看见了什么?那头黑色的野兽,不会就是传说中很会攻击人的野猪吧?   苏尘猜的没错,就在离她只有二十几米远的坡下一处平缓的地上,正有一头黑色的野猪带着一只黄色条纹的小野猪,双双地在地上拱着什么,此刻听到动静,那头大野猪立刻抬起头来四下闻嗅,很快的,它那双黑黝黝的眼珠就准确地对准苏尘所在的方向,而且,还望进她的眼中。 第八章野猪的施舍   惨了,它好像看见她了!听说带着幼仔的母猪是极度敏感和危险的,它会不会以为自己要对它的宝宝不利,然后马上冲过来,用它那锋利的獠牙疯狂的攻击她?苏尘害怕的几乎要晕了过去,如果这只看起来就能强壮的野猪冲过来攻击她,她就是飞毛腿也逃不了啊!   赶紧跑,跑的越远越好!苏尘吓的牙关咯咯直响,心里头在拼命地警告自己,双脚却一步都挪不开。   野猪一动也不动地看着她,低吼了一声,开始迈着脚步一步步往坡上走了过来。苏尘也连眼都不敢眨的瞪着野猪,心中充满了绝望,根本就无法掩住自己眼中的惊恐。死她真的不怕,但她实在怕会被野猪的獠牙给捅死,如果真要死,还不如当时就直接摔死的好,也不用这样**裸的直面死亡的威胁,一波接一波的恐惧。   “嗷……”大野猪这么一停止,身后的小野猪顿时不耐烦了,忙小跑着跟上两步,跑到母亲旁边,低叫着拿鼻子蹭它。   “哼哼……”感觉到孩子的呼唤,大野猪迟疑了一下,终于转过了头,不再关注苏尘,回到地利又开始重新拱土。小野猪欢快地甩了甩小尾巴,重复着拱母亲已拱松的泥地,从土里咬出一个茎块状的东西来,津津有味地嚼着。   见野猪来了又走,还终于移开了视线,苏尘近乎昏眩地扶着旁边的树干,张大了嘴拼命的喘息,这才感觉浑身都像从汗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都在发冷。   这算是逃过一劫了吗?还是只要她稍微地动弹一下,那头野猪就立刻会扑过来?苏尘想动,却又不敢动,只能僵硬地等待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也许是感觉到这个弱女子对它们没有丝毫的威胁,那对野猪母子始终都未再抬头关注着,只是反复次重复着拱土找食物、吃食物的动作。起先那小野猪还每一个都吃,到后来看拱出来的东西多了,竟然也知道挑大小了,零零碎碎地竟遗留了好几个小块的根茎在身后。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苏尘咬着牙小心地后退,眼睛的余光始终不敢稍离野猪的身影。   但她害怕的事情并没有继续发生,见她想离开,那野猪只抬头瞟了一眼,又低头下去继续拱地,仿佛拱地才是它最要紧的事。   苏尘提着心终于一步步地退回到坡顶,正准备一鼓作气地往后跑。可她才转过身,又顿住了,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小野猪身后那几个小块茎。   食物!这两个字顿时敏感地跳进了苏尘的脑中。   这东西既然是野猪从地里拱出来的,一定是好吃的东西。如果她能等野猪走了之后,再去捡,那么……苏尘的心顿时跳了起来,这样做虽然要冒一定的风险,也不知还要等多长时间,可是相对来说去吃那些不知有没有毒的野果子,总来的安全多了。   而且既然野猪没有攻击她,应该已经把她归纳在无害中的一类了吧?   打定了主意,自知自己几乎毫无野外生存技能的苏尘,索性大着胆找了处能看见野猪也能看见周围大概动静的位置,开始静静地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尤其是空着肚子还要看着人家大口大口吃饭的等待,虽然这个“人家”不是人,而是两头野猪,可是,唉,毕竟没得吃的是她哎!   有好几次,苏尘甚至都想去抓竹篓里的野果子吃,自暴自弃地想管它有毒没毒,索性当个饱死鬼算了,可是她死了不要紧,彬彬怎么办?他今年才七岁,难道让他一直守着亲姐姐的尸体饿死么?   想到彬彬,苏尘又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将饥饿的感觉压了下去,可事实证明,越压抑就越饿,空空如也的胃抽搐的更加厉害,曾有两度都疼的她几乎就要一头栽倒,可最终还是扶着树硬撑过来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那双野猪终于离去了,仿佛知道有个可怜的人类等着吃它的残羹剩饭似的,慈悲地留了好几个小东西。   等到确定野猪走远了,苏尘再也压抑不住狂喜的心情直冲下山坡,两眼发光的将地里那些有着红褐色表皮,类似番薯但又不是番薯,拳头大小般的植物茎块全扫入竹篓,然后,才欢喜地按着原路走了回去。   古往今来,跟在野猪后面找东西吃的人类,只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唉,无论如何,阿弥陀佛,她们总算不会饿死了!这一场虚惊也是值得了。   几乎是小跑的按着原路返回了岩壁下的小凹洞里,彬彬正乖乖地等着她,丁羽的衣服和头发早已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   见到苏尘带着食物回来,彬彬顿时绽开了纯洁无邪的笑脸。   “姐姐,醒醒,吃饭饭了!”   接过剥去表皮后所露出的白色内茎,彬彬忍着口水要将茎块先送到丁羽的口中。   苏尘忙拦了下来,哄道:“姐姐睡觉觉时是不会饿的,彬彬先吃。”   彬彬看了看毫无反应的丁羽,又看了看苏尘,“嗯”了一声后不再坚持,低下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小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接着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再度啃了下去,小腮帮很快就鼓得满满的。   “慢点吃,慢点吃!”苏尘怜惜地轻拍了拍他的后备,助他呼吸,然后才自己也挑了个小的开始剥开外皮吃了起来。   当第一口咬到带着微甜的清脆时,苏尘感动的几乎要落泪,霎那间懂得了彬彬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吞吃。饿了这么久,就是再难吃的食物也会变成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何况,这从野猪身后拾得的野茎块,确实非常的可口,她能不感激上天的恩赐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吃了要肚子痛痛。”   几乎是一口气吃了三个相当清脆的根茎后,心满意足地摸着小肚子的彬彬,开始饶有兴致的检查竹篓里的其它食物,不过很快地,他的小手就指着竹篓里最鲜艳光滑的三种果实开始发表意见。   苏尘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忙把那些果实挑了出来远远地扔开,只留下了一些外形难看,甚至是黑乎乎的干瘪的果子。   昨天她已从清醒时的彬彬那里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得知他自从父母死后,就一直开始跟着丁羽上山采药,如今脑子糊涂时智力虽然下降了,但这些知识却显然没有忘记。想到这里,苏尘心中忽然一动,指着外面的山林,试探着问彬彬道:“彬彬,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   如果他还记得那些果子不能吃,那么经常在山间采药的他,有没有可能知道怎么回家? 第九章后事   彬彬望了望外面,摇了摇头:“彬彬不知道,彬彬跟在姐姐后面走。”   苏尘失望地坐了回来,望着丁羽的尸体发呆。如果彬彬不认得回家的路,那么就只能将丁羽就地掩埋了。虽然现在丁羽的身子还没特别的异味,可时间一长总会发臭的,她们总不可能带着丁羽的尸体继续逃亡吧?   可是彬彬守的这么紧,她怕要将丁羽掩埋彬彬会接受不了,从他始终都这么紧紧地守着丁羽的尸体看来,她们姐弟俩的感情一定非常的好。   斟酌了一下言辞后,苏尘决定还是先做好彬彬的工作,他受的罪已经够多了,绝对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一定要让他同意才行。   “彬彬,姐姐有话想问你。”苏尘拉过彬彬,将温顺的彬彬半搂入怀里,解下他头上的发绳,慢慢地用手指梳理着他那乌黑亮泽的头发,“彬彬还记得爸爸妈妈吗?”   “爸爸妈妈是什么?”彬彬天真的问。   “呃,就是爹爹和娘亲。”差点忘记了时代不同,对父母的称呼也不同。   “姐姐说,爹和娘都上天去了!”彬彬伸出小手,指着天空,“彬彬也想去,可姐姐说要等爹和娘来接才能去。”   “彬彬乖,”苏尘微笑着,“那如果爹和娘现在先接地上的姐姐走,彬彬会不会不高兴啊?”   “姐姐不走,姐姐要陪彬彬,姐姐不能丢下彬彬一个人。”彬彬忽然害怕地抱住苏尘哭了起来。   “苏尘姐姐不走,苏尘姐姐不走。”苏尘忙安慰道,待他哭声稍停后,又开始小心的尝试。   “彬彬,躺在地上睡觉觉的那个姐姐,她说,她这么躺着感觉好冷好冷,想睡到地里面去,这样,她就会不冷了,彬彬同意吗?”苏尘用手指了指丁羽,又指了指外面的土地,然后期待地着他,心里暗暗祈祷着。   “姐姐抱抱,姐姐盖草草就不冷了。”彬彬认真的想了一下,指着洞里的干草道。   苏尘强笑道:“可是,地上的姐姐说,就是盖了草草,她还是冷啊,但地里面就不同啦,躺到地里面,外面的冷风就再也吹不着了呢!所以,地上的姐姐手说很想睡到地的下面去,然后,再让我们在上面给她盖上草草,彬彬说,好不好?”   “那……好吧!那等姐姐睡醒了,彬彬再和姐姐一起玩。”彬彬犹豫了一下,终于同意了。   苏尘松了口气,微笑道:“那我们帮姐姐挖个洞好不好,挖好了洞姐姐才有地方睡觉觉。”   “好!”彬彬奶声奶气地道。   就像是一个工程,虽然批准了,可真正实施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于苏尘来说,用一把小药锄挖一个能埋人的坑,更不是件容易的事。   虽然彬彬很懂事地拿了块石头来帮忙挖土,可是他们忙了一个上午,也才挖了个小小的坑。吃完剩下的几个植物茎块后,苏尘寻思着等到挖好坑填完土,天色只怕也黑了,也就是说,她们必须得在这山洞里再过一夜。   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被那些人发现的地方过夜,无疑是危险的,可早已迷失方向的她们拖着尸体继续乱跑一通更加危险。好在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那些恶徒并不知道是她杀了那个恶棍二少,只要她能在他们真的找上来前,及时地把彬彬藏好,应该能蒙混的一时。   打定了主意,苏尘立刻准备隐藏工作,她先是用小药锄挖了一棵小常青树,和彬彬一起合力抬到岩洞前加以掩饰,又找了更多的干柴和干草堵在洞口。完事之后,她让彬彬先进洞躲着,自己则重新背上竹篓,准备再去山坡那头的平谷里去看看,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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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地里还有一点剩余的野块茎可以供她们再吃一两餐。   今天早上几乎饿晕的经历,让她深刻地了解提早储存食物的重要性。   她猜的没错,地里果然还有五块小根茎,虽然不够她们吃上两餐的,但要是节省,也不至于马上饿死。可是这毕竟只能熬过一时,如果她们一时还走不出这深山,那食物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苏尘决定,以这个小山坡为中心,再往四周寻寻看有没有别的可吃的东西,但她忙活了半天,却只摘到一些和昨天类似的一些野果子,加起来还不足两手捧,更遗憾的是,她没有在附近找到任何的水源,这就意味着她们就继续挨渴。怕自己走的太远,彬彬独自一人会有所变故,无奈之下,只得急急忙忙地返了回去。   为了防止追踪,回来的路上,苏尘谨慎地把自己曾经最做过的记号全都扫乱了。   回到岩洞后,苏尘提着心继续和彬彬一起挖坑,夕阳快要没落时,终于挖出了一个可以容人的土坑。短暂的休息之后,苏尘又去附近找了许多干草和树枝,先在最下面铺上一层厚厚的干草,然后和彬彬一起把丁羽小心地移进了坑里,接着在丁羽的尸体上再盖上一层干草。   最后,姐弟二人才在晚霞的余辉下,开始无声的、寂寞的、悲伤地填土。   看着混合着细碎草屑的泥土渐渐淹没了丁羽的身躯,苏尘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   都说人生百年,最后也不过是一抔黄土,可是,这飞扬的泥土,掩盖的却是一个正当二八年华、含苞待放的生命,这样的年龄,本来应该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刻,充满了无限的幸福可能,但丁羽,却永远地闭上眼睛了。   从转移丁羽的尸体开始,苏尘一直很担心彬彬会突然反悔,阻止下葬他的姐姐,可是彬彬却出其的乖巧和温顺,除了在铺盖干草时坚持要多一些(多的几乎和地面齐平),免得姐姐着凉外,几乎一声都未吭,只是默默地跟着苏尘的动作,慢慢地将土轻轻柔柔地覆上姐姐的面部位置。   他的懂事,看的苏尘的鼻子又忍不住酸了起来,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清醒的彬彬又回来了。但她不敢开口询问,甚至不敢出声。她怕一出声,这深浓的快要滴出水来的悲伤就会被撕裂开来,将血淋淋的残酷摆到她们面前。   而如果一直这样安静下去,或许她也可以像欺骗糊涂时的彬彬一样,欺骗着自己。   如果,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场梦,那,该多好啊!   夜又开始重新统治人间,那一个土坑,也已成了一堆隆起的土堆,没有树立的墓碑,没有飘扬的纸钱,甚至,也没有痛彻心扉的哀声。   有的,只是坟前那两个在冷瑟的秋风中相互依偎着取暖的一大一小的人儿,久久的,久久的,跪坐着…… 第十章回家   半夜的冷风突然惊醒了苏尘,她一睁眼,发现怀中空空如也,骇得立刻坐了起来,一把拨开洞口的树枝,急呼道:“彬彬?彬彬?”   一连两天劳心劳力,身上的酸痛尤胜昨日,可苏尘却同样顾不得那许多,如果彬彬丢了,那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   洞外的月色一如昨夜般惨淡,幽幽地照着昏黑的山林,也照着树林边那堆新起的土坟,以及,坟前那一抹小小的身影,仿佛是世界上最凄凉的画面。   “彬彬?”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苏尘悬起的心方放了下来,她挪动着又冷又累又疼的身体,一步步地挨到彬彬的身边,轻轻地搂住了他如冰的身体,用热气呵着他的手。   “姐姐,我要报仇!”彬彬清楚地吐出这六个字,语声中充满了无限的恨意。苏尘心微微一颤,她的感觉没错,彬彬又清醒了。   “彬彬,你还小……”苏尘叹息道,她当然懂得彬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很想为丁羽讨回一个公道,可是彬彬前后两次一清醒就立刻惦记着报仇,却令她深深的忧郁起来。自古仇恨都是把双刃刀,从来都是灼烧了别人也烫伤了自己,她实在害怕彬彬会因为过度的仇恨而扭曲了心灵。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得不偿失了,相信丁羽如果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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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看到自己的弟弟活在仇恨当中。   “不,我已经长大了。”彬彬打断她的劝解,固执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让那帮家伙偿命。”   “……”想起第一次见到清醒后的彬彬时,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再回想起以前从各类电视小说上看到的那么多因为仇恨而毁了自己一生的例子,苏尘觉得有必要和彬彬好好地谈一次,可是一时却吐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她该怎么劝?   “彬彬,听姐姐的话,我们先回到洞里去好吗?”远处隐隐传来的野兽的低吼声提醒了苏尘,这里并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秋露深重,她们两个人的身体都经不起再一次的考验了,这样下去,一定会生病的。   “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姐姐。”沉默了一会后,彬彬终于吐出了一句话。   “彬彬,如果你真想为你姐姐报仇,那首先你必须先学会爱护自己!如果你生病了,你拿什么去为姐姐报仇?”意识到好言好语不一定能取得最好的效果,苏尘第一次露出了严肃的态度,“你才六七岁,就算你再想为姐姐报仇,可你想过了么?以你这么瘦小的身体和力气,怎么去报这个仇?难道你忘了那个男人是如何轻易地抓住你?是怎么一伸手就差点掐死你吗?”   苏尘压下心中的不忍,残酷地提醒着他几乎被恶棍二少掐死的情景。彬彬的身体果然动了一动,而后变得更加僵硬。   “彬彬,听姐姐的,我们先回去,你姐姐若是地下有知,她看到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苏尘缓慢而坚决地扶起彬彬,彬彬犹豫了一下,终于站了起来,可久坐而麻痹的双腿却让他又重新地跌了回去。   “起……来……”苏尘喘着气用力地拉着他,自己的身体却每一处都在叫着疼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姐姐……”彬彬反过来握住她的手臂,声音中含着一丝惭愧。   “没事。”苏尘忍住痛,抚慰地微笑了一下,“走吧!”   “嗯,姐姐小心!”   两人努力地互相搀扶着,依靠着坚忍不拔的精神支撑,终于挪回了山洞。   重新用树枝遮住了洞口,苏尘揉着彬彬的肩头坐到干草堆上,又拢了许多干草堆在两人的身上,待到两个人稍微缓过一些温度来,才柔声地开始劝说:“彬彬,有一句老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姐姐并不是不赞成你报仇,而是不想让你去白白地送命。你应该明白,你现在真的还小,不管是力气还是本事,都还比不上人家,如果你硬要去找他们拼命,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懂吗?你想想,你父母已经为了保护你们牺牲了,你姐姐自己也不过十几岁,却那么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地才把你拉扯这么大,眼看着你也快懂事了,长大了,难道她会舍得让你这样胡乱地去拼命吗?”   “……可姐姐不能白死,还有我的爹娘。”彬彬一个字一个字地挤道,声音哽咽。   “你放心,你的亲人都不会白死的。那些人一定会得到该有的报应。”苏尘摸了摸他的头,“姐姐答应你,等以后有机会,一定给你姐姐和你爹娘报仇。”   “姐姐……可是我好恨啊!我真的好恨哪!”彬彬抱住苏尘。   “姐姐明白,姐姐都明白!”苏尘搂着他小小的肩膀,语气坚定地道,“姐姐刚才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住在哪里,他们就跑不了。只要有耐心,总会有机会的。”   恨,她又何尝不恨?   若不是因为那样的畜生,她就不会被迫离开小影,也不会无意中犯下杀人罪;若不是因为那样的人渣,丁羽也不会受辱,更不会死,彬彬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若不是他们,她们都依然会贫穷而快乐地生活下去……一切的一切,都是由那些可恶的男人引起的,是他们毁了她们的生活,她怎能不恨?   在过去的那个世界里,她曾经因为被判死刑而再无丝毫生念,是这一次奇异的遭遇让她反在绝境中重新燃起活的勇气,同时也让她更加痛恨那些利用自己的优势随意欺辱女子的畜生。侮辱小影的那个畜生已经死在她的手上,侮辱丁羽的那个二少也已经被她砸死了,她不在乎自己染血的双手再多添几条人命,因为他们都该死!   可是,彬彬不同。   他还小,他还只是个孩子,他将来还有无数的幸福可能,她不能让他毁了自己。如果老天爷要因为杀虐而惩罚,那么,就让所有的惩罚都落到她头上来吧!就是有再多的磨难,她都不会在乎,只要彬彬能平安、能幸福。   又一个长长的夜过去了,劝解了一夜之后,彬彬终于暂时压下了报仇的念头,可各有心事的两人却再也没有睡觉,就这样互相依偎着等到了天亮。   这个夜,也许都是她们的人生中渡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天色刚亮,一夜未眠的两人,就冒着冷冷的晨风,将昨日挡洞的那棵树移植到丁羽坟前,用石头在树干上简单地划了丁羽两字,权作墓碑。   在祭拜完丁羽之后,带着彬彬爬到了附近的一个山坡上之后,望着四周密密的山林,苏尘茫然了,该往哪边走呢?   “那边。”一直都保持清醒之态的彬彬在默默地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后,清楚地指向西南方一座尖尖的山峰,“我认得那里,从哪边再往前走,翻过两座山,就是我家了,姐姐,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苏尘握紧他的手,跟着他眺望着同一个方向。   回家! 第十一章无家可归   跋涉了数个小时后,日头从东渐斜向西。   苏尘和彬彬终于走出了连绵的深山,开始踏上低矮的外层山坡。   “姐姐,看见了前面那座小山头了吗?”虽然丧姐之痛令清醒时的彬彬一夜间失去了天真和欢笑,但眼看着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家,原本沉重的步履也加快了起来,语声中有掩不住的兴奋,回头催促苏尘道,“我家就在那边的山脚下,姐姐,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家这两个字顿时振奋了苏尘,苏尘微笑着努力振作精神,努力地移动着疼的几乎已快没有知觉的双脚,想赶上彬彬,心情也有些灿烂起来。   家啊,这是多么令人温暖的字眼啊!   人们常用“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来形容对家的依恋和向往,她也是。只是和人家不同的是,她却连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狗窝都没有。后来好不容易长大了,工作了,独立了,并且微有积蓄,才租了间房子把小影接了过来。还记得当她和小影一起搬进那间小小的公寓之时,她们俩个兴奋的一整晚都没睡着,后来索性爬起来讨论该如何装饰这个新家。   她们自然是没钱装潢,不过,她们都有一双灵巧的手和一颗向往温馨和美丽的心,一定能让她们的狗窝变成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心的小窝。可……那样的幸福,却没想到竟只有那么的短。   天知道,她是多么地渴望能真正地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啊!一个再也不会变,不会移,不会如浮萍般游移不动的“家”。   而这个愿望,她终于马上就要实现了,虽然不用想象,也知道彬彬的家境必定贫寒,那个家必定简陋,虽然这个家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但无论如何,她总算终于能拥有一个家了,而且还拥有了一个亲人,一个弟弟!   “姐姐,快点。”彬彬到底是个小孩子,离家越近心情也越发地开朗起来,见苏尘走不快,索性返回来拉苏尘的手。   正在这时,侧边山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有些惊疑的呼唤:“彬彬?”   苏尘警惕地抬头,却见一个担着柴的樵夫从树林中转了出来。   “乔叔叔!”彬彬有些开心地叫道。   樵夫没有马上应声,在确定是彬彬之后,立刻将肩上的柴往边上一扔,腾腾腾地直冲了下来,一把拉住彬彬的手,二话不说地就将她们拉进密林子里,又探头出去小心地看了看前后左右,才担心地问道,“彬彬,你姐姐呢?”   苏尘见他如此神态动作,心中顿时咯达了一声,早已明白了几分,下意识地将彬彬的身体又往树林深处方向拉进了一些。   “我姐姐……”提到自己的亲姐姐,彬彬愣了愣后,眼睛又迅速地红了起来,哽咽道,“我姐姐,乔叔叔,我姐姐她被坏人害死了!”   “什么?你姐姐死了?”樵夫愣一愣,看了看脏的几乎瞧不面目的苏尘,又看了看彬彬,觉得彬彬不像是在撒谎,可又疑惑地道,“可昨天张家还带着官府的人,硬说是你姐姐杀了他们家的二少爷,要抓你姐姐回去问案……”   “明明就是他们害死了我姐姐……”彬彬愤怒地辩解道,眼睛立刻又红了起来。   “这位大叔,”苏尘忙打断彬彬的话,赔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看您这么关心彬彬,一定是个好心人。我想请问一下,张家的人现在还在不在彬彬家?”   “你是?”樵夫狐疑地问,上下打量了一眼苏尘,看到她那身破烂露出部分肌肤的囚服时,不由地露出了一些尴尬的脸色,忙收回目光,只看着她的脸。   “我是彬彬新认的姐姐!”粗心的苏尘并没有察觉自己的过分狼狈,一心赔着笑粗粗的解释道,“我在山中迷路了,刚好遇到了彬彬,麻烦你赶紧告诉我们,张家的人走了没有?”   “唉,走倒是走了,可是……”樵夫同情地看了看彬彬,不忍地叹道,“他们昨天找不到人,就……就一把火把彬彬家那两间小茅屋给烧啦!”   烧了?苏尘愣住了,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这个家其实是归不得的,却仍一味地自欺欺人……   旁边听直了眼的彬彬突然一把甩开樵夫的手,猛地向前跑去。   “彬彬……”苏尘顾不得和樵夫道谢,连忙追上前去。   樵夫也顾不得追问事情的前后缘由,忙急步追了上来,大喊道:“彬彬,别回去,那张家的人可能还留了人在村里,正等着你们呢?回来……”   苏尘一听,面色顿时惨白,无奈彬彬却充而不闻一般,死命地向前跑去,竟一下子就把苏尘和樵夫都甩了下来。   “大叔大叔,求求你,快帮我把彬彬拉回来吧!他这样回去等于送死啊!”苏尘有心要加快速度,可酸痛无比的双腿却不争气地彻底罢工,还将她绊倒在地上,急得她顾不得手上被新蹭破的皮肉,拼命的哀求。   “好好好……”壮实的樵夫立刻甩开大步,快步追了上去,总算赶在山头前把大喊大叫张牙舞爪的彬彬给带了回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算帐!放开我!”彬彬哪里肯回来,红了眼死命地挣扎着,见樵夫牢牢的抱着自己不放手,猛然低头一口咬在樵夫的手臂上。   “啊……”樵夫发出一声惨叫,下意识地松手放开了彬彬,彬彬一咕噜地从地上爬起,转身就跑。   “彬彬!”眼见追逐无望,苏尘顿时心痛欲裂地凄厉地嘶声高呼。   彬彬顿住了奔跑中的身子,慢慢地僵硬地转过头来望着地上绝望地看着他的苏尘,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彬彬!”苏尘一身汗一身土地爬了起来,蹒跚着向前走了两步,放低声音又轻唤了一声,泪水如雨般滚落,在她的脸上冲出两道浅浅的痕印,“难道你忘了姐姐说过的话了么?”   “姐姐……”彬彬茫然地一步步走了回来,快要走近时,陡然冲了过来,扑进苏尘的怀里,痛哭失声,“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呜呜……姐姐……我没有家了!”   “姐姐知道,姐姐知道!”苏尘哽咽着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他小小年级就连遭巨变的心,自己却仰起头,任泪水滑过面颊和颈项,最后渗入单薄的衣裳之中,满心都是绝望的悲伤。   她们千辛万苦地才找到回来的路,眼看着就要回到家,可家却已经不在了。她终究还是没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陪上了彬彬的家。   上天啊,为何你要如此对待我们?为什么? 第十二章立誓   “这位姑娘,彬彬,你们都别哭了。”   樵夫的心也柔软,见到她们哭的悲伤,忍不住也红了眼撇过头去,突然似想到了什么,紧张地跑到前面张望了一下,又跑了回来,好心地劝解道,“这里虽是山路,可也常有人来往,如果不小心被张家的人看见了就麻烦了,你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吧!”   “躲?往哪里躲?”苏尘望着埋头哭泣的彬彬,茫然地呢喃道,难道还要他们躲到山里回去吗?   “……”樵夫语塞,面上浮出微微的犹豫之色,但只是一会,马上又下定了决心似的,咬牙道:“就先去我家躲躲吧,年前我那守寡多年的老母亲突然患了怪病,要不是丁姑娘,只怕早就归天了,如今丁家遭此劫难,老乔再怎么说,也不能甩手不管。”   “谢谢大叔!”苏尘感激地道,但随即又担心的道,“可如果张家的人知道了怎么办?会连累大叔的。”   “这样吧,我先回去探探风声。”乔大叔看起来也不是只有热血的莽夫,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示意苏尘带着彬彬跟他一起爬到边上的一座山头上。   苏尘拨开一株松树的树枝俯览山下全谷,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那座小小的村子。   “看见了吗?那就是我家。”樵夫指着村东的一处带着个小院落的房舍道,“你们两个先藏着这里,不要乱走。等我回家先看看村里有没有张家的人守着,如果没有,我就马上上来接你们。如果张家的人还在,我就在门口挂一盏灯笼,然后只能等到半夜没人的时候再上来了。”   “谢谢大叔!”苏尘感伤的道,目光却悲哀地落到离樵夫家百米左右远的一堆焦黑上,凝住无语。   看到自己原本温馨的家,此刻竟已成为灰烬,彬彬的泪又流了出来,咬着牙瞪视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又一头扑到苏尘的怀里,小小的肩头不住地耸动,无声的哭泣起来。   “唉……说什么谢啊!丁姑娘是多好的姑娘啊!可惜……老天没眼啊……”樵夫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又瞧了瞧扶在苏尘怀里的彬彬,摇了摇头,转回去挑扔下的柴,脚步沉重地下山去了,留下姐弟两人等候在秋风之中。   “……”苏尘有心想要劝彬彬几句,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她只能不住地抚摸着彬彬的头,轻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安慰着他,现在她们姐弟俩可真真切切地成为天涯沦落人了。虽然好心的樵夫说可以先去他家躲躲,但自己却很明白这种可能性有多么的微乎其微,如今只不过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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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就让她来为彬彬一家报仇吧!不管未来有多艰难,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为彬彬一家报仇!这个世间,若没有公义来处置那些畜生,就让她用自己的方法来了解这段私怨,就算她现在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但只要她有心,就不信报不了这个仇!   苏尘咬紧了牙,用力地抹去了眼角的湿意,仰首望向苍天:你这个不开眼的老天爷,你听着,我苏尘有生之年,必定要让张家的人都血债血还,哪怕付出我苏尘的所有,我也要保护我的弟弟,绝对不容许旁人再来欺负他!   高高的苍穹之上,一团浮云慢慢地飘了过来,遮住了原本还散发着一些热度的太阳,天地顿时一片苍白阴沉。   “呼……”随着太阳的消失,一阵猛烈的山风紧跟着急速地驶过树林,将一些摇摇欲坠、还满心依恋着树枝的黄叶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扔的远远的,也刺的身上只穿了件单薄囚衣的苏尘,身躯忍不住的猛然颤抖了两下,仿佛在讥笑她的不自量力。   哼,光有斗志又有什么用?你还是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待到满山残余的黄叶都被我摧尽,更冷的冬天就会不可抗拒的来临,到时候,你们两个没家没依靠的姐弟,就等着在雪里挨饿受冻吧!   连风都这样的欺负人!苏尘愤怒而无奈地搂紧了彬彬,尽可能地伸展开双臂挡着冷风,心中却更加坚毅:那你就看着吧,老天爷,看我怎么活下去!看我怎么将那些畜生一个一个的收拾掉! 第十三章一个箩筐一腔愁   话虽这么说,斗志也虽很昂扬,但苏尘的身体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她本来就已经很单薄的囚服,因这几日的山林生活,更是已被扯的七零八落的到处是口子,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里面一些肌肤,此刻被冷风这么直直的一吹,皮肤立刻率先诚实的起了最敏感的反应,带的身体无法控制毒颤抖了起来。   苏尘瑟缩了一下,有心想搂着彬彬坐下去缩起身子,但又怕看不到山下的动静,只能徒劳无功地拉紧了残破的衣服,强忍着寒冷坚持着,并不住地打量山下和四周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村落座落在一个并不十分宽敞的山谷之中,似乎只有一面通向外界。   望着那条蜿蜒着消失在山后的小路,苏尘怔怔的发呆,现在她除了知道这是个古代的封建社会外,其它的还一无所知,更别说了解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了,一瞬间,苏尘忽然感觉有些害怕,有些怀疑……几乎身无所长的自己,真的能在这个世界顺利的生活下去么?   想到茫然的未来,苏尘的情绪不免又有几分低落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那些渐起的炊烟之上。   一缕、两缕、三缕……村民们开始做饭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一家团圆地围坐在一起,共同分享也许并不丰富却一定热气腾腾的晚餐。   如果没有这一切的变故,也许此刻彬彬和她姐姐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守着那个贫瘠却温暖的家,而今,这个家却没有了。她们,该往哪里去呢?   苏尘怔怔地望着那些斜升到天上的烟雾,原来不知不觉,又是黄昏了呢?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几个黄昏了?   应该是第三天了吧!好像她刚来的那天,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彬彬和丁羽的。唉,丁羽……想到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苏尘又叹了口气,望向怀里鼻息更沉的彬彬,睡着了也好!至少睡着的时候,他能放松些,不像清醒时那么痛苦。   感觉到山风的风向又有点变了,苏尘忙小心地半转了个身,顾不得自己更加发冷的身体,将身子移到起风的那一面挡着,爱怜地保护着彬彬少受一些冷风的侵袭。   那位好心的乔大叔,应该已经下山一个多小时了吧?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是不是那张家的人还在村子里,所以乔大叔才无法分身回来?还是……苏尘担忧地注视着毫无动静的山下,突然不期然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万一那樵夫不是去打听张家的人还在不在,而是去向张家或官府告密的,那该怎么办?看这小山村,户与户之间都有许多树木栽种着,如果现在他们已避开自己的视线悄悄地上山来捉人,那……   苏尘立刻被这个猜测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站直了身体,睁大了眼睛仔细地巡视着山下,没想到这么一动,脑中忽然一阵昏眩,几乎一头便前边栽去。   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啊!   苏尘暗叫不好,急忙将身子靠回树干闭上眼努力的呼吸,过了一会,晕眩感方才微微地消退了一些,她立刻第一时间地看向山下,准备稍有不对,就立刻撤退。幸好正好看到乔大叔独自一人从村里出来,走向自己的屋子,而他家的房舍前后并无其它人。   苏尘小心地又检查了一边,确定确实没有人跟着乔大叔回家,这才稍微地松了口气,只是眼睛却再也不敢放松片刻,竭力地打起精神守着。一会后,乔大叔终于又出来了,肩上还挑着一副箩筐,只见他小心谨慎地向周围看了看,这才快步地向山脚下行来。待他到了山脚,在山头的苏尘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只好提着心继续等待。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后,山林间的小路上终于再度出现了乔大叔的影子。   “彬彬?姑娘?”乔大叔小声地叫着。   “乔大叔,我们在这里。”苏尘有些迟疑地回应道。   乔大叔立刻偱声走了过来,看到她们顿时松了口气,也不多解释,匆匆地走了进来,放下担子后,立刻从箩筐中拿出一个包裹背在身上,急声道:“赶紧跟我走!”   “谢谢大叔,张家人都走了吗?”苏尘还以为他要带她们下山,忙准备摇醒彬彬。   “唉,”乔大叔皱着眉叹了口气,看到苏尘怀里的彬彬,放低了声音,问道,“彬彬睡着了吗?”   “嗯,他昨天一夜没睡,今天又赶路一天的山路,累坏了。”苏尘心疼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追问道,“大叔,村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这位姑娘,彬彬让我来抱,”乔大叔弯腰抱起彬彬,“张家的人还没走,我要带你们去另一个地方先躲躲。”   张家的人还没走?苏尘顿时有些六神无主起来,看到乔大叔已抱起彬彬往树林外走,忙勉强地跟了上去,急道:“我们要去哪里?”   “去老葛打猎时住的屋子,姑娘你要跟紧了,这里到木屋那里,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   一个时辰?苏尘听到这个时间,脚当时就软了。她当然知道古代的一个时辰就代表着现代的两个小时,如今她几乎已是筋疲力尽,哪里还能走得了两个小时的山路?   乔大叔见她没跟上,回头一看,正好见苏尘歪倒了下去,急忙又抱着彬彬走了回来,腾出一只手扶起她,歉疚地道:“姑娘,对不住了,不是我们不想收留你们,而是村里的人穷,也就那么两三间屋子,张家的人又隔个半天就来搜一次,实在没法藏你们啊!”   苏尘虚弱地笑道:“我明白,乔大叔,谢谢你!”   “你也不要谢我,我能做的太有限了。”乔大叔见她一时之间实在走不了,不由地有些发愁,“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不要紧。”苏尘咬牙逼自己站起来,“我们走吧!”   “那好!那你小心点。”乔大叔点点头,往前面引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道,“一个时辰的山路呢,这样也不是办法。”   他忽然又折了回来,拖出那对箩筐,拨开筐绳把彬彬放了进去,对苏尘道:“姑娘,索性我挑着你们去好了。”   “这……这怎么可以?”苏尘又是感动又是惶恐地道,“大叔你放心,我自己能走。”   “唉,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叔,大叔就不是外人,你就不要再逞强了,上来吧,瞧你瘦的没几两肉的样子,重不了多少!”乔大叔一边扶着苏尘硬往另一头的箩筐走去,一边爽朗的笑道,“大叔常年在山里打柴,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实在没有力气的苏尘,只得红着眼也红着脸迈进箩筐里,好在这箩筐不小,勉强地容纳了她。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来,姑娘,我瞧你身上衣裳太单薄了,先穿上我婆娘的衣服吧!”乔大叔扶着苏尘在筐里坐好后,又打开包裹,递给苏尘一件厚厚的布衣,转身给彬彬也盖了一件,然后把包裹放进彬彬那头,俯身欲挑。   “谢谢大叔!”苏尘只觉得心里无限温暖,眼中一热,泪水忍不住又盈了上来。   “谢啥,姑娘你可坐稳了,走咯!”乔大叔喊了声号子一使力就挑起了担子,稳步往林外走去。 第十四章木屋惊魂   秋阳倾斜的越发厉害了,透过若隐若现的树林,将乔大叔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山路弯弯,重重,秋风还在吹拂,苏尘却已感觉不到一丝的寒意。只是默默地看着前头一步处那微微摇晃的身影,为先前心中的怀疑而羞愧万分。   多么朴实而厚道的大叔啊!   乔大叔,我今日疑你,实在对您不住!他年苏尘若有能力,一定会回来报答您今日的救命和援手之恩!就此立誓,绝不食言!   “大叔,你停下来歇一歇吧,我真的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苏尘一只手捏紧了衣领,一只手扶着筐边,第N次地开口劝道,自己这样坐在这里,却让人家劳累,实在有些过意不去。自己现在就算再瘦,也起码有个八十多斤啊!再加上彬彬,乔大叔一定很累!   “没事……”乔大叔故意高声地回道,反而更加地挺了挺胸,歪了歪头,就着扶在扁担上的手臂擦了擦汗,停也不停地大步地往前面走去,“大叔受得起。”   苏尘哽咽着:“大叔,还是让我下来吧!前面又是上坡了,您这样……我心里真不好过。”   乔大叔朗笑道:“姑娘,你别担心,不过出点力气而已,大叔是粗人,别的没有,力气可多的很。你好好地坐着,过一会就到了。”   “谢谢……谢谢……”除了这两个字,苏尘觉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瞧你,又客气了!”乔大叔故意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接着又叹道,“姑娘啊!你就莫要和大叔这么客气了,大叔没本事,以后还得靠你自己照顾彬彬。你身子不养好那怎么行呢?”   方才途中,苏尘已含糊地把这两天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没说自己是从天而降压死了人,只说是自己在山中迷路而刚好走到河谷,见到张家二少欺负丁羽,无意中把人给打死了,才带了彬彬和丁羽逃命。   大叔听了不甚唏嘘,感叹万千地说他们这个小丫村数十年来本来都没有一个郎中,村里人要是生病了,就只能赶到二十里外的小镇上去治,村里人又穷,因此以前很多人生了病就只能熬,熬不了就只好准备后事。自从两年前丁羽带着弟弟流落到这里来之后,村里人才有了依托,生病时再也不担惊受怕了。   因为丁羽不仅人长的美,而且心肠又好,平时附近村里人家有个发烧病痛什么的,她总是免费送给人家草药,提起丁羽,村里人几乎没有不认为她是仙女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只可惜这么一个好姑娘却这么被人给糟蹋了,还死得如此不瞑目。   乔大叔一边沉痛的叹气,一边问清了丁羽埋葬的地方,答应苏尘一定会去重新修整一下,并祭拜祭拜,按照这里的风俗,人死了,如果头七天之内没人祭奠,是会变成孤魂野鬼,超不了生的。   他们对话时,彬彬一直在前头的箩筐中沉睡,只是睡梦中偶尔发出一两声哭声,隐隐约约地喊着爹娘和姐姐。   苏尘想到眼前这温暖不过是暂时而已,等到明日她就要带着彬彬远走高飞,逃离张家的势力范围,从此开始流落天涯,又不禁悲从中来,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到了。”乔大叔喘着粗气的声音惊醒了迷茫中的苏尘,她抬头一看,果见前头半山腰的树林中,隐约地露出一角小小的木屋顶,而四周的山林,早已是暮色如岚。   “姑娘小心些!”乔大叔放下担子,去了筐绳,把苏尘慢慢地扶出箩筐。苏尘在筐中缩坐了半日,两脚早已麻痹,此刻一起身,一只脚才踮到地,一阵奇剧的痛楚顿时从脚尖直逼脑中,刺的她几乎如同一面残破的土墙般颓然倒塌。   “脚麻了是吧!”大叔忙同情地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苏尘疼的只有拼命吸气的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一个时辰,虽说不用走路,可一个成年人所在箩筐之中,又怕增加大叔负担而一动不敢动,身上的酸痛原本就已可想可知,更何况她那细嫩的脚在连续的爬涉之后,早已不堪重负,说不定等会检查已经有好很多水泡了。这双重的折磨一道来临,怎能不令她苦头吃尽。   大叔看她一时起不来的光景,又瞧了瞧另一只箩筐中依然还在沉睡的彬彬,想了想,拾起边上的扁担给她支撑,道,“姑娘,你先不要动,让麻脚缓一缓,我先去屋子里打扫一下。等会再扶你进去。”   “麻烦你了,大叔。”苏尘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仍在箩筐内,拄着扁担,眼中含着水花确还硬是挤出了一个笑容。   见她总是不忘答谢,乔大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走向木屋。   安顿好苏尘和彬彬之后,乔大叔怕张家的人巡视村中见他不在家会起疑心,也顾不得再安排其他的,只好趁着暮色匆匆地赶了回去,明日再来。   大叔走了,屋子里的人气一下子降了下来。   木屋很小,也就十多个平方。木屋也很简单,只有一床一桌,连椅子都没有。那用简陋的木头搭建的床一坐上去就吱吱呀呀的作响,床上用一张不知什么兽皮盖着的,是一床陈年的不知缝补了多少补丁的又脏又黑的棉被,还散发着浓重的霉味。桌上有一盏刚刚燃起的油灯,发着昏昏的连桌面都无法照清楚的光芒,黑黑的烟袅袅地升往同样简陋的木屋顶。   苏尘搂着彬彬,躲在霉味中又带着一股特别腥臭的被子底下,尽量忽略着被子的味道,睁着两只大眼睛直直地看着结满蜘蛛网的屋顶,等待着身子慢慢地转暖。彬彬自从哭累了站着睡着之后,一直都没有醒来,而她,虽然身上已是累极困极,可却总有一股很倔强的东西在莫名地支撑着她,不让她顺从身体疲惫的呼唤而睡去。   “呜——”远远地,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吼叫,也不知是风还是野兽,苏尘不由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她进屋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好好地去观察过木屋周围的环境,大叔一走便将门拴上了,此刻尘埃落定,四周各种夜里的动静声一起入耳,一种自然而然的恐惧就突然猛烈地扑了过来,令得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注视着木门。   大叔说这里虽然还不能算深山区,但平时野兽也没少出没,走的时候一再地嘱咐她一定要插好门,夜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她听话地照做了,不仅插好门拴,还用了一根粗粗的木头顶着。   虽然门是关了,不过冷风还是从木屋的缝隙之中钻了进来,分走好不容易积累起的一丝暖气,这屋,看起来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住人过了。连泥土的地面都有草长了出来,因为是屋内,草叶上竟还有些青葱的味道,不像外头山林中的野草那般枯黄。   夜慢慢地深了,油灯还在不时地晃动着,门外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苏尘圆瞪着的眼睛几度不知觉地半合了下来,她毕竟是真累了,在连续经历两夜的胆战心惊之后,躺在这样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小木屋中,还有床被子……虽然这被子实在脏臭,但对亟待休息的她来说,诱惑更无疑是巨大的。   在无谓地坚持了半天之后,倦极的苏尘终究放下了戒心,搂紧了彬彬,终于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但她却没有看到,就在她避上眼并在瞬间坠入梦中的那一刻,门缝脚底下,有一条漆黑的蛇,缓缓地蠕动着长达一米的身躯,慢慢地游了进来。   黑蛇来到木床前,昂起长长的身体,口吐着长长的信子,一动不动地凝视了半天床上一大一小的人影。昏黄的油灯下,它那双小小的眼睛碧油油的发亮,它的头,赫然是三角型的。   黑蛇静立了一会后,似乎决定了什么,开始慢慢沿着木头的床脚盘旋着向床板游去,拖着长长的身体一点点地爬上了床,然后,又静立了一会,悄悄地从苏尘她们的脚底钻进了被窝。 第十五章生死一线   木屋的外面,秋虫不鸣,连夜鸟都睡了。   深邃无尽的夜空中,寒星闪烁,高高的,遥远的,从九天的九天之外,冷漠地发着微光,却一点光线都到达不了这片峰高坡众的深山。山林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依然被浓重的秋夜所统治着,只有不得不在夜里外出活动的不知名的动物,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极低的叫声,以及它们踩到干枯柴叶的咔嚓声。   小屋,便淹没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和日渐稀疏的枝桠混成一片。   而小屋内,桌上的油灯显然已到了枯竭的尽头。   “噗”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之后,屋中再没有一丝的亮光,那两道呼吸声也因着灯光的熄灭,而分外地清晰起来。   苏尘觉得身上很冷。   这种冷,好像不是风吹进来的冷,而是直接刺激到皮肤的冰,贴到了身体,便寒进了骨子中。这种冷,便是前两日她露宿荒山之中,都未曾体会过。她忍不住在梦中打了个寒颤,越发地搂紧了彬彬,几乎要缩成一团。   屋子里一片漆黑,如果可以透过黑夜的眼睛,此时便能清楚的看到,在盖着苏尘腹部左右的被面,忽然轻轻地蠕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卷了卷,又伸了伸,再卷了卷,然后,像是一道极其诡异的水波一样,向彬彬那边缓缓地起伏了几下,终于又安静了下来,再也不动了。   “这里好冷啊……好冷啊……”   深的仿佛像宇宙黑洞一般的黑暗中,有一道凄惨中透着无尽邪恶的呻吟,清清楚楚地传入了苏尘的耳中,刺得她猛然地张开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门口,连呼吸闭住都不曾察觉。   “冷啊,我在地底下真的好冷啊……”声音仿佛在一点点地向木屋游移过来,每移进一点,就带来更多的寒气,那些凝结成白色颗粒的雾气,像是活动的生物一般从木屋的门缝中透了进来,上下飘荡着靠近木床,“你来陪陪我吧!”   苏尘恐惧地看着那些雾气如触角般碰触着被子,几乎要惊叫起来,但她才一张口,却发现那些正在试图钻入胸口的雾气突然自动地凝结成一条长线,倏地往她口中钻入,然后,再也发不了一丝的声音。   而那些雾气,却还不肯罢休,不仅如毒蛇般在她体内乱闯,还呼唤着外头越来越浓的雾气也一同进入。   越来越多的雾气凝聚起来,不住地翻滚着,渐渐形成了一张狰狞的脸,那是一张苏尘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脸,惨白而怨毒,仿佛集合了世界上所有的仇恨,缓缓地向她逼了过来,“贱人,你不要以为躲到这里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下来陪我吧……”   雾气如手,猛然地一把掀开冰冷而黏湿的被子,将苏尘和彬彬两人都暴露在空气之中,又在瞬间缠绕上苏尘纤细的脖子……   “不……”苏尘被那双冰冷无比的手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拼命地挣扎着,难过地发出一声低呼,然后便是一阵急剧的疼痛从她右手传来。   “嘶……”   随着疼痛和古怪的声音的双重刺激,苏尘陡然一个激灵,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木屋中光线朦胧,哪里还有那诡异的雾气,可是不等她松口气,眼睛立时又惊骇地睁的浑圆,近乎呆滞地看着离自己的脸只有半尺的那长长地、吐着舌信的黑蛇。   “嘶……”黑蛇微微偏了偏头,小小的眼睛似乎在审视着这个明明已经中了自己的毒的人类怎么还不死。   “姐姐……”身边的彬彬茫然地动了动,似有要苏醒来的痕迹,蛇头立刻微偏。   “彬彬乖,再继续睡一会,乖乖地别动,继续睡?”声音几乎立时自动地从喉咙间吐了出来,温柔而镇定,仿佛慈爱的母亲在安抚睡的不安稳的孩子。   可声音主人那满脸冷汗的脸却清楚地表现出苏尘此刻内心的极度惊惧和害怕,她口中像是本能反射一样地安慰着彬彬,但眼睛却绝不敢往彬彬瞟上一眼。虽然无尽的恐惧深深地凝聚在她的骨子里,提醒着她从小就最怕这种身体黏滑的动物的事实,但不知哪来的力量,却令得她在害怕的同时,又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全神贯注地和毒蛇对持。   手上传来的疼痛和麻痹,十分清楚的告诉她一个事实:她已被蛇吻。   三角的黑色的蛇头,更是如此清楚地呈现在她面前,冰冷的触感就缠绕在她的脖子之上,令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噩梦。   但,噩梦醒来后的现实却丝毫不比噩梦的情景好一点点,甚至,反而更糟。   在这样的深山里,无药无医,被这样一条显然是剧毒的蛇咬,后果,可显而知。但她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老天若是看不顺眼,一定要拿回去来纠正这个错乱时空的错误,那就拿回去吧!只是,彬彬是无辜的,他不该受这样的牵连,所以她拼死也要保护彬彬。   苏尘强逼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清醒,只待毒蛇一有转移目的的倾向,她就立刻豁出去挡住它。反正她已被蛇咬,怎么也活不长了,但彬彬不一样,只要坚持到天彻底地亮,好心的乔大叔一定会想办法帮忙收留这个可怜的孩子,她也能走的安心些。   现在她只企求彬彬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千万不要引起毒蛇的注意,千万不要……   在提到了嗓子眼的恐惧中,所幸的是,实在疲惫之极的彬彬得到了她轻柔的安慰声,往她身上更靠紧了一下后,终于又继续睡去,没有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是过了几分钟,还是半小时,苏尘只觉得身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黏黏呼呼地,仿佛着毒蛇身上那冰冷的体液,布满她的全身。从手上传来的麻痹感更是一寸寸地蔓延了上来,手腕,手肘,手臂,肩膀……死亡,在一点点的侵袭着她饱经风霜的瘦弱身躯。   毒蛇没有收紧它的身躯,只是不住地嘶叫着,和她小眼瞪大眼。   终于,它似乎玩厌了,蠕动着抽出了缠在苏尘脖子上的尾巴,慢条斯理地俯在被子之上,游动着按照昨天来的路线,缓缓地游走了,连头也不回。   苏尘一点都不敢松懈地看着那黑色的尾巴彻底地消失在门缝中,又死死地观察地一会,这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想举手去擦拭脖子上那些黏腻再看看伤口,好处理一下。可她马上就发现她的手根本就不能动了,不仅是手,就是那半边身体,也不再有一丝的感觉。   毒液已经蔓延,她终于要死了么?   如果就这样麻痹地死掉,也许对她而言,倒不是一件痛苦的事。只是……苏尘僵硬地转头看着头搁在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彬彬。   晨曦渐渐透了进来,木屋里的光线也渐渐地明亮起来。   苏尘仔细地看着彬彬那如同金童般的面颊,和小小年级就挺直不屈的小鼻子,回想着当那副浓密的睫毛往上抬的时候,底下那双黑白分明的如星星般的眼睛,心中充满无限的怜爱。彬彬是多么漂亮又懂事的一个小男孩啊!有这样一个弟弟,一定是天下所有的姐姐都会引以为傲的,只可惜,她这个半路认亲的姐姐,却再也不能看着他长大了。   一滴泪从眼角泌了出来,苏尘微微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悲伤地轻抚着彬彬蓬乱的黑发,低低地道:“彬彬,对不起,姐姐食言了,不能再照顾你了!以后,你一定要自己学会坚强,好吗?” 第十六章绝处逢生   木屋之外,群山的上空,秋阳终于升起来了。   暖暖的阳光倾洒在秋日的山林之上,一些没有迁徙本能的鸟儿们,也迎着温暖的阳光,振作起精神,为冬天的存粮而忙碌起来。干枯的密林中,低矮的灌木里,丛生的蕨类植物中,不时地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道是什么小动物在里面活动。   一只麻雀落在了木屋的茅草顶上,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忽然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振翅飞起,远远地落在一棵常青树之上。   “姑娘,姑娘?彬彬,彬彬?”麻雀刚飞走,木屋的门就被小心地敲响,“是我乔大叔啊,你们起来没?”   屋内悄然无声。   乔大叔顿了顿,推了推门,发现里面紧紧地撑着,确定是有人在里面,便加重敲打的力度,再喊道:“彬彬,姑娘,开门,大叔给你们带吃的来了!”   屋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乔大叔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包裹,熟练地绕到了侧面的小窗子里,趴着小窗往里面看。只见一大一小的两个蓬乱的头紧紧地靠在一起,似乎都只是睡熟了而已。   乔大叔松了口气,笑了笑,正打算转过去继续敲门,忽然不经意间瞥见了苏尘垂在床板外的一只手,漆黑如墨,状若拳粗,面色顿时大变,一个箭步地冲到了门前,用力地敲打木门,试图推开它。   “彬彬,彬彬,快起来,彬彬……”   屋内,睡在里面的彬彬,终于动了动,接而迷惑地睁开了眼睛,习惯性地先揉了揉迷糊的眼,才望向声音的来源。   “彬彬彬彬……”乔大叔的叫声更急了,中间还伴随着几声铁器的砸门声。   “乔叔叔?”彬彬迷茫地低叫了一声,但外面的乔大叔却根本就没听见他的低语,只以为她们俩都身遭不测了,急的拼命地用随身携带的砍柴刀,拼命地砸门。   “姐姐,”彬彬半爬了起来,正打算去推苏尘,忽然看见苏尘那张同样漆黑、而且还浮肿的很厉害的脸,顿时骇了一大跳,吓的大哭起来,“姐姐……姐姐……”   “彬彬,你在吗?”乔大叔终于听见了声音,忙停止了捶门,“快来给大叔开门,快开门!”   床上的彬彬却充耳不闻,缩到了墙角直哭:“姐姐,呜呜……姐姐……”   “彬彬,快开门哪!你姐姐出事了,快开门哪!”   “呜呜……”彬彬听出了里面有一句姐姐,哭的更大声了。   “彬彬,快点开门!”丝毫不知此刻的彬彬只有三岁智力的乔大叔见呼应无门,忙又抡起了别在后腰上的柴刀,用力地劈向木门,几下就砸开了一个缺口。然后立刻伸手进去先拉开顶门的木头,再拨开门闩,也管门差不多都破烂了,一头冲了进去,扑到床前,猛然怔住。   只见苏尘的身子都已泛满了漆黑的颜色,眼睛紧闭,嘴唇紫黑,而且已经浮肿的几乎连五官都分辨不出来了。   乔大叔不忍地移开了脸,重重地叹了口气,根据他在山中砍柴多年的经验,知道苏尘一定是中了本地最有名的乌倬蛇的毒了。这蛇不仅浑身漆黑,毒性剧烈,而且中了它的毒液之人,皮肤也会慢慢变黑、膨胀,如果在皮肤彻底变色前,能及时地找到解药,也未免没有活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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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可是……   乔大叔又叹了口气,皮肤都黑肿成这样了,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姐姐……”彬彬似乎浑然不觉乔大叔的闯入,随着咋见苏尘黑脸后的害怕渐渐消失后,又本能地向苏尘挨了过去,含着泪推摇着苏尘,“姐姐,姐姐……”   “彬彬,这位姑娘已经中毒死啦!你就不要再去碰她了,让她安心的走吧!”因为知道乌倬蛇的毒虽剧,但不会传染,这乔大叔并没有拉开彬彬,而是叹着气同情地将手搭在彬彬的肩膀上,“唉,这也是命啊!我们这些穷苦的人的命啊!”   “姐姐醒醒,姐姐不要睡觉觉,不要睡觉觉……”已经历过一次亲姐睡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彬彬,越发害怕地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也不肯承认苏尘的死亡。   他和苏尘虽然相处不过两日,可这两日的感情却胜过两年的感情。此时他虽然糊涂幼稚,却很明白这个姐姐是多么地疼爱自己,多么地关心自己,在他心里,这个姐姐,早已和原来的姐姐重叠了……如今这个姐姐的身子,又和原来的姐姐一样开始冰冷,怎能不叫他害怕,怎能不叫他心慌、无助?   “彬彬,来,到乔叔叔这里来。”乔大叔还没发觉彬彬智力的下降,粗壮的手臂一伸,就要将彬彬从床的里面拉出来,这姑娘人虽好,可人死了总是死了,活人是不能这样和死人挨在一处的,会沾晦气的。   “不要,我不要离开姐姐……”彬彬死命地抱住苏尘的身体,哭喊着,怎么也不肯放松。   乔大叔怕拉伤了他,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再用力,只得劝导:“彬彬,乔叔叔知道你很难过,可你这样,你姐姐会走的很不安心的。”   “姐姐不走,姐姐说过要一辈子都留下陪彬彬的,姐姐不会骗我,姐姐不能骗我!”彬彬哭的更凶了。   乔大叔怔了怔,这才发现彬彬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似乎性情软弱了不少,也幼稚了不少,但他马上又释怀了,他小小年级,才刚刚死了亲姐姐,现在刚认的另一个姐姐又被毒蛇咬死了,性情怎么能不大变呢?   “彬彬乖!不要吵你姐姐了,先下来。”真是可怜的孩子,乔大叔擦了擦湿润的眼,放缓了力道诱哄着彬彬,然后趁着他没有那么反抗的时候,突然将他一把抱起,带了下来,准备带到外面去。   “姐姐……姐姐……放开我,我要姐姐……”彬彬向是一只受了伤的小野兽,拼命地挣扎着,可小野兽就算本质是野兽,力量还是很弱小,更何况他是人,是个此刻智力只有三岁的小男孩,不懂反抗的技巧,因此两三下就被乔大叔牢牢地固定在怀里。   “彬彬,你醒醒?你姐姐已经去世了,她被毒蛇咬死了!”乔大叔愣了愣,他是个粗人,实在不怎么懂该如何安慰人,只要实话实说地道。   “你骗人……姐姐只是睡觉觉,呜呜……姐姐,你醒来啊,醒来啊!不要丢下彬彬……哇……不要丢下彬彬,彬彬害怕,彬彬害怕……”   彬彬小手不断地挣扎着伸向苏尘,此刻他看苏尘那满面的黑色,已丝毫不觉害怕了,因为,有比这个恐怖的面容还要害怕的东西正在本能威胁着他,他已隐隐地明白,如果没有眼前这个昨天还温柔地抱着他的姐姐,他以后的命运将会不知道如何的孤独、寂寞和坎坷。   “唉……”   乔大叔重重地叹了口气,打算先把彬彬抱到门外去,让他在看不见苏尘的情况下好安静下来。人死了,后事总要处理的,虽然他自己也穷的叮当响,连棺材也买不起,但好歹总要想法子让人家入土。   只是眼下张家的人盯得紧,他肯定不能带彬彬回去,也不能放着彬彬自己独自一人留在这里或到处跑,少不得要想法子找人暂时收留几天了。   唉,这孩子真是命苦啊!听说三四岁的时候就没有爹娘了,靠着一个心灵手巧的姐姐带到现在,却又……唉……   “我不走,不走……姐姐救我……姐姐……”彬彬大哭着,两只小手死死地扣住破门,不顾门上的木刺扎进了手,泌出红红的鲜血,仍怎么也不肯放弃苏尘,如雨落下的泪水糊了一脸,在他污秽的脸上冲出两条苍白的痕迹。   乔大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忙停止了动作,想把他受伤的手先扳下来,却没有注意到床上原本已僵硬如石的苏尘,忽然轻微地颤了颤,她那只垂在下面的手,更是有要努力抬起来的迹象。   “姐姐……”彬彬一直牢牢地盯着苏尘,顿时又哭又笑地叫道,“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你姐姐她已经……”   乔大叔的语声忽然顿住,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苏尘那一片黑肿的面容上,忽然有两点微弱的光芒发了出来,仔细一瞧,竟是苏尘睁开了眼睛,在艰难地看向她们。 第十七章福气   剧毒无比的乌倬没能咬死苏尘,在假死状态中昏迷了几个时辰后,她又奇迹般地活过来了。   等到下午乔大叔去而复返,拿了一些大小陶罐和一些草药回来的时候,苏尘的身子虽然还是僵硬着无法动弹,脸上也依然布满黑气,双唇泛紫,但终于能开口说话,还能笑着安慰嚎啕大哭的彬彬了。   经过这一夜的劫难,她原本就是清秀而精致的瓜子脸,顿时变得胖乎乎的,甚至连眼睛也肿成了单眼皮,只是如果细看之下,就能发现她瞳孔中的神采却是反而越发的明亮起来,仿佛是光泽最好的黑宝石被拭净了尘土,又像是夏天夜空中唯一璀璨的两颗星星移出云彩的遮蔽,再也无法掩住光芒,那亮光深邃的仿佛蕴含了无穷的人生哲理,教人一见就再也难以忘记。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用乔大叔发自衷心的话说,苏尘是他所听说过的,唯一一个乌倬蛇的蛇毒行走全身却还能活下来的人,这样的奇事,自从这个村子落户到这里之后,一次也没遇到过,所以,苏尘以后一定会有很大的福气。   苏尘微微一笑,没有反驳,看自己此刻这样全身虚浮,僵硬无力的情景,如果真的有“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一说,那她穿越后的境况也不至于如此了,按那些穿越小说来看,她应该是重新投胎到个富贵好人家、受尽千般宠爱,而且一堆帅哥美男围绕才是,而不是像此刻这般半死不活地躺着,连生活起居都还要素不相识的乔大叔这般照顾。   “苏姑娘真是对不住啦,我们村子实在太偏了,一时间请不到大夫过来,我就只能先把家里的草药先凑合着拿来了。”乔大叔歉意的捧着一堆草药给苏尘看,“不过这些草药都是以前丁姑娘留下专门治蛇毒的,因为山里头蛇多,所以大伙屋里头多少都备了点,今天你先吃吃看,不成的话我再去镇上请大夫。”   “嗯,谢谢大叔,一定会有用的。”苏尘体贴的微笑着,这个村子的偏僻和就医的困难,她早就了解了,乔大叔能找来这么多草药,已经很难得了。   “对了,还有我已经和我家婆娘说过了,让她明天借口回一次娘家,再给你带点东西来,你就安心地先养着,什么都不要想。”乔大叔放下药,走出门口,动作利索地在门口架了个小石灶准备等会煎药。   “大叔,您真是好人!”苏尘感激地笑道,虽然她就是笑得再努力,别人也不容易瞧出来,可这是她除了开口道谢外最好的感谢方式。   她刚才想错了,其实,她真的是已经很有福气了。两次大难不死,已是无比的幸运,能得乔大叔一家如此不怕殃及自身祸端,而倾力相救,更是她的福气。   “嗯,乔叔叔是好人!”吃了两个馍馍后,正在打开药包将药倒入陶罐中的彬彬用力地点头道。   正如他曾经一日一夜地对着亲姐姐的尸体而丝毫不害怕的勇气,虽然苏尘的面目任何看了都会吓一跳,但他还是很快就接受了下来。更难得的是,他没有丝毫嫌弃和害怕的神色,照样亲热的唤着苏尘姐姐,仿佛苏尘的面色一点都没变。   苏尘微笑着看着他忙碌,她发现彬彬糊涂的时候,他的身体里似乎还保留着一些以前曾学过的知识,不自觉地就会做出来,就像上次很自然地挑出有毒的野果子一样,此刻准备煎药的手法也很熟练。   “呵呵……”乔大叔憨厚地笑了笑,起身道,“我去砍点柴,马上就回来。”   “姐姐,喝水。”彬彬从陶罐中倒了一碗茶,小心翼翼地捧到苏尘面前,用小小的胳膊支起苏尘的头。   “谢谢彬彬。”苏尘张开还麻木着的嘴,欣慰地就着彬彬的手喝了两口,感受着还带着微温的水滑入喉咙,感受着彬彬小心地帮她擦去从嘴角溢出的药汁……有弟弟若此,还有什么好埋怨的呢!至少,她还能和她的亲人在一起。   自从从冰冷的噩梦中再度醒来,她就有了一个很奇异的感觉,觉得自己既然能醒过来,就一定不会再如此轻易地死去,彬彬也再不会轻易地失去她这个姐姐。所以等会不管这打小就不爱吃的药会有多苦多难喝,她也一定要全部喝完,尽早地让自己好起来,她们姐弟俩也才能真正的相依为命地过完这一生。   “彬彬,你瞧着点火,叔叔先把门修好。”乔大叔取走陶罐,将其架在生了火的石灶上。然后不知从哪里找了几块木板和和钉子过来,打开门用柴刀背当当当地敲打了起来,边干活边不时地和苏尘说话。   “苏姑娘,你不知道,其实说到我们这里的乌倬蛇啊,还有个很老很老的传说呢!打我记事起,就听老一辈的在说,大家都说这乌倬蛇啊,是百蛇中最毒的蛇,经过乌倬蛇咬后还能活着的人,不管是哪一条乌倬蛇,都绝不会再咬第二次,而且听说这个人以后就会百毒不侵的,寻常的毒物一闻到那味道,马上就会先逃的远远的……”   “呵呵,要是那样的话,那我不是真的因祸得福了?”苏尘婉约地笑了笑,心里并未将这个传说当真,只是侧着脸,目光温柔地看着蹲在石灶前认真地看火的彬彬,添柴,煽火,不时地注意陶罐里冒出的热气,每个举动都充分地显示出他以前常做这样的活。   “放心吧,这活儿彬彬熟的很,以前他姐姐在时,就经常帮他姐姐煎药……”   乔大叔见苏尘的眼睛几乎不离彬彬,很自然地接口道,但说了一半突然又顿住了,看了看彬彬似乎没注意到他说的话,暗暗地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再提及丁羽,只是沉默地举锤敲钉,固定好一块后,又拿起另外一块,补最后一道缺口。   想起那个美丽纯洁,却生如夏花般的女子,苏尘的情绪不由地又被牵扯着低了几度,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回来,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有义务要传承亡者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和不舍,如果她和彬彬一味地忧伤,丁羽一定会走的不安心的。   苏尘有些艰难地半换了姿势,让自己能更好地依在床头,然后看着一大一小各自忙碌着,一点都不去想自己为什么还能活下来,只是任由心中的暖流缓缓地流动着。   这乌倬蛇的毒很奇怪,现在她的身子虽然还是僵硬浮肿着,却并没有再感觉到什么疼痛,相反的,身上原来那些伤口也跟着被麻痹了,如此也好,至少自己不用再吃更多的苦头了,而且此刻有人这样照顾,能这样平静地过一段日子,真好! 第十八章乔大婶   折腾了一会后,乔大叔终于放下柴刀,笑着走了进来,道:“苏姑娘,门已经修好了,我再去找点石头和柴火回来,晚上山里冷,那床被子根本不顶用,到时候你们就在屋子里烧点火,取取暖。对了,还有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在屋子的周围都洒了硫磺粉,今天晚上你们就放心的睡吧,不会再有蛇跑进来啦。”   “嗯,辛苦大叔了。”苏尘微笑着点头致谢。   乔大叔笑了笑,将锤子放在门边,出去和彬彬交代了几句,又带着柴刀出去了。不多久,就带了一捆久经耐烧的粗柴回来,在门口噼里啪啦地劈成一截截的,搬到了木屋子里。之后,将桌子移到床边,好让苏尘伸手就可以取到桌边的东西,又另外地找了一些石头,在离床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围了个小堆,地面上摆上几块大石头,顺便架空,上面就放上木柴,然后扯了些细柴干草放到一旁,作为开始的引燃和加大火势之用。   “晚上姑娘你得稍微留神看着点,要是火快灭了,就叫醒彬彬,让他来添柴火,小心火不要烧的太大了,烧得太大怕火星子冒到床上去,这屋子不是木头就是干草的,很容易烧起来,到时候就麻烦了,一定要多注意……”乔大叔看起来人又高又状,仿佛粗的很,实际上心却非常细腻,准备好一切之后,又耐心地嘱咐了一些注意点,唯恐苏尘不明白。   苏尘认真的一一记下,彬彬睁着两只大眼睛,在外面听着,也不知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考虑到自己还无法下床,苏尘想了想,又请乔大叔取了根长棍放在床边,喝完药后,她感觉左手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勉强能拨动木棍了。如今时值深秋,天干物燥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火灾,确实不得不防。   乔大叔是靠打柴为生的,毕竟还有自己的活要忙,因此安排好一切后就下山去了。   没有了乔大叔洪亮笑语的屋子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彬彬很懂事地服侍着苏尘喝药,又扶着她躺下,便出去烧热水,加热乔大叔带来的粗馒头,一切都安排的仅仅有条。   苏尘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地看着他忙碌,如果不是彬彬在和自己说话时,声音还是那么奶气十足,而且一空下来就会习惯性的像婴儿一样,不顾一切地依偎到苏尘身边来,苏尘简直要怀疑清醒的彬彬又回来了。   其实,苏尘的心里实在有些矛盾,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彬彬此刻现在的样子,但同样更不愿意彬彬清醒后沉沦在仇恨之中的痛苦,可她不是医生,不懂治病,面对彬彬这种情况除了给于更多的关心和爱,又能如何呢?   ……   秋天的日头很短,当阳光失去温度之后,天很快地就暗了下来,该关门休息了!   苏尘不舍得彬彬小小年级就如此忙碌,本想自己起身做事,可尚未恢复的身体却根本就不由人,最后只得告诉彬彬,该如何把外面石灶里的还在燃烧的木柴移进来燃起屋里的火,再让彬彬动手,好在彬彬动作相当伶俐,倒也没出什么错。   等忙完后,苏尘又嘱咐彬彬拴好门,并将陶罐里还剩下的硫磺找了两块布给包了,一包放在床头,一块包在床尾。虽然大叔说已在木屋周围洒了硫磺,但山风猛烈,很有可能片刻之间就把硫磺吹散,还是在身上带些为好。因为从这床破被上那浓重的腥味看来,那乌倬蛇说不定一向都是在这里睡觉的,如今她们算是抢了它的地盘了,一定要再提防些。   唉,没想到她前天还跟在野猪后面捡吃的,现在又要和毒蛇抢地方睡?呵呵,她堂堂的一个人类,怎么老和动物计较吃住呢!无奈呀!   这一夜,虽然意识里不得不留了三分警惕,中途也曾几次醒来,因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彬彬而只好自己努力地挣扎着拨动木棍加柴,所以睡的并不是很平静,但总的来说,却是这几日过的最温暖的一夜了。   当天再度放亮,苏尘自然地苏醒时,火堆还未燃尽,屋子里充满了淡淡的余温和木柴燃烧后的烟味,虽然温暖却相当熏人,引得苏尘忍不住咳了两声。   紧紧地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彬彬还睡的很香,苏尘下意识温柔的想替他捻捻被角,却欣喜地发现身体又灵活了些,她略显吃力地抬起手,只见皮肤上的黑气果然微微淡了几分,苏尘顿时心情大好,看来乔大叔这草药果然还是有效的。   就说她一定能活下去!看着彬彬红润润的粉脸,苏尘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今晨的第一个笑容。   她发誓,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每一天,好好地渡过每一天,这样才不枉她两次死里逃生的生命,不枉彬彬这样全心全意地依赖她,还有,不枉好心的乔大叔如此照顾她。   太阳出来后不久,乔大叔就带着乔大婶上山来了,还带了一床被子。   “苏姑娘,这是我婆娘!你就叫她一声乔大婶吧!”乔大叔等彬彬打开门后,将身旁一个身材有些瘦小而羞涩的中年妇女推上前来。   “乔大婶,您好!”苏尘努力地在彬彬的帮忙下支起上身,微笑着。   “姑娘好。”乔大婶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农村人特有的腼腆和憨厚,她显然早已知道苏尘皮肤变黑肿,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嫌弃,反倒有些害羞,说了三个字后就再也不肯说话了,只转着眼打量着小木屋,似乎也是头一次来这里。   “呵呵,苏姑娘啊,你别介意,我婆娘就是这样,不大会说话。”乔大叔笑着移开了油灯,把被子和包裹等放到桌子上。   “大叔说哪里话,是我和彬彬麻烦您和大婶了。”苏尘愧疚地欠了欠身,按现代的时间来算,乔大叔和乔大婶要来这里,起码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两小时啊,哪怕是在平地上走,也累的够呛的了,何况还是这样爬山越岭的,她心里真的好生过意不去。   “姑娘客气。”乔大婶见苏尘身子都这样了,还给她行礼,褐色的脸上很快就泛起了红晕,看了一眼苏尘,有心想过来扶,又有些害羞,站立间,反而更加手足无措了。   “孩子他娘,你先去给苏姑娘他们烧点热水吧!她们姐弟俩肯定还没吃早饭。”乔大叔明白自己老婆的性子,忙转移话题道。   乔大婶温顺地应了一声,忙转身出去,在土灶上忙活起来。   “苏姑娘,你再休息一会,等会饭做好了,我婆娘会叫你。”乔大叔搓了搓手,招手让彬彬过来,吩咐道,“彬彬,好好照顾你姐姐,大叔再去找点柴火来。”   彬点了点头,依偎到苏尘的身边,握住苏尘的手。   等苏尘她们吃过馍馍加热汤的早饭后,乔大叔也回来了。依旧地把柴劈成了一段段地搬到屋子里,又快手快脚地赶制了两只简单的小凳子,吩咐了乔大婶几句后,便往山里砍柴去了。   大叔走后,沉默寡言的乔大婶,便上上下下地忙活开了。她虽然话语不多,但每回和苏尘交流时,羞涩的眼神里透露着淳朴的真诚,显示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帮苏尘和彬彬。   山中取水困难,据大叔讲,这里离最近的山涧也有来回半个时辰的路,因此除了喝的,其他的水都是能省则省,可饶是如此,乔大婶还是烧了些热水,为苏尘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整整四天都没有洗过澡的身体,去除了那一身的臭气,也清洗了苏尘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伤口。   苏尘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还没有恢复到能自理的一步,因此只好红着脸接受乔大婶的帮忙,而乔大婶也是个腼腆的性子,结果擦了一次澡,倒将两个女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第十九章温馨   PS:呵呵,看过这一章,大大们就应该知道苏尘长的什么样了啊?不过,目前她的样子,暂时还是有点儿……   ……………………………偶是正文……………………   终于给苏尘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后,乔大婶这才将等候在门外的彬彬叫了进来,一起把苏尘小心地扶到门口,坐在新做的小凳子上晒太阳。自己则忙着将里面那床冰冷腥臭的旧被子抱到了木屋不远处的石头上晾着,又找了些干草来铺在床板上,换上了特地从家里带来的棉被,顺便打开木屋的小窗子,散去屋子里的异味。   之后,乔大婶又马不停蹄地给彬彬也擦了擦身子,换上了自己儿子的衣服,顺手就把他散乱的头发也给整齐地梳理起来,又憨笑着去看石灶上的药熬的如何。   “姐姐,姐姐,婶婶给我梳头了。”彬彬摸了摸头,喜滋滋地顶着清爽的发髻跑到苏尘身边。   “嗯,姐姐看见了,彬彬看起来好可爱,好乖!”苏尘笑着抬手抚摸了一下彬彬干净的脸,乔大婶的个子比自己小,她的衣服穿起来难免紧了些,但乔大叔儿子的衣服穿在彬彬身上,却又显大了许多。但是不论衣服大了还是小了,穿在他们身上都感觉一样的温暖,   “姐姐也很漂亮?”彬彬用小手拨弄苏尘披散着的长发,笑嘻嘻地道,露出了几天以来第一个无忧的笑容。   “姐姐浑身都黑黑的肿肿的,怎么会漂亮啊?”苏尘见他难得如此开心,不禁笑着打趣道。   “姐姐和姐姐,都是最最漂亮的。”彬彬认真地道,说完后似乎怕苏尘不相信,又指了指天空,娇憨地补充了一句,“像仙女姐姐一样的漂亮。”   “呵呵……谢谢彬彬的夸奖,彬彬也一样很漂亮啊!”苏尘将他的小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   “是啊,俺男人也跟我说过,说苏姑娘你没被蛇咬之前,长的可好看了,眉毛啊眼睛啊都生的很好,模样儿不比彬彬她姐姐差呢,都是大美人。”乔大婶一边扇着火,一边微笑着看她们姐弟俩,一个上午的相处,三人已熟悉了很多,和睦的仿佛一家人似的。   “嘻嘻,大美人!姐姐是大美人!”彬彬开心地依在苏尘肩头蹭了蹭。   “大婶,您忙了好一阵了,先休息会吧!”美又有什么好,自古红颜有多少都是薄命的?苏尘藏住心里的感叹,微笑着摸摸彬彬的头转移话题。看着大婶还在忙碌,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歉然,唉……若不是她此刻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怎么好意思麻烦人家。   “没事没事。”大婶羞涩地笑了笑,自觉刚才话说的有点多了,转过头去专心地注意着药罐的火候。   “婶婶坐。”站在一旁的彬彬偏着头,看了看苏尘,又看了看大婶,忽然灵活地转了转两只可爱的大眼睛,站了起来,小跑过去将乔大婶硬拉到苏尘身边坐下。   “婶婶不累,真不累!”乔大婶不自在地就要站起。   “婶婶坐!和姐姐一起坐。”彬彬固执地又强调了一遍,并按着乔大婶的手不放。   “好好好,大婶坐着,坐着。”乔大婶露出了一个质朴的笑容,规规矩矩地将手摆在膝盖上。看到苏尘望她,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身上……好些了吗?”   “嗯,多亏了大婶的照顾,我感觉真的好多了。”苏尘实话实说地微笑道,方才的擦澡虽然尴尬,但是换上清爽干净的衣服,坐在温暖的秋阳下的感觉,真的令她几乎要幸福地流泪。   自从那件事情呢发生之后,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单纯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了?   两个月?三个月?   她几乎都不记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这一刻,小影,你还好么?   “那就好。”大婶脸上一直挂着腼腆的笑,却似乎又没话说了。   “大婶,你和大叔都上了山,那您的儿子和婆婆谁来照顾啊?”苏尘忽然想到乔大叔还有个儿子。   “没事,二娃都十岁了,他自己能照顾自己。俺婆婆这会身子也还硬朗着,而且俺早上出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了馍馍了!”大婶见苏尘担心,忙反过来安慰道,话反而说的自然起来。她顿了顿,又小心地道,“俺和孩子他爹到这里来,二娃和俺婆婆都还不知道,孩子他爹怕他们不小心说出口了,会让张家的人知道姑娘和彬彬在这里,就不好了。”   “嗯,谢谢大婶和大叔,你们想的真周到。”看着乔大婶一副唯恐苏尘不高兴的谨慎样子,苏尘心里更是愧疚,明明是她麻烦了他们,他们却反担心自己照顾不周到,这样淳朴的夫妇,也许也只有这样纯洁的时代才有吧!   如果换成了以前……回想起那些年的生活和淡漠人情,苏尘不由地有些黯然。   “呵呵……”乔大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站了起来,“瞧俺这记性,姑娘和彬彬的衣服还没补呢!”   苏尘怔了怔,才想起自己那套象征着不堪回首过去的囚服,有心想让乔大婶帮忙扔掉好了,可是,自己身无长物,来的时候也就只穿了身上这套囚服,能证明自己曾经活在另一个世界过,难道真的要扔掉吗?   她这一迟疑间,乔大婶已站了起来转进屋去。   她忙道:“大婶,不急的,你先歇会吧!”   “没事的,坐着补衣服,一点都不累。”说话间乔大婶已抱了一堆脏衣服出来,重新挨着苏尘坐下,用随身带来的针线低着头认真地缝补起来,也不对苏尘这身显然和这个时代不同的囚服发表任何意见。   看着乔大婶熟练的手法,苏尘不由地怔忡起来。   对于缝补衣裳的活,她并不陌生。那些幼年和少年的时代,孤儿院里每年才发一次新衣,好动的小影,总是经常不小心扯破了衣服,那时,都是她给偷偷地帮忙缝好的,而且缝的几乎都看不出来,小影总是在穿好衣服好,开心地揉着她的脖子亲昵地说:“尘尘的手真巧!”   尘尘……尘尘……从今往后,还会有第二个叫她尘尘么?   “姐姐……药好了!”   彬彬的欢呼声惊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苏尘,她忙回神道:“彬彬小心点,不要烫了手。”   “啊?药好了?俺来俺来……”乔大婶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跑了过去。   “婶婶,彬彬会倒药。”彬彬自豪地说道,一边熟练地隔着布端起火热的陶罐,放在地上,准备将药汁倒入一旁的陶碗中。盖子一掀开,一股浓烈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熏的苏尘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吃的苦头也不算少了,可还是最怕闻这种草药味了!这草药,实在是好苦好难喝啊!   不过,难道你忘记了要尽快好起来吗?苏尘马上在心里反驳自己,不由地挺了挺背,以一种仿佛要参战的姿态看着那碗药。   不就是一碗药么?如果连这碗药都战胜不了,那以后又怎么去面对难测的未来? 第二十章风波难止   “彬彬快住手,唉……这些活儿,怎么能让你做呢?快让婶婶来……”乔大婶伸手就想去接过陶罐。   “彬彬会!”彬彬不高兴地坚持道,端着药罐转了个身避过乔大婶的手。   “还是婶婶来吧,你手上还有伤呢!”乔大婶又去接。   “彬彬会,彬彬要自己给姐姐倒药。”彬彬就是不肯给。   苏尘微笑着:“大婶,你就让他倒吧!”   彬彬此刻的智力虽然只有三岁左右,但身子却是七八岁的,何况他也做熟了这个活,两人再争下去,药倒出来烫了人就不好了。   “那好吧!彬彬你小心点。”乔大婶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怎么放心地嘱咐道。   “嗯,彬彬会小心的。”彬彬一听乔大婶不和他抢了,立刻转阴为晴的用力点头,开心地倒好了药,一路吹着走到苏尘的面前,露出洁白的牙齿,绽开了无邪的笑脸,“姐姐吃药药,快点好起来。”   “好!”苏尘宠溺地道。只要彬彬能开心,能继续地保持着这样的笑脸,哪怕一整碗都是黄连,苏尘也愿意一口吞下去。   勉强地将一碗药都咽下去后,苏尘紧紧地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不让彬彬和乔大婶看出她在竭力地忍耐胃中那恶心呕吐的感觉。支撑了一会后,热热的药汁将胃烫的暖暖的,令得苏尘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于是乔大婶便和彬彬扶了她去屋里休息。   “姐姐睡,彬彬陪姐姐。”彬彬将一个小凳子搬到床前,坐了下来,小脸刚好和苏尘躺下的头部平行。   “苏姑娘,你就放心地睡会吧!彬彬有我看着呢?”乔大婶细心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又在上面铺了几件衣服压着。   有了乔大婶在,真是放心多了,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第一次安心地合上了眼睛,平静无梦。   这一觉睡了差不多三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天已全黑了。听乔大婶说,乔大叔在她睡着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因为明天早上还要去卖柴,还有要继续打听张家人的动静,问了问苏尘的情况后,便先回去了。   当晚,乔大婶便和苏尘、彬彬在小床上将就着挤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乔大婶就悄悄地早早地起来,端了昨天苏尘他们换下的脏衣服出去。等苏尘醒来时,她和彬彬的衣服已经飘扬在外面的树枝上了,而乔大婶,则正蹲在外面用石灶煮从家中带来的野蘑菇汤。   经过两天的调养,苏尘发现那些浮肿已褪去了不少,而且感觉身子也灵便了许多,自己下床走动已经不成问题了。只是……苏尘看着手上仍然乌黑的皮肤,可以想象脸上必定也还是一片黑色,不由地有些微微的苦涩和无奈。   当了二十六年的华夏炎黄子孙,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黑人。不过,自从她和小影平静的两人世界被那个人打破之后,后来发生的所有的事,又何曾是她所能料及的呢?她又何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成为一个杀人犯,而且还连犯古今两命,像她这样横跨两个时空的凶手,举世也难再找出第二个了吧?   “姑娘怎么起来了,多睡一会吧!等会饭好了,俺再叫你。”见苏尘起床,乔大婶忙和彬彬一起过来扶她,熟悉了一些后,乔大婶也没有刚来那会那么拘束了,笑容也放开了许多。   “在床上躺久了,想下来透透气。”苏尘看了看外面秋阳高照的天气,微笑道,这里是半山腰,因此即便只这样坐着,也能看到前面的群山,和山中那五颜六色的林木,秋意深浓,景色如画,如果一直这么单纯地住在这里,倒也不错。   “哦……”乔大婶也不再坚持,扶了她门口坐下。   “姐姐……那边有花哎。”彬彬陪着苏尘看了一会风景,到底年龄小,有些坐不住,眼珠子不住地四下溜转,还真被他眼尖地看到下方几十米外有几丛黄色的小野菊。   “姐姐,我给你去采来。”不等苏尘回答,彬彬已欢呼着跑了下去,开心的跟什么似的。   “彬彬,小心不要走远啊!”虽然在视线之内,但苏尘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啦!”彬彬回头给了一个灿烂的笑脸,蹦跳着去采摘野菊,不一会,手上就握着一小束花跑了回来,往苏尘前面一送,“嘻嘻,姐姐,送给你。”   “谢谢彬彬。”苏尘接过花束,低头轻嗅着,开心地笑了。   淡淡的菊花香慢慢地渗入鼻中,也飘进了她的心中,呵呵,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呢!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弟弟送的,好温馨!   “彬彬这孩子啊,就是贴心,俺家的二娃就从没想过给俺送花。”乔大婶难得地开玩笑道。   彬彬嘻嘻一笑,更绽开了可爱的笑容,折下一朵小菊,硬要插到苏尘的头上去。   “彬彬,给婶婶也插一朵去。”苏尘笑着受了,同时怂恿彬彬道。   彬彬立刻应了一声,果真又折了一朵,硬要给乔大婶戴上,乔大婶哎呀了一声,哪里肯好意思,忙起身推辞,彬彬不肯,又追了上去,这一大一小就这样围着石灶追逐了起来。   “苏姑娘啊,孩子他娘……不好啦,不好啦……”   正当苏尘就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享受着这份乐融融的美好时,山下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而惊慌的声音。   三人顿时停止动作,一起望向小路,只见小路上很快就出现了乔大叔的身影,喘着气喊道:“张家带了官府的人来抓人了。”   这句话简直就像炸雷一样,将大家轰的几无所措。   苏尘更是浑身愈发地僵硬,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有些悲哀的愣住不动,躲了这么几天,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她非常的了解,正如前世的那家人,这个时空的张家人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来抓她了,他们又想让她抵命了!   苏尘怔忡着,手上仿佛又感觉到那冰凉的手铐正套上她纤细的手腕,两双冷漠而无情的手跟着立即扯开了扑上来死抓着不肯放的小影,硬生生的将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姐妹给分离,狠狠地将她推上警车…… 第二十一章急中生智   “姑娘,这里不能呆了,快逃吧!”乔大婶慌忙地去扶苏尘,却看见苏尘两眼怔怔地只望着气喘吁吁直奔上来的乔大叔,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急的赶紧叫彬彬,“彬彬,快来扶你姐姐啊!”   彬彬却仿佛比苏尘还呆了,方才还阳光灿烂的小脸开始渐渐地布上一丝寒霜,不仅不去扶苏尘,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口中喃喃地道:“张家的人……张家的人……谁是张家的人?”   他这一异常的举动和言语,顿令苏尘如梦初醒,眼见彬彬的神情开始茫然,心下大骇,忙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跄踉着上前扯住彬彬的衣服:“彬彬,回来!”   她动作突然,乔大婶一时拉不住她,忙跟上前来重新扶住她,慌道:“姑娘,张家的人都不好惹,快逃吧!”   可眼见充满仇恨的彬彬即将要苏醒,苏尘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忙把彬彬努力地拉回到自己怀中,千方百计地哄骗道:“彬彬乖,彬彬听错了,乔大叔说的是常家的人……”   万一对张家人无比仇恨的彬彬在这个时候清醒,那后果……苏尘实在不敢相信。   “常家的人?”彬彬疑惑地抬起头,望着忧心忡忡地苏尘,“常家的人是谁?”   “常家的人……常家的人很坏,喜欢专门抓小孩,要是他们把彬彬抓走了,彬彬就不能和姐姐在一起了,所以……所以彬彬听姐姐的话,赶紧去躲一躲,好不好?”苏尘见彬彬没有立刻清醒,心中生智地骗道。   “你们怎么还站着不动啊,快点收拾东西赶紧走吧!”乔大叔终于赶到木屋前,急的一身汗,还不时地回头看看来路,“也不知是谁告的密,说我这两天往山上拿了不少东西,就怀疑到是我藏了彬彬和他姐姐,如果不是二娃无意中听见回来问我,我还赶不到他们的前头来。苏姑娘,我们快逃吧,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逃?往哪里逃?我行动不便,就算逃也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的。”苏尘突然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乌黑的手发呆。   “可是我们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啊!”乔大叔跺脚道,“能逃多远是多远,先逃了再说。”   “不,我不走。”苏尘抬起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大叔,您的脚程快,请您马上带着彬彬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避一避,我和乔大婶留在这里。”   这乌倬蛇虽然害得她几乎丧命,但这个浑身黑肿的后遗症,只要利用的好,说不定又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留在这里?”乔大叔和乔大婶都吓了一跳,忙劝道,“苏姑娘啊,那张家的人真的不好惹啊,你……”   “大叔大婶,你们放心,你们别忘了,张家的人并没有见过我,甚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个人,而且现在我这个样子,他们是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的。我留在这里,不仅毫无危险,而且还能帮拖延时间。等到他们走了,我会在这里燃一堆烟作信号。”苏尘沉静地计划着,“乔大叔,彬彬就交给你了,张……他们要是来了,乔大婶就说我是你娘家的侄女,因为得了一种会传染的怪病,只好躲到这山里来养病,你就是专门来照顾我的。”   “这……”乔大叔犹豫道。   “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们既然怀疑上大叔您,要是不让他们亲眼见见我,你们也会被连累的,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苏尘坚定地道。   “好,这主意行。”乔大叔看了看山下,拉过混混沌沌的彬彬,一把抱了起来,抬脚就要走。   “我不走,我要陪着姐姐……”彬彬这会正处于似清醒又糊涂地时候,却还本能地不愿意离开苏尘。   “彬彬乖,姐姐想吃野果子了,彬彬和大叔一起帮姐姐去采点果子来好嘛?就是我们上次吃过的那种黑黑的果子,有点酸酸的那种,你还记不记得?”苏尘忙哄道。   “野果子……酸酸的?”彬彬偏了偏头,疑惑地重复着。   “是啊,酸酸的野果子,姐姐现在很想吃,彬彬帮姐姐去采,等到采到了野果子,彬彬就拿会来给姐姐吃,好不好?”苏尘怕彬彬恍过神来,又故意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骗道,“要是彬彬不愿意,姐姐可就要难过了哦?”   “姐姐不难过,彬彬去摘野果子。”这一招果然很灵,天真的彬彬马上就点头答应了。   苏尘忙示意乔大叔赶紧抱着彬彬走。   乔大叔看了看她和自己的老婆,猛然转头往山上冲去。   “等一下,”苏尘无意中看到旁边树上挂着的衣服,忙请乔大婶将彬彬的那两件扯了下来,道,“带上衣服,记得任何人问起,就说这几天你是到这里照顾大婶娘家的侄女来了。”   若是被张家的人看见这里有小男孩的衣服,就不容易撇清了。   乔大叔点头道:“大叔省的,姑娘你多加小心。”   “大叔,”苏尘再次叫住他,咬唇道,“不见我的信号,绝不能回来。”   “知道了。”乔大叔再不迟疑,立刻抱着带着一脸的不舍,却想叫又没有叫、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苏尘的彬彬,快速地钻进了密林。   “大婶,我们该干嘛还是干嘛吧!”眼看着乔大叔和彬彬消失在山林中后,苏尘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向门口的凳子上走去。   乔大婶忙过来搀扶,可她的手却分明抖的厉害。   “大婶,你别害怕,只要听我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苏尘歉然地拍了拍乔大婶的手,语气肯定地安慰道,心底却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她和彬彬,乔大叔乔大婶也不会被拖累到这件事情中来,更无需担惊受怕。   她的镇定感染了乔大婶,乔大婶虽然性子内向,但却并不是个很软弱的人,听了苏尘的计划后,脸色已经平缓了许多。   “大婶,这样吧,你怎么自然就怎么表现好了。”苏尘的头脑出乎的冷静,突然如果乔大婶太过镇定,反而对计划不利,因为如果她要扮演一个传染病人,病人的家属一定是害怕被别人知道的,“等会张家的人来了,您只管照我刚才说的回答就行,我会在一旁配合你的。对了,大婶,你拉快布,把嘴巴蒙上防止传染……对了,大婶,你娘家姓什么?”   乔大婶依言取出一快手帕,有些微颤地蒙上口鼻,声音略略含糊的回道:“俺娘家姓古。”   “嗯,那我就叫古……古……”说到取古代名,苏尘还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取。   “要不,就叫古莲子吧,偶还真有个侄女,就叫古莲子的。”乔大婶建议道。   “好,那我就是古莲子了。”苏尘眼尖地发现山路上似乎已经出现了人影,忙以眼神暗示乔大婶,等到乔大婶蹲到石灶前,添水继续煎药后,自己则作出一副更加虚弱的样子来,坐在凳子上,背靠着木屋,把头发抓的一团乱,然后才闭上了眼睛,只留着一丝细缝警惕地盯着来路。   此刻她的眼睛仍在浮肿,五官又黑乎乎的,这样眯着,如果不近看,还真察觉不了她是睁着眼的。 第二十二章沉着应对   “就是那里!”山路上很快地就出现了一队人,瞧着起码有七八个之多,其中有两个似乎还穿着官家衙役一样的制服。   “姑娘……”乔大婶忍不住低声叫道,“他们来啦!”   “大婶,相信我,没事的。”苏尘同样低声地回道,心底却已提起全部的精神来了。要混过去不是难事,她所要做的是,为乔大叔和彬彬多争取一些时间。   待到几个人的身影渐渐接近,苏尘便开始故意地发出哮喘一样粗重的呼吸声,半侧过去头,让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要演戏,就一定要演的震撼些。   “两位官爷,张管家,前面就是老葛家的小木屋了。”人未走进,已听到一个谄媚的声音道。   “妈的,总算到了!要是人不在这里,呆会可有你好受的。”第二个喘着粗气骂人的是个穿着红黑相间的制服的所谓官爷。   “官爷说的是,不过,我们张家在这附近也搜了好几天了,就差这个山头没搜,说不定人还真躲在这里呢,瞧,官爷您看,上面真的有人。”第三个声音微微有点哑的声音插道,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明显地拔高了好几度,其他人立刻向上面望来。   “最前面说话的那个人,是我们村的狗头癞,全村最好吃懒做的人,一定就是他告密的,”乔大婶悄悄地提醒道,“后面那个好像是张家的管家。”   “嗯,他们快上来了,小心不要让他们听见。”苏尘暗暗冷笑,明明是上山来抓人,却如此毫无顾虑地大声谈话,如果自己身体不是这般模样,早就带了彬彬逃之夭夭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等着他们,真是一群笨蛋。   不过鄙夷归鄙夷,面对这些恶霸,苏尘还是丝毫不敢放松,她一边继续假装虚弱无比,一边透过披散的长发暗中打量着那些慢腾腾地走近、显然因为不擅长爬山而累得东倒西歪的来人,心里快速地估算着形势。   来人共有八个,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神态最谄媚,身着短打旧衣、头上包了块四方灰布的,一看就知道是刚才那个马屁精、告密者。他后面紧跟着一个长马褂的中年人,那个中年人虽然有些发福了,可从脚程看来,他却是最稳的一个,而且顾盼间,眼中似有精光闪烁……   从发隙中偷窥的苏尘暗自震惊,这个人的眼神看起来好锋利啊!绝对不是个好糊弄的良善之辈。   “官爷……管家,小人说的没错吧?”狗头癞得意地看着木屋前的苏尘和乔大婶,“小人早说乔家的人鬼鬼祟祟的,人一定是他们藏在这里了。”   “……”中年管家并不搭腔,稳稳地迈上门前的小平地,面色深沉地上下打量满面不安的乔大婶和披头散发的苏尘,其他人则相继跟了上来,双腿叉开一站,立刻摆出一副威严的吓人模样来壮大声势。   “大……大爷……你们有什么事吗?”乔大婶哪里瞧过这样的阵势,虽有苏尘的安抚,但还是吓的面色苍白地躲到苏尘旁边,战战兢兢地看着来人。   “搜!”张管家简介的一声令下,几个家丁顿时冲进木屋,打算肆意翻找。   屋外,张管家锐利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披头散发的苏尘,见她一副浑身乌黑浮肿的样子,顿时嫌恶的微微皱起眉头,只瞧了一眼就避开,改而盯着乔大婶,“你是乔家婆娘?”   “俺……”   “是的,张管家,这个就是乔向阳的婆娘。”外头的狗头癞不等乔大婶回答,立刻讨好的抢答道。   “我没问你话。”张管家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我让她自己说。”   “是是是,乔家婆娘,快向张大管家禀报。”狗头癞狗仗人势地吓唬着乔大婶。   张管家不悦的斜了他一眼,狗头癞忙谄谄的伸出脏兮兮的手捂住了嘴巴。   “乔家婆娘,你也不要害怕,本管家只是问你几个问题而已,回答好了,自然不会为难你。”看出乔大婶在害怕,张管家故意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好好的家里不呆,跑到这深山里头做什么?”   乔大婶看了看苏尘,颤声回道:“回管家大爷,俺来这里,是因为俺娘家的侄女得了种怪病,家里人怕这病会传染,不敢让她留在家里,所以俺哥就把她送到这里来托俺照顾……俺……俺怕村里人知道了,会避开俺……就……就和俺家男人偷偷地上山来了!”   传染病?此话一出,众人这注意到乔大婶口上蒙着的手帕,再看苏尘那黑肿的脸,立时吓的后退,尤其是那两个官兵,更是连声呸呸呸的吐,连呼晦气,道:“张管家,你让人分辨仔细了,这两个女人是不是当时杀死你家二少爷的那个?”   张管家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扬声道:“你们两个家伙,在里面发什么呆?快出来认人。”   “是是是,回管家,里面什么人都没有。”两个家丁忙回转了出来,其实他们一进门就呆了,因为木屋里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连床都是两边随便一架的那种,床底有没有藏人?用不着弯腰一眼就可以瞧的出来,而且屋子简陋的除了被子和那个包裹,根本就没值得他们翻的地方。再说,既然是搜人,被子和包裹里当然不能藏人了。   管家以下巴指了指始终一言不发的苏尘,道,“仔细看看去,这个女人是不是那天你们看到的那个人?”   “这……”两个家丁早已听见苏尘的了传染病的话,哪里还敢再靠近,嘴上应着,脚下却迟迟不动。   “怎么?不去?”张管家的眼睛顿时锋利起来,“你们护卫主子不利,我还没追究,难道你们想现在就尝尝家法吗?”   “我们去,我们去……”两个家丁一听家法面色顿时煞白,鼓起了勇气走到苏尘面前,苏尘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到底是不是?不是我们可没时间和这个病鬼罗嗦。”见两个家丁半天确定不了,退的远远的官兵没好生气的道。   “这个……”左看右看都看不到苏尘的脸,其中一个家丁只好大着胆子捡起石灶旁的一根树枝,远远的粗鲁地来拨苏尘遮脸的头发。   苏尘暗暗冷笑,温顺地任由树枝戳到面颊,她一直低着头不吱声,为的就是等他们这一刻呢?   “啊……鬼呀!” 第二十三章蒙混过关   果不其然,长长的头发一拨开,那个家丁立时发出一声惨叫,像手脚都被头发诡异的缠绕住一般,拼命地甩开树枝往后就跑。另外一个比较有心机,压根就不敢动手,而且随时都准备好逃跑,前头的这个一叫,他也立刻仿佛见鬼一样跑的比前面的那个还快,实际上他几乎什么都没看到。   苏尘乌黑的脸原本就已经很吓人了,更何况她早已刻意歪斜了嘴脸,再加上她阴恻恻的眼神,这一看,怎么可能不把人活生生地吓出一身汗来?   “什么鬼!”张管家气的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噼里啪啦就是两个耳光,“没听到官爷的问话吗?到底是不是那个凶手?”   “小人们虽然没有看清楚那天那个人的样子,不过……小人……小人绝对可以担保不是这个丑八怪!那丁家小妞美的像天下掉下来似的呢!肯定不是她!”甩树枝的家丁惊魂未定地哭丧着脸道。   “妈的!不是还叫老子跑这么远!”一声脆响。其中一个官兵已狠狠地甩了狗头癞一个大耳光,“都是你这个狗东西,敢糊弄你大爷!皮很痒痒了是不?”   “官爷,小人我……我……”狗头癞委屈地捂着脸,谁让他确实没有见过乔向阳带人上山,只是凭各种迹象推测而已,此刻见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哪里还有话分辨?   “简直找死!”   狗头癞还没委屈完,另一个脾气显然更为暴躁的官兵又一脚飞了过来,将狗头癞一脚踢撞到旁边的树上,狗头癞惨叫了一声,忙抱住树干,这才没有当场滚下坡去。   “官爷您先消消气,喝口茶解解渴,今天您二位的辛苦小人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不管结果如何,待我回去后,一定都会禀告我家大公子,请大公子好好犒劳二位。”见两位官爷发火,张管家口中忙恭敬地道,边说边使了个颜色,另外两个家丁立刻讨好地送上竹筒。   那两位官爷的面色顿时就变了,但却不是变的和缓,而是变的有些苍白,仿佛管家不是在恭维,而是在威胁他们不该抱怨似的,两人对视一眼后,立刻一言不发的接过水喝了两口,再也不说话了,连累也不再喊一个。   张管家微微一笑,但苏尘却看的十分清楚,他的笑意根本就未达到眼睛里,只是扯了扯面皮而已,眼神中甚至还有些不屑。   苏尘的心顿时一沉。   看来这张家的势力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否则也不会连一个管家都可以这样公然地威胁官兵了。如果连官府都被张家控制了,那彬彬家的仇就更难报了!   “乔家婆娘,那你男人呢?”张管家见搞定了两个不满的官兵,暗藏锋利的眼神又重新落到了乔大婶的脸上,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仿佛要挖出什么来。   “俺男人砍……砍柴去了……”乔大婶毕竟不擅长说话,一问到乔大叔,脸色更加白了。   该她上场了。   “大爷……”苏尘颤着嗓子挣扎着就要起来,乔大婶忙过来搀扶,苏尘不顾一切似的就往管家的方向困难的走去,边走边拼命的哀求道,“求求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姑姑的村里人,我只是生病而已,不会传染的……真的不会传染的……大爷……你要相信我……”   见苏尘连站都站不稳,却还要露出一张丑陋恐怖的脸踉跄着过来求自己,绕是张管家再沉稳也不禁面色一变,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保持着和苏尘之间的距离,再看其他人,才知居然早在苏尘一动的时候就躲的远远的了。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瞧她这副鬼样子,还没有传染病?谁信?   “站住,不要过来!”张管家又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喝道,一脚挑起旁边的树枝准确的握在手中,直指苏尘,树枝虽带点微颤,但动作却是流畅之极。   他果然会武功!苏尘假装被骇的怔了怔,不敢再上前,却又立刻转向其它人。   “求你们了,一定不能说出去!俺真没传染病啊……你们看,你们看,俺已经在吃药了,俺的脸已经好多了……你们看啊!”苏尘睁大着眼睛胡乱的乞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疯兮兮的,将乌黑的手伸的老长老长的,看到哪个离自己近就扑着去求哪个,没一会就把众人都吓的退出了十几步远。   “张管家……我瞧这女子也不像是假装的,应该是这个狗奴才搞错了吧!”其中一个官兵嫌恶的蒙住了口鼻,终于忍不住开口,脸上一副急于想逃离这处瘟疫般的所在。   “大爷……求你们了!”演戏要做足,见张管家还在犹豫,苏尘故意装作虚弱无力的样子,突然地体力不支的扑倒在地,却犹自不死心地爬着去抓张管家的脚。她早明白眼前这个管家才是关键,只有他信了,这一次才能顺利地蒙混过关!   张管家自然不可能让她带病的身体靠近自己,苏尘黑乎乎的手还没伸到,他已提气倒跃了两步,对着自己府里的人喝道:“你们几个,去附近的地方搜一搜!”   他人巴不得赶紧离开,立刻应声散开。   “呜呜呜……大爷,我真没病啊!”苏尘像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句话,又是用手挠着土地,又是抓着树枝树叶痴颠的敲打,乔大婶要去扶她,也不肯起来,宛若一个粗野无礼的乡村俗妇,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凄楚和恐惧,哭喊着,“我没病,我没病,我不要被赶走……呜呜……我不要被赶走……”   “大爷,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放过俺侄女吧!俺侄女实在可怜哪!”乔大婶心慌未除,又被苏尘过人的演技唬的一愣一愣的,再加上心中对苏尘的怜悯和同情,只得硬着头皮也上前恳求,正好符合了常人眼中看来害怕被人知道亲人有传染病的惶恐,这样一来,张管家反而没有一丝疑心了。   “张管家,你看这天色也早了,下山后兄弟们还要回衙门交差……这……”眼见苏尘越来越疯癫失控,先前那个官兵又忍不住开口道,不过,语气很是委婉。   “今日确实辛苦两位了,”事到如今,张管家也不再坚持,看了看还在四周搜索的众人道,“等他们一回来,要是搜不出什么东西,我们就下山。”   “这……也好!那兄弟就再等等,”两个官兵看了看四周,特意挑了块远处的石头,远远的坐等。 第二十四章浪迹天涯   这一边,见苏尘只顾在地上哭泣发疯,不再追赶着他,张管家不由地松了口气,故意借着查看木屋周围也技巧地退了开去,一双眼神却暗藏犀利的仍不死心地打量着四周。   过了一会,众人都纷纷空着手一无所获的回来了,既然无果,心再有不甘也只能先打道回府了。   一听张管家说下山,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拔腿离开木屋,只剩狗头癞委委屈屈小心翼翼的跟在最后。   见张家的人总算走了,苏尘正要舒口气,却见那走在前面的张管家忽然停了下来,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深深地盯了苏尘一眼,那双老奸巨滑的眼睛,仿佛依然还藏着什么怀疑似的。   苏尘心一跳,忙低下头去,再抬头时,一行骂骂咧咧的众人身影已渐渐消失在山路中。   “好险哪!终于走了!”乔大婶脱力般地坐在了地上,解开了手帕拼命的喘气。   “这只是一时之计。”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苏尘心里也松了口气,但随即又开始冷静的沉思。   眼前的难关总算渡过了,但后续的谎却还没圆,乔大婶的娘家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如果张家的人有心,前去一查,那乔大婶和乔大叔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必须尽快地弥补这个谎才行。   等确定张家的人确实走了之后,乔大叔才偷偷地带着彬彬跑了回来,听了苏尘的担忧,表示有理,立刻出发赶完乔大婶的娘家去提前打招呼,以免以后穿帮。   想起张管家临走时的那一眼,苏尘心下顿时沉重,不过,那两个家丁给的信息却也让苏尘同时舒了口气。至少现在她可以确定当时她背着丁羽逃跑时,并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甚至连背影都没瞧清楚,只要不让他们发现彬彬,自己绝对可以一口咬定人不是她杀的!   只是,这木屋却再也住不久了,她们还是得早早离开才好,以免拖累了好心的乔家夫妇,而且,要走的越远越好。   一阵山风吹过,又有几片黄叶飘飘地落在了门前。   苏尘痴痴地看着,今后,她和彬彬的命运,不正是如同这几片黄叶一般了么?还有接下来的寒冬,她们又该去哪里渡过?   两天后,草药熬尽了,苏尘的身子已终于恢复了许多,浮肿基本上都褪去了,又露出了原来的清瘦眉目,只是皮肤上的黑颜色还依然存在,咋一眼看去,还是十分的怪异。   尽管心中满怀对未来的迷茫,但苏尘还是拒绝了乔大叔夫妇的再三挽留。   这些天乔大叔一家为她们姐弟俩冒了不少风险,如果她再住下去,乔大婶侄女得传染病未好的谣言就很难得到控制了,那时,才会真的害了乔大叔一家。况且,每个人的人生之路人家都不能代替,她和彬彬以后的路,总是要他们自己走的,彬彬身上所背负的仇恨,也必须她们自己报。   至于丁羽临终前所交代的灶台下的东西,苏尘慎重的考虑后,决定暂时先不回去取,房子虽然烧了,但张家肯定不会罢休,说不定会派人暗中监视,如果这个时候去,只怕不仅东西会落入他们之手,人也逃不了。张家的人既然会为了那东西而几乎将彬彬一家全害死,那东西一定非常重要,藏在废墟的土灶中,反是最安全的,等过段时间风声不那么紧了,她也将彬彬安排妥当了,再单独回来想法子取出,才是最保险最稳妥的。   ……   朝阳二百七十五年(即平元八年)十一月初十,天气晴好。   自乌倬山脉往西而行百里,地处朝阳国偏东位置,素有富泽之称的连云城,正笼罩在一片难得的灿烂秋阳之中,城门内外,俱是拉车骑马、轿行人步的往来人群,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一如往常。   这一天,正值正午时分,尘土飞扬的官道上,忽然出现了一对奇异的姐弟组合,吸引了不少过路人的好奇目光。   始终牢牢地牵着姐姐手的弟弟,看起来只有六七岁,虽然一身朴实的乡下孩子打扮,但却丝毫也掩盖不住他精致的如金童般的俊秀,和纯净的如同水晶般的气质,尤其是当他仰起红扑扑的小脸,兴奋的和姐姐说话的时候,那双有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就一闪一闪的,说不出的可爱和无邪。   这样天真纯洁的孩子,自然是十分吸引人的,几乎每个迎面而来或从他们身后赶过去的人,都要忍不住再瞧一瞧看一看,尤其是一些看上去像是已婚的妇女,简直恨不得立刻冲上来狠狠地抱一抱亲一亲!   这么粉雕玉琢般、看起来就很乖巧听话的孩子,谁见了都忍不住幻想,要是他就是自己的孩子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当众人羡慕的目光从小男孩身上转到和他小手紧紧相连的女子身上时,立刻变得有几分怪异起来。   怎么说呢?其实在这个时代,女子出门时遮住自己的容颜,不让旁人轻易瞧到也很正常,但一般都只是蒙片轻纱,或者戴顶竹纱帽而已,影影绰绰的反而更加增加风韵。可这个女子的打扮却截然不同,只因她不仅脸上蒙着布,遮住了面容和脖颈,甚至连头部也被一大块黑布全然地蒙住,就是连手,也紧紧的缩在了袖子里,不露出一分一毫,让人根本无从探寻她的容貌如何。   不过依据她婀娜的身形,以及她弟弟的容貌,这个女子也应该长的比较美才是,可是,就算是连云城中最美丽最尊贵的靖文郡主,也不曾这样的遮掩自己的容貌啊?莫非,这个女子其实长的奇丑无比,因此才不敢让人看见么?   来往路人纷纷好奇的猜测,不过因为各有前程目的,并没有人停下来探个究竟,一旦擦肩之后,怪异和疑惑也就慢慢地淡了。   “姐姐姐姐你看,这个门口好高好大哦!”离城门渐渐的近了,小男孩的情绪显然更加的兴奋起来,不过仔细地一听,就会发现这个小男孩说话的语调十分的幼稚,仿佛像个三四岁的孩子似的。   “嗯,是啊,这个城门真高,真大!”蒙面女子趁着无人注意,迅速地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城门上那三个大字,又极快地低下头去,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走了这么多天,她们终于走到了百里外的连云城了,暂离了张家的势力范围,忧的是自己这么一副怪模样,不知道等会能不能顺利地通过城门守卫的盘查?可是,如果不蒙头,只怕自己更加没有进城的机会。   女子藏在阴影里的面容,苦笑了一下,谁让她此刻的皮肤还是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呢?   黑皮肤?没错,没错,这怪异的姐弟俩,正是背负着告别乔家夫妇开始浪迹天涯的苏尘和彬彬。   “哇,好俊的雪极马啊!好俊的骑士啊!”   苏尘正提着心跟随着人流走向城门,对面从城中出来的人群突然望着她的来路,纷纷发出一阵赞叹!苏尘这才注意到身后传来一阵特别清脆响亮的马蹄声,忙拉着彬彬往边上躲避,并下意识的微微抬头,从头巾和面巾中的缝隙里向来处望去。 第二十五章白衣骑士   这一望,绕是苏尘心中再布满阴霾,也不禁为眼前所见而自然的一亮,一副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画面,现在居然十分真实的呈现在她眼前。   闪耀的阳光,雪白的纤尘不染的骏马,雪白的猎猎而舞的风衣,以及一个面容冷峻的白衣骑士,正在众人的呼声中,自城门外百米远的大路上,如入无人之境般似一朵急速流动的白云一般,目不斜视地向城门飞奔而来。   这样张狂的姿态,那样灼人的风采,一瞬间就同时捕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过欣赏归欣赏,那急行的速度还是令路上行人纷纷地回避退让,这么快的骏马,万一不小心被带到都是可想可知的惨,更别说被当面撞到了,因此城门虽然人群众多,但通道中还是很快就空出一条路来。唯独有个挑担的小贩慌乱之下,本想跟着躲让,但担子的后尾却反而转向了路中央,就在这一瞬间,那飞骑已近在咫尺。   众人不由又发出一声惊呼,以此骑的速度和威力,如果小贩的担子被撞到,势力会影响到周围其他人,说不定就会有人伤亡,因此众人无不提起了心越发地往后躲避。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白马再有两步就要撞上担子了,却见那白衣骑士不慌不忙地一提马缰,那雪白的骏马便长嘶一声,四蹄飞越而起,一个漂亮的纵身,就越过小贩平稳的落在前面,连小贩的一丝边角都没擦倒。   “好!”   人群顿时发出一阵轰然的叫好声,用力地鼓起掌来,小贩早已惊呆,马上的骑士却以早就意料到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故的表情,傲然地回睨了一下挑夫,就昂然的回头转向城中,视线正好转到苏尘这边的人群上来。   苏尘忙在他看到自己之前迅速地低下头去,但就在这一瞥之间,瞳孔已本能地记录下这名骑术卓越的白衣骑士的样子,反射在脑海中。   这是一张虽然很冷漠,但非常年轻而且英俊的脸,一身雪白的骑装完美的衬托出他的英姿,宽阔而饱满的额头正中,横束着一根银色的额带,连带的+绑住了一头黑亮而微卷的长发,使得他的发型看起来不仅散而不乱,而且充满了桀骜不驯的个性。额头下方,是一双浓密而标准的剑眉,再往下,是一双看起来毫无表情却依然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眼皮大眼睛,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比例绝对堪称完美。   如果不是面色太过冰冷骄傲,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这样的五官组合若放在以前那个时空,绝对可以引领一代阳光大男孩的风骚,引起无数少女的尖叫和仰慕。   不过,这里面并不包括心沉如水的苏尘。   相反的,机警的苏尘立即意识到这正是个混入进城的好机会。果然骑士根本就未停留,扫了一眼后就策动骏马,周围的人群也因骑士的入城而重新合拢,该出城的出城,该进城的进城,苏尘趁机搂着彬彬的肩头,快步跟了上去,夹杂在进城的人群之中。   “姐姐,这个大哥哥,好厉害啊!这个马也好神气哦!”彬彬拉了拉苏尘的手,指着白衣少年,小脸上满是羡慕,不过目光却更多的落在了白衣少年腰间的长剑之上。   尘随意的敷衍了一声,目光却垂的更低,加紧了向前的脚步,几乎带点小跑拉着彬彬越过了守卫。   由于进城出城的人很多,那个白衣少年并没有再继续狂奔,而是徐徐的放马任白马自己前行,因此离苏尘的距离并不远,此刻彬彬这脆生生的一叫,自然就清楚的听见了。   也许是因为听出称赞自己的是个小孩子,白衣少年反常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可爱的彬彬正崇拜的望着自己,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又重新绷紧了脸,就要转回头去。   “姐姐姐姐,大哥哥看我了哎!你快看你快看!”   彬彬原本只是随便的一叫,却没想到白衣少年居然会回头看他,顿时兴奋地一边盯着白衣少年不放,一边猛然地拉扯着苏尘的手,一定要苏尘也来看。   “彬彬乖!”早已恢复嗓子的苏尘含糊地道,并未如彬彬所愿的抬头,反而把手更加缩进袖子里,只露出两个手指头,扯低头巾,又将蒙面的布往上拉了拉。   “不行,姐姐你看嘛!大哥哥就要转头去了,你快看嘛……”彬彬一边不依地撒娇,一边对着原本想转头却不知为什么又没有转头的白衣少年露出了一个无邪的天真笑容,祈求他不要马上转过去。   彬彬今天怎么啦?平时不会这么纠缠不休的呀!   苏尘疑惑地打算抬头敷衍地看一下,然后立刻带着彬彬躲到一边去,以免引人注意,却没想到一抬头就撞上一道带着点审视的清亮目光,不由地怔了一怔。   眼前这个骑士,刚刚前一刻还神态冰冷,紧抿着唇好像什么都不值得他一顾的样子,怎么此刻的眼神看起来倒像是有些好奇的少年似的,连个陌生的过路人也要研究?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难道他也和彬彬一样有不同的人格不成?   “……”   那少年一碰触到苏尘的目光,第一个反应是立刻重新调整好原来的面色,但下一秒,他的一只浓眉却忍不住微扬了起来,显然相当意外看到苏尘乌黑的面色。   “姐姐看过了,彬彬乖,我们还有事呢,快走吧!”   意识到自己在注意一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苏尘忙特意压低了柔软悦耳的声音,越发的低下了头,急着想离开热闹的城门,却没注意到那个少年听到她的声音后,又扬了一下另外一只眉毛,仿佛是在讶异这个满脸乌黑的奇怪女人,居然也会有如此动人的声音?   “嗯……”彬彬恋恋不舍地被苏尘拖往另一边人群稀少的街道,却一直回头追随着白衣少年,直到不再回头的白衣少年被转角的店铺遮挡,才无奈而沮丧的垂转。   “彬彬,不是姐姐不让你看,而是刚才那里人实在太多了。难道你忘了一路上别人都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么?”   苏尘一直低垂着头,匆匆而行,直到走到一条几乎无人的小巷子,才背对着巷口半蹲了下来,拉下面巾柔声地对着闷闷不乐的彬彬解释。彬彬是她的宝贝,是她的精神依托,她已经没能好好地照顾彬彬了,实在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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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彬彬再因为她而感到任何的不愉快。   “彬彬知道。”彬彬嘟起了嘴,伸出小手搂住了苏尘的脖子,将小脸埋在苏尘的肩头,孩子气的道,“彬彬乖,彬彬要保护姐姐,彬彬以后再也不看大哥哥了。”   “姐姐没说不能看大哥哥。”苏尘环住他的小身体,拍了拍他的背,歉意地道,“姐姐只是怕别人又不让我们进城,刚才姐姐态度不好,走急了些,彬彬原谅姐姐好么?”   “姐姐……”彬彬越发搂紧了苏尘,依恋的不肯起来。   “咕噜……”   苏尘正要继续安慰他,却清楚地听到一阵饥饿声从自己的腹中传来,身体不由地一僵,这几日来她最怕的就是听到这个声音,只因这个声音每次都提醒她的无用,提醒她的无能,让她对彬彬的愧疚日益的加深。   “姐姐,彬彬也饿了?”仿佛是受感染一般,苏尘的咕噜声还没退去,彬彬的小肚子里也发出了同样响亮的声音。   “好,我们去买馒头吃。”苏尘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很快就将方才那个小小的插曲抛在脑后,轻轻地推开了彬彬,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方蓝色的手帕,仔细而又无奈的数了数仅剩的七个铜板。 第二十六章祸不单行   这个时代的货币有点类似以前那个时空的古代,平时的流通也基本通过铜银金来换算,一百个铜钱可换一钱银子,十钱银子也就是一千个铜板才能换一两银子,而十两银子就是一两黄金了,倘若是要换成足赤的话,还需要十二两的银子才可以。   从乔大叔口中得知,一般老百姓除了积攒起来当彩金娶媳妇外,平时是极少能用到银子的,一两银子换作普通人家,也许要辛辛苦苦地劳动一年才能得到。就像乔大叔,每天挑一担百斤以上的木柴去镇上买,也不过才两得三个铜板,碰到下雨天,柴火被淋湿了,甚至连一个铜板加两个冷馒头也就贱卖了。   苏尘临走的时候乔大叔原本要送给苏尘三十个铜板,虽知前途茫茫,没钱肯定不行,但大概地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和物价,又很清楚乔大叔自己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十分困难后,苏尘哪里肯收那么多,左右推辞之下,只好勉强的收下十个铜板。可没想到,善良的乔大叔居然将另外二十个铜板又偷偷地塞到包裹里。   这些缀满恩情的铜钱,直到苏尘她们到了晚上歇息,需要取出衣服覆盖取暖的时候才发现。   心中的感激自然无法言语,但不说三十个铜板,就算是三十百个铜板,这样有出无进的,也迟早都会花完。这些天来,苏尘和彬彬虽然已经很努力的省吃俭用,可钱还是越来越少,苏尘真担心这次肤色特殊的自己还是会找不到工作,找不到一个让她和彬彬可以安然地渡过寒冬的栖身之所。   取出一枚铜钱,将剩下的都小心包好再贴身放置后,苏尘牵着彬彬的手走到巷口。   两人寻了一个老板看起来很面善的馒头铺子,苏尘将铜钱交给彬彬,自己则照常悄悄地站在附近,然后满怀苦涩的看着彬彬蹦跳着去买馒头。看着彬彬这次同样先不急着掏钱,而是十分乖巧的和老板打招呼,并主动地开始忙前忙后的帮忙,直到老板看他实在可怜免费送他两个杂粮馒头,这才欢欢喜喜的跑了回来。   “姐姐,姐姐!彬彬今天又没花钱哦!”   彬彬宝贝似的紧握着两个馒头跑回苏尘藏身处,小小的脸上充满了骄傲。   “嗯,彬彬真是好样的!彬彬最厉害了!”苏尘努力地绽开笑容,告诉自己这种情况一定只会是暂时的,等她身上的蛇毒褪尽,皮肤恢复正常了,她一定能找到工作养活彬彬和自己。   一人拿着一个惹馒头,姐弟俩就这样坐在巷子的墙根处,背着人群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起来,彬彬到底是小孩子,又实在饿的慌,很快就把自己的杂粮馒头给吃完了,还小心的舔了舔手。   意吃的很慢的苏尘,照例扯下一半馒头递给彬彬。   “姐姐也饿。”彬彬懂事的把手放到后面,摇头拒绝,可是,大大的眼睛里却藏不住饥饿的胃对食物的渴望,忍不住在苏尘的手上停留了一下。   “姐姐胃口一直都很小啊!”苏尘重复着这几天一直以来的姐弟对话,拿着馒头在他前面诱哄着,“姐姐吃一点就饱了,彬彬以后可是要成为男子汉的哦,要成为有力气的男子汉,可要吃的饱饱的才行。”   “那要是彬彬吃饱了,以后会不会像那个大哥哥一样威风啊!”今天的对话显然加入了新话题。   想起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风采的白衣少年,苏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当然会啊!彬彬长大了,一定比那个大哥哥还威风呢!不过,前提是要先吃饱哦!”   “嘻嘻……”彬彬被苏尘的描绘打动了心,再无任何心里负担的接过馒头,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含糊的道,“姐姐要等……彬彬长大哦……彬彬……长大了……就不会让……人欺负……姐姐了……   “嗯,姐姐一定等彬彬快快的长大。”苏尘微笑着,以孩子气的方式用力的点头,双手却趁着彬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又勒紧了些腰带,丝毫未觉身后有个流里流气的人接近,直到放到边上的包裹突然被一只手抓走,才醒觉了过来。   “小偷!抓小偷啊!”苏尘愣了一秒,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刻站起放声大喊,同时反射性的就要追出去。   “姐姐……”彬彬愕然地也站了起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彬彬,我们快追!”苏尘回头一把拉住彬彬的手,急的拔腿就往小偷逃跑的方向追去。那包裹里虽然没有钱,那都是她们晚上还有以后得意御寒的救命衣服,绝对不能让人抢走啊!   可一个普通人要抓训练有素的小偷,哪有这么容易啊!再加上苏尘回头拉住彬彬这一耽误,才追出巷子口,那小偷的人影就钻入人群瞧不见了。   冲入大街上后,望着两边的各式商贩和和来往的人群,姐弟俩顿时傻眼了,她们本来就是初来连云城,根本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刚才那个小偷动作非常迅速,显然是个惯犯,一偷到东西立刻就仗着地熟藏躲起来了,就是她们想追也一点方向都没有。   都怪她,都怪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怎么居然连一个包裹都保不住?   苏尘气的浑身颤抖,不自觉地紧咬着嘴唇,连鲜血渗出都不自知……她好后悔啊,为什么当时自己不把包裹继续抱在怀里,为什么不在彬彬还没带回东西之前就勒紧腰带……干粮用尽后的这几天,每次都要彬彬去接受人家的施舍才有的吃,自己一点吃的都弄不到,如今又连包裹都保不住,她还算什么姐姐?还谈什么照顾彬彬一生一世?   她太没用,实在太没用了!   “姐姐……”   看到苏尘失魂落魄地站在大街上,浑然不觉自己面容未蒙,肤色尽露的骇人模样已尽入旁人眼中,更引得了过往人群无不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彬彬忙怯怯地拉了拉苏尘的手,另一只还握着馒头的手却已忍不住紧紧地捏握了起来,俊美的小脸上开始同时出现稚嫩和阴郁的复杂表情,清澈的眼睛中有几缕血丝隐隐的泛了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心而出。   这样的神情正是苏尘再熟悉不过,也是几日以来都一直最为担心的,只是这一回,已被自己汹涌的自责给淹没的苏尘却并没有及时发现彬彬的异样,此刻,她满脑子都是晚上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可怜的彬彬该怎么办?   “这人怎么这么黑啊?我们朝阳国有这个人种么?”   “我们朝阳国怎么会有人长这幅样子,你看她那乌黑的模样,根本就像地里爬出来的。”   “这个女人一定是魔鬼!”   “我说她一定得了怪病……”   “病了也不可能黑成这样啊,说不定真是魔鬼呢!”   “哦,打魔鬼咯,打魔鬼咯……”又一块小石头向她砸了过来,竟是一群小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些石头,纷纷的向她打来,石头虽小,砸在身上却也是不小的力道。 第二十七章相依为命   “嘶……”正好砸到手背关节的疼痛,使苏尘本能的抽了口冷气,两边的耳膜这才仿佛刚打开一般,立刻涌入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和指点声。   冷汗在半秒之内,急速地泌出了苏尘的背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成了众人的焦点和围聚的中心,一双双充满各种揣测甚至恶意的眼光,无不集中在自己的脸上,仿佛自己就是一只百年罕见的怪物一般……而边上的彬彬早已气的满脸通红。   苏尘慌忙亡羊补牢得想拉上挂在旁边的面巾蒙住脸,可哪里还来得及?周围的人群早已将她团团的围住,小孩子手中那的石头更是不客气的砸的更厉害,她和彬彬身上顿时又挨了几下,若不是苏尘躲避及时,甚至有一块鸡蛋般的石头差点当场就砸中她的头。   “快走!”   见到彬彬脸上那熟悉的愈见愤怒的表情,大惊失色的苏尘再也顾不得许多,忙转身用身体护住彬彬,急推着彬彬就要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许骂我姐姐!”彬彬却仿佛脚上生根似的,怎么也不肯挪动一步,非但不走,反而还蹲下来,捡了一块石头朝其中一个孩子回扔了过去。   “这小鬼怎么还打人?”这一下更加惹了马蜂窝一样,不仅小孩子闹的更凶,连边上的大人们也跟着指责起来,却浑然不去反思是他们先欺负苏尘和彬彬。   “彬彬,听姐姐的话,快走!”要是再不走,事情闹大了就更麻烦了。苏尘又急又悔的用力地拉扯着目光中充满明显仇恨的彬彬,心中更加后悔焦急不已。   自从确认了彬彬患了人格分裂的病后,苏尘一直都很注意调节彬彬的情绪,尽量地不刺激他心中那惨痛的一面,虽然她也很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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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彬彬的病能早日好起来,恢复他原来的性情,不过于天真也不过于成熟,但她也明白这样的病就算在以前那个时空也不是轻易就能治好的,更何况这个科学还能落后的古代呢?因此,在此之前,还不如让那个清醒却充满仇恨的彬彬先沉睡着,至少,这样,彬彬能过的快乐一点。   事实上,自从清醒的彬彬因受家被焚烧哭累而睡,再度醒来后就一直都以天真的一面生活着,懂事、可爱、天真,而且心中一片纯净无邪。后来张家来人搜山,虽有触动而有些恍惚,但幸而被及时地平复了下来,其后的两三天姐弟俩的生活也一直非常平静,平静的让苏尘以为这样的彬彬会一直存在下去。   但一下山,苏尘就发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她这一身黑皮肤,固然当时能吓倒张家的狗腿们,也骇的张管家不敢接近,可毕竟乔大叔和乔大婶都没有因此而嫌弃她、疏远她。因此她竟过于天真的以为,别人也应该不会太过在意,顶多就指点指点她、议论议论而已,只要自己坚强点就可以无视世俗的眼光,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身黑皮肤会令她如此遭受世人的厌恶和唾弃、甚至憎恨,使她进入这个社会后的生活比想象的还要困难百倍,甚至,连买馒头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做到。   苏尘永远都会记得下山后第一次去那个小镇上唯一一家馒头铺子买东西时,所遭受的待遇,那老板原本正笑眯眯的在招呼客人,谁知一看到苏尘的脸立刻就翻了面色,骇的大声叫“鬼啊鬼”的,竟胡乱地拿起边上脏兮兮的扫把就打了过来。   苏尘忍住愤怒,拿出铜钱好言好语的解释,表示自己只是来买馒头的,那老板却根本就不听她辩解,非但赶的更凶,还把附近的左邻右舍都招呼了来,大有一起赶“鬼”的趋势,幸好苏尘见势不妙,立刻带着彬彬拔腿就跑,这才躲过一劫。但那份来自世人的排斥和憎恶,却久久的留在了苏尘的心中,令她再度尝到被世人抛弃的感觉,痛的她心中更是灰暗和冰冷。   那一夜,寻求借住却同样被人像瘟疫一般拒绝的苏尘,只好忍着饥饿,和怎么也想不通别人为什么这么凶对他们的彬彬,一起缩在田野中的草垛里过了漫长的一夜。   第二日,为了以防万一,苏尘从此披起了头巾,蒙上了脸,尽量地掩盖起自己的黑肤。可即便这样也不可能完全掩盖她的异样,总免不了会被某些人发现,进而引起小至骚动,大至又被人驱逐。而彬彬的情绪,也从一次又一次的欺辱中,渐渐地开始变化。终于有一日在苏尘不小心被一个猖狂的地皮流氓撞到,不小心露出面颊而遭人围攻时,清醒的彬彬突然地如一只失控的小老虎一样爆发了出来,疯狂的攻击所有欺负苏尘的人,哪怕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人家,也要去拼命。   这一场弱不敌强的疯狂后果就是,姐弟俩被打的几乎走都走不动,足足在一个破庙里躺了两天,还是靠一个善良的老乞丐讨了两碗粥才支撑了过去,而身上的铜钱也因看了个郎中而花了一半多。   “他们欺负姐姐,我绝不允许他们欺负姐姐!”彬彬愤怒地挣扎着,手被苏尘拉着不能捡石头,就用脚狠狠地踢石头。   “再不走我们还会吃亏的!”苏尘提起全身力气,咬牙横抱住彬彬,低着头,没头没脑地朝着一个方向猛冲了过去,不,那一日的教训已经够了,她不能再冒任何的危险,世俗难容她们姐弟,她们姐弟更无和世俗对抗的能力啊!   见苏尘忽然冲过来,人群一骇,还真怕苏尘是得了什么怪病,忙纷纷地让开,只剩那几个孩子还拍着手在后面叫着,喊着,顺便再砸几块石头,每砸中一次苏尘就像过节一样的欢呼庆祝,直到苏尘拼命地一口气跑过了两条巷子,才把众人的声音远远地丢在后面。   “姐姐你为什么要拦我,他们欺负你,他们都该死!”彬彬一挣脱苏尘的手臂,就要往回赶。   “彬彬……姐姐……求你了!”苏尘无力的靠着墙,伸着手恳求着,她本来就没吃几口馒头,胃里还饿的慌,这么一亡命般的抱着彬彬一跑,早已虚脱的提不起脚来,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为什么?为什么!”彬彬顿住脚步,背对着苏尘的小小肩头不停地抖动着,放在两侧紧握着的拳头不住的颤抖着。   “彬彬……来,到姐姐……身边来!”苏尘尽可能温柔地道,“姐姐没力气,彬彬让姐姐靠一下,好么?”   彬彬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彬彬……姐姐真的好累!”苏尘继续采用哀兵政策,这个时候的彬彬只有用这一招才最能缓和他的情绪了。   “姐姐……”彬彬终于回过头来,大大的眼睛里泪光隐隐,明明心中充满了不甘心,可双脚还是走了回来,低着头投入苏尘的怀中,“为什么?为什么姐姐这么好,那些人却要这么对姐姐?还骂姐姐是魔鬼?他们太坏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彬彬不嫌弃姐姐,只要彬彬还对姐姐好,姐姐就满足了。”苏尘心疼地抱着彬彬,柔声的安抚着,心底却一片苦涩。   黑皮肤啊!这毕竟是民间传说中,代表恶魔和瘟疫的颜色啊! 第二十八章买卖   “不会!”彬彬的身子一僵,离开苏尘的怀抱,认认真真地看着苏尘,一字一句地道:“姐姐,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嫌弃姐姐,永远都不会离开姐姐!”   “姐姐相信。”苏尘温柔地将他的散发拨到耳后,微笑着,语声中透着一股柔韧的刚强,柔声道,“姐姐也不会管别人怎么看姐姐,只要有彬彬在身边,姐姐就什么都不怕!”   可是未来又该怎么办呢?栖身之地要找,彬彬的仇要报,未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而眼前,却是连吃都还吃不饱,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阿爹,这几天俺的嗓子都快唱哑了,您就让俺歇一天吧!”   随着一个稍带沙哑的少女声音,只听一声吱呀声,小巷里有一扇门忽然打开,相继地走出一老一少,吓的苏尘一跳,忙掩盖住了头脸,尽可能地低垂着头。   “不行。”手里拿着一把乐器的老者一口否决。   “可俺的嗓子真的很疼!”一身粉色裙装的少女委屈地抵着喉咙。   “疼也得去,今天是林府老爷六十大寿,你阿爹我跟林管家千拜托万拜托的,才求的人家给我们这个机会去献唱,今日唱曲的可有好几家呢,你要是唱好了,以后在这连云城也就算小有名气了,到时候咱们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阿爹将乐器交给少女,回身锁门,看也不看向苏尘这边,锁好了门就推着少女往巷外走去。   “那……阿爹,明天能让俺歇息一天不?”   “你今天要是唱的好,林老爷一高兴给的赏银多了,明天就让你休息一天……”父女俩的声音渐渐远去,苏尘的眼睛却慢慢的亮了起来。   她想到可以改变目前现状的法子了!苏尘兴奋的坐正,眼中射出坚毅的光芒,无论成与不成,总要先去试一试才能知道。   ……   “听说你有好买卖要和老娘谈?”   一脸睡意、脸色蜡黄,只披了件华丽的绵袍的中年老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懒懒的迈进客厅,看也不看苏尘姐弟就走到上首一屁股的坐在太师椅上,任边上的小丫鬟捏捶着肩腿,这才眯上眼斜着打量蒙脸的苏尘,面上一点声色都不露。   事实上,混迹风尘数十年的她,早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已用那双久经风尘的眼睛,极快地把苏尘的身材迅速的扫了一边,当然立刻看出苏尘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身材不错的女孩子。对于身材不错的女孩子,老鸨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如果那藏在姣好身材下面的,是副绝色的面孔,那就更赚了。   “是的。”老鸨心里快速地打着小九九,苏尘却更加不动声色的任她打量,但右手却一直紧紧地反护着一半身体藏在自己身后的彬彬,微微地泄露出她的紧张。   “什么样的好买卖?”老鸨又打了个呵欠,仿佛很不耐烦似的,根本就不关心苏尘面罩下的真实模样,只是若仔细看,就发现这个呵欠和先前那个刻意了许多。   “我想和妈妈合作,教这里的姑娘们唱新曲子,让凤鸣楼稳坐连云城第一楼的宝座。”苏尘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她知道老鸨此刻心里想着什么,只可惜她打错算盘了。   没错,她今天来,不是来当卖唱女,而是来当这里的花魁的歌唱老师的。   “教我们这里的姑娘唱新曲子?哈哈哈……我说姑娘,你不用开玩笑了!”老鸨先是愣了一愣,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的还带着困意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姑娘既然走进了这门,就该知道我们凤鸣楼的名字可不是白取的。还让我们凤鸣楼稳坐连云城第一楼的宝座……哼,这连云城里,谁不知道我们凤香姑娘的歌喉如同仙籁、无人能比?只要她一开口,那保管全城都安静下来,而且,我们凤香姑娘不仅会唱歌,还会自己作词作……”   “那晚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一种充满了温柔,又充满了欢快,还带点若有若无风情的特别曲调,伴随着如梦般摇晃得声音,突然悠然地飘荡在大厅之中。歌声并不响亮,但却奇异地清楚地传入老鸨的耳中。   听到这个歌声,老鸨的夸夸而谈忽然止住,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方才还半真半假、睡意朦胧的眼睛一下子射出光芒。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着夜色茫茫,也爱着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   苏尘调动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投入到歌声之中,微微摇晃着身躯,全神贯注地演唱着,仿佛自己就是那位吸引了万千歌迷的邓丽君。   这是她经过仔细考虑后才选定的比较保守的开场白,这首曾在那个时空一度流行的《夜来香》,可清可雅,又媚而不俗,不仅有流行小曲的风味,更添加了极易流行的经典元素,更可根据唱者自身的不同风情,来演绎出不同的味道,绝对适合在像凤鸣阁这样有着一定地位的青楼演唱。   今天在陋巷中无意中听到那个卖唱父女的对话后,苏尘忽然回想起她来到这个时空、一路流浪时所发现了解的一种特别想象。那就是:在这个时代中,似乎不论是达官贵胄,还是平民百姓,居然都特别喜欢听曲子。她们姐弟俩没到一处,都会发现不论是高雅的酒楼还是大众的茶馆,总会经常传出女孩子卖唱的声音,以及听者的阵阵喝彩声。   既然听曲如此流行,相信为了博取客人的欢心,那些青楼风尘之地,必定也少不了用歌声来吸引客人,而自己,恰恰刚好是来自歌曲资源极度丰富的那个时空,如能充分地利用这一点,必定也是项很好的谋生手段。   当然自己这幅黑皮肤的模样,是不可能去卖唱的,但如果改个方向,去教人家唱歌呢?   只要自己所教的歌曲能受大众的喜欢,那么有着一肚子现代歌曲甚至戏曲的自己,绝对就有能力生存下去,而且穿越而来的她,根本就不怕人家会有雷同的风格出现。   一旦那些的歌曲能为青楼赚进大把的银子,她就拥有和老鸨进一步谈判的资格,虽然她不是专业的歌手,也不是专业的舞蹈者,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对这些东西多少有点耳濡目染,随便拿点出来指点这个时代的歌舞,问题还是不大的。   青楼一向是非常暴利的行业,如果她能在其中分一点利,那么就足够养活自己和彬彬,甚至,以后还可以慢慢发展,想出替彬彬一家报仇的方法。   当然,如果她估算错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接受来自另一个时空的曲风,那么,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被人哄出去,以她现在的乌黑容貌,相信绝对不会有一家青楼会强迫她留下来逼良为娼的,甚至只怕让她当个粗活丫鬟都不会,这才是她敢于主动进入青楼的最大原因。 第二十九章谈判   “妈妈觉得如何?”苏尘沉静的问道,其实她开唱了没多久,发现老鸨眼睛在暗暗发光后,心中就已有了七分把握,还有三分,就看这个老鸨能不能接受她的黑肤了。   “姑娘的曲风确实独特,却也十分怪异,只怕我们的客人不大会习惯。”老鸨再度像软骨头般靠回椅子上,用脚踢了踢因听歌听呆了而停止按摩的丫鬟,慢吞吞的道,作为一个生意人,自然十分懂得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兴趣,否则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就先少了几分优势了。   苏尘隐藏在面罩下的脸,微微的一笑,有挑剔才有买卖,作为一个从事过销售服务行业的现代人,她自然非常的明白这一点。   “这只是其中普通一曲而已,我的胸中,虽不敢说包罗了万曲,但要拿出几百首曲调、风格都不同的曲子,还是十分容易的,而且我敢保证这样的曲子,当世再无人能会!”苏尘再度看似轻飘飘,却重重地抛下一个重磅诱饵,“妈妈若不行,尽管来试。”   “……”老鸨沉思了一下,不曾化妆的蜡黄面孔上似笑非笑,“姑娘你也该知我们这里是青楼,喜欢听高雅曲子的客人固然不少,可若要吸引普通的客人呢?”   苏尘微微一顿,迅速地在脑中搜索了一遍,道:“妈妈且先来听听这首如何?”   也不等老鸨回答,苏尘立刻又变转嗓音,充满妩媚和诱惑地开唱起来:“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我问话,为什么,你不回答?你说过爱着我,是真是假?说清楚讲明白,不许装傻;小冤家听了话,哎呀哎呀……”   “好!”听到这首十分通俗的《小冤家》,老鸨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手,再度坐正起来,态度第一次认真了起来。   “妈妈喜欢就好。”苏尘微笑着,以前小影就曾建议过天生拥有一副好嗓子的她,去参加各种的歌唱比赛,但总觉得唱歌其实应该只是娱乐自己而已的苏尘,却一直都没动过心,没想到,她现在还是不得变相的吃这碗饭。   “姑娘既有如此出众的嗓音,何不干脆自己来唱呢?”老鸨试探着道,却聪明地还是不主动提出要苏尘露出真面目。   “妈妈可觉得我有资格教姑娘们唱歌么?”苏尘不答反问,“顺便和妈妈提一句,除了唱曲,我还有些绝对不同于时下舞风的舞蹈,可供妈妈参考,妈妈现在应该明白我的能力。当然,妈妈若无兴趣,我也不强求。”   苏尘绵里藏芒的拨开老鸨的试探,暗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她必须先让人家完全对她的声音和歌曲感兴趣才有绝对的把握。其实对于舞蹈苏尘并不擅长,不过此刻若不努力抬高自己,又怎能引起人家的兴趣,反正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作为一个曾在娱乐时代生活过的现代人,这点还是能糊弄的。   还有特别的舞蹈?老鸨看向苏尘的目光更加不同,但语气中还带着一点保留,以商量的口气道:“这样吧,教曲不是小事,我也不能直接做决定,还得让凤香姑娘亲自听过才行。”   “这自然应该的。”   这点苏尘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她虽对这个时代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一般青楼中的花魁总是有几分傲气和架子的,平时就连老鸨也得卖她们几分脸面,不敢轻易得罪,但苏尘绝对有信心自己可以折服她们,毕竟她不是来和她们抢饭碗,而是来帮助她们更红更有身价的。   “不过……”老鸨故意犹豫了一下,眼睛盯着苏尘的面部,“姑娘既然是诚心想和我们凤鸣楼合作,是不是也该让我们见见姑娘的真面目?”   “如果凤香姑娘接受了我,以后大家要长期合作,我自然不会对妈妈有所隐瞒,不过,我相信,我的容貌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凤鸣楼的身价抬的更高,能让妈妈赚到更多的银子。”苏尘不卑不亢,一针见血的之处利益所在,提醒老鸨她卖的不是人,而是她胸腹中那千百首的曲子以及一种截然不同的新歌舞。   “那姑娘请先稍坐,我这就去请凤香姑娘。”老鸨眼中精光一闪,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吩咐道,“来呀,快给姑娘上茶上点心。”   “多谢妈妈。”苏尘大大方方地隔着袖子拉着神情倔强的彬彬走到一旁坐下,严严实实地遮住自己,不露出一寸肌肤,却没注意到当彬彬的面容露在老鸨面前时,老板眼中所发出的惊艳之色,更不知道就在这瞬间老鸨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倘若苏尘了解这个时代很多有钱人都有喜好娈童的怪癖,知道青楼中除了姑娘之外,还会经常培养幼小貌美的娈童,以图将来高价卖给高官达人的生意,她就是宁可饿死,也不会让彬彬冒这个险。只是此刻,危机正在逼近,她却浑然不觉,饥肠辘辘的她,早和彬彬一样,被老鸨的一句“上茶上点心”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   凤鸣阁的凤香姑娘果然是个十分倨傲的美女,听说居然有人敢贸然地上门来,一开口就要当自己的师父,心中早就存了一肚子的愤怒,再听说对方还是个身量苗条的女子,更是未见就先有了几分抗拒,这一番心理之下,自然免不了让苏尘一等再等,先来个下马威再说。   苏尘早已料到事情不可能极其顺利,这花魁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答应见她,因此早就做好了长期等待的准备,而且说实话,就算没茶水点心,只在这里空呆着,也比在外面躲躲藏藏的流浪好多多了。   一个时辰后,一身香气袭人、袅袅婷婷如步在云端的凤香花魁,终于带着两个丫鬟,姗姗到来。   苏尘坐着不动,这位正当芳华的绝色花魁,当场就变了脸色,不悦地停下了脚步,冷冷地对着边上也换了身装束、重新打扮过的老鸨道:“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名师?我怎么瞧着就是一个要饭的叫花子!”   “这个……哎呀,宝贝女儿呀,所谓人不可貌相嘛,你先别生气,不妨先听听这位姑娘唱两声首再说。”老鸨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忙给苏尘抛眼色,示意她快点站起来先打招呼,好像是真心在帮苏尘说话一般。   “既然凤香姑娘如此大的架子,那我只好此处不留人,只有留人处了。妈妈,告辞了!”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c o m   苏尘冷冷一笑,如她所愿的站了起来,却不是卑颜曲躬的向花魁道歉,而是直接拉了彬彬就往外走。故意先耗着她,然后在来羞辱她,不过都是为了接下来谈判时好多占优势的小把戏,她要是看不穿,就白活这二十几年了。   更何况,奇货可居,有才能傲,难道她就不懂么?对方越是一来就打压她,只能越发证明那些流行歌曲对她们的吸引力,此时不倨傲,更待何时? 第三十章落脚   “哎……姑娘,你别走啊!”见苏尘压根就不吃这套,反倒似被严重侮辱而生气要走,这下老鸨可真的有点慌了,顾不得安慰花魁,忙急步拦了上来。   “我虽落魄,却不是乞讨的叫花子,这些绝世的曲子,更断不容人家这样侮辱。”苏尘声音更冷,“我若不到万不得已,以我堂堂……的身份,又岂会到这里来?”   说道中间那几个字,苏尘故意顿了一顿,含糊地带过,仿佛是不小心差点说漏自己不凡的身世一般,甚至还带了几分本来人上人,却不得不委屈自己的羞怒!   其实,她心里的紧张,只有被她汗湿的手紧握着的彬彬才知道。   老鸨本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原本见苏尘虽然打扮怪异,服装简陋,又神神秘秘的,但举手投足中却又奇异地充满了自信,毫无穷酸人家的自卑之状,歌声更是前所未闻,心下本已不敢小觑,再见苏尘一激就怒,最后面那句话更是隐约透着一股高贵和威严,以为她真的有什么来头,不过是暂时落魄失意而已,哪里还敢怠慢!   “姑娘误会了,其实凤香不是这个意思,刚才也不是故意让姑娘久等……主要是凤香这丫头还没听过姑娘的天籁之音,所以才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等会姑娘让她见识见识,她就知道天外有天了。”   见苏尘生气,老鸨的态度又来个急转,原本一心想给下马威的花魁,不由尴尬的怔住。而处事圆滑的老鸨却早已换了一脸媚笑的姑娘长姑娘短的挨了过来,半请半拉的推着苏尘重新坐下,又假意教训花魁,又嘱咐厨房备菜。   可老鸨越显得殷情,苏尘就越发显得愤怒难消,冷笑道:“妈妈也不用多说,冲着妈妈的面子,我便再唱一首,想要什么样类型的曲子,凤香姑娘只管点来。值不值得当凤香姑娘的师父,相信凤香姑娘听完之后就自有判断。”   “如此,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故意装作没看见老鸨的眼色,心有不甘的花魁几乎是带着点挑衅的口气道,“前日我还听城主言道,说京城有位柳姑娘,曲风和剑舞均天下无人能及,她所唱的歌曲,激昂处就是连原大将军都为之热血沸腾,婉转处令得铁石也融化,不知姑娘可会这样的曲目?”   “这有何难?”苏尘毫不犹豫地昂然道,不在面上输上半分气势,暗里却咬了咬嘴唇,焦急了起来,战歌她是随便一想就能想到几首,想要既然体现出英雄霸气和美人温柔的曲子,也有,只是唱这样的歌,难度实在不小,以她娇柔的嗓子能唱好么?   “哦?”见苏尘轻易的就应了下来,花魁不由地面色一变,道,“不知姑娘要用什么样的乐器?”   “我要的乐器,料你们这里也拿不出来,我就清唱好了。”   苏尘越发倨傲的道,其实心中却虚的很,若要说到乐器,虽说她对各种乐器都相当的感兴趣,但出身孤儿、后来又一直忙着工作挣钱的她,哪来那么多深造的机会?就连唯一的比较纯熟的笛子和洞箫也是自己自学成才的,更别说这些古代的乐器了。就比如花魁手中的琵琶,她就只是听过琵琶的曲子,见过琵琶的样子,却连琵琶本身都没碰触过。   “不知道姑娘所要的乐器是何等样子?凤香虽然见识微薄,可但防朝阳国有的乐器,凤香基本上都还能拿的出来。”花魁咄咄逼人地道,显然不愿轻易相信苏尘的说辞。   “我要的乐器名叫钢琴,每一条琴弦都是以纯钢的细丝精致而成……”苏尘添油加醋地描绘着钢琴的样子,反正这个时代的人也不懂什么叫钢琴。   待到苏尘描述完这座庞大的需要数人合台才能移动,弹奏时,急能奏出万马奔腾,缓能荡漾如水温柔,重则轰如天雷,轻则可闻水珠撞击之声的绝世乐器后,纵使花魁再自视过人,也不禁暗暗为方才的夸口而羞愧。   “这样的乐器,凤香姑娘可有?”苏尘故意刁难道。   像花魁这样持才而傲的学生,她越采用高压态度来凸显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才能,就越能获得她真心的佩服,等到花魁先接受她新奇的曲风折服,再以自己的黑颜使花魁明白,自己对她的地位绝对够不成威胁后,她就能在这凤鸣楼完全站稳脚跟了。   “那就清唱,清唱!”见俩人俱都火气十足,老鸨忙打圆场。   “既然没有钢琴,那就请妈妈随便取只大鼓来吧!”苏尘状似退让一步的微微妥协,实际上,无论如何激昂的歌曲,由女子来演唱总未免会先失了几分先天的气势,何况她的嗓音并不粗哑,而简单的鼓乐却能弥补这个缺陷。   牛皮鼓很快就取来了,苏尘又提了个小小的要求,要求众人全转过头去背对自己来聆听。老鸨虽觉奇怪,但还是接受了。   见果然无人回望,苏尘伸出两只乌黑的手,紧紧的握住鼓槌,抬起一手,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喉咙,调粗声,落鼓,起唱,铿锵有力地引吭高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手中雷着鼓,心中涌着情,唱歌时向来都喜欢十分投入曲中意境的苏尘,几乎完全将自己融合在那一场壮丽而又凄美的爱情之中,同时也将这么多年来老天对于自己的不平和悲愤,尽数地发泄了出来。   这些一直积累在她心中的对苍天的积怨和不甘,令她原本有些弱势的声音,顿时增添了无限的吸引力。直听得众人时而新潮澎湃,时而又被期间的细腻温柔而感动的眼眶湿润……直到苏尘放下鼓槌将手缩回袖中,才发现周围的二楼回廊之上,竟不知何时聚满了众多头也未梳、妆也未化、连衣裳都是临时披上、仿佛才从床上起来的风尘女子。   “好……好……好……”反正此时还未开门迎客,一曲既罢,楼上女子也不管形象是否邋遢,纷纷地鼓掌叫起好来。   苏尘立刻机警的更好藏好了手,目光抬头透过面罩的缝隙,缓缓地望着周围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到犹自又惊又喜的老鸨和花魁脸上。   她微微一笑,知道她成功了!   现在,该是以绝对的强势让老鸨和花魁接受她黑皮肤的时候了,相信听过她的歌声后,老鸨就算再惊讶与她的黑皮肤,绝不会舍得撵走她这棵摇钱树。   半个时辰后,花魁凤香的闺房之中,已除去头罩的苏尘签订了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的第一份合同,第一次暂时有了一个落脚之所,第一次不再如萍漂泊。   又一个冷冷的秋夜来临了,与前院的喧闹截然不同的凤鸣阁后院,安静而温暖的厢房里,苏尘借着柔和的***下,温柔地守着吃饱喝足、安然熟睡的彬彬,第一次,放心的笑了。 第三十一章红衣少女   稳定后的时光,日子过的安然而快速,转眼间,苏尘已在凤鸣楼住了三天了。   这三天来,她一直和彬彬深居简出,除了去花魁凤香的房中认真的教歌之外,一步都不曾出去过,日子看起来非常的平静。   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保护凤鸣楼的名誉,和苏尘达成协议的老鸨,对全楼所有的姑娘、龟奴、丫头以及杂役,都实行了严厉的封口,不许任何人泄露苏尘姐弟俩的存在,对外也只是说所有的曲子都是凤香姑娘自己亲自创造的。再加上由于苏尘自迈入凤鸣楼大门开始就一直都很小心,甚至连击鼓时也用袖子覆盖住了大部分的手背,因此,除了老鸨、凤香和一个老实巴交照顾苏尘起居的小丫头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第四个人知道苏尘是个黑肤之人。   这样完全隐藏在幕后的生活,正是此刻的苏尘目前最需要的。   “姐姐,好闷哦!”   黄昏了,沉静了一个白天的前院又开始热闹起来,彬彬扒在窗口,望着外面光突突的树干发了半天呆后,终于忍不住小声的要求道,大大的眼睛中无法掩饰的流露着深深的渴望。   “彬彬想出去玩吗?”苏尘从一堆的书籍中抬起头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在埋头学习这个时代的资料,幸好这个朝阳国她虽然根本就不曾在以前的历史中学到过,但这里的文字却和以前的文言文没多少区别,虽然是繁体,但是结合前后的语句也大概能看懂一些。她既然来到这个时代,而且要一直生活下去,自然就该熟悉这个时代才是,   身上的黑皮肤可以用中毒来解释,自己的来历也可以暂时虚假的隐瞒,但如果对朝阳国的历史一点都不知道的话,难免就会引起老鸨她们的怀疑,对于自己以后的复仇大计更加不利,因此就算看的再吃力,她也不得不继续研究,只是难免因此忽略了彬彬。   “想啊!”彬彬黑白分明的眼睛猛然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低声地道,“不想。”   知道彬彬的改口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苏尘不由地窝心的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到窗口,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道:“和姐姐还不说实话呀!难道姐姐一天不出去,你就陪姐姐在屋里闷一辈子?”   “嗯,彬彬陪姐姐一辈子。”   彬彬用力地点头,他的病实在非常的奇怪,糊涂时若要变的清醒,就必须受一定的刺激。可是清醒之后,只要情绪被安抚下来,在一觉睡醒后就会自动地转成糊涂的彬彬。就好像这个时候的幼稚可爱的彬彬才是正常的,而那个清醒成熟的彬彬却成了一个潜伏在他体内的不定时的炸弹。   “彬彬真是姐姐的好弟弟。”苏尘温柔地在彬彬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休养了几天后,彬彬的脸色更加红润可爱了,“姐姐今天不看书了,就陪彬彬上街去。”   是她不好,她不该以任何的借口忽略彬彬的感受,更何况她拜托小英子做的东西其实中午就做好了,只是她忙于看书差点忘记了。   “真的吗?”彬彬开心的跳下窗台,扑入苏尘的怀中,可马上又自己沮丧起来,“可是外面的人看见姐姐黑黑的脸,又会欺负姐姐的,还是不出去好了。”   “放心吧!这一回别人不会看见姐姐的。”苏尘笑眯眯的保证。其实这几天老鸨不是没有提议过找大夫来给苏尘看病,想治疗好她的皮肤,但都被苏尘以自有秘方慢慢调理为由而婉言拒绝了。   她当然并非不想恢复自己原来的姣好肌肤,但如今身在青楼,一身的黑色反而是最好的保护,何况那乌倬蛇的蛇毒,除了改变了她的肤色外,并无其它不良后遗症,还是等以后根基固定了,再想办法医治吧!   虽然这样拖下去,也许会更加延误治疗的时机,但为了彬彬,也没有其他法子了。   ……   连云城作为朝阳国十大富庶的城市之一,白日里固然繁华无比,可入夜后的城市却也是***辉煌,十分热闹,尤其是凤鸣楼外这条云雀街,更是汇聚了青楼、酒楼、茶馆以及各式店铺的最有名最宽阔的街道,长达三里之远。   城中首屈一指的泰福客栈,就位于离凤鸣楼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店中设施华丽,兼顾酒楼和客栈双重生意,院内环境清幽,服务体贴又周到,自然是有钱人才住的起的地方,若是没钱的,看着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和厅堂就知趣的止步不进,以免丢脸了。   事实上,泰福客栈成立了近八十年,也从未碰到过任何一个可以欠账住店的客人过,可今晚却还偏偏真就碰上了一个,瞧,这柜台前满面怒容正在大发脾气的红衣少女不就是了。   “拍!”   红衣少女的耐性似乎已快耗尽,一手将宝剑往柜台上重重一放,一手高高地举着一根精致的金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趴着柜台和内里的掌柜对视,明艳动人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谁说姑奶奶没钱?睁大你的狗眼,给姑奶奶我看清楚了,不说姑奶奶这只金钗,就是姑奶奶身上这件朝州云绣坊的衣裳,也够在你这里住十晚了。姑奶奶告诉你,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你接受姑奶奶我这根钗做抵押,赶紧给姑奶奶我开个上等房,二么……就让姑奶奶这把宝剑来说话!”   “这位姑娘,不是小人故意和您为难,实在是本店自开业以来就向有店规,除了和本店早已签约过的贵客平时可以签帐之外,其他的客人一律只收现银,不接受任何抵押。莫说您拿的是金钗,就算您拿的是快价值千两的玉佩,小人也不能作主。姑娘您还是去别家能抵挡的客栈看看吧!”   相对红衣少女的暴跳如雷,柜台内留着寸须小须的掌柜却像瞎了眼睛一般,自动地忽略那把宝剑的威胁,依然好言好语却又语气极其坚决地拒绝。   “你你你……啊啊啊啊啊……真是气死我啦!”   少女气的金钗都快拿不稳了,连吐了三个你字,忽然扯开喉咙受不了的狂叫了起来,也不管这柜台是不是上等的好木做的,拿起宝剑就当当当地直敲。在让店堂里其他的客人被迫接受超分贝刺激的同时,直瞧了个目瞪口呆。   敢在泰福客栈撒野的,这年头还真没见过几个!更何况这个撒野的人,居然还是个美艳动人、衣着华贵的少女,这下可点意思了! 第三十二章你逃我追   “这位姑娘,请恕小人放肆,这连云城中客栈如此众多,其他的客栈基本上都可接受典押,您又何必非要住本店呢?”掌柜的丝毫不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劝告道,他早已看出这个女孩子非富即贵,只不过是碍于店内的规矩无法接待而已,并不敢以此逞强来翻脸赶人。   “本姑奶奶我就是非要住这里不可。”红衣少女啊啊啊地叫了半天,见掌柜的还是如石头般纹风不动,不由地恨的牙痒痒,“反正我一定要和他住同一家店啦!”   “他?请问姑娘,你可是有朋友也住在这里?”掌柜怔了一怔,立刻转圜道,“如果您有朋友住在这里,他又愿意帮忙的话,姑娘想要入住本店那就简单了,只需那位客人愿意为您担保……”   掌柜的好心好意提供法子,红衣少女却非常没有开心之色,反而一下子就如秋后的茄子一般焉了下来,沮丧着脸,委屈地道:“他要是愿意帮我,我又何必这么千辛万苦,千里迢迢地跑来找他,不仅荷包被人偷走,还要忍受你们这些下等奴才的欺负……呜呜呜……”   说着说着,仿佛伤心处被狠狠触动一般,红衣少女竟当场就趴在柜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红衣少女这一哭,柜台内的掌柜顿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了。   打从这个红衣少女迈进大堂,态度嚣张地要求住店却因无现银支付而被拒绝开始,就表情丰富的一会横眉竖眼装凶横,一会张牙舞爪地发怒,一会又气的像孩子似的直跳脚,几乎无所不用其极。但不管她用的是文是武,是暴力还是辱骂,泰福客栈的掌柜都是软硬不吃,轻轻松松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始终不为所动。   可此刻少女这悲悲凄凄的一哭,他可真有点坐不住了。大堂内平时进出的客人本就不少,万一大家都以为是他把女孩子给欺负哭了,那就直接影响到客栈的声誉了,上头要是追查下来,虽然道理是在自己手里捏着,可难免还是会被扣个处事不老道之罪。   “哎……姑娘,你别哭啊!”掌柜的想安慰红衣少女,可又不知从何安慰,不是他不想通融,是几十年的老店规矩不能破啊!   “姑娘,你别哭了,你今天若一定要住在这里,那在下愿意为你垫付房钱。”   正当红衣少女哭的越发大声,掌柜的头也越发的头大之时,早已在边上观望多时的一位衣着华丽,面貌也还算憨厚英俊的青年,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一边大义凛然地堂见不平,一边还体贴的取出了一方雪白的手帕。   这世界就是这么的奇怪,如果要男人来选择一个性情十分温婉只是容貌欠缺的女孩子,和一位虽然美丽却有一身坏脾气的刁蛮女孩,只怕百分之八十多的男人,还是愿意选择后者。由此可见,是美女就是美女,总是到哪里都极其引人注意的,哪怕平时表现的再过凶悍,可一旦哭起来的时候,容颜却也同样是梨花带雨倍惹怜爱,说不准还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   “真的么?”红衣少女惊喜地抬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犹自还含着泪花,却已发出开心的光芒,犹如大雨过后的彩虹般耀眼绚丽。   “真的……”   华服青年怔怔地看着红衣少女泪中带笑的娇艳,痴痴的应道,完全被少女的风采所迷醉。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红衣少女破涕为笑地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面容又复明媚起来。她顺手将金钗插回发中,整了整面色昂转了下巴,故意斜睨着掌柜,趾高气昂地道,“听见没有,这位公子愿意为我垫付房钱,你还赶紧给我开房间,让本姑娘好好休息。”   “是是是,既然有人担保,小人即刻就为姑娘准备。”这样的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掌柜的忙松了口气,也不在乎她颐指气使的态度,拿了本子准备例行登记,“姑娘贵姓?”   “本姑奶奶姓蓝,名叫暖玉,从京城来。”红衣少女用手指敲着柜台,嘀咕道,“烦不烦啊,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登记。”   “这是客栈向来的规矩,姑娘见谅!”掌柜的提笔写上“蓝暖玉”三字,又恭敬地请边上的华服青年签字,“唐公子,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蓝暖玉……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真是好名字啊好名字。”唐公子提笔姿态潇洒地一边签名,一边顺口念出一句诗来。   “没想到你还知道我名字的由来,不错嘛!”红衣少女,哦,不,应该叫她蓝暖玉了,蓝暖玉嘻嘻一笑,眼中的水光早已消失,又有心情打量起周围环境来了。她无意中望了一眼门口,忽然整个人像是被陡然地被点住穴道一般怔住,继而一双杏眼立刻睁的又大又圆,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狂喜非常。   “姑娘赞誉了,在下姓唐,单字……”目光几乎一直没离开过她面颊的唐公子,正准备谦虚地自我介绍,见此不由一怔,下意识地就往蓝暖玉凝望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一位面容冷峻的白衣少年走进客栈。   原来蓝暖玉是看到这个人才这么开心的,唐公子的笑容立时凝固,正准备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始嫉妒,柜台前的蓝暖玉和门口的白衣少年已同时动了。只不过,一个是即刻飞身猛然扑向白衣少年,一个却是条件反射地急速后退,仿佛如看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恐惧,唯恐避之而不及。   “展晟飞,你给我站住!”   见白衣少年才瞥见自己就立刻逃跑,蓝暖玉面上惊喜还未退去,口中已气的哇哇大叫,身影一展,已急追了出去。   这一切的快速变化几乎都只发生在一瞬间,眨眼功夫,一白一红两道人影已相继消失在客栈门口,快的大家都根本就没瞧清楚是怎么回事。   “蓝姑娘!”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怜香惜玉的唐姓公子在一愣之后,竟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追了出去,其身手之快,虽比不上前二人,却也十分敏捷迅速。   没想到这一位唐公子竟也有些功夫底子。   重新安静下来的大堂之上,其他人都不禁连番愕然和面面相觑,谁都没注意到,柜台后那位颌下微须的掌柜眼中,正快速地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精光。倘若此刻再仔细地观察一下掌柜那帽沿下的太阳穴,就会发现那两边有些不同与常人的微微突起。   看来这泰福客栈,既能在这连云城屹立八十余年而不倒,确实有它自己的门道。 第三十三章挡箭牌   “展晟飞,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展伯伯!”   客栈外,高高悬挂的灯笼,明晃晃地照着云雀大街,从泰福客栈中射出的一白一红的两条人影,瞬间已冲出几十米。   也许是非常清楚自己的轻功比不上那位名叫展晟飞的白衣少年,蓝暖玉索性不再追赶,而是停下来猛地吸了口气,然后用尽力气地大声狂吼。其分贝之高,几乎将骇得云雀街上所有的行人和做生意的商贩,都不觉吓了一大跳,纷纷投以注目礼。   蓝暖玉却根本就顾不得旁人的异样,也管不了别人的反应,此刻在她的眼里,只有前面那位马上就要消失在人群中的白衣少年,她离家出走,千里奔波,为的就是要找到展晟飞,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当然一心只想用尽办法留住他,其它的她一律都顾不得在乎了。   她没有失望,她这一形象尽失、充满威胁的一吼之后,白衣少年果然停了下来,虽未马上转身,可从他那挺直而紧绷的脊背和垂在两侧的拳头,都可清楚的看出,即便他有多不愿当作没听见,但又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站住。   “你跑呀,你倒是再跑呀!”见威胁奏效,蓝暖玉不禁得意的昂起头,气哼哼地走过去,准备伸手去推白衣少年的背,“喂,姓展的,你给我转过……”   她这一推原本非常的有把握,再加上少女小小的痴怨和嗔怒之下,推出的力道难免用力了些,可她实在没想到,就在她的手掌触到白衣少年的那一瞬间,白衣少年的身子却陡然前倾,仿佛像见到天大的救星似的,以比刚才还快的速度往前方冲了过去,同时口中兴奋的疾呼道,“你们怎么才来啦,我都等好久了!”   “来……”   蓝暖玉没想到这一推竟会落空,一时收势不急,踉跄了两下几乎摔倒,最后一字“来”字也差点哽住她的喉咙,她又羞又怒地抬头,却见那白衣少年已欢天喜地地跑到一个带着小男孩的蒙面女子前面,一把抱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口气亲昵地道:“彬彬,想不想大哥哥啊?”   “你……”   这一边,苏尘原本正和彬彬悠然地逛着街,姐弟俩不时地指着沿街花灯开心的讨论哪盏最漂亮哪盏最有趣,虽未买东西,却有一份非常简单的开心,没想到手上的牵引忽然落空,连彬彬都竟然被人瞬间抱走。   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可苏尘刚抬起头,却不禁再度怔住。   这个白衣少年,不正是几天前在城门口见到的那个冷峻的白衣骑士么?她很清楚的记得那会他可是要多酷有多酷,两人之间也只能勉强算是萍水相逢而已,怎么一转眼,他就变得这么热情,还这么亲热地抱起彬彬……呃……这是怎么回事啊?   “想啊!大哥哥!”   彬彬的心思却比苏尘单纯多了,他陡然被一个陌生人抱住,本来吓了一跳,可当他一看清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竟是自己非常仰慕的英俊骑士后,马上就转惊为喜,甚至主动的开心的搂住白衣少年展晟飞的脖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彬彬,快点小声的告诉大哥哥,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展晟飞看似和彬彬玩闹,却趁机快速地在彬彬耳边低声问道,也不管一旁戴着黑色蒙纱斗笠的苏尘有什么反应。   “我姐姐叫苏尘,很好听的名字哦!”   彬彬果然非常配合,笑嘻嘻地将小嘴凑到展晟飞的耳边,悄悄地道,看的苏尘更加目瞪口呆,彬彬向来对陌生人很有戒心,怎么到了这个少年前面就熟的不得了似的。   “彬彬真乖,改天展哥哥教你学剑。”   展晟飞顿时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剑眉一轩,开心的笑了起来,同时以只有苏尘和彬彬才听的见的声音,许下彬彬最渴望的承诺,这才冲隔着黑纱的苏尘孩子气的往后挤了挤眼,又以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意示她就瞧在彬彬的面上帮他一次。   这个少年也真是奇异,在城门口的时候,可以冷的仿佛是块百年都不化的寒冰一般,浑身都张突着尖锐的冰棱,可现在这一笑,那些冰棱突然就像被夏日的阳光急速融化了似的,还带出了耀眼的光芒,如蓝天白云般清朗灿烂。   苏尘目光闪动,展晟飞和彬彬这一对话之间,她已见到对面那个刚站稳身子就怒气冲冲走过来的红衣少女,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这个少年是打算将她当成某种挡箭牌了!   苏尘不由地暗哼了一声,如果不是看在彬彬非常喜欢对方的份上,她早拉着彬彬理也不理地转身走人了。人家的感情再纠缠再牵扯,和她又有什么瓜葛?   这时,一直以余光瞧着身后的展晟飞,见蓝暖玉离自己已经只有一两米距离了,立刻微微一转身,自发自动的腾出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搂住苏尘仟细的肩头,假装惊讶地面对着蓝暖玉,若无其事地笑道,“原来是暖玉妹妹呀?我说是谁的嗓门有这么大,差点都把我给吓蒙了呢!呵呵,你也到连云城来玩啊?”   “她是谁?”苏尘还未对展晟飞的骚扰做出反应,蓝暖玉已气急败坏上前两步,一把扯下展晟飞放在苏尘肩头上的手,瞪圆了眼睛,直奔她最关心的主题。   “哦,她呀……差点忘了介绍了,暖玉妹妹,这是你苏尘姐姐,当然,你也可以叫她嫂子!”展晟飞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的撒着弥天大谎,右手却不忘在苏尘背后偷偷地捅了一下,祈求她不要穿帮。   “嫂子!”苏尘很不习惯有蓝暖玉一张粉脸立刻变得煞白,直盯着苏尘的黑纱斗笠,无法置信地尖叫道。   苏尘这次和彬彬上街之前,早就将自己掩护的十分周到,不仅竖着高领,就连黑纱的斗笠内都还加蒙了一片轻纱,双手也戴着手套,严实的不露出一丝肌肤,再加上老鸨为了讨好她而给她新作的一身锦衣,恰好地衬托出她窈窕的体态,外人难免会自动地认为她是个绝色女子。   “没想到暖玉妹妹这么有礼貌,展哥哥真是太高兴了。”展晟飞故意曲解蓝暖玉的尖叫,开心地对苏尘道,“尘儿,看来暖玉妹妹也很喜欢你啊!”   听到他这一声肉麻的“尘儿”,正自皱眉的苏尘立刻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泛了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斜眼瞪着展晟飞。有没有搞错,拿她当挡箭牌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恶心肉麻?她打赌自己绝对要比眼前这个变脸比变天还快的毛头小子大好多岁!   还尘儿……寒哪!   见苏尘居然不拒绝,展晟飞又如此暧昧,两人之间还明显的眉来眼去,严重被打击的蓝暖玉只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她再也无法忍受地横插到两人中间,大呼道:“谁叫她嫂子啦!我才不会承认她是我嫂子!我也不准,不准!”   她叫的虽凶虽响,可那眼眶里的眼泪,却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第三十四章再度暴露   “奇怪来着,你承不承认有什么关系?”   展晟飞一会热情,一会又吊儿郎当的,身上已完全看不出当时进城时的冷漠,好像比彬彬还人格分裂的严重,蓝暖玉越气的厉害,他反而越对苏尘表现的深情款款,一副非卿不娶的样子,惹的苏尘在面纱底下连番白眼,恶寒不已!   说话间,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更使她心生不耐。   这一出戏上演的地方正是繁华的大街,彩灯如昼,将四人的身影都映的明明白白,他们这一纠扯,难免阻了部分道途,引起夜游的人们的注意。再加上今日上演的这出可不是什么丑妇骂街,纠纠缠缠、拉拉扯扯的不是美女就是俊男,还有个神秘的蒙面女子,和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这样的组合几曾常见?因此不多时,大家之上就闹哄哄的围了一通,所谓有热闹自然白看白不看嘛。   从泰福客栈中跟出的唐公子早已追了上来,他见蓝暖玉又是梨花带雨、含泪欲泣,立刻就面色愤慨的想上前来为蓝暖玉评理,但才迈了一步,衣袖却被跟在身后的奴仆拉住了。那中年奴仆长的一副寻常模样,属于那种典型的往人堆里一放就认不出来的大众面孔,可他的话似乎非常有份量,他不过附在唐公子的耳边略略提醒了几句,唐公子便犹豫了一下,不再坚持着出头,只是他的眼神却有些阴郁地盯着神采飞扬的展晟飞,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次成为众人焦点的苏尘十分的无语,心道,这么俗套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拜托,她现在根本就是个丑八怪好不好?这个姓展的小男人就是要找挡箭牌也该睁大眼睛瞧清楚,若不是周围有许多百姓,苏尘真想掀开面纱让这一对冤家瞧瞧自己的真面目,相信任是谁见了她如黑炭一样的皮肤,都不会再相信展晟飞所表现的深情。   而展晟飞却完全是一副非常轻松的模样,蓝暖玉挡着他的视线不让他看苏尘,他就故意抱着彬彬左张张右望望,就是要和苏尘对视,直惹彬彬咯咯咯地直笑,瞧的开心不已。   在彬彬单纯天真的心中,觉得要是这个好威风好厉害的大哥哥能喜欢自己的姐姐,那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会想那么深那么远。当然,如果此时换成清醒的彬彬,应该就不会这么看了,因仇恨而过度成熟的他,除了苏尘,只怕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展晟飞,你是存心要气我是不?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甚至都沦落到下人都可以随便欺负我的地步,你……你你……哇……阿娘……你知不知道玉儿被人欺负了?哇……”   刚才的委屈才稍微平复,却又被展晟飞故意的勾起,眼泪在大大的眼睛里转了几转后,蓝暖玉再度放声悲哭,哭声中居然还喊起娘来,活脱脱一个还涉世未深的温室少女,真是叫人又好笑又同情。   “我哪有?”看到蓝暖玉当众大哭,周围人群眼色更加奇异,展晟飞终于仿佛稍微有点于心不安,呐呐地辩解。   “你就有,就有!”蓝暖玉泪朦朦地指控着,顺手就掏出刚才唐公子所给的手帕擦了起来,人群中的唐公子,顿时眼睛一亮。   “彬彬,下来。”苏尘终于柔和却坚定地开口了。   从眼前这两人的衣着气势上可以分辨出,这两个都不是普通人,自己能不牵扯到里面就不牵扯,何况难得出来散一次心,她可不想被人破坏。再者,她瞧这个红衣少女虽然有些刁蛮任性,可心底却不坏,否则以她的性子,只怕早就先冲上来找苏尘这个所谓的情敌算帐了,而不是自己先伤心的哭开了。相反的,反倒是这个冷起来像冰,一笑起来却又像夏日烈阳的英俊男孩子,着实过于恶劣了,就冲着这一点,她也不能被这个叫什么展晟飞的利用,而去伤害她。爱一个人本就无罪,在这个封建时代还有如此执着的追求自己心上人的女孩子,更值得敬佩。   “大哥哥,放我下去吧!”听出苏尘语气中的意思,彬彬偷偷地做了个鬼脸。   “尘儿,你生我气了么?”展晟飞顺从地放下彬彬,让彬彬走回到苏尘身边,却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状若惶急的解释,“你不要误会啊,我和暖玉妹妹之间绝对没什么的,难道我的心你还不明白么?如果我不是真正的喜欢你,又怎么明知你容貌被毁……也要坚持和你在一起?”   容貌被毁?什么意思……他怎知道?难道……   苏尘身子猛地一颤,黑纱下的眼睛如剑般瞪着展晟飞看似深情,实则却包含深意的眼神,立刻想到在城门曾和这个少年对视的那一眼。   没想到只是那仓促的一眼,他就已将她黑肤看的很清楚了。这么说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个黑人了?明知自己是个黑人,还选她当挡箭牌……她现在是越来越怀疑这个叫什么展晟飞不正常了,难不成……彬彬只是双重人格,这家伙确是有七重八重人格?   “毁容?我看看?”蓝暖玉先是一怔,继而不信地忽然侧身伸手,一把掀向苏尘的黑纱斗笠。   苏尘错愕,急退躲避,可实际上就算她早有准备,她一个普通人也根本无法和会武的蓝暖玉对抗,说时迟那时快,苏尘的身子才往后一仰,脚步还未退,斗笠已被蓝暖玉整个摘掉,露出了脸上最后一道轻纱。   “还有一层?”蓝暖玉见苏尘居然没有马上露出真面目,意外的轻叱了一声,语声未落中,玉手已再扬,又向苏尘的面上抓来。   你还不阻止?苏尘大急,急忙举手相拦,连话都来不及说,只得以眼神示意罪魁祸首帮忙,可展晟飞却仿佛没料到蓝暖玉会忽然动手一般,不但没有及时行动反而还呆了一呆。   “啊!”   苏尘柔弱的力量自然挡不住蓝暖玉,可面纱一掀开之下,惊叫的人却反而不是苏尘,而是仓惶后退、直撞到展晟飞身上的蓝暖玉,“鬼呀!晟……晟飞……她她她……她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蓝暖玉,你竟敢对尘儿如此无理?”   见蓝暖玉撞上来,展晟飞立刻技巧地隔开蓝暖玉,同时也推正她的身子,下一秒,人已越过蓝暖玉遮住愤怒地以袖掩脸的苏尘面前,马后炮地将斗笠重新戴回到苏尘的头上,一副愤慨不平的样子。   可他的动作就是再快,在明亮的街灯之下,周围的众人也早已在一瞥间瞧到苏尘脸上的黑肤,人群顿时像炸开热锅一样的骚动起来,无数道异样的眼光立刻如炬般几乎将苏尘照的无形可藏,一种如同身上已无寸衣遮盖、却偏偏被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羞辱感,立刻又如巨浪般将苏尘冲击的面色苍白……当然,如果这种苍白黑脸之上可以表现的出来的话!   展晟飞……苏尘仓惶地捂住救命般的黑纱,愤怒地瞪着实际上的罪魁祸首,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仇恨! 第三十五章形势急转   “我……我……”蓝暖玉显然是吓的不浅,指着苏尘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你太过分了!还不给你苏尘姐姐道歉!”展晟飞狠狠地瞪了蓝暖玉一眼,转身就要来扶苏尘,柔声道,“尘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怎么可能没事?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耻之人!看着一脸无辜还在虚假演戏的展晟飞,苏尘避开他肮脏的手,平生第一次气的浑身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以眼神来表达她内心无比的愤怒。   她不过是区区一个弱女子而起,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羞辱,太被这样恶劣的玩弄?难道只是因为她长的丑,就可以这样任人欺凌吗?亏她刚才还觉得这个男人只是有点恶劣而已,没想到这副近乎完美的皮囊之下,竟藏着这么邪恶和卑鄙的一颗心!   “我没眼花吧?这女人的脸好像全是黑的?”三人犹自一个虚伪、一个惊骇,一个愤怒地纠缠,边上被惊动的人群已开始轰然地讨论起来。   “我好像也看见了,黑脸啊!我们朝阳国有白皮肤,有黄皮肤,也有淡褐色皮肤,就是没有黑皮肤啊!”   “我前几天听说街上曾有人看见过一个黑脸黑手的女人,后来突然又不见了,不会就是她吧!”   “肯定就是她了!我们朝阳国祖祖辈辈的,有谁见过这种黑脸啊!”   “听说黑皮肤可是不吉利的……”   “岂止不吉利,我听说这样的黑皮肤只有魔鬼才有的,正常人哪里会是这样乌黑乌黑的?”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一时间,猜测四起,众舌纷杂,原本互不相识的路人此刻竟因为一个黑肤的陌生女子,而突然地同仇敌忾起来了,目光如箭,语似污水,毫不留情地向苏尘射去泼来。   虽然因为展晟飞挡在前面,一时还没有人妄动,也无人像上次一样砸石头,可众人眼中那种“非我族类,必是妖魔”的极度排斥,依然深深的刺痛着苏尘的心,也刺破了这几日来伪装的平静,残忍地提醒着她,对于这个世界,她就像是这身黑肤一样,都无容身之地。   “不许骂我姐姐!”   衡量了彼此力量之后,苏尘气得几乎咬破嘴唇才压下要反抗的冲动,正准备再次忍气吞声地带着彬彬赶紧离开,彬彬却已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张开双臂护在苏尘面前,怒视着人群。他毕竟还小,还不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展晟飞,只单纯地以为是蓝暖玉害了姐姐被众人发现,因此所有的愤怒都集中在还震惊的恍不过神来的蓝暖玉身上。   “彬彬,我们不要理他们!”这些是非不分就胡乱指责猜测的人固然可恨,可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却比他们更加可恨十倍!   苏尘坚强地不去抹因气愤而涌起的眼泪,搂住彬彬转身准备突出重围,她不能哭,她绝不能因为软弱而哭泣。就算全世界都遗弃她又如何,至少她的彬彬永远都不会嫌弃她!至于别人,她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当作被恶狗咬了一口吧,总不成还去和恶狗拼个你死我活。   但,展晟飞是吧!今日之辱,我苏尘记住了!   “尘儿,你要去哪里?等一下。”展晟飞见苏尘转身,忙伸手拉住苏尘的手臂。   “放……手!”苏尘强忍着要举手给他一耳光的冲动,一字一句、极其冰冷地道,这个不要脸的畜生,他还待如何!   “尘儿你比别生气,我这就为你讨回公道。”展晟飞无视苏尘隐在黑纱下的憎恨目光和明显的愤恨,仿佛祸端根本就不是他挑起般,一边紧抓着苏尘不放,一面满脸凛然转对人群,大声喝道,“尘儿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谁要是敢诬蔑我的尘儿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随着展晟飞最后一句暴喝,一声清脆的铮鸣声中,忽然有道明晃晃的寒光闪过众人的眼睛,一股冷冽的杀气如波纹般急速地向外扩散,众人顿静,骇然地望着展晟飞腰间被震的自动出鞘、露出半截剑身的锋利宝剑,情不自禁地退后半步。   “晟……晟飞……难道她真的是?”众人不敢再议论,独有蓝暖玉惊魂初定地问道。   “她当然不是。”展晟飞断然地道,那神态仿佛真的是深爱苏尘的有情郎,一旦心上人出事就会全力维护,而不是明明一切都是他故意挑起一般。   这样的卑鄙表演落在苏尘的眼里,自然只能激起更多的愤怒和彻底的鄙视,可还没等苏尘考虑要不要豁出去用力挣脱,再给这个卑鄙的小人一个巴掌时,蓝暖玉已再度质疑道:“可她的脸明明……”   “那都是因为我。”展晟飞忽然十分激动地打断她的问题,转而竟深情的向苏尘望来,语气沉痛地道,“若不是为了救我,尘儿又怎会中毒?若不是为了,尘儿又怎么只能过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还被世人如此诬蔑?”   呃……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出,苏尘胸口中澎湃的愤怒顿时犹如被瞬间顿格一般,愕然地不知该继续生气,还是该讶异?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她的黑皮肤是因为中毒不假,可是,她又何曾救过这个莫名其妙疯子一样的人?   难道他刚才故意导演了这一幕,竟只是为了替她解释,帮她能正大光明地立足与人群之中么?还是,这只不过是这个无聊男子的另一场戏而已?苏尘僵住了,她实在无法表述自己心中的古怪感觉,更无法理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忽冷忽热的少年的所作所为。   “中毒?”   蓝暖玉不解地道,目光重新地在苏尘的黑纱上打转了一圈。周围人群跟着面面相觑,本待讨论,可顾虑到展晟飞的那把一看就极其锋利名贵的宝剑,又巴巴地把问题塞回到喉咙,反正他们不问,这个红衣少女也会要问个究竟的,还不如光看热闹的好。   而且万一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中毒才变的这么黑的话,那就不是魔鬼了。   “不是中毒,难道还是天生就是黑脸的?”展晟飞左手一抖,让宝剑铮然归鞘,冷冷地扫了眼周围人群,才对红衣少女哼道,“这事这世上哪有人天生就是黑皮肤?等我给尘儿找到了解药,恢复了原貌,看还有谁会认为尘儿是魔鬼?” 第三十六章诡异   “可她怎么会因为你中毒的呢?晟飞哥哥,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伤害你?”蓝暖玉愣了愣,忽然怒气澎湃的暴跳如雷,“我一定要奏明……唔唔……”   蓝暖玉话未说完,展晟飞已面色大变地放开苏尘,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捂住蓝暖玉的口,封住她接下来的话,语气陡然和缓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唔唔……”蓝暖玉忽然被展晟飞面对面的堵住嘴,先是一怔,继续两只圆圆的杏眼忽然睁大,表现出极为不解的表情,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仿佛在问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但她垂在两侧的手,却悄悄的捏住了展晟飞的衣襟。   人群中唐公子的目光顿时深沉起来,死死的盯住展晟飞为了不让蓝暖玉挣扎而扣住她腰的手。   “总之你先别问,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展晟飞面不改色的继续撒谎,自然而暧昧地附到蓝暖玉的耳边,极低地道,“今天这件事,念在你……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你也必须的答应我,不告诉任何人我的秘密,否则,别怪我永远都不会再见你。”   “唔……”因这过于接近的距离,少女的脸上立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眼中也升起了朦胧的烟岚,含糊的唔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是答应,还是没答应,甚至连展晟飞说的话有没有听清楚都非常值得怀疑。   而周围人声鼎沸,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已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议论。   “哦,原来是中了毒才变黑的呀?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种?”   “是啊,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竟被毒成了这样?”   “我就说嘛,看她弟弟这个白白胖胖的样子,作为姐姐的又怎么会是黑人呢?”   “确实可怜哪!”   “也不知道她身上的毒解了之后,是什么样子?”   “依我说啊,她以前一定是个美女,而且肯定比这个还漂亮……”   听到周围人竟这么快就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并立刻捕风捉影的八卦起来,内容渐渐完全扯题,苏尘却几乎已完全犹如木雕了,一时间,心里也不知是喜还是忧,是愤怒还是感激,今日这样的大落大起,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刺激了!   “姐姐,他们是不是不会欺负你了?”闹如蜂鸣的讨论中,彬彬先是不解的眨动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脸上的愤怒第一次没有因为苏尘的安抚就渐渐退去,并真心地露出一脸微笑来,扬起小脸期盼地看着苏尘。   苏尘微微一震,见展晟飞还附在蓝暖玉耳边说着什么,心中顿时闪过一道亮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嘘……”苏尘轻轻地向彬彬做了一个手势,搂着彬彬悄悄地后退,不管这个男人到底目的何在,她都不想再知道,更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缠,现在她只想马上回到凤鸣搂去。那里虽然是青楼,可相对的来说,却是最安全的所在。   见苏尘后退,身后的人群的目光虽都还紧盯着她的脸,不过却已不再为难地让出一条通道来,投射过来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好奇,仿佛还想瞧一瞧她黑脸的样子。这人呐,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蓝暖玉是面对着苏尘的,苏尘的小动作自然逃不了她的眼睛,但她不仅不提醒还在警告她的展晟飞,反而更加捏紧了展晟飞的衣角,口中再度乱唔一起,混淆展晟飞的听觉。   苏尘勾起一缕冷笑,小心地退出了重重的人群,立刻就带着彬彬头也不回的奔跑起来。   一秒……两秒……三秒……   “尘儿?”   “晟飞哥哥!”   “你放手!”   “晟飞哥哥,我可以答应你,可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你……”   见苏尘溜走,人群本来已准备散去,可见黑脸美人走了,白衣少年和红衣少女却还在牵扯不清,围观的包围圈又再度合拢,哎呀,好戏还没散场呢!   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展晟飞和蓝暖玉的声音渐渐从隐约到无声,几百米的距离,虽然不短,可久经逃命训练的苏尘和彬彬却很快就跑了出去,将身影隐入和大街截然不同的黑巷之中。   人群中,终于无奈地先妥协,答应把蓝暖玉安顿下来再说的展晟飞,在带着一脸幸福的蓝暖玉分开人群时,嘴角忽然几乎不可察觉地勾起,而就在和他隔了三个人的地方,唐公子悄悄地握紧了袖中的拳头,他身边的奴仆看似低垂的眼睛,却暗暗地望着两人脚上那名贵的靴子一步步走出人群。   泰福客栈中,颌下微须的掌柜,望着大堂的门口,已含笑等待。   一次纠纷,几番心事,各人自知。   ……   “小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英子听到敲门,忙开门让狼狈的姐弟进来。   尘带着彬彬急急地闪进,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小姐,请问需要沐浴吗?”进屋后,望着彬彬脸上的细汗,英子一边给苏尘卸下斗笠和披风,一边低声问道,不知为什么,语气中竟然有些微颤。   “也好。”苏尘只考虑了半秒就答应了,根本就未注意到英子的异常,今天这一惊一咋的,冷汗热汗确实出了不少,若是能泡个热水澡那自然最好了,“等会你帮彬彬洗,我就自己来好了。”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英子忙垂下眼退出去。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逃啊?刚才那个大哥哥不是在帮我们吗?他好厉害呀,我们以前怎么说,别人都不相信姐姐,可他一说,别人就相信了。”相对于苏尘的如释重负,小脸红通通的彬彬却还满脸兴奋地沉浸在方才展晟飞大义凛然的表演之中。   苏尘怔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彬彬。   她当然不相信展晟飞完全是出于好心才故意演戏来帮助她们姐弟的,可是她又怎能在这个时候,给充满幻想的彬彬泼上一盆冷水呢?今夜碰见展晟飞,本来完全是个意外,而展晟飞故意说自己是他的心上人,那也原本是随便抓个女人来当挡箭牌的,可是后来的事态的演变、而展晟飞找她的动机,却实在过于诡秘,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又怎是单纯的彬彬所能理解的呢? 第三十七章窥视   “姐姐,我们明天就去找大哥哥好不好?大哥哥说要教我学剑呢!”见苏尘没回答,彬彬继续喜滋滋地问道。   “彬彬真的很喜欢那个大哥哥么?”苏尘犹豫着道,这些日子以来,彬彬已跟随她见过太多人性的丑陋面,难得展晟飞在彬彬心中的印象能如此之好,她实在不忍告诉彬彬其实今天之所以会被大家欺负,实际上都是因为这个大哥哥。   “是啊,彬彬很喜欢大哥哥!”彬彬兴奋地点头,摆出一个拔剑的招式,“大哥哥好厉害,有好亮好亮的宝剑,而且,大哥哥一喊,那些讨厌的人就都不敢说姐姐了,彬彬也要变成大哥哥一样,那样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可是大哥哥是个大忙人啊!他有好多事情要忙,我们必须要等到他有空才行呢!这样吧,如果下次我们还能遇见大哥哥,姐姐再和大哥哥说,好么?”   苏尘决定还是采取拖延战略,心下已打定主意近段时间都不再上街,杜绝和展晟飞再见面的可能,并且打算从明天开始,就教彬彬一些以前那个时代的知识学科,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多亏自己以前一直在孤儿院中担任小年级孤儿的辅导员,虽然没有教师资历,但教一些基础的科学知识还是没问题的。对,就这样做,自己住的地方如此隐蔽,那个展晟飞也是个外来者,而且自己跑掉的时候,他还被红衣少女缠着,总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吧?   “好!”彬彬开心地转着圈,拍手叫道,“哦,彬彬要学本事咯!彬彬要学本事咯!”   “小姐,热水已经放好了。”正当苏尘的笑容忍不住有些牵强的时候,英子微微低着头走了进来,垂首立在一旁。   “好了好了,英子姐姐放好洗澡水了,我们过去吧!”苏尘忙借机抓住彬彬挥舞的手,带他走向隔壁的浴室,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来到凤鸣楼后,她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卫生习惯要比她想象的好的多,民间向有数日即去澡堂濯身的习惯。尤其是青楼这样从事特殊行业的地方,浴室更比她想象的要完善、更温暖,而且精致,连浴室四壁都画着各色图画,供人在享受热汤濯身之时观赏之用,唯一的差别就是还没有淋浴,也没有现代那么好的去污品,一般还是使用澡豆或者皂角。   “好香啊!”才进浴室门,一股扑鼻的浓郁香气就迎面而来,彬彬用力的吸了一口,大声的道。   “是啊,怎么这么香?”确实很香,而且似乎还有点香过头了,苏尘确实一怔,侧头看向小英子,上次沐浴可没这香气。   “回小姐,奴婢在热水里放了一些香料和花瓣,是小姐出去时,凤香小姐特意差人送过来的,说是对小姐小小的感谢!”小英子一边赔笑解释,一边有些不自然地转身去关门。   “看来今天的客人应该比较喜欢新曲子。”苏尘哦了一声,并没有注意到英子的异样,心下已释然,便搂着彬彬走向一个其中一个小间,顺口道,“代我谢谢凤香姑娘的好意,不过英子,下次香料还是放的少一点吧!我不喜欢太浓的味道。”   “是,奴婢知道了。”见苏尘吸了吸鼻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小英子的神色顿时有些惶恐。   “你不用害怕,我也没说什么,彬彬是这间吧?”见小英子紧张,苏尘扶着彬彬的肩头微微一笑。   “哦,是这间。”小英子忙上前开门并掀起帘子,还是不敢抬眼正视苏尘,“小姐,那奴婢等会帮彬彬少爷洗完后再来帮您。”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苏尘跟着一起走进浴间,协助小英子给彬彬脱去外衫,才出来转身进入隔间,厚厚的帘子一掀开,香气顿时更加浓郁。   这也太香了!难道古人洗澡都喜欢把自己熏的个半死么?   借着四周罩了琉璃防止水气的朦胧灯光,苏尘有些好笑地看着大桶里漂浮着的各色花瓣,那浓郁的香气正是从桶中发出,伴随着热气充满整个小浴间,而澡桶旁边的架上,则整整齐齐地放着毛巾、麻布、以及上好的澡豆。   习惯性的先小心地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都关好之后,苏尘这才将头发盘起,并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脱去衣,只留贴身内衣踏入木桶中。带着香气的热水立时将苏尘漆黑的身子整个都包容住,那种由热水带来的、只有在冷天才能感受最深的舒畅感,很快就将今晚的疲劳散去一半。   苏尘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将嘴边的花瓣吹得滴溜溜的转,放松地闭了闭眼睛,能这样远离一切的自在泡澡,真好!   “好少爷,别泼了,再泼奴婢的衣服都要湿了。”隔壁传来小英子假装的求饶声和彬彬开心的嬉闹声。   “嘻嘻……”又是一阵水声。   “彬彬,不要顽皮,乖乖地让小英子姐姐给你洗澡。”听到彬彬的笑声,苏尘的心情也不由地被感染的愉悦起来,不过还是故意微微沉了声音假意教训道。现在毕竟是秋末冬初,热水容易冷却,玩闹不要紧,把人冻出感冒来就不好了。   “知道啦……哈哈……”彬彬嘻笑着回答,也不知道拿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梆梆梆地敲着澡桶。   这个孩子,有时候还真是调皮!苏尘微笑的摇了摇头,在桶中脱去最后一层衣物,放到一边,伸出黑色的手臂去取放置在旁边的澡豆,却发现今天的架子似乎放的有点远了。苏尘微微一怔,以为是小英子急着准备没放置妥当,也未多想,只是习惯性地将毛巾遮在胸前,这才探身去取。却浑然未觉未觉就在此时,她身后那面绘着大幅鸳鸯嬉水图案的墙壁之上,忽然起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其中一只鸳鸯的眼睛,竟然仿佛忽然活了似的,动了一动,继而,突然移开,变成了一只人类的瞳孔,紧紧地盯着苏尘光洁却乌黑的背部和身子。 第三十八章阴魂不散   话说墙壁上鸳鸯忽然换了眼珠,被一只真正的眼睛取代,并正透过朦胧的水气,窥视着苏尘的**身子。连经生死考验、心中早已比常人多出一份奇异警觉的苏尘,却几乎在同一时间,突然感觉到脊背上窜起一股仿佛被人窥视般的寒意。   有人偷看!被这几个月以来的悲惨经历所强迫培养出来的敏感,使得苏尘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她先是浑身一僵,继而倏的放弃抓澡豆的举动,条件发射般的将身子缩回到热水之中,又羞又怒地回头,准备大声叱喝无耻的偷窥者。   墙上鸳鸯假眼睛的主人显然根本就没料到苏尘的警觉行居然会这么高,自己才看了一眼就被发现,急忙在苏尘的目光注意到墙面之前,慌乱的消失。   而室内,苏尘锐利的目光扫过处,却见门窗依然紧闭,结实的绸窗也没有损破,帘子也没有一点摆动过的痕迹,隔壁彬彬的笑声犹在继续,没有一丝迹象表明曾有人注视她洗澡。而且刚才那被窥视的感觉也在她转头的瞬间,突然消失了。   没有人吗?苏尘羞怒的神色不由怔了怔,刚才明明很清楚的感觉有人在看啊?   再次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门和窗之后,还是没找到可以窥视的小孔后,苏尘不禁疑惑地转回头,目光无意识地掠过绘着图画的墙面,落回到动荡的水面之上,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么?   倘若说这是在前院,龙蛇混杂的,有猥琐的小人或嫖客专门寻找澡堂来偷看姑娘洗澡,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里却是凤鸣楼的后院重地,是老鸨严禁闲人进入的地方,为了防止有酒醉的客人不小心误入,平时甚至连院门都锁着,只在一日三餐需要送饭菜之时才会打开,一般进出都是用后门的,像今天自己就是从后门上街又回来的,有人混进来的可能性并不大,何况自己一身黑皮肤,又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美人,旁人都唯恐避之而不及,又怎会专门来偷看呢?   会不会是自己感觉错了?可刚才……苏尘的眉尖轻轻蹙起,百思不解。   不会是刚刚离开水面,所以才觉得有点冷吧?苏尘一边清洗一边怔忡,不时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当苏尘正要下结论觉得是自己多疑了,脑海中忽然不经意地掠过方才回来时英子不自然的神色,心中顿时一凛,随即混乱的思维立刻想被灯照映一般,一片明亮,紧紧地盯向刚好位于自己正背后的那副大画,落在两只鸳鸯的眼睛上。   就在这时,以为室内的警觉已过,那只鸳鸯的眼睛突然又动了动,自投罗网地代替以真正的眼睛又向内望来。   “谁?”苏尘早有准备地遮挡住身子,厉声喝道。   那眼睛再度被吓了一跳,只听轻微的一声“拍”声,仿佛什么机关被移回原地,那只眼睛陡然消失,随即墙那边响起一阵轻微急促的脚步声。   “小……小姐,出了什么事了?”隔壁的小英子像被苏尘这一声厉喝怔住了一般,连语气都颤抖起来。   “……没事。”苏尘正准备叫她立刻追出去看看倒地是谁,话到嘴边,张了张,又咽了回去,面现冷笑之色,不用英子去看,她已经能想出这个人是谁了,毕竟能利用墙上这么精巧机关的,只怕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凤鸣楼的老鸨!   而她前来窥视的原因,归根结底,恐怕还是不相信自己身上的皮肤是真黑的,因此特地趁她沐浴之际来验证,至于小英子说因为凤香姑娘有香料送来,才建议她们沐浴,恐怕也是老鸨交代的,刚才就算小英子追出去,想必她也会回报说没看见是谁。   真没想到小英子看起来这么的忠厚老实的小姑娘,也会……   “小姐……你真没事吗?”小英子的声音再度传来,其中的心虚一听就听出来。   “姐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彬彬的欢笑也立时止住,懂事的问,他虽懵懂糊涂,但对于苏尘是否被欺负这点,却是最为敏感的。   “没有没有,是姐姐自己看错了,彬彬快点洗澡吧!”苏尘刻意柔声的回答,眼睛却还盯着那只鸳鸯,难怪浴室的墙壁上居然还高雅地绘着各色鸳鸯啊仙鹤等图画,原来作用在此啊!这老鸨,还真是心机不浅。   从浴室中出来后,苏尘没有继续追查这件事,状若平常地安顿后彬彬,边上床歇息了。   事实上也没有追查的必要,有些人有些情自己心里知道就好,捅破了不见得对自己有利,毕竟自己如今并无可去之地,离开了凤鸣楼,在这样愈见寒冷的天气里,也许她和彬彬熬不了几天就会被冻死,有些气就算不能忍,也只能假装糊涂暂时忍下了。   不过,该点的地方还是要点点的,否则岂非显露出她这个“大有来历”的人,太好过欺负?   而另一个院子,老鸨华丽的卧室中,却又是另一番沉思。   居然连药水都洗不掉,看来她这身皮肤是真的黑了!那么她到底是谁呢?她和那个名叫展晟飞出手极为阔绰的英俊剑客,显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只是她明明有展晟飞这样的大靠山可以依靠,为何反而拼命躲避,还不惜在乎自己的名节,躲到这风尘之地来呢?   看来,这个女人和她那比女孩子还要漂亮的弟弟,暂时是动不得了,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   “尘儿,尘儿小懒猪……小懒猪……”   左右思量了半宿才合眼的苏尘,正睡的迷迷糊糊,耳边忽然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喊她,态度十分亲昵,还拿着什么东西刮她的鼻子。   “彬彬不要吵……”还以为是彬彬在做怪的苏尘,无意识地挥了一下手,随即心头猛然一震,立刻睁大眼睛,彬彬不可能叫她尘儿,那是谁在她房间中?   “尘儿,你终于醒啦!”   苏尘才睁开眼,视线就被一张放大的俊脸给全面的遮住,就在离她不到半尺的地方,一双明亮的像启明星一样的大眼睛中,正笑嘻嘻地望着她。   ………………………………分割线………………………………   PS:向喜欢搞笑类的大大们隆重地推荐白梵MM的《仙痞》,书号151653。话说白美人真是个全能的才女啊,不仅人长的漂亮,菜烧的好吃,故事写的好看(大汉女狼的原作者),而且还会做各种汉服哦……浮尘的一套汉服就正在制作当中,等白美人做好了就能寄给偶了,幸福啊!   内容简介:   一颗巨蛋从天而降,孵出了一个眯眯眼、圆脸绿豆眉的小孩。山上居住着一只狐狸,修行三千年而未果,酷爱吃肉,狐狸与小孩相依为命,直到有一日……   从天而降的命运将你我阻隔,当一切传说成为杜撰的过去,乾坤颠倒,黑白不分,这世间终于有穷时。神的宿命,魔的执着,终为人所利用,三千年后,江山不改,人面依旧,谁才是最后的王者?谁是她的宿命?   请大家收藏!   衔接?Bl_id=151653 第三十九章无赖来访   展晟飞,这个卑鄙的无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居然追到青楼来了。   苏尘本能地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皱起眉头,直直地瞪着眼前熟的不能再熟,说起来却又还很陌生的脸。   “咦,你为什么不叫?”展晟飞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呼吸暧昧的和苏尘的呼吸相融。   “我为什么要叫?”苏尘先侧头望向床里面的彬彬,只见彬彬依然脸色红润、呼吸平稳地安睡在她身边,这才松了口气,冷冷地看向展晟飞。   尽管她长这么大,从没发生过这样暧昧的状况,更不曾和男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尴尬接触,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怕。这个名叫展晟飞的莫名其妙的男人,虽然曾当着众人的面,口口声声地说她是他的爱人,可是她却不是一下子就会被虚假的爱情冲昏头脑的十几岁无知少女,更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摸不清到底是什么性格的男人,会真的爱上只见过两面的黑女人。   他来,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难道你不怕么?”展晟飞更加贴近苏尘的脸,浑然不在乎她黑色的肌肤,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探寻,更深地望入苏尘全身最明亮和闪耀的双眼之中。   “你会非礼我么?”苏尘丝毫无惧他的注视,她整个样子,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对她产生邪念,何况她也不是没有穿衣服,没有盖被子,想要吓得她象恶俗剧情演的一样,娇弱弱的害怕颤抖着求饶,哼,只怕你要失望了。   “非礼……”展晟飞不想苏尘居然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不由语塞的一怔。   “既然不会,那对不起,请你让一下好么?我该起床了。”   苏尘没有问为何隔壁的小英子至今还没发现她屋子里的不正常,她虽然不是武侠迷,可也知道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很多事情都是轻易就可以办到的。也没问展晟飞突然到来的原因,他来,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原因,他也自然自己会说。   只是,她更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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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换个方式来谈,比如,两个人平等的面对面坐着,而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这样躺着。   展晟飞浓眉一扬,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马上移动,而是继续一动不动的继续望着她,足足望了七八秒,确定苏尘眼中确实没有慌张之色,这才掩饰性的哈哈的一笑,动作潇洒地起身退了开去。   “你这个人,确实很有点意思。”   展晟飞自顾自的走向外间的小厅,负着手四处打量着,然后一眼就看见防止角落台上的黑纱斗笠,便走过去挑了起来,无聊的细看。   他一离开,苏尘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并给彬彬捻了捻被角,才沉着冷静地走出内室,先一如往常般地洗脸漱口,然后坐在铜镜前不疾不徐地开始梳理长长的头发,仿佛浑然未觉房中多了个不速之客。   “你有一头非常漂亮的头发!”铜镜中很快就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伸过来,拘起了一缕青丝。   晨起黎明,阳光初照,窗台下,菱花镜中,一个英俊帅气的少爷站在一个拥有一头秀丽长发的女子后面,轻轻拘发闻香,柔声款款细语,这原本该是多少少女闺中向往的春梦。可这幅模糊的景象落在苏尘的眼里,却激不起半点的波澜。   “多谢夸奖。”苏尘不冷不淡的道,忍下从发根处传来的发麻感觉,继续梳理其它没被抓在他手里的头发。   他爱看那一缕长发,便由他去,看他什么时候才会开口道出正题。要比沉气,哼,她不相信这个长得一副非常欠扁、自以为英俊潇洒无比的少年,耐性会比屡经磨难的她还好。他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她,本事显然不小,可他这么早就来找她,却也恰恰证明了这个本事不小的人,他也需要她的帮助。   当初进青楼卖艺,其实也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经过昨晚这一窥视之后,更觉得老鸨心机深沉,长留此地,自己姐弟俩只怕迟早会落入人家的算计之中,如果能借眼前这个少年脱离这种困境,也不尝是件好事。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轻易的忘记昨夜街上那寒冷刺骨的羞辱之仇。   “喂,你这个女人很奇怪哎!”展晟飞见自己屡次可以的撩拨都引不起苏尘的任何正常反应,终于有些气恼地从菱花镜中瞪着她,“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女人的觉悟?看到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在你房中,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会说她有意思,一会又说她奇怪,就算他表面再过成熟,内心果然还只是个青涩的少年而已,这样就好对付多了。   苏尘浅浅地勾起唇角,轻轻地扯回那一缕青丝,梳了两下,也不绑起,就这样随意地披在身后站了起来,侧身走向桌子,倒了两杯茶,以示待客。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苏尘决定稍微退让一步,以免这个幼稚的男人自以为自尊被伤的恼羞成怒,对自己也不是很有利。她曾告诉过彬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同样适合她。   “这还差不多。”展晟飞大步跟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立刻重重地放下,“噗……冷的?”   “你把伺候的人给点倒了,自然不可能有热茶喝。”苏尘神色自若地喝了一口冷茶,任冰冷的感觉滑入她的喉咙,一直延伸到胃中,头脑顿时更加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把她给点……”一句话快要说完,展晟飞才陡然收口,脸上又出现懊恼的表情。真是的,不管明的暗的,自己好歹也都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没有人敢轻易招惹的对象,怎么到这个黑皮肤的女人面前,一切都不顶用了呢?而且,反而屡屡落在下风?   不过……展晟飞很快又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女子才更有个性,也才能引起更大的反应,不是吗?只要自己能说服她……虽然她看起来有些不容易被说服,不过,根据自己前两次的观察,她没有理由不接受他的建议,呵呵……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真正的争取到那份渴望已久的自由了。 第四十章荒谬的交易   苏尘淡淡一笑,她都亲身从另一个时空穿越到这个历史上都没有记载的时代了,要相信这个世界存在一种以往只在小说和电视里才有的高深武功什么的,又有何困难?何况,他们昨天不刚做了一番现场表演了么?他和蓝暖玉的身手都那么快,会是普通人么?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武学已经达到什么程度?如果……苏尘低垂了一眼眼睛,不露声色的往内室瞟了一眼。自己这个年龄不用说也肯定不再适合学武了,可彬彬却有这个条件。   俗话说,强者为王,败者为寇!   经过这许多事,她早已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管是以前那个时空,还是现在这个时代,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不会任人宰割,哪怕被欺负也不敢还手,甚至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时刻的担惊受怕。   今天展晟飞来此,必定不会平白无故,依照昨天的情形看来,他一定是想利用自己来摆脱那个蓝暖玉。虽然她实在很讨厌这样自以为是、骄傲狂妄,根本不把别人的自尊放在眼里的家伙,可不可否定若他真有所求,却也是自己难得的机会,毕竟青楼总归不是可以久留之所。   不过,既然可能有交易,自己就更得沉住气了。   “算了,我就不兜***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展晟飞显然也明白了苏尘绝对不会开口先问他来意,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什么交易?”苏尘丝毫不动声色。   展晟飞似乎已经习惯了苏尘过度稀少的好奇心和简洁的语言,自动地往下道,“我想让你随我走一趟碧落。”   “碧落,你是说要我跟你去京城?”苏尘微怔了怔,前几天她天天钻研这个时代的资料,自然知道碧落城是朝阳国的国都,离这里足有千里之远,是朝阳国最为繁华的所在。   “不错,而且要以未过门的媳妇身份去见我爹娘。”展晟飞笑嘻嘻地抛下一颗小型炸弹,然后满意的看到苏尘终于露出一副错愕的样子来。   “呃……为什么?”苏尘再怔,昨天他曾随手抓了她来当挡箭牌,她还以为,他只是想雇用自己再合演一两出戏,摆脱那个艳丽逼人的刁蛮少女而已,怎么扯到去碧落见公婆去了?别告诉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真的要莫名其妙继续将昨天的谎言进行到底,要娶她为妻?这也太荒谬了。   “哈,你终于不再是那副该死的古板表情了。”展晟飞眼神一亮,忽然探过半个桌子凑近苏尘看她的双眸,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干嘛死气沉沉的像个老女人一样,就算你皮肤再黑,可只要你笑一笑,肯定也很漂亮。”   刚觉得他莫名其妙,他还真的抽疯了!才说了一两句正经事,立刻又乱七八糟的离题起来了。苏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身子稍稍往后,避开他过度灿烂的笑脸,以淡的不能再淡的口吻重复道:“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腊月二十八就是我满弱冠的日子,也是我不小心答应他们成家的最后期限?”展晟飞收起笑脸,懊恼地坐了回去,恨恨的端起冷茶喝了一口,那神态,活像一个十分好动却总被家长限制非常渴望自由的顽皮小孩。   “我家那一堆老家伙早就盼着那一天,好名正言顺的逼我,如果我再不找个老婆回家,他们就会派一堆人天天跟着我,不管我到哪里,都会有人监视,我的人生也将再也没有自由,更别说我……哎呀,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苏尘不语,只是把眉头挑的更高,她是明白了,而她同时也更糊涂了。   “我有个计划……”   说到计划,才露出的沮丧神色很快从展晟飞脸上褪去,他的眼睛又开始闪闪发亮,满满的,全是无限的憧憬和幻想,仿佛下一秒计划就能实现美好的、完全能如自己所设想的未来,就近在咫尺,一伸手就可以触及。   望着他的眼,苏尘的心忽然微微一动,就在这一瞬间,她对眼前这个昨天还伤害过自己的少年的厌恶,竟然陡然就淡了几分,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此刻她看向展晟飞灿若星子的眼睛,甚至还有几分恍惚、几分迷惑、几分回忆……   这样热烈的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自己理想的眼神,这样充满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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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和阳光,仿佛一个天真的孩子固执的相信自己的梦想有朝一日定能实现的目光,她曾经是多么的熟悉。就好像,从她五岁开始就陪伴在她身边的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着漂亮的眼睫毛,大声地向她宣告:   “尘尘,我们将来一定能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大房子,拥有一个完全属于我们的家……尘尘,我们要一辈子都生活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就算我们将来都结婚,我们也一定要住在隔壁,一开门就能看见对方……”   “尘儿……尘儿……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苏尘迷茫的视野里,将她晃回现实中。   “我……”苏尘猛然惊醒,回视展晟飞的眼神中不由地泄露出一丝悲哀,眼前这双眼神就算再和小影相似,毕竟永远都不可能是小影。小影,我亲爱的妹妹,你还好吗?你的尘尘,今生今世都无法再见你一面了!   “算了,看你这样子,肯定没听进去,我再说一遍好了。不过我只重复一次哦,你要是再心不在焉的话,哼哼……”   见苏尘忽然魂不守舍,展晟飞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生气,只象征性的哼了两声,就开始重新讲解他的计划,但在苏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他炯炯发光的眼神中却快速的闪过了一抹与先前的表情所截然不符的深邃。   “他们不就是想让我成亲嘛,可以啊。不过,新娘子要我自己选。”展晟飞狡黠的笑,“等我们回到了碧落,我就告诉他们,今生我不仅非你不娶,而且还要给我们办一场最热闹的婚礼,让整个碧落都知道我们的婚事。以我家那门户和我老爹极好面子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同意我娶一个浑身都黑乎乎的女人进门,被天下所有人耻笑。这样一来我就有条件和他们谈判了……嘿嘿……到时候就算我逃不了一辈子,但至少我还能拖上个三五年的时间。等到五年后,我二弟也成人了,他们自然就会把目标转移到我二弟身上,哈哈哈……到时候只要展家香火有人继承,我不就可以真正的过自己的逍遥生活了吗?”   “为什么是我?如果你只是需要找个丑女回去气你父母,杜绝他们逼你成亲的念头,这天下的丑女多的是,没必要找我。”   苏尘意外的没有生气。找人扮演自己的女朋友,唬过为儿女婚姻大事焦急的父母,那个时空也不是没有,网络上也经常有这样征集临时女友躲避逼婚的帖子,可是,故意找个天下奇丑的女子回家,告诉父母要么就接受丑媳妇,要么就答应不再逼他成亲,这样的法子,简直是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闻所未闻。   “因为你比任何丑八怪都更具有震撼力!”展晟飞忽然起身转到苏尘旁边,拉起她一只黑手,啧啧啧地摩挲着苏尘细腻的手背,调笑道,“丑女人天下确实多的是,可是像你这样拥有如此细腻又黑得透彻的皮肤的女人,我相信绝对是天下无双!更何况,昨天晚上那场戏我可不是随便演的。”   凌晨1点53分。 第四十一章离开   “原来你这个想法很早就有了,而我只不过正好赶上了这场戏而已?”难怪展晟飞明知她皮肤黑,还会选择她当挡箭牌,苏尘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拢进袖中。   “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不错,正确的说,两年前我就有这个念头,只是因为总找不到满意的人选而拖着,直到那天我进城时看见了你,我突然觉得,你可以帮我。”   展晟飞哈哈一笑,变本加厉地反而双手搭上苏尘的肩头,亲昵地按了一下按,然后立刻在苏尘正忍无可忍的准备站起怒视时,提前一步放开手,若无其事地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动作自然流畅的仿佛苏尘若要他计较,反而会显得很小气似的,气得苏尘差点内伤。   果然是只沙文猪,根本就不把女孩子的自尊放在眼里!纵然她现在是个丑人,也不该让他随便轻薄。   “抱歉,恐怕我没那个能力。”苏尘冷冷的道,心中明知为了将来也该屈就该一如以前般忍一忍,可不知怎么的,冲动的拒绝却先理智一步脱口而出,也许,是她是在看不惯这个无赖什么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更不愿自己如此轻易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若没有这个能力,我就不会找你了,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展晟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丝毫不把苏尘的拒绝放在眼里,“你虽身为女子,可身上却有一种非常坚韧的东西,何况,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这个勇气自投青楼,并且还能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就能在这样的风尘之地立足的。顺便说一句,你的曲子唱的很好听。”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尘怔然,还有,他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昨天她逃跑的时候,明明看着他被那个少女缠住,无法脱身的。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像的多着呢!”展晟飞像似看破了她的疑惑,得意的眨了眨眼,嘿嘿一笑,“从你们进连云城后,经历的每件事,我都清清楚楚。”   “你不可能知道这么多,除非……你一直隐藏在暗处?”苏尘陡然睁大了眼睛,心中陡然又升起了一股愤怒,而且居然眼看着她们姐弟被欺负,却丝毫不伸出一丝援手?以他的身手,要抓住那个小偷,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他却选择了在一旁看戏……   “又对了。哎呀,我发现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尘儿,你可比一般女人聪明多了。”展晟飞拍掌大笑。   “你出去!”苏尘愤然地起身,直指着大门,她决定了,就算继续呆在青楼,也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要品格没品格,要人性没人性,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恶劣男的任何交易。   “什么,你叫我出去?”展晟飞笑容顿止,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直瞪着苏尘。   “说的就是你。我告诉你,你的任何交易我都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苏尘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瞧也不瞧他一眼,就径直地往内室走去。   “哎,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气啊!”展晟飞跳了起来,伸长了修长的手臂,无赖地拦在她前面,有些理亏又有些理直气壮地道,“我又不是故意不出手帮你,我只是想看看在那样的环境下你会怎么做……”   “看我有没有这个资格成为你的合作伙伴,是吗?”苏尘冷笑。   “是啊……”展晟飞下意识地接口道,话一出口,看到苏尘冰冷的目光,又谄笑道,“其实也不全是啦,反正你被抢走的那个包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可能真让那些欺负你的人把你怎么样,我虽然不爱管闲事,但看到女人和小孩被那么欺负,我也不会不顾的。要不是你突然走进这里,我早就出来帮你们了。”   “让开!”苏尘怒道。   “不让。”展晟飞嘟起嘴,猛地摇头,居然像小孩子一样耍起无赖来,若不是苏尘的气正在心头上,一定会被他这个滑稽的样子逗笑,“你都还没听我的交易条件呢,我又不会白让你帮我。”   “我已经说了,我不会答应你任何的交易。”苏尘左右闯了几次,都没能突破,更加恼火,声音更加冷的像块冰似的。   “只要你答应帮我,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大一笔钱,让你们姐弟一生都不用愁吃穿,更不用一天只啃半个馒头。就算事情没有办成,我也一定会给你们找一个比这里强上百倍的安身之所,我还会安排彬彬进入碧落城最有名的学堂,学费我来出。”展晟飞快速地说出他诱人的条件,却沮丧的看到苏尘面上的寒霜依然不变。   “喂,女人,我的条件已经够优厚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的还不满足好不好?”展晟飞气恼的双手一沉,直瞪眼睛。   “我不稀罕,你去另请高明吧!”苏尘趁他双臂微微下放,迅速的冲了过去,跑向内室,打算关门。   “你这个女人,非要我把所有事情都挑明了是不?”展晟飞出乎意料的不再拦她,却提高了声音,“你只能和我合作,因为是我救了你的命。”   “满口胡言。”   “你不信,去隔壁房间瞧瞧就是了。若不是我正好赶到,那两个家伙早把你们姐弟给抗走了。”   “什么?”苏尘的手已碰到了门口,正打算关上,动作却猛然一窒。   “你不信就自己去看。”展晟飞这回不急了,慢悠悠地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用眼睛斜了斜浴室间。   苏尘面色一变,略略一沉思,立刻快步走向隔壁,果然见地面上躺着两个黑衣蒙面人。将布拉开一看,却是两张十分陌生的面孔。   “这两个人是夜枭帮的人。”展晟飞不知什么时候已在身后,见苏尘发呆,他蹲下来熟练的解开两人的护腕,将两人手臂上的夜枭文身露了出来,又扯出了其中一个腰间绑着的麻袋,抬头认真的看苏尘,“他们显然是想抓你们回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夜枭帮的人,不过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交易,至少你们的安全我保证一定负责。我想你躲进青楼,一定不会是走投无路那么简单吧?”   “我不认识他们,我也没得罪过任何人。”苏尘咬了咬嘴唇,如果此刻皮肤是正常的,她的面色必定早已一片苍白,难道这些人竟然会和张家有瓜葛吗?可那次不是已经骗过他们了吗?还是……苏尘突然一个颤抖,猛地转身冲出,奔进自己的房间,直扑内室,直到看到彬彬依然安全地熟睡在床上,这才虚弱般的拼命喘气。   彬彬,是了,对方或许不会想到她和那张家老二的死有关,可是他们却认识彬彬。   那些流浪的日子,她们为了躲避追踪,一直都躲躲藏藏,彬彬原本漂亮的小脸蛋也每天都被自己涂的黑黑的脏脏的,像是小乞丐一样。直到为了进连云城,怕守门的不让她们进门,才临时给彬彬洗的脸,露出了他的真面目。那时,原想着已经离开了几百里,不会再有人认识她们,没想到……   “只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就可以帮你摆脱这些人。”展晟飞的声音再度从身后传来,声音懒洋洋的,却透着一股认真的笃定,“夜枭帮虽然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我展晟飞还不放在眼里。”   苏尘沉默了半响,终于吐出一个“好”字。   纵然这个交易一如昨晚般带有明显的侮辱性,眼前这个自我优越的富家少年也从未顾及自己的自尊心,但无法否认,对于安全依然岌岌可危的她们来说,却是目前唯一的机会。展晟飞的家离这里足足还有好上千里,张家的势力再大,应该也不会延伸到碧落城去吧! 第四十二章赴京   “姐姐,这是哪儿呀?”   马车内,彬彬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周围不是自己刚习惯的地方,而是一个略略摇晃振动的狭小空间,姐姐也没在看书,虽然坐在旁边好像是怔怔的看着自己,注意力又不像是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地糊涂了。   “这是马车呀!彬彬。”苏尘还未回过神来,右侧的车帘忽然被拨开,上午的阳光顿时再无遮拦的斜射进来,将马车内映的明亮亮的。   “大哥哥!”彬彬揉了揉眼睛,兴奋的一咕噜爬起来凑到窗前,开心地道,“姐姐说等大哥哥空了就来找大哥哥,大哥哥现在有空了吗?什么时候可以教彬彬学功夫啊?”   “彬彬,快先把衣服穿上,小心冻着了。”苏尘从沉思中惊醒,见彬彬只着睡衣就起来,忙拉起被子把他的身体裹住,窗子一开,冷气也随之进入,此刻毕竟是晚秋时节了。   “这有何难,只要你姐姐愿意,今天晚上大哥哥就可以开始教你。”展晟飞大笑着冲苏尘挤了挤眼,阳光倾洒在他的白衣上,晕出一层薄薄的光华,他背着阳光的俊脸虽有些模糊,但其中那份青春和灿烂却无需眼睛就能感觉到。   “姐姐姐姐,我今天晚上就和大哥哥学本事好不好?”彬彬转回头,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苏尘,甚至从他的眼睫毛上都能看出他的渴望。   “好好,不过现在要先把衣服穿起来,外面冷着呢!”苏尘取过一旁的衣物温柔的帮彬彬着装,瞟都没瞟展晟飞一眼。   虽说她已经同意了和展晟飞的交易,但并不代表她就认同展晟飞的处事手法和观念。就算老鸨真的可能对她怀有歹意,可至少凤鸣楼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收留了她,她答应教花魁凤香唱歌以换生存,如今中途违约,起码也得先和人家说一声再走不是。可这个才十九岁却嚣张霸气的不成样的毛头小伙,却二话不说地就把她和被子里的彬彬一起带了出去,直接扔到两条街外的马车上,信也不让她留一封,还美其名曰这是为她好,以免留下任何线索。   老鸨不是好人,她明白,凤鸣楼不是久留之所,她更清楚,可是,这样招呼都不打就一走了之、甩手不管,也太违背她的做人原则了。气得她上马车后,再也没和展晟飞说过一句话,等到马车出城,   当然,这并不是单纯的赌气,事实上,她才不想和这种幼稚的小男孩斗气呢,更多的,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来好好的消化展晟飞所说的一切。   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事情实在发展的太快了。展晟飞说的虽然都是有头有理,可毕竟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在说,除了那两个夜枭帮的人,找不出第二点证据来证明她已经被盯上了,也就是很有可能是展晟飞为了让苏尘答应他的交易而故意编排的。以他那么擅长演戏的天分来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这家伙虽然讨厌,但这点应该不会是假的吧?你自己不也是推测出张家的人很有可能利用彬彬的相貌来搜寻杀人凶手的吗?”这个疑问一生,脑中顿时有另一个理智的声音提出反对,假设不要紧,可以漫天的猜想,但万一那夜枭帮的人果真是张家派来的,那后果可就足够严重了,光以她们姐弟俩,要想逃过江湖帮派的追捕,可能性是小之又小。   可是直到马车安然地驶出了,苏尘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喂,尘儿,你不会打算一直都不理我了吧?”没得到期望中的反应,展晟飞不退反进,反将在马上的身子倒的更歪,一张笑脸几乎都要凑到车窗上了,还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忙碌的苏尘。奇的是,他身子这么长时间地斜着,胯下那匹白马却始终没有任何不耐烦的反应,迈开修长健康的四腿,优雅的保持着和马车同样的速度。   “姐姐,你和大哥哥吵架了?”正唧唧喳喳开心地一会问展晟飞现在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一会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展晟飞所骑的白马之上的彬彬,顿时敏感地问道。   “呃……怎么会呢?”苏尘抬高彬彬的双手,扣上他腋下的布扣,然后借着让彬彬转身整理背后的同时狠狠的瞪了展晟飞一眼。   展晟飞嘻嘻一笑,狡黠的道:“还说不会,彬彬你看,你姐姐现在还瞪着我呢?”   “有吗?”彬彬疑惑的低头看苏尘,苏尘急忙垂下眼睛,“大哥哥你一定看错了,姐姐脾气最好了,大哥哥,你没有欺负我姐姐吧?”   “呃……大哥哥怎么会欺负你姐姐呢?”这下轮到展晟飞语塞了,看着彬彬明显一副要是你欺负我姐姐,我就再也不理你的表情,展晟飞不由地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亏自己还花了这么多的精力来博取他的好感,居然之因为一个小小的可能就对他戒备起来。   这姐弟俩,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彬彬别多想,大哥哥没有欺负姐姐。”苏尘昧着良心说谎道,毕竟今后一个多月都要和这个家伙呆在一起,吃的住的穿的都要用人家的,万一这家伙翻脸,她们姐弟俩可一点依靠都没有。唉,独立惯了的她,实在讨厌这种处处都要仰仗大家才能生活的感觉。   到苏尘肯定的答复,彬彬脸上那一丝怀疑马上开心的散去,目光又放到展晟飞的白马上,“大哥哥,你的马好威风好漂亮啊!可以让我也骑一骑吗?”   “不行!”苏尘脱口而出,现在他们才刚离开连云城,还不到一个时辰,太危险了。   “当然可以。”展晟飞的爽快答复立刻让苏尘瞪起了眼睛,可还没等她再开口,展晟飞已狡黠的接着道,“不过现在还不行,大哥哥这匹千里马可是很认生的,彬彬你要现和它成为好朋友了,它才肯让你骑它。”   她发誓,下次一定要等这家伙先把话说完了,免得再次被他捉弄。听到展晟飞不会让彬彬现在就上马,苏尘不由地呼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又暗暗地白了展晟飞一眼,这些自我优越,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富家公子小姐,实在让人讨厌。   公子小姐……对了,那个叫什么暖玉的红衣少女呢?她怎么没出现?难怪她一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看来一定是展晟飞设法摆脱她了。   昨日她暴怒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半句“我一定要奏明……”,分明显示她一定是个极有身份的人,而且一直都在追展晟飞,如今展晟飞这么一跑,她岂非更要跳脚,倘若知道自己和展晟飞同行,搞不好会把火气全撒到自己头上。   唉……为什么倒霉的事都让自己碰到了呢?看来,接下来这段路,真的只能依靠这个看起来就靠不住的家伙了。   ……………………………………号召分割线…………………………………………………   PS2:今天开始,女频推出了“07年女频最佳作品提名”,请浮尘的老书“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   登录后,点击封面下方的“07年女频最佳作品提名”就可以了。 第四十三章绑架   “哇,真的下雪了哎!”听见展晟飞在外面敲窗,正背诗背的有些乏味的彬彬立刻扑到车窗去,一把掀开车帘,随机两眼发亮开心的叫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停地往背后招呼,“姐姐姐姐,快来快来,下雪了下雪了!”   “真的呀?”苏尘微笑着也凑了过去,姐弟俩的脑袋亲密的挤在一起,往车外望去。   确实下雪了,虽然只有细细小小的一点点,那些白点飘落到地上立刻就融化的一点踪影都没有,却也清楚的提醒着人们,已正式的进入冬季了。离开连云城的第二天,太阳就开始不见踪影了,每日里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偶尔掀开帘子,北风就呼呼的刮进车中,苏尘早就在猜想是不是要下雪了,如今果然。   “可是这雪好小哦,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堆雪人玩啊!”彬彬伸手去接雪,等了半天才接到一小片,可手刚伸回来,雪就在掌心融化了,不由地有些失望。   “别急,天阴了这么久,看这光景,不出两天,一定就会下场大雪。”高声接话的是前头赶车的车夫黎叔,这个壮实的大汉据说是展晟飞临时高价雇来的,可苏尘瞧着他赶车时的利落身手和走路时的沉稳,总觉得和展晟飞应该不是一般的主雇关系,说不定是什么保镖之类的。   说起保护,苏尘实在有些奇怪。   当日她和彬彬是坐在马车里秘密出城的,可展晟飞却始终不藏不掩的骑着马,行迹都袒露与大众之下,只要稍微有心便能掌握,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了,那个蓝暖玉还有什么夜枭帮的人还没有追上来?   这个展晟飞,胆子和本事似乎都不小啊,如果事情真的能继续一直顺利下去,那就更好了,怕只好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是啊,到时候你就可以玩个够了!”展晟飞朗笑着对彬彬道,目光却忍不住停留在苏尘的脸上。这几日同行,虽然苏尘依然没怎么给他好脸色,和他说的话比和车夫说的还多,他却越看苏尘越顺眼,也越来越觉得苏尘和别的女人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苏尘看着飘扬的小雪,照例能不接口就不接口,余光却情不自禁地扫了展晟飞一眼。   她坐在马车里,偶尔掀帘子被冷风一吹都觉得很冷,可展晟飞却还是一身白衣潇潇洒洒的在外骑马,仿佛根本就不惧严寒。就连彬彬,才跟着展晟飞学了没几天,气色就有一点不一样了,小手也暖和和的。看来习武的人真的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真叫她这样一到冬天就四肢冰冷的人好生羡慕。   不知她这样的人能不能也学点什么心法之类的,来改善一下越来越怕冷的体质,不过,要她主动去求展晟飞,她宁可继续裹在臃肿的棉袄里。   黎叔料得没错,小雪只是先头小兵,真正的大块头就在后头。   第二日黄昏,当马车正好驶进一个小城镇的时候,鹅毛般的大雪忽然开始飞扬起来,飘飘洒洒的充斥着整个天地,飘进山林,飘在大路上,也飞进了大街小巷,庭院楼阁,温柔却又强悍地降临人间,大有不把人间换新颜就誓不罢休的气势。   待到苏尘他们安顿妥当,吃好晚饭时,屋顶已被一层雪白覆盖。   看了一会下雪,见积雪还不足以玩雪仗,彬彬微微失望地跟展晟飞到他房中学艺去了,苏尘将小二送来的火盆移到桌子底下取暖,正准备如往常般继续攻读朝阳国的历史,后劲猛然传来一阵剧痛,还来不及反应就两眼一翻,人事不知地倒了下去。   ……   “老刘,你说这一回我们能不能算是将功抵过了吧?”   “唉,应该会吧,虽说是郡主使用诡计故意甩开我们,才被人偷了荷包,还被那些下人欺负,可是如果郡主一高兴,说不定就不会再和我们计较这事了。”   “摊上这么一个好动的任性公主,这差事不好办啊!”   “谁说不是呢……”   朦朦胧胧中,有交谈声传进耳中,苏尘迷迷糊糊的听着,然后忽然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了过来,立刻睁开了眼睛。刚大致看清自己躺在一辆简陋的马车中,身下陡然一阵颠簸,车轮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而震动了一下,将她的身体晃了两晃,前面的谈话顿止,苏尘忙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从这两人的对话中,她已经大概明白是谁绑架了她了。这朝阳国的皇族,向来是男多女少,能被封为郡主的,就更加不多,那位红衣少女蓝暖玉一定就是其中之一了。   真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到来了,展晟飞,你真是害人不浅哪!苏尘努力地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心中却暗自叹气,不过事到如今,怨他也没有用了,不如好好的想想等见了蓝暖玉,该怎么解释,以求脱身吧!好在彬彬当时和展晟飞在一起,没有随她一起来吃苦。   “应该还没醒。”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晃动的光亮照了进来,车内温度顿时下降了好几度。苏尘绷紧了身子硬生生的忍住寒颤,好在探头查看的人可能看到苏尘这一脸的黑肤就失去了细看的兴趣,只粗粗的扫了一眼就放下了帘子,咕哝道,“她倒好,安安稳稳的睡在车里面,风吹不到雨打不到的。我们还要趁着夜色赶回去,整一身湿冷。”   “别发牢骚了,只要郡主开心,回去不向王爷报告,我们已是万幸了。”   听他们的对话,绑匪似乎只有两个人。   在冷风消失后,苏尘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小心地动了动身体,很快就发现除了双手被绑在背后,和被随意地扔在冰冷的木板上外,并没有其他被虐待的痕迹。只是刚才昏迷时还不觉得,此刻一清醒,冷彻的寒意顿时从四肢百骸急速的泛了上来。   她倒下的时候,身上并没有穿着那件厚厚的风麾,没有了那层温暖的保护,寒意就直渗入身体。   苏尘瑟缩了一下,转动着脖子,小心的想站起来。车门被关回去后,车内再也没有任何的光源,耳中只听到外头呼啸的风声,她只有摸着黑挪向窗户,却没想到车子再次突然颠簸,才站起的身子因为没有双手的支撑而重重的摔倒回木板上。   “居然敢耍大爷!”车门两人顿时警觉,下一秒,车门已被猛地打开。   …………………………分割线……………………   PS:浮尘的老书《武林外史同人之我是朱七七》,现正参加2007年度女频的最佳作品海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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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都被抽走似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这个展晟飞,对她而言竟如此重要! 第四十五章自救   “郡主,不如我们索性把这个黑女人杀了,要是展公子问起,我们就来个拒不承认,反正昨晚一直下着大雪,他们也找不到追踪的线索。”原本苏尘认为还算好心的蒋坚,看了看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苏尘,突然咬了咬牙放出狠话来。   苏尘心头一跳,却忍住不急着开口,这个郡主看起来虽然刁蛮任性,但心性却远比想像中来得心善,应该不会随便听下人的主意滥杀无辜,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杀了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也好意思下手?”蓝暖玉果然不肯,跳脚道,“传言出去,说安宁郡主为了争风吃醋草菅人命,还成何体统?我蓝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再说,你们以为展晟飞那么笨啊?你们没留下线索,难道他就想不到是我们做的吗?蠢材蠢材,一帮蠢材!”   “郡主息怒,请听属下细说,”相较与蒋坚的哑口无言,云常立反而沉稳的道,“据属下得知,这一路跟随展公子的,除了我们,还有一批夜枭帮的江湖人。当日展公子带这个女子离开连云城后,小人曾前去凤鸣楼探查底细,发现茅房内藏着两个被点了穴道的夜枭帮人。经属下逼问后,他们交代说是奉命前来抓这个女子和那个小男孩的。郡主,我们为何不索性将责任推到夜枭帮的身上?等到展公子找上门来,我们就一律假装不知,并且立刻安排人手协助展公子寻人,这样一来,不就既可以解决这个女子,郡主还能多一些和展公子相处的时间了么?”   “这样也好,可是,没必要杀人吧,她中了毒变成这样,已经很可怜了。”蓝暖玉迟疑了一下,似乎有所心动地向苏尘望来。   “郡主心软,不愿为难这个女子,属下定会安排妥当。不过,郡主,时间紧迫,为以防万一,还请郡主莫要再犹豫了,这可是最好的一箭双雕的法子。”云常立轻描淡写的避过如何具体处理苏尘的方法,一个劲的怂恿蓝暖玉同意。   “郡主,请听我一言,你恐怕误会了!”敏感的察觉到云常立所谓的妥当安排肯定不是什么好安排,苏尘立刻仰头道。   “住口,郡主前面,居然敢你你我我的说话。”云常立锐利的瞪了苏尘一眼,叱骂了一句,然后向蓝暖玉一抱拳,“郡主,这个女子面貌虽漆黑无比,却能令展公子处处回护,甚至故意将郡主灌醉又弃之不顾,反带了这女子私自离开,必定擅长舌战莲花,妖言惑众,如果现在不除,只怕后患无穷啊。”   “郡主,民女和展公子之间并无这位大人所说的关系,有的不过是交易两字而已。”苏尘立即镇定的接口道,“郡主其实完全不用担心民女,难道郡主真的以为民女能和郡主相争么?更何况,民女敢对天发誓,对展公子绝没有一丝的非份之想。”   “交易?你和晟飞哥哥在一起只是为了交易,什么交易?”蓝暖玉诧异地道。   “民女自当向郡主详细禀告,只是……”苏尘挣扎了一下,没能站起来,哑着嗓子哀求道。“民女此刻浑身无力,郡主能否让民女先起来?”   “把她的绳子解开。”看着苏尘站都站不起来的悲惨模样,蓝暖玉有些不忍,暂且压下疑问挥手示意蒋坚松绑,看到苏尘解开绳子后淤青的手腕,想了想,又吩咐道,“给她端杯热茶来暖暖身吧。”   “谢郡主。”苏尘揉了揉手腕,不卑不亢的接过侍女端上来的茶,抿了几口就放了下来合在手中取暖,望着蓝暖玉张了张嘴,却又故意迟迟迟不开口。   “到底是什么交易,你现在可以说了。”蓝暖玉道。   苏尘为难地看了眼云蒋二人,迟疑地道,“郡主,关于展公子和民女交易之事,民女想向郡主单独禀报……”   这个蓝暖玉虽贵为郡主,毕竟也才十几岁,阅历有限,脾气又是如此爽直,只要能给她单独的机会私下游说,她绝对有把握能说服她放了自己。只是这两个侍卫尤其是姓云的这个,却太过精明,如有他们在一旁,势必会造成很大的干扰。   “大胆!”云常立眼中锋芒顿盛。   苏尘假装害怕的轻颤了一下,立刻收口不语,神态之间越发显得软弱可怜。   “住口,谁让你插嘴了?难道本郡主还怕一个普通女子不成?”见苏尘发抖,蓝暖玉不由地生气道,“你们两个,都给本郡主滚出去,没有本郡主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郡主,这女子来历不明……”   “云常立,你敢怀疑本郡主的能力?莫要忘了当初本郡主是如何把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甩下的!”蓝暖玉腾的起身怒视。   “郡主息怒,属下等立刻告退。”一旁的蒋坚忙接口道,偷偷一拉云常立的胳膊,暗示他先告退。   苏尘忙退让到一旁,微微垂眼注视着茶杯,假装没注意到云常立投过来那饱含深意的一瞥,心中却快速的思忖着。这个云常立显然很不放心她,虽然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能让对方不放心的,可是难保他们不会把气撒在自己的头上。看来她不仅要告诉蓝暖玉和展晟飞的交易,而且最好还能为这个郡主出点点子接近展晟飞,让郡主对她化敌为友,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自身的安全。   “你说晟飞哥哥只是为了要得到自由才故意说要娶你,好让展伯伯不逼他成亲,那他为什么要躲我呢,我从来就没有逼过要他娶我啊?我只是想多和他在一起而已,可他却总一见了我就跑,难道我就这么讨人厌吗?”蓝暖玉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又是疑惑又是伤心,艳丽的容颜之上蒙上了一层黯然的灰色。   真是可怜的孩子!她真的只不过是单纯的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不,郡主,你一点都不讨人厌,而且你也非常的勇敢,”见她如此黯然神伤,苏尘的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忍不住开口安慰。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曾强行的掀开她的面纱令她暴露在大众之下,现在又被她的手下绑到这里,但苏尘却都不曾真的怨恨她。 第四十六章郡主   “真的吗?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哎!”蓝暖玉的双眼一下子焕发出神采,但马上又沮丧了回去,“可他们都只会说我任性、刁蛮,说我没有半点郡主的样子和女儿家的矜持,晟飞哥哥也讨厌我老缠着他……咦,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黑女人说这些?哼,你什么意思,想看本郡主的笑话么?”   看着郡主气呼呼的样子,令得又疲又累还被云常立在临走前喝叱跪着回话的苏尘,也不禁泛起一丝好笑,这个郡主还真是可爱,短短一两分钟之内,她的脾气就变了数变,时阴时晴时风时雨的。   这样一个小孩子,苏尘自然不会去介意她说自己是黑女人,也没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抬头真诚地微笑道:“我……不,民女怎么敢看郡主的笑话,民女是真的觉得郡主非常的勇敢,因为并不是所有人的喜欢一个人都会去勇敢地去追求的,更别说像郡主如此尊贵的身份,民女真的很佩服郡主的勇气和坚持。”   “你没骗我?”蓝暖玉偏着头,有些怀疑又有些期待的紧盯住苏尘的眼睛。   “没骗你!郡主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地上又冷又硬,苏尘原本就没有得到好好休息的膝盖更是早已酸疼不已,但却依然鼓励地看着她,“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真爱都不敢去追求,那怎么还能奢望得到梦想中的幸福呢?”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幸福应该自己争取才行,管它什么矜持不矜持呢。所以当我终于再次看到晟飞哥哥的时候,就立刻毫不犹豫地从京城里追出来了。可是他却说他喜欢的人是你……”蓝暖玉咬着红艳艳的嘴唇,杏眼中再度露出怀疑之色,“难道你真的不喜欢他吗?就算是像你说的,你们之间只是演戏和交易,可晟飞哥哥毕竟亲口说回京城后就和展伯伯说要娶你,你不后悔?”   “我都二十五岁了,比你们都老很多,郡主觉得我们有可能吗?”苏尘耐心的回道。这个时代和中国的古代非常相似,一般的女孩子差不多十五六岁就定亲或出嫁了,如果有到二十岁还没人家的,不仅隔壁邻居要笑话,连亲戚都会觉得丢脸。自己穿越的年龄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时代太大了。关于未来的终身,她从未去仔细的想过。   其实当日被展晟飞带出连云城后,就这个年龄问题,她曾和展晟飞坦白过,可展晟飞那个怪胎不仅不介意,还说这样反而更好,他老爹要知道他不仅要娶个黑女人回家,而且这个黑女人还比自己大六岁,非气得更呛不可,苏尘只好无语。   “啊,你二十五岁了?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蓝暖玉惊讶的叫了一声,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到苏尘面前,弯下身,直盯着她的脸孔左左右右的细瞧,然后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叫了起来,“呀,我发现如果仔细看,你其实还是很漂亮的,你真的是因为中了毒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么?这个毒能不能解啊?”   “多谢郡主夸奖,其实,民女不仅已有二十五岁,而且早已嫁过人,如今又成为丧偶之人。”苏尘听她口气好像又有点不对,忙急中生智地道,“至于民女的皮肤,虽然确实是中毒所致,可那是民女不小心被一条奇异放入黑蛇咬过的缘故,和展公子完全无关。民女也曾看过很多大夫,都说想要消除十分困难,唉,也许,民女这一生都只能这样子了。”   苏尘故意伤心的垂下了头。   “原来你竟然是个寡妇啊?”蓝暖玉还来不及消化苏尘的秀丽,又连番惊奇的道,“难道那个漂亮的小男孩是你的亲生儿子么?”   “呃……不,这倒不是,我虽然是个寡妇,可我没生过孩子,他只是我弟弟。”苏尘一怔,连忙解释。说自己是寡妇还好蒙混,要说彬彬是自己生的儿子,这谎说的就太大了,而且也难圆,到时候一问彬彬就露相了。   “这么说,你说的全是真的了?”蓝暖玉沉思了一会,又上下打量了苏尘好几下。   “千真万确。”苏尘面不改色的撒谎道,“试问如果不是事实,有哪个女子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呢?”   “这倒也是,寡妇要比大龄姑娘还难嫁,谅你也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好了,你起来吧。”蓝暖玉心中终于疑惑尽去,面色也和缓了许多,嗔道,“晟飞哥哥也真是的,为了让展伯伯不再逼他成亲,居然想出这种法子来,还找你去和他一起演戏。”   “谢郡主,”苏尘单手撑地,艰难的直起平生第一次给人下跪的双腿,退立在一侧,继续道,“展公子后来找上门来,提出这个交易时,民女本也不敢相信,可展公子答应事成之后,会给民女一笔钱,让民女有个安身之所,民女因为当初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无奈地栖身青楼卖艺,展公子愿意帮我们姐弟,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却不知让郡主误会了,民女有罪。”   “这个罪也不在与你,是晟飞哥哥太胡闹了。”蓝暖玉皱了皱眉头,老气横秋地道,仿佛自己就一点都不胡闹,只有展晟飞像个孩子似的。   “郡主,既然这都是一场误会,不知郡主能否让民女回去和弟弟团聚?民女保证,一定会马上离开展公子,不再和他回京。”苏尘见蓝暖玉怒气已全消,忙趁热打铁的要求道。   “也好……不对啊,刚才云侍卫说,夜枭帮的人也在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夜枭帮可也算是连云城数一数二的帮派,而且听说他们的要价是很高的,无缘无故的怎么可能寻你?而且我瞧你谈吐不凡,一点都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子,你的来历,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刚刚还被苏尘牵着鼻子走的蓝暖玉,忽然聪明了起来,明亮的眼睛中全是狡黠,“快点给本郡主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四十七章故事   苏尘一惊,不想一切顺顺利利之后,蓝暖玉居然忽然杀了个几乎让人措手不及的回马枪。   “回郡主,民女也不知道什么夜枭帮为何要追民女,民女自认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得罪他人。”电光石火间,苏尘的心思已迅速转了几转,借着垂眼的恭敬动作技巧的掩饰住心中多少有几分的心虚。   “是么?可本郡主觉得你绝非普通人。”蓝暖玉显然不相信苏尘如此轻易的说辞。   “郡主觉得民女有点谈吐,也许那是因为民女自幼就和家父在国外东奔西走,学过一些字读过一些书,因此略略有点见识而已。”苏尘稳定情绪,沉着镇定的抬眼注视着蓝暖玉。   “国外?你居然去过国外?什么国?子辰国还是丠尤国?”听到苏尘居然去过国外,蓝暖玉的注意力再度被拉开,兴奋的问道,倒又把夜枭帮放到一边了。   “民女所去的是东海那一头的中国。”   苏尘大胆的编造道,她十分庆幸自己一落脚青楼后就立刻研究朝阳国的历史,这才得知朝阳国虽为大陆之上最强大、疆土最宽阔的国家,但世世代代以来,造船技术却一直都不怎么发达,极少有人能渡船过海去探索海那一头的世界,更别说对海那边世界的了解了。甚至,有不少人索性认为这个天下只有朝阳国及相邻的一块大陆而已,其余全是无人能渡的茫茫汪洋。   因此苏尘并不担心这个谎言会被戳破。   事实上,如果解释自己真正的身份,她早在凤鸣楼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本打算等到老鸨忍不住再来打听身世不得不说的时候,再拿出来解释的,只是没想到老鸨还没机会问,这半真半假的谎言却说给眼前这个单纯中又处处透着聪明的小郡主听了。   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借由这个谎言来解释她为何会没有朝阳国的民籍。   “快跟我好好说说,海的那边真的有国家么?那个国家又是什么样子的?父王他们常说自两百多年前运阳高祖皇帝统一各国后,这天下除了朝阳国,就只有西南方的子辰国和西北方的丠尤国,以及一些连国家都称不上的小小蛮夷之地,其它的就再也没有了。”   兴奋之下,蓝暖玉竟径直拉了苏尘进内房坐在温暖的毛垫之上讲话。这世上还有其他闻所未闻的国家,这样的消息,莫说是正当好奇心最旺盛年龄的蓝暖玉,就是其他任何人,只怕也是极感兴趣的,怎能不先听为快呢!   “其实中国和朝阳国的国情非常相似,只是民俗风情和服饰等大为不同而已,郡主若愿意听,民女就先挑几件说给郡主听。”   进入四角都生了火盆的温暖内室后,苏尘身上的寒意总算有所缓解。望着蓝暖玉好奇的眼睛,苏尘只思索了片刻,就决定将中国的古代和现代适当结合后的一个虚构的“中国”,来回答蓝暖玉的问题并借机勾起她所有的好奇心。   这样一来,蓝暖玉为了了解更多的故事,十有**会将自己留在身边。   虽说留在蓝暖玉身边,自己的身份也难免就会变成别人的下人奴才,但在自己还未弄清楚夜枭帮为何会来抓自己和彬彬的原因之前,这就是比展晟飞好上十倍的保护伞。所谓民不和官斗,江湖不和朝廷斗,这是历来的真理,以蓝暖玉的身份,相信他们也不会随便动手。何况自己不是一心想为彬彬一家报仇么?   要扳倒权势之人,只有依靠更加有权势的人,才是最好的办法。   ……   “真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还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故事一讲,便足足讲了两个多时辰,那些闻所未闻的新奇事物令得蓝暖玉简直听的如痴如醉,就连午膳也是命人送进房中来吃的,甚至还不顾礼节的让苏尘同桌,好让苏尘边吃边继续讲。等到午膳快结束时,总算暂时饱足了耳福的蓝暖玉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望着正品尝着自己赏赐的燕窝粥的苏尘,疑惑地问道:   “可我听说东海之上,常年波浪汹涌,根本不像江河般平稳,而且深不见底。要是碰上暴雨就更加吓人了,能活生生的就把一整只大船卷到海里去呢?这么危险的地方,当初你的太太祖父是怎么过去,你又是怎么回来的?有那么结实的船么?”   “其实民女能回到故土,说来都是太太祖父在天之灵的保佑,否则民女早就葬身在大海之中了……”苏尘一边放下空碗,动作优雅地接过边上侍女递过来的手绢,拭了拭嘴角,一边调整神色黯然的道,说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中国去时,眼中更是盛满了极其复杂的感情。   当她一开始讲述故事的时候,就已料到以蓝暖玉的好奇心,必定会对她口中的中国产生极大的向往,甚至滋生出欲亲自前去中国一游的想法。可这一切既然是杜撰的,她自然早做了断绝蓝暖玉念头的准备。因此只能利用朝阳国的人一向相信迷信,并且坚信大海之上有神灵不愿凡人随意涉及的弱点,编造出另一个海上遇难,全船仅硕果仅存她一人,而且几经周转才得归祖辈故土的故事。   同时,苏尘也在故事中摇身一变,让自己不仅从一名背负人命的逃犯,一跃而成了朝阳国统一之前,因战乱而躲避到海上,却不幸遇上风暴而无意中流落到荒岛之上,从而被路过的中国人所救之人的后裔。并在中国有着不逊于蓝暖玉的尊贵身份,只因青年丧偶,不愿再留在伤心之地,再加上祖祖辈辈的愿望,因此才冒险回来的。为了保证故事的真实性,苏尘还编造说,同行的不仅有满船的珍宝和中国的特产,还有历代祖先的骨灰,没想到却在接近朝阳国的时候,遇上了一场海啸而只活了自己一个。   祖先们的骨灰遗落在茫茫大海之中,自己从此断了再回中国的路。   听着苏尘活灵活现的讲述着从海难电影中学来的海难故事,蓝暖玉简直是听得目瞪口呆再加目瞪口呆,时而紧张的屏住呼吸,时而又为苏尘的得救而庆幸,听到苏尘上岸后身无分文,一时又不懂当地的语言,只能处处流浪,已然唏嘘不已。再听到苏尘不幸再被奇异的毒蛇咬,从昏迷中捡回一条性命却又留下一身黑肤后,对苏尘的怀疑已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附以深深的同情。   “没想到你的身世竟是这么曲折离奇,为了实现祖先的愿望,你竟然愿意舍弃中国的荣华富贵冒险回来,而且还在自己经历那么多磨难之后,还愿意帮助素不相识、毫无关系的孤儿,”蓝暖玉含泪隔着桌子握住了苏尘的手,“苏尘姐姐,暖玉真的很敬佩你,以前是暖玉无礼,多有冒犯,还往姐姐不要在意。你放心,我下午就派人去把你的干弟弟接过来,晟飞哥哥那里我去解释。”   “谢谢郡主,以前都是误会,郡主就别提了。郡主肯相信民女,已经是民女的福气了。”苏尘微笑着回握住了蓝暖玉的手,心中的石头这时才算真正的落定,同时将心中的愧疚藏的更深。   她不是有意要骗天真的蓝暖玉,更不是为了虚荣而在自己身上添加各项尊贵的光环而说话成性。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而已。   望着蓝暖玉大声的命令侍女给苏尘准备洗浴和休息之所,耗尽精力只差没有瘫软下去的苏尘,心底一片苦笑,她连人命案子都一犯再犯了,还在乎对别人说个小小的谎言么?人若没了生存的机会,再伟大的道德都是空谈。   何况,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别人能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她就不能为自己争取保障呢?那一个时空的恶人她已经没有机会惩处了,可这个时代的张家,一定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第四十八章接人   “等等,回来……顺便把云侍卫叫进来,我有事要交代。”蓝暖玉吩咐完后又添了一句,转身安慰苏尘道,“苏尘姐姐,你别担心,先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我这就安排人去接你弟弟,等你醒来时说不定就可以见到了。”   “多谢郡主,彬彬怕生,请让民女一同前去?”   尽管身子疲惫不堪,可一想到彬彬不见了她后,一定会急得不得了而露出清醒本性,四处狂乱的寻找她,苏尘就觉得心都疼了起来。自己从昨晚就消失不见,一直到现在已经几乎有一整天了,彬彬他原本已饱受亲人分离的心,如何经得起这个打击啊!   苏尘激动的站起来,却没想到过于急切一时用力过猛,眼前竟忽然一阵乌黑,差点就栽倒下去。   “你这个身子怎么还能赶路呢?”蓝暖玉忙扶住她,让苏尘坐回去,体贴地道,“你放心吧,晟飞哥哥的武功连我父王都赞不绝口,彬彬既然一直和晟飞哥哥在一起,就绝对没有人能伤害到他。”   “我相信展公子的武功,可是彬彬不仅是孤儿,他……他可能因为以前亲眼目睹过家人的死亡,受的刺激太大,这里经常会有些不清楚,我怕他发狂起来连展公子都拦不住,更会伤到自己。”苏尘迟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恳求道,“郡主,你还是让我去吧?”   “苏尘姐姐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就算你弟弟脑子有点不正常,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晟飞哥哥一定应付得了的。而且就算他不听晟飞哥哥的话,可晟飞哥哥会点穴啊,他若急疯了,晟飞哥哥一定会点他穴道让他好好睡一觉的。”蓝暖玉有点惊讶苏尘说彬彬有病,但今天已经接受了很多惊奇的她根本就没把苏尘的担心放在心上。   “可是……”苏尘急的又要站起来,全然失去了方才的镇定和冷静。自己的处境如何如何危急都没有关系,可彬彬不能出事啊,就算事实真的可能如蓝暖玉所说,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担忧。   “我说不行就不行!”蓝暖玉用力把她按下去,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就亲自中走一趟好了,反正这些奴才们办事本郡主也不放心。”   “那怎么行呢?郡主千金之体……”苏尘一怔,忙阻止道。虽然明知蓝暖玉想冒雪出门,最大的目的还是为展晟飞,可她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   “郡主,万万不可!”外屋忽然传来云常立恭敬而又坚决的声音,“郡主有何差遣,直接吩咐属下就是。如今外面大雪未停,天寒地冻的,郡主千金之躯,万一着了风寒,可如何了得?”   “这区区风雪哪里奈何的了本郡主!”蓝暖玉不以为然地放开苏尘,径直走了出去,“你快去准备马车,一刻之后,我们立刻出发。”   “请郡主三思,”苏尘忙跟了出去,见云常立拱手立在一旁,挺直的身材浑丝不动,“王爷曾再三嘱咐属下一定要保护好郡主,上次郡主受辱属下已是罪责难逃,如果王爷再怪罪下来,小人们实在担当不起!郡主还是留在庄中的好。”   “大胆,本郡主行事自有分寸,难道还要你们这些奴才来安排?”和之前相比,云常立这几句话说得出奇的强硬,几乎立刻将蓝暖玉惹的勃然大怒起来,转眼就恢复了任性霸道的脾气,“我说要出去就一定要出去,你再废话,小心我先割了你的耳朵。还不快去!”   “既然郡主坚持,小人只好从命。”云常立躬身告退,抬头时扫向苏尘的眼中却快速的闪过一丝精光。   “郡主,你若实在要去,就带上民女一起去吧!”不知为何,云常立的眼光让苏尘十分的不安,她有种感觉,仿佛这个云常立是故意激怒蓝暖玉,实则是想让蓝暖玉一起去似的,作为一个忠诚的侍卫,他就该如真心的劝告主子,怎么能反而采用暗激将法呢!他想让蓝暖玉离开,又是为什么?   “我都叫你姐姐了,你还和我这样见外啊!难道你还不放心你的暖玉妹妹么?”蓝暖玉随手将云常立挥了下去,反过身却又亲亲热热的拉住苏尘的手,故意嗔道,“昨天云侍卫不分好歹的就将姐姐抓来,害你在马车里冻了一晚上,今天妹妹前去接彬彬小弟,也是应该的。就这么说定了,青梅!”   “奴婢在。”先头那个娇小的侍女立刻应声上前。   “苏……苏小姐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要像伺候本郡主一样好好的伺候着!”蓝暖玉不由分说,就将苏尘推向青梅,并给她使了个眼色。   “郡主……”苏尘还待再说,那个看起来娇小却挺有力气的青梅已将她连扶半拉的带了出去。   待到苏尘被半强迫的沐浴好,换上一身锦绣出来时,蓝暖玉早已带着两个侍卫出门去了。苏尘无奈之下,只好跟随青梅到安排好的房内休息。   这是一间二层楼之上的客房,布置得极是雅致,两面开窗,一边正好朝着庄门,一边却对着大雪纷飞的庭院。片片点点的晶莹白雪之中,一株斜梅正静静的立在庭院一角,传来淡淡的幽香。   苏尘心忧彬彬,哪里能睡的早,不过勉强躺了一会就烦躁的起身。青梅见她睡下后就已关门出去了,此刻温暖的屋子里只剩苏尘一人。   苏尘披上暖暖的外袍,走到窗前,微微的开了一道缝隙,向外望去。   触目之外,天地几乎只剩一种眼色,也瞧不清远处是何光景。而近处,庭院中阁楼下,白雪红梅,一枝独芳。   想起那一位衣着如同红梅般火红,个性却又截然不同的天之娇女,苏尘不由感叹世事的无常。当昔日她和彬彬二人受尽唾弃之时,谁又能想到,她竟然和一位郡主称起姐妹来呢?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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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她们姐弟俩从此平平安安,不再四处漂泊。   望着空中飞舞的白雪,苏尘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接住了一朵冰凉剔透。洁白无邪的雪,落在她漆黑无比的手中,愈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起沐浴时那两位侍女如何也掩藏不住的惊骇神情,以及那位云常立云侍卫冷冷的眼光,苏尘轻轻地叹了口气,收拢起已只余一点水渍的手心,掩上窗走向柔软的棉床,打算还是靠着养养精神。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自己一生都黑,一生都生活在旁人的异样眼光之中呢?只是,就算蓝暖玉回来后会为她寻找神医,也不知道她这一身黑肤还能不能医治了?   苏尘靠在床头,思量着今后该如何长远谋划,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浑然未觉,走廊那边的窗口,忽然破了一个小洞,一根竹管悄悄的伸了进来,无声的喷出一道白烟,慢慢的淡化在屋中。   竟是江湖人最为不耻的下三滥的迷药手段。 第四十九章遗弃(第一卷结束)   PS:这是今日第一更,也是第一卷的最后一章,为庆祝PK即将结束,浮尘今日将两更,第二卷的第一章大概晚上十点前上传,男X号会出场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元旦快乐哦!   以下正文:   ……   片刻后,房门被轻巧地打了开来,快速的闪进两个蒙面的锦衣人,手拿着一只大麻袋小心的走进昏迷的苏尘。他们的服饰颜色虽然和云常立的侍卫服有所不同,也更简洁了些,但仍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两者的服饰均是同种类型:官服!   这两个人,和云常立竟像是一类人似的?   两人毫不出声,动作极其迅速地把苏尘连同那件外袍一起胡乱的装进口袋中,然后打开面向庭院的窗户,其中一个先纵身而下,后一个则取出一条绳索,将麻袋绑了垂了下去。待得下方那人接住苏尘之后,楼上这位这才把绳子牢牢的绑在窗台上,身子探出窗外后,他忽然取出一根竹管,用力的向屋子里一吹。   窗外的冷风立刻将浓浓的白烟吹向屋内头,锦衣人不再犹豫,轻松地沿绳而下,然后,和先前那人一起扛起苏尘,快速的越墙而去,消失在苍茫的雪影山坡之后,似乎故意遗下那条麻绳在寒风中摇摆。   而自至他们离去,庭院内都依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大雪继续持续不断的覆盖这罪恶的人间,粉饰太平,不多时,庭院中那两队脚印就浅了,淡了,虚虚的又浮上了一层寒冬之花,唯有那院角的红梅,香气似乎反而更冷彻了。   ……   话说两人扛着苏尘一气奔出两三里地后,直接冲进了一座稀疏的树林之中。   树林内,正拴着两匹不住喷着白气的骏马。   两人没有犹豫,立刻将苏尘扔上其中一匹马,然后解开了绳子,上马往离庄院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前头,山势渐渐明显起来,一座座被白雪半覆盖的皑皑群山,从低拔向高处,向来以陡峭和奇峰突起而闻名的落雁崖,就在那个方向。   急促的马蹄声急踏在积雪之上,不住地发出咯咯的声响,两骑尽可能的挑无人的地带向山上行去,可还是惊动了不少分散在山区的少部分百姓人家。不过如此大雪寒冬,山脚下的百姓们一般都早已关窗闭门,尽量的留住屋中热气,听到如此大雪天气还有人在外行走,也不过只在心中好奇而已,并无人出来察看。   两个锦衣人一直往山上冲,直到高高的落雁崖就直直的矗立在眼前,才勒马停止。   “这落雁崖太陡了,马无法上去,我们下马歇一歇,就直接把人背上去吧!”带着苏尘的锦衣人拉下蒙面,露出一张极为寻常的面孔,仰望着陡峭的峰崖说道,口中吐出的热气迅速的被凌厉的山风吹散,而大朵大朵的白雪一近了他的身,却很快就被周身的热气融化。   “这么高的山崖,要爬多久啊?”   另一个脸上的面巾似被一丛胡子突起的锦衣人应声下马,取下手套,呵了呵快冻僵的勒马绳的手,从马背的革囊中取出一块皮毯,铺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后,又回身走到另一边去取其它东西,却是一个酒囊和一个油包。   “落雁崖,奇峰突起直入云霄,每当秋寒冬临,便孤雁难越,历来都是这一州最险恶之地。以我们的脚力,至少也要半个多时辰吧!再带着个人,估计还得多花半个时辰。这冰雪交集的,山路可不好走。”平常脸的锦衣人也取出一酒囊,仰脖灌了几口烈酒,顺手一抓麻袋,将苏尘“砰”抛在雪地上,自己则迎风向岩石走去。   “还要这么久?那我们办完事山下时,岂不是要天黑了?”两人皱眉交谈着,皆未注意到那只被随手扔在地上的麻袋,在落地时小小的扭动了一下,并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极轻的呻吟。   苏尘醒了,早在半刻钟前,她就在不住的颠簸中,慢慢回复了神智。苏醒之后,发现自己被装在麻袋之中的恐惧,立刻占据了她的思想,令得她几乎当场失控的喊出来。可这段时间以来的磨难毕竟已大大锤炼了她的心智。   尽管腹部紧抵着突起的马鞍,杠得她生疼,头部朝下体位也将她的胃酸快要逼的极致,可立即就意识到自己正在危险之中的苏尘,第一个选择不是大声嚷嚷的呼救,而是紧紧的闭上了嘴巴,死命的咬住不让自己当场呕吐。   世态炎凉,历来如此,她不会指望呼救之下就会立刻有人来打抱不平。而且,苏尘本能的认为掳走自己的一定是夜枭帮的人,不管夜枭帮的人为了什么而找她,一定不会马上杀她,只要自己不会立刻死亡,就一定要随时抓住任何一丝逃生的机会。   “一定要带上崖顶再扔下去吗?”为了喝酒,另一个人也扯下了面巾,阔嘴上下,果然是一片浓密的络腮胡,“不过是处理个女人,从几十里之外赶到这里来已经很麻烦了,云侍卫为什么还要我们上崖再扔?这不是折腾人么?”   云侍卫,苏尘顿时如遭电击,身子更加僵硬。   这两个人竟然不是夜枭帮的人,而是云侍卫派来的。他们也不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审讯,而是要把自己扔下山崖?为什么?为什么云侍卫竟会如此残忍?他明知蓝暖玉已对自己非但不再视自己为敌,前疑尽释,还称自己为姐姐,他一个作奴才的,居然敢违背主子的心意?难道他就不怕蓝暖玉怪罪他么?   “奉命行事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平常脸的人淡淡的道,平静的仿佛根本就没受过这些奔波和严寒之苦似的。   “我知道老李你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可问题是我们有必要这么麻烦么?这里已经是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了,我们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把她留在这里,以今日这种天气,不出一夜,她自然就会冻死,或者被野狼啃得连脸骨头都不剩。我们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还要爬落雁崖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留着找个地方喝点热酒来的好。”络腮胡不仅没有听进平常脸的话,反而愈加不满的道,“老子真想不通,不过是个受到郡主赏识的黑妞而已,老云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的对付她,不仅要把人家置于死地?还让我们做的好像是夜枭帮下的手一样?”   “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就别问。”平常脸又喝了一口酒,“云侍卫是王爷身边的亲信,他既然要杀这个女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哼,你要把她带到落雁崖你就自己带去,反正老子不愿意费这个劲。老子受够了这种整天被人指使来指使去的日子,还不如当年自立山寨来的痛快。”   “这种话你也敢说。”平常脸惊道,下意识的左右观看。   事关真正的生死,苏尘缩在麻袋里,连气都不敢多喘,拼命的祈祷这两个人随手把她扔在这里就好,这样至少她还有活命的机会。   “怕什么?这种时候,除了我们,还有哪个傻瓜会往深山里钻?”   “可是……也不能随便的扔这里,要仍总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平常脸显然也心动了,要知道落雁崖平时本来就很难攀登,如今天寒地冻,万一一个不小心,掉下来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这个简单,看到那边那个隐蔽的山沟了吗?我瞧这山沟也不深,就扔哪里吧!完事后我们好早点找地方喝热酒去,反正这妞中了迷药,等迷药过去,估计她也死僵了。没给她任何痛苦,让她在睡梦里死亡,我们也算对得起她了。”   “那……好吧!” 第二卷雪静日出天渐清   第一章针灸   br/gt;“小心,莫要乱动!”   随着一道低沉而浑厚的磁性声音,终于从不断的噩梦中拔出来,意识方得以重新凝聚的苏尘,还未睁开似被黏合住的眼皮,就先感到有一只温暖的手,正柔和而又坚定的按向自己肩头,手掌直抵肌肤处,有一方比全身还要缓和的温度直接地渗进苏尘的身体内。   谁?   苏尘呻吟了一声,睫毛颤了颤,奋力地挣脱出沉重的压力,睁开一丝缝隙。   首先入眼的是一片朦胧的水汽,以及一双温润得如同美玉,却仿佛又可以穿透任何迷雾的沉静眼眸。   “我是大夫,你受了严重的冻伤和摔伤,身上两种剧毒又一并发作,我需要同时热水和针灸同时将你体内的寒气先驱出来,并彻底刺激你的余毒才能救你,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你千万不能乱动。你要是听得到,就眨眨眼睛。”声音的主人温和地凝视着她,快速而又简洁的解释道。   大夫?受伤?剧毒……   还沉浸在噩梦余韵中的苏尘努力的想抓住这几天跳动的词语,眼神茫然而无焦距的注视着那双询问的眼睛,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过身上久违了的温暖却本能的令她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为了她好,便吃力的眨了两下眼。   “咬着这个,你的伤势不轻,过一会治疗时会比较痛,你一定要忍着不能乱动。”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道,同时有块东西凑近苏尘的嘴边。   苏尘无意识地张开嘴,一块布帛轻轻的塞了进来,夹在牙齿之间。   “注意了,那我要继续了,记得你身上还扎着针,可千万不能乱动。”声音的主人温和的再次提醒,手离开苏尘的肩头,扶着她的头小心地靠到一边。   她还活着,是么?   苏尘想问,可无限的疲惫却跟着连续涌来,如周身的热水般包裹着她平躺的身躯,不知不觉中卸去所有的力气,吐不出任何的语声。她又想努力地睁大眼睛,好看清楚是谁在救她,可眼皮却反而不争气地耷拉下去,密密的盖住所有的光源。   “别害怕,尽量的放松,你会没事的!”仿佛看出她的挣扎,那只按在她肩头的温暖的手略压了压,将鼓励的力量传入她的身体。   苏尘疲惫的闭着眼,在心中点头,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磁性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心很安稳!这个人救了她,而且还是个能治病救人的大夫,她苏尘的命再次不该就此断绝,所以,她一定能熬过这一关。   “你忍着点!”大夫仿佛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下针。   随着他话音的降落,她的心脏周围的某处忽然传来一点刺痛,接着,越来越多的小刺痛急密无比的落下,像圆圈一样包围住她的心脏,然后,也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在哪里下了一针,顿时仿佛开启了什么困兽的机关一般,体内突然疼的像热油炸开了锅一般。   不,这种感觉,更像是原本蛰伏在躯体深处的千千万万只噬人的虫子,突然都一起骚动起来,四处见缝就钻似的,搅得苏尘除了头部和心脏,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处地方没被啃噬。   “唔……”   突如其来又无处不在的剧烈疼痛,令得苏尘猛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立刻本能地紧缩了起来,几乎当场昏厥了过去,震得身周的热水齐齐的波动起来。这一针扎落之后,她才知以往所有的疼痛和这一次相比起来,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她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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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自己能就此痛晕过去,可被银针护住的心脏却一次比一次有力地跳动着,坚强的对抗着全身的痛楚,不肯投降。   “忍住,坚持一下,很快就会过去的。”突然清明起来的视线中,有一道淡青色的人影头也不抬,一手继续按在苏尘的肩头,一手继续落针如飞的不住的落在苏尘的各大穴位。每落一针,苏尘蜷缩的肢体就像是被硬生生的扳开,而且再也动弹不得,只能清清楚楚的感受着那万千的极剧刺痛!   “啊……”苏尘被迫展开肢体,忍受着一直都不曾间断的剧痛,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着,声音虽然因为口中塞着布帛而模糊不清,可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惨烈,闻之不忍。   但那个低垂着头专心针灸的大夫却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一般,一开始后就再也不曾停手,右手像长了眼睛一般,从旁边的厚棉包上取针,扎下,取针,再扎下……快如闪电般反复地重复着,直至十数根银针全部半扎入苏尘的身体,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苏尘早已遍布豆状汗珠的脸。   “你还好吧?”一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拉出苏尘口中几乎被咬破的布帛,另一只手则拿了一块干净的绢帕柔和地将苏尘流到眼睛上的汗珠拭去,再移向额头。   “我……还……好,我躲过……这劫……了吧?”   针一停止,四肢百骸的奇痛顿时如同来时的突然一般,瞬间就陡然缓解,只余下些微的余波,苏尘解脱般的猛喘着气,精神已耗到极致,眼睛也因过度的圆睁而一片酸涩,却还坚持着求证。   “是,你没事了。”试汗的手顿了顿,认真的回答她。   “那就好……我还……不能死……”苏尘的心神顿时仿佛从九天之外,无力地跌落到一朵无比柔软的棉花之中,她虚弱地向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模样的面孔却拥有一双湛然若神眼睛的主人,努力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彻底地坠入了安心的沉睡之中。   “你不会死,因为,你很坚强,也很幸运!”救命恩人收回染上已片片黑渍的绢帕,深深地注视着苏尘紧闭的眼睛,低低的说着苏尘已听不见的话,“这样的痛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挺过来的,更不是所有同时中了乌倬蛇和地龙果的毒的人,还能活下来。”   他的语声很平静,可眼底原本沉静的深潭里,却波动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分割线…………………………   PS:今日第二更,作为新年礼物!大家期盼的神医出来了,偶们的尘尘也很快就要恢复真面目了,不容易啊,呵呵!   明天就是元旦了,祝愿2008年都能成为所有亲亲们的幸运年,顺顺利利,吉祥如意!心想事成!(拱手拱手!)   br/g第二章裴一涯   忽然有一缕箫音,不知从何处低低的传来,荡入耳   那音律,起初浅浅的,淡淡的,悠悠的,像是春天枝头才开始绽放的嫩芽,新奇的睁开眼睛看着人间;又仿佛是娇小的幼苗借着东风摇落叶上的一小颗泥土,努力地站直身躯,仰首接受春阳的洗礼;哦,不,或许,更像是突出水面上的石上积雪,终于悄然地融化,蜿蜒过石壁,投身入东流的溪水之中……   箫声温柔的扩散着,包容着,仿佛万物都在这低婉的声音里悄悄地苏醒、生长……   渐渐的,更多的嫩芽钻出来了,成片的幼苗长高了,而流速越来越快的春水,漫过越来越多的石块,一只青蛙挺着大大的肚子,却还动作飞快地穿过溪流,跃到对面的草丛里……草丛再过去,是一片密林,高高的枝桠上,一只才出生的嫩黄色的小鸟张开了小嘴,发出了它人生中第一声鸣叫,稚嫩的令人忍不住想去亲亲它……   苏尘的眉头也慢慢的如嫩芽般舒展了开来,面上终于泛起了一丝愉悦的微笑,然后,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间半边都被阳光斜射到的简洁的屋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好奇怪,从小到大,苏尘从来都是极其的闻不得中药味的,可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不适,仿佛那药味,还鲜活地从叶子和根里刚挤出来。还没有经过药罐的煎熬似的。   身下是软软的,身上的被褥有一种新鲜棉花和太阳的味道,苏尘躺在其中,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   这种假象很自然地让她认为自己已经没事了,便想支起身坐起来。但只不过抬头曲起手臂,身体上地各种疼痛就立刻苏醒,给与严重的警告。   “嗯……”苏尘立刻放松身体无力的重新躺下,倒吸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还以为自己以前好了呢?真是天真,自己在雪地里冻了半天,又被毫不留情地抛下山沟,怎么能一下子就没事了呢?   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对了。救她的人呢?她记得昨天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在用针灸法救治她地。   仿佛是特地来回答她的,不待苏尘打量完屋子,木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条修长的淡青色人影映入了苏尘的眼帘,有一缕阳光正好投射在他的脸上。苏尘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张丰神隽雅的年轻面容,以及她恍惚中仿佛早已见过的一双如蓝天般能包容一切的澄澈的眼睛。   “大夫!”苏尘轻轻地叫了一声,平静的望进那双温和地眼眸里,“我会残废么?”   她很清楚的记得,当自己地身躯重重的跌落在雪地里时,身上传来多处骨折的声音。如果不是当时痛晕过去,她等那两个人走后再咬破麻袋逃出来的冒险计划就成功了。   “不会。你只会健康的好起来。”大夫顺手将手中一管碧箫放在桌上,微笑着走近。自然地坐在苏尘的床边,然后动作轻柔地从被子里拉出她的手,搭在她的腕脉上,略略凝神后,对着苏尘赞许地点头,“你恢复地速度很快,余毒都已经被我逼到表面了,只需再浸泡几次药草。简单的针灸一下就好,只是你身上地摔伤还要一段日子静养。”   “大夫。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苏尘感激地注视着他,心中无限无法,短短几个月,她的人生就经历了数变,每一次,她都是自己熬着逃过了一劫又一劫,从来没有像这一次一样,全靠别人的细心救治。   “医者父母心,你不用谢我,而且,倘若不是你强烈的求生意志一直支撑着你,在下只怕也无能为力。”年轻的大夫笑容依然温和,将苏尘的手小心的放回被子中,又替她捻了捻被角。   这个小动作顿时令苏尘的眼眶陡然感动地湿润了起来,从她记事开始,从她得知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开始,就一直非常渴望有一位长辈能在她安睡前,这样温柔的帮她捻被角,好让她也多少感受到一点父爱和母爱。   只可惜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竟然从未实现过,她唯有将这个愿望深藏在心底,将小影当成自己,将自己当成母亲,每晚都去给熟睡的小影捻一捻被角,然后闭上眼,幻想自己才是躺着的那一位幸福的小人儿。   而今,这份久违的渴望,竟忽然从一个陌生人身上感觉到了,一时间,胸中积累的各种艰难酸楚仿佛都似找到了缺口一般,几乎立刻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什么都不要想太多,先安心的养好伤,比一切都重要!”大夫没有问苏尘为什么红了眼眶,温和地隔着棉被按了按她的手,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谢谢!”苏尘咬了咬牙极力地将哽咽吞回肚子里,展开了一丝“你放心吧”的笑容,尽量让自己以最欢快的声音问道,“我叫苏尘,尘埃的尘,大夫,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   “在下姓裴,名一涯,一二的一,天涯的涯,是个居住无定所的江湖游医,你叫我裴大夫就好。”裴一涯站起身,微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去拿药给你喝。”   苏尘温顺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淡青色的背影稳步地走了出去,目光转落到桌上那管碧箫上。   原来,是他再次把她从噩梦的沼泽中拉了出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乔家夫妇的话忽然又浮了上来,苏尘微微一笑,她现在,越发相信这句话了。   可是……彬彬充满仇恨的眼睛又浮了上来,苏尘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苦涩,她能什么都不想么?等彬彬好不容易欢喜地跟随蓝暖玉回到庄院,却又发现她失踪了,会是何等的学上加霜?   还有,她至今还想不明白那个云侍卫为什么非要致她与死地不可?万一,他也对彬彬下手,那该怎么办?   不行,她必须的尽快的赶回去,她不能让别人伤害彬彬一根毫毛第三章不屈   刚走进厨房,正准备倒药,隔壁忽然传来一声重物的面色顿时微变,立刻将陶罐重新放回到炉子上,转身冲进房间,果然见苏尘已倒下床,身子怪异的扭曲着,半床被子搭在地上,黑发胡乱地洒在地上。   “你怎么起来了?”裴一涯二话不说,忙俯身抱起苏尘,将她放回床上,将被子重新密密的盖好,这才牵手搭脉。过了稍许,才松了口气,面容有些严肃的微微责备道,“你难道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么,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乱动呢?   “我……”苏尘疼的冷汗直冒,身体根本连一点的动弹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裴一涯检查,她真想不到自己的伤势有这么重,竟连一步都坚持不了。   “好了,有什么需要你就尽管开口叫我,切莫逞强,你的内伤加外伤,至少要养二十天,才能大概康复,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下床。”看到苏尘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裴一涯口气又软了几分,柔声道,“现在告诉我,你哪里最疼?”   “裴大夫,你说我起码二十天才能好么?”苏尘听而不闻他的询问,急的又要挣扎,二十天?二十天?别说是二十天,两天她也等不了啊!   “别动。”裴一涯的手及时地按住苏尘,同情地道,“你的右侧肋骨和腿骨,还有手臂,都有骨折的现象,以我的医术,二十天已经是最快的恢复速度了。而且就算是二十天以后你能正常的行走,也不适宜远行跋涉。我劝你你还是先静下心来养伤吧,不管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现在能继续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替我自己担心,而是怕我的弟弟会有危险,他才七岁,根本就无法保护自己,我真怕……”苏尘情不自禁红了眼眶,一滴泪涌出她的眼角。   彬彬,姐姐说过要保护你的,可姐姐却总是食言,姐姐太对不起你了!   “你前后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如果令弟真有什么不测,就算你现在能赶回去,只怕也来不及了。”裴一涯叹息了一声,看着闭目流泪的苏尘,心中怜悯更深,情不自禁地想伸手去拭,却在将要碰触到的时候,又愕然地缩回。   四天?自己竟然已经昏迷了这么久了?更多的泪从苏尘的眼角绝望地淌下,滑入她的鬓发之中。   “彬彬……彬彬……”苏尘将脸侧向床里,再也忍不住无助地咬牙呜咽起来。   裴一涯沉默的陪了她片刻,起身轻轻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手中端了碗药汁回来,坐在床边吹凉了一些后,柔声道:“先喝药吧?按时吃药身体才能恢复的快。”   苏尘起先一动不动,安静的裴一涯以为她会无言的拒绝,正欲开口再劝,苏尘却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先将脸挨向柔软的枕头,微微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面色平静的转过头来,眼神中流露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坚强,紧盯着裴一涯手中的瓷碗。   她不能哭了,哪怕现在彬彬已遭不测她也不能再哭了,她的生命虽然卑微,可却不是老天爷能耍就耍的。如果世人非要夺去她仅有的依靠和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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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那么,她宁可化为暗夜罗刹,也要回到人间复仇。   “我扶你起来。”裴一涯将药碗先搁在一旁,移近了一些,手臂穿过苏尘的后颈,动作轻柔的抬起她的头,先默默地拭去她另一只眼角的泪痕,才将药端到她的唇边。   苏尘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咽着那闻起来味道并不刺鼻,但仍然充满苦涩的药汁,喝一口在心中念一声彬彬,喝一口鼓励一次自己要坚强,直到所有的温   全部顺着喉管流进胃中。   “我在药里放了安神的草药,你此刻身子还很疲惫,不妨多睡一会,我再去熬点新鲜的粥,等你醒了就可以吃了。”   等她全部喝完,裴一涯才平静地告诉她,同时将她轻轻的放回枕上,又习惯性的替她盖好被子。   “裴大夫……”苏尘吃力的抬起手,想抓住裴一涯的衣服,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何时已变成一片灰黑,比原来的颜色已然浅了许多,她忍不住问道.“我的皮肤……”   一双温暖修长的手及时地伸了回来,托住她无力的手臂,裴一涯微笑着道:“之前你的皮肤只所以会浑身发黑,是因为你中了乌山脉所特有的乌蛇的毒,本来乌蛇毒血流全身后,是无药可救的,但你似乎在之前就曾服过同样具有剧毒的地龙果,两毒相克,反而没有生命大碍了,这真是医学上的奇迹!”   “地龙果?可我没吃过什么地龙果啊?”苏尘再次望向自己的手,茫然不解,“地龙果,是长在地里的么?”   如果是,当初那两只野猪吃了为什么没有事?彬彬吃了也为什么没有事?   “不是,地龙果其实是长在树上的,小如樱桃,果皮乌黑,每年初冬季节成熟。之所以名为地龙,是因为它的果实一旦成熟落地,其毒汁便会迅速渗进土中,将方圆一丈之内的所有植物都毒毙,使其渐渐腐烂,好变成营养为来年的成长提供绝对的保证,其性极其霸道无比,丝毫容不得旁邻。”裴一涯耐心的解释道,“你一定是无意中曾吃过一枚还不成熟的果子,又在不久之后就中了蛇毒,否则不出三天,光是其汁液,就能令你的肝脏当场全腐了。”   “我想不起来了。”一碗热药下肚,苏尘觉得脸上一片热烘烘的,记忆也模糊起来。   她记得那两天的逃亡时,自己为了把那两块植物根茎节省给彬彬吃,确实在爬山的过程中顺手摘吃过一些野果,却始终想不起来什么是否有这么一种,对与她来说,那些味道或苦或涩的野果子长得都差不多,只要颜色不过于鲜艳就好。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你很困了,还是再睡一会吧!”裴一涯将她的手放了回去,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直接熨贴在苏尘的耳膜,有一种舒服的催眠感。   “我不想睡……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苏尘的眼睛微微闭了一下,又挣扎开来,道,“裴大夫,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里?离后金镇远么?我和彬彬就是在那里失散的……我……我……”   “这些你先别问了,睡吧,睡吧!等你醒来后我会一一告诉你的。”裴一涯继续以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声音轻轻的哄道,“别担心,说不定你的弟弟其实平安无事呢!”   “可……是……”苏尘灰黑的脸慢慢的泛上了一丝药力的红晕,眼睛终于合了起来,只剩下两瓣如蝶翼般的睫毛还在挣扎着颤动。   “睡吧……”   裴一涯将声音放的更低,将温暖的手覆苏尘的眼睛上,直到感觉手心里再没有轻颤的痕迹,才缓缓的移开,久久的凝神注视着她。   疗伤时,他曾摸过她的骨骼,这个女子顶多也不过和自己同年,可从她昏迷的那几天的梦呓和她紧皱的眉头中,却可以感觉出她的人生,必定有着自己无法想像的磨难。是什么?使得她如此绝望,却又如此不屈第四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夫,裴大夫!”   这一次把苏尘从沉睡的迷梦中唤醒的,已不再是裴一涯低沉悦耳的箫声,而是一阵几近狂吼的女高音,中气十足地震得苏尘的耳膜都嗡嗡嗡的作响,令人心中不由地浮现出一头雄壮的母牛。   “你怎么又来了?隔三岔五的就假借各种名头来找裴大夫,你烦不烦啊?”隔壁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响起一个虽然清脆却嫌过于尖锐的女音。   “裴大夫,您在吗?俺爹和俺叔他们昨天刚打了只野猪,俺娘让俺和妹妹给您送猪大腿来了!”女高音充而不闻女尖音的回答,继续扯开了嗓子狮吼着,听声音仿佛已自行进了源自。   “裴大夫不在,上山采药去了。”女尖音不耐烦的道。   “你说不在就不在啊?山里头都被大雪给封了,裴大夫上哪儿采药去,别骗我们了!再说,我们又不是来找你的,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假借名头赖在裴大夫家呢!”女高音还未回答,一个略带着童音的少女已连珠炮地道,听她的口音年级应该还小,可嘴巴却显然有点不饶人。   苏尘微微一怔,声音这么大,裴一涯都没出来,看来确实不在家了,难道他是真的为她进山采药去了么?这个大夫,居然愿意为了自己这个陌生人而如此不辞劳苦?   联想到自己前两次苏醒时,那个和煦的笑容,那个温柔的语声,那份久违的关切……苏尘觉得早已僵冷如玄冰的心,似乎悄悄地柔软了一点点。   “这是我家,我想来就来,什么赖不赖?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啊!”女尖音的涵养显然不够好,只能自己损别人,却一点都不允许别人损自己。   “可你家这房子早就租给裴大夫,既然已经租出去了就不是你的家了,却还故意仗着是房东天天来骚扰裴大夫,真不要脸!”娇嫩的女童音人小鬼大立刻机灵的讽刺道。   “谁不要脸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我说清楚了?我就算天天来找裴大夫,那也是裴大夫乐意的,哪像某些人,自己长得跟野猪似的,还老是来送野猪,哼,难道裴大夫没告诉过你们,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野猪么?”女尖音恼羞成怒地道,也不知拿了什么东西,当的敲了一下,“告诉你们,这回可是裴大夫亲自请我来帮忙的,现在我要给裴大夫做饭去,没空理你,恕不远送!”   “你让俺们走,俺们就要听你的?笑话!俺就不走,俺就要在这里等裴大夫回来,你让开。”女高音似乎是不耐烦了,直接开始使用暴力。   “你们不能进去,里面有病人,裴大夫交代过谁都不能吵她的。”女尖音忙上前阻拦,随即就传来“哎哟”一声。   “姐,咱不理她,先把猪腿放进去,再去裴大夫房里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病人,要没有咱们就跟裴大夫告状去,说这个不要脸的小桃花又来卖骚了!”两双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就直向隔壁走去,接着腾的一下扔了什么重物在桌上,又气昂昂地向这边走来。   看来战火马上就要延伸到自己这里来了?   听着三个女人的这出精彩的对手戏,苏尘不由地又是愕然又是好笑,看来这个年轻英俊的裴大夫平时一定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这样吵架的戏码估计也没少演。   “喂,你们怎么这样啊,裴大夫说了不能去打扰那位姑娘的……”   “俺就说这个骚桃花一定在骗……”木门被一个魁大无比的女人大力推开的同时,女童音陡然止住,一双精灵古怪的单皮眼正对上苏尘淡淡的眼。   “哎呀,妈呀,妹呀,真的有病人啊!”那魁大无比的女人一看   然躺着一个女人,看也不看清楚就立刻往门外退。   后面的女尖音避之不急,冷不防被撞倒在地,直气得哇哇直叫。   “野猪婆,我一定要告诉裴大夫去,你不仅乱闯裴大夫的房间,打扰裴大夫的病人休息,还把我推到水坑里,你太过分了!”   “哇,姐姐,这个姑娘的皮肤怎么这么黑啊,好可怕啊!”   那个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二三岁的单眼皮少女,看到床上有一个黑脸的女人正静静的看着自己,不由地凭空生出一股寒意,气势顿时全消,咕噜一下就转到粗壮女人的背后,只探出半个小头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别……别……别怕,她既然是裴大夫的病人,就……就一定不是什么坏人!”看到妹妹害怕的躲闪,魁梧女子下意识地循着视线也望向苏尘,见苏尘改而盯着自己,深深的眼眸里也不知在想什么,顿时害怕地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不过这一下她倒没有跑,反而勇敢地护住了妹妹,结结巴巴的安慰着。   苏尘见状,眉头不由微微一扬,这个魁梧的女子虽然言语举止似乎相当粗俗,可本质却应该不会,尤其是她保护妹妹的那个举动,让她忽然觉得非常的温馨。   她的妹妹遇到害怕,还可以躲到自己的姐姐身边,可彬彬呢?   想到彬彬安危难测,自己却只能被迫躺着这里,无法赶去彬彬的身边保护他,一时间,苏尘忽然觉得才略略觉得好些的心情,顿时又沉重起来,再也无心去理会这三个少女的吵架。   “什么坏人!裴大夫的病人当然不是坏人了!走开!”   女尖音这回可理直气壮了,立刻快速地爬起,狠狠地推开姐妹俩挤了进来,却是一个身穿粉色棉祅,样子还算清秀却涂的一脸红红白白的少女。她的衣服虽然说不上绫罗绸缎,但显然比前面那对姐妹的粗布要好上许多,不过此刻她的一边衣襟和手上,却明显的沾上了许多水渍。   “苏姐姐,刚才你可都听到了,等会裴大夫回来了,你可一定要为我作证,这张家姐妹也太可恶了,我都说了裴大夫交代过不能来打扰你,她们还硬闯进来。”面对着苏尘,粉色少女立刻收起了那尖锐的嗓音,做出一副软弱的样子,直接走到苏尘的床前,拉起衣角给苏尘看,委屈地道,“你看,我要拦她们,她们还推我?”   “你是……”苏尘微微抬了一下头,问道。   “我是陶春花呀,姐姐你不记得我了?这几天姐姐的衣服都是我帮着换的呀!”陶春花特意睁大了眼睛,以一副你怎么可以不认得我的表情惊讶的看着苏尘。   “哦,对不起了,这几天我一直都不大清醒……所以……陶,春花妹妹,真是谢谢你了!”   苏尘怔了一怔,这才发现自己醒来三次了,却居然从未像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更不用说,像电视上演的烂俗桥段一样,在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服是否完好,也没想过为什么第一次醒来时自己还泡在热水里的,第二次醒来却是在温暖的床上?   苏尘的灰脸上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红晕。   她真的压根儿就没去想过裴一涯是从何得知她身上有几多骨折的,又是怎么帮她具体疗伤的,甚至都不曾考虑过自己是女人,而裴一涯是男人,只是很自然地觉得自己是伤者,裴一涯是大夫,大夫医治伤者那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幸好,就算她想了,这一切也是多余第五章桃花运   我们走吧!”   见陶春花果然是来帮忙的,魁梧女人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家妹妹的手,小声地道。可惜她的嗓门实在太大了,虽然她自己感觉很轻了,可是在陶春花和苏尘听来却足够清清楚楚的了。   “这个时候才想走,迟啦!”陶春花白了她们一眼,语声尖锐地道,话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又过高了,忙对苏尘解释道,“苏姐姐,这两个粗俗的乡下丫头太没教养了,你一定是被她们吵醒的吧?你不用担心,等裴大夫回来,我一定告诉裴大夫,让他以后再也不让这两个丫头来,免得打扰你静养。”   “要不是你故意拦着,我们怎么会闯进来?”苏尘才张开嘴,单眼皮女孩已不服地分辨道。   她见苏尘虽然黑着一张脸,可听她的声音却很柔和悦耳,心下的害怕当时就减少了几分,再看陶春花都一点不怕苏尘的脸,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胆小很没面子,因此非但不肯和姐姐一起回去,反而挣开姐姐的手,站到陶春花对面哼道,“我们就不走,就要留着这里等裴大夫回来,要是我们一走,还不知道这个骚……这个桃花会怎么污蔑我们呢!”   “苏姐姐,你都看到了,这两个小丫头真是太不要脸了,吵了你还居然恶人先告状!”陶春花气得尖声道。   “我们要是恶人,你就是小人!小人!比恶人还小人的小人!我看这个姐姐面善心好,一定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小女孩索性也跑到苏尘的面前,带点撒娇味道地按着苏尘的被角,眨着可爱的单眼皮半哀求的看着苏尘,“这位姐姐,我们不是故意打扰您养病的,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会责怪我们的吧!而且,我们今天真的是给裴大夫送猪腿来的,这不是快要过年了吗?家里没有一条腊猪腿怎么行呢?正好也可以给姐姐您补补身子,您说对吧?”   “这个……”苏尘挤了个笑容,尴尬地道。作为中立者,她其实还是更欣赏这一个直爽一个有点小狡猾的张家姐妹一些,可是,这些天自己的起居却都是这个陶春花在帮忙的,总不能反过来责怪她吧?   “我只是个裴大夫好心搭救的病人,能得大家的照顾已经很感激了,哪里有资格说什么。但我相信以裴大夫的为人,他一定不喜欢看到你们不愉快,一定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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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自己的心上人看到自己坏脾气骄纵的一面。   苏尘这几句话一出,大家的面色都不约而同的缓和下来,魁梧女子的脸上,甚至居然还浮上了一层扭扭捏捏的红晕。   “可是我的衣服怎么办?”见苏尘抬出裴一涯,陶春花再也不好意思占了三分理就抓住不放,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又拉起了衣服,“这可是我阿妈昨天刚给我做的新衣服,本来要让我留到过年穿的,现在弄的这么脏,难道就这么算了吗?我要是就这么回去了,非得挨阿妈的骂不可。”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帮你洗洗好了!”单眼皮少女口齿伶俐的道,丝毫不把陶春花放在眼里。   “妹呀!”魁梧女子却比较憨厚,小声地拉过还要逞强的妹妹,“你看她那衣服料子多好,俺们见都没见过,万一洗坏了怎么办?”   “对呀,我的衣服可是半两银子买的,要是你们洗坏了,赔都赔不起。”陶春花这下可得意了。   “我来赔吧!”一个低沉而又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四人的目光都齐齐地转了过去,却见裴一涯正微笑着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只竹篓,果然是采药去了。   “裴大夫,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陶春花一见心上人,不仅声音低了起来,而且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了,手足更是无措。   单眼皮少女悄悄地朝同样慌乱的姐姐挤了挤眼,意示她裴大夫回来了,尽管放心,魁梧女子却更   的不肯说话,一张像男人般的国字脸上布满了羞红。▋   “今天比较顺利,所以回来的早。”裴大夫向大家点了点头,淡淡的解释,随手放下竹篓,向苏尘走了过来,柔声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苏尘在被子里微微的动了动手脚,微笑道。   “让我看看。”裴一涯道,却并不动手。   尘应了一声,知道这么多人在场,他总不方便自己伸手到被子里来,便小心的慢慢地将一只手挪出被子外。   裴一涯坐了下来,两指轻按在她的脉搏上。他明明是刚从严寒的外面采药归来,按理说,手指应当僵冷如冰才是。可他落在苏尘肌肤上的手指却带着微温,仿佛他整个人本身就是一个温暖的火炉似的。   其他三人见他诊脉,忙一个个都紧闭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面上神情又是敬又是佩,单眼皮少女还好些,陶春花和魁梧女子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总觉得自己刚才的争吵已经全被意中人听到了一般。   苏尘不由微笑,毕竟是年少青春的女孩子,只不过是为了争自己喜欢的男人而有点小矛盾而已,坏心眼还是没有的。   “嗯,药效发挥的还不错,以后每隔三个时辰坚持喝一次,不出二十五天,骨骼大概就会愈合了,不过这几天一定要注意,不能乱动。”裴一涯放开了苏尘的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真心的微笑。   “那个……裴大夫,春花的衣服是俺不小心弄脏的,俺自己能赔……俺家今天刚打了一只野猪,能分到一半……俺回家就让俺爹把剩下的猪肉给卖了……俺……”魁梧女子终于鼓起勇气道。   “没关系,你们常给我送东送西的,我还没谢谢你们呢!刚才你们又送猪腿来了吧!我一进院就闻到了。”苏尘发现裴一涯转过头后脸上的微笑虽然还在,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乎戴了层薄薄的面具。   “那个……那个……”   “别那个啦,姐,裴大夫,衣服是俺们弄脏的,春花姐姐要俺们赔,俺们赔就是,俺们人穷……对,人穷志不穷!”单眼皮少女细细的眼睛溜溜的一转,小小年级竟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不用了,我回家让佣人洗一洗就是了。”陶春花虽然有点刻薄,但却并不傻,自然明白张家姐妹和裴一涯都这么说了,再坚持下去自己反倒徒惹裴一涯讨厌,也忙作大度的道。   “既然春花妹妹都不计较了,依我看,小妹妹,不如你们就向春花妹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苏尘柔柔的建议道。   “好!我们听苏姐姐和裴大夫的。”单眼皮少女一口答应下来,姐妹俩一起向陶春花赔了个礼,陶春花也只得勉强的回了个礼,屋中的气氛总算平复了下来。   “饿了吧?粥应该熬好了,我去给你拿!”裴大夫含笑望了眼苏尘,作势欲起身。   “我去我去……”三个少女忙异口同声地道,然后又一起冲向门口。却不料因为张家大女儿身子太过魁梧而三人一起横堵在门口,挤了好几下,才被单眼皮少女抽了个空率先跑了出去。陶春花立刻气得哇哇大叫,不甘示弱地追了上去。   “呵呵……”看到三人终于都消失在门口,苏尘不由地轻笑出声,目光一转,正对上裴一涯微微好笑和无奈的眼。   有时候,桃花运太多,可也不是件什么好事,不是么?呵第六章谁来抱?   里外张家村的猎户女儿来送野猪腿,和五里外小暴发冤家路窄地上演了一出小小的风波之后,裴一涯的云松堂便热闹了起来。   张亚男和张小美两姐妹之前不知道裴一涯收留了个特殊的女病人,也就算了,此刻既然知道了,又看到情敌陶春花处处一副居功自傲的样子,哪里还肯轻易回去,非坚持着也要留下来照顾苏尘不可。   为了确定由谁来照顾苏尘,三人差点又吵了起来,谁也不愿意离开。   以裴一涯的意思,本来是想陶春花回去,让张亚男来代替,陶春花却坚决不同意。   虽说她从不觉得张亚男能和自己相比,这个裴大夫又是对谁都那么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也没见谁不好,也没见对谁特好的,喜欢上张亚男的机会实在少之又少。可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能保证张亚男不会利用她孔武有力的优势逼迫文弱书生般的裴一涯就范呢?还是防备着点好!要是裴一涯真被张家招了倒插门女婿,她陶春花哭死不说,她的面子可往哪里搁啊?   更何况,这几天自己虽然一直都是看在裴一涯的面上才主动地要求照顾苏尘,真正服侍起来时总没有那么尽心尽力,裴一涯不在时就立刻偷懒,可她自认自己这个小姐亲自来服侍一个病人来换取裴一涯的好感,已经是很委屈了,当然绝不肯将辛辛苦苦的劳动果实和近水楼台的机会给让出去。   裴一涯见陶春花态度坚决,只好婉言谢绝张家姐妹的帮忙,以免多欠一份人情。   可没想张小美这个小机灵却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冲着陶春花嚷道:“请问桃花姐姐,如果苏尘姐姐现在就想上茅房,我姐姐又不在,那是你来抱?还是让裴大夫来抱?”   词语一出,满室皆静,苏尘顿时一下子闷的个大红脸,裴一涯也不禁微微尴尬地侧过了眼,陶春花更是瞠目结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凭她那小身板,就算她愿意也抱不动啊!   在之前的四天中,苏尘虽苏醒过两次,但时间却并不长,因此苏尘并未意识到某些生理方面的需要。可这一回却不同了,苏尘是喝完了一大碗药汁后才沉睡的,这次清醒之后没多久,就已然隐隐的有些内急,她本想将张家姐妹和陶春花劝定之后,就厚颜请她们帮忙找个夜桶。却没想到裴一涯却忽然回来了,又为了谁来照顾她而吵了半天,害得自己那个要求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如今被张小美无意中一语道破“天机”,苏尘就是再过镇定,面颊之上也难免红霞漫天,只好将头侧往床内,闭上眼睛,故意装作不曾听见。   于是,在张小美的得意的笑脸中,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因为张家姐妹离得近一些,又考虑到苏尘行动不便,生活暂时不能自理,因此早上和傍晚就由她们负责。而陶春花由于做菜还不错,新房子到这里路途又稍微远一些,便中午前再来,三人轮流着一起照顾苏尘。   当然,她们这两个怀春少女自告奋勇、善良热心的背后,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能多找一些机会和年轻英俊的大夫单独相处了。   只可惜,连续两天,她们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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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却都落空了,尤其是陶春花。   只因自从确定张家姐妹和陶春花一起轮值后,裴一涯在屋中逗留的时间就越发的少了起来,总是常常张亚男一来,就请张亚男将苏尘抱上**的棉榻,专心的为苏尘针灸上两刻钟光景,并配合着上药完之后,交代上几句便匆匆地出门,直到天色渐晚才回来。   来了,张亚男又必须趁着天没黑要赶回家去,莫说单裴一涯相处的时间都不多。   而陶春花则更是气闷,一连两天都没见到过裴一涯,只能趁着裴一涯不在,偷偷地到他只是虚掩的房间里东转转西转转,左摸摸右摸摸,甚至有时候会将脸贴在裴一涯的衣服上,自己一个人痴痴地傻笑,   她自以为隔壁躺在床上还是不能动弹的苏尘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想到这几日的静养和无聊早已让苏尘耳朵变得异常灵敏了,当一切都安静的时候,有时苏尘甚至都觉得自己能听到院后的松树被积雪压弯的声音,以及老远就感觉到张亚男踩着积雪走进院子。   但她却从未听见裴一涯踏雪的声音,他每次回来,总是在踏上干净的走廊之后,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轻微的落地声,一如其人性格,温和地提醒屋里的人他的归来。想起那天裴一涯落针如飞的治疗过程和二十多天就能让自己的身体大概恢复的自信,以及那双内蕴却湛然若神的眼睛,苏尘总觉得这个裴大夫绝对不像一般的凡俗行医或大夫。   她记得,就算在以前那个医术那么发达的时空,伤筋动骨了也得休息上好多天,骨折了更得绑上石膏过上几个月,事后还要做康复运动,才能完全痊愈。   可好奇归好奇,对于这位年轻而内敛的大夫,苏尘却从未怀疑过他高深的医术。这几日以来,她想的最多的,除了祈祷自己的身体早日康复,就是日日夜夜牵挂那不知道在何方的彬彬了。   从她被云常立和蒋坚掳走,已经快**天了,这些天来,彬彬是生是死?是危险是平安?是清醒还是糊涂?是冷静还狂乱?她统统不知,统统不晓。清醒后,她也曾想过要拜托裴一涯去探听一下彬彬的下落,可是人家大夫救了她,不计任何报酬的免费医治她,已经很难得了,怎能再给他添加麻烦呢?   最重要的是,万一他去打听,被什么夜枭帮的人或着云侍卫的人发现了,岂不是平白地连累他?   因此,千般愁绪,万般牵挂,都只能黯然地藏在灰黑色的面容之下,藏在凝望窗纸的怔然视线中。   这一日还不到申时正,就提早回来的裴一涯,落足在苏尘门口中,看见的就是苏尘一副虽然平静却又分明流露出浓浓哀伤,正默默地透过微开的窗子望向天空的眼神,仿佛正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天空中,意外的没有马上发现自己的存在。   裴一涯正欲抬起敲门的手,不知为何地顿住了,除了那日针灸时因痛极而失控的惨叫,以及因为深深的担忧其弟的安全,而无助流下的泪水,他所看到的,一直看到的都是她的坚强,她的忍耐,而从未见过她如此真切的悲伤。   倘若,她听到自己带回来的这个消息,应当会放心一点,安心养伤吧!   想到此,裴一涯不再迟疑,微笑着曲起修长的中指轻叩木第七章消息   定是彬彬,一定是。”听说裴一涯打听到这些天有I一直带着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在四处地寻找小男孩的姐姐,正沉浸在思念和担忧之中的苏尘,再也抑制不住激动之色,反射性地想坐起来去抓裴一涯的手,目光中充满了又喜又急之色,“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他看起来怎么样?他还好么?”   被迫卧床修养的这些天,苏尘表面上虽然一派平静如水,可她的内心却仿佛是遗弃在暗海之上的一夜扁舟,不仅自身绝望、孤苦、无依,还时时担心着不知在何处漂泊的彬彬。   有时候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梦见彬彬睁着一双血红的眼,到处地找人拼命,就是仿佛听见彬彬在不住地哭喊着找她,一声声“姐姐”,唤得她的心疼的都快要碎了。甚至,她还曾梦见那个云侍卫狰狞着脸残忍地逼向弱小的彬彬,而自己明明就在旁边,却动也不能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彬彬一身鲜血……这样的噩梦,常常惊得苏尘一身冷汗地醒过来,然后怀着满腔无人诉说的担忧,悲伤地失眠到天亮。   此刻听说裴一涯居然打听到彬彬的消息,又怎能不教她神色失常?   裴一涯早料到了她会如此激动,两只手轻按了一下她的肩穴,苏尘顿觉肩头微麻,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无力地软在床上。   “你别急,令弟现在很安全!”   “真的么?”   听到裴一涯肯定的答复,苏尘的心陡然地跌落回原处,欢喜地想笑,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泪光隐隐地闪现。彬彬没事,彬彬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真的,你好好躺着,不要着急,我会慢慢地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   见苏尘终于展露了多天来第一次开心的笑容,向来淡泊无欲的裴一涯觉得自己的心头也暖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曾不计报酬地帮过无数的人,也曾妙手回春将许多人的生命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继亡故的师父之后,被世人敬喻为另一个神医,但却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只单单看到一个笑容就如此满足。   仿佛只要眼前这个集剧毒重伤与一身、却依然丝毫都不肯向命运屈服,又可怜又坚强的女子能不再那么忧伤,哪怕自己做的再多也都是值得的。   “好,我不乱动,裴大夫,请你快点告诉我。”苏尘乖乖地任裴一涯给自己盖好被子,眼神期盼地紧盯着裴一涯,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哀求。   “我记得你曾提过你和弟弟是在后金镇离散的,正好我在那一带有个朋友,就顺手托他打听了一下,今日他终于传信给我……”   裴一涯收回按住苏尘的手,望着她带泪的笑颜,语带安慰地道,绝口不提这是自己平生第一次特意地去请人帮忙,同时技巧地避开越打听就越发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复杂性,也丝毫不提那个小男孩找不到亲人之时那种令任何人都为之不忍的绝望、悲伤以及疯狂,以免苏尘更加担忧不安。   “这么说,彬彬一直和他们在一起了?”苏尘又喜又忧地喃喃地低语道,喜的是,彬彬至今还健健康康地活着,展晟飞一直都未弃他而去,忧的是,那个云常立居然也随着蓝暖玉一直跟在旁边,不知何时又会突然对彬彬不利?   “放心吧!令弟有那位……展公子和蓝郡主一起照顾,一定不会有事的。”裴一涯微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令弟的下落,是否需要我告诉他们你在这里?据说,若是再过两日还找不到你,他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不要!”苏尘几乎本能地脱口而出道,绝不能让那个云侍卫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个不知为何要杀她的凶手,如果知道她还在人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倒还不如先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或许这样一来,他反而不会为难彬彬一个小男孩。何况,自己如今现在几乎是废人一个,连动都不能动,又谈何保护彬彬?展晟飞这几日既然一直陪在彬彬身边,至少证明他能保护彬彬,也愿意保护彬彬,她也多少可以放心些。   至于彬彬……想到自己明明还活着,却还要让小小年纪的彬彬继续担忧自己的生死未卜,苏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中一片灼热,心中默念:彬彬,你一定好好好地等着姐姐来找你!   “也好,那就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裴一涯体贴地假装没有看见苏尘的挣扎,也不追问原因,只是语气柔和地道,“张姑娘和陶姑娘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早就嘱咐过她们不要泄露出你在我这里。”   苏尘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   倘若眼前这个女子,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绝不可能被人迷昏了扔到冰天雪地的荒山里,更不可能令得朝廷的郡主因为她的失踪而大发雷霆,甚至威逼官府找夜枭帮要人!还有那个展晟飞,应该也不是个普通的人物,如此轰轰烈烈之下,相信要害苏尘的那个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她的弟弟。   “裴大夫……谢谢你!”苏尘睁开红红的眼,动容地凝视着面前这个温和的男子,柔柔地一笑,心中如流过汨汨的暖流,像春风般解冻她冰冷的心。   眼前这个不仅医术**,医德更是高尚无比的年轻大夫,简直完美地如同从小说中走出来的一般,不仅尽心尽力地免费医治她的身体,而且还如此有心地帮她打听彬彬的下落,对人对物简直都令人感动到了极点。实在难怪张亚男和陶春花根本不顾这个时代女儿家所应有的矜持和羞涩,也要想尽法子地给自己制造机会了。   鼻中闻着身旁裴一涯身上所特有的淡淡药味和男子气息,想到陶春花偷偷摸摸地抱着他的衣服陶醉的厮磨,苏尘的脸忽然觉得心跳微微地加快,心中泛起一丝异样,连忙垂下了眼。   “举手之劳,无需挂齿。”裴一涯温和地道,看着苏尘轻轻颤动的眼睫毛,忽然也不敢再看地站了起来,语气略显仓促地道,“那你好好休息吧!等时辰到了我再拿药过来!”   “嗯!”感觉裴一涯离开了床沿,往房间外走去,苏尘低低的应了一声,忍不住又抬起了眼,下意识地注视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却不料正好转上裴一涯突然回头的目光,忙慌乱地移开,宛若一只易惊的小兔藏进了葱葱的青草丛里。   “对了,令……在下是说,既然令弟已有消息,姑娘以后还是放宽心养伤吧!你们姐弟情深,老天是不会让你们分开的。在下……先走了。”这一眼无意的对视,尴尬地似乎不止苏尘,裴一涯也一改温和舒缓的口气,匆匆的说了两句,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直到进入自己临时的房间,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凝视着桌上的医术怔然起来。   而苏尘这边,在裴一涯的脚步声消失了良久之后,脸色和心跳慢慢恢复正常的苏尘,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声。   有些事,有怎么是她能想的呢?这一生,除了为彬彬报仇和抚养彬彬长大,其它的任何一切,都该心如止水才第八章悲伤的恐惧   的别庄内,苏尘所担心的一幕正在发生。   “你们让开,你们不去找我姐姐,我自己找去!”头髻凌乱,衣服也好几天没换的彬彬睁着血红的眼睛一边大吼,一边疯狂地用小小的身体撞击着面前的人墙,试图找出一个缺口冲出庄去,心中充满了愤怒、悲伤、无助和憎恨。   他恨这个蓝郡主,更恨那个浑身都透着阴冷气息的云常立,甚至也讨厌他一直认为是来帮助他们的展晟飞。   如果不是这些人,她们姐弟俩现在还好好地呆在凤鸣楼,日子虽然枯燥乏味,虽然还是要偷偷摸摸地,但是至少吃的饱穿的暖,不要受人歧视,日子也过的平平安安的,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的姐姐……他那不是亲人却和亲人无异的恩人姐姐,又怎么可能被人家掳走?而且……而且还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想到已经失踪了足足五天的苏尘,彬彬眼中的血色再度加深!一股悲伤而绝望的酸涩又要冲上鼻头,却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对姐姐发过誓的,他不能哭,坚决不能哭!   “彬彬,你冷静点先听展哥哥说……”   展晟飞试探地将手搭上彬彬瘦小的肩,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受刺激之后,这个小男孩前后的性格会变化的这么大,但经过这几日,他已深深的了解在这个小男孩地眼里。自己早已从一个受欢迎的大哥哥变成了坏人的帮凶。   果不其然,他的手刚碰到彬彬,立刻就被狠狠的甩开。   “我不要冷静,要是被坏人抓走的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办?”清醒后的彬彬成熟地吓人,他嫌恶地甩开展晟飞地手,远离众人退到一边,以弱小的气势独对他眼中所有的罪魁祸首。大大的眼睛中,不再是吸引人的灵动,而盛满了闪闪的水光,倔强地让人心疼,“你们要是真地为我姐姐好,就让我自己去找。”   展晟飞的手僵在空中。苦笑不已。   他确实没有资格来安慰彬彬,因为当初是他为了一己之私,强行地将他们姐弟俩带离了连云城,却又没有好好地保护他们,彬彬责怪他也是正常。就算他曾经替苏尘姐弟清扫个两个夜枭帮的宵小,可展晟飞心中也明白,这两个宵小十有八成还是因为自己在大街之上的那出戏而招来的。   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错!   “那个小弟弟……”蓝暖玉尴尬地开口,她其实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可是这次的事儿明摆着是自己这边理亏。再则她也确实着急苏尘的失踪,才不计较彬彬的仇视态度。“我们没有不管苏姐姐,事实上。我们早就命令各方官府……”   “谁相信你们地花言巧语,官府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彬彬丝毫也不领情,仇恨地盯着站在蓝暖玉身后、面无表情的云常立,脱口而出家乡百姓地口头禅,“我姐姐不就是他们抓到这里来的?你们还我姐姐!”   不提到官府也罢,提到官府,彬彬记忆中地仇恨更加如火山爆发。恨的指甲深深地刺进掌中。   如果张家的人不是勾结官府,他的爹娘又怎么会含冤而死?他的亲姐姐又怎么会被那帮畜生凌辱含恨离世?他和苏尘姐姐。又怎么会无家可归,到处被人欺负?还有,要不是这两个官府的鹰爪偷偷地抓走姐姐,姐姐现在也不会失踪!   现在一个个都假仁假义地来劝,还说要带自己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他们以为他稀罕?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仗着权势欺负善良百姓的恶人了!他真恨不得自己拥有强大地力量,可以把前面这些人都一拳打扁,好为他的亲人们报仇!   “你……”见彬彬不仅一而再地不领情,还出口侮辱,蓝暖玉气得腾地站起,正要大发郡主脾气地命令左右索性继续点彬彬的穴让他昏睡,可话到嘴边忽然又改口道,“行,你不放心我们要自己去找,那你就自己去找!你们让开,谁也别拦他!”   排院丁立刻领命分开,彬彬毫不犹豫地一头就冲了出去。   “蓝暖玉!”展晟飞一瞪蓝暖玉就要追上去。   蓝暖玉却一伸手:“晟飞哥哥,你也看到了,这个小男孩脾气大的狠,不让他去找找,他会没完没了的。不过你也不用急!云侍卫!”   “属下在。”云常立不冷不热地上前一步。   “事情是你们惹的,从现在开始,彬彬的安全由你负责倒地,少一根毫毛我就唯你是问,等他找累了,你再带他回来。”蓝暖玉冷冷地命令道。   常立身影一展,人已掠了出去。   “我还是自己去比较放心!”展晟飞的脸拉的比蓝暖玉更加冰冷,不等蓝暖玉回答,已消失在门外。云常立和蒋坚两人虽是蓝王爷手下四大高手之二,更是几乎从他的眼鼻子底下偷走苏尘,可并不代表他展晟飞就不得不服。   何况,他实在很怀疑,就凭夜枭帮那般无用的宵小也能在蓝王爷的别院里劫人?什么时候,这些江湖人的胆子居然大到和官府作对了?他们以为都能像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一般来无踪去无影么?   “你……你们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蓝暖玉气得直跺脚,回头看到身后一堆低着头的众人,满腔的脾气顿时又上来了,冲上去就是一阵乱脚,“还有你们,连个人都保护不了,都是一群废物、废物!”   “……”见蓝王爷唯一的掌上珍珠大发雷霆,别院的众人慌忙伏倒在地,任由蓝暖玉出气,却一句话都不敢分辨,谁也没有注意到最边上的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额头上已泌出了层层的细汗。   重重地院落外,彬彬终于冲了出去。   然而,等待他的仍然是白蒙蒙的天地、不可预测的未来、以及残酷的现实。   姐姐在何方?未来在何方?纵然再过早熟,可彬彬毕竟只有七八岁,这连番的人间苦难,又如何是他小小的心灵所能承受的?   他只有不断地跑,茫然无方向的跑,只有拼命地喊着姐姐,绝望地喊着姐姐,来抵御比愤怒和仇恨更深的恐惧,一种生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的恐惧,一直到力量耗尽,一直到摔倒在厚厚的积雪当中,任由融化的冰雪代替眼泪濡湿了他的面颊。   而他的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地立着一条比雪还要白的身影,眼底深处,有一种叫做后悔的情绪第一次深深地刻在他的心第九章背后   了,可暴虐的寒风还在不时地呼啸着巡逻领地,毫不卷走世间所有的温暖,包括人身上的,也包括人心中的。   树上轻薄的积雪经不起这样的威严逼迫,忍不住颤抖地抖落,却还来不及落地,就被狂风丢进那细细的脖颈之中,以融化自己的代价去夺取人类的体温。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是么?   展晟飞一动也不动地伫立着,挺直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的寒风,心中的愧疚和沉重,却一点都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越涌越多,夹带着他从未在自己身上发现的另一面如泉水般喷出,冲击着他以往十九年的人生观。   在遇到这对姐弟之前,在听到彬彬绝望地呼唤着“姐姐”之前,他从来都不理解分别有什么可痛苦的,也从来不懂什么是亲人离散的绝望。   打从懂事起,在他的记忆里,就从来都只有一大堆整天跟在他后面、拿各种他不喜欢的东西来拼命讨好他的奴才下人,一大堆自命宠他想要什么都会满足他、却又总不许他爬树、下池塘、出门和外面那些男孩子打架的长辈们。   他烦透了那样的生活,烦透了那些虚伪的人,烦透了那群徒有虚表却从来不敢和他真打的家丁们,只恨不得这些人都可以统统消失,只恨不得自己能摇身一变,就立刻能变成说书人口中地江湖高手。从此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傲游天下,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此,在他十九年的生活里,他从来不觉得离开家,离开这些所谓的亲人,有什么值得想念。甚至有什么值得痛苦的?也因此,七岁那年时,他才会在终于好不容易一个人偷偷溜出府门外时,只因为那个随手就能削下麻雀一边翅膀的怪人的一句话,就毫不犹豫地跟他走,连家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而且一走数年都从未因为想家而哭过一次鼻子。   师父常说自己无心无情、本性凉薄,是天生做这一行的人,自己也曾一直以这句评价为傲,可今天……他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因为这句话而自傲了!   想起发现苏尘失踪那日,眼前雪地里这个小男孩脸上前后那判若两人的表情,想起他恐惧无助地寻找亲人之后那渐渐涌上来地血色和疯狂,想起那一位虽然一身黑肤但清澈的眼中却从未有一丝自卑的女子,展飞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彬彬口中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彬彬指责的对,是他因为一己之私,而毁了他们好不容易才获得地平静。是他害得他们姐弟离散,是他在这个原本已饱受家破人亡的孤儿心中。又狠狠地插了一刀,是他令得那一个冒险回归故土的奇女子踪影全无、生死不知。   是的。他可以安慰自己说,如果那天不是他及时赶到,将两个夜枭帮那两个欲对苏尘不利的宵小暗中拿下,苏尘早被人家抓走了。可他同样不能否认,如果那晚他没有在大街之上刻意地拉了苏尘做挡箭牌,故意激得蓝暖玉去掀开苏尘的蒙面,苏尘也不会被夜枭帮的人发现,更不会有后来的一切风波。   不管这个蓝暖玉口中历经艰辛才从异国归来的贵族寡妇。是如何和夜帮结仇的,但他总该懂得。好好地一个女子,不被逼到绝路是绝不会投身到青楼之中的,即便她不是去卖身,即便她真地是因为中毒才变成一个黑人,可她毕竟还是一个清白的女子。   而自己,却任性地自私地残忍地掀了这把最后地保护伞,却又没有履行保护他们的诺言。   良久良久之后,展晟飞眼中的悔恨渐渐地转化成冰冷的坚决,如果……如果事情真的是最坏的那一种,他会让所有的凶手偿命,还有……   展晟飞冷冷地以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另一条身影,就算自己技不如人,也会给彬彬姐弟俩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尘儿……方圆百里都已搜遍,夜枭帮地分部已被官府清扫了多次,却始终不肯承认绑架了你,那么你又会在哪儿呢?倘若再过几日还是找不到你,我又该怎么办?   ……   找吧!尽管找吧!只可惜任你们翻遍周围府县,也再也不可能找到那个黑女人!就算她的尸骨没有被野兽撕碎,也早被百里之外地落雁崖底的冰雪封成了一堆冰坨了。   一阵北风又急掠了过来,云常立的眼眯得更细,敛住了深眼中的重重精光和算计。   可笑的郡主,还以为蓝王爷是单纯的宠爱自己这个独生女,才放纵自己倒追展晟飞。却不知,王爷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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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和富可敌国的展家联姻,甚至早在两家儿女幼小之时就已打了这个主意,否则,那般估计体统的王爷,又怎会允许堂堂的暖玉郡主,这样去追一个男人?   所以,任何一个可能妨碍到这个计划的女人,都必须消失!更何况,他早已看出来了,那个女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倘若过两日郡主她们还不放弃,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找人,那么,就如他们所愿,让他们找到“苏尘”,好彻底绝了他们的念头,然后再把这个黑锅再给暗中那个老家伙的夜枭帮彻底地背一背,这样一来,岂不正是一箭双雕?王爷得知,必定大喜,等到那时,自己的荣华富贵,也就垂手可得了!尤其重要的是,那个位置!   想到不久之后的未来,云常立瘦削的面容之上,不由地微微地露出了一丝得意。   至于这个小男孩,不过是那个女人捡的一个孤儿而已,想必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此刻郡主命令自己保护,也动不了手。就暂且留着他一条小命,如果以后这个小男孩还如此仇视自己,再想法子解决也不第十章夜枭帮   夜枭帮总部,一只信鸽刚被抱出议事厅,里头就传来一声震怒的实木落地的声音和暴喝:“他们蓝王府的人也太过分了,坏了我们的事不说,如今自己找不到人居然就栽赃嫁祸到我们头上来?老弟,你马上修书给赵爷……”   “颜老大息怒,小心污了这上等的虎皮和白裘,那就可惜了。”相校与第一人的勃然冲冠,第二个声音却是一个懒洋洋的仿佛浑身骨头都是软绵绵似的少年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这个人必定是属于那种能躺就绝不坐着的主儿。   这个主儿仿若浑然不在意地先乱扯话题,才慢悠悠地一转语峰,道,“这件事,自然是要火速禀报给赵爷的,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先找人。”   “找人?找谁?”第一个声音一怔,“难道我们还要去找那个黑女人不成?”   “自然是她,上次我们失手是由于那个姓展的小子,不提也罢。如今蓝王府的人不是侮赖夜枭帮掳人么?我们虽有赵爷在后台罩着,可毕竟山高皇帝远,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这难题还是得先应付过去,因此只有先把人给找出来,才好说话。”   “姥娘的,没想到那个黑娘们居然还跟蓝王府的人扯上关系!害得我们非但没有抓到人,反而还要替他们背黑锅,我说老弟,那个黑娘们到底是什么人,又和你们张家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找她?”   “我找她,自有我的道理,这个暂时不说也罢。”少年懒懒的回答道,语气含糊,仿佛口中刚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但是,张家?找苏尘?莫非……   顺着一明晃晃的粗大火把,进入同样火光熊熊的内厅之后,一眼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粗狂的内厅。内室陈设既粗犷又简单,唯一华丽的就是那张铺着各种毛皮的大炕,以及炕几上一堆琳琳满目的美酒佳肴。   只见炕几的右边,有一个长发披散的锦衣少年,身下垫着一片细软的白裘,正舒服地依靠在身后美女的怀里,仰头享受着美女的温柔服侍,一只洁白如女子般的手,正轻轻的按在炕几之上,炕几上酒盅里尚荡着振动的余波,可炕几之上却依然清清爽爽。   而他的对面斑斓的虎皮之上,则跪坐着一位身材异常高大、浓眉高鼻,敝着结实胸膛的大汉,大如海碗的手掌,一只还重压在桌面上,另一只却紧紧地捏着一小张纸条,眼中的愤怒已大部分转为疑惑之色,正不解地望着对面的少年。   见大汉不再拍桌,少年若无其事地缩回细嫩的手,随意地撩了一下垂落在眼前的长发,露出一双斜长的凤眼眼来。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当日凌辱丁羽的那个邪魅少年,正确的说,应该是苏尘无意中砸死的男人的双胞胎大哥,让彬彬家破人亡的张家大少爷:张淮俊。   他怎么会在百里之外的夜枭帮总部,也怎么会与夜枭帮的帮主如此熟悉?   “你们张家,秘密凭多,你那死去的老子这样,你也是这样,只有你那个二弟爽快些……”看到邪魅少年狭长的细眼一下子缩紧,大汉忙打住话头,抱拳道,“对不住淮俊老弟,老哥心直口快,失言了失言了,你可莫要介意啊!”   “小弟又怎会和颜老大计较这些许小事。”张淮俊眼中精光一收,眉梢微微往后一挑,“怎么,傻了,连酒也不会倒了?”   “少爷恕罪。”   怀抱着张淮俊头部,正爱恋的望着张淮俊俊美脸蛋出神的美女,不慌不忙地娇声莺啼道,伸出芊芊素手取过几上的酒壶,熟练地悬在张淮俊头上一尺处轻轻一倾,一股水线立刻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形落入张淮俊微张的口中。待得张淮俊吞了   后,立刻又媚笑着收手,俯下头去吮吸张淮俊唇边及入脖颈的液体,两人发丝纠缠,旎态顿生。   看到这公然**的一幕,颜老大眉头不禁微微一皱,却又碍着什么似的不好发作,只好假装不见地也抓住另一把酒壶痛饮了几口,没想到放下酒壶后,那美女的头竟然已经移到了张淮俊的胸口处,还嘻嘻的笑了起来。   “咳咳……老弟,你说那个黑娘们能被谁给抓了去?居然连蓝王府的人都找不到?我听说,这一次,蓝老贼为了保护他的宝贝女儿,可是将自己身边第三高手都派来了。”闲事停不住,只要用正事打扰了。   “那个蓝暖玉,我倒见过,姿色也不过是中等而已,嫩倒是挺嫩的。这次蓝老贼放她出来,不就是为了倒追展家大公子么?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到时候要收买起人来可就更方便了,他打的还真是如意算盘。”   张淮俊随手拨开伏在他胸口的美女,美女立刻起身,扶起张淮俊,先温柔地为他整理好胸前的衣服,然后才拉紧胸襟,专心的侍候起饮食来,但那眼角眉梢,却无不依然含着春晕,美目里满是柔情似水,款款温情。   “至于那个黑女人么?”张淮俊眯起细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依小弟看来,十有**是被谁给藏起来了?说不准就是云常立那老小子。”   “他?怎么可能?”颜老大惊讶地睁大了眼,“他和那黑娘们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和她过不去?不是说那个黑娘们本来被那个郡主抓去,后来两个人却称起姐妹来了么?蓝郡主的朋友,云常立也敢动?”   “那要看看他动那个黑女人,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了?此刻我们的处境不正是最好的说明么?”张淮俊嗤之以鼻地吐出一句若是云常立在此必定大吃一惊的话语,道,“什么姐妹?就算那个黑女人真的是从海外来的,以她堂堂郡主的身份,怎么可能和一个黑女人结拜姐妹?依我看,不过是听故事一时听的新奇罢了!”   张淮俊表面上不以为然,内心却又是另一番想法,如果那个女子真的是海外归来,这个消息对于临近东海、正愁无地扩展的张家来说,无疑是极其重要的。就算她也许和二弟之死有关,但若能利用,不妨先利用再报仇,只可惜,这个女人如今却已是生死不明了。   不过,难道真的是如自己所猜测的,是云常立那边自己下的手么?这个云常立,素来就心狠手辣,做事一向十分出人意料,自己也仅仅是反其道而朝着最不可能的方向猜测,对颜老大的话虽说的很满,可心中却着实没有把握。   看来,必须得立刻加大搜寻那个黑女人的力度了。既然蓝王府的人重点放在方圆百里内,那么,他就把目光放得更远些,或许还会有什么收获。   “行,我立刻就派人传令各点,给我挨家挨户地踩点,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女人。”颜老大听了张淮俊的建议,二话不说马上起身走出内厅,将空间留给身后的一男一女。   “少爷……”颜老大身影一消失,美女立刻侧身反倒进张淮俊的怀里,媚态横生。   “美人……”张淮俊抱着美女滚了一滚,远离了炕几,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游移,仿佛也已急不可耐。   美女娇喘了一声,陶醉的闭上了眼睛,却没看到张淮俊的丹凤眼里没有半点的痴迷,有的,只是隐隐的杀气,这个女人今天听了这么多的秘密,看来是留不到明天早上了,这么娇媚的身子,真是可惜第十一章黑手   夫……”看到裴一涯稳稳地拔出了最后一跟针,苏尘住叫道。   “苏姑娘有何需要么?”裴一涯微笑着抬眼,温润如玉的眼神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却又像是早已猜透了旁人的心思。   方才一见到她,就明显地感到她心神不宁,此刻又这么欲言又止,一定是和她的弟弟有关了。   一旁的张亚男也侧转了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苏尘。这些天来,苏尘除了配合裴一涯治疗吃药外,几乎从未主动和裴一涯说过话,今天确实怎么了?   “我……”苏尘微微咬了咬唇,自从昨日裴一涯带回彬彬的消息后,她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可是她并没有就因此而完全放心。一来裴一涯所得到的消息都只是通过别人打听,并未亲眼见过彬彬安好,二来裴一涯得到消息时并不是最近的,如果事情有变化,不要说一两日,就是一时半会也很难保证没有意外。   这样左思右想,苏尘心里的那根刺又窜了上来,扎的她一晚都无法安睡,只恨不得能亲眼去见见彬彬完好健康的活着,但她眼下这幅境况……   “你放心,针灸很顺利。”裴一涯眼眸微敛了一下,神色自如地道,仿佛苏尘只是担忧自己的病情而已,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一旁微转半分。   苏尘心中一凛,忙顺水推舟地道:“谢谢裴大夫!”   “苏姐姐你就放心吧!过几天你就能起来活蹦乱跳地啦。裴大夫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不管有多重的病,从未见过裴大夫治不好的呢?”张亚男心思单纯,根本就未有一丝察觉,憨厚地给苏尘盖好被子,又立刻捧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热水,让裴一涯净手。   “张姑娘过誉了,”裴一涯拭干了手。收起针包走向桌子,状似随意地道:“张姑娘,药应该已经好了,烦劳你滤一下,再端过来,让苏姑娘趁热喝了比较好!”   “好。我这就去。”张亚男丝毫不疑其他,端着脸盆就出去了。   裴一涯见她先走到庭院里去倒水,这才转身望着苏尘,温和问道:“是不是还是放心不下你的弟弟?”   “…尘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注视,苦笑着承认。不知为什么,在裴一涯这双清澈的眼眸下,她总会不知觉地吐露出自己内心真实地一面,却又不敢让自己过多的注视着这位温柔的如同男菩萨般的医者。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地缘故吧!   “这样吧,”猜到苏尘的心思。裴一涯面上并无丝毫的得意,反而微忖了一下。很快地就做了个决定,“你的伤势已基本稳定,停一两天针灸问题不大,我就再出去打探一下,亲眼看看令弟的情况。”   “不……不用了!”苏尘忙抬眼谢绝道,她确实是心心念念地担心彬彬不假,可人家无亲无故的大夫已经帮了她这么多,她又岂能再受深恩?   云松堂虽不是位于深山中。但这里离后金镇起码有七八十里路,倘若再去蓝王府别院。还要再过几十里,路途如此遥远,奔波已累,何况早上张亚男来的时候,才刚说外面又开始下大雪了,道路更加难行。   最重要的事,不管是什么夜枭帮还是云侍卫,都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裴一涯因为打听彬彬的消息而受到牵连……   裴一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心意已决。苏尘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正待说话,张亚男已快手快脚地端药进来。   “我去给银针消消毒。”裴一涯不给苏尘任何开口机会,张亚男一进来,他就走了出去。苏尘本想再喊,可又顾虑着张亚男,只好暂时不语,想稍后再寻个机会劝阻。   没想到过不了多久,等来的确是张亚男传达地口信,说裴大夫又已出门收集药材去了,而且临走前交代说这次要收集的药材比较复杂,可能最快也要明晚才能回来,至于每天几次地服药,走之前都已安排好了,张亚男会留下过夜来照顾她。   听说裴一涯果然还是出门了,苏尘心中猛然一热,眼里酸涩不已,百感交集,犹如潮生。   她欠裴一涯的,已不再是一条命了!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提醒裴一涯一句,此去危险重重,千万小心!若……若……苏尘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将脸侧向里头,咬紧了牙命令自己不准再想!   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地!她必须要如此坚信!她的身上,可以背负恶人的人命官司,却背不齐如此沉重的罪孽和恩情啊!   ……   蓝王爷的别院的客房之中,彬彬已在沉睡,然后他那小小的眉头却始终是紧皱的,仿佛几次要催促自己醒来,却终究还是沉在重重地梦魇之中。   展晟飞坐在床头,仍是一动不动地沉思着,仿佛自彬彬睡起他便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姿势,那张令蓝暖玉一直心动不已的阳光俊脸,此刻却没有半分地笑意。   苏尘已经消失了十天了,这十天来,彬彬只肯吃东西保持体力,却坚决不肯睡觉地四处寻找姐姐,眼中日日都是血丝,却还像个小铁人似的浑然不觉疲惫,展晟飞只得每日点他穴道,强迫他睡上几个时辰。   “晟飞哥哥,不好了!苏尘姐姐她……她……”蓝暖玉忽然面容苍白地猛地推门冲了进来,含泪扑到展晟飞的怀中,哽咽道。   展晟飞心头一跳,一把握住蓝暖玉的双肩,霍然站起,几乎是厉喝道:“她怎么了?找到人了?”   “找到了……可……可是……”蓝暖玉踉跄着站稳,泪眼朦胧地望着展飞,杏眼中盛满了恐惧,说了几个字,忍不住又要依到展晟飞的怀里去寻求安慰。   展晟飞却根本就顾不得她的情绪,一把推开蓝暖玉就往外冲去,但他却很快就站住了,院井内,笔直地站着云常立,以及两名神态极其疲惫的侍卫,其中一名侍卫的手上,平端着一只覆盖着白布的托盘。   展晟飞忽然有些胆怯,紧紧地望着那块白布。   云常立见他不上前,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是官府刚在一处荒山中找到的,听说我们别院失踪的女子是个黑肤之人,便立刻将其中一部分送了过来,展公子,要不要让那位小公子出来辨认一下?”   展晟飞一步步地走下台阶,动作僵硬地掀开白布。白布下,赫然是一堆血迹早已凝固黯淡的碎肉,而碎肉的中间,赫然是一只黑色的断手,其中三指仿佛已被什么咬去,连手都不再齐第十二章伊人已“逝”   是我姐姐,不是!”   听到这个冷静的可怕的童声,展晟飞下意识地立刻松手,白布飘然而下,重新覆盖了那一盘血腥。回头望去,只见只穿了件单衣的彬彬正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口,目光异样的沉静,站的很直很挺,仿佛浑然不惧外面的寒风。   “彬彬你怎么连衣服也不穿一件就跑出来了?我们回屋说。”展晟飞一步就跃上台阶,搂住彬彬就要往里带,却遭到了僵硬的拒绝。   “衣服!”   展晟飞不忍将他强行抱回屋子,只得狠狠地瞪了眼旁边发呆的蓝暖玉,蓝暖玉呆了一下,忙抹了把眼泪,冲进去一把扯起床上的被子又跑了出来,展晟飞立刻接过紧紧地裹住彬彬的身体。   彬彬一动不动地任由展晟飞动作,他口中坚决地否定盘中的血肉是苏尘的,可目光却始终死死地盯着托盘上的白布,血丝渐渐蔓延。   “我也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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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他是苏姑娘的弟弟,有权知道真相,再说,苏姑娘的身后事……也总要办的。”   “云常立,你有没有同情心啊,”蓝暖玉红着眼急怒地喝道,“彬彬还是个孩子!你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告退!”云常立立刻垂眼道,挥了一下手,那个托盘的侍卫立刻转身欲离去。   “不……”这个动作顿时更加刺激了彬彬,彬彬的眼睛几乎已红的快滴出血来。   他挣了两下挣不脱被子,忽然身子一矮,不顾一切地从棉被下面滑了出去要去追侍卫,根本就没考虑自己原本就已站在台阶边了。这一滑,身子顿时重重地倒在台阶之上,翻滚了下去,幸而台阶没几级,但地上的积雪却已沾了他一身,迅速地透过他单薄的衣服,冰冷直扑向肌肤。   “彬彬……”展晟飞和蓝暖玉惊呼了一声,几乎同时扑了上去,将他扶起。那个侍卫顿时尴尬地站在原地,也不知走好还是留好。   见彬彬还不死心地挣扎着,展晟飞无奈,只好示意让那侍卫带着托盘走过来。   “这不是姐姐,一定不是。”蒙着白布的托盘近在咫尺,彬彬终于安静了下来,他颤抖着伸手去碰那白布,却又在指尖触及的时候顿在那里,两颗豆大的晶莹从赤红的眼中陡然滚下面颊,声音低的空虚而缥缈,“姐姐她不会骗我的,她说过一辈子都不离开我的……她说过要一生一世都保护我,不让任何人欺负我的,她说过要为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说过要陪我一起报仇的……”   “彬彬!”   展晟飞忽然觉得自己的语言已经贫乏地只剩这一声呼唤,望着彬彬乖巧中透露出无比绝望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一块地方也深深地痛了起来,那一张沉静聪慧面容的主人,那一双亮如明星的眼睛的主人,他真的再也看不见了吗?真的再也无法触及了吗?   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有一份比后悔更加沉重的感情,压得他也如此的绝望?   “彬彬,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的人乱来,苏尘姐姐也不会被人抓走,”蓝暖玉愧疚地走上来,俯身从背后抱住彬彬,哽咽道,“暖玉姐姐没法补偿你,但暖玉姐姐发誓,以后暖玉姐姐一定会好好地保护你,谁要敢欺负你姐姐就砍他的头。”   “姐姐?”这样的相似话语,好熟悉啊!   彬彬低头注视着交叉在自己胸前的红色衣袖,神色恍惚地轻轻地眨了一下眼,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一夜小小的山洞中,苏尘温柔而心疼的声音:“……姐姐也是一个人,也没有爹和娘,彬彬要是愿意,以后就叫我苏尘姐姐吧!你姐姐去了,可你苏尘姐姐还在……姐姐发誓,一定会尽最大努力照顾你的……”   声音犹在耳边回绕,可慈姐的音容笑貌呢?   彬彬忽然打了个寒颤,恐惧地看着白布所覆盖的突起,不……他怎能接受那么温柔、那么深爱自己的姐姐,如今只剩这一堆血肉?   “对,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蓝暖玉还以为彬彬已经原谅了自己,正要热切地转到彬彬的前面再继续劝慰,下一秒却猛然被猝不及防地狠狠推开,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谁要你这个假惺惺的女人当姐姐?你们都是害死我姐姐的凶手!全都是!”彬彬再也无法控制内心喷涌而出的绝望和极痛,猛然像   的小野兽一般跳了起来,几下就将身上的被子扯落在就近的展晟飞就是一阵乱踢乱抓,嘶喊道,“我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展公子?”见展晟飞毫不反抗,任由白衣之上落满污点,云常立踏上一步,正要阻止疯狂的彬彬,却被展晟飞冷冷地瞪住。   “拍拍……”蓝暖玉身影一闪,已跳到云常立面前,左右开弓狠狠地连扇了几巴掌,气怒交加,“要不是看在父王的份上,我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你这个自作主张的狗奴才……”   “属下有罪,属下愿受郡主责罚!”云常立浑丝不动地接受了这几个重重的耳光,垂落的眼底,却暗跳着两簇隐忍的火焰,无情地冷笑。   “杀死你们……”狂猛地发泄之后,彬彬的拳头渐渐地无力,可他还是坚持着要尽量地给眼前这位自己迷糊时曾全新信任的大哥哥以最大的攻击。   “想不想为你姐姐报仇?”展晟飞等他打累了,自己的身上也一片狼狈,才终于开口,声音很平静,仿佛决定了什么。   “……”彬彬猛地住手仰头望他,目光中却仍然充满了仇恨和戒备,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你想,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展飞曲下单膝,认真地平视着彬彬,“你去学武,我负责继续追查杀害你姐姐的仇人,找出他,然后,等你回来亲手报仇,你可愿意?”   “……为什么?”彬彬声音沙哑地道,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复杂。   “因为,确实是我欠了你们!你姐姐的不幸,我必须承担一部分!”展晟飞淡淡地道,“如果到时候,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展哥哥,也可以来找展哥哥报仇!”   “晟飞哥哥……”听到他居然鼓励彬彬找自己报仇,蓝暖玉骇然地叫了一声,展晟飞却似根本就没有听到,目光只凝注在彬彬的脸上,耳朵,也只关注他的回答。   蓝暖玉怔怔地注视着他那张再也找不出一丝少年轻狂的俊脸,忽然发现这个自己从小就爱慕着的男孩子,此刻竟是那么的陌生,是那么的遥远!又那么地令她心疼,令她越发地动心!   她忽然想起父王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来:“晟飞这孩子十分聪明,悟性又强,就是过于年少气傲,磨砺太少,等他成熟了些,自会慢慢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这,就是成熟的代价么?   ……   几乎与此同时,夜枭帮总部。   “不能再忍了,再忍下去我们后金分堂就完了。”颜老大霍然坐起。   “不忍也只能忍,他们将尸体扔到我们分堂附近,栽赃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现在等的就是我们的沉不住气,所以,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乱。”张淮俊解开斗篷,随手扔往后头,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所有的人都不用找了,立刻全回各分堂待命,没有总部的指示,任何人都不得妄自行动!”   面的人看都没看颜老大一眼,直接躬身出去。   颜老大也似乎早习惯了张淮俊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号施令,和张淮俊一起入座:“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   而云松堂的苏尘,还浑然不知自己已“死”,而且自己的“死”在被人用作文章,仍然一心地期盼着裴一涯能早日回转。   “苏姐姐,我们还是先吃吧,天都黑了,裴大夫应该不会回来了。”张亚男端进已热过一遍的饭菜,利落地一边将菜夹到碗里准备到床边来喂手臂还无法弯曲的苏尘,一边随意地道,“裴大夫临走前,反复地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能饿坏了。”   “你每天都要我吃那么多,哪能饿坏呢!”苏尘微笑道,昨日陶春花以为裴一涯这回肯定在家,冒着风雪兴冲冲地提早跑来,没想到居然听说裴一涯又出门去了,气急败坏之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转身就走!幸而张亚男还在,否则苏尘的午饭就没着落了。   “勉强才一碗饭而已,哪里多了?苏姐姐你就是太瘦了,一定要多吃点,身体才能早点好啊!”   张亚男将饭碗放到床边小几上,小心地将苏尘扶坐起来后,正准备坐下喂苏尘,院门忽然被敲了几下,一个陌生的男声高声喝道:“这是裴大夫的家么?”   “谁呀?”张亚男大声回了一句后,意识苏尘先等一等,侧身放下碗筷走了出去,“裴大夫出门去了,还没回来……哎哎哎,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啊,都说裴大夫不在家了……喂……你干嘛推人啊第十三章   对话听来怎么这么熟悉啊,对了,好像就是亚男第一陶春花说的话似的。   苏尘不由莞尔一笑,但笑容很快就凝滞住了,一个疑问忽然浮上了心头,这些陌生男人明知裴一涯不在家了,为什么还要往里闯?   想到这些日子异样的平静,苏尘的脸猛地苍白了起来,会不会是来找她的?如果是,以他们这样的态度,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那她该怎么办?自己伤势未好,仅能偶尔坐坐,还走不了路,逃是逃不了的,难道只能坐以待毙么?那时才会更加患得患失。   苏尘挣扎着坐了起来,焦急地四顾,不管来的是谁,她这样一张脸都太引人注目了,必须设法遮掩一下才行。   “我们找裴大夫,明明听说他在家的,怎么这会又不在了?”又是一个陌生的语声,加上混乱的脚步,最起码来了三个陌生人。   “那屋子里有灯,进去看看。”不等张亚男回答,果然又响起了第三个声音。   “谁说裴大夫在家的?裴大夫昨天就出去了……哎哎唉……那里面住的可是位姑娘家,你们不能随便进去!”张亚男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无理,顿时急了。   “什么?姑娘?哈哈,我们要找的就是姑娘。”其中一个冲口而出道。   “刁小三!”一人似乎嫌他出口太快,恼怒地叱道。   “呸呸呸!不要脸的东西,你说什么浑话呢,我们这里可没有你们要找的姑娘,快给俺滚出去!”听说三个陌生男人居然是来找姑娘的,单纯的张亚男还以为是附近的下流无赖来骚扰,当场就拉下了脸。斗大的眼睛一转,正好瞧见旁边有堆架劈好的柴火,便随手抽了一根,作势就要赶人。   “敢骂老子不要脸……”   “住手,现在可不是惹事的时候,没看见天都黑了,后面还要好几家要搜呢。李四,你来看着那个婆娘,小心别伤着她,这是裴神医的家,我们不能不给面子,随便进去看看就好,不是就立刻走人。”   三人的言辞间虽然似对裴一涯有所顾忌,但却也并没有把张亚男放在眼里,停也不停地就往里走。   “你们都认识裴大夫还这么无理,太过分了,喂,你们要是再上前俺可就翻脸了啊!俺可是学过武的,村里头五个男人一起都打不过俺,”张亚男没想到对方居然理也不理她,顿时又抽了根木柴,大喝着摆开了一个架势。   而房间里面,把所有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苏尘心更加往下沉,但她没有时间去叹息自己的预感不幸成真,因为危机已经迫在眼前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掩饰自己?……忽然,苏尘看到了两米外的药架。   由于裴一涯在她之前并未曾收留过病人过夜,一般都是去病人家上门医治的,因此仅有的一间客房倒有一半地方是拿来放置草药什么的。而苏尘目光所落处,正是药架左边的一包中药粉,要是她没看错裴一涯取药顺序的话,那里面的药粉应该是白色的。   眼下看来,只好试试看能不能用药粉遮一遮脸上的皮肤了,苏尘咬着牙掀开了被子……   “嗬,没想到这个男人婆还是个练家子啊?”三人怔了怔,忽然一起哄笑了起来,浑然不把张亚男拙劣的架势放在眼里。其中一个一甩风袍,“当”的一声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随手一扬就将张亚男其中一根木头削掉了一半。   “你们……”   张亚男没想到对方竟然带着兵器,顿时慌了手脚。她虽然从小身体就魁梧的像男人,力气大的也像男人,平时偶尔和男人打架也是赢的时候比较多,可毕竟还是女人,而且是个没有学过武的女人,从街头耍艺人手中学的半招架势又怎唬得了真正的江湖人?   “怕了吧?快老实点让开,大爷今天忙的很,里头要没有大爷们要找的人,大爷也不会为难你们!”   “你们要找人也要等裴大夫回来再说……”张亚男虽然害怕,但想到裴一涯的嘱托,还是鼓起勇气想上前阻拦,却没想到被那个叫什么李四的大汉轻易地就推得一个踉跄,魁梧的身体正好撞在木柴堆上,哗啦啦地散了一地的木柴。   等她爬起来,三个陌生人已毫无阻碍地推门而入,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正艰难地拖着伤腿移动药架的苏尘,以及她那张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的、一片灰黑的脸。   苏尘自然也同时看清了闯入者一副江湖众人的打扮。   八目相接,两方神情各异。   当先一个大汉震惊过后,忽然放声狂笑起来,“哈哈哈,老子进来前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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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没想到你这个黑婆娘居然会在这里?哈哈哈,小三,这个就叫什么来着?”。   “这就叫那个什么山什么水,什么柳什么花。”名叫小三的大汉也笑得合不拢嘴。   “什么山水柳花的,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四鄙视了一眼小三。   “不管是什么,总之我们三兄弟这几日总算没有白辛苦了。小三,把这女人给我带上,我们立刻   。”   “是。”   ……以下为下半章……   “等一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走苏姑娘?”   看到刁小三粗鲁地一把抓住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苏尘,躲在门口的张亚男忍不住冲了进来,想用力滴拉开刁小三的手。   “真是麻烦!”   刁小三捏住苏尘得手臂侧身一转一退,轻易地就避开了猛扑过来的张亚男,还用刀背顺手在她后颈上敲了一下,空有一副身材魁梧的张亚男只不过哼了一声,就如同一只无力的小羊羔般扑通滴伏倒在地,速度快地苏尘连喊住手的时间都没有。   “亚男!”   苏尘有心去过去检查,可她的伤势本来就没好,强行下床已经很勉强了,此刻被刁小三粗鲁地一拉一带又一踉跄,身子正好撞到药架之上,伤势顿时重新复发,疼的像是被当场撕裂开来一般,冷汗涔涔,一分力都使不上来。若不是胳膊还被刁小三拽着,整个人都已当场瘫软如泥了。   “要不要索性把这婆娘灭口算了?”刁小三根本就无视苏尘的痛苦,回头问另一人。   “你们要是敢伤害她,就别想从我的口中得到半句宝藏的消息。”见对方有杀亚男灭口之意,苏尘急中生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抛出了个弥天大谎。   “宝藏?”三人顿时一怔,互相对视。   “……”苏尘也反应灵敏地跟着假装一怔,故意抬起僵硬的胳膊挡住口唇,眼中露出惊骇之色,仿佛刚才纯属失言,慌乱地摇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可我们却都听见了,”三个大汉果然信以为真,短暂的惊讶过后,无不浮现惊喜之色,为首的大汉态度顿时郑重了起来,眼睛一转,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摆出一副这下可得好好问问的架势,掩不住兴奋的语气,道,“小三,先放开她。”   “哈哈,宝藏?”小三看着苏尘的眼神立刻贪婪了起来,依言放手,让苏尘倒在张亚男的身旁。   “亚男?亚男……亚男你怎么样了?”苏尘一得自由,立刻用肩去拱张亚男的身体,张亚男却一动不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放心,她现在还没死,不过你要是不跟我们哥几个好好地说说你那宝藏的事,再过一会,她可就一口气都不会剩下了。”为首大汉自以为抓到了苏尘的把柄,心中早已把原来找到人后,就速速回转的念头抛到了九天之外,满心都是苏尘脱口而出的“宝藏”。   如果这黑女人真有宝藏的消息,如果他们哥三能得到宝藏……   “你们是夜枭帮的人?还是张家的人?”苏尘故意颤声道,脑中却在快如闪电地运转着,自己情急之下的计策果然是对了,现在要做的就是镇定、镇定、再镇定,就算拖不到裴一涯回来,至少也要保住张亚男的性命。   可是,裴一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仿佛是为了响应苏尘的期盼似的,苏尘心中才想到裴一涯,就感觉到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极淡的药味,她的心顿时如擂鼓般狂跳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偷眼看向半敞开的门口。   会是裴一涯回来了吗?   “咦……”为首的大汉一怔,似是想要问苏尘怎么猜到的,但又马上意识道不妥,话刚出口又及时地改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告诉你,老子们今天就是为了那批宝藏来的,你若识趣,就乖乖地把一切都告诉我们,要不然,不仅这个婆娘小命难保,就连你自己……哼哼……”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了,难道你们把我害成残废还不够么……”苏尘故意一边愤怒而绝望地道,一边神色害怕地不住地往后缩,引得三人的注意力全放道了自己身上。   “废话少说……”   听苏尘说自己残疾,为首大汉不由地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就一拍桌子,进一步威逼苏尘,其它两个大汉也随身附和,凶相毕露地各自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打算先以气势压人!   “那我就不说了。”身体上的痛觉依然清晰,苏尘却反而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只因,门口果然多了一抹青色的身影,而屋内的三人却没有一个察觉一只修长的手指已看似缓慢却稳稳地点向自己的后第十四章催眠   切几乎都只发生刹那间。   三人正要叱喝苏尘,话还未开口就已被裴一涯轻轻松松地各自点住了穴道,只剩下六只眼珠子还能咕噜噜地转动,脸上的威胁和得意也瞬间失去,待到清楚地看见从身后转出的人时,脸色越发显得难看和骇然。   不用猜,他们也肯定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老大那么推崇的神医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不仅轻功超绝地令他们一无所觉,而且还会点穴。更没想到,夜帮全力寻找的黑女人,竟然就藏在这里。   想到江湖上一般这类事情败露后可能会有的后果,三人面色更如死灰,偏偏连半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先别管我,看看亚男怎么样了?”见裴一涯越过三人就要来搀扶自己,苏尘不顾自己的虚弱疼痛,忙摇头示意他先看旁边的亚男。   “张姑娘身体壮实,只是一时被敲昏了,没大事,不出一刻自会醒转,倒是你……”   裴一涯也不坚持,依言先检查了一下张亚男的脉相之后,立刻转目打量苏尘瘫软的身体。他快速地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看到苏尘满脸的虚汗,不由地微愠地蹙起了眉头,低语了声“得罪”,长臂一伸,忽然托住苏尘头颈和屈膝处,将她快速而平稳地抱起,走向木床。他的动作虽然已经尽量低轻柔,但苏尘还是疼地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忍一下,我马上给你检查。”感觉到苏尘的身体异样的冰冷,裴一涯的眉不自觉地皱了更深,手中的动作却越发的小心。   俯身欲放平苏尘时,裴一涯未曾束入发顶的那些头发自然地垂了下来,其中几缕发梢不小心地触到了苏尘的脸颊,这个细微的接触,顿时让一个原本单纯的救人动作,陡然间变得暧昧起来。苏尘的鼻端,忽然清晰地嗅到一股淡雅而又舒暖的男子气息,两人的肢体所接触的部分热度也陡然地升高了起来。   苏尘忽然意识到,她虽然被裴一涯救了已有十数天了,但这却是她清醒之后,裴一涯第一次抱她。虽然这个举动完全是出自医者的怜悯天德,并无半分儿女私情,但不知怎么地,苏尘却依然忍不住微微轻颤了一下,而后忙又心虚地微合起了眼睛,不敢再面对裴一涯的目光。   裴一涯心无杂质地放下苏尘,正准备将手抽离拉过棉被,好让苏尘的体温先回升一些,却没想到无意中看见苏尘正慌乱地敛起睫毛,避开他的视线,心头顿时忽然轻轻的一荡,动作也不禁为停滞,差点就这样顿在半路。方才心中那份因进门所见的一幕而升起的愤怒,竟奇异地平缓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浅浅的情愫,如同初生的小猫的爪子一样轻挠着心口……却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里疼吗……还有这里呢?”   意识到对方正处在痛苦之中,自己却莫名其妙地胡思乱想,裴一涯忙收住心神,为了让苏尘先暖暖身体,他没有如平时检查般掀开被子,而是全凭经验先隔着棉被轻捏了几处苏尘的四肢关节,大概地勘察伤势的轻重。   “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裴大夫请先救醒亚男吧!”苏尘避而不答,微微摇头道,身子躺平后,疼痛确实减轻了很多,天这么冷,就算亚男身体再好,老躺着被寒气侵袭也会生病的。   见苏尘坚持先照顾别人,裴一涯停了手微忖了一下,起身走到张亚男身边,但并没有像抱苏尘一样把张亚男抱回临时的客房去,而是将张亚男扶坐到桌边,顺手推开桌上的碗碟,让她暂时先伏着。   苏尘跟随着他的动作调整视线,正见为首的大汉眼珠子拼命地往   ,想揣测裴一涯会如何对待他们,心中异念顿时全消深的担忧来:“裴大夫,我给您和亚男添大麻烦了。”   现在人是制住了,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因此就杀了他们吧?何况夜枭帮和张家的人既然这么多天了,都还没放弃找她,见三人没回去,后面肯定还会有第二批人,躲是躲不过的,走自己又无法走,可要是自己不离开,肯定还会继续拖累裴大夫的。   “无妨。”裴一涯看了看三人,对着苏尘抚慰地一笑,从容地走到三人面前,又添了一指,三人的眼睛相继一翻,立刻人事不知。   “裴大夫,这……”看到三人昏倒,苏尘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先让他们睡上一觉,等会我自会处理。”裴一涯含笑解释了一句,将三人摆到避风的墙角,想了想,又去隔壁厨房端了个火盆进来放到床和桌子中间,顺便将一直放在门外的一个包裹拿了进来,这才重新来搭苏尘的脉搏。   “裴大夫,请问……你要怎么处置他们?”尽管裴一涯的态度显得异常的轻松,可墙角的三人还是像根鱼刺一样哽在苏尘的喉里。   “看来不先处理好他们,你是不会安心的。”屋里头明明多了三个不速之客,而且显然来意不善,裴一涯却似仍浑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但见苏尘担忧,微笑道,“那你先躺一会,我稍后就回来。”   说着裴一涯放下帐子,起身走向散落的药架,然后取了其中两种的少许,放在一个小石臼中鼓捣了一会后,又添加了点什么。   苏尘疑惑地隔着朦胧的帐子看着裴一涯一如平时般从容地工作,却不知他的目的究竟何在?难道是制作毒药,以毒药威胁三人不准将今晚之事说出去么?可看裴一涯的性子,应该不是这种人啊!那他又在做什么呢?   苏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继续看着裴一涯很快就将那几样不知名的药材全部捣成粉末,又取了其中大汉身上的皮囊,倒了一碗酒溶开,并一一灌进三人的口中。   “裴大夫,你给他们吃了什么?”苏尘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迷药。”裴一涯回身一笑,动作利索地将地上的各种药材都一一的收拾好,将屋中的混乱还原整洁。   “迷药?”苏尘不由怔住。   裴一涯点头微笑道:“是,他们虽然对苏姑娘你们无理,但念在他们还未犯下大错,就暂且饶过他们一次,也正好为苏姑娘你掩饰行踪。”   又要饶过他们,又要为自己掩饰行踪?苏尘更加不解了。但她没疑惑多久,就见裴一涯举着油灯走到了为首大汉的面前,解开了他的穴道,一面将油灯反复地在大汉的眼睛前晃动,一面用低沉地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亮亮的……又黄黄的……”为首大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团光晕在自己前面晃动,原先眼神中的锐利、贪婪以及恐惧等各种情绪再也不见半分,只剩下一片迷茫之色,明显的神志不清。   迷药加催眠术?苏尘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裴一涯还会这第十五章轻松化危机   实证明,裴一涯的催眠之术不仅高明,而且也许因为助,速度还奇快,当张亚男发出第一声呻吟似要苏醒之时,裴一涯已从容地逐个催眠好三个大汉,并将他们引领了出去,又回到了苏尘的房间。至于催眠的内容,简单地说,就是让三个夜枭帮的喽啰忘记进院后的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觉得来敲门时裴一涯正在家中,由于天色已晚,雪路难行,裴一涯便借出自己的房间让他们休息了了一晚,天明才告辞离去。而这中间,他们并不曾见过任何可疑人物,可别说是苏尘,不仅轻松化解了此次的危机,同时也一了百了地杜绝了以后夜枭帮再次派人来寻找苏尘的后患。   此刻裴一涯还未将探听的结果告诉苏尘,苏尘自然不知这几人回去后,哪怕一无所获他们的头头也不会再派人来找自己,因为在世人的眼里,如今的她早已葬身在狼口之中了。这样的方法不仅远出苏尘的意外和惊喜,也无疑是最为合适和最最高明的办法了!   苏尘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呼吸,隔着帐子静静地旁观着裴一涯的催眠全过程,心情渐渐地从最初的惊讶慢慢地转变成释然和安心,他是连夜帮的人也敬重的神医啊!他能把自己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保证二十多天身上的伤势就能基本痊愈,又会点穴和武功,此刻只不过利用迷药催眠。又有什么好震惊地?   被窝渐渐地暖和起来。   灯光将裴一涯的身影拖得长长的,正好映在帐上,油灯在三人的面前晃动着,裴一涯的身影也随之左右摇摆,伴随着他那低沉而又令人无比安心的声音,仿佛也如一道催眠术,渐渐地恍惚了苏尘的心神,连身上的疼痛不知不觉地淡化了。   老天并不曾薄待她啊!虽然给了她如小说故事里才有地重大变故和挫折。却也让她有幸遇见了这样的好人。   如天神般从天而降,将她从冰天雪地中救回,不问任何缘由不计任何回报地细心医治,不惜欠自己仰慕者的人情只为了更好的照顾她?又只因她愁眉难展就冒着风雪为她远途奔波,如今又在最紧急的关头出现在她面前……轻轻松松地为她去除担忧……   若说这样的热心只是古道肝胆、侠义心肠,那这份侠义和恩情也太教她感动。太让她动心……   “我怎么睡着了?”   张亚男动了动,终于真正地清醒过来,她的声音和动作,顿时打破了苏尘的遐想,也令得她回神后的面颊顷刻间火烫的灼人。动心?她刚才居然竟想到这个词了么?她什么时候竟也像陶春花和张亚男这般……这般……   “张姑娘,你醒了?”裴一涯快速地撇了一眼苏尘这边,微笑对还搞不清什么状况的张亚男道,并趁着张亚男不注意,不露痕迹地收拾起倒酒过的那个碗。   “裴大夫,你回来了啊?晚饭吃过没?要是没吃。我马上给您热去。”张亚男惊喜地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正要去收拾桌上的菜肴,却发现那些饭菜似乎都没动过。不由地愣了一愣,然后忽然“呀”地一声叫了起来,猛然转头往苏尘那边望去,“苏姑娘呢?”   “我在这里呢。”苏尘略略拨开了帐子,微笑着回答。   “你没事吧?”张亚男舒了口气。   “嗯,我没事。”看到张亚男的自然反应,苏尘地心中又流过一股暖意,在她遭遇危险的时候虽然害怕却挺身而出。一苏醒后又马上想到她地安危,证明这个魁梧的女孩子。确实是真心对她好地。   “那就好。”张亚男憨憨地笑了笑,想走过去看苏尘,走了两步又咦了一声,扭头四处地查看。   只见房中物品依然摆放的秩序井然,药架上的药也放的整整齐齐的,再看看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苏尘,和含笑裴一涯,不由地糊涂地愣住了。她明明记得有陌生人闯进来,要带走苏尘,还把自己打晕了,怎么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   苏尘也望向裴一涯,不知裴一涯打算怎么和张亚男交代,还是也同样催眠张亚男?   “刚才……”张亚男摸了摸还在发疼的后颈,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真是抱歉,我回来晚了,害你们等的饭菜都冷了,张姑娘下次可别这么伏在桌子上睡,小心冻着。”裴一涯神色自如地撒谎,苏尘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头。他地意思是瞒着张亚男么?可人不是就在隔壁么?难道他就不怕亚男看见了?或者,他早有办法保证不会让亚男看见那三个人?   “我睡着了?”张亚男狐疑地转头问苏尘,目光落到了床前的那碗饭菜上。   “是啊,”苏尘只得顺着裴一涯地谎言,编道,“你给我盛了饭想让我先吃,我因为还不饿所以就想等等裴大夫,结果你也不肯先吃,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这样啊:   “对了,张姑娘,你看饭菜都冷了,大家既然都没吃晚饭,能不能请你去热一下?我先给苏姑娘补上今日的针灸。”裴一涯若无其事地从包裹中取出针包。   “哦,好的。”心思单纯的张亚男,果然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应声将饭菜收拾好端了出去。   裴一涯看着她走出去,跟着关上了门,回头对上苏尘若有所思的眼,微微一笑。   苏尘回以浅浅的一笑,既然裴一涯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论如何,相信他的目的一定都是为了大家好的!   经过这番折腾之后,裴一涯专心为苏尘针灸,苏尘也一时忘记询问裴一涯这两天出去打听到情况,后来想起来了,张亚男又一直横亘在其中,没有机会,原本充满不平静地一夜就这样最终静静地过去了。   次日一早,三个大汉醒来之后,果然都只以为是裴一涯留他们住了一夜,不仅丝毫没起疑心,反而还十分感谢裴一涯的收留,也未曾对另一间紧闭的门户起任何的疑心,早早地告辞了。   他们的说话声音虽大,几乎一开始就惊醒了浅眠的苏尘,但张亚男却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未起身,想必是裴一涯已提早点了她的穴道,等到她起来,飞扬的大雪早将三人的脚印淹没干第十六章药浴   场隐祸就这样轻易地消弭于无形之中,虚惊之后,日平静下来。   次日裴一涯趁张亚男回家之时,详详细细地将自己探听的结果告诉苏尘。苏尘听说自己已“死”,彬彬最终跟随展晟飞回京城之后,怔了半天没有言语,裴一涯体贴地退了出来,将空间单独留给她。   “裴大夫,麻烦你把窗户打开吧!”苏尘唤住了裴一涯欲离去的脚步。   裴一涯顿了一下,一言不发地走了回来,打开其中一扇窗,从苏尘的角度望去,刚好可以看见一刻积雪的云松。   死了?自己竟然死了?   苏尘将视线从关上的门中拉了回来,凝视向窗外,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微笑,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个多月前,自己在另一个时空死亡,却在这个世界里重生。一个月以后,这个世界似乎又再也没有苏尘这个人。呵呵,死亡?死亡?难道只有死亡才是她苏尘的最后结局么?   她这短短的一生,为什么总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样宝贵的东西却又偏偏会很快失去?为什么她努力再努力,命运回应自己的,却总是反反复复的劫难?为什么,别人都能生活的那么幸福平和,唯独自己的命运要如此多舛? ⑧ ○ 電 孑 書 w W W . T X t ○ 2. c o m   老天爷!我苏尘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看不顺眼?你要这样对我这样一个孤儿?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难道你一定要把我逼成一个冷心铁面的人么?   如果,只有这样,我才能和彬彬团聚,才能为彬彬一家报仇,才能摆脱命运的操控,才能获得平静的生活,那么,我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苏尘无声地吼着,挣扎着坐了起来,紧握着拳头,咬着唇久久的凝视着灰白的天空,直到虚弱的身体以疼痛相抗议,才不得不躺了回去,急促地喘着气。她发誓,她绝不会让这副病身子再拖她太久。   苏尘没有问裴一涯,这些详细的消息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眼前这位医术高明、武功也绝不会弱到哪里去的裴大夫,看起来似乎对每个人都很好,很亲和,可从他昨日那从容而冷静的处事方法来看,这个众人眼中的好大夫身份之后,只怕也有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世。否则,何以连夜枭帮都会顾忌他?   “你若想在这个险恶的世界中生存下来,他也许是个不错的助力!”一个念头陡然地在苏尘的脑海中浮现。   苏尘被自己的想法惊地陡然坐起,不,不,不,这个世界,除了彬彬之外,她谁都可以利用,唯独绝不能利用他!不仅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更因为他那份无私的帮助……想到这几日总在隔壁敲敲打打不知做什么、却一定是在忙碌的裴一涯,苏尘的眼神渐渐地柔和下来。   她该好好地思考等伤好离开这里后,她该怎么做了?   ……   连续几天不是下雪就是阴天之后,天终于晴了。   云松获得了阳光,就仿佛获得了新生一样,竟然抖擞起精神抖落了不少积雪,露出些许青黄色的针叶。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望着积雪间的点点松叶,苏尘忽然想起以前读书时曾学过的一代名将的著名诗句,不知不觉地就吟了出来。若这世界是冰雪,那她也一定要做一棵坚强高洁的青松,不向寒冬屈服!   “说的好!”门口忽然传来裴一涯的声音,“有此胸怀,何愁诸事不成?”   “呵呵,这诗可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引用前辈的诗句而已。”苏尘转头,微微一笑,这几天她的身体又好转了些,已经能偶尔在窗前坐一会了。   “虽是引用,其意却相同。”裴一涯端着药含笑走了进来,注视在苏尘身上的目光,温暖若外面的太阳,修长而挺拔的身材却更似外面那株云松。   苏尘笑了笑没有辩驳,接过药碗,小心地捧着,慢慢地喝。自从右手差不多恢复之后,她边坚持要自己照顾自己喝药吃饭,不假与人。   “哎呀,苏姐姐,你的手还没好,怎么能自己端碗呢?让我来让我来……”正喝了一半,陶春花忽然跑了进来,嚷着要去夺苏尘的碗。   裴一涯回来的次日,她就不知从谁那   裴一涯已回到家,一大早就兴冲冲的赶来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这几天都没依诺言过来照顾苏尘,这一次来,她着实地带了许多补品和美食,让家仆挑得一身的汗,看的张亚男很不顺眼。但裴一涯却一句指责的话都没有,依然态度自然地好像她一直都在照顾苏尘,而从未曾中途离开过一样,但同样的,相待与陶春花的热切,他也没有任何一丝期待中的反应,依然客客气气地称之为陶姑娘。   倒是对苏尘,两人独处时他却几乎没有再叫过苏尘一声姑娘。   “我自己……”苏尘的话才说了一半,手上的药碗就已被陶春花劈手夺去,只好将最后一个来字咽了下去,无奈的看了一眼裴一涯。   裴一涯宽容的笑了笑,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了起来,回身道:“我看今日天气晴好,你的伤也大有进展,等张姑娘过来了,就让他和陶姑娘帮你沐浴一下,然后再浸泡半个时辰的药水。”   药浴?苏尘略怔,目光转移到颜色又浅了一点点的手上,终于要开始恢复自己的容颜了么?等到皮肤上的异色褪去,伤势痊愈,她是不是也该离开云松堂北上了?可是,该如何先在这个时代上好好地生存下来,并壮大自己的实力,她还是茫无头绪?   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和那个时空的古代相差无几,除了卖身给富贵人家为奴为婢,正经的就业机会鲜少,就算她能找到这样的工作,收入必定也不高,而且也不自由,自然不能去。难道说,她还是只能用当日在连云城中的老方法么?可如果自己的肤色恢复了,又该如何在那种风尘之地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有没有一种法子,既能安全地保护自己,又可以为自己赚得合理的收入,甚至能借此扩大实力呢?   “好的,我马上就去准备。”陶春花殷勤地接话道,苏尘一喝碗,她立刻拿着空碗跑回厨房。她也算是个机灵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尽力地弥补自己在裴一涯心目中的形象,却不知,裴一涯的心里从来就不曾有她存在过。   “裴大夫,苏姐姐,俺来晚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陶春花刚踏出门,院门口就传来张亚男洪亮的声音,人来没进门,就先抱怨开了,“今天俺娘硬拉着俺纺了半天的棉纱,俺哪里适合做这种细活?还不如让俺担柴挑水呢?”   “耽误张姑娘家里的活计了,真是过意不去。”裴一涯微笑道。   “没……没有,俺反正是笨人一个,就是在家也帮不上俺娘什么忙,小妹留在家里就可以了。”张亚男憨笑道向苏尘打招呼问好,苏尘含笑回应。   “那等会就劳累张姑娘先帮苏姑娘准备干净的衣服,我先去准备药材。”裴一涯对着苏尘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第一批热水已经烧好。   苏尘被张亚男抱进直接和厨房相邻的小间,一眼便看见小间中竟摆了两个形状大不相同的木桶。其中一个十分普通,不过是半人多高的寻常圆桶。圆桶旁边大概离地一尺多高的一处土台之上,却放着一个极其类似浴缸的低长人形木桶,外面的印痕犹新,仿佛是刚刚制造的。土台中间,有一道木头浴缸上下平行的口子,向普通的灶口大小,一头堆着许多柴火,一边却直通墙外,好像是用来煮人似的。   事实上,苏尘猜的没错。当她沐浴完毕,又在换上新热水的圆桶中泡了半个时辰后,就被重新换上一套深色的长衣裤。这时裴一涯才走了进来,亲自动手,小心地将她放进充满药水的木头浴缸之中,然后盖上与之契合的人形木盖,仅在头部上方开了几个小孔透气。接着,张亚男果真就在底下点起柴火来了,慢慢地加热着原本的温水。   这样的方法着实让苏尘吃惊,若不是裴一涯解释说这是治疗的步骤之一,最后一步的针灸时那些毒液必须借由热水蒸发才不会倒流回体内,苏尘还真难安心地躺在其中。   果然非常之人总是常用非常之法!这样的去毒之法真是连小说中也未曾见第十七章破蛹   尘躺在木头浴缸之中,身下的热水渐渐发烫灼热的似都烫出泡来,充满药味的空气更是愈加稀薄,令得苏尘如身在炼狱。   “起盖!”   就在她实在憋不住肺部挤压的时候,外面的裴一涯忽然沉声喝道,接着,盖子忽然被快速地移开,瞬间喷出的水汽中,一只大手立刻争分夺秒地一手抓起苏尘的手,快速地刺破苏尘的每根手指指端,扎完一只立刻又换上另一只。   裴一涯的速度简直连极快两字都无法形容,才得新鲜空气的苏尘,气还未呼入一口,就只觉十指相继微微一痛,仿佛被什么小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身体里顿时涌起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清晰地仿佛连血液的流动都能感觉到。   而事实上,银针刺破处,她的十指确实在出血,像是体内有一股强劲之气一般,将十股细细的血流从指尖逼射了出来,冲入热水之中。   血黑如墨,如水即融,方把清水染黑,不一会又被热气蒸发。   但这显然还不够,苏尘还在怔忡之中,感觉**的两足又同样被人抬起,一一刺破,又是十道细流急射而出。   “不要停,继续加柴!”苏尘的身子才微微的一颤,口鼻均用布蒙住的裴一涯已冷静地向看呆了的张亚男轻叱了一声,并且继续不停手的取新针,这一次,扎的却是苏尘正面的各大穴位。   “……哦……”   蹲在灶口的张亚男忙将一根易燃的木柴塞了进去,一旁同样都蒙着口鼻的陶春花,则拿了把大扇子努力地驱散着热腾腾的淡黑蒸气。   奇异的是,血一放出,苏尘身上那种被灼烫的感觉立刻减了几分,虽然灶下的柴火越烧越旺,理论上来说身体也该越来越热才是,但体内却只有一股冰凉在四处游走,大大地缓冲了这份热力。   “放轻松!”裴一涯简洁地道,忽将苏尘上半身扶起,让她坐着。   离水后,原本在水中宽宽松松漂浮的衣服,立刻湿漉漉地紧贴在苏尘曲线玲珑的躯体之上。但裴一涯却一眼都没有多看,手中的银针又快又稳的扎入苏尘背心。   “好了!”此针一如,裴一涯终于呼出了一口气,笑道,“这些毒血流出后,剩余的就不足为惧了!”   “多谢裴大夫和张姑娘、陶姑娘。”苏尘隔着水汽向大家微笑,血仍在往外流,可身心却感觉到分外的轻松。   “不用客气啊,苏姐姐,我们大家都很期待你早点恢复容貌呢?”张亚男抬起被熏黑了好几处的脸,真诚地道。   陶春花手中的扇子却明显地顿了顿,暗暗地咬了咬唇,心里打起了小九九,马上要恢复容貌了吗?裴大夫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实在太过关心了,如果她的皮肤恢复正常,那……   ……   这次的药浴和针灸放血,并未能使苏尘的皮肤立刻恢复,相反的,那些黑肤不仅没有多少褪色,反而连原来虽黑却还是细腻的皮肤都开始老化,并起皱起来,仿佛在苏尘身上硬生生地被裹上了一层不属于自己的树皮。   不用看自己的脸,只需瞧自己的手,苏尘就足以想像此刻自己的模样,更别说看着苏尘就像看着鬼一样的陶春花了。难怪当时越在热水中泡到最后,自己就越不觉得水温有多高,这一身表皮竟然全死了。   药浴后,裴一涯取了一些白布,请张亚男和陶春花褪去苏尘的衣服,为她涂上了一层绿色的药膏,并将她全身的皮肤都密密地包了起来,只露出了眼睛、嘴唇和鼻孔,才让张亚男抱苏尘回房。   看着自己全身**犹如木乃伊的模样,苏尘不由地失笑,想到包扎之前那些泡的起皱的皮肤,心里明白如果想要恢复容貌,只怕是要像蛇一样蜕掉一身皮才行了。   然而这蜕皮的过程却不是那么好受的,表面的肌肤既然已经坏死,里层的皮肤自然要开始生长起来。   到了次日,苏尘的皮肤就开始隐隐发痒,起先还是非常轻微的一点点,不过一晚上的功夫,那痒痒的感觉就蔓延到了全身,而且越来越烈。   裴一涯自然早知会有这个过程,因此早就告示苏尘要忍耐,不能乱动,以免影响皮肤新生而留下痕迹。   苏尘一开始还很听话的坚持着,再不舒服仍尽力地忍耐不动,但凡是经历过痒痒的人都知道,这痒痒就是想牙疼一样,痒起来不是病,却能要人命!光是一两处的搔痒,有时候都会让人恨不得给自己割上几刀来止痒,更何况是苏尘这样的浑身发痒了。   到了第三日,痒觉更剧,一直凭惊人的毅力坚持   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偷偷地趁这众人不在的时候,扭力地翻滚着摩挲床单。但她才动了两下,身体却陡然地僵住了,裴一涯不知从何从冒了出来,残忍地点住了她的穴道。   动,不能动?痒,无法止!喊,口中却塞着以防她咬破牙唇的布帛……   这样活生生的煎熬,几乎要将苏尘折磨的死去活来。陶春花和张亚男根本就不敢看她剧痒发作时候的表情,都避到门外。   裴一涯也未进来,但苏尘的耳中,却始终有一缕不住变幻的箫声,坚定不移地分散着她的注意力,似抚慰陪伴,更似鼓励和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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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   这样的奇痒一直持续了六天,六天之后,就像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的苏尘终于不用继续过整天被点了穴道僵躺在床上的日子,也终于迎来了拆带的日子。   春蚕化蛹多少日,一朝化蝶艳惊绝。   裴一涯自是不便出面拆带,考虑到少一个人苏尘就会多一分自在,便未通知陶春花,只让张亚男一人帮忙。   四周特意生气的火盆熊熊发热,驱散了满屋的寒气。中间的浴桶热气腾腾,令得屋中的光线平添了几许朦胧。张亚男将苏尘扶坐在木桶的旁边,小心地先为苏尘剪开了一只手臂上的白布。   先是手指,接着手掌,而后是手腕……苏尘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看着肌肤一点点地露出来,泪,忽然滴落。   多少天了?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没几日,她就从纯正的黄种人变成了一个浑身漆黑的异类,受尽了世人的侮辱。而今,她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肤色,而且,也许由于多天不见天日,那一点点露出来的肌肤分明透着一种异样的晶莹和白皙,竟比原来的皮肤还要细腻上三分、完美上三分,真真切切地如同最娇嫩的婴儿一般。   “哇!”   才看到苏尘完整的一只手,张亚男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待到剪开苏尘的整条手臂,索性就彻底地举着剪刀惊呆了。   她自小就不仅生的个人高马大,而且皮肤也黝黑粗糙,只是总是少了根神经,从来不觉得细皮嫩肉的陶春花比她漂亮多少,同样的也从未对苏尘的黑肤产生过任何的歧视,可此刻,看到苏尘一条莹润如凝脂的玉臂,那份女性的直觉终于复苏了。   “张姑娘,怎么了?”门外立刻传来裴一涯的询问声,治疗的过程中,他虽然一直都很理智,手也很稳很坚定,仿佛只要过了他的手,就绝没有一丝问题,但实际上这样的病例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驱毒之法也是第一次采用,心中着实没有完全的把握。此刻听到张亚男的惊呼,他心中也不禁一紧。   “没什么?”怕单纯的张亚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苏尘还被白布捂着的面部顿时发烫了起来,连忙羞涩地抢先回答,   门外叩声顿止,再无声息。   “亚男,把剪刀给我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苏尘红着脸低声道,看到这条手臂,她忽然不敢再让张亚男帮她继续剪下去。原先包裹的时候因为身体一片漆黑,总感觉像穿了件黑色紧身衣一样,还不觉特别的尴尬,此刻肤色恢复,如果全程都由张亚男动手,那感觉实在太羞人了。   何况她经过这些二十天左右的调养,她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了,像脱穿衣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已大概无碍了。   “哦……”张亚男的脸也红了起来,“那我帮你先给你剪开背后的吧,省的你绕来绕去的手又会酸痛。”   苏尘默许地转过身,感觉张亚男轻轻地挑起了其中一条布,小心地从下到上剪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然后自觉地背对着苏尘站到了一旁。   苏尘低垂着眼,先剪开另一条手臂,然后剪开双腿,之后立刻先躲进了浴桶之中,这才小心地除去头部和身上其他部位的白布,任温热的清水亲密地接触到每寸肌肤。她几乎是虔诚地抚摸着光洁而雪白的肌肤,心也同水波一样轻轻地荡漾了起来。   浴桶外,那丢弃在一旁的白布之上,还清楚地粘着许多死皮,一片狼藉。而浴桶内,被温水涤荡后的肌肤,从此再也不复见一丝的黑色,洁白的如同雪第十八章梅花香自苦寒来   浴之后,张亚男从旁递了一套特别的衣物过来。从I极柔软的棉质,内衣之外,直接就罩了一件里头塞满了细软棉花的棉袍,样式简单而合身,宛如又一个白色的蚕蛹,将苏尘团团地裹在里面。   苏尘也知此刻的皮肤必然还很稚嫩,经不起粗糙料质的磨砺,便小心的一一穿了,惊艳了半天方才回过神来的张亚男,忙帮她系好了衣带,眼睛瞧着棉袍,不由地流露出了异常羡慕之色。   苏尘心微微一动,反过来假装不经意地打量了一下张亚男身上的衣服。   这些日子,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竟从未好好地看过别人的穿着,只是大概知道陶春花穿的要比张亚男好些,此刻仔细一看,发现张亚男身上的布料明显的年代久远,而且有不少补丁,看她身上臃肿的棉衣,也是厚一块薄一块的,显然是里面的棉花已经发硬,保暖效果也可想而知了。   而自己,尽管一身的伤毒,但从进了云松堂,除了三个大汉前来搜查那一次外,再也没有一丝寒冷的记忆,一直都被保护的暖暖的,行动虽不便,可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时闷了让人开窗看看飞雪,也常常会眼里飘雪,心里却忘记身处寒冬之季。再加上每次看到裴一涯不过身着两件衣服的样子,总不觉得有多冷。   如今想想,自己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亚男,你们平时可用围巾?”愧疚得回想这些日子的所见,苏尘忽然意动道。她之前看的大都是朝阳国的历史,对这个时空的历史演变和本朝的朝廷构制有一定的了解,但对这些农商副业却没好好的留意过。   “什么是围巾啊?”张亚男拿着干净的毛巾,动作越发细心地为苏尘擦着湿漉漉的长发,犹如擦拭着十分倾羡的宝贝一般,此刻听到苏尘忽然的问话,不由不解地回道。   “那毛衣呢?”苏尘不答再问,好像她来到朝阳国之后从未曾见过。   “毛衣?苏姐姐说的是兔毛虎毛做的衣服么?那是有钱人才穿的起的,有时候俺爹俺叔他们要是打到了一副完整的老虎皮,可以值好几两银子呢?不过,老虎很难打,难得打中了一只,皮肯定都被戳坏了。”张亚男继续摇头,可惜的道。   “那……你们的棉衣是怎么做的?”这么说,这个时代还真没有围巾和毛衣的概念了?苏尘开始隐隐约约有个主意,自己大本事没有,但小家子的技术倒有一点,比如织各种各样的围巾和毛衣,如果这个时代的原料比较足,或者能制出合适的毛线的话,那么未来的谋生应该不成问题。   “自己家纺的呀,棉花都是自家种的,等收下来后就擀去棉籽……”张亚男虽不善女工,但从小耳濡目染,对如何纺棉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说到最后,又补充道,“……不过织出来的好布都是要拿去卖的,差的才能留给自家穿,就算是差的,也是两年才能有一件呢!”   苏尘一边听一边点头,作为以前一直生活在科技发达时代的女性来说,这些古代平常人家的妇女所必须掌握的生活技能,差不多就相当与一种传说,莫说没见过,听都听的极少,仅有的模糊印象也都是从电视上得来的。因此张亚男虽说的详细,她仍然不是很懂。但这些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她明白在这段过程中,棉布是从成团变成粗线,再从粗线被纺成细线,而后才将细线织成布匹的,也就是说想要编织围巾和毛衣并非没有条件,一切事在人为。   “苏姐姐,你想学织布么?”   张亚男憨憨的问道,自见了苏尘复容后的脸,她对苏尘的敬佩已隐隐升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在她单纯而自惭形秽的心里,苏尘这样能文博识、故事讲的又生动又好听的女子,应该生来就该让人服侍和受人尊敬的,而不该做下等人的粗活。   “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苏尘柔柔的一笑,一边搜寻着如何制作毛线的具体法子,那微笑的样子看的张亚男又不禁呆了呆,呐呐地道:“苏姐姐,你长的真美,头发又黑亮亮的,比年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呵呵,我哪有仙女好看呢?”这么久了,苏尘还真有些不习惯别人的赞美,笑着欲弯腰去收拾那些脏布。   “俺来俺来……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不能乱动。”张亚男忙抢过苏尘手中的白布,“苏姐姐,你先回房吧,这里俺会收拾。”   说着不由分说地就推着苏尘走向门口。   苏尘无奈,只好随她。一踏出门口,就见裴一涯正站在皑皑白雪中,背对着门口负手而立,他微微抬着头,视线   矮的院墙,投射向无尽的苍穹,修长的身影一如后院立,似是正在思考些什么。   午后的阳光温和地洒在他的身上、地面上、院墙上,积雪在闪耀晶莹的光芒,他青色的身影朦上了层淡淡的光华……可不知怎么的,这样一副原本十分和谐的画面,在苏尘看来却突然觉得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仿佛,那样清澈似湖水、温润如美玉的眼睛背后,还藏着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深潭。   “……”苏尘想唤他,但张了张嘴却又忽然胆怯地低下了头,不由自主地轻抚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几个月来,第一次想要拥有面镜子,好看清自己此刻的模样。   真是奇怪,当初她满面漆黑,丑陋无比,却从未对裴一涯产生什么不自在,如今皮肤已恢复正常,却为什么反而分外的尴尬起来了。   “苏姑娘?”她这一微微犹豫,听力敏捷的裴一涯已微笑着转了过来,率先开口招呼,语声一如平时般平和。   “裴大夫……”苏尘欲盖弥彰地连忙放下了手,有些仓惶地抬头微笑,极力地忽略有些紊乱的心跳。无论如何,总要和自己的救命恩人打招呼的不是,更何况,他刚刚恢复了自己的容貌。   “恭喜苏姑娘,你体里的毒性总算全都除去了……”裴一涯笑着道,当迎上苏尘抬起的视线,他的呼吸忽然一窒,苏尘那新生的容颜就那样毫无阻挡地呈现在他面前,跃入他的视野中,也跃进他的心海里。   他自认自己从来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也不是个自由躲在穷乡僻壤、毫无见识的普通郎中,从前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时,更是见多了大大小小的世面。可此刻看到站在走廊上的苏尘,看到她那被簇拥在纯白棉袍之中微微泛红的小脸,和盈若春水的眼睛,心头忽然有一股奇异的错觉。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个白衣无尘、乌发黑顺的女子,更似一株冰肌白梅傲立雪中!那片片的花瓣明明柔弱娇嫩无比,却又坚强的傲然而立,自成芳香。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如寒梅般的女子,灰褐色的包装之下,竟能绽放出如此无暇的容颜!   她的容貌并不是属于上乘,也就是中等的秀丽,但长期遮蔽的黑肤褪去之后,再加上频频地苦难折磨,犹如烈火淬炼心智,使得此刻的她,看起来竟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只是静静地站立,那内敛而又引人的气质就盈盈地散发了出来。   如果将现在的苏尘放入人群之中,就算千百人海,只怕众人的目光也会同时投射到她的身上,犹如当初暴露出黑肤一般引人注意。   专注之下,裴一涯一时竟忘记移开眼睛,近日那些曾在心头泛动过的涟漪,又悄然地荡了开来。   “多谢裴大夫,多亏了您的妙手回春,苏尘感激不尽!”苏尘低头欠身行礼,她本已有些情怯,此刻被裴一涯这一凝视,更是晕生双颊,犹如晶莹的白雪之中折射出美丽的霞光。   她还没察觉到自己已与以前大大不同,只是觉得目光向来温润的裴一涯,此刻忽然变得和往常有所不同,那目光里,竟似除了欣赏,还有一些别样的东西似的,教人心有点儿慌、意有点儿乱,却又不敢去深思,不敢去多想,只好技巧地转开眼波。   “苏姑娘客气了,其实裴某也是侥幸,才能帮到苏姑娘的忙。”裴一涯恍然梦醒般地一震,忙上前几步,欲扶苏尘,却又半路顿住了脚步,转移话题道,“不过,你的皮肤虽已恢复了原色,但此刻新肤刚生,还很脆弱,这几天还是要多注意,最好还是先呆在房间里,以免被阳光和雪光伤了皮肤。”   “嗯,我记下了。”这边苏尘也竭力沉住自己的心神,让自己的眼神变得自然,“那我先回房了。”   说着也不等裴一涯回答,低着头微微快步地走回了房间,反身抵住门,双手才捂上热热的脸。当日展飞突然闯入她的房间,几乎压着她的身体,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呼吸相闻,她都可以镇定的像什么都没发生。可为什么裴一涯仅仅看了她几秒钟,她居然就仿佛重新有了这一种犹如初恋情怀般的羞涩了?   屋内,苏尘怔然出神。而屋外,裴一涯的心潮却更加地不平起来。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沐浴间里将一切都偷偷看在眼里的张亚男,满脸都是少女之梦破灭的黯然神第十九章生存前提   春花赶来时,裴一涯正好被邻村一个病人请去,和她开来。苏尘因为又做了多天的木乃伊,难得起来活动,此刻解放了,便一直坐着静静地看裴一涯的医术以消磨打发时间。只有张亚男还在院中努力地清扫积雪,她清洗完浴桶白布之后,一直不肯闲下来,一味的埋头拼命干活。   看到张亚男拙劣的回避掩饰,苏尘知道张亚男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这种感觉只是本就无凭无据,就算她想否认也无从开口,只得愧疚的装作不知道。   “她是谁?”突然看见房间里多了个皮肤细腻白皙的美女,又换了一身新衣的陶春花当场就沉下了脸,压根儿就没发现“少了”苏尘,还以为裴一涯又捡了什么病人回来,那神情,活像她已经是裴一涯的什么,而裴一涯却瞒着她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春花妹妹,是我啊。”苏尘放下书卷,站起身微微一笑。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陶春花震惊地睁大了眼,眼睛快速地在苏尘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两遍,最后停留在苏尘几近完美的秀丽面容之上,神色顿时变得极其的复杂起来,其中最明显的却莫过于嫉妒和后悔之色。   她和苏尘相处时间虽已不短,也知道苏尘的黑皮是因为体内有毒素所致,但由于打心里厌恶这样地肤色。因此反而从未仔细地瞧过苏尘的面容,并且总以为就算皮肤治好了,苏尘的脸肯定也少不了像张亚男那般粗糙黝黑,哪知今日一看,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差。   那晶莹水嫩的肌肤,不妆而丽,比起自己的精心打扮不知要强上多少……当然,这个多少的程度。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有超出十倍的。方圆十多里,她陶春花地样貌打扮和身家也算是出众了,可此刻在苏尘面前,她的心中却升起了愤怒的自卑,为什么,这个一团黑的女人。居然会摇身一变的这么漂亮?   “是啊,多亏了裴大夫治好了我的皮肤。”苏尘微笑,“对了,也多亏了春花妹妹你和亚男地照顾,我真是不知该怎么报答你们。”   “我……”陶春花怔怔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尘的容貌本能地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懊恼地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天,目的一直只有一个,那就是想通过照顾“可怜”的苏尘,以“贤惠”赢得裴一涯的好感。好让早就物色好的媒婆前来为自己说亲,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强大的情敌出来!   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裴一涯一定早就见过苏尘的样子了,他会不会觉得苏尘比自己更漂亮?会不会从此更加对她不冷不热?恨啊!   “春花妹妹。过来这边坐,这边有火盆。”苏尘侧身倒了杯热茶,陶春花地表情她何尝没看在眼里,但陶春花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又如何能介意呢?   “不了,我忽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陶春花忽然觉得自己再也难以忍受面对着这张几乎完美无瑕地脸蛋,勉强地打了声招呼。返身就走。   苏尘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闷着声用力将积雪铲到院墙边地张亚男。幽幽地怔住。   她忽然觉得,对于云松堂而言,自己是个彻底的外来着,残酷地破坏了她们的美梦,尽管,她和裴一涯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也许,等伤全好后,她也该走了,只是,她在这里欠了太多的情,又该如何还呢?   ……   之后两日,陶春花一直没有来。苏尘一直试图想为大家做点什么,比如烧烧菜、洗洗衣服、或者帮裴一涯收拾收拾药材等等,可每次几乎刚拿起,不是被张亚男给死命的拦住了,就是被裴一涯温和却坚持地劝回了屋,转了半天,依然是闲人一个。   对于两人的关爱,苏尘心中又是无奈又是更加地过意不去。不过值得高兴的事,张亚男见苏尘对棉花如何变成棉线似乎很感兴趣,便从家里拿了些被自己纺坏的粗线和几根母亲纺地细线过来,好让苏尘研究研究,打发打发时间。   在她看来,苏尘这样尊贵美丽的女子,只不过是一时对下等人地生活起了点兴趣而已,并不会因此就想当个纺织女。   看到这一团陌生的线团,苏尘着实开心了好一会,她立刻请裴一涯削了两根细细的圆圆的竹签,然后将自己关在房里,开始试验起来。   她先试着将那些粗线尽可能地揉搓均匀和坚韧些,细细的接上断处,再规律的卷成团,然后开始兴致勃勃地编织了起来。她的手原本就巧,小时候也做多了各种各样的手工活,不过一会功夫就织出了半尺多,只可惜张亚男带来的线太少了,远远不够编成围巾。   看看半成品,虽然针法匀称,可毕竟是棉线而非毛线,看起来总是怪怪的,要是线能再圆一些、粗一些、柔一些就好了。   苏尘叹了口气,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掠过了蓝暖玉房中无意所见的那快精美细致的毛毯,对啊,既然有毛毯,那定然就有毛线了。   苏尘立刻放好围巾,先去厨房问张亚男,但张亚男自由生长在村里,见识仅限与小镇之内,一问三不知。但裴一涯却给苏尘提供了十分令人振奋的消息:朝阳国的毛毯基本上都是北方的游牧民族所进贡的,因都是纯羊毛所制,因此十分昂贵,只有王宫贵族才能享受,不过他从未听过还有什么毛衣和围巾。   正是要没听说过才好呢?这样她这些小家碧玉的技术才有价值。   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北方游牧民族离这里最起码还有两三千里远,就算等自己赶到那里,冬天已经过去了。一旦寒冷不在,这些需求就立刻会下降。何况,路途如此之远,又哪来的路费盘缠?而且她还要去京城找彬彬,又何来这么多时间?   现实的问题一摆到眼前,苏尘心头顿时无力起来,难道离开此处之后,自己只能用老法子,再去青楼卖第二十章驱赶   过了两日,裴一涯日日在家,陶春花却还是没来。I基本痊愈,剩下的就是康复后的调养,不再需要别人的抱扶,但张亚男却仍固执地要坚持照顾苏尘。用她的话说就是:能服侍苏尘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是她的福气。   苏尘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这个世界坏人虽多,但真的也不乏这样善良可爱的老百姓。乔家夫妇如此,张家姐妹也是如此,还有……裴一涯。   “苏姐姐,俺家托人来说家里有事,要俺马上回去一趟,俺等会再回来给你做饭。”这一日上午,张亚男刚来了不久,院门就被人拍响,一开,却是张家捎口信来了。   “既然家里有事,那你快回去吧。”正忙着重新捻棉线的苏尘抬头微笑道。   “哦,那俺先回去了……”张亚男憨憨地应了一声,拍了拍刚刚抱完柴火的手,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好奇地看着苏尘利用自己所教的半调子技术,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旧棉和粗棉小心地揉搓在一起,又慢慢地捻出来,绕在凳脚上,“咦,苏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呵呵,这个啊……秘密,只要你答应尽量地给我找一些这样的粗线,等过几天你自然就知道了。”苏尘抿嘴一笑,手中动作不停。   捻线、卷线她并不避人,反正这都是张亚男看惯的活,但正式织围巾的时候却一直都是背着旁人偷偷地织的,连裴一涯也不知道她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是做什么。准备等到四条围巾都织好后,再每人赠送一条作为新年礼物。一来可以略表谢意,而来也可以看看大家对在这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   “哦,那俺先回去了。”张亚男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苏尘在做什么,索性也就不去想,到隔壁和裴一涯打招呼去了。   自从苏尘恢复容貌后,她埋头干了半天的活,细细地想了想自己和裴一涯的差距,以及未来的可能性,第二天忽然似大彻大悟一般,见到裴一涯竟然再也不紧张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反而自然了许多。   没了张亚男干活声,隔壁裴一涯捣药的声音顿时越发地清晰起来,一声声地,犹如心跳在节奏的跳动。   苏尘忽然不自觉地回想起最初那一个个夜晚,每次到了该喝药的时辰,手足无力的自己总被他温柔地扶在坚实的臂弯,就着他的手喝下热气熏脸的药汁,而自己,总是努力地忽略这种过于贴近的距离,忽略着那股与女子截然不同的男子气息,控制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这份理智和控制,原本一直都很成功,可为什么如今生活已能自理,也不再需要半夜三更地吃药后,竟反而常常在午夜醒来呢?以为自己又听到了那熟悉的敲门声……   “叩叩叩……叩叩……”   就是这样的声音,每次总是先三下后两下,苏尘啊苏尘,你怎么大白天的就又做起梦来了!苏尘轻咬着下唇,腾出一只手,抵住额头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幻觉甩出去。   “怎么?你不舒服么?哪里不舒服?”敲门声忽然换成了一个熟悉的男低音,不等苏尘反应过来,一个青色的身影已快步走了进来,两根修长的手指几乎立刻搭上苏尘还捏着一根棉线的柔胰,指腹轻按触,微微温热。   “呃……我……我没事。”苏尘一惊,方才明白刚才确实是裴一涯在敲门,脸上顿时一片火烧,手缩也不是,不缩也不是。   “你的   么忽然会这么快?按理说,这几日你的身体应当调养错……”裴一涯却未马上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犹自专心地诊测她的脉搏,目光凝注在棉线之上,沉吟道。   “我真的没事……”听到裴一涯这话,苏尘脸色更红,心跳更急,近乎仓惶地将手一沉,速速地缩回了藏在袖中,垂眼低声道,“裴大夫,你……你有什么事么?”   “我……”看到苏尘犹若红霞的脸,再想到方才那异样的心跳,裴一涯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也疑似有一点点的尴尬薄晕,忙掩饰性地直起了身,看着对面的药架呐呐地道,“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过来拿一点药材。”   “哦,那要不要帮忙?”苏尘跟着站了起来,借机侧身对着裴一涯。镇定,镇定,他只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别想太多。   “不用了。”裴一涯暗暗地吸了口气,快步走向药架,声音听起来也平静了许多,“我屋里那些药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改天我就把这两个药架移过去,让你的房间宽敞一点,也好少些药味。”   “我没觉得拥挤啊,而且,这些药味,我已经闻习惯了。”苏尘忙拒绝道,却分不清自己是单纯地不想让他麻烦,还是不愿他真来搬走。   “裴大夫?裴大夫在么?我家有人得了急病……”商议还未出结果,突然有人急敲院门。   “在,马上来。”裴一涯应了一声,拿了两包药对苏尘道,“我要出去一下,午饭你别动手,亚男等会回来做。”   苏尘点了点头,侧身让开。   “对了,还有你的伤才刚好,不易过于劳累,自己要多注意。”裴一涯一脚踏出门外,又顿了顿,还想交代两句,可院外的人又着急的叫了起来,他不再迟疑,回房背了药箱立刻出门。   苏尘站在门口,看着裴一涯匆匆离去,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以后再也见不到裴一涯回来似的,顾不得会被别人看见,一直追到了院门口。   门缝中,一青一灰两条背影,渐行渐远,深浅不一的两行脚印一直延伸到雪的那一头。   苏尘怔然地立了半天,方才索然地将门关好,返回屋中。然后她刚拾起原来的活,院门忽然第三次被人拍响:“开门,是我。”   陶春花?好像好几天没见她,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而且偏巧又赶在裴一涯出门的时候,这下她肯定又要生气了。   苏尘带着微惑,忙回身开门。   “这个是给你的,如果你还记得我对你有一丝恩情,我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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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务之急,必须要先想个自保的办法。可该如何自保呢?   “你想好没有,要带什么?”耳边传来陶春花不耐烦的声音,苏尘才发现两人已走回屋内。   “哦,我就收拾。”苏尘暗暗苦笑,脸色却平静地打量这间居住了快一个月、虽不是家却如此温暖的屋子,目光巡回过躺了一个又一个白天和黑夜的木床,巡回过床边那张小几和小凳,巡回过那两个大药架……   药架!苏尘的心忽然一动,这些天她偶尔也会翻一翻裴一涯的医书,闲来无事的对照着医书认识药架上的各种中草药,也好多少学点皮毛。她记得第二个药架上有一味极容易捏磨成粉的草药具有很好的麻药效果,那日裴一涯用来制迷药时就曾经放过一点点。   “春花妹妹,我也知道我打扰了裴大夫很久了,原本我也打算等伤一好就离开,只是,裴大夫不在家,我这样大恩未报就不辞而别,未免……   心下一转,面上诚恳地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裴大夫那里我会说的。”陶春花果然以为苏尘想采用缓兵之计,马上打断苏尘的话,同时稍微缓了缓脸色,故意道,“其实也不是我一定要逼你走,只是我马上就要和裴……裴哥哥成亲了,你一个大姑娘家的留在这里,旁人总免不了要说闲话,裴哥哥人好心善,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让我来说的,还让我帮忙叫了车夫,送你去镇上,免得你走路。”   裴哥哥?   “我明白,这些日子是为难裴大夫了,只是……”苏尘故意为难地道,“春花妹妹你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让我带点草药走?你看现在天气这么冷,我的身子又虚,如果能继续吃几副药,一定能好的更快些,也免得以后再回来找裴大夫。”   “这个……没问题,你自己拿好了,裴哥哥那里我会做主。”陶春花听苏尘愿意离开,也乐的大方。   “多谢春花妹妹和裴大夫。”苏尘也不迟疑,走道药架前拿了一把草药,包了起来,为怕陶春花起疑,又随便地拿了两样,一起放进了陶春花带来的包裹中,目光扫过窗台前的笔墨,又道,“春花妹妹,我能不能给裴大夫和亚男姐妹留个条子,亲自告别?”   “不用了,她们那里我也会转告的。”陶春花立刻机警地拒绝,自己不识字,万一这个女人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自己也看不懂,穿帮了就麻烦了。   “好吧。”苏尘故意为难地不再坚持,动手把自己来时身上所穿的衣服放进包裹中,然后披上蓝暖玉所赠、被掳时一起带来的绣花外袍。   这间华美的衣服一披,陶春花眼睛又是一亮,似乎想开口索要,但还是忍了下来。   “好了吧,那走吧。”自己喜欢的东西不能得到,陶春花的语气又开始变差。   迷药在手,苏尘心里顿时安定了许多。   当下淡淡一笑,估计视而不见那做了一半的捻棉线的活,也不取放在床头里面的半条围巾,从容地走了出去,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她既然决定了要先报答一下人家再离开,就不会因为陶春花小小的威胁就吓的不敢回来,所以这些活,她迟早要回来做完的。   车是辆极其简陋的马车,一匹瘦马,一个乌黑的雨篷罩,车辕上斑斑痕痕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载人的,更像是用来运货的。   苏尘裹紧外袍,顶着冷冽的北风,在陶春花得意的目光下上了马车,看着她给了赶车的一吊钱,秘密地嘱咐了几句。那车夫一边弯腰听着一边讨好的点头,目光不时地瞟向苏尘。   苏尘权当什么都没看见,车子启动时,她留给陶春花的,依然时一副微笑的面容,那镇定的气度气的陶春花马车都走远了,还恨恨地踢着边上的积雪出气。   幸好,她也还算识趣,没有死皮赖脸地要留下来,相信过几天后,裴大夫一定就会慢慢忘了她。到时候,她家的媒婆就真的可以上门了。想到终于顺利地打发走情敌,陶春花返身关好院门,得意地准备离开。   可是,裴大夫真的没有地这个女人动心么?为什么,他从来就不曾对自己那么好?   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陶春花忽然又想到一个主意,为什么不索性让裴一涯认为苏尘忘恩负义,不仅不辞而别,还偷走了他的钱呢?这样哪怕她好意思再回来,裴大夫对她的印象也一定会很差。   ……   马车沿着小路,一路颠簸着向前驶去,冷风不时地灌进来。这一个多月,苏尘几乎足不出户,自然不懂这里的地理,也不知马车是往那个方向而去,只能尽量地记住沿路的一些较为明显的特征。   上车后,不管苏尘怎么套话,怎么问陶春花打算把自己送到哪里去,车夫始终咬紧嘴巴,一句话也不说,不过他那双小眼睛,却不时地就回头看一眼苏尘,仿佛一直在寻思着什么,气氛安静而诡异。   尝试着沟通无效后,苏尘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路悄悄地捏着那包草药,神经半绷着寻找着机会,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越是不说,就越证明心里有鬼,倘若目的地真是什么青楼,那她再想逃就难了。   马车大概走了近一个小时光景,途中经过了一家又一家零零散散的雪中小屋和小村落,终于从小路转上了官道。   上了官道后,路上顿时开始热闹起来,南来北往地都是赶着回家过年的客旅和嘴里喷着白气的牲第二十二章峰回路转   着官道上往来的人群,苏尘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原在小路上行走时,沿途虽然可见人家,但车夫却都狡猾地沿着外围走,不给苏尘呼救的机会。而苏尘手里虽有迷药,可却没把握这迷药是否不需掺入酒中,直接撒一把就能起作用,万一必须口服,凭自己此刻的身体是绝对无法和对方抗衡的。   但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想来这车夫也是再无小路可走才转上官道,到了官道上,他总不至于乱来了。   “大哥,陶姑娘说让您送我到官道就可以了,您就在这里停吧!天气这么冷,真难为您了。”苏尘假装没察觉车夫的用心,故意客客气气地道。   “不难为不难为……”也许是看到身边不时有车辆经过,怕再不说话,苏尘就会起疑心,这一次,车夫没有再装聋作哑,而是一改之前不理不睬的态度,做出一副热情的样子,试图骗过苏尘,“陶小姐虽然只让小人送您到这里,可这里离金盾府还有三十多里呢,哪能把您一个花一样的姑娘扔在这里?再说这官道来往的人都杂的很,也不知都做什么样买卖的,要是碰到坏人故意把您骗到什么火坑里去,那不就麻烦了?小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让小人送您去城里吧,到了城里头,小人再给您雇辆可靠的车子,这样您回家也可以放心些,您说是不是?”   这个车夫看起来样貌挺老实的,没想到脑子居然还这么灵活,苏尘不过只说了两句,他就把前后的利弊衡量都摆清楚了。若不是第一眼时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若不是他一路上的缄口不言,以及此刻不仅不减慢速度,反而催促马匹更加用力跑,以他这样的口才,苏尘指不定还真的就相信了他。   “这样啊……”苏尘拖长了声道,假装低头考虑,心中快速思量着。   车夫的话虽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是这些出门在外的都是些男人家,万一求助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人……处境不一定会比现在好。苏尘忽然怀念起原先的黑皮肤来了,那时的她,虽然丑陋,可至少不用担心这些女孩子最怕的事情。   但若不求助这些陌生人不放心,又该如何自救呢?还是,索性赌一赌人心的善恶,至少,也比过车夫明显的歹意要好得多。   苏尘犹豫地看着无不带着厚厚斗篷或风帽、匆匆赶路的各式朴实或华美的马车,又看了看漫漫的前方,然后,她的眼睛忽然一亮。   她看见了什么?一座酒肆。   “那就麻烦大哥了,”新的主意立刻形成,苏尘偷偷地将草药放到怀里,假装妥协道,“可是大哥这么辛辛苦苦地来送我,我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请您喝酒暖暖身子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陶小姐已经给过车钱了……”车夫自然也看到了那家酒肆,似乎有一些心动,忍不住把手摸向腰间的葫芦,微微地晃了晃。   “大哥,您就不用客气了,这样吧,您帮我看着包裹,我给您去买点酒来。”苏尘故意当着车夫的面从包裹中取出几个铜板,又把剩下的钱全放回包裹中,故意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放在车夫的手里。   说话间,马车已更加接近那间小酒肆,冷冽的北风儿也带上了浓浓的酒香。   车夫看着酒肆中大口喝酒的人们,不禁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苏尘就放在车上的包裹,终于觉得苏尘就算有心要逃跑也一定不会扔下行李,于是终于点了点头,将马车赶到酒肆旁边,解下腰间的一个葫芦递给了苏尘。   苏尘正打算去接,车夫忽然又反悔地缩回了手:“还是你在车上,我去吧!”   苏尘一怔,不由地看了一眼拉车的马,若是这样,那当然最好了,相信驾车也不会是件很难的事,思忖间,已柔顺地伸出如白玉般的手,微笑道:“也好,那酒肆里大多是男人家,我一个女孩子进去总不太方便,就辛苦大哥您了,呐,给您酒钱。”   “算了,还是你去吧!女孩子也没什么,蒙上脸就是了。”苏尘这一眼立刻让多疑的车夫起了疑心,他瞬间又改变了主意,也不知从哪里取了块污色的面巾来要苏尘蒙上,自己守着马车。   苏尘暗自懊悔自己刚才   住气,错失了最佳的逃跑办法,可是既然车夫已经改,她后悔也晚了,幸好他同意自己去打酒,计划也算成功一半了。   “好的。”苏尘定了定神,面不改色地接过那块带着臭味的面巾,老老实实地蒙上,这才慢慢地下车,紧了紧外袍绕过其他停靠着的马车向酒肆走去。一边走,一边悄悄地取了干草药。想起那天裴一涯也不过用了一点,她不敢多用,只捏碎了一小块塞进,做完之后刚好走近酒肆。   可能由于天气寒冷、又近年关的关系,这一处不起眼的酒肆生意出奇的兴隆,敞开的店内,仅有的三张桌子早已坐满了人。有些没座位的只好蹲在门口,或端着碗坐在自己的车辕上,柜台前还有和苏尘一样打算打了酒在路上喝的人们。   大家看到一个女人进来,都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但随即又各喝各的酒,没有过多的注意。   苏尘忍着面巾的臭味直接走到柜台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掌柜的,打壶烈酒,再给碗热茶喝行不?”   “好唻,三个铜板。”柜台内伙计接过铜板和酒壶,朝一边高喝了一声,“阿妈,这位姑娘想喝碗热茶。”   “知道了。姑娘这是上哪呀去呀?”只见一个五六十左右的大娘立刻笑呵呵地端了碗热茶过来,热情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感觉这个大娘挺慈祥面善的,苏尘心顿时一动,边接过热茶掀开一点面巾慢慢喝着,边压低了声音,道,“大娘,向您打听个事,裴大夫您认识么?   “当然认识啊,这附近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落雁崖附近有个医术高明、宅心仁厚的裴神医啊,怎么,姑娘想去找神医看病啊?你知道路不?要不要告诉你怎么走?”老板娘打量了一下苏尘,看着她露在面巾外面的苍白肤色,热心地道。   “大娘你知道裴大夫家怎么走?”苏尘惊喜地道,只要知道了路,等迷昏了车夫后,她不就可以回去了?   只是……想到陶春花,苏尘不由地又犹豫了,现在回去合适么?她对自己也算有恩,自己也没报答人家,却反拿这事去向裴一涯告状,似乎不大好吧?而且……就算说了,回去后裴一涯和张亚男也不可能日日都守着自己吧,万一陶春花还来呢?   苏尘忽然觉得自己原先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些,真是白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了,唉……   “知道啊,俺儿子去年伤了腿,大夫们都说废了没治了,多亏碰到裴神医,才救了回来,现在虽说不能干重活了,但走几步还是没问题。后来裴神医看我们娘俩无依无着的,就建议俺们在这里开家小店,说是这条官道南来北往的,离最近的金盾府都还要三十多里路,平时经过的人也没处歇脚,可以开家店做点小生意。俺们听了裴神医的话,今春就开了这店,这不,俺们的日子如今也过的好多了。呵呵……现在才午时,姑娘你要是想去看病,还来得及,对了,姑娘你和谁一起来啊?他怎么不进来躲躲风?”大娘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是一串,同时好奇地往门外张望,想看看和苏尘同行的人。   原来这对母子竟也受过裴一涯的恩情,苏尘顿时更加喜出望第二十三章智计摆脱   “姑娘,酒打好了。”苏尘还未回答完,店老板已经封好了葫芦高声叫道。   “着什么急啊,天寒地冻的,让人家姑娘在屋里暖暖再走。”大娘走过去拿了酒葫芦给苏尘,嗔道,“你也迟迟不给阿妈寻个媳妇回来,阿妈守在这大路边,一年到头难得遇上个能说话的姑娘家,你也不体谅阿妈一下?”   “阿妈,不是儿子不体谅您,只是那边还有客人等着您打酒呢?而且,外面那位和这位姑娘一起的客人好像也等得有点着急了,您可别只顾拉着人家说话,误了人家赶路。”年轻的店老板无奈的笑道,向苏尘善意的点头致歉。苏尘转目望向官道,果见那车夫已下了车,死死地盯着这边,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苏尘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世事真是难料啊,刚才前一刻她还在顾虑冒然向人求助反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可现在明灯却出现了。这对母子既然深受裴一涯的恩情,请他们帮忙重新雇辆车子回云松堂应该不成问题了。不过既然要回去,陶春花的东西还是还给她比较好。   苏尘这边感叹着,却没想到真正难料的世事却还在后头呢。   “我看这姑娘不仅模样儿好。脾气也好,阿仲你要是能娶到这样地媳妇,阿妈就是明天就两腿一伸,也心满意足了。”大娘白了店老板一眼,苏尘明明还蒙着脸,她就已自动地将苏尘划入样貌好的一类中,不过唠叨归唠叨,脚却开始移动往客人那边走去。边走边对苏尘不放心地交代道,“姑娘,你慢慢喝,可千万不要着急啊,大娘马上就回来。”   “没事,大娘您先忙。”苏尘礼貌地笑道。盘算着该怎么做比较合适。   她如果坚持留下来,那车夫再横也不敢在人这么多的地方怎么样,怕就怕他会返回去向陶春花报告,提早埋伏在半路,不让自己去见裴一涯。到那时,再要逃跑可就不容易了,他们只需人多一个,把自己绑了堵住嘴,就根本无人知道马车上还有一个人,就好像当初云常立他们绑走自己一般。   想到那次的教训。苏尘的心更加地冷静,她绝不能再让那样的事情重来一次了。上次是她命大。遇见了裴一涯,可这次呢?自己被这个车夫带到这里之前还不是毫无办法么?既然没有足够的自救能力。那更应该避免让自己陷入困境才是。   看来,最好的法子是依旧上车,但加大一点迷药地分量,等车夫昏迷了自己再趁机转回来找大娘一家帮忙,这样才能掌握先机,也免得连累到这家母子。至于回到云松堂后怎么办的问题,还是留在回去后再说吧,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她也想不了太多。   技巧地借着店内的热闹掩饰,苏尘又估计着加了点药量。然后委婉地告别了店家母子,从容地回到了马车上。   那车夫看见她回来,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满面笑容地接过酒葫芦,生怕苏尘反悔又不走了,顾不上喝酒,立刻将马车赶的飞快,一口气冲出了几百米远。   “大哥,天还早着呢,慢慢来不要着急,您先喝口酒吧。”苏尘微微带笑,一副无碍喝柔弱之极的模样。   车夫回头看了眼被抛在身后地酒肆,得意地假笑了两声,摸过酒葫芦仰头就是几大口,大呼过瘾。   “大哥您多喝点,等到了城里还得麻烦您帮我找个可靠的人呢!”苏尘殷勤地再劝。   车夫边喝酒边得意地道:“姑娘你放心,小人一定给姑娘找个整个金盾府最可靠的人,保管你以后什么都不用愁。”   说这话时,他极力装好人的眼神中却无意地流露出了一丝贪婪。心道,这娘们还真是好骗,亏自己先前还一路防着她,怕她看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哈,这一回可要大发一笔了,这娘们虽说年龄看起来大了点,不过这身细皮嫩肉足以让金盾府全部的老鸨出高价了。   “那太谢谢您了,如今这世道,像大哥您这样的好人实在不多了,大哥,你再多喝点……”苏尘嘴上感激地道,心中却暗暗冷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所说的整个金盾府最可靠的人会是什么的人了。   “那是,我桑大山……在整个金盾府……也算是小有名气地人了……想当年……”几口烈酒下肚后,车夫的舌头很快就有些不灵活起来,眼神也微微有些涣散,驾车地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却犹自未觉地开始吹牛,把自己夸地像天上地下都少有的好汉一般,“……老子……跺跺脚……英雄……呼……呼……”   不到几分钟,车夫居然直接靠在车门上开始呼呼大睡了。   苏尘唤了他几声,丝毫不见反应。那匹瘦马没有车夫的驱使,偷懒地慢了下来,耷拉耷拉地走,很快地就被后面的马车追上并甩到后面。苏尘趁别人不主意,用力将车夫拉进车中,累的直喘气,等终于将自己换到原来车夫的位置时,马车刚好上了一个小坡,回望酒肆,起码已经有几里远了。   一手拉过缰绳,一手握着马车,苏尘看着那匹瘦马有点儿不知所措,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驾马车,说真的心里还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如今不会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挥着马鞭又是“驾”又是“吁”地,又是软语相求又是威胁命令,折腾了半天,那瘦马终于给了个面子,慢吞吞地走进了路旁一座树林中。苏尘侥幸地抹了一把汗,身上寒意全无。她拿出包裹,将葫芦里的酒全部倒掉再放回车里,然后才关上车门。   在树林中躲了一小会,确定暂时没有马车经过,苏尘这才小心地走了出去,竖起衣领半遮住面孔,低着头尽可能低调地快速往酒肆走去。   冷冽地北方很快就将苏尘方才折腾出来的热量耗去了一半,官道上的积雪更是很快就渗透了苏尘的绣花鞋,传来刺骨的冰冷。路边经过的马车不时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苏尘不敢迟疑,几乎是小跑着往回走第二十四章原形毕露   “裴大夫,苏尘姐姐呢?”裴一涯刚刚走进大院,张亚男就焦急地迎了出来,“也不知是谁乱传话,骗我说我家里有急事,等我回来门都开着,苏姐姐,她人就不见了,衣服也都不在了,您的房间……您的房间门也开着……”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相信苏尘会如此做,张亚男吞吐了两句终于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裴一涯没有作声,反而快步地走进苏尘所住的房间,仔细地观察,他的目光很快地就主意到药架上的凌乱,以及那小堆加工到一半的棉絮,接着又返身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同样凌乱的一片,尤其是床柜上那个原本就未曾上锁的小箱子,那里有他随意防止的一些银两,而此刻,却空空如也,向来温文的眉头不由地微蹙了一下。   “裴大夫……苏尘姐姐她一定不会不告而别的,她……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张亚男匆匆地从床头拿起苏尘织了一半的围巾,跟了过来,偷偷地注意着裴一涯的脸色,还以为他一定是在生苏尘的气,呐呐地想为苏尘辩解,却又不知苏尘为什么要走。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裴一涯却并没有为此生气,而是依旧四处转了转,又抓起被扔在床上的衣服微微地嗅了嗅,眉头又是一蹙。   果然如此。   “你知道?”张亚男傻傻地问道。   “亚男姑娘,麻烦你帮我先看一下屋子,我出去一下。”说着,也不等张亚男回答,裴一涯转身就走出了门。   “哦,啊?”张亚男还没反应过来,裴一涯青色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口。   ……   与此同时,陶春花正摆出十足的小姐脾气,让丫环为她梳理新发式,幻想着等下装作无意中去看苏尘,却见到裴一涯正大发雷霆呵斥苏尘忘恩负义的样子,不觉地开心地笑出声来。只要驱逐走眼中钉,就算花些银两、还只能骑着驴冒着寒风回来,都是值得的。   “小姐小姐……”一个丫环激动地气都喘不过来的跑了进来,两眼发光地看着陶春花。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陶春花正沉浸在美梦之中,不料却突然被打断,恼怒地甩手就是一个熟练的耳光。   “小姐……”丫环冷不防地挨了个耳光,满脸的兴奋立刻被打散,眼中迅速地涌起了泪花,她眼巴巴地不顾地滑地跑来报信,原指望能得到一点打赏,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打赏。   “哭什么哭?像个丧门星一样的,立刻给我把眼泪收回去。”陶春花冷冷地白了一眼,继续看着镜中的自己左瞧又瞧,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啊?”   “是……”丫环忙止住眼泪,规规矩矩地低头回答,“裴大夫来了,说是要来找小姐,现在正在客厅用茶呢!奴婢无意中看见,就立刻……”   “呼……”丫环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身边一阵风刮过,陶春花已以飞快地速度站了起来,跑向门外,然后又一阵风似的转了回来,慌乱地对着镜子叠声吩咐,“快快快,快给我带上新打的那样首饰,还有,还有那件粉色的新衣。”   “回小姐,你现在穿的这身就是最新的。”梳头的丫环怯怯地提醒道。   “死丫头,不早说。”幸好自己有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习惯。想到裴一涯就在客厅等着,陶春花顾不上责骂丫环,又风风火火地卷出门。这还是裴一涯除了为自己家里人看病外,第一次上门来找她哎,难道她的计策这么快就奏效了?裴一涯终于发现她的好,亲自上门来提亲了?   红着脸一路小跑到客厅门口,陶春花这才放慢了脚步,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扬起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和最淑女的姿势,姗姗地走进了客厅。   “宝贝女儿啊,你怎么来的这么慢啊,让裴大夫好等。”满口牙笑得眼睛都找不到的陶父假装责备道,同时满意地看着自己满身绫罗绸缎的女儿。   “裴大夫,春花迎接来此,还望恕罪!”陶春花盈盈地含羞施礼,面颊粉红粉红的,偷偷看向一脸淡淡的裴一涯。   “陶员外,不知在下可否和令爱单独谈一谈?”裴一涯站了起来,不喜不怒地看向陶父。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你们谈,你们谈……”陶父眉开眼笑地立刻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仆人出去,自己也跟在身后,经过起身带着陶春花的时候,还得意的挤了挤眼。   陶春花受了陶父的鼓励,心中喜悦更深,不等陶父完全出门,就含羞脉脉地看向修长而立的裴一涯,娇滴滴地叫了声:“裴大夫,请坐啊!”   “陶姑娘,今日在下前来,是想问姑娘一件事。”裴一涯似根本就未看见陶春花的爱慕眼神,未听见她那声谁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的“娇”声,语声平静,却透着   所未有的冷漠。   “什么事?”陶春花心里顿时一格达,偷瞧了下裴一涯似乎一如平时的脸色,小心地问道。   她不是笨蛋,感觉裴一涯此来的目的和自己所想的似乎不一样,难道他这么快就发现苏尘不见了么?可苏尘不见了,他来自己家干嘛?他应该很生气地去找苏尘啊?不过,自己特地让那个赶车的走小路送苏尘离开,他就是想找也没地方找。   “苏姑娘是不是你送走的?”裴一涯第一次正式地注视着陶春花,目光淡淡的似乎不带丝毫的责备,可陶春花的面色却在瞬间苍白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心虚而恐慌地避开了原本应该很期待的两眼对视。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陶春花否认道。   “陶姑娘今天可去过云松堂?”裴一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平静地再问道   “没……我没去过,今天一天我都在家里,根本就没出过门。”自己来回都很小心,除了接送的自家仆人,绝对没有任何人看见过自己。想到裴一涯根本拿不出证据,陶春花又镇定了起来,心底却暗暗恼怒,为什么不见的是苏尘,他却来找自己责问,那个贱人究竟给他施了什么迷药?   “来唤我去看病的那户人家根本就没得什么急病,只不过受了些风寒。先前亚男姑娘也被人特意支开,院墙边有你的脚印,两个房间里有你陶姑娘的脂粉味……还需要在下继续说么?”裴一涯的声音终于现出一丝淡淡的冷漠。   可这一种淡淡的冷漠却仿佛和他的分析一般,如剑似的刺入了陶春花的心中,残忍地刺破裴一涯从未把她陶春花放在心里过的美梦,也激起她强烈的不甘。   他的心里,有的只是仅仅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来历不明的女人,一个自称自己是寡妇的无耻淫妇……她不服,不服!她陶春花哪里比那个女人差了,顶多就那个狐狸精漂亮一点点,可最起码,她还是个黄花闺女,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儿。更重要的是,自从裴一涯第一次来她家租房子,被她无意中看见起,她的心就动了,这么长时间来,她一直爱着他呀,甚至,还宁可委屈自己去伺候那个丑八怪,他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她的好?   “你也知道,苏姑娘曾受过很重的伤,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根本就经不起折腾,还望陶姑娘能如实相告,你把她送去了哪里?”看到陶春花咬牙怨怼地避而不答,裴一涯微微地叹了口气,缓了缓语调。他如何要顺着痕迹去寻找苏尘,不怕找不到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可这样的话,难免会耽误时间。而且,根据雪地的痕迹来看,苏尘应该是乘坐马车之类的交通工具走的,而非步行。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陶春花为什么要这样做?又要把苏尘送往何方?   苏尘此刻的容貌不比往日,身为男人的他,很清楚这样一个女子孤身在外会有多危险。   “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看着裴一涯眼中无意所流露出的分神和关切之意,陶春花只觉心中的忿恨陡然地喷涌了出来,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那份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暗恋,全部化成了怨毒,不顾一切地尖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你只关心那个狐狸精寡妇?如果不是你,你倒现在还是个鬼一样的丑八怪。可她呢,她一恢复容貌,就立刻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你。我不过是给了她一套衣服,一点碎银,她就连头也不回。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去关心的?而我呢?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堂堂的小姐不做,去做只有下人才做的事情,你为什么就一点都看不见?一点都感动?”   “我很感谢陶姑娘对在下一直以来的照顾之恩,但这和苏姑娘完全没有关系。”面对陶春花形象尽失的尖叫,裴一涯依然淡定如山,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话题始终围绕着苏尘,“如果陶姑娘不愿意告诉在下,在下可以自己去找。”   “……”陶春花死死地盯着裴一涯,目光流露着又爱又恨、又是悲哀又是绝望的复杂情绪,坚决地咬唇不语。她不会说的,既然她的梦幻已经破灭,她也不会让裴一涯得到苏尘。等到裴一涯找到官道上,苏尘肯定早去了裴一涯也不知道的地方,他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既然如此,裴某告辞。”裴一涯静静地等了几秒钟,见陶春花还是闭口不语,便再也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外走去。确定苏尘是被迫离开之后,他向来淡泊平静的心忽然焦急了起来,竟然忽然很想顷刻间就飞到她的身边,亲眼去确认她是否安好!   她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他不想她的人生再有任何的坎坷。   也许,是时候离开这个暂时的居住地了。   “你永远都找不到她了,我已经让人将她送的远远的,远远的,让她再也找不回来。”陶春花绝望地看着裴一涯跨出房门,嘶声大叫道,声音尖锐地震动了整个陶园。   裴一涯的背影微微一顿,但只是微微一顿,步履却反显得更加坚定和快速第二十五章冤家路窄   树林到酒肆,看起来不过几里的路,走起来却并不容   由于前段时间一直在下大雪,温度又低,官道上的积雪融了又积、积了又融,不是松软的底下暗藏滑溜的冰冻,就是被来往的马车来回践踏的泥泞。   纵使苏尘再小心,仍然踉跄了好几次,几乎摔倒,污泥和冰雪更是直接包裹了软软的毫无保暖效果的绣花鞋。她还是疏忽了,由于一直以来都只在裴一涯的家中走动,从未出过大门,竟从未去考虑过应该有双和张亚男一样的兽皮鞋,样子虽难看却即可防水又可保暖,现在只怕赶紧走道酒肆,请求大娘给她个火盆烤烤了。   小心地来到酒肆附近。酒肆的门前依然停着一些马车驴车什么的,热闹的很。   苏尘借着别人马车的掩护,低调地打算从侧边绕进酒肆,刚走到墙边,打算轻声地呼唤大娘,却发现官道上忽有两骑劲装打扮的骑士左右紧护着一辆华丽而宽大的马车飞驰而来,片刻之间就到了酒肆门口,赶车的同样是两个劲装精明的大汉,只听其中一个一声轻呼,拉车的两匹壮的白马同时安稳地停了下来,显见平时的训练就极其有素。   见此来的车、马、人都如此神骏,酒店里那些普通的客旅不由同时都安静了下来,再看看自己各自的车马,目中不觉都流露出羡慕之色。   而苏尘却立刻止住脚步,退后了几步贴在墙角,她现在对这些动不动就拿人家玩的有钱人真是有点怕了,谁又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又因寻一时的开心而来招惹她呢?还是小心点为好。   “店家,可有木炭?”副驾驶座上的大汉首先跳了下来,不问有没有酒反问木炭。   年轻的店老板见来人气势不凡,忙亲自迎了出来,犹豫地道:“有是有一点,不过……”   他正想说那些木炭是拿来自己用的,那劲装的大汉随手就抛了一锭银子过来,不容他辩解地道:“既然有,就给我来一小筐。”   店老板接住银子,呆了呆。   “还不快去?”来人似乎习惯了指使别人,口气相当不善。店老板自从开了这家酒肆后,接待了多少南来北往客,自然知道这样的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因此忙应了声返身去取木炭。   见来人不过是想买点木炭在车上用,似乎买了就走,苏尘心微微一松,下一秒,却听到马车内忽然传出一个懒洋洋的男声:“问问他,此处离云松堂还有多远?”   云松堂?他们是来找裴一涯的,难道是来求医的么?不知对方愿不愿意顺便带她一程,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是男的,好像又不大方便。   装大汉恭敬地应了,随即跟着走进酒肆中,问道,“店家,你可知道裴一涯裴神医的云松堂在哪里?离此处还有多远?”   “知道知道。”店老板还未回答,热情的大娘就跑了出来,带着大汉回望苏尘的来处,指道,“客官您刚才来时,可见前面有一条小路?顺着那条小路走上约莫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裴神医的家了,沿途还有些人家,您不防到时再仔细问问,这里附近的百姓们大都知道裴神医家在哪里的。”   “哦,半个时辰。”大汉自语了一声,折身打算报告。   “半个时辰那是一半马车的速度,客官你们的马如此神骏,只怕三刻钟不到就能到了。”店老板很快就从厨房抱了一小筐出来,炭黑黑的,筐也黑黑的。   大汉皱了皱眉头,回头对着驾驶马车的说了一句,那驾车   轻轻地敲了马车的门恭谨地转述。   “吱呀……”只见马车的门忽然打开,姿态优雅地钻出一个面皮白净、丹凤眼微微斜飞的少年来,驻足在车辕上,先是带着人上人的骄傲扫了一眼酒肆的众人,才旁若无人地往后方回望。   “轰……”   耳膜中仿佛忽然直接响起一阵炸雷,震得一直注视着外面情况的苏尘两耳一阵轰鸣,忍不住面色苍白地倒退了一步,身子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支撑不住地滑了下去。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份无法言语的恐惧和惊骇陡然间袭击了过来,就如最锋利的钳子般夹住了苏尘的心。   虽然只有匆匆地一瞥,但苏尘清明的双眼已清清楚楚地看道了这个华服少年的脸,竟赫然是苏尘一生都忘不了、更不愿意回想和面对的那个男人的脸。   所不同的是,那张脸上,有的只是一片死人的灰白,有的只是圆睁而不瞑目的眼,以及满脸的不可置信。而这张,却是活生生的……   苏尘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颤抖,忍不住惊惧地喘息起来,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他是被第一次从天而降来到这个时空时就无意间砸死的畜生的双胞胎哥哥,彬彬心中最最仇恨的张家长子——张淮俊。   他不是应该在乌镇么?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来找裴一涯?难道……难道……他是来追她的么?她杀人凶手的身份还是暴露了么?   想起连云城那两个蒙面人,想起不久前去裴一涯家中搜查的夜枭帮的人,苏尘只觉得一股寒意,迅速地从湿透的双足快速冰冻地袭上上身,让她的心也如坠冰窟。   那几日没命似的山林逃亡和恐惧,再度犹如噩梦般攫住了苏尘的心神,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越加缩到了一边,果断地将包裹放在积雪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包裹,脱下身上蓝暖玉所赠送精美的外袍,换上陶春花所给的布衣。接着又立刻一边抓散头发,一边抹了把墙上的泥土胡乱地涂脏自己的脸。   表面上看似镇定做完这一切后,苏尘将背抵在墙壁上,紧紧地捂住似乎快要紧张地绷出胸膛的那心跳。   如果不是酒肆是孤零零地位置在官道上,左右既没有房舍也无树林,只要一离开酒肆反而更容易被发现,她几乎当场就要往屋后冲去,以图远远地逃开。   她这一生,已发过重视誓要帮彬彬完成报仇的心愿,但绝不是手无寸铁盲目地去和五个大男人拼命,在她没有拥有自己的势力之前,她能做的,只有全力地躲开这个畜生恶第二十六章世事难料   哈哈哈,张禄,不用问了,这可真是刚说到曹操,曹啊!”   苏尘正在急速地思索着对策,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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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亚男姑娘能为我继续保密,不论何种情况都不对任何人提起。陶姑娘那边……如果苏姑娘不回来,你也不必询问。我走之后,这里的一切就烦劳你打理了。”   “好吧……”   虽说已断了对裴一涯的特殊念头,可是看到自己一直爱慕和崇拜的男子如此认真地望着自己,张亚男还是觉得心跳瞬间加快,连心头本该升起的疑问也被封住抛在脑后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感伤。   “多谢!”裴一涯再度温和地展颜一笑,那犹如春风化雪的笑容不禁看的张亚男又是一呆,脸上颜色顿深,多年以后,当她终于出嫁,坐在期待已久的花轿里回想以前,犹觉得那笑容是如此的真切和清晰。   “对了,屋中还剩下不少药材,乡亲们   要,只管拿去即可,但再服用之前须先去镇上询问一夫,切不可自己乱服乱用。”裴一涯嘱咐了几句,站起来环视了一下屋子,背起药箱。   张亚男忙抢先帮他拿起行李。裴一涯微微一笑,也不拦她,两人一起走出院门。张淮俊早已根据脚步声拨开了车帘等候,见裴一涯身后居然跟着个身材十分魁梧的乡村女子,眉间不由诧异地轻挑了一下,但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过是个粗俗的乡村女子,想必是裴一涯请来照顾日常生活的。   这一次裴一涯没有单独骑马,而是又当着众人的面请张亚男牵还给别人并嘱咐了几句后就登上了那辆华丽的马车。   和车辙同样蜿蜒的,是张亚男依依不舍的目光。   ……   张淮俊此行似乎真的很急,不到三刻钟,马车就再度回到了小小的酒肆,店家母子远远地早看见了,见裴一涯从车中下来,忙放下招呼的客人一起迎了出来。   “大娘,这两天您的身体可还好?”裴一涯含笑走进酒肆。   “好好好……”大娘一叠声地道,十分开心地为裴一涯泡茶拿点心小吃,店老板则赶紧拿袖子将凳子擦了又擦,请裴一涯坐下。   “大娘、陆兄弟,不用麻烦了,我有事需要去一趟京城,临走前想拜托你们帮个忙。”裴一涯忙阻止了两人。   “说什么拜托啊,恩人您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我娘俩一定给您办好。”大娘假意嗔怪道,却也不再去忙活,恭敬地站在旁边等着裴一涯吩咐。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淮俊人虽未进来,但他那几个手下的目光却牢牢地盯着这边,无言地催促着。裴一涯将包袱放在柜台上,取出几包药摆在桌上,分成一大一小两堆,又从怀中取出信放在其中一堆上,道,“大娘,我要离开一段时日,这两包药你和陆兄弟依然照着以前的方子慢慢喝,还有这些和这张信就麻烦陆兄弟帮我送到金盾城的济世堂,务必亲手交给他们的掌柜。以后药若是吃完了,你们也可以直接去找他,我已经在信中打过招呼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裴神医您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就算为您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您放心,等会我就让他给您送信去。”大娘忙回答道。三人又客气了几句,裴一涯也不再坐,带了店家母子硬要塞来的一包干粮和一壶酒,离开酒肆。   裴一涯一上马车,那辆华丽的马车便立刻启程离开,仿佛迟了一步事情就会又起变化似的。   陆家母子俩站在路旁,眼睁睁地瞧着马车消失才叹着气转了回来。大娘边叹气边道:“恩人这一走,附近的百姓们看个病又得跑老远了,可远也罢了,还有谁能比得上恩人的妙手回春啊?唉,也不知道恩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娘,恩人可不是一般的大夫,哪能一辈子困在我们这个小地方?您看那辆来接恩人的马车,又大又华丽,连炭都用银子买,我们这辈子谁见过这派头啊?恩人说去京城,一定是有哪位高官权贵请他去的,说不定进宫给皇家治病也不一定呢。恩人有荣华富贵,不是好事吗?”   母子俩边说边走进酒肆,陆老板自去柜台前继续忙活,大娘则摇着头走进厨房间去提温着的酒给客人喝。一推开厨房间的门,却正见先前去而复返请自己帮忙找辆相熟的马车往北去的那位姑娘正痴痴地站在窗前,遥望着马车驶去的方向,低低地自语道,“京城……京城……”   命运之线并没有断么?如果是的话,等她也到了京城,两人是否还能相第二十八章雇车   哎呀,”大娘一见苏尘立刻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懊恼“老糊涂了老糊涂了,对不起啊姑娘,大娘刚才一忙居然把你给忘了。”   “没事的,大娘,我在这里很好啊。”苏尘忙微微一笑。   “不是啊,之前你不是打听过裴神医,想请他为你看病么?刚才来的那位年轻的大夫就是啊……哎呀……只都怪大娘老糊涂了,怎么就忘记请他顺便为你看下病开个方子呢   “大娘,没关系的,反正我也只是小病而已,到时候找个郎中随意配两副药也就好了。我只是听说裴神医很有名,好奇地打听一下而已。”苏尘忙带过话题,道,“大娘,可打听到有往北的马车?”   “有是有,不过姑娘啊,你也知道这马上就要大过年了,这些人都只有往家里跑的,没有往外面出的,你要是只雇一段路还算容易,雇远了怕就没人干了……”大娘分析了一大段话之后,期待的试探道,“要不,姑娘,你就在我们家过年吧?大娘再托南来北往的人去打听一下你家人的消息,找到了人再让他们来接你,免得你去大海捞针似的辛苦奔波。”   “谢谢大娘的盛情,可大娘的心意我只能心领了。小女子此刻实在归心似箭,我和家人走散已经很久了,他们现在也一定也在很焦急地找我,我怕若是再耽搁就怕真错过了。”望着窗外,苏尘秀气的眉间又拢上了一层忧愁,看得大娘又心疼了起来,忙安慰她说要是有相熟的马车往北去,一定托人带上她。苏尘忙谢了又谢。   这世界虽然有很多不怀好心之人,幸而也还有不少纯粹的古道热心人,她选择回来找大娘求助算是找对人了。   先前张淮俊他们第一次离开后,苏尘就偷偷地避开店前的客人,敲开酒肆的后门,正好是大娘开的门。在苏尘一个和亲人失散,又遭遇了不良车夫想欺她人生地不熟地企图不轨,趁解手之际偷偷逃回来的故事后,大娘也没去多想苏尘话里的漏洞,二话不说就把这个落难的漂亮姑娘家,避开前头客人的眼线,偷偷地把她藏在厨房间的灶间里,免得被坏人知道她在这里。   苏尘如愿的暂时被收留了,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来酒肆附近没有什么村庄房子,又是人多嘴杂。二来,那迷药的作用也不知道有多长,桑大山要是醒了回头来找,总归是一个麻烦。   在苏尘的坚持下,半个时辰后,苏尘终于在大娘不舍“失去这么一个好媳妇人选”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京城之路。赶车的是个五六十左右的孤寡老车夫,据说和大娘他们已认识了二十多年,绝对安全可靠。   马车颠簸了两个时辰,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前顺利地到达了和金盾城分别称作南金北银的银角城。热心的老车夫熟门熟路地找了家既实惠又干净的小客栈,两人自是各自住下不提。到了次日一早,老车夫又带着苏尘前往北城汇集雇佣车马的市场里,为苏尘找愿意去京城的人。   可两人找了一上午,不是因为价格太高苏尘雇不起,就是不愿意做这趟生意,到了午时饥肠早已辘辘,依然还没着落。   考虑到此行所需盘缠必不可少,无奈之下,苏尘只好将蓝暖玉所赠的那件保暖效果甚好的外袍拿去典当。   由于苏尘行事小心,在未去典当之前先去了几家成衣店,从店老板看着她身上的外袍给她介绍的衣服档次上,大体估算过这件外袍的价格,又懂得货比三家,因此倒也没有像电视电影上演的怎么吃大亏,讨价还价之下,最后在一家中档的当铺,全当了八两银子,代价是永不赎用。   八两银子,也就是八千个铜板。想当初乔大叔以砍柴为生,一年到头也挣不到一两银子,蓝暖玉的这件衣服却一下就抵了乔大叔至少需要八年的辛苦。   银子拿在手里,苏尘还有点不敢相信,上京的盘缠竟然这么轻易地就有了。   幸运似乎接踵而来,当苏尘请老车夫好好地吃了一顿,为自己添置了两件便宜的御寒衣物和鞋子后,继续去北城里雇车,还未走进那个大院子,就听到里头有人在高声吆喝:“有没有人去京城啊?空车返京,顺便带人,价格实惠,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空车返京?苏尘和老车夫对望了一眼,忙惊喜地走了进去。   只见稀稀拉拉的马车中,有一辆看起来相当舒适、有两辆大马牵引的蓝色马车上,正站了年月三十出头,个又高又壮,两眼弯弯笑地像庙里弥勒佛似的大胖子。   那胖子正空甩着马鞭,居高临下地热情地招揽雇主。苏尘和老车夫一走进,他第一个便先注意到,看到半遮住脸的苏尘,眼睛一亮,立刻跳下马车殷勤地上来询问,“客官,要往北吗?小人这辆车昨日刚送了个客人到这里来,正准备回道京城,可以顺便捎带一程哦,价格一切都好说。”   “这辆马车是你的?”老车夫毕竟老道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正好要回京的胖子车夫,眼中流露出一   之色。见了此人,非但老车夫有些不相信,苏尘的I起了嘀咕。   一般说来,做赶车这一行的,每日都坐在车辕上驾车,天天风吹日晒雨打的,多半都是一身土布满面沧桑,就算日子过的还可以,皮肤也好不到哪里去。哪有像眼前这个胖子一样,不仅长得人高马壮的,而且还十分的白胖细嫩,如果撇去他这身衣服不说,简直就像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哥,哪有一丝车夫的样?   “当然是我的,”胖子好像没看到苏尘和老车夫的怀疑,自顾自自豪地给苏尘介绍马车,“这位姑娘您不妨先来瞧瞧,您可看好了,我这可是两匹马拉车,膘壮有力,脚程也好,一天走个几百里压根就没问题,您再看我的这车里面,不仅该有的东西半点不缺……炭盆、软垫子、厚褥子等等等等,一应俱全,应有尽有,保准客人您一路都暖和到底。”   苏尘犹豫地看了看老车夫,等他的判断。   车子确实不错,比老车夫那类没有供暖措施的旧车已不知好上几倍了,里面的小单间里还有个床榻,外边才是固定的茶几等物,干净整齐。这一路都要在马车上度过,如果能有辆好车,旅途会舒适的多,也不怕冷着冻着而生病。   “你说你是车夫的,那你就在这转两圈给我看看。”   老车夫临行前受大娘的吩咐一定要帮苏尘找个可靠老实人,再加之和苏尘的一路相处,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女孩子,自然不会轻易地下结论。   “没问题,你们不妨都上来,我带着你们转悠两圈。”胖子很爽快,丝毫不介意老车夫的防备,反而更加热情地自我推销。   随着胖子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马车灵活地避开了其他车辆,在院子里转悠起来。苏尘和老车夫坐在其中,感觉不论是转弯还是经过有些坑洼的地面,马车都始终稳稳当当的。老车夫一边观察他的驾车技术,一边随口问了几个简单却十分专业的赶车问题,胖子笑嘻嘻的一边驾车一边一一回答,车速也丝毫不受影响。   两圈绕完后,胖子又额外地多绕了一圈,令的老车夫不住地暗暗点头,悄悄地附耳告诉苏尘,根据这个身手看来,这个胖子车夫起码已有几年的驾车经验,他说自己是赶车的,倒也不像是假话。   车技没问题了,那人品呢?还有这个人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太不像车夫了,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好,但心里面难免还残留着一丝怀疑。   “怎么?还不相信我,怕我把您家闺女拐跑啊?哈哈哈,这样吧,我请你们喝茶,咱们索性边喝边聊,我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我自己,你们再判断。”   也许是看出了两人的疑问,那胖子索性爽朗地硬拉着两人到院门口的茶馆里下,然后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   据他自己说,他姓宋名胜平,京城西区人士。   宋家传到他父亲那一代时,家中原本也还算殷实,可是由于他自少年起,就喜好四处游荡,不愿继承父业在京城老老实实地开店做小生意,一心想要云游独闯天下。可家中老娘以死威胁,死活不同意,还擅自做主为他娶了房妻子想绑住他不安分的心。婚后,宋胜平倒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可不久那生性漂泊的因子就又冒出来了,只是孩子出世后责任难免更大,不可能真正抛家弃子地自己去逍遥,绞尽脑汁之下,终于灵机一动地想了这个主意,花了一笔钱做了这辆马车。平时专做有钱人的生意,这样一来,即可赚钱,又能间隔地实现他云游天下的愿望,正好一举两得。他老娘和媳妇也没办法,只能规定他定期回家,其他时间也不再诸多限制,随他自己去折腾。   这一次只因这银角城他已来过数次,早没了新鲜劲,又惦记着家人都在京城期盼着自己回家过年,所以才到这车马市场里来找个主顾,价格低些也无所谓,只是图个路上有人能说说话而已。苏尘如果想上京,他只收一两银子,到了京城再一次付清也可以,绝不反悔抬价。要是苏尘还不相信他,过了一会就算空车他也要回去了,因为怕晚了会被家中那只母老虎骂。   说完,宋胜平哈哈大笑着径直去付了茶钱,一边大声地告诉苏尘和老车夫,两个人要是商量定了就去找他告诉他结果,一边大步而去。   面对这样一个马车夫,老车夫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辨别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苏尘考虑了一会,想想自己总是要去京城的,总不能对任何人都抱有戒心就不去,更何况那宋胜平的马车确实舒服,这么远的路程价格也很公道,便拍板定了下来。   说好了出发的时间后,苏尘和老车夫去客栈里退了房,又在老车夫的陪同下买了把锋利的小匕首插在靴子里以防万一,也好给自己壮壮胆,又去了趟药店。她是弱女子,可她如今手中已有了点银子,已经有条件为自己的安全做更好的筹划第二十九章路途   “好了,任务完成,我也该回去交差了。”将苏尘送上马车,老车夫乐呵呵地道。   “谢谢大爷了,请转告大娘她老人家,苏影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回去报答她和陆大哥。”苏尘撩着车帘感激地注视着老车夫。世事虽多艰险,却也不缺乏只是萍水相逢的古道热心人,如果没有热心善良的陆大娘,以及这位只相处了一天却帮了她许多忙的老车夫,自己回去寻裴一涯不到,这会还不知在哪里四顾茫然呢。   考虑到苏尘这个名字,知道的人已经太多,暂时是不能再用了,因此在走进酒肆之前,苏尘就将自己改名成苏影,一来可以掩饰保护自己,二来也含有怀念在那个时空相依为命多年的妹妹之意。   一场绝地的穿越,让她从此失去了小影,如今,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她也一定要让彬彬平安地回到她的身边,永远的保护他!   “呵呵,苏姑娘你总是这么客气,既然是陆大娘拜托的事,也就是老头子我的事,你的心意,我会回去转达的,你自己也要一路小心,另外,老头子对你说的话可千万别忘了。”老车夫将苏尘的东西递上,瞟了旁边始终笑嘻嘻的宋胜平,不放心地故意大声地嘱咐道。   “知道了,我会小心地。”苏尘明白他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独自和一个陌生男人北上。微笑着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腰部道,“其他的事就拜托大爷了。”   裴一涯去了京城,云松堂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可张亚男那里于情于理都得通知一声,以免那个善良的女孩一直担心。可是原本是围巾的新年礼物却只能改成买两件首饰让老车夫转送了,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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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将来有缘还能回来相见,到那时一定亲手织一条围巾送给她,好让下一个冬天不再那么寒冷。   “你尽管放心。大爷年龄虽然大了,可记性还不错,精力又好,姑娘你吩咐的事保证一件不拉地给你办到。”明白苏尘的意思,大爷会意地退后两步,让开了路。展开饱经沧桑的笑脸催促道,“好了,快走吧,天色不早了,这一路山高水远的,早到早安心。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回来请大爷到大娘地酒肆里喝盅酒行了。”   “放心吧,大爷,我一定会照顾好苏影姑娘的。”宋胜平舒舒服服地坐在同样特制的车夫位置上,向老车夫点了点头,驱动马车稳步向前。不到片刻就离了老车夫的视野。   老车夫不见了苏尘乘坐的马车,自叹息着驾着旧车回去不提。   马车稳稳地驶离了银角城。苏尘掀开一角车帘凝视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终于红了眼眶:彬彬。你可知道姐姐并没有死?你可知道姐姐终于可以来找你了,你一定要在京城等着姐姐啊!   遥望前路,积雪依然未有多少消融,北风还在肆虐地旋刮着,行人越来越少,每见一个脸上总是匆匆地行色,恨不得生出翅膀一下子飞回到家人的身边,共度新年。   苏尘的心思也早飞到了千里之外……   ……   天晴了又阴。阴了又下雪,下了雪又放晴。转眼间已经过了八天,除夕已近在明日了,沿途所经过的城镇乡村,新年的气氛愈发的浓厚起来,处处可见红彤彤的灯笼和大大的福字,以及各式各样的对联。   想到这些日子紧赶慢赶地,终于有望明日天黑之前赶到京城,宋胜平脸上的笑容也更加地灿烂起来。   不知是由于苏尘地小心防备,还是这个年轻的车夫原本就没有什么坏心眼,这一路行来当真是十分地舒适和惬意,当然,前提是忽略掉苏尘始终保留的心防和对彬彬地牵挂,因而始终无法彻底放松的精神。   宋胜平不仅人长的像弥勒佛,而且脸上也终日笑口常开,幽默风趣,就像他自己说的,这次回京最主要还是想找个人做伴,路上果然语不绝声。不过因为他平日里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的故事和风土人情总是充满了别样的趣味,无形中也让苏尘更加了解这个时代的时空和地域文化,因此苏尘倒也不觉得厌烦,还趁机打听了一下如今的天下局势和京城展蓝两家地情况。   原来朝阳国结束多国鼎立的混乱局面,延传到本朝已有两百多年历史了,一直延续前几个朝代实行君主集权制度,皇权至高无上。但自从本朝之前两代君王连续身体不佳,先帝更是数日难得上一回早朝,只得设立了左右宰相辅助代理朝政开始,这实际地大权就开始一日一日旁落。待到先帝三十岁那年驾崩,由本朝君王以幼小之年继位之后,君王更是几乎形同摆设,所有的大事都由两位宰相处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尝过权利滋味的二位全程,野心自然更上一层,谁都不服谁,朝廷势力也由此暗暗地分成了两派。由于双方意见常常不一,每日里朝会总是争来争去,原本决定裁决的君王反变成看戏的了。   而蓝暖玉的父亲蓝王爷,正是其中一位权臣。   当然,身为朝阳国臣民,这些关于朝廷和皇帝的政事百姓是不可以妄加评论的,苏尘也只是从宋胜平的言语中总结出以上结论。   苏尘微笑着听宋胜平继续介绍,一边思忖着平日到了京城之后该如何行动。   以张淮俊那马车的速度,裴一涯一定早就到京城了,只可惜就连号称京城通的宋胜平也不知道京城还有这么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看来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和裴一涯相遇,真的只能全凭缘分了。   而展晟飞和蓝暖玉都是京城的名门大户,京城人几乎人尽皆知,要找道展府和蓝府十分容易,只是以什么名头去拜访,如何才能顺利地见到位于等级森严的侯门重府之中的展晟飞和蓝暖玉,而不让云侍卫有所察觉呢?   想要平安地和彬彬相见,想要顺利地将彬彬带到自己的身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手中无意识地继续编织着一路用来打发时间的棉线围巾,苏尘不自觉地深深地蹙起了眉第三十章过关   次日黄昏时分,天色将黑未黑,马车终于在四起的鞭炮声中驶近京城的南门。   “这就是京城?”下午起,就几乎一直掀着车帘的苏尘无需宋胜平的提醒,第一眼就看见了巍峨高耸的南城门。   京城毕竟是京城,不仅城门口高大庄严,就连城门口和城墙上站立着的守卫也一个个都十分威武,天气虽冷,胸膛却仍挺的笔直,毫无普通城镇守卫那瑟缩的姿态。城门口内外,一盏盏明晃晃的灯笼和一簇簇的火把早已早早地点亮,将城门映得通明,亮的仿佛飞只苍蝇进去都毫无遁形之处。   “是啊,这就是京城,我们终于到了。”宋胜平眉开眼笑地拿出通行证以备等会检查,并提醒苏尘依照风俗蒙上面纱,苏尘忙放下车帘戴上面纱,心激动地砰砰急跳:京城到了,她很快就能得到彬彬的消息了。   “咦?”刚围上面巾苏尘就听到宋胜平奇怪地咦了一声,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适才只顾先看高高的城墙了,一时没主意到城门口的状况,此刻一瞧,明显的不对啊。这里的守卫明显多了许多,而且个个全副武装地警戒着。进城的人还好说,登记一下问几句也就放进去了,可出城的显然要经过三四道关卡的仔细盘查和对比方,不管男女老少同样对待,查了又查才予以放行,气氛相当凝重。   “宋大哥?”看到这架势,又看了看宋胜平手中伪造的通行证,苏尘不由地紧张和心虚起来,心几乎提到了嗓眼上,不知道这一回宋胜平能不能带她继续蒙混过关。   经过宋胜平和么多天来的介绍以及一路的经历,她早已明白在这个朝代的进城出城,并不是像古装电视上演的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就可以混入混出的,而是每个人都必须有通关证才可以的,若没有通行证,轻者呵斥拒之城外,重则还要拘留盘查。   她和宋胜平离开银角城,进入下个大城市之时,这个问题就猝不及防地跳了出来。   回想以前,那次她带着彬彬偷偷进入连云城,实在是难得的幸运之极了。而后来一直未遇盘问,一定是展晟飞身份特殊,持有什么特别通行证的缘故。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独行,自然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好在宋胜平机灵,解释并作证说因为她和家人失散,所有文碟都在家人手中,又偷偷地给了守卫一点好处,才得以顺利通过。苏尘这才明白古代信息流通虽不便,却也有自己的一整套管理人口、遏制随意流动的方法,不是任谁都可以乱走的。   可一时混过了不代表以后都可以混过,来自另一个时空对于这个朝代而言,本来就是个黑户,总不能一直靠解释和贿赂过关吧?那样的话,她仅有的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花销,更不说别人还不一定会相信并接受。   为此,苏尘几乎愁了一夜未眠。但令苏尘没想到的是,不等她想出办法来,次日一早,宋胜平已笑嘻嘻地交给她一样东西,正是署名为苏影的通行证。苏尘问他由来,他笑着说这个城市刚好有个熟人会仿造这种通行证,因此顺便就托朋友办了一个。证虽是假的,但只要不是检查的特别仔细,一般情况下也足以蒙混过关了。   苏尘感激之余,战战兢兢地在下个城镇试用了一下自己   生第一次购买的伪证,没想到一路行来,竟果然未遭问,心不觉间安了些。如今到了天子脚下,见了这真正守卫森严的京城,伪装的底气顿时几乎全泄了出来。   京城里显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如果在这当口,被人家识破她的证是假的,那事情恐怕就大了。   “放心。”宋胜平笑嘻嘻地道,似乎天塌下来都砸不到这辆马车,神色自如地驾车排队,跟在进城的人们之后。   “这不是宋爷么?好久不见了,您这是打哪里回来啊?”   苏尘坐在车内,却偷偷地开了一丝缝隙紧张地注视在外面的情况,却意外地发现宋胜平才驾车走到城门口,其中一位原本正拉长了脸神色肃然地检查行人的守卫,面色顿时转阴为晴,挥手让别人接手,自己走了过来打招呼。   苏尘怔住,这个守卫认识宋胜平?   “我说是哪个眼力这么好,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原来是赵兄弟啊,”宋胜平哈哈大笑道   “这可不是我眼力好,而是宋爷你这辆车太独一无二啊!”赵兄弟也大笑了起来,顺手掀起一角车帘,往车里头瞅了瞅。灯光立时照在苏尘蒙着口鼻的脸上,苏尘忙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住眼底的紧张,只看到一片光洁柔润的额头和秀挺的鼻梁。   “这倒也是,”宋胜平跳下马车,轻捶了看着苏尘微微怔忪的赵兄弟一拳,故意挤眼悄悄地道,“唉,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哥哥我命苦啊,快要过年了,还叫我去银角城接我家那婆姨的表妹过来,这不,人就正在车上了,我得赶紧回去,还要安排祭祖呢!”   “你还命苦?有我命苦不?又是大冷天又是大过年的,家里有暖被窝却不能睡,却要到这里来守夜查人。”赵兄弟又瞧了低眉敛目、一脸端庄的苏尘一眼,收回了视线,也开了句玩笑,但随即就意识到自己不该抱怨,忙闭上嘴巴,神情肃然地朝其他忙碌的守卫望了一眼。   “兄弟不要生气,等明日交班了,哥哥在楼里摆一桌,你带各位兄弟来喝两盅。”宋胜平拍着他的肩,故意装作没听出话里头的意思,爽朗地道。   “那就先谢谢宋爷了,不过这几日人手紧,怕过两天才有空……”赵兄弟压低了声音道,“城里出了件大案子,上头天天在发火呢……”   “大案子?”宋胜平皱了皱眉道,“这大过年的犯案,不是折腾人么?”   “可不是么?好端端地……不说那些了,嫂子在家肯定等着急了,你们赶紧走吧,改日兄弟再登门给宋爷拜年。”赵兄弟止住话头,挥了下手,大声道,“这辆车已经检查过了,放行!”   “那成,我明日就嘱咐楼里留个位,准备点好酒,等兄弟忙完了,随时可以去。”宋胜平也不继续打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摇摆着壮胖的身子,利索地跳上马车坐稳,冲赵兄弟点了点头,从容地驶进了城门,连通行证都没拿出来看过。   马车驶过城门通道,只见内城门口又是一道关卡,宋胜平仿佛人人都认识似的,一路打着招呼,别人也一路宋爷宋爷地叫个不停。   苏尘松气同时,不由心下狐疑:这个宋胜平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的只是个有怪癣,喜欢给人赶车来实现四处云游的有钱闲人,怎么会交友如此广阔,不仅得到这么多人的尊称,连守城的卫士都关系匪第三十一章展府   吁……苏姑娘,展府到了”   京城十里繁华地,长街两边彩灯连龙,宋胜平驾着马车,熟练地在穿过充满孩童笑声和鞭炮声的街道,转入一条相对安静许多的街道,停在一片鳞次栉比的高楼府第间。   苏尘撩帘观望,顺着宋胜平的目光望去,只见前面几十米外的一座富丽堂皇的豪宅门匾上,果然龙飞凤舞地题着“展府”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只是不同于方才所见的纷纷敝开大门迎接新年的普通百姓家,展府的朱红色大门反而紧紧地关闭着,门前半人也无,门内悄声无息,空余着两盏特大的红灯笼,灯光朦胧地照映着阶下那两座威武的石狮。   这就是京城首富展晟飞的家,照理说除夕之夜一定热闹的不得了,起码也是笙歌燕舞的,怎么反而却这么冷清?   苏尘不禁望了宋胜平一眼,又看看附近其他豪园中不时升腾起的漂亮的烟火,再联想起进城时那不寻常的盘查守备,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缕不祥的预感,难道展府出了什么事了么?那彬彬呢?   关己则乱,乱则无智。   想到如果展府出了什么事,彬彬很有可能受到牵连,苏尘的面色顿时苍白了起来,先前的镇定顿时全无,几乎是踉跄着冲下马车,奔向展府。   “苏姑娘……”看到苏尘的神情显然有些不对劲,宋胜平忙将缰绳随意一搭,用远和壮胖的身躯不相符合的轻盈姿势轻轻一跃,就跳下马车跟了上去。   一心往前的苏尘自然没看见宋胜平这个动作,也顾不得理会他的呼唤,腾腾腾三步作两步地冲上石阶,焦急地就要拉起兽环扣击询问,手触到那冰冷的狰狞兽环,一丝理智忽然重新回到心头。   不行,不能这样冲动地直接上门,苏尘摇着头退后两步,深深地吸了口气。事情还没搞清楚,冲动不仅无济于事,可能还会让事情更坏,她必须先冷静冷静,然后先设法打听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看到苏尘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松开兽环,转而左右打量附近有无其他邻居,身后的宋胜平微笑着暗暗点了点头,故意上前疑惑地看着展府的大门,自言自语道:“奇怪了,这展府门口平时可是日日门庭若市的,常年不绝客人的,今儿大年三十,怎么反而这么冷清?苏姑娘,你说你的亲戚是在展府做事的么?苏姑娘?”   “啊?”苏尘正忧心忡忡地打量着附近的府第,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展府的事,慢上半拍才听到宋胜平的问话,忙回神掩饰道,“是啊,我那亲戚是在展府做事。”   “苏姑娘,不是我多事,你看今儿个展府情况反常的很,你最好先别急着去找你亲戚,先打听打听展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明日白天再来。要不然若是展府的主子不高兴,你的亲戚可就麻烦了。”宋胜平热心地建议道。   “宋大哥说的是,我还是明早再来吧。”   苏尘勉强地笑了笑,一边回望着展府,一边返身慢慢地走下石阶,虽然事情并不像宋胜平以为的那样,但却也言之有理,这么多天都过来了,也不在乎多等一晚上,还是先找家客栈打听一下情况再说吧。   想到此,苏尘打起精神,问宋胜平道:“宋大哥,您是老京城人了,请问您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便宜点的客栈?”   这个时候正是人家吃团圆饭之时,整条街上除了各侯门大户的守卫,几乎瞧不见闲人,想打听也没处问,还是先找个客栈吧。展府在京城这么有名,他们家若是出了什么事,客栈的老板总应该多少有所听说。   “哎呀,这可有点难办了。”宋胜平左右瞧了瞧,指着附近的府第道,“苏姑娘你也看见了,这里住的不是高官贵族,就是富商巨贾的,哪有什么客栈啊?刚才我们来的路上倒有,不过……苏姑娘,今晚你只怕不能住客栈了。”   “为什么?”苏尘一怔。   “因为这个……”宋胜平摸出腰间一直由他保管   通行证,小心地看了看四周,低声道,“这块牌子,里唬唬一般人倒是没问题,只是你刚才进城时也看到了,这几日京城里头似乎不大太平,官府一定会加紧对客栈的盘查,那些搜查的人个个都是老手,目光如炬的,见惯了这假东西,要是查到你被认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那我该怎么办?”苏尘愕然,没想到已经进了京城,居然还有这样的麻烦。   她还不知道云侍卫为什么一定要害自己的,蓝王府是绝对不能随便去的,可若是客栈不能住,难道要露宿街头么?虽说自己以前和彬彬一起流浪时,也曾露宿过街头檐下,可那是普通的乡村小镇,是没有宵禁的,而且那时候天气还不算最冷,和彬彬两人挤挤熬熬一个晚上也就过去了。现在到了位于偏北的天子脚下,就算她受得住夜里的严寒,又如何应对夜里的宵禁呢?看今天城门口那情况,夜里的宵禁必定更加严格,被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时间,苏尘不由地有些进退两难,要不,还是先回去敲敲门看?展府门口虽无人,可也没有什么官府的士兵,门也没被封着,随便问问总没事吧,说不定一切都是她多想了呢!   “这样吧,苏姑娘你第一次到京城来,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反正宋大哥的家就在城里,不如今晚你就先跟我一起回去,到宋大哥家过年,让嫂子和你作伴,明日宋大哥再送你到这里来。”宋胜平笑呵呵地直率地道,胖胖的脸上一片诚恳。   “这怎么好意思?这一路已经多亏宋大哥你照顾了,又不肯多收车钱,苏影已经十分感激了,哪能大过年地去叨扰呢?我还是先在这里等等吧,等有人出来了我再去问问。”苏尘怔了怔,不想宋胜平会如此直接的邀请她,忙意外而又客气地回绝道。   不错,自从她雇佣了这辆马车开始,这个奇异的“车夫”是一直都表现地十分正派,也从未对她有任何的非分动作和言语,甚至反而一路照顾有加,远超被雇佣者对雇主的关心。可正是由于他这份过于热心的帮助,反而令得苏尘在感激之余,从来就不曾放下对他的戒备。   也许,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毕竟还是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个身份奇特地很的陌生人,自己又怎么能随意地跟他回家呢?自己最好还是小心点吧!别临到头快要姐弟团聚了还被人骗了去,那可真就叫天不应了。   比较之下,还是回头敲门比较合适,转念间,苏尘主意已定。   不过,得先把宋胜平打发走,她才能对开门的人直接说要找展晟飞。   “就是过年才该去我家啊,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到京城来,人生地不熟地,自己一个人在门口等哪行呢?”看到苏尘虽然尽力掩饰,但眉间还是不小心泄露出的一丝怀疑,宋胜平不由地呵呵一笑,却不点破,反继续劝道:“你不用担心,我家那婆娘最喜欢热闹了,平时我不在家,总埋怨说家里冷清,你要是去了,她还指不定会有多高兴呢!”   “我……”苏尘正待再回绝,只听大门里头似乎有什么动静,仿佛有很多马蹄声,两人忙回头望去。   很快,偏门就被快速地打了开来,门一开全,立刻相继冲出十几匹快骑,行色匆匆地分成两匹往两侧急驰而去。   “记住,一有大少爷的消息立刻回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不放心地追了出来,大声喊道。   人齐声答道,马不停蹄地,很快就消失在两侧街头。   “唉……”那管家模样的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转身进了偏门,看也未看正好被一头石狮子挡住的苏尘和宋胜平一第三十二章死而复生   “轰……”   那一声大喊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直炸在苏尘的心头,将她轰的面色一片苍白如雪,什么“一有大少爷的消息要立刻回报”?大少爷?展家的大少爷不正是展晟飞吗?难道是展晟飞不见了?展晟飞为什么会不见了?那彬彬呢?被展晟飞带回来的彬彬呢?   “等一下……”   苏尘呆了呆之后,突然大喊了一声,猛地从宋胜平和石狮中间速度奇快地冲了过去,扑向那位管家模样的人,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等一下,这位大叔,请问你刚才说的大少爷是不是展晟飞?”   “放肆,你是什么人?我们家大少爷的名讳岂是你随便乱叫的!”那管家模样的人正自愁闷,突然被苏尘这一拉,吓了一跳不说,满腔脾气立刻像点了火药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爆发了出来,几乎是跳着将苏尘扭手甩开。   “对不起对不起大叔……”苏尘连忙放手,急急地绕到他的前面,“我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只是想打听一下,您是否知道和展公子一起回来的那个小男孩在哪里?”   “打听?展家的事什么时候容许外人随便打听……小……小男孩?你说什么小男孩?”那管家模样的人看苏尘还来纠缠,正要呵斥旁边的家丁将苏尘抓起来,听到最后一句,忽然顿住。目光一扫疲惫,炯炯有神地锁住苏尘地眼睛,“你和那个小男孩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姐姐……”唯恐再不表明身份,人家就会不理,苏尘也顾不了许多,   “胡……你说,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姐姐?”管家吞回第二个的“说”字,先是极其吃惊地后退了一步。才上下打量着活生生的苏尘,尤其是她面巾之上露出的那片白皙的肌肤,仿佛没听清楚地小心求证道,“你的弟弟叫什么名字?”   “丁彬,小名就叫彬彬,今年七岁。这么高……”苏尘现在只想尽快地得到彬彬地消息,迫不及待地比划着彬彬的样子,虽然注意到了管家前后天差地别的态度,一时间也顾不得详细解释自己为什么“死”而复活了。   “不错,我家大少爷确实带回来一个叫彬彬的小男孩。”管家口中慢吞吞地道,眼睛却极快地扫了一眼地上,见灯笼下明明白白地映着苏尘的影子,才略略地放了点心,镇定了一些,既然有身影。那应该不是鬼了。   “那一定就是我的弟弟,大叔。请问他现在在里面吗?能不能让我见见他?”苏尘拼命点头,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候管家地回答。   “姑娘贵姓?”管家不答反问道。又打量了一眼苏尘,方才的火气和震惊瞬间已收敛的一丝也瞧不见,反而暗暗地闪过一丝惊喜。   “姓苏,单名尘,苏尘。”苏尘直接报出真实姓名。   “哦,苏姑娘,你先进来再说吧!”管家干咳了一下,也不回答苏尘。率先向门里走去。   “…尘只犹豫了半秒,就立刻跟了进去。完全把一直站在石狮子后面的宋胜平忘在脑后,展府是唯一能得到彬彬消息的地方,就算眼前是龙潭虎穴,她也只能往前闯了。   “……”宋胜平本想张口,但心思一转,忽然浮现一丝截然不同的神秘微笑,耸了耸肩,目视着偏门重新关上,这才返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竟自离去。   “咚……”偏门重重地在苏尘身后关上,苏尘才忽然醒觉自己匆匆忙忙的,竟未和宋胜平道一句别,心头不由升起了一丝歉意。   但转念一想,算了,忘了道别也好。自己方才的失控必定都入了他的眼了,自己地真实名字也入了他的耳,他已知道自己这个什么投靠在展府做事地亲戚只不过是个谎言而已了,若是方才回头,反而无法和他解释,幸而车钱已经事先付过了,就当这次特别的雇佣关系,是一次小小地奇遇吧!   进门后,管家立即示意左右关门,并招过一位家丁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家丁极快地扫了苏尘一眼,立刻飞快地往内跑去,赶在前头报信去了。   “跟我来。”管家瞟了一眼苏尘,引着苏尘走在前头,身前身后,马上有两名家丁打着明亮的灯笼引路,将苏尘夹在中间。   苏尘苦笑了一下,整了整心神,快步跟上。   偏门进去,左边回廊直通向一个院子,从拱门中望去,依稀可见里头停着几辆华丽的马车。往右,则是一片宽敞的正庭,朱红色的中门就正对着正庭的大花坛。   往里头望去,只见庭重重、院重重,楼台高阁间,彩灯如明星,映照着全院的玲珑假山、扶疏花木,竟有不少鲜花怒放着,隐隐地散发着悠然的香气,仿佛不过一墙之隔,这里就已经是春天了,看着让人地身体都暖和了起来。   这个庭院固然豪华精致,只是此刻苏尘心中只有彬彬,全无欣赏如此与众不同的美景之意,只是略扫了一眼大概地位置和所经的路途,就专心地跟着管家走向未知的答案。   那管家一边在前头引着路,一边暗暗地用透着精光的眼睛不时趁着转角拐弯时,打量苏尘的神情。见她看到展府这个就连蓝王爷都赞之不绝、被誉为最匠心独具的大庭院,那双剪水秋瞳之中竟都没有丝毫惊叹和羡慕的波动,仿佛这些精心布置的园景不过就是寻常的百姓人家一般,心中不由地微微嘀咕:   瞧他这气势,难道她真的是如蓝暖玉郡主所说,是个来自大海那头、见多识广的中国贵妇?倘若真是如此,那等会可不能怠慢了!只是,不是听说那个贵人寡人的肤色异于常人,浑身都黑漆漆的么?为何身后这个女子不仅一点都不黑,皮肤看起来还水当当的嫩如二八年华的少女呢?而且根据大少爷所说,那位叫苏尘的女子早已葬身在狼口之中,几乎尸骨无存了,如何现在又能活生生的出现呢?   难道这异国的女子竟然有死而复生的奇异本事不第三十三章是不是媳妇?   家心中的不解一个接着一个,苏尘的心里又何尝不是?   未来京城以前,她一直以为展晟飞既然带着彬彬上了京城,彬彬以后的生活,展晟飞自然会妥善照顾,就算他无法抚平彬彬幼小心灵的伤痛,化解他的仇恨,最起码也能让他衣食无忧、平安健康,直到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亲自以事实消除彬彬的悲伤。所以从裴一涯带回消息之后,她虽然不放心彬彬在情感上一定十分孤单,但也没有太过担忧彬彬的生活处境,没想到她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眼看姐弟俩就要相聚了,却发现展晟飞竟不在家了。   “大叔,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弟弟现在在哪里?”安静地跟了好几道回廊和拱门后,眼见富丽堂皇的高楼庭院经过一个又一个,管家还丝毫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心里百转千回的苏尘终于忍不住再度发问。   “等见了我家老爷,你自然就知道了。”管家精明地避而不答,语气却已比方才略有好转。震惊过后,多年来锻炼而出的冷静立刻使他瞬间转了很多弯弯。   这个女子倘若是冒充的,那么她绝对承受不了展家的盛怒,暂时对她客气一点也无妨。但如果她真的是那个小男孩的姐姐,大少爷离家出走的源头,那她的到来无疑反是个转机,也许只要消息散布出去,不用再派人去找,大少爷自己就会主动回来了,所以必须先稳住她才行。   一旦大少爷能顺利回来,老爷必定能在诸多管家中更加器重自己,也许,展家总管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看出这个管家不可能再回答自己什么,苏尘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心中的忧虑又深了一分,不禁一阵烦躁,难道彬彬竟不在展府不成?如果是,她又该上哪里去找他?不,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呢,展家的主事还没见到,展晟飞离家的原因还不晓得,她怎么能就这么随意地断定彬彬也不在了呢?   不要再自己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了。事已至此,不论彬彬去向如何,她都唯有冷静理智地去面对,才能争取到对彬彬和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但如何才能让自己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几乎什么都未知的会面中占据优势呢?还有,看刚才管家那愁闷却非愤怒的表情,展晟飞应该是自己离家,而非被仇家掳走什么的,那展晟飞又为什么要在新年来临、合家团圆之际,还要抛家离亲地出走呢?   难道……   苏尘回想起展晟飞说到自由时那种极其向往的神情,以及蓝暖玉对他的痴恋,不由地在担忧之余,又觉得好笑好气。这个处事向来自我中心的展公子,之所以在新年快要到来偷偷离开,恐怕十有**是因为拖延成亲的计划失败,不愿意自己的人生就此绑定,更或者是蓝暖玉紧追不舍,这才任性而行的。   唉,原本展晟飞出不出走、离不离开,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谁让彬彬之前是跟他上京来的呢?就算他还有良心,临走前安排了彬彬的生活,彬彬一个人格分裂的孩子,如果被丢在一堆陌生人中……更别说展飞很有可能什么都没交代就自己走了,想到可怜的彬彬此刻可能正无助无依的过着悲惨的生活,苏尘的心又是一疼,恨不得管家立刻将她带到彬彬的身边。   “苏姑娘,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告老爷。”思忖间,两人已来到一间雅致的花厅,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客气而疏离地道。   “麻烦大叔了。”苏尘顿了顿心神,欠身行了个礼,礼多人不怪,更何况彬彬很有可能就在展府,她需先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管家有些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便走进了内厅。   一旁立刻有伶俐的丫环端了茶水上来,苏尘同样客气地谢了,理了理衣着和头发后,沉稳地坐下,一双明眸状似平静地打量着这间显然只是展府小小一隅的花厅,心思却极速地转动着,回想着当日自己在蓝暖玉面前编造的身世。   这一等,便又是一刻钟光景,几乎未动的茶已凉成一碗冷水,花厅后才传来一串脚步声和叮当的环佩声。   苏尘耳敏地听出其中有一双脚步特别的沉稳,立刻意识到能说话的正主儿到了。   她正欲立刻站起迎接,想了想自己刚重新完善的“身世”以及“身份”,又克制住自己一动不动,等脚步已走到花厅内门处,才从容地慢慢起身,双目平视,平静地迎上一双十分威严中蕴含深怒的眼睛和后面一片同样愤怒的目光。   展家虽富豪一方,全国各地都有分号连锁,通常百姓根本就不敢望其背,但她苏尘可也不是这个时代普通的弱女子。   “小女子苏尘,见过展老爷,见过各位夫人。”苏尘微微低头,一眼就在一群人当中瞧   位才是当家主事的。   “听说你自称苏尘?还说丁彬是你的弟弟?”展父冷哼了一声,脚步矫健地走到上首坐下,一双锐眼紧紧地锁住了苏尘。   “是,小女子就是苏尘,彬彬也确是小女子的干弟弟。”苏尘不卑不亢地道。   “胡说,苏尘明明是个黑皮肤的女子,而且一个多月前早就死了,此事官府早已确认,你居然敢来冒充?”一群衣着艳丽的女子当中,有资格和展父同座上首的,也只有展晟飞的生母展夫人了。从她那连粉也无法掩盖的红眼圈看来,苏尘来之前,应该刚刚才哭过,此刻脾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冒充?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啊?”苏尘故作十分惊讶地站了起来,秋水般的目光中充满单纯无邪的疑问,“不错,小女子的皮肤以前确实曾因为中毒而浑身发黑,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才是小女子原来的颜色,而且小女子此刻明明好端端地展站在夫人的面前,为何夫人却说出小女子早已亡故之言?”   “这……”展母顿时语塞。   “拙荆说亡故的是苏尘姑娘,可不是这位姑娘你?”展父冷冷地道。   “可是我就是苏尘啊,展老爷和展夫人若不信,将小女子的弟弟彬彬找来一看即知。”苏尘目光坦然,丝毫也不回避展父的冷眼。   “只怕你是早已打听到那个小男孩早已和我家晟儿一起离开了,才有这么大的胆子!”展父死板着脸,仿佛什么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彬彬和展公子一起离开了?”虽然早已想过有这种可能,但这话亲口从展父口中说出来,苏尘的心还是止不住一阵空空荡荡的失望,彬彬果然不在京城了么?那展晟飞会带他去哪里?她又该去何处找他和彬彬?   “对,你别以为冒充晟儿的心上人,我们就会把你当成儿媳妇,你就可以到展家享受荣华富贵。告诉你,别说你不是苏尘,就算你是苏尘,我们也绝不会容许晟儿娶一个寡妇进门。我们展家,早就有内定的儿媳妇了,她的身份可比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尊贵一百倍,她是谁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展母鄙视地看着苏尘,仿佛苏尘纯粹就是个拜金的窑姐似的,提醒着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夫人,你误会了,苏尘虽是个落魄之人,又失偶孤寡,但也从未想过要和贵府发生过任何的关系,更未想过和令郎有什么关系。不管令郎是怎么向两位解释的,我都要告诉展老爷和夫人,苏尘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回我的弟弟,并带他回去。”   看在展晟飞出走,展家人心里必定不好受的面上,苏尘并未将展母的话放在心上,只在面容上露出一副薄愠地的神情,站起来冷冷地道,“展家固然富贵,对苏尘而言,却还不见得有诱惑力。”   “好狂妄的女子,哼……漂亮话谁都会说,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展母压根就不相信苏尘,也站了起来,甩着手里的帕子,态度眼见越来越恶劣,竟将展晟飞出走的原因全部推到苏尘的身上来。   苏尘虽不想和这样的人计较,但心中却也忍不住有些生气起来,有心立刻离去,但为了彬彬,为了能从展家口中多少得知一点线索,了解彬彬的大概去向,又只好忍了下来。   她暗暗地吸了口气,正准备好言好语地再度解释,将展晟飞为何会说自己是他心上人的原因说清楚,忽听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以及一个老太太的连声呼唤:“我的孙媳妇在哪里?我的孙媳妇在哪里?”   这声呼唤一出,厅中众人的表情顿时各有变化。   “母亲怎么来了?”刚才还板着一张扑克脸的展父,一听这个声音,连忙和展母一起站起,急步迎向厅第三十四章展家有个老太太   展父还未迎出门口,几个婆子丫环已扶着一位满身绫罗、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老太太走了进来。老太太脸上虽然皱纹纵横,年轮深刻,但一双眼睛却仍然明亮亮的,她进了门,先是威严的一扫,一眼就在客厅中找出面生的苏尘,顿时眉开眼笑地走了过去。   “哎呀,这就是晟儿说的苏尘姑娘吧?”老太太理也不理一旁请安问话的展父展母,直接拉起苏尘的手,亲亲热热地问。   “老夫人,您好,我是苏尘。”苏尘恭敬地欠身。   对于这个老太太,苏尘虽是第一次见,但却并不陌生。记得展晟飞曾跟她说过,在展家,人人都盼望着他早日成亲生子,继承家业,只有祖母从不逼他,也不干涉他的自由。不过展晟飞说起这位老太太时,一向对家人很不以为然的脸上,却难得地出现了愧疚之色,仿佛欠这位老人甚多。   “呵呵,什么老夫人啊,你既然是晟儿的媳妇,当然也要跟着晟儿叫我奶奶了,来来来,坐下,让奶奶好好地看看我的孙媳妇。”老太太故作不悦地道,也不管展父展母的脸色,一个劲地拉着苏尘走向上座。   “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和展公子只是朋友而已。”没想到展老太太的态度,居然和冷脸冷语的展父展母如此天差地别,苏尘又是尴尬又是感激。   她有心想抽回手和老太太拉开距离,可老太太看似年迈,手劲却不小,实在怕要是抽猛了会伤到她,只得被动地随她往前走,同做上首的暖座上。而刚才还高高在上的展父展母却反而只能坐在下首,害得他们站也别扭,坐也别扭。   展母更像是看着八辈子仇人一样怒视着苏尘,出声道:“娘,你又老糊涂了,晟儿说的那个女人早已经死了,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从哪里来、有什么目的呢?还是先让老爷问个清楚吧?”   “我再老糊涂也比你清楚。”老太太白了展母一眼,毫不留情地叱道,“我自己的孙媳妇,我还不清楚?”   “娘,这个女人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断定……”老婆不行自己上,展父也肃着一张脸想上来搀扶老太太,温言劝道,“连音说的也有道理,你身子不好,就别累着了,还是先回房休息,今天这事情有些蹊跷,等孩儿问清楚了再亲自向您老人家解释,您看可好?”   “不好,你们就是喜欢和我作对,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太太赌气躲开展父的手,更加拉紧苏尘,孩子气的数落道,“我说晟儿还小吧,你们偏要说晟儿已经长大了,该娶媳妇生娃了,我也不和你们计较,就当儿真的已经长大了。现在儿的媳妇找来了,你们又说人家不是,你们是不是存心要惹我不高兴?是不是早嫌我老太婆活的不耐烦了,巴不得我老太婆消失在你们眼前?”   “娘,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孩儿孝敬您都来不急,哪还能惹你不高兴呢?”这顶帽子可扣的太大了,压得展父顿时大惊失色地伏地请罪,惶恐不已。展母和一帮妻妾也忙跟着跪下磕头,纷纷口称不敢不孝。   朝阳国自开过皇帝起,就明文规定要以孝治家,倘若儿孙不孝,长辈非但可以家法侍候,必要时官府也可插手惩治不孝子孙,刑法相当严重。两百多年来,全国上下早形成了尊敬长辈的礼风,老人一辈多受儿辈子孙的敬重。此刻老太太这一生气,展父虽贵为京城首富,但也不禁诚惶诚恐。   “老夫人,您真的误会了,我确实不是您的孙媳,我来这里,只是想找我的弟弟。”苏尘急忙站起,想摆脱老夫人的手退让到一边。   展父这带头一跪,苏尘的位置可就更尴尬了,老太太拉她一起坐又不肯放人,她也等同于被迫受了这一大礼。展父跪天跪地跪祖宗亲娘,那是于情于理,可跪拜的方向坐着个自己,他心里能舒服么?   他这一“不舒服”,那哪还能告诉自己彬彬的下落啊。   “我知道,知道……姑娘家总是害羞些,”老太太仿佛已见惯了儿辈们动不动就下跪,根本就不当回事   空气一般晾着,笑眯眯地一边仍然紧紧地抓着苏尘不像安慰孩子一样地拍了拍苏尘的手,道,“来,乖孩子,摘下面纱让奶奶看看的模样儿。”   “老夫人……您先放开我好,我才好拉面纱啊,”苏尘苦笑道。   “好好好。”老太太笑呵呵地放开手,等待着看苏尘真面目。   苏尘忙趁机起身离开,站到一旁,这才拉下一直蒙着的面纱,重新下拜施礼,“苏尘刚才多有失礼,还请老夫人见谅。”   “哎哟,”苏尘面纱一去,老太太的眼睛顿时更亮了,情不自禁地站起来走过来又拉着苏尘上下打量,口中啧啧连声地道,“难怪晟儿别的姑娘都不要,这姑娘儿模样儿长得可真俊啊!你们都来看看,这皮肤娇嫩的像我房里那莹儿花似的,多好、多美啊!哎呀……真让人看着就打心眼里喜欢。你们还别说,咱们家晟儿年纪虽然小小的,可眼光真是好啊。”   老太太随手一招呼,正好对着展父展母等人,展父等人赶紧顺势站起,含糊地敷衍了两声,看向苏尘时眼中的不善却越发浓厚。   苏尘脸上几乎当场流下冷汗:“多谢老夫人夸奖和厚爱,可是老夫人,小女子早已是个寡妇之身,哪能和展公子相配?”   “是啊,娘,就算她是真的苏姑娘,可那姑娘可是个比晟儿大六七岁的寡妇,这样的女人即便让她当个侍妾或通房,已经很抬举她了,哪里有资格做我们家晟儿的媳妇?”展母瞟了苏尘一道“算你还有自知之明的”斜眼,技巧地想分开老太太和苏尘。   “寡妇又怎么样?老太婆我就是个寡妇,怎么,我也没资格当展家的媳妇?”老太太勃然大怒道。   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会这么反驳,苏尘一口气差点被哽在喉咙里上不来,她现在才明白展晟飞为什么要说自己的祖母天真,明白展母为什么要说老太太“又糊涂了”,这位老太太行事果然没有常理啊!   “我……”没想到今日老太太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再而三地呵斥自己,展母不由地又急又气又委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可老太太明摆着头脑不清,自己有一个特殊的神经,她就算再说什么都没用。   实在太便宜这个女人了,展母羞恼之余,更把满腔的怒火都转移到苏尘身上,嘴巴虽不说了,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告诉苏尘,想进展家当媳妇,没门!   她现在总算知道展晟飞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性格人,常言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展府里的人果然都不能用常理来衡量,这样扯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问道彬彬的消息啊!而且看那展老爷的脸色,情况是越来越不乐观了,她很怀疑,要是再这样下去,等会她可就没法好好地走出展府门口了。   展府要想让一个不喜欢的人消失,难道还会是难事么?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了?   苏尘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老太太相信她不是孙媳妇,才能让展府的人明白她对展家一无所图。   “怎么了?没话说了?没话说那就赶紧把晟儿找来,这个孩子,媳妇都来了,他倒跑哪里去了?”见展母不再顶嘴,苏尘也不再“否认”,老太太满意地拉着苏尘又坐下来,得意地吩咐道。   “晟儿?晟儿……”展母愣了愣,忽然悲从中来地放声大哭,手笔直地指着苏尘叫道,“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和你那个穷鬼弟弟,我们家晟儿怎么会离家出走?怎么会说永远不回来的话?”   “永远不回来?”苏尘大惊,展晟飞个性倨傲,一直都是说的出、做得到,他不会真不回来了吧?   “还敢装傻,你这个贱人……”本来就没什么理智的展母气的越发抓狂,红着眼,不顾一切地就要扑上来。   “你耍什么疯?”老太太大怒,一把将苏尘护在怀里,“晟儿跑出去顽皮,还不是因为你们要逼他娶不喜欢的媳妇,现在他自己中意的媳妇回来了,你告诉他一声,他自然就回来了!”   展父拉向展母的手顿时顿住:苏尘在,晟儿自然就会回来?老太太这句话看似糊涂,可细听起来竟是大有深意第三十五章游说   腊月二十八,孟府。   夜已经有些深了,同样富丽堂皇、华美大气不逊于展府的孟府中,特地为裴一涯准备的明轩阁二楼,还亮着明晃晃的烛火,案桌前,裴一涯正淡然地翻阅着医书,不时在旁边的上等宣纸上记下心得。   “叩叩”门外忽然传来两声轻剥声。   “进来。”裴一涯正执笔凝神考虑着,闻声头也不抬地道。   “裴兄?这么晚了还没睡呀?”一身翩然贵公子打扮的张淮俊飘然而入,细长的丹凤眼微微斜飞,满面友善的笑意。   “张公子。”裴一涯平和地抬眼望了他一眼,沾了沾墨,稳稳地落笔写下伤寒的新配方。   “我见夜色已深,裴兄还未就寝,特吩咐厨房准备了一点粳米燕窝八宝粥,好给裴兄暖暖肚子。”张淮俊挥了挥手,让身后的美婢袅袅婷婷而入。   美婢伸出芊芊玉手,刻意姿态婉约将精美的瓷碗轻轻地放在裴一涯的面前,目光流转地娇声道:“神医请慢用。”   “下去吧,”见如此千娇百媚地一个可人儿在裴一涯面前晃动,裴一涯却连一丝面色都未变,张淮俊立刻当机立断地放弃美人计,自己则笑着坐下,寒暄道,“这件房间,裴兄可还住的习惯?”   “张公子的安排自然妥善周到。”裴一涯淡淡一笑避而不答,但那笑意却只在表面,未到眼中,不论张淮俊如何亲热地称兄道弟,他始终有礼有节地尊称对方为公子,客气却疏离地隔开两者的距离。   “呵呵,那小弟就权当裴兄还满意小弟的安排了。”张淮俊仿佛浑然未觉裴一涯的冷淡,暗藏邪魅的目光在书桌上的宣纸一扫,眼神顿时一亮,脱口道,“裴兄终于想通了?”   “张公子对裴某刚写的方子有兴趣?”裴一涯微微一笑,唇角隐含着一丝神秘。   “难道裴兄写的不是那个方子?”见到裴一涯的笑容,张淮俊的凤眼立时一缩,半锁住精光两点。   “今岁冬寒,大雪屡下不止,天气过于反常,不少百姓因此而被风雪所害。裴某既身为医者,自当以平等之心视天下,因此苦思之下,终于得一治伤寒良方,此方不仅可缓伤寒者之病情,无病者服之亦可增强体质和防御能力,且无副作用。裴某正欲与明日将此方呈献给孟大人,孟大人素来爱民如子,正可将这方子公告天下,为百姓解决切身疾苦,张公子此刻既来,就烦请代为转交吧?”   裴一涯吹了吹墨迹,将上等的宣纸小心地折起,微笑着起身交给张淮俊。   “裴兄不愧不负神医的美名,果然不论身在何处,均心系天下百姓,小弟先在此替右相和天下百姓谢过裴兄了。”张淮俊也笑着接过药方,塞入袖中,“只是,裴兄若真为天下百姓着想,有空时还是细想一下如今天下局势比较好。常言道,世有明君,百姓安乐!裴兄何不找一条对国对民皆有利益,对己对人又都两全其美的路呢?呵呵……裴兄是聪明人,何去何从,务必还请细细斟酌啊!”   裴一涯又是一笑,却未答语。   张淮俊顿了顿,见他还是没有接口之意,知趣地打了个哈哈,道:“小弟言尽于此,就不再讨人嫌了。裴兄早点休息吧,可切莫太辛苦了,小弟告退!”   “多谢张公子,在下就不送了。”裴一涯淡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身却似青松,动也不动。   张淮俊带着完美的笑容挺直了腰板退出了书房,一出房门就立刻面色阴沉,悻悻地   袖,手指碰触到袖底的纸张,脸色又缓了缓,沉吟着虽还不肯识相,不过他提供的这个药方也好,至少又能为右相赢得更多的民心,只盼这个姓裴的早日想通,和右相合作,也免得他一趟趟地跑,大家都夜长梦多。   毕竟,这个裴一涯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这样的平静,总让他不由自主地心底发虚,觉得事情总有一天会超出他所掌握的范围,这种感觉实在很糟糕。   “小心看着了!不论多晚,随时记录他的言行,一有异常即刻回报。”在院门口顿了一顿后,张淮俊冷冷地吩咐道。   “公子放心!”四下阴影中立刻有恭敬的语声回复。   ……   书房中,裴一涯放下书籍,慢慢地踱到窗前,推开了糊着上等银纹纸的窗棱,抬头注视夜空中那一细弯下弦月。冬星寥落几不可见,唯有一弯清月冷冷地映着深色苍穹,衬着屋顶瓦墙上的积雪,纵有院间廊下五彩的灯笼,这人间依然显得异样的惨白。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莫非朝阳国已到了要再度掀起血雨腥风的时刻了么?裴一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过是个抱负平凡的医者,这一生唯想要平平静静地为天下百姓消除身体疾苦,贡献一份医者应有的医心,却为何还是被卷入了这一场争斗之中?   莫非就像师父所说的,尽管自己生性淡泊,但世事多不如人意,有人的地方便有纷争,自己既背负了神医之名,这一生便注定了“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如这人间朝代命运,一切自由天数,不是因为几个人就能随意改变的,真到那一天,该如何选择,前面的路自然会清楚明了,眼下还是不要去多想了吧!再说,事情毕竟还未到绝的那一步,他所要做的事情也还很多,不是么?   夜风凛冽,透入鼻中便是一阵清冷。可这清冷中,似又含了淡淡的梅香,这香气……   裴一涯望定天穹中唯一一颗明亮的冬星,脑海中不由地浮现那裹在纯白棉袍中的白皙小脸,那双如蝶翼般总在不经意地轻颤间就能轻易勾起人心中阵阵涟漪的纤长浓密的睫毛……此刻的她,还好么?也不知那封信有没有及时地送到,不知道事情是否如预测般顺利。   这一路来张淮俊盯的实在太紧,关于外界和她的消息,也只能等那位朋友回来再说了。   不过幸而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她的干弟弟既在京城,以她的性情,必定再多艰辛也必定会寻到京城来,只盼这个历经磨难性格内韧的女子能平安地到达京城,顺利地和她的弟弟相聚,今后的命运亦能少一些波折,多一些平安和幸第三十六章华丽亮相   在文前的话:   自从16日爸爸住院以来,浮尘收到了很多祝福,每次有因为有那么多的祝福而感动。由于爸爸病情反复,脑部又一直缺氧,导致神智经常不清,到了晚上尤其闹的厉害,因为怕他会无意中伤害自己,这段期间来,唯一安稳一觉天亮的只有一天,其他的日子都是一边打瞌睡一边守在床边度过的,呵呵,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   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而是向大家解释近段时间为什么更新很慢的原因。事实上,每个人的人生中都有一道坎,这道坎,有时候别人是帮不了太多的,只能自己坚强起来咬牙挺着,挺着挺着,也许这道坎就过去了……浮尘如此,人生中如果同样遭遇了有些不幸的亲亲们也会如此,呵呵……废话不说了,大家还是看正文吧,本章近三千字哦。   对了,本书的月票已经冲上一百了,这都是大家的功劳,谢谢谢谢……浮尘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裴一涯并不知道,就在两日后的同一个时分,在又一度新旧年的交替之际,苏尘已终于顺利地来到京城,进入了展府,并且成为展府的座上客。   自然,这个座上客是针对被展家人认为早就头脑有些糊涂的展家老太太而言的,对于展母,可是从未承认过这个根本就没有展晟飞口中黑皮肤的陌生女子就是苏尘。虽然她心中也大概知道这个女子说的八成是真话,但想要一个向来只会以贫富地位来衡量人际关系、一向想和蓝府做亲家的富家大太太来说,守卫自家的儿子不被来历不明的狐狸精勾走才是最重要的。   而展父,却在其母犹如醍醐灌顶的一句话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态度虽还称不上友善,却也主动地以一切都等找回展晟飞和丁彬之后,再来验证苏尘真假的方法来缓和暂时的矛盾。反正展家家大业大,府中仆从几百上千的,也不在乎多添一个人的饭,更何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对这个苏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中意,甚至还硬要苏尘住在她的颐养园。   展府已经因为爱子离家而失去了新年的气氛了,实在不能再在这个重要的节日再惹老太太生气。   苏尘原不想看展母的脸色,也不喜欢展父那明显一切都要先行算计的性格,更不想让展家的人觉得她就是特地来巨富家中混饭谋财的骗子。   但一来展老太太硬要拉着不放,二来如宋胜平所言,这几天京城并不太平,离开了展府,她也确实无地方可去,最重要的是,只有留在展府,才能第一时间得到展晟飞和彬彬的消息,同时也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是,展府也不是万能的保护伞啊!别的不说,关展府和蓝府向来甚密的关系一项,就足够引起苏尘很多思虑了。   比如:就算展父没有主动告诉蓝府,以蓝府的势力,也该很快就会知道她的存在吧?   蓝府若知道,蓝暖玉和那个欲置她与死地的云侍卫是否也会知道呢?蓝暖玉若知道她恢复了容貌,又深的老太太的喜欢,被老太太坚定的认为自己就是展晟飞的媳妇,是否有可能会因嫉妒而认为她以前都是骗她的?这样的话,以后不仅无法借助她的势力帮彬彬报仇,更怕蓝暖玉恼羞成怒要对她不客气,一个郡主若要对她这么一个普通女子,那可实在是太容易了。   还有那个云侍卫,她至今还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他既可以随随便便就对一个柔弱的女子下杀手,那再来一次刺杀也不奇怪啊!要是这一次再来,恐怕对方是必亲眼见她死亡不可了。   一切的问题,在闹哄哄的一阵后,如同被搅拌的浑水一样澄澈下来,水的表面似乎是平静了,可最底下却都是重重的心事和担忧。   苏尘不由地责怪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控制不住理智跑去问那个管家。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了,计划既然已大乱,那她必须要细细考虑以后的生存之道了。至于展老太太这个靠山,就让她自私地暂且借用一下吧!蓝暖玉那里,最好是设法尽早与她联系,主动将事情解释清楚,再次明确她绝对不会和展晟飞有什么关系,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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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这个千金小姐能一如既往地相信她。 八_ 零_电 _子_书_w_ w_ w_.t _x_t _0_ 2. c_o_m   “这孩子啊,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将苏尘带回自己住的地方,又让人像服侍千金小姐一样地伺候苏尘梳洗更衣,这一期间,老太太的兴致始终很高昂,梳洗完后又命人取了两大箱的首饰,要亲自为苏尘挑选,“这个不好,太俗气了。这个也不好,太素了……哎,这里的头发还是放一点下来   小辫子……对对对,就这样……小姑娘家家的,搞那嘛?哎……那珠花不好,换一个……哪个?当然是大红色的那朵,看衬着这皮肤多白呀……”   老太太笑眯眯地就坐在一旁,看着丫环们将苏尘一头柔顺的黑发左右,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着,不仅给苏尘选的衣服颜色都十分鲜艳不说,还像个孩子似的发表一些古怪的意见,尽给苏尘身上头上堆一些红艳艳、金灿灿的耀眼首饰,十足的满头珠翠,惹的连丫头们不由地都抿嘴笑了起来。   “老夫人……够了,这些太贵重了,反正夜也深了,还好是随便点吧?”看着镜中艳丽的过分的陌生女子,心事重重的苏尘也有些苦笑不得,她有生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夸张的装扮,可老太太一头热地自以为这样最好看,她也不好直说,只好委婉地表示素淡一点就好。   “哎……”老太太假意不悦地嗔道:“这怎么行呢?再过一会就是新年了,姑娘家家的,过年一定要穿的喜气,打扮的风风光光,赶明天儿回来看见你这么漂亮啊,一定很高兴。”   苏尘顿时宛如看到曙光般惊喜地问道:“展公子明天就回来么?”   “那当然了,媳妇儿都来了,他能不赶紧回来么,等明天奶奶见到他,一定让他好好地陪陪你,晟儿他打小就最听***话了。”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展晟飞已经得知苏尘在此,正马不停蹄地往回赶,脸上更是一片因苏尘的惊喜而误会的促狭笑容。   “哦……”苏尘不由愕然无语,还以为展晟飞已有下落,原来这位老太太说的还是胡话呀。   **   随着漏斗最后一颗细沙落尽,外面几乎同时传来新年的钟声,钟声宏远绵长,第二声开始地一声的余音还未完全散去,“咚……咚……咚……”的,一连敲了十二下,正式昭示着朝阳国宇和九年的开始。   按朝阳国的风俗,这十二下的钟声既代表了辞别过去的十二个农历月,也代表新的一轮四季已正式开始。和中国古代的风俗有所不同,这个时代十分流行守岁,以及家中幼辈必须在第一时间向长辈们拜年恭喜才算是孝敬,自然,拜年是有很多红包可以领取的,也是孩童和仆人们最为开心的时候。   因此,钟声才过,一直守候在外厅的展父展母、展晟飞的弟弟妹妹以及一大帮妻妾丫头仆人纷纷身着新衣,鱼贯而入,分批来给老太太磕头拜年,同时庭院之中也正式开始放各色绚丽的烟花。   灿烂的背景、成群的妻妾、如云的奴仆,华丽的厅堂……各色用精致的器皿盛着的瓜果茶点,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又一桌,佳肴悦目、美酒飘香,这场守岁的盛宴简直丰富,那场面壮观的犹如亲眼见到红楼梦里的贾府贺寿一般,祝福声、笑声、恭维声、嬉闹声,还有众人领取红包后的感谢声,简直是声声交耳,绕梁不绝。   老太太身后,静立着一身满身绫罗珠翠的苏尘,这一身盛装,穿在她身上竟非但不显俗气,反而衬的白皙清秀的娇颜若画,别有一股华贵的气质。来拜年的众人大多都还不知道苏尘到来一事,都十分奇怪老太太身边这个陌生的亮丽女子是谁,纷纷用探寻的眼光打量着她,一时间,大家的视线倒十有**停在她的身上。   展父展母看到苏尘全新的模样,都不由诧异地怔了怔,展母极轻地哼了一声,就侧头去不想看苏尘,展父眼中却多了一抹深思,回想苏尘那自称的身世来历,再看她越发明显的气度,心中的不确定又少了一分。   这个能让晟儿以为未婚妻不幸遇难为由,坚决地拒绝和蓝府结亲的女子,除了善用手段和心机,倒还真有几分人上人的从容气质,而非俗妇一名。只可惜她本人就是再好,展家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异国的寡妇当媳妇。   苏尘始终带着完美温和的笑容陪伴一侧,面对大家的打量和猜测也丝毫面不改色,如云卷云舒般荣辱不惊,可那明丽的眼眸深处却埋着谁都没有注意的无限落寞。无人发现苏尘那温柔的笑容背后所隐藏的伤感,更无人明白难怕这个年再热闹再喜庆再繁华,她也只是个游离在滚滚红尘边界的孤独灵魂。   万家***,合家团圆,这样充满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的一刻,如果许愿可以成真,她不要这样的满堂彩,不要如梦的华贵,只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实现一份微薄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那就是:把彬彬带回到她的身边吧!给她一份最基本的亲情!让她能和彬彬互相抚三十七章老树可萌阴   好好,大家都好,呵呵,都有赏……有赏……”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接受晚辈们的叩拜,让左右接过礼物,一边一个劲地吩咐发放用红包,也没有因为展晟飞不在而沮丧,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老太太既没有想到展晟飞,其他人自然也乐的不提,而是想尽法子地讨老太太欢心,将她哄得欢欢喜喜,以弥补这两天的低潮气氛。   这个老太太,虽然有些糊涂,却糊涂的乐观,可却真是好福气啊!   苏尘微微笑着瞧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思绪却不禁飞回记忆之中。   幼小的记忆她早已记不清了,从懂事起,她就已知自己是个被遗弃的孤儿院门口的弃儿,被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院长统治着的孤儿院,就是她唯一能呆的地方。艰辛地长大成人后,原以为终于可以独立,可以和从小相依为命的异性妹妹共建一个“家”,但哪里能想到还没来得及度过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新年,一场灭顶之灾就先让她和唯一的亲人永远“死”别,同时,也让她这一辈子都再没机会去寻找自己的出身和来历了。   她永远都将是一个父母不祥的弃儿……而那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此也只能是午夜深梦中的回忆,和永生都不能再重来的幻想。   她至今还记得那一个分割她人生的秋日,当囚车遭受剧烈的撞击落下悬崖时,心灰如死的自己,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丝的害怕,有的只有无限的遗憾和牵挂。然而,也不知什么原因,死神没有降临,命运却将自己带到了一个历史所没有的时空,以生和死为序幕,重新将一份茫然的人生揭开在她的面前,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人事,唯一相同的,是那份似乎如影随形的磨难。   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都是那么清楚自己的出生,明白自己的家庭来历,而她却生也茫然,“死”也茫然?为什么别人都有亲有故,顺利平坦,而她,却难怕在最平安的时候还是挥不去那丝随时可以膨胀的阴影?   回顾这几个月以来的种种经历,再看眼前华丽而陌生的喜庆场面,苏尘突然有一种极度想逃开,想把自己一个人结结实实地关在最黑暗的角落里的冲动。   她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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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这一切都只是梦,在梦里,她没有被判死刑,没有遭遇车祸,没有从天而降地砸死一个恶少,也没有认识那一对命运悲惨的姐弟,没有因被毒蛇咬而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黑色怪物,没有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到处都只能躲躲藏藏。   可是,这个梦太真实了。   就算耳边有再多的喧闹,那一声声“姐姐”,那一声声稚嫩的悲鸣,依然清晰地回荡在心中。彬彬,彬彬……这个梦里最真实的被仇恨分割成两个不同人格的小男孩,犹如镜子一般清晰地映照着她同样不幸的过去。   倘若没有那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倘若没有那个血眼通红的小男孩,这个已经断点,又被胡乱承接的人生,将继续是一场无止境的噩梦。   “老夫人,周先生来给您拜年了!”几轮展家人给老太太磕头拜年后,一位管家领了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书生前来祝贺。   “在下周良笔,见过老夫人,给老太太请安拜年,愿老夫人如意吉祥,健康长寿!”中年书生上前恭敬地行礼道。   “哪个周先生啊?”被一大群晚辈拜来拜去的老太太,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一次来的又是哪位。   “老夫人,您不记得了?上次您六十大寿,周先生特地给您画了一副不老寿星图!您当时看了还直夸他画的好画的像、画的活呢。”管家赔笑提醒。   “哦,这个我记得,记得。那副画是画的好,我很喜欢,现在还挂在房里头呢,”老太太恍然大悟地打量着来人,笑呵呵地道,“好好好,难得你这么早就来给老婆子拜年,燕子,快快重赏!”   环燕子动作熟练地将一个红布包放在周良笔的手上,开玩笑道,“周先生,要不是您的画千金难求,奴婢们还真想也请您为我们画一副呢!”   “谢老夫人赏!”周良笔矜持地笑了笑,没有接燕子的话,又恭敬地拜了一拜,才接过红包退到欢笑的人群之中。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站立的角度恰好正是对着苏尘的最有利观察角度,一双神采隐隐的目光,不时地扫过苏尘的面庞和体态。   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特殊的打量凝注在自己的脸上,一半心神已游离在九   的苏尘顿时被敏感地牵引了回来,下意识地朝着目光去。   周良笔立刻转开视线,堆上笑容向身边的人作揖拜年,仿佛只是无意看了苏尘一眼而已。   这个中年人是谁?怎么这么看自己?那目光与其说是细细的审视,不如说更像是要把自己的样子刻到心里去一样。刚才似乎听他自我介绍过名字,可惜自己一时分神没听全,好像是个画师吧?   苏尘微微蹙眉,来展府不过短短几个时辰,除了老太太这里,她收到的大多是隐隐带着不友善、甚至是鄙夷的目光,但这样仔细打量自己的,还是头一个,真是古怪!要说这展府的人她还没认识几个呢,更何况还是府外的人?   “孩子?孩子?”   “苏姑娘,老太太叫你呢?”旁边忽有一人碰了碰苏尘,却是老太太的贴身丫环燕子。   “啊……”苏尘忙振作起精神,上前一步走到老太太身侧,“老夫人,您叫我?”   “孩子,过来,来见过你的长辈们,这是你二房的二姨奶奶和三房的姨奶奶,这是你大姑姑、二姑姑……”老太太拉着苏尘分别给她介绍坐在一旁的两位老太太和两位中年妇女,接着又指着下面一个个堆满笑容的一一地介绍,条理清楚极了,一点都没有糊涂的样子。   “小女子给各位长辈拜年了!”苏尘微笑着一一欠身行礼,却没有跟着叫什么姨奶奶和姑姑,旁边的展母可一直用眼睛斜视着她呢!   “多俊俏的姑娘啊,大姐,这姑娘是谁呀,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啊?”看起来年龄要比老太太小上一些的二姨奶奶一边夸一边好奇地问出大家的心声。这些人当中,就属她和三姨奶奶是同辈,倒没有晚辈们的顾虑。   “瞧我糊涂的,都忘了先给大家介绍了。我先不说她是谁,你们都先来猜猜,猜着了再给红包。”老太太骄傲地看着苏尘,开心地卖关子。   看道老太太显然要以孙媳妇的身份介绍苏尘,展母的脸顿时绿了好几分,下意识地就想阻止,张了张嘴又忍了下去,改在私下拉了拉展父的袖子,使了使眼色。   “哦,对了,娘,您不是最爱名旦巧仙儿唱曲的么!”展父立刻上前一步,“今天是新年头一天,儿子特地把她给您请来了,您看现在就让她进来给二娘三娘和大家助兴可好?”   “巧仙儿?她也来了,好好好……”老太太听了果然欢喜地道,“赶紧让她进来,给大伙唱两曲,哎呀,有阵子没听她唱曲了。”   “还不快请!”展母立刻命令身边的丫环,并顺势快步走上前来捏老太太的肩膀,表面上孝顺之极,暗地里却技巧地隔开了老太太和苏尘,将苏尘挡住,“娘,今儿个老爷不止请了巧仙儿,还安排了其他很多节目呢,媳妇先给您一一介绍一下……”   她滔滔不绝地卖力介绍着,不时地使眼色让展父配合她,明显地想混淆老太太的思想,不让老太太公布苏尘的身份。   她这么一来,底下向来惯于察言观色的众人,顿时明白展母的意思,纷纷献媚地也凑上前来要和老太太说话,展父的几个妾室更是巴结地也挤了上来,团团地将老太太围住,故意地将苏尘挤得更远。   苏尘淡淡一笑,顺从地主动退到一边,不仅不恼,心下反而更加安定了。之前她还有些担心老太太对她的好感只是一时的,也许新鲜劲过了,或者人又糊涂了,可能就真的把她给忘了。可既然老太太喜欢听曲,这个“靠山”可就又稳了几分了。   只因,不管这个巧仙儿有多出色,她也绝对有这个自信让老太太也喜欢上她的曲子和声音。看来展父的情报工作做的还不够到家,如果他知道当初她能栖身青楼,就是因为这一副嗓子和奇异的歌曲,他可能就不会请什么巧仙儿来了!   她虽无攀龙附贵之心,可也没那么容易任由展父展母赶离她唯一能依靠的保护伞!   思忖间,觉得方才那道奇异的视线又扫了过来,苏尘假装抬手抚发,偷眼一瞧,果然又是那个周先第三十八章大胆筹谋   个画师,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好奇呢?而且这好奇,有透过她的表现追究她的来历之意,更像是只想研究她的容貌,仿佛要将她刻在眼中再画到纸上一般!   画?啊,她明白了,画像!   看来这个周先生应该是展父特地请来的,为的就是要将她的模样画下来,好让人拿着画像去找展晟飞,说服他回来的吧?毕竟空口无凭,不是展家人说苏尘还活着,展晟飞就会相信的。可有画像就不同了,纵然展飞没见过自己原来的样貌,执怀疑态度,但彬彬肯定认得。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的行踪不就更加暴露了么?处境更加危险了么?   当初夜枭帮既然能找上门来,就证明已经对她有所怀疑,如今他们肯定早已证实和自己一起的小男孩就是彬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和彬彬一起的自己,更何况那个张淮俊此刻就在京城……一旦他们知道自己来京,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还有蓝府这边,必定也很快就会知晓……蓝家是王侯之家,其势远非展家可比,到时候,就算彬彬回来,展晟飞也不一定能护得住自己姐弟。而且在展家,除了老太太其他人可都是十分排斥她这个异国“寡妇”的。到时候只怕不仅不可能施以援手,还可能会趁机落井下石,绝了展飞的“痴念”,那自己岂不更冤?   想到这接二连三地一层层可能。苏尘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了起来。   事情虽还未发生,可却已是迫在眉睫了,她必须在情况恶化之前就先做好最坏的打算,未雨绸缪,现在就开始争分夺秒地筹谋才行。   但具体又该如何办呢?   苏尘的目光转到众人中间的老太太身上。这个展老太太目前是她唯一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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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和靠山,她绝不能放弃,相反的还必须尽快巩固自己在展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   同时,她还务必想办法。让展父相信自己对展晟飞和展家别无企图,绝不会利用展晟飞“痴情”,而让展晟飞舍蓝暖玉而执意娶自己。如果展父不相信,必要地话,她可以和展父签订一纸协议,只要彬彬一回来。她立刻就带彬彬离开,甚至还可以承诺永生不和展家发生关系。只因眼下她不求展父能帮她多少,但起码也不能让展父联合蓝府对她不利才行。   现在她不过是一片无根的浮萍而已,绝对不能冒然地和暴风雨想抗争。   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民主社会,她都可以轻易地被冤枉判死刑,更何况在这个法制并不健全、有着各种江湖帮派的封建时空?   在这里,任何略有权势的人若要除去她,都实在太轻而易举了。就比如在连云城那一日,如果没有展晟飞,也许自己和彬彬早就落入了什么夜帮的手中了。然后消失地犹如一颗尘埃,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有人再记得她们。更别说为他们复仇了。   “巧仙儿姑娘来了!”一声高声的通报打断了苏尘的思路。   苏尘下意识地一抬头,只见厅门处。正袅袅婷婷地走进一个花枝招展的绝色美女。这名美女身披五彩霞衣,云鬓高盘,浑身环佩叮当作响,一进门便婉转伏地,娇声地给老太太和众人请安。   正是京城中,和柳五娘并称“碧落双百灵”,不仅歌喉出众,容貌也同样动人的巧仙儿。   巧仙儿的到来。众人自然一阵轰动不提,巧仙儿今晚似是接了不少王公贵族的场子。寒暄了两句就即刻示意旁边起乐,同时挥洒起长长的彩袖,在随后边舞边进入的一群舞女之中,开始咿咿呀呀地边舞边唱。   苏尘在一旁细听细看,发现巧仙儿歌声虽然动人,舞姿也很优美,不时地博得在场众人的阵阵喝彩,但对与常在电视中博览各种现代歌舞,不论视觉还是听觉,都早已被养刁地苏尘来说,这样的舞姿、腔调、或充满称颂之意地歌词,都并没有十分特别之处。   再反观自身,舞蹈方面自己并不曾经过系统的学习,乐器方面除了笛箫之外也都不懂,看来今晚若要出彩只能扬长避短,以曲音来个出其不意了。   在脑中略略搜索了一下后,苏尘很快就选定了适时地曲目。她目光微转了一下,悄悄地走到侧厅的乐手集中处,站在其中一个执笛的乐手身后,待到一曲完结,众人都在鼓掌恭维之际,悄声地向乐手借用笛子。   那乐手见苏尘满身锦绣,以为她必定是府中某个小姐,哪敢推辞,忙恭敬地将笛子递给了她。   苏尘也不走出,就站在朦胧的纱帐后略试了试音,然后凝神提气,目光注视着老太太的方向,吹出一曲恭喜新年的歌曲来。   欢快而清亮的笛音,立刻在瞬间压过了众人的语声,穿越在大厅之中,以极其清新地听觉,黄莺齐鸣般冲击着众人的耳膜。   这一首《恭喜恭喜新年歌》曲调简单,原本就是以前家喻户晓地新年曲,节奏十分强,歌词又极易朗朗上口,每到新年之际,总是大街小巷都能听到这样的拜年歌曲,可谓是百听不厌、十分喜庆,在这个时候演奏自然最合适不过。   所谓唱歌奏曲,其本意本来就是抒发人的各种感情,或应景应物地表达心情,不管是大俗还是大雅,只要能让人开心就是好歌好曲子。   而今日这种场合,使人惊艳歌喉倒是其次,先让人打心中产生愉悦之情,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这前所未闻的笛声一起,众人皆静,大家的眼光纷纷自动地寻向笛声的来处,那誉满京城的巧仙   更是震动,美目立刻紧紧地锁住纱帐后那个站立着的。   看道众人的反应,苏尘微微一笑,一边继续吹奏一边踏着轻快、有节奏的舞步,从纱帐后轻轻转出,在大厅中站定,面上满是亮丽的笑容地看着老太太,以笛声表达新年祝福。   听到这样别开生面的曲子,老太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开心之情洋溢于表,不由地直起身来专心地听苏尘吹奏。   而其他人脸上则是惊奇、讶然、不可置信、疑惑猜测等各种神色都有,其中就数展母表情最丰富,她不仅丝毫没有被欢跃的曲子所打动,反而似乎简直恨的牙痒痒,立刻就想出声叱骂苏尘不知礼节,却被面上表情丝毫不变的展父及时地偷偷制止。   所谓姜毕竟是老的辣,展父毕竟是混迹商场这么多年的人了,就算情况大出自己的意料,也不那么容易再动声色。   这些反应,苏尘自然都早已瞥在眼中,可她并未在意。   她所在意的,只有三个人的反应:老太太、展父、以及那位京城名伶巧仙儿小姐。   老太太开心,是她第一个目的。展父不愠不怒,证明她和这个首富可以就展晟飞一事理性地深谈。而巧仙儿的反应,则最能代表她的曲风在这个时代的受欢迎程度。   很幸运的,巧仙儿眼中那丝来不急掩饰地眼神。分明是嫉妒。   有才者方能招人嫉,她越是嫉妒越代表她的成功。抱歉了,巧仙儿姑娘,不是我存心抢你风头,而是事关生死命运,不得不如此。   “好听好听,这曲子可真新鲜,这步子也走的好看。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别致的曲子,让人一听就觉得该是这时候吹的……好孙媳妇,快过来告诉奶奶,这是什么曲子?”   一曲终了,老太太更是喜笑颜开。一个劲地招手让苏尘过去。   一声“好孙媳妇”,顿令众人集体色变,但却无人敢相拦,就连展母也只得恨恨地退到一边。   苏尘微微一笑,也不纠正她的称呼,从容地走近老太太,回道:“老夫人好听力,这曲子确实是我故乡在新年的时候所人人传唱的,名儿就叫《恭喜恭喜新年歌》,在我们那里。就连三岁孩童都常唱着这曲子讨红包呢。只可惜没有我需要地乐器,不能一边演奏一边唱给您听……要不。我给您再清唱一段吧。”   “好好好,唱一段唱一段。”老太太听说还有这样的新鲜事。兴致越发浓厚了,哪里知道她的那一句称呼已经在这些晚辈心中激起了千层浪,也令苏尘从此在京城一炮而红。   就在方才吹笛的几分钟内,她突然灵机一动,又有了更新更好的想法。   常言道:靠人不如靠己。既然隐不了身份,那何不索性更主动些,让自己更加暴露与大众之下?只要她运用的好,异国贵妇这一身份和那笔子虚乌有地宝藏。也应该能成为另一把有效的保护伞。   展家纵然已富甲天下,可旁人却没有这么多的财富。世人多贪心。她身份公开后,表面上看起来窥视她的人更多了,实际上,说不定反而能起个暗地制衡的作用。   最起码,在得到宝藏之前,那些人肯定一个个都巴不得她活着。   至于展父所顾虑的事情么,呵呵,要是她设法成了展老太太的干孙女,和展晟飞成了姐弟关系,向来注重伦理关系的朝阳国人,尤其是蓝家和蓝暖玉等人,还会认为她企图勾引展晟飞第三十九章古今歌赛   每条大街小巷,   每个人的嘴里,   见面第一句话,   就是恭喜恭喜   ……”   老太太既然要听,苏尘自然乐的奉陪。无视与睽睽众目,苏尘就在老太太旁边坐了下来,示意老太太和她一起拍手伴奏,脆生生地唱了开来,周围再多冷眼又如何,人总要学会苦中作乐吧?否则日子可真的没法过了。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在苏尘有意地重复了两遍后,童心未泯的老太太也拍起手跟着哼唱了起来。   老太太这一唱可不得了,周围一些不懂事的小孩顿时也乐了起来,纷纷加入了进来,有些性子活泼的,更是又拍又跳又唱地,觉得十分新鲜有趣,那些随同的舞女见曲调简单,也情不自禁地轻声应和,整个大厅顿时变成闹哄哄的小演唱会。   然后“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众人欢快的声音越响,展母脸就越绿,展父的面色也终于忍不住拉下了几分,巧仙儿更是几乎当场拂袖而去,多亏最初带苏尘进府的管家眼尖心细,忙上前打圆场,想请她到一旁入座。   “老夫人,今日仙儿还带了一首段戏,是您最喜欢的《姐妹采莲》,专门来唱歌老夫人听……”巧仙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眼见老太太等人还“恭喜恭喜”个没完没了,终于忍不住,推开管家不顾礼节的硬挤进苏尘和孩童的圈中,硬凑到老太太跟前。   “啊?哦,那也好那也好……干脆你们俩一人一曲。”老太太终于重新注意到了巧仙儿,索性一厢情愿地建议道。   苏尘停了口,微笑着和眼神中充满挑战意味的巧仙儿对视了一眼,这个她倒没有意见,只是难免有点想孩子争宠,幼稚的有些可笑。可想要博得老太太的欢心,让她同意收自己为干孙女,就必须一直让她高兴才可以。   只要能达到目的,这游戏再幼稚也得认真玩下去,何况看着老太太高兴,她的愧疚也会少一点。   这一古今歌艺的较量,一较量便是一个时辰,展父等人在无奈之余,也只得足足陪了兴致高昂的老太太一个时辰。   发现唱了两首还是比不过苏尘的百变曲调后,巧仙儿更加不甘心,熬足了劲搜肠刮肚地,几乎把所有拿手的曲子都拿出来了,而且时而边弹边唱,时而边唱边舞,不仅使出浑身解数,更把后面几场重要的约会置之脑后,自己也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可古代曲子唱来唱去也不过是那几个腔调,又如何能和多姿多彩的现代歌曲先比呢?更何况苏尘的肚子里,不仅装了不下几百首现代流行歌曲,随时随地都有不同的新鲜曲子,还因为自小的兴趣而学会不少不同戏曲,更站了不少优势。即便只是清唱而无乐曲,却仍凭一副天生的歌喉震动众人。   演唱间,歌声或活泼俏皮、或温柔婉转、或慷慨激昂、或舒缓淡泊,其白话一般的歌词听来更通俗易懂,加之曲风完全不同的几段戏曲,每每令老太太又惊又喜大呼好听过瘾。   几番较量之下,古生古长的巧仙儿哪里还可能是苏尘的对手,几乎都以惨败告终。   而这个时候又糊涂迟钝起来的老太太,却浑然不觉面前的汹涌暗潮,左一首右一首地,简直是听得前所未有的欢畅愉快,折腾了半宿,精神竟一点都不见疲倦。展父展母等人中途插入劝了几次也不见效,作为罪魁祸首的苏尘自然又多增了一身怨恨。   看到巧仙儿迟迟不愿服输,苏尘心思又开始转动:这样一直比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想巩固自己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还需和老太太单独相处才有法子令得老太太一时心软答应自己的条件。   斟酌一会后,苏尘决定以一个独特的故事来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变相地结束这场竞赛,令得二人的比赛结果不了了之,这也算是给巧仙儿留一个薄面。   待苏尘选唱了一段黄梅戏女驸马中的《谁料皇榜中状元》后,老太太果然对这个女驸马很敢兴趣:“女驸马,女人怎么还可以当状元,当驸马啊?这可太新鲜了,好孩子,真有这样的故事么?”   “回老夫人,是真的,老太太若喜欢,不如我细细地讲给您听好么?这个故事在我们那里也可算是一大传奇呢。”   “好好好,自然是好。”老太太此刻简直是苏尘说什么就应什么。   “娘,天色不早了,今夜您已经守了好几个时辰了,身体要紧,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展父勉强地笑着又来相劝,“反正苏姑娘就在府中,您老想什么时候不就什么时候听,今夜您还是先歇着,等明日您起来了,再让苏姑娘继续讲故事,您看可好?”   “是啊,娘,都快寅时末了,苏姑娘又是唱又是讲的,想必也一定累了,”展母口是心非地强笑道,“您要是真喜欢她,就让她也休息休息吧?”   “这样啊?”老太太看着苏尘满脸犹豫,一方面想继续听故事,一方面又怕真累着了苏尘。   “没关系的,老夫人,苏尘还不累,能让老夫人开心,那是苏尘的福气。”虽然   身的肌肉都在抗议着疲劳,可苏尘仍然装的十分轻松议道,“老夫人,要不,让苏尘陪你回房单独再讲吧?您呢,也就随便听,要是听着听着睡着了,也没关系,您醒来后苏尘可以继续给您讲下去。”   这一次她可不是不想给展父展母面子,而实是怕这一休息,就会被恼羞成怒的展父展母转身就下了暗手,让她再也没有机会接近老太太了。   “呵呵,乖孙媳妇还要哄我这个老太婆睡觉啊,难得难得……”老太太抓住苏尘的手,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孩子真有孝心。行,那就照你说的办,要是我不小心睡着了,明天你可要继续讲哦。”   “娘……”展父无奈地叫了一声,对苏尘如此取宠更加愠怒。   “叫什么叫?今天是新年头一天,本来就该守岁的,往年你总是早早地哄我去睡觉,今年我可得自己做主了。你们不高兴陪我老太婆,就自己玩去好了,我有乖孙媳妇陪就够了。”老太太搭着苏尘的手站了起来,任性地道,“好孩子,我们回房去。”   “是,老夫人。”苏尘温顺地道,垂眼避开众人的各种视线,和燕子一起搀扶着老太太出了客厅,将如针芒的目光统统地撇在身后。   她不是八宝玲珑,做不到面面俱到,明知越是取悦了老太太,就越是得罪了展父展母,也无可奈何。只盼接下来老太太能顺利地守她为干孙女,这样展父虽然还是不高兴,但至少也不用担心苏尘会和展晟飞在一起。   他最担心的隐患一解除,纵然主观上还是不喜欢她,但看在老太太的面上,也该会手下留情些吧?   这个辞旧迎新的日子,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也注定是一个扭转苏尘命运的关键一夜。   回到房中后,苏尘看似轻松,实则却调动了所有神经,尽可能绘声绘色、抑扬顿挫地将原本就十分传奇的《女驸马》故事,讲述地更加动人,听得老太太如痴如醉,困意全无。到最后,听到冯素贞这个奇女子在洞房之夜扭转乾坤,不仅化解了公主的怨恨,更赢得公主的帮助,设计让皇帝亲口许下赦免欺君之罪、并收为义女的承诺,终于皆大欢喜的各自花好月圆,忍不住大力鼓掌,拍手叫好,大呼冯素贞果然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奇女子。   “老夫人,这世间的奇女子又何止冯素贞一人,在我们的家乡,还有很多巾帼不让须眉的故事呢,老夫人若喜欢,改日我再一一讲给你听。”苏尘技巧地为老太太拿捏着双肩,令得老太太身心皆悦,实在高兴的不得了。   “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老太太惊喜地转头,拉住苏尘的手,“乖孙媳妇,快别捏了,来,快坐到奶奶身边来,都给奶奶讲讲。”   “老夫人……”苏尘温顺地转了过来,却没有依言坐下,反突然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老夫人若真心喜欢苏尘,就请老太太以后莫要再叫苏尘孙媳妇!”   “这话从何说起啊?”老太太吃惊地忙伸手要扶苏尘,“孩子快起来说。”   “老夫人,如果您事先不将苏尘认为是您的孙媳妇,您还会喜欢苏尘么?”苏尘含泪抬头。   “……”老太太的手顿时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精光。   苏尘本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见状心中猛地一颤,犹如黑夜中突然闪过一道白色的闪电。这眼神,和展父那眼中的精明何等相似,难道这个老太太,竟不是真糊涂,而是假装的不成。   “老夫人,正如展夫人所说的,苏尘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异国女子,而非展公子的未婚妻,老夫人越是厚爱,苏尘心中就越是担当不起,实在不能再顶着您老的孙媳妇之名,误了展公子的终身大事。”老太太眼中一闪而逝的一样令苏尘瞬间警觉,言语立刻小心了起来,如果老太太非但不是真糊涂,反而是个人精,那么只有实话实说才能博得最大的。   “又胡说了,”老太太的双眼又盛满了笑意,假装糊涂地嗔道,“你明明就是晟儿的未婚妻,这可是晟儿亲口说的。乖孩子,你是不是怕儿他爹不喜欢你,所以才害怕的呀?”   “老夫人,此事和展老爷无关,苏尘和展公子确实不是老太太所想的那种关系,老太太若愿意,苏尘现在就将我们的相识过程一一讲给您听。”苏尘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之前是她粗心了,一个糊涂的人,怎么可能拥有那么明亮的双眼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老太太一脸无奈地道,对房里的丫环们挥了挥手,“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劝劝这孩子。”   待众人都退尽,房门关起,苏尘还是跪地不起。老太太亲自起身下来搀扶苏尘,微微叹息道:“好孩子,先起来吧第四十章舍得之间   苏尘没有坚持着玩那一套“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苦情把戏,默默地起身,温顺地随老太太的牵引坐到身侧。   “好吧,先跟奶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奶奶才能帮你。”老太太眼神清澈如溪,面容慈祥却犹如平民百姓家的长者一样,也不因苏尘一再说明自己和展晟儿的关系而更改自称,态度仍然十分和蔼。   “老夫人,晚辈知道您其实是大智若愚的长者,不敢在您面前胡言乱语。晚辈不知道展公子是如何对您说的,可是展公子和晚辈真的并有什么暧昧瓜葛,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单纯的交易而已。”   苏尘抬起明如秋水的眼眸,望入老太太表面普通、实则沉淀了许多岁月睿智的眼中,诚恳地再次解释。将因中毒而变黑的自己,如何和半路认养的干弟弟在连云城初见展晟飞,又如何在街上再遇展晟飞和蓝暖玉,其后如何和展晟飞达成协议,以及后来的悲惨遭遇,都一一地坦白了出来。   自从进入展府之后,虽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情况却一变再变,不时意外横生,被大家认为“已糊涂多年”的老太太,居然心里头还清楚的很!这消息是多么的惊人啊!以后的发展只怕很难再用常理来推断了,因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   其实想想也是,如此家大业大的展家能成为京城首富,必然不是一代两代的事,其间肯定少不了许多风雨坎坷,起码见证了两代的老太太,其经历又怎么能和普通人相比?自己原来那个打算利用老太太的喜爱和同情,忽悠她将自己收为干孙女的幼稚念头,最好是赶紧收起来,坦诚以待才是最好的法子。   当然,这个坦诚也是有限度的,关于自己的身世来历,以及和彬彬的相识等,是绝对不能实话实说的。至于夜枭帮为什么盯上自己,自己也仅仅是猜测他们和张淮俊有关系,具体原因还不能确定,也无从说起。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能令自己完全放心,完全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的人。就是那个总是让人产生安心和信任感觉的神医,也还未到这一步。   念起那个总是一身淡青色的年轻医者,苏尘不由地微微分神恍惚了一下,那个张淮俊明显是凭借了什么才让裴一涯跟他上京,也不知此刻他怎么样了?   “所以,晟儿只是因为不想成亲,想找个丑……奇怪的人故意气他爹,才找上你的?这确实像是晟儿那孩子的脾气。”听了苏尘的一番话,老太太摇了摇头,抚摸着苏尘的头发,叹道,“可怜的孩子,居然年轻轻地就吃了这么多的苦,又是被蛇咬,又被人害的几乎没命,一个女孩子家家,还单独千里寻亲,唉……真是太难为你了!”   “老夫人……”老太太如奶奶般的慈祥和关怀的眼神,以及落在头上的那种陌生的温暖感觉,让从未得到过长辈亲人关怀的苏尘,忽然感动地想落泪,语声不禁哽咽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常常在工作之余,和小影一起偷偷地爬到孤儿院的楼上,一起透过窗户去看不远处普通人的生活。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人家父母带出去玩,或者有爷爷奶奶牵着手过马路去买零食,两人总会发上半天呆,努力地幻想着那手里拿着甜甜的糖、甜甜的笑着的孩子,就是自己和小影。   “好孩子,别哭,你既然千里迢迢地终于回到了故国,又认识了晟儿,进了展家,就说明我们祖孙也算有缘分。”看到苏尘红红的眼眶,还以为苏尘想到了回归故土的一路艰辛,老太太不由自主地将苏尘单薄的身躯搂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放心,有奶奶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多谢老夫人爱护。”苏尘想放纵自己享受这难得的“亲情”,可念及现实,又强笑着离开了老太太的怀抱。老太太虽然是因为一时的同情才对她好,可对于从未享受过祖孙之情的她来说,能有这样一番依偎,也该满足了。   “老夫人,我想求您两件事。”苏尘笑着忍下鼻中的酸涩。   “说吧,什么事?”老太太和蔼的道,眼中一片清明的洞察,仿佛已经知道苏尘要说什么了。   “第一件事,苏尘想请求老夫人允我在我弟弟回来之前,暂时留在府中,我怕会再次错过我们姐弟的重逢。”苏尘温婉地还以一笑,直言道,虽然目前就算她想走,展父也不会让她离开,但是通过老太太这一层,展父留她的方式自然就无   了。   “你这孩子,这事还用得着求么,你愿意留下,奶奶我是巴不得啊!而且你能如此相待一个半路收留的孤儿,奶奶就不能多添一个人的饭碗啊?”老太太笑道。   “谢老夫人,”苏尘感激地笑了笑,诚恳地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展老爷和展夫人对苏尘有诸多误会,还请老夫人能亲自解释一下,苏尘和展公子并非未婚夫妻,也无意高攀贵府,不会妨碍到展公子求娶佳偶。”   “喛,什么高攀啊,依我看,你这孩子的气质要配我们家那个任性的儿还绰绰有余呢?”老太太不赞同的地嗔道,语气里却带了一丝无法察觉的惋惜,认真地注视着苏尘的眼,“孩子,你真的对我们家的晟儿没意思么?虽说你的年龄确实要比晟儿大一些,可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就是平民百姓家的童年媳不也有的是比丈夫大的?晟儿脾气任性,你却乖巧稳重,正好互补……”   “老夫人……”老太太唠唠叨叨地说的苏尘顿时满脸黑线,又是无奈又是尴尬地抗议了一声。   “呵呵……好吧好吧,奶奶不说了,奶奶答应你就是了。”老太太停了口,纵容地笑道,“不过,你有条件,奶奶也有个条件哦。”   “老夫人请说!”苏尘恭敬地道,只要老太太不要又故意装糊涂,一切好说。   “这老夫人老夫人地听着太别扭了,奶奶刚才也说了,我们俩啊也算有缘分,以后你就跟着晟儿一起叫我奶奶吧!”老太太乐呵呵地道。   苏尘一怔,忙推辞道:“老夫人,这不妥当,我只是个异国孤女,哪能……”   “怎么?你是瞧不起我这个老太婆了?不愿意认我做奶奶?”老太太故意不悦地板起脸。   “……”苏尘张了张嘴忙想否认,可看到老太太那双了然一切、沧桑留痕的眼睛,忽然忍不住滚下一颗泪来,如清泉般流过洁白的脸颊,又如甘露般滋润了久涸的心田。   就在前面一刻,她已在心中放弃攀附老太太这棵参天大树的念头,现在惊喜却在放弃之后已意外的来临,这短短时间内的浮浮沉沉、上上下下的变化莫测,怎不教她感慨万千,无语哽咽?   展家地位最尊的老太太,主动认她当亲人,她苏尘的命运,是不是终于等到第一缕曙光了?   ……   宇和九年的大年初一,孟府,午后。   裴一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看着和煦的阳光祥和地洒在屋顶还未融化的白雪之上,散发出耀眼的晶莹光芒,犹如某个人的眼睛,纯净而闪亮。   “听说,展家的老太太今日午宴时,忽然当众宣布新认了个名叫苏尘的女子当孙女。这个名叫苏尘的女子,听说原本也是个传奇人物,不仅远自海外而来,而且据说本来皮肤奇黑无比,后来不知怎么地,竟都好了,还变成了一个冰肌玉肤的大美人。呵呵,不知裴兄可否认得这个女子啊?”   可惜了这难得静怡的午后了!   裴一涯心中微叹,心中却并不因来人的话语就平起波澜,缓缓地转过身来,从容而镇定地看了一眼表面轻松悠然,实则一双丹凤眼却犹如伺机狩猎、不放过对方半分动静的张淮俊,淡淡地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张公子想说什么?”   苏尘曾在他那里就医,虽然知道的人少,但是张淮俊要是有心去查,也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何况张亚男固然十分义气,那陶春花却……   张淮俊细长的眼睛紧紧地盯了他半响,发现在他平静如水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异样之后,忽然又笑了起来,修长白净的手指缓缓地抚过摆在窗台前的水仙花,闭眼深嗅了一口清雅的香气,然后抬头,仿佛在细细的回味,几个吐息之后,才轻笑着道:“这盆水仙日日摆放在房中,也从未见裴兄细赏,实在可惜了。”   言毕,竟不再多语一句,姿态优美地拂了一下袖子,带起一股淡淡的香风,转身如来时般莫名其妙地离开。   再看葱绿的水仙之中,每朵水仙赫然都残缺了一两瓣……稍不满意,便辣手催花,毫不留情!这就是他要表述的最终之意么?   可惜,那花却并不是养在温室里的水仙,而是铁骨铮铮的寒梅,更何况,傲梅自有护花人,不是他张淮俊想动就能动的。   裴一涯的视线从地上残破的花瓣上漠然地划过,重新水过无痕似的凝望向窗外,投向清空,嘴角勾起一缕极淡极淡的笑第四十一章暗潮   “他没有半点反应?”   明明是阳光明亮、十分宽敞的书房,却偏偏在四周都拉上了一层厚厚的帷幕,遮蔽了书桌后半个多的身影,从中发出的声音也像这半隐的身影一般,透着诡异的黑暗。   “是,属下自始自终都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他听到这个消息,竟一点都没有动容。若不是属下相信一切尽在掌控,几乎怀疑他已事先知道那个苏尘的情况。”张淮俊毕恭毕敬地站在书房的中间解释,面容规矩,决不抬头多看一眼。   “一切尽在掌控,你确定?”书桌后的声音冷冷地道。   “属下知罪!”张淮俊立刻跪下,语声中有一丝颤意,“属下知道办事不利,让主子失望了,不过主子放心,属下一定会追查出那副地图的下落和这个女人的来历。如今这个女人进了和蓝家关系甚密的展家,事情稍微有些棘手,还请主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   “瞧在你平日里素来机灵的份上,暂且宽限你几日。”书桌后的声音冷哼了一声,“这个苏尘既然能和燕家的遗孤在一起,又勾搭上展晟飞,还能在蓝家的爪牙下死里逃生,绝不能等闲视之!我要你立刻去调查此事,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从海外异国回来的?以及是否真有一艘载着宝藏的沉船?”   “是,属下昨日就已飞鸽传书回夜枭帮,令他们火速打探,预计明日旁晚就会有结果回传。”   “嗯,起来吧。”书桌后的声音这才表现出一丝满意的味道。   “主子,依属下看,这个苏尘应该确实来自异国。”察觉到主子的口气略有松弛,张淮俊忙快速站起,小心地垂眼道,“属下命人在凤鸣楼调查时发现,她曾要了大量的本国各类典籍阅读,似乎对朝阳国的历史一无所知。而且,她所唱的那些曲子,和本国曲风截然不同,以前所惯用的名叫钢琴的乐器,在本国也闻所未闻。”   “不管她是不是来自异国,如今她和燕家的遗孤扯上关系,而且时间又那么凑巧,地图的线索就只能从她身上找。”说到这里,书桌后的声音又是一声冷哼,语气再度多云转雨,甚至比先前更厉,“地图尚未到手,就先给燕家的遗孤下药,让他变白痴,亏你也想的出来?现在倒好,姐姐下落不明,你能指望那个一半白痴的燕彬说出什么?你才是真的白痴!”   “是,属下知罪,属下愚钝!”   虽是寒冬天气,张淮俊背脊的冷汗却流了一次又一次,心中丝毫不敢叫屈,当初在夜枭帮时的那种人上人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更无在裴一涯前面那种潇洒种掌控一切的自傲,这一幕若是让向来见多了他的威风的夜枭帮那老大见着了,必定是惊讶的再也合不上大嘴,暗呼过瘾!   “自己种的果,自己去弥补,枉我自小费心栽培你们兄弟俩,却什么事都没办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个。”书桌后的声音重重地道,“这一次的事情若办不好,以后如何还能跟随我一起成大事?如何能当我的左膀右臂?”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定不负主子的栽培之恩。”提及死的不明不白的双胞胎弟弟,张淮俊细长的凤眼里顿时射出刻骨的仇恨,双手紧握,连带的声音也略高了一度,重新充满阴鸷,“主子放心,属下立刻命人将那乔氏夫妇押送进京,必能顺藤摸瓜地找出新的线索。”   “但愿如此,退下吧!”书桌后的声音不阴不阳地道。   “是……”张淮俊踩着柔软的地毯,恭敬地退出阴霾的书房,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转身疾步离开,直到出了作为禁地的小院,面对晴朗的天空,才缓缓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一口气,眯起了细长的眼睛,敛住了其中异样的光芒。   他娘的,这种像狗一样匍匐在人家脚下、大气都不敢喘的感觉真窝囊!可是,他必须忍,只因,现在的他和他比起来,只不过是只刚出生的小狼而已。   不过……张淮俊嘴角忽然微微抽搐了一下,抬起手,表面上看起来只是整理了一下衣物,实则   紧紧地按了一下胸口。   他不是一只小狼,他是一只豹,骄傲的猎豹又如何能甘愿长期屈居与旁人之下?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他会在某人最骄傲的时候,用锐利地牙齿将他生生地扯下来。让他知道,张家不是只会攀附孟家生存的惟命是从的外戚,也会做一个真正的主人……这片江山的主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现在把我当成一条看家狗,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后,究竟是谁利用谁?   ……   “小姐可醒了?”层层的粉金纱帐内的人儿才翻了个身,外面就立即传来了轻声的询问声。   听到床边陌生的语声,才睁开眼睛的苏尘不由地怔忪了一下,才想起此身何处。她嗯了一声,有些慵懒地蹭了蹭柔软的被面,缓了缓还有些朦胧的睡意,才支起身子:“几点……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酉时初了,老夫人吩咐说让您醒来后,去梅花厅和她一起用晚膳。”两个丫环见她起身,忙撩开了罗帐,上来扶她下床。   “嗯,麻烦转告奶奶,说我梳洗完马上就过去。”昨夜就已见识过这个时代大家闺秀衣着繁杂的苏尘,一边乖乖地让丫环帮她着装,温和地吩咐,一边回想着昨夜以来如梦幻般的经历。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一个异国的孤魂,竟然能和这个封建时代、富豪之家的老太太谈的如此投机,认亲之后,老太太和蓝暖玉一样好奇地询问了许多那个“中国”的情况,直到纱窗发白,才发现赫然已迎来了天明。   吩咐了左右贴身,就在隔壁厢房中安排苏尘休息后,疲意涌泛的老太太也终于宽衣躺下,到了午时初才起,偕同苏尘一起参加新年的第一顿团圆饭,并在午宴正酣之际,突然兴高采烈地当众宣布,昨晚她已正式收苏尘为孙女,并嘱咐展家的孙辈们都要以姐姐相称,仆从下人们更一律都得以小姐之礼相待苏尘,谁都不得怠慢!否则视同不尊敬她老太太。   此话一出,展家上下,举家皆惊,继昨晚的种种臆测之后,再度掀起轩然大波。不过,放话的是展家辈分最尊的老太太,各辈各房的人纵然心中再不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忽然当上了展家大小姐,也只能将不满和疑惑暂时压下,不敢当众质疑。   面对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首先表示恭喜的居然是原先最反感苏尘的展母,不仅毫无异议,反而主动亲热地拉起跪地磕头认亲的苏尘,一口一个“早就想要个女儿”、“晟儿儿终于有个姐姐”什么的,仿佛是喜不自胜。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展父,脸上也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一脸只要老太太高兴,什么都好说的表情。   倒是苏尘,反被夫妇俩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怔了半天,暗中又耗费了不少脑细胞,才想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太太早已提前和展父展母通了气,并“说服”了他们。至于是怎么说服的,时日一长,总会知道的。   “对了小姐,今儿个下午您休息的时候,蓝王府的蓝郡主前来找过你。”   蓝暖玉?   苏尘撩发的手顿时顿住:“蓝暖玉来找过我?什么时候?她人呢?”   “待了一会就走了。”这位新小姐胆子真大,居然敢直呼蓝郡主的闺名,丫环悄悄地乍了乍舌。   “走了?”苏尘奇道,“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人家可是郡主哎,展家的人居然不叫醒她让她出去见蓝暖玉,难道也不怕得罪人家郡主么?   “是老夫人不让叫醒的。老夫人说小姐一路劳累,又费心费神了一整夜,身子必定疲惫地很,早已命令谁都不准打扰。还说,蓝郡主既然自称是小姐的妹妹,就该为姐姐着想,等小姐醒来之后再来拜会才是。”   丫环小心地回道,给苏尘整理衣服的手不由地有些颤抖,胆敢如此冷面冷脸的拒绝堂堂的郡主啊!这种事情也只有糊涂的老太太才能做的出来吧?   苏尘不由愕然,老太太居然为了自己,连蓝暖玉都拒之门第四十二章天使奶奶   在去梅花厅的路上,从丫环那里再也得不到更多情况后,苏尘一直在左思右想,虽然因为老太太对自己的关怀和维护而感动,可还是觉得老太太不大可能会单纯的为了自己这个刚认的孙女,而得罪蓝府。按理说老太太慈悲宽怀,好心好意地收留下她,并给她提供庇护,她实在不该去怀疑老太太的动机,可就蓝暖玉之事,她心里总存着一股难解的疑虑。   据她所知,展府和蓝府的关系可一向都是挺好的,而且展父和展母也一心想和蓝家结亲,就算老太太再疼她,不想自己难得的休息被打扰,言语间也该客客气气地解释才对,也不至于用那么僵硬的语气拒绝,更何况还说出那种什么“既然自称妹妹就该为姐姐着想”之类、好像蓝暖玉曾很对不起苏尘一样的话来?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并不曾把害自己的人是云侍卫这件事告诉过老太太啊,只说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再度绑架并仍在荒山,老太太如此言语,又是为什么呢?   蓝暖玉兴冲冲地来见自己,却被拒绝,会不会因此而生气呢?   想到原本单纯的一件事身后,很有可能还隐藏着复杂的、不为人所知的曲折关系,苏尘隐隐地觉得不安。再放眼看这座渐沉与暮色之中的富丽堂皇的府院,想到展父和展母的眼睛里从没对她露过真正的笑意和友善,心情顿时沉重了下来,只怕这以后在展府的日子也不可能怎么平静了。   还有,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没机会向展父和蓝暖玉解释呢?还不知道展父心里是怎么看她的?   苏尘表情宁静地跟在引路的丫环后面,心海却一刻也不得安宁地起伏。   唉,为什么她明明和展晟飞真的只是交易关系,光明正大、清清白白的,却偏偏不得不一而再地去向所有人解释,否则便很有可能便惹祸上身。这样倒霉的事,也只有她才能碰到了!   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展家的人能尽快地找到展晟飞,带回彬彬。可是彬彬回来之后,彬彬一家所背负的仇恨呢?还有张家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放过她?她能顺利地躲避张家的追杀,甚至能帮彬彬报仇么?   想到这些,因难得休息了一个下午的身心,又觉得异常的疲惫起来。   这以后的人生之路,多像眼前这些隐没在假山之中,陌生的曲折回廊,在没有走到之前,谁也不知每个弯弯角角的后面,会是一副怎么样的情景!她只有随时随刻地提醒自己,不要放松。   ……   “奶奶。”反复地思忖间,布置地十分典雅的梅花厅已在眼前,苏尘整了整心神,含笑步入铺着柔软地毯的温暖花厅。   “好孩子,饿了吧?快过来!”老太太正拉着一个十六七岁、笑容温和、身材略显单薄的俊美少年,坐在上首说话,见到苏尘,忙笑呵呵地招呼道,“这是你儿弟弟。”   “你好。”苏尘依言过去,给了旁边那位俊美少年一个友好的笑容。   这少年她认得,昨晚守岁时就已见过了,正是展晟飞欲将自己的责任转嫁过去的同胞弟弟展瑾。当初乍看之下,这个少年和展晟飞起码有**分相似,可如今再一细看,眉目间的神情却和倨傲自大的展晟飞完全不同,倒更像亲切的邻家弟弟。   “儿,这就是你的苏姐姐,快问声好。”老太太腾出一只手拉苏尘坐下,另一只手拍了拍展瑾。   “苏姐姐好。”展瑾听话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问好。   “不敢不敢。”苏尘忙也站起来还礼,人家是正宗的展家二少爷,自己却不过是个外人来,哪能真受展瑾的礼呢?   “你们姐弟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谁都别虚礼,奶奶这里可不喜欢这一套。”老太太故意嗔到,摸了摸苏尘纤细的手腕,吩咐道,“燕子,开席吧!瞧瞧这俩孩子都瘦的跟什么似的,等会可都得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尘和展瑾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找到了相同的善意。   这一餐晚饭吃的十分愉快,不仅菜肴丰富美味,而且气氛也十分的好。一顿饭下来,苏尘也大概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别人都不叫,唯独只叫了展瑾的原因。因为展瑾显然是个十分乖巧温顺的孩子,而且那双和展飞相似的眼睛里,丝毫没有任何势力的世俗偏见,待人接物,都十分的宽和亲切。这样的少年,估计谁见了都会喜欢吧!   晚饭后,老太太兴致勃勃地又要听故事,苏尘昨日讲了个《女驸马》,发现老太太似乎特别偏爱这些奇女子的故事,便欣然地讲了《花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老太太果然听得十分满意。见老太太开心,苏   向老太太询问蓝暖玉之事,并婉转地表达了蓝暖玉曾,她也该回访一下才是。   “好了,儿,你二奶奶她们也该用完膳了,你去拜个年请个安,就自己玩去吧,告诉你爹爹,说今儿个是奶奶允许的,可以上街游玩去。”老太太没有直接回答苏尘的要求,而是若无其事地先将展瑾打发了走。   “是的,奶奶。”展瑾欣喜而温顺地站了起来,对苏尘点了点头,微笑道,“苏姐姐,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候你能和我讲讲中国的故事么?”   “当然可以了。”苏尘也微笑道,心里也挺喜欢这个平和地像弟弟一样的少年,“或许我还可以教教你,在我们的国家里,男孩子常完的一些游戏。”   “那太好了。”展瑾开心地道,幼稚之气毕现,但随即又收敛了欢跃之色,刻意作出一副沉稳地大人样,向老太太告退。   “这个孩子啊,平日里被他父亲逼压的都不像自己了,也只有在我这里才放松些。儿他爹若是不那么固执,他们兄弟俩也不至于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两次面,儿的性情也不至于如此。”展瑾走后,老太太也屏退了左右,才对着苏尘叹道。看她那神情,似是充满了无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拥有随心所欲的幸福童年。   看到展瑾明显压抑自己性情,强作成熟的样子,想到此刻正音讯渺无的展晟飞,再回忆起展父和展母的性格,苏尘心里忽然闪过这一句经典的话。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你真的要去见蓝暖玉?”老太太忽然转移回话题,目光炯炯有神地注视着苏尘,“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人将你绑架,你也不会遭遇那些磨难,还险些离开人世!晟儿现在也不会再度离家出走。”   “奶奶,这不能全怪蓝郡主,那事完全是个误会。”原来,老太太对蓝暖玉没好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当初蓝暖玉的人将自己从展晟飞身边偷偷带走,苏尘微微笑道,“蓝郡主虽有些年少任性,可那次并不是她让侍卫来绑架我的,事实上,蓝郡主一直对孩儿很好,根本就不曾为难过孩儿,也因此惩罚过云侍卫了。”   “孩子啊,你要是总是这么善良,将来难免会吃亏的。”看出苏尘确实没有责怪蓝暖玉的意思,老太太怔了一怔,接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奶奶,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对某些不该善良的人,我是不会善良的,姑息养奸的道理我懂。”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忽然让苏尘深深地觉得有个亲人关怀着自己的感觉有多幸福,言语之间不由地也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身子也略略地靠向老太太。   “嗯,分寸你自己掌握好就行。”老太太怜爱地摸了摸苏尘的秀发。   “嗯,那奶奶,我明天能不能去蓝府回访一下她?”苏尘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亲情真是种毒药,一旦享受了,总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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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忽然传来湿漉漉的感觉,苏尘迷茫地用手指一碰,却原来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那个梦,那个曾和小影共同幻想的梦,小影,以后就只能拜托你去实现了。尘尘这一生已经注定漂泊难测了,但愿你能忘记一切的阴霾,鼓起生活的勇气去追寻我们共同的梦!   看着苏尘如晶莹的溪流一般流淌的眼泪,和眼中那真切的哀伤绝望,展父久久不语,现在他相信她的话了,相信了以自己儿子的那个性情,将永远都不会符合眼前这个女子心目中的爱人形象,只因她那份生死隔绝的绝望和伤怀,并不是随便能假装出来的。   也许,她确实是因为悲伤过度,无法承受继续留在中国那块伤心地,所以才冒险回归故土的吧?否则,何以解释她那些闻所未闻的曲子和故事,以及她身上那特殊的气质呢?   可她对晟儿无意,晟儿对她呢?   这样一个充满传奇故事的奇女子,不说晟儿,就连自己,和她单独这么一相处就不知不觉地生出一些好奇和探究之心,生出一些好感来……不,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一个陌生的女子呢?事情将如何发展,现在还一切都未可知呢。但不管怎么样,他也绝不能让她破坏晟儿和蓝郡主的婚事,不能让她破坏自己的人生大计。   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转了十分不该转的念头,纵然是寒冬天气,可展父的脊背还是泌出一丝冷汗来,忙暗中肃容……最晚……对,最晚留她到儿出现,然后,如果她实现承诺自己离开也就罢了,否则……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他渴望多年的命运转折,绝不能毁在一个异国的女子手里。   “我的底线你知道。”撇去不该有的思绪,展父避开苏尘脸上的泪痕,冷冷地道,“只要你真的有自知之明,认清自己的身份,不妖言蛊惑儿他奶奶,我自不会随便动你。待到你弟弟回来之后,我或许还可以赠送你一些盘缠助你远走高飞,一生衣食无忧。否则……”   “没有否则。”苏尘也在瞬间收起所有情绪,抹净了脸上的泪痕,毅然承诺,“令郎带回舍弟的同时,也是小女子离开展府之日。”   “那样最好。”展父随意拿起桌上一卷书,作出要阅读的样子,不再理睬苏尘。   苏尘微微欠了欠身告退,嘴角终于浮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好,展父这边总算暂时搞定了,接下来,该去寻求蓝暖玉的认同了!但愿蓝暖玉这个小姑娘还相信第四十四章前因后果(上)   次日一早,苏尘尚在梳洗,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环燕子已送了数个锦盒过来,不等苏尘询问,已笑眯眯地开口解释:   “小姐,老夫人说,昨日郡主是带了礼物过来的,咱们今天也不能失了礼数,便吩咐选了一套玉华楼的绝版首饰,和一支北疆的千年人参,还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送过去。人参是给蓝王爷补身子的,首饰和其他小玩意是给蓝郡主的。这是礼单,请小姐过目,老夫人还说,若是小姐觉得不合适,尽管吩咐奴婢更换就是。”   燕子一边说着一边命人把礼盒摆在桌上,清晨的阳光斜照入房中,投射在那些绸缎包装的锦盒上,闪闪的发亮,以另一种方式表现出盒中之物的珍贵。   “这……”   礼物?苏尘怔了怔,这段日子,她满心都是如何生存,虽知现在是新年期间,却压根就没往礼物上转过脑筋,要是燕子没来,她还真的就傻傻的空手上门拜访了。事实上,就算她提早想到了,就凭她剩下的那可怜的几两银子,也不可能拿出一样像样的、能入得了眼的礼物。   “这……这太让奶奶破费了。”   看着手中一看就知道价值非凡地礼单。苏尘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沉重。虽然展父答应只要自己带彬彬离开就会赠送盘缠,可自己早已打算等到离开那日,绝不带走展府的一分一毫,免得被展家瞧不起。但现在这财虽不入自己囊中,可展府却确实因自己而破费了。这人情债,还是又添上了一笔。   “小姐你就安心收下吧!”燕子抿嘴一笑,道,“老夫人说了。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展家也不缺少这一点,让小姐您啊,千万不要见外,更不要放心里去。”   “那就谢谢奶奶了。”能不放心里么?苏尘暗暗叹息了一声,脸上却笑着点了点头。将视线从锦盒上移开。   “小姐您可别忘记了,现在您可是老夫人的宝贝孙女呢,老夫人的还不就是小姐您的。对了,老夫人还吩咐,等会让奴婢陪小姐一起去蓝府,小姐有什么事,身边也好有个伺候的人。”   燕子自动地过来帮苏尘挑选衣服。谢天谢地,她总算没有像老太太那样专挑喜气的大红颜色,而是选了一套浅紫色的映花绸缎,以及一件厚厚地、领头帽檐都缀有洁白狐冒的中紫色风袍。要不然。等会见了喜欢红色的蓝暖玉,两人倒像是争着比哪个更喜庆似的。多少尴尬啊!   穿好了衣服,燕子又问:“那这些礼物。小姐还要不要打开看看?”   苏尘微笑摇头:“不用了,这样就很好,奶奶选的礼物都如此贵重,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   乘坐展府老太太专用地马车来到王公贵族所居住的区域后,由于展府的名帖,蓝府门口全副武装的守卫看起来虽然不太友善,但倒也没有为难苏尘,请示了一下后。就放苏尘和燕子进去,旁边则自有另外的人前来引路。   步入府中。进入首先一面黑色光亮的石屏风,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首诗,笔风苍劲有利,豪放不羁。苏尘还不是很熟悉古代的各种书法,一瞥之间,只隐约地认得其中几个“金戈”“山河”之类的字,落款人的名字更是狂草之极,半个字也看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由蓝王爷本人亲自题写的,但这屏风后王府地格局却已可从这诗中窥的一斑了。   再往里走,这蓝王爷地将军府果然和展府大为不同,虽然也不乏摆设布置,但总让人觉得处处都透着一股肃严、庄重以及冷漠之意,让人一进来就不觉地产生一种又敬又怕的感觉。   若要说从房子地风格通常和主人相似,那么今日之行只怕要加倍小心了。想到门口守卫那没有一丝笑意的神情,苏尘不由地紧了紧风袍,越发挺直了腰。   苏尘等人很快就被带到客厅用茶,没等少许工夫,便听到一个清脆而急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姐姐……苏姐姐,真的是你么?”   苏尘才站起,一个红影便像风一样轻盈地从门口卷了进来,来到了苏尘的面前,正是数十日不见的蓝郡主蓝暖玉。只见她睁大着眼,一眨不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尘,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眉梢眼角,大有要把苏尘研究出个洞不可的架势。   数十日未见,她的脸竟消瘦了不少,一双杏眼也因此而显得越发地圆亮,看得苏尘十分的诧异。   “郡主,别来无恙?”苏尘将疑惑暂且压下,微笑着站起,没有被全部挽起地发丝和腰间玉佩的流苏,一同被蓝暖玉带进的微风轻轻地拂起,又娴静地服帖回原来的位置。   “你真的是苏姐姐吗?”   看了又看苏尘白皙如玉的面庞,蓝暖玉的眼中明显地透露着怀疑之色。   也难怪她不敢确定,只因真正说起来,她和苏尘之间也不过只见了一面,相处了几个时辰而已。当时苏尘还是浑身漆黑的落难之人,而今,却摇身一变为皮肤完美的贵妇模样,纵然早已得知苏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太神奇了,令人实在很难相信。何况,苏尘可早已是个死人了啊?   “民女曾对郡主说过一句话,郡主当时说民女是第一个那样说郡主的人,不知郡主可还记得?”苏尘不慌不忙地答道,身体微微前倾,附在蓝暖玉的耳边,重复着当日那句话的意思,“并不是所有人只要喜欢一个人,就都会去勇敢地去追求的,郡主这样的身份尤其更加难得,民女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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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郡主的这份勇气还在。”   纵然别人都已知道了自己杜撰的身份,可是这一句私人的花语,蓝暖玉应该还未告诉过别人吧?   “你真的是苏姐姐……”蓝暖玉怔怔地看着她,然后眼睛忽然红了起来,猛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苏尘,大哭了起来,“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第四十四章前因后果(下)   “我这不是还好好地么?不哭,不哭啊!”   没想到自己的“死”竟会让这个蓝郡主如此伤心,这着实出于苏尘的意料之外,以致她并没有马上回应蓝暖玉,而是犹豫了一下才抬起手轻拍了拍蓝暖玉的香肩,柔声地安慰。   虽说蓝暖玉叫了她几声姐姐,可事实上她和蓝暖玉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好到这个程度吧?   “哇……”她这一拍,蓝暖玉不但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泪水很快就将苏尘的肩头濡湿了一片,哭声更加凄切哀伤的仿佛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而这些委屈全都因苏尘而起似的,“苏姐姐,你一定给我做主,晟飞哥哥他……他……”   展晟飞?   “怎么了?是不是展晟飞把我失踪的责任都推到你头上了?来,坐下慢慢说。”   看到这般模样,苏尘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口中依然柔声地安慰,心底不由地自嘲:她就说嘛,自己在这个千金大小姐的地位不可能那么重,一定是展晟飞因为当初绑架自己的是蓝府的人而迁怒与她了。除了展飞,还有什么能让骄傲的蓝郡主如此伤心呢?   “嗯……”蓝暖玉果然点头承认,梨花带雨地哭诉道,“那天我去后金镇接你弟弟,晟飞哥哥已经很不开心了。云侍卫向他请了半天的罪,都说明一切都是他私下做的主了,可他还是板着脸不理我。后来我们一起回到了山庄,却发现你不知什么时候失踪了,晟飞哥哥他……他……他当时就和你弟弟一起对我大吼大叫让我交出人来!呜呜……晟飞哥哥以前虽然一直逃避我,可从来都没有像那次一样对我那么凶?我告诉他,我根本就没有为难你,还把你当姐姐看待,他根本就不相信,还说……还说我这么一个……一个……怎么可能看得起一个落魄的黑女人?哇,苏姐姐,他冤枉我,他冤枉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害你……”   想起展晟飞当时冷面冷脸说出一串又一串充满讽刺的形容词,蓝暖玉不由又悲从中来,伏案痛哭。   “我相信,我相信……”纵然蓝暖玉的悲伤主要是因为展晟飞不理她,可她哭的这样委屈,让人心也不觉软了几分。   说到底,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苏尘暗叹了一声,摸了摸她伏在几上的秀发,柔声劝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地活着么?等展晟飞回来了,我一定跟他解释清楚,郡主你不仅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反而给了我很多照顾,到时候误会不就都解开了么?嗯?别哭了,大过年的,这样多不吉利啊?”   当初害自己的虽然是蓝府的人,可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事确实怪不得蓝暖玉。想到罪魁祸首,苏尘不由暗暗地偷扫了一眼周围,想寻找那个云侍卫。可这一看不要紧,心中忽然泛起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好似厅后还藏着一双眼睛,正随时观察着她的举动一样。   有人偷听么?苏尘心中顿时一凛,迅速地垂下眼转回目光,藉由轻拍蓝暖玉的动作而缓解瞬间而起的紧张。   “真的吗?苏姐姐你真的相信不是我害你的吗?还有,晟飞哥哥……”蓝暖玉一听苏尘愿意主动解释,立刻欣喜地抬起头来,快速地抓住苏尘的手,“你说晟飞哥哥,他会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你了,我现在好好地坐在这里不就是很好的证明么?我要是觉得你会害我,我怎么可能还会自动送上门来?难道我不要小命了么?”苏尘微笑着打趣,假装在脖子上一抹,蓝暖玉顿时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不仅我相信,你的晟飞哥哥也会相信的。你   只是有些误会罢了,等解释清楚了一切都会好的。I玉擦去脸上的泪痕,像哄孩子一样地说着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话。如果展飞真的对蓝暖玉没有感觉,就算他心里相信,嘴上也会利用这个而更加拉开和蓝暖玉之间的距离的。   只是,她又怎么可能对蓝暖玉实话实说?要知道当初害自己的凶手可就在这蓝府之中呢?   “嗯,苏姐姐你现在也是晟飞哥哥的姐姐了,你解释他一定会听的。”蓝暖玉耸了耸红彤彤的可爱鼻尖,孩子气地点头,脸上终于雨过天晴,又显出娇憨之色,“苏姐姐你快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苏尘假意皱眉,苦苦思索道,“我记得当时我心里挂念着彬彬,躺了一会就睡不着了,便起来在窗前看雪景和梅花,忽然间好像闻到了什么味道,然后就觉得头一阵发晕,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好心人给救了。”   “那是夜枭帮用下三滥的迷药迷倒了姐姐,不仅想害姐姐,还想一箭双雕地存心挑拨本郡主和晟飞哥哥之间的关系。”蓝暖玉咬牙切齿,恨恨地跺脚道,“可惜证据不足,要不然,本郡主早让父王挑了他们的老窝。”   “害我的人是夜枭帮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尘佯装十分惊讶地道,“展晟飞先前就曾说过,有夜枭帮的匪徒盯上了我和彬彬,可是我回到朝阳国后,根本就没得罪过什么夜枭帮的人啊?难道……”   说到这里,苏尘猛然住口,接着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   “难道什么?”蓝暖玉果然好奇。   苏尘故意犹豫了一会,才苦笑道:“我原本猜想他们可能是为了当初随同我回来、后来却沉在大海之中的那船宝藏,可按道理说,如果他们是为了宝藏,那就更不应该把我迷昏了扔在荒山之中、而是会让我想法设法地找到沉船才对啊?”   “……”蓝暖玉也怔住了,偏着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忽然后知后觉地问道,“你说他们把你扔在荒山里?他们是谁?姐姐你又是怎么被人救的?”   “我是被人救了之后,才知道先前自己被人装在麻袋里,扔在了荒山山沟的雪地之中,至于害我的人是谁,什么模样,我一点都不知道。”苏尘面不改色地摇头说谎,“我原本一醒来就要来找你们,可当时因为伤的很重,几乎变成残废,根本无法走动,身上余毒又刚好发作,因此只得等身子养好了才上京来找你们。”   “残废?”蓝暖玉骇然地站起,怒道,“真是太过分了,他们竟敢这样对待姐姐,眼里还有王法没有?我不管了,我一定要让父王派兵围剿那个夜枭帮,父王要是再不答应,我就找皇帝哥哥下圣旨去。”   “郡主,”苏尘忙拉住她,明知故问道,“来日方才,如果真的是他们做的,也不急与一时。你先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我在恩人家中一趟就是将近一个月,能走之后就来找你们了,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苏姐姐,你不知道,你失踪后,我派了好多好多人去找,可都找不到你。后来官府说在荒山发现一具无名的女尸……还拿来了你的手……我……”想起盘里的那些血肉模糊的残肉和那只黑手,绕是蓝暖玉再胆大包天,也不禁打了个寒颤,“我们大家当时都还以为那个人就是你……”   “王爷到……”蓝暖玉还没说完,就有人高喝着通报。   苏尘和蓝暖玉刚转过头,门口就转入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袍男子来,才见人影,尚无暇细看其年龄面貌,一股逼人的气势已随着一双如炬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苏第四十五章初见蓝王爷   此人一进来,苏尘立刻感到了一阵冷硬如铁墙般的压力向自己紧紧地移压过来,中间还隐隐地夹着杀伐之气,令得苏尘几乎当场怯步后退,背脊顿生冷汗   这便是朝阳国当朝的权臣之一、镇国大将军兼辅相的蓝毕渊?   “父王,您来的正好,女儿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女儿跟您说过的苏姐姐。苏姐姐,这就是我的父王。”苏尘的身躯正本能地因为强压而往后微仰,左手却突然被一只柔胰握住,随即就传来蓝暖玉那一道轻松阳光般的娇脆的声音。   这声音一出,立刻瞬间射破阴霾的气压,在苏尘和蓝王爷中间注入一股清新的空气,缓和了一初见便紧张之极的气氛。   “民女苏尘,拜见王爷!”气压一减,苏尘立刻低头恭敬地行礼,顺势强迫自己压下如擂鼓的心跳,不住地劝告自己:镇定镇定!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直犹如隐形人站在后面、手中还捧着未送出的礼盒的燕子等人也忙下跪。   “你便是那个死而复生的苏尘?”蓝王爷根本就没有理会燕子,也没有立即走向上首入座,而是就站在离苏尘三步处,一动不动,鹰顾狼盼地审视着她。他的身高原本就高上苏尘许多,此刻一开口,那浑厚的声音仿佛就像是天上的滚雷一般,却别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回王爷,所谓死而复生之说,不过是场误会。”苏尘努力地抵抗着强压,尽力以最平静地语气回道。一来就刻意地先以气势压人,看来这位王爷对她很不满啊!观蓝暖玉的态度应该没说自己什么坏话,那应该就是那位云侍卫在从中作梗了。   “这个本王自然知道,你若死了,也不会站在这。”蓝王爷淡淡的道,目光扫过苏尘低垂的眉眼,“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呼……苏尘,别害怕,记住他虽然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大将军,可自己也好歹是个见惯了大世面、地位尊贵的“中国贵妇”!两者身份虽然不能相提并论,同样都曾是人上人,所以无论如何,都绝不可露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来,相反地,这个时候尤其要表现出贵妇的气度和从容才行。   苏尘一方面不住地以自我催眠的方法鼓励自己,一方面努力地回想着电视中那些当女皇公主的演员的神情态度,直到确定自己已经可以保持完美的微笑,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正视着这位当朝王爷,打量他的脸。   也许是戎马多年的关系,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虽说已过花甲之年,两鬓也略有雪丝,但鼻坚眉浓,眼神锋利,面庞线条冷硬,竟丝毫不见任何老态。   见苏尘居然敢如此不卑不亢,并且微笑地和自己对望,而无丝毫胆怯,蓝王爷口中不由发出一声极轻的“咦”声,目光中的气势陡然加剧。   “父王,苏姐姐虽然没有死,但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到故土,并且来到京城,你就不要为难她了啦?”蓝暖玉见势不对,忙偷偷地捏了一下苏尘的手,然后向蓝王爷依身靠去,娇嗔道,“父王您难道忘了女儿曾说过,苏姐姐可是女儿的好朋友么?你为难姐姐就是为难女儿哦!”   “本王几曾为难她?”蓝王爷轩眉一扬,那肃压之气顿时和缓了许多。   “还说没有为难呢,苏姐姐向您行礼,您都没说免了,还一直板着脸,这不是摆架子为难人家是什么?”蓝暖玉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不依地晃着蓝王爷的手刁蛮地撒娇道。   “呵呵,郡主多虑了,王爷威严自天成,民女不过是一介异国难民,得见尊颜已是很难得了,谈何为难。”苏尘微微笑道,主动一   一半打圆场。   万事开头难,迈出了无所畏惧地第一步后,心理反而轻松了许多。说来蓝王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人而不是神,只要自己的心先不要慌在前面,也没什么可怕的,别忘了,她可是受了二十几年平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可不是唯唯诺诺的古代小女子。   见苏尘不仅不害怕,还居然小小地开了自己一个玩笑,蓝王爷眼中诧异之色更深。云常立没有说错,这个女子果然非同凡响。别的不说,就光是他方才那刻意散发的气势,也足以让普通的女子胆颤心惊,双腿发软地跪倒在地了,而她,居然只是屈膝道了个福,脸上更无诚惶诚恐之色。   这样的气度可不是一般人能装的出来的……蓝王爷没有言语,一双利目却没有停止对苏尘的打量。   他哪里知道,苏尘只所以不下跪,那是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还没什么下跪的尊贵观念。跪并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要跪的有代价有作用,就像以前为活命向蓝暖玉下跪,像前夜为保护自己向展老太太下跪。至于其他时候,却是不能随便折膝的。   “父王是王爷,可姐姐你也不是普通是女子啊,你可是来自海那边国家的贵妇呢!”蓝暖玉似是十分了解自己父王的脾气,见状又插了进来,笑嘻嘻地推着蓝王爷到上面坐下,然后自己就依在蓝王爷身边,撒着娇一个劲地帮苏尘说好话。“父王,您不知道,苏姐姐懂的东西可多了,很多东西我朝根本就闻所未闻呢?不信就让苏姐姐给您讲讲。”   “哦,是吗?”蓝王爷故意问道,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下跪的燕子等人,随意地挥了下手,“都起来吧!”   “谢王爷。”燕子赶紧起来,一边抬高手里的盒子,一边向苏尘眨了眨眼,提醒她这个大小姐礼物还没送出去呢?   “王爷想知道什么,苏尘必定知无不言。不过在此之前,请容民女代表祖母向王爷和郡主表达问候之意。”苏尘向燕子微微点了点头,心下感激。多亏燕子机灵,否则这礼物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呢!自己毕竟还是经验不足啊!这个贵妇该如何装的更像,以后恐怕还要多学学。   “姐姐人来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还破费什么呢?”蓝暖玉笑道,并没有将燕子等人手中的锦盒放在眼里,只随手让边上接下。   她这随意地一挥手,王爷的身后立刻不知何时转出两个侍卫来,接过礼盒和礼单,例行地将礼单呈给蓝王爷大略地过目一下,就准备收起。   “等一下。”蓝暖玉在蓝王爷身后也瞟了一眼,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哪盒是玉华楼的蝶恋套饰?”   “回郡主,那粉色锦盒的便是。”燕子知道苏尘不一定清楚,忙抢先伶俐地接口并解释道,“我家老夫人说了,郡主天生丽质,高雅尊贵,如果配上这套绝版的首饰,一定能更添光彩!”   “啊,快打开看看,这套首饰我想了好久了,真没想到展奶奶居然肯割爱送给我。”果然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燕子这一说,蓝暖玉顿时更加开心了,兴冲冲地命人拿出那个锦盒就要当众打开,也不管蓝王爷心里还有众多疑问要“盘问”苏尘,现场原本肃然的气氛顿时来了个急转,变成女孩家家的饰品讨论了。   苏尘偷偷地瞟了一眼蓝王爷,只见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蓝暖玉这不按常理的出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露出了极淡的无奈之色,目光在那打开的锦盒上淡淡地一扫,突然极快地回扫向苏尘。   这一眼速度极快,苏尘要回避已是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一道绚彩光芒忽然同时射入两人的眼睛,同时响起的,还有蓝暖玉惊喜之极的欢呼第四十六章松懈   “依你所见,这个苏尘如今还有威胁么?”   蓝府的人都知道,花园中有一处常年大门紧闭的庭院是蓝府的禁地,平日里就算是蓝暖玉也要拦在门外。可此刻,这禁地之中的一间房中,却传出了两个人的声音,发话的这人声音低沉浑厚,赫然是前一会还在客厅之中以气势压人的蓝王爷。   “按理说,展家老夫人既然收了她为孙女,她从此也就是展公子的姐姐,两人自当再无可能,可是……”回答蓝王爷的声音有些熟悉,跟随阳光的脚步进入屋内,可清晰地看出身影正是当日狠毒地欲将苏尘灭口的云常立云侍卫。   “可是什么?”蓝王爷执一块软布,缓缓地擦拭着手上一把褐色长弓,一遍又一遍,神情专注地仿佛那长弓比人更能解语般!   “可是属下总还有些不放心,怕王爷的大计会因这个女子而生变化。”云常立小心地回道,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正是这种感觉,让自己当初亡命江湖时一次又一次地与死神擦肩,或者一次次将对手消灭与萌芽之中。虽说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弱女子看起来并没有能力威胁到自己和王爷,可是那种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我看,你是怕当初胡乱对人家下手的事会被查出来吧?”蓝王爷声音越发地平静,语气也无丝毫的起伏,“她就是再来历不凡,再聪慧漂亮,也不过只是个寡妇,能对暖玉有什么威胁?难道我蓝家堂堂的郡主居然会比不上一个小寡妇不成?”   “王爷恕罪,属下绝对没有如此做想,确实只是凭十几年的亡命本能提醒王爷而已,”云常立立刻惶然跪下,他跟随蓝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兵权的实际掌控者是语调越发平静,就代表他潜伏的怒气越大。“这个女子不仅能获得郡主的喜爱,还能让展家老太太认她为孙女,绝对不简单啊!属下之所以未雨绸缪,一切都是出自对王爷的一片忠心,此心天地可鉴!还请王爷三思!”   朝中有多少百官大员,宁可得罪皇帝也不敢惹蓝王爷生气,他今日怎么就捋了虎须了呢?可是,今天在密室观察苏尘时,那种感觉确实十分明显啊!当年他既然选择了投奔蓝王爷,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再也没想过要回头,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眼前这个主子,他无法心中明明有危机感却藏住不提醒主子。   恨只恨那两个废物办事不牢靠,竟为了省事在落雁崖脚下就扔下了她,虽然那两个废物已经永远都已不能开口说话,但鱼已漏网,机会错失,想要再来一次可就难了。想到苏尘此刻的另一个重要的身份和蓝暖玉那明显的爱护,云常立不禁深皱起了眉头。   “我看这一次你是多虑了。”见云常立指天立誓,蓝王爷的口气和缓了一些,将长弓翻了一面再擦,“玉儿一向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被异国人事吸引也不足为奇,至于展家的老太太,不过是个糊里糊涂的老太婆罢了,只要展方德愿意和我们合作,其它的又有何为惧?”   “王爷……”   “你不用说了,我会派其他人盯住这个女子的,待展晟飞回来观其情况再做打算。总之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另有要务派你去做。”蓝王爷手微微一摆,视线依然凝注在弓身之上,擦拭的动作更加缓慢,仿佛移动每一寸都付出了艰难的克制和压抑,“章家前两日突然大摆药粥布施民众,又赢得了不少民心,如今碧落城人人都在传颂章相贤德,更不把我这个王爷放在眼里,我要你去查查看这背后是谁的主意,并设法把药方取到手。”   道蓝王爷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极难更改,而且这次新任务显然也重要非常,云常立只得低头领命。   ……   午时已过,展家的马车才从蓝王府的侧门驶了出来,缓步走在大街之上。   “小姐,我们这就回府么?”燕子撩起了一角车帘注视着车外,望着自出了蓝府就一副疲惫的样子靠在软垫上的苏尘,犹豫着道。   “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么?”听出燕子语气中的留恋,苏尘睁开了眼睛,微笑了一下。   今日拜会能如此轻松地全身而退,虽说主要是那套绝版的、几乎全以宝石珍珠和水晶构成的华美首饰吸引了蓝暖玉的全部注意,迫不及待地要想试戴,才让自己有更多的空间做更全面的准备,得以在午膳后以更从容的态度面对蓝王爷的各项“询问”。但如果没有燕子的机灵,怕这次会面会难熬的多。   当时燕子说奉命陪同自己前来,还以为只是老太太的疼爱表现,并未特别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老太太此举竟似还有深意。可是,看燕子的模样顶多也不过十五六岁……   “不满小姐说,奴婢有个表兄,就在附近一户人家当值,因表兄上次领差出了次院门,已是许久未见……”燕子低垂下头,扭扭捏捏地拧着衣角,吞吞吐吐地道。   “哦,表兄啊?”离开了令人窒息的蓝府,苏尘心   由地放松了起来,忍不住以打趣的语气重府了一边。▋   “小姐……”燕子的脸更红了。   “呵呵,开个小玩笑啊,你不要介意,不过……”苏尘脸上笑着,口中却歉意地道,“不过不是我不同意,你看我也是初到展家,怕不好在外随意逗留,以免奶奶担心。要不,待回去后我帮你向奶奶请个假,让你专程去看你表兄一趟,你看可好?”   一顿查问后,蓝王爷对她的态度,虽然如同展父一样有所和缓,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未确定自己已没有性命之忧前,还是不要在展府外随意逗留为好。   “小姐请别误会,奴婢并不是诚心要耽搁小姐回府。”听到苏尘婉转地表示不同意,燕子不由地有些急了,顾不得脸红,忙进一步解释道,“奴婢只是突然想到前面转个弯,就是我们展府的酒楼,小姐初来府中,何不干脆趁此机会熟悉一下?奴婢……奴婢也可……可……”   “你也可以顺便去看一看你的表兄。”苏尘笑着接道。   “请小姐成全,奴婢保证最多两柱香的时辰,就立刻回转,绝不会耽误小姐太多工夫的。”燕子扑通一声地跪了下来,磕头不止,“奴婢如果不是见小姐和蔼宽容,不似一般千金小姐难以亲近,也断然不敢提此过分要求。”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我答应你就是。”见燕子确实心中急切,苏尘犹豫了一下,心中转念一想,燕子是老太太身边的贴身丫环,自己刚入展府,正是需要扩展人脉的时候,今后少不得有需她帮忙之处。前面既然是展家的酒楼,只要自己再小心些,安全问题应该不大,索性就卖她个人情吧!   “谢小姐。”燕子欣喜地站了起来,两步作一步地走到车门前,对车夫道,“去悦宾酒楼。”   马车很快就停在一座高雅的酒楼前,酒楼的伙计早看到了展家的马车,车未停稳就和一个中年人陪着笑急急地迎了上来。   “大小姐,您慢点。”燕子先钻出车厢,然后撩起车帘小心地扶着戴上面纱的苏尘下车。   “小人赵添财拜见大小姐,给大小姐请安!不知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大小姐恕罪。”为首的中年人抢先一步,弯腰恭敬地行礼,口中一连串“大小姐”叫的苏尘好生不习惯。   “起来吧!我也是临时起意,顺路过来看看而已。”   赵添财?这个名字取得可真是应景啊!苏尘忍住心中暗笑,一边站定,矜持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透过面纱抬眼打量着这座碧落里知名的大酒楼,只见那块烫金的匾额之下,进进出出的无不是衣鲜服丽之人,而无半个平民。就连店内的伙计,其服饰也不同与一般的酒楼,个个神气十足地迎来送往。   也是,展家既是巨富,所开的酒楼排场自然不会小。   “赵掌柜,您老新年发财啊!燕子这厢给您请安了!”燕子笑嘻嘻地屈了屈膝。   “不敢不敢,燕子姐姐您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应该小人给燕子姐姐请安才是。”赵掌柜连忙还礼,一脸媚笑。   “嘻嘻,燕子小小一个丫环,哪能和赵掌柜比呢,您就别客气了。”燕子口中笑着,眼睛却向赵掌柜悄悄地使了个颜色,“赵掌柜,今儿个可有清净的包厢,大小姐有些累了,想在这里稍事休息。”   “有有有,小人这就带大小姐前去,大小姐这边请。”赵掌柜忙恭敬地让到一旁,顺势偏头对边上的伙计道,“还不快让人去泡壶上好的花茶给小姐,再准备一些点心果盘?”   伙计立刻一溜机灵地先去了。   “小姐,您就在这里稍坐一会,奴婢去去就来,若是有什么需要,您直需拉一拉这根红线即可,赵掌柜立刻就会前来侍候。”安排好苏尘在一个临街的雅间后,燕子似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见她表兄了。   “去吧。”苏尘正走到窗前好奇的向外望着,闻言回头微微一笑,意示无妨。这个雅间的位置确实是好,从窗口望去,可同时将两边街道的景象都一收眼底,正好弥补了自己还未真正见过京城模样的遗憾。   “谢小姐,那奴婢走了。”燕子欢快地福了个身,向一只小蝴蝶般翩然转身带上房门,留下苏尘一人独自欣赏风景。   “苏姑娘,别来无恙啊!”正当苏尘以为房中已再无人之际,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笑呵呵的声第四十八章迷雾   听到房中忽然多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苏尘方方微微松懈的神经立刻重新紧绷,立刻第一时间迅速地转身,并下意识地靠向红绳的方向,可她才转过身看清来人的模样就怔住了:“宋大哥?”   “嘘!轻点。”来人正是富富态态、白白胖胖的特别“车夫”宋胜平,只见他笑嘻嘻地做了个轻声的手势,随手拉开了一张椅子,犹如像在自己家中一般悠然自如地坐了下来。   “宋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尘犹豫了一下,没有即刻拉绳叫人,但也没有离开伸手就可拉到红绳的位置。   “我啊,我是专门替某人送信来的,你打开便知。”宋胜平故意当作没看见苏尘的暗地防备,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往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放在桌上向苏尘那边推了过去。   送信?自己在京城别说是举目无亲,就是朋友也没有一个,谁会给自己送信,而且送信的人还是宋胜平?苏尘满腹疑惑地拿起纸条,看了一眼宋胜平才展开。   纸是质地平滑、渗墨均匀的好纸,字是工整平和中又暗含洒脱之意的楷体,而词……   “静观默察,少出多伏,姐弟相逢必有期。”   姐弟相逢必有期!姐弟相逢必有期!苏尘极其吃惊地默读了一下纸的那十五个字,反复地咀嚼其中之意,又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宋胜平,不可思议地微微张开了嘴巴。如果说方才宋胜平的出现让她惊多于讶,那此刻这十五个带给她熟悉感觉的字体,则实实在在令得她震动万分。   “这……”   “嘿嘿,看来不用我多做解释,你应该认出这是谁的字了,”宋胜平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花茶,美美地喝了一口,见苏尘还在发呆,忽然对苏尘促狭的挤了一下眉,取笑道,“怎么,不相信?”   “不是,我……这……他……”   苏尘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结巴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宋胜平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她就是觉得内心深处忽然有块地方无法控制地轻颤了一下,颤起一股陌生的热气隐隐地腾起,天,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他……   “好了,燕子那小丫头给我争取的时间有限,我就明说了吧?”宋胜平忽然起身撑在桌上,向苏尘凑了过去神神秘秘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内容却语出惊人,“嘿嘿,实话告诉你吧,当初在银角城,我是刻意接近你的,后来一路送你来京城,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前来送信,更是因为某人对你念念在心,始终放心不下……至于这个人是谁吗?嘿,想必你心中已有答案了,哦?”   “宋大哥……”   随着宋胜平最后一个刻意带着怪腔的“哦”字,苏尘心底的颤动和热气,突然瞬间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瞬间就将她白皙的面庞染成一片红霞。那张纸条在手中握也不是,放也不是,语声更平生第一次像蚊虫鸣叫几不可闻,因自己那个猜想被证实而吓了一大跳。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这一路来如此顺利平安竟都是因为他的事先安排,她还以为,她和他也许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没想到,没想到……   苏尘下意识地再看了一眼纸上熟悉的笔迹,那将近一个月的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在瞬间回到了心头,恍惚中,她仿佛又感受有一弯坚实的臂膀环起虚弱的自己,在细心地给自己喂药,感到一根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脉搏之上……感到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在关切地望着自己……感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周身……   啊……不……意识到自己忽然满脑子都是裴一涯的身影,苏尘吓得情不自禁地一哆嗦,那薄薄的纸条立刻飘飘忽忽地从她手中跌落,慢慢地坠到了地上。   “哈……”   看到苏尘方才还一副端庄稳重、十足大家小姐的模样,片刻之间就变成了手足无措、脸色绯红的窘迫女孩,一直暗中留意苏尘神情变化的宋胜平,忍不住开怀地大笑了起来。不过幸好他理   ,嘴巴刚张开,忙又滑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也不I胖乎乎的身子竟瞬间已离开了椅子贴在了房门之上,倾耳细听。   苏尘忙趁机拾起纸条极速地转了个身,面对窗外抚着脸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喘着气努力压下这股来的毫无征兆的羞涩、以及……淡淡的甜蜜。这一切来的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地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理清自己的思绪,就在别人面前现了丑。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本该发现她离开之后,从此就和她再无交集不是吗?怎么竟?还有自己,现在也本该满心地考虑要如何更好保护自己、以及怎么为彬彬复仇不是吗?怎么也竟?啊呀,乱了,一切都乱了……   “呼,幸好这悦宾楼的菜虽然没我烧的菜好吃,这雅间的隔音效果却比我家楼里的好,规矩也比我哪里多,下人不敢随意前来询问。”宋胜平听了一下,没发现外面有什么动静,笑嘻嘻调侃着回身。回头一看,见苏尘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而且还背对着自己又还捂着脸,不由地暗笑。   嘿嘿,看来这个姑娘对裴一涯也不是没有感觉,很好,很好!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该让那常年只知埋首医学的家伙动动凡心,体味一下红尘真味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帮他们两人搞定各自的麻烦才行。想到这几日的调查,宋胜平的笑容不禁略顿了顿,但随即又回复开朗之色,小声地干咳了一下:“好了,不开玩笑。苏尘妹子,你且转过身来,时间不多了,还有些事我必须抓紧告诉你。”   “宋大哥,请说。”明白宋胜平接下来要说的话必定兹事体大,苏尘顾不得脸上薄晕未散,羞意残存,忙正起脸色,将纸条塞入袖中,心中又是动容又是感激地正视着宋胜平,对宋胜平的最后一点戒心更是早已烟消云散。   “很好。”见苏尘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全新地信任自己,不再质疑,宋胜平难得地收起嬉笑之色,赞许地点了点头,简洁地道,“我知道你心中必定还有很多疑惑,可今天没有那么多时间解释,不过有些事情你可以先找燕子慢慢了解。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如今虽说已认了展家老太太为奶奶,又和蓝郡主有所交情,可并非就此完全安全了。所以,以后若没必要,你尽量不要离开展家,也尽量不要去蓝府。至于你弟弟的事,我们会设法帮你打听。总之一句话,事情远比你所想象的还要复杂,一切小心为上……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尘肃然地点了点头,“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这点她不明白,但她明白裴一涯特地请宋胜平告诉她这一切,必定百利而无一害。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这一回,她愿意选择听从自己内心的感觉相信宋胜平一次。   “裴兄弟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极其冰雪聪明的姑娘,也不枉他到现在还为你操心。”宋胜平忽然又挤了挤眼闷笑了起来,忽然插了句题外话,仿佛方才的正经只是一时眼花而已。   苏尘一愣,才平下去的热气顿时又十分不争气地窜了上来,天,她何时变成这么容易红脸的女人了?   “好了,我该走了。”宋胜平不待她抗议,嘿嘿一笑,忽然打开房门像泥鳅一样溜了出去。   呃……苏尘阻挡不及,一只手硬生生地顿在空中。刚才被宋胜平那一挤眼,她竟忘了要追问他刚才那句话中明显的问题。   什么“也不枉他到现在还为你操心”?什么“到现在还”?还字后面还隐瞒了什么么?难道……苏尘面色一白,难道裴一涯的处境很不好么?   “哦,对了,苏家妹子,忘了告诉你,你只管自己保重就好,裴兄弟那里不用担心,这家伙,本事要比你想的还大呢?你就安心地等待重逢的那一天吧!”苏尘刚皱起眉头,门口忽然又重新被打开,快速地伸进宋胜平那个胖乎乎的脑袋,向苏尘肚子里的虫一般,笑嘻嘻地补充了一段,然后又突然缩回了头。   “我不是……”苏尘急忙张口,想分辨却又不知该如何分辨,一迟疑间,宋胜平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两侧面颊红晕如霞,灼热不第四十九章小试身手   当天夜里和其后几天,苏尘一直反复地消化宋胜平所带来的震撼,试图理清宋胜平、裴一涯以及燕子,还有他们和张淮俊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燕子这个小丫头年龄不大,个性却十分古灵精怪,该说的绝不隐瞒,比如她和宋胜平之间的关系就很爽快地直言以告。   但一问到裴一涯现在到底在何处,情况如何?宋胜平他们又打算怎么办之时,她就开始笑嘻嘻地左顾右而言他。问的急了,甚至居然还语气暧昧地说,只要时机一到,自然会有“某人”会对她当面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地解释,到时候不是想问什么就可以问什么么?何必着急?   她这么一取笑,苏尘哪里还好意思再问下去,只好窘迫地自动转移话题。她虽然是来自民主开放、恋爱自由的时空,可感情却一向很内敛羞涩,和勇敢主动追求所爱的蓝暖玉个性完全相反。倒像蓝暖玉才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一般。   而另一方面,经过了最初几天的急剧起伏、变幻莫测后,老天爷像是终于玩得有些腻味、要到别处找会新鲜似的,总算让苏尘好好地平静了几天。然后,虽然展家和苏尘都日盼夜盼,派出寻找的人一批又一批,可展晟飞和彬彬却像石沉大海一般,始终毫无音讯。   苏尘情知这些事急也急不来,唯有将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心底,耐着性子继续等候。   每日里除了承欢老太太膝下,便是用心地学习朝阳国的各类知识,尤其是乐器一道,以便能为老太太送去更好的欢笑,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而蓝暖玉则每日午后必来展府找苏尘聊天,或邀苏尘出府一起游玩。苏尘想到宋胜平的警告,一直都婉转地以初到北方,身不甚寒为由,始终没有答应出游。   “啊,小姐?你来的正好,送来了送来了呢!”   五日后,年初七的一大早,苏尘例行请安,还未走到老太太房前,就见燕子兴冲冲地从里面跑了出来,见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苏尘的胳膊就开心就往里头拉。   “什么送来了?”   苏尘笑道,被搞得莫名其妙的。这丫头,自从摸清了她的好脾气后,仗着老太太的宠爱和宋胜平这层关系,常常没大没小的。不过,呵呵,见多了府里头其他人的恭恭敬敬,客气疏离,还是觉得这样没大没小最贴心自然。   “小姐你忘了,”燕子用力睁大可爱的单皮眼,好像责怪苏尘的健忘,“你前几日不是专门给老夫人设计了几款漂亮的首饰么?今儿个工匠终于全打齐了,老太太正欢欢喜喜地欣赏着呢?”   “这么快?”苏尘讶异地道。   那还是年初三的时候,苏尘依照这个时代的礼节一大早就去向老太太请安,却发现老太太正在抱怨盒子里的首饰,不是太淡了就是太艳了,不是太简单的就是太复杂了,要不就说戴腻了,怎么也找不出一个适合她这个老太婆戴的。   这本是老太太平日里素来的唠叨,可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当燕子和丫环们抿着嘴偷笑,把老太太当孩子一样劝哄时,发现“女人永远少一件首饰”这个定律居然在老太太身上也这么适用,苏尘在跟着偷笑不由忽然灵机一动,随即就要求丫环取笔墨过来,凭着记忆和想象,大胆地画了几副觉得比较适合老年人戴的饰品图样给老太太看。   以前她虽然只是个穷打工妹,只能在小公司混混饭吃,但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小影酷爱首饰衣服,平时有空也没少陪她逛街。那些琳琅满目的饰品,没瞧过几千也看过几百了,现在不正可以派上用场么?   果然,待她画好给老太太看,老太太很是喜欢,并迫不及待地想看成品,当即命人将苏尘进一步完善后的图纸,送到展家自己的银楼去打造,这不,不过四天光景,居然就将样品送来了。   “那当然了,”燕子骄傲地说,“我们展家的玉华楼可是碧落城最好的银楼了,有着全城最好的工匠,每年都会向朝廷进贡最新的款式,多少贵妇千金都以能得到玉华楼的限量饰品为荣呢!只要小姐想的出来,就必定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东西。小姐走快点,那几副首饰做的真的好漂亮呢!对了,这次   是银楼的鲁匠师亲自送来的,他听说图是小姐画的,拜见小姐呢。”   随着燕子嘀嘀咕咕连珠炮的一串说完,苏尘还没来得及发表任何意见,两人已来到老太太居所的外厅,看见了正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只见她一下子瞧瞧这个,一下子摸摸那个,眼睛中满是看到心爱之物的光彩,开心地像个收到好多糖果礼物的小孩子般。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燕子笑嘻嘻地道。   “奶奶,孙女给奶奶请安!”苏尘盈盈地施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经过这几日暗中的刻苦学习,她的行动举止已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免礼免礼,尘尘快过来帮奶奶选选,今天可戴哪个好呢?你设计的这几个奶奶都好喜欢。”老太太看见苏尘,忙招手让苏尘过去,又是开心又是发愁。   祖孙俩定下关系后,由于“尘”字和“晟”字同音,老太太怕展晟飞回来之后,要是都叫“chen儿”,两人会搞不清是在叫哪个,便孩子气地叫苏尘为“尘尘”。听到这个熟悉的昵称,苏尘当时差点又红了眼眶,还好及时地遮掩过去了。   “是的,奶奶。”苏尘顺从地走了过去。   “小人鲁甲,拜见大小姐!”出声的是苏尘一进门就看见的、在场唯一的一个男子。   只见他一副平常容貌,打扮的也不出奇,但他一拱手,苏尘就立刻发现他的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他的手,这个看起来在大街上随便一扫就可以扫出一大堆的普通中年人,却有一双修理地十分洁净、保养地极好的手。   “哦,尘尘,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玉华楼的鲁匠师,你这次画的首饰就是他亲手做的,呵呵,这几年来,能让鲁匠师看的上的图样可没几个呢?”老太太笑眯眯地道。   “鲁匠师您是碧落名匠,行中翘楚,苏尘怎敢担当!”苏尘忙假装微微惊讶,客气地回了一礼,心中却微微一笑。其实方才燕子一说鲁匠师亲自来送首饰,她就已洞察鲁甲的来意,看来自己的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不错,这无心插柳可有望成荫也!   “大小姐此言差矣,”看见苏尘走进来,鲁甲虽然已自我压抑了许多,但一双明显熬了几夜的眼睛中依然看的出内心的激动,此刻听苏尘自谦,忙肃然道,“鲁某自十八岁学成出师,二十余年来设计制作的首饰不下千件,自以为就算未得此行真味,也已有**分触及,直到数日前见到大小姐的图样,才知何谓惊艳,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浩瀚沧海……”   “行了行了,鲁匠师你就不要在那里吊酸了,”看到鲁甲大有滔滔不绝恭维下去的趋势,老太太哈哈大笑着,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鲁甲的自谦,“你的意思,我就帮你说了吧,你不就是想说你活了一辈子,都从没见像我乖孙女这么别致独特的设计,想问问她都是怎么想出来的的吗?有话就直说好了,哪来这么多文绉绉的废话,还耽误了我老太婆打扮。来来来,乖孙女,咱们先不理他,先看看奶奶今天戴哪件合适?”   苏尘抿嘴轻笑,对鲁甲歉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稍后再聊,便俯身细看那几件首饰。   这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苏尘不由大大地吃了一惊,对鲁甲的敬意立刻上升到一个全新的台阶。   左手第一件是个枫叶型的翡翠扣。只因苏尘当时看到老太太已有众多华丽繁杂的饰品,就像人们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会想要来点清粥小菜一样,也许会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设计,才顺手又增加了一个图样。这件饰品本应算朴实无华之类,可没想到到了鲁甲手中,竟成了一片如嫩叶初展般、苍翠欲滴的翡翠琉璃珍品,最奇的是,枫叶上那些脉络竟仿佛都隐隐地流动着光华,正合了神采内敛这一个成语。   再看另一件打造的犹如满天朝霞的并蒂天堂鸟花饰,更是令人一见就移不开眼睛。火红的萼托,橙黄的花萼,天蓝色的花瓣,苞紫色的佛焰,都无不在原先的色彩上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连成完美的一片流光溢彩。整个造型看来虽只是花类,却宛如仙鹤翘首观望,说不尽的华美,说不尽的吉祥。   老太太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便正是这一第五十章初步青云   尘一边惊叹,一边拿起其他几件首饰继续细细观看。   说实在的,她虽然占着过去生活经验的便利,许多知识比起这时代的人来说,可谓是不知博览广识了多少倍,但对饰品设计一行,终究也不过是个外行人。因此所画的款式新则新矣,可毕竟不够细致更不够专业,仅凭图纸就要让另一个时空的古代匠师按样制作,难度肯定不小,更不必说能完全抓住苏尘想要体现的神韵了。   可没想到,鲁甲亲手做出来的这几样首饰,竟非但自发地完善了图纸的缺陷,更是在根本就未曾和苏尘商量的情况下,就将苏尘的一丝进一步的升华和美化,将古代的雕刻和现代的设计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令得苏尘连番惊叹之下,几乎忍不住就要当场问他是不是鲁班的后代,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巧手呢?   “大小姐,请问鲁某的手笔可还贴近小姐的意思?若有不到之处,万请不吝指点啊!”看到苏尘专注和惊叹的目光,鲁甲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微的笑意。   “何止贴近,谈何指点,”苏尘转头面对鲁甲,衷心地称赞道,“这几件作品都简直完美的超乎我的想象,鲁匠师,您真是太厉害了!”   “大小姐过奖了,如果不是大小姐镂玉裁冰,匠心独具,鲁某就算穷尽一生也做不出这样的作品来。不知大小姐稍候可否有空,赏脸赐教在下一二!”见苏尘面色真诚,鲁甲心下受用,不过得意之色却只闪了一下,随即就充满期盼地注视着苏尘,恨不得苏尘立刻当场再画几副图纸给他研究研究。   “鲁匠师,你这可是第二次扰乱我老太婆选首饰了啊!”老太太见他们两人又开始扛上了,不由地假装愠怒地笑骂,“告诉你,今天我的乖孙女一天都被我老太婆包下了,你休想再打她的主意,你要讨教,改天再来。”   “是啊,鲁匠师,您为了打造这几件首饰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好好休息啦,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明日再来请教吧!”燕子也跟着在旁边笑劝,不由分说地就和其他两个小丫头推推嚷嚷地将鲁甲半请了出去。   “不是,这个……哎……燕子姑娘……你别……大小姐,大小姐?”鲁甲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小姑娘推出去,顿时急了。   “鲁匠师,来日方长,您还是先好好休息,明日苏尘定当恭候大驾。”苏尘笑着扬声道。   “那好吧!鲁某明日再来拜见大小姐。老夫人,小人先告退了。”鲁甲被不由分说地推到门外,情知今日怕是不能如愿了,只得苦笑着整了整衣裳,对着门口恭敬地施了一礼,算是告辞。   ……   不论哪个朝代,女人对于服饰一类,总是敏感的,尤其是一直自诩是上流人士的各位贵妇太太小姐。苏尘设计的造型独特的首饰深得老太太喜爱,并大受一代名匠鲁甲的崇拜之事,很快就像风一样吹遍了展府。   先是各房妻妾趁着请安的时候,特地地前来观赏那几件首饰。而后几天,这个房里的奶奶、那个房里的太太,仿佛全都得了健忘症,好似以前从未对苏尘百般回避过,都籍着各种各样的名头、带着礼物登门拜访来了,令得苏尘礼物都收的手软的同时,也结结实实地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人丁兴旺的大户人家的虚伪。   只是,这些人来虽然来的时候都带着各样的珍玩和绫罗,心里头有什么目的也是一猜便知道,可那来意放在嘴上说出来,态度和口气却是天差地别。   那些偏房小妾辈分低的还好,脚还没迈进门就笑声先闻,一口一个大小姐,嘴上抹了蜜似的和苏尘套近乎,那个亲热劲,好像苏尘和她们已有多熟似的。而有些身份尊贵、辈分大的,则虽然心里很想要苏尘的设计,表面上却仍把架子摆的高高的,倒像是苏尘主动要求着帮她们设计似的,让人看了就满心不舒服。   不过,无论她们态度是好是坏,是谄媚还是高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女人今日为什么会突然“降贵纡尊”的相继来访?她们想要的,难道仅仅是苏尘的设计么?不,她们想要的,不是一两件首饰,而是拥有这首饰背后的骄傲,以及那颗不甘落后的攀比虚荣心。   掌握了这些人的心态,接下来就好应对了。   你的态度是骄傲也罢,是讨好也罢,总之我一概以不卑不亢、不宠不骄的态度,矜持地接待。你的要求,我不一口答应,也不直接拒绝,而是技巧地一律以设计首饰需要灵感和时间为由,留下一定的空间。   有道是,此刻不摆“中国贵妇”的身份,为以后引流京城时尚做好先前准备,还待何时?等到那些女人盼了又盼、盼了又盼,才终于拿到了苏尘精心设计的图样,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找名匠亲手做成成品之后,京城里第一   首饰的攀比开始了。   展家的各房妻女,就连平时没有什么地位,不过守着一个名头的妾室,但凡拥有了一件苏尘设计的首饰,哪怕不是鲁甲亲手制作而是请银楼比的师傅打造的,也纷纷一概往日畏畏缩缩的形象,昂首挺胸地开始串门了。   不出几日,京城中便传遍了展府老太太新的孙女不仅如何美丽聪慧,还如何心灵手巧、天赋奇才。加上蓝王府的蓝郡主每日所带的首饰,也都是出自苏尘之手,一时间,人们纷纷以能得到苏尘的亲手设计,以及鲁甲的亲笔作品为傲。   甚至有不少贵妇命妇也按耐不住,纷纷以祝贺为名,亲自登门拜访老太太和苏尘,旁敲侧击地也想让苏尘设计一款。苏尘本人也无形之中,悄然地跻身到京城的名媛行列,开始和众多的官家太太、富家小姐来往。   这样热烈的反应,是在苏尘当初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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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之中,却又大大出于意料之外的。因此接下来展飞和彬彬虽然还未有消息,苏尘却几乎一日也未曾得空。   等到又过了几日,这股由老太太的新首饰所引发的时尚潮流不仅没有冷淡下去,反更有愈演愈热之势时,苏尘终于开始第二步行动了。   虽说只凭房中那些礼物,将来要过平民小家的日子已绝对足够,苏尘再也不用担心以后离开展府之后生计没有着落。但随着彬彬依然的音信渺茫,苏尘心中的危机和压力也一日比一日重,有时候午夜梦回,她甚至还会梦见那个已被自己砸死的恶棍又死而复生,狰狞着向惶恐的彬彬一步步逼去,每每令得她一身冷汗地惊醒。   她绝对不能再满足与等待了,不管彬彬现在是否平安,她的复仇之序幕都可以揭开了。   当然,要报仇,这点小钱就远远地不够了,所以,她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   “没用的奴才,笨手笨脚的连杯茶都泡不好,天生只配做粗活的命。来人哪,把这该死的丫头给我拖到柴房去饿上三天,再排到厨房去干活。”   这日午后,刚刚从银楼回来的展父展应亭才踏进主屋的院子,就听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展家的当家主母顾娇娥正在厅中大发脾气,而顾娇娥平时最疼爱的贴身丫环巧兰,正花容失色地匍匐在一地的碎片之中,拼命地求饶。   “这又是哪一出啊?”展应亭板着脸重重地走进,不悦地扫了一眼满目狼藉的客厅。   “老爷,老爷救我啊,老爷……”巧兰闻听展应亭的声音,就好比溺水之人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跪爬到展应亭面前,提泪纵横地抱住他的大腿,“呜呜……巧兰不要去厨房做事,巧兰想一辈子服侍在老爷和太太身边,老爷……你劝劝太太吧?奴婢知道错了,呜呜……”   “死丫头,还敢向老爷求情,你别以为我以前宠你,现在就不会办你。”见巧兰居然去抱自己丈夫的大腿,顾娇娥顿时更加风度全无地跳了起来,就要命令边上的家奴把巧兰拉出去。   “够了!”展应亭厉声喝道,顾娇娥和巧兰吓了一跳,一个气焰顿消,一个哭声立止地忙放手。   “都给我退下。”展应亭冷冷地屏退了左右,走向上首寒着脸坐下,“娇娥,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每日总要闹上一两回?难道你还嫌我忙的不够累吗?”   “老爷,妾身哪里有闹,都是下人们……”顾娇娥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还要分辨。   “你心里在别扭什么我清楚,不就是嫉妒那个苏尘在京城名媛之中比你还吃香吗?”展应亭习惯性地想伸手取茶杯,发现桌上空空的才想起刚才把下人全都赶出去了,再看乱起八糟的地面,心中更是不悦,叱道,“这么多年了,一点脑子都没涨,你和她比较个什么劲?你放不下架子去找她,可她不是亲自给你送过首饰来吗?娘亲那里六件,你和蓝郡主各有五件,够给你面子了。”   “妾身就是不服这个来历不明的寡妇,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说她好,都向着她?凭什么妾身几次三番地求见户部周侍郎夫人、工部范侍郎夫人,都没有如愿,她一来,这些夫人竟都主动来邀请了?”   “那是因为人家比你有本事。”展应亭毫不留情地喝道。   “老爷……”顾娇娥受伤地睁大了眼睛,顿时泫然欲滴,“妾身是你的结发妻子啊,你不想办法帮妾身出气,怎么还这样地说妾身,妾身……”   “好了好了,收起你那套长篇大论,我有正事要跟你说。”展应亭不耐烦地道,“实话告诉你,这个苏尘,不能动。不但不能动,而且我们还要利用她,为我们展家扩展财富、拉拢各位官家大员的关系第三卷碧落泉深暗潮汹   第一章男媒婆   渐深沉,这几日来难得一见的月光,披着一层薄纱,微光静静地俯视着守备森严的孟府。万籁已俱寂,只有巡视的家丁时不时地提着灯笼在各院外围巡逻,软禁裴一涯的小院阁楼内同样一片黑暗。然后,此刻本该裴一涯一人独品的黑暗之中,却传出了第二个人低低的声音。   “明日就是元宵了,按惯例,所有的文武百官都必须参加御花园的宴会,宴会酉时初开始,戌时中旬才会结束,你若想出去走走,倒是个机会。”   声音听来甚是耳熟,倘若苏尘在此,应该立刻就可以听出这是宋胜平的声音。   “不必了。”屋中寂静了半响,裴一涯淡淡的声音才从窗口处传来,他若不出声,还真无法察觉原来窗边竟站着一人。   “我说裴老弟,你也未免太沉得住气了吧?你日日都在这孟府的囚牢里呆着,竟没有一点不耐烦么?”宋胜平悠然地靠在椅子上,调侃地取笑道。   裴一涯不语。   “我知道,你情愿留在孟府,是想给苏大妹子的弟弟研制解药,可你既然心里这么在乎她,为什么不去见见她?”宋胜平笑道,“人家小伙子追大姑娘,喜欢了就找媒婆上门提亲,就没见过你这样傻的人,明明什么都为她着想,却什么都放在心里,难道你就不想亲口和她说说话。亲眼见见她好不好吗?”   “她如今地地位已是今非昔比,有你们和展蓝两家护着,没有我她一样能过的很好,我放心”裴一涯还是声淡如水,平静地就像外头的月色,既不反驳也不承认自己喜欢苏尘。   “可她不快乐!”宋胜平一语千金地掷道,炯炯的眼神透过朦胧的黑暗,定在裴一涯的背影上。   裴一涯微微一震。   “是。苏大妹子现在是不仅深得展老太太的疼爱,又和蓝郡主成了金兰姐妹,还结交了许多达官贵人家眷,被世所羡。可你该知她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不是只要有锦衣玉食便无所忧愁了,何况这些日子来。展飞和丁彬始终下落不明,犹如人间蒸发,你要她如何能开心。她每次出来,脸上虽然笑着,看似坚强,可大哥是过来人,看的出她其实很孤独,很忧伤。”宋胜平站了起来,走到裴一涯地身后,搭上他的肩头。“她需要有真正的朋友可以倾述,她需要你!”   “宋大哥也是她的朋友。还请宋大哥多劝劝她。”裴一涯的语声微微地顿了顿,添了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柔软。“展晟飞当初离家之时,展家倾尽全力,花了一年时间寻找都未有他半丝地消息,可见他们现在必定到了一个极隐蔽的去处隐居了起来,所以安全应当无虞。”   “我自然愿意劝她心宽些,可就怕我这个朋友不够分量!”宋胜平眼中笑意闪烁,转到窗前和裴一涯并立,口中故意抱怨道。“想当初,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请上我的马车。一路之上又好茶好饭的仔细照顾着,明里暗里地帮着,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可那小妮子就是始终不肯放下对我的戒备,我请她到我家暂住也坚决不去。后来到了展府,她甚至连招呼都没一声就进去了,完全把我这个宋大哥忘在脑后。那天在酒楼,要不是我马上拿出了你亲手写的纸条,她还差点拉绳喊人了。你说,她这不是只相信你是什么?”   虽然明知宋胜平不是真的指责苏尘忘恩负义,可裴一涯还是不知不觉地中了宋胜平的小圈套,为苏尘辩解了起来:“宋大哥,苏姑娘并非不知感恩之人,只是她一向不擅表达而已。你宋大哥为她所付出的种种无私,她心中定然全都深记。她和弟弟姐弟情深,相依为命,先是惨遭生离死别,又分开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寻到京城,又发现自己弟弟可能不在展府,心中难免急切,所以才一时冷淡失礼了。”   “瞧瞧瞧瞧,我才说了苏大妹子几句,你就心疼了。可如今她天天不是整日埋首案桌为展家设计新事物,就是强颜欢笑地应付那些女人,到了夜里,又常常辗转一夜也不能成眠,你怎么就不心疼呢?”   “我……”听着宋胜平地描述,裴一涯眼前仿佛又浮现了一张倔强却又掩不住黯然的面庞,不由地怔住了。   “裴老弟啊,你和她认识地时间最长,她的心事和孤独,只有你最清楚,也只有你能给她一些慰籍。听你大哥一句,见她一面,对谁都没有坏处,起码也能让她心安点,睡个好觉不是?”宋胜平时而抱怨,时而谆谆引导,语重心长、罗里啰嗦地像个男媒婆一样,恨不得明天就把两人送作堆。   嘿嘿,老实说,不仅没有坏处,而且还可以让这两个一样内闷地家伙更加地正视自己的心。裴一涯也老大不小了,家里那只母老虎时不时地念叨着要找机会报答他这个大恩人,要是不抓紧时间把他们撮合在一起,岂不还要天天听母老虎念叨?   至于苏尘这个寡妇的身份,只要裴一涯自己不在意,又干他人何事?这极不公平的陋俗早就该废除了!套句母老虎的话,只要两人真心相爱,一切世俗礼仪都不该成为阻碍。嗯嗯,不错。等下回家后,一定要在那蓝本上记上这一笔,将来他宋胜平不出世则以,一出世就必定要一鸣惊人,万古流芳,才不枉费来这人间走一趟。   “那,明日就劳烦宋大哥安排了。”理智终于抵不住严重倾斜的情感,裴一涯以几不可察地声音暗暗地叹了口气,视线投向暗沉的月空。自从母亲和师父过世后,他已多年未有牵挂,却不知,一牵挂起来,却是这般的难以控制。   难道“情”这一字,果真是世上最难解之物么?   “这样还差不多,嘿,放心吧,一切包在宋大哥身上,张淮俊那小子有地是办法搞定,等我好消息。”   大功告成一半,剩下的就是明天如何好好安排了。宋胜平满意地轻一笑,胖胖地身子在窗台上一晃,转眼间,他的身影已融入蒙蒙的夜色之中。   而孟府的那些侍卫,仍毫无所察地继续巡视,可笑他们一个个自诩武功高强,守卫如铁桶,却不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而且这强人,还每隔几日就像回家似的、轻车熟路地进出孟第二章圆年   色刚刚降临,被彩灯装饰一新的展家的主花园,就热摆开了全家福宴。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挂着开心快乐的笑容,一派兄弟友恭、母慈子孝、gt;~错,笑语纷纷。   朝阳国的元宵和中国古代的元宵,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比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张灯结彩,在吃完元宵之后,不论大人小孩、老幼妇孺都可以上街游玩,看花灯猜灯谜,极其喜庆。   不过,和中国古代不一样的是,朝阳国的元宵又称为圆年,取其此日月圆人圆事事圆之意,其实质意义比除夕还要大。   在这一天,京城里够得上品级的官员们和家眷,都会被皇帝邀请参加御花园的宴会,表彰一年来的功绩,进行各级的嘉奖和赏赐。而在民间,每家每户的当家人,也都要给家中的老人和小孩再发一次更为大方的红包,谓之“财红”。   “来,尘尘,这是你的红包!”老太太一身隆重打扮,头上戴着流光溢彩的吉祥鸟,乐呵呵地亲手给各位晚辈发红包。   “奶奶,尘尘都这个岁数了,就不用了吧!”苏尘笑着婉拒道,老太太的赏赐从来不轻,每次都是让其他各房羡慕不已的礼物,今天是比除夕还大的圆年,所有红包都要当众打开,就怕到时候又是贵重不已地东西。徒惹大家眼红。   “哎,说什么话,在奶奶眼里啊,你们都是***好孙女、好孙子,只要一日没成家啊,都还是小孩子。”老太太嗔道,“快过来接着,否则奶奶可要生气了哦!”   “谢奶奶!”苏尘无奈。只好答应,走过去,按照朝阳国的礼节,在早已放好的锦蒲上跪下,连磕三头并说了几句吉祥话,才恭敬地双手高举。接过红包站了起来。红包入手略沉,虽隔着布袋,却立时感到一阵柔温,似是玉石之类。   “快打开打开。”老太太兴奋地催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苏尘见到礼物后的反应,同时眼中更藏着一丝顽童般的窃喜。   众人的目光照例又凝聚在自己的手上,苏尘不由地暗暗叹了口气,慢慢地打开红布口袋地如意结。   这些天来,她在展府之中的地位虽然扶摇直上,表面上看起来和各房的关系也完全改善。可同时也越发地感受到那写隐藏在虚伪之下的嫉妒。很多人爱她,因为她可以带来在朝阳国从未见过的新事物。满足人们的好奇心。很多人也恨她,因为她一个外来者。一进展府就赢得了老太太地欢心,甚至还得到展家当家人的器重。   而不论人家是爱是恨,面对这些人时,苏尘自己也不得不伪装起一副和悦的面具,以虚待虚,装出一副十分融洽的假象。   “紫玉鸳鸯!”袋中之物一落到苏尘洁白红润的手掌上,周围人顿时一阵惊呼。   苏尘仔细一看手中宛若鸡蛋大小,雕刻成一堆栩栩如生的交颈厮磨的小鸳鸯。立时色变,这不是展家女眷一直都梦寐以求的玉中极品——紫玉鸳鸯又是什么?   “奶奶。这……这太贵重了,尘尘担当不起,若在尘尘手上,更是一种浪费啊。”苏尘忙又重新跪了下去。   这几日由于涉及了首饰一道,苏尘对朝阳国的珍品历史已略有了解。鲁甲曾和她细说当今朝阳国几大著名珍品,其中玉石一行了,紫玉鸳鸯便占一项。   此鸳鸯由罕见的紫玉精心雕琢而成,已有三百多年历史,传说当时整整耗费了传说中地名匠程老祖足足四十九天的工夫,其精致情况由此已可见一斑。更巧妙地是看似密不可分的两只交颈厮磨地鸳鸯还可以分开佩戴,且不论佩戴的人相隔多远,两只鸳鸯的头始终深情款款的相对凝视,寓意了极其美好的爱情和幸福。   虽不是至尊至贵,却是自问世以来,世间所有女子心中的至宝至爱。   “我说担当的起就担当的起。”   老太太充耳不闻周边犹自不断响起地吸气声,旁若无人地伸手将苏尘拉了起来,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尘尘呀,你虽然来到家里没多长时间,可老天注定,咱们祖孙俩上辈子就有缘分。这鸳鸯啊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图个吉利罢了,你只管安心收下。你和奶奶一样早年守寡,可奶奶膝下有儿孙,你却是背井离乡、孤家寡人,奶奶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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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这紫玉鸳鸯啊,真能像传说中那般灵验,再为你找个如意郎君。”   “奶奶,您对苏尘太厚爱了!”苏尘凝噎道,心下愈觉沉重。   这些日子来,老太太地疼爱她是看在眼里,感受在心里,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倘若老太太是真糊涂也就罢了,糊涂之人要是喜欢一个人那肯定是没有道理的,但老太太却是大智若愚之人,心若明镜,不会不知自己处处讨她欢心只是为能更好的生存。因此每当老太太什么都不计较只一味宠爱自己的时候,心底深处总有一丝莫名的惶恐。生怕这些疼爱,不过都是一场背后另有目的的镜花水月而已。   可难道还能直接去问老太太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吗?要知道,自己也不是坦荡荡的君子,有何资格去质问确实将自己视若己出的老太太?   “恭喜大小姐啊……”   周边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一个个都皮笑肉不笑的言不由衷地说着场面话。苏尘一一微笑着点头回礼,然后静静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老太太又拿起其他礼物,分赠给各房晚辈,尽力地让自己忽视那些又开始不善的眼神,尤其是展晟飞的母亲顾娇娥那简直是仇视的目光,慢慢地浅呡着杯中甜美的果子酒。   “大小姐,时候差不多了,待会太太小姐们来敬酒的时候,小姐就可按计行事。”燕子趁俯身给苏尘倒酒的时候,悄声而快速地在苏尘耳边说了一句,面上满是天真无邪的笑容。 ㈧_ ○_電_芓 _書_W_ w_ ω_.Τ_ Χ_t_零_ 2.c_o _m   尘低头极轻地应了一声,只觉得一颗心顿时如急鼓般擂动起来,绷的都快要跃胸而出了。刚刚收起来的那对紫玉鸳鸯,也仿佛灼烫了起第三章别样的重逢   接下来的发展,对苏尘来说,就是整一个电视剧中烂的不能再烂、俗的不能再俗的情节。   先是在一群犯了红眼病的太太小姐来敬酒的时候,故意站立打翻了杯子,然后在燕子的帮忙中,顺理成章地借口不甚酒力提前告退。待行至偏园时,早有准备的燕子机灵地打发了其他两个小丫头,独自带着始终不发一言的苏尘,左绕右绕地带到一座三面临水的高大假山前。   “小姐,裴公子就在上面假山的洞里。”燕子朝上面努了努嘴,笑嘻嘻地道,“你们抓紧时间聊,奴婢就在园门口守着,等会奴婢再来接你。”   说着,不等苏尘回话,也不扶她上假山去,低着头一路窃笑着溜了。   哈哈,你们就安心的享受着我们给你安排的约会吧!想起昨日自己出这个主意时,宋胜平脸上那一拍即合的贼笑,燕子越发的觉得自己伟大。嘿嘿,宋大哥早就说了,事成之后,她也算是半个红娘呢?话说,她今天虽然才是第一次见裴神医,不过感觉他和大小姐真都很般配呢?要不是得帮大小姐打掩护,真想溜到假山下面去听一听墙脚。   “燕子……”被燕子这一笑,苏尘的脸立刻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徒劳无功地嗔唤了一声。   真是的,笑的这么贼做什么?好像她真的要去和情郎幽会,她就是那贴心的小红娘似的。可更要命的是,她明知不是真的幽会,只是想当面向道谢而已,为什么还会这么心虚?胸中那颗赤红的心,还要跳的这么快、这么急呢?   见燕子头也不回,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苏尘只好回头打量这座有一层楼房左右高、被近处远处的灯笼映得朦朦胧胧的假山,想到许久不见的裴一涯正在上面的洞里静静地等候自己,胸口更如小鹿般乱撞。   镇定啊镇定啊,不过是和你的救命恩人见见面,说说话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灼热的不像话,苏尘忙低头轻拍了一下双颊,心中无比庆幸这里不是***通明的主园。放眼望去,整座偏园,除了时隔一段才有一盏指路的灯笼外,大部分地方都沉浸在夜色之中。而这假山近几米内恰好都没有灯笼,就算她的脸再红,旁人也看不出来。   可是她要怎么上去呢?看看自己身上这套繁杂的襦群套装,在看看峥嵘的假山,苏尘不由地为难了起来。这假山摆在这里可是只为顺风水和观赏,可不是专门让人爬的,虽然已经过许多修饰但还是到处是锋利的棱角。要是她就这样爬上去,只怕这套老太太特意为她新做的衣服难免要有些损伤,事后也不好解释原由啊!   “苏姑娘。”   苏尘正自盯着自己的裙子愁困间,一个淡如春风、也润如春风的熟悉声音已在她的旁边响起,同时传入苏尘鼻中的,还有一股同样悠淡的久违的药香。   苏尘吓了一跳,猝然地抬头,正迎上一双亮如星辰的眸子。裴一涯不知什么时候已悄然地站在她的身边。   “裴……裴大夫……”猝然见到隐在心里的那个人,而且对方还近在咫尺之间。苏尘方才好不容易才积累积累起来的镇定,顿时重新又被陡如其来的轻颤冲散,化为最原始的羞涩蒙上娇嫩的皮肤。   真是该死,她又不是古代这些十几岁了还从未和男人相处过的小姑娘,干嘛老这么容易脸红?嗯,一定是今天那甘甜的果子酒喝多了的缘故,不是因为她心里……呀,怎么又乱想了。苏尘本能地想设法遮盖脸上的红晕,可手一抬又想起周围景物昏暗,面容模糊,要是抬手那才是欲盖弥彰,忙硬生生地改顺了顺鬓边的发丝。   却不知并没有因夜色而阻碍多少视线的裴一涯,早已将她的表情和细小的举动悉数地尽收眼底,而且同样强制着克制自己,才压下了那份想将自己的样子深深地刻到心里的贪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苏尘如此正式的打扮:云鬓高盘、珠翠点睛,一袭浅红色的长裙略略拖地,衬托得她的皮肤越发的娇艳动人。   有些事情真的是当局者迷   者清。他对苏尘的心思,从来就未曾对任何人提起I却不过仅凭他为苏尘所做的事,以及聊聊几语的询问中就发现了他自以为藏的很好的心思。并且不耐其烦地美其名曰是帮助苏尘,实际上却屡次为他牵线搭桥。   “我带你上去吧?”两人静默了几秒,裴一涯才定了定神,温和的道。   苏尘才点了点头,已觉手臂被轻轻地握住,随后整个身躯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松地带起,迎着微风疾扑向假山。   原来轻功就是这样的啊!在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苏尘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身子不是倾斜着被带向假山,而是衣袂飘飘的,从此真的腾空而起,飞向冥冥的宽阔的夜空。这具俗世的皮囊,也随着高度的上升,而变得轻盈盈,慢飘飘,不再有任何沉重的俗世牵绊,可以无牵无挂,和裴一涯一起尽情地与夜风嬉戏……   只可惜这只是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梦。苏尘才吸了一口冰凉却不冷彻的空气,双脚便已感受到大地的稳实。   “我刚才就在这个山洞中。”裴一涯一将苏尘带上假山,便立刻君子地放开了手,那只方才握着苏尘的手,却在苏尘没注意到的身侧,轻轻地攥起,紧紧的,仿佛不愿意流失一分一毫的温度。   尘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努力地摆脱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向裴一涯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面两米处,果然有一个发着淡淡幽光的山洞,那光看起来不像是灯光,更不是因为天气的缘故现在还未在空中出现的月光,明明存在却仿佛又没什么亮度。   “这个假山洞,三面环水,位置隐蔽,宋大哥说我们只要关注一面,有任何动静,即刻便能知晓,只是……”裴一涯有点没话找话地道,说到最后一句,稳的声音里忽然竟有一丝难得的不自在,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苏尘奇怪地问道。她巴不得有个话题,好让自己从方才短短的肌肤接触的梦幻余味中清醒过来,却迟钝地没有发现裴一涯语气中的尴尬。   明知苏尘不可能看见自己的神情,但裴一涯还是微微侧了侧身,道:“只是洞中比较狭小,只怕要委屈了苏姑娘。”   “无妨。”苏尘丝毫并未将这句话放在心里,为逃避尴尬,先一步低头走向那个发着淡淡幽幽的山洞。   “小心头顶。”裴一涯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在她欲俯身进洞时低声提醒。   尘小心地提着麻烦的裙子,弯腰钻进山洞,向前走了两步才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她立刻明白裴一涯欲言又止才说的意思。这个洞真的很狭小,最长不过两米,宽也不过一米多,她不过才跨了两步,就已站在了山洞的中间……哦不,这个假山的山洞根本都不能称之为洞,只能说是乱石堆砌出来的、勉强能容两人的一个空隙而已。   但这个空隙,却绝非普通的平常的“空隙”。   苏尘惊讶地看了看就悬在自己头顶几寸处的那颗桂圆般大小、散发着淡淡荧光的夜明珠,又望了望就地放着的两个厚厚的、间隔不足一步的圆垫,燕子离去时那早有预见之明的窃笑声,仿佛又在耳边肆意的响起。   他们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找这么小的地方。我……我还以为他们会让我们在酒楼见面。”洞口传来裴一涯低低的歉意的声音。   “没关系,他们可能只是觉得这里谈话比较方便。”苏尘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却不敢返身看他。为了让裴一涯走进来,她只好又往里走了一步,提起裙子跪坐在里头那个圆垫上,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地面,也分不清自己心底到底是羞人的尴尬多一些,还是青涩的甜蜜多一些。   这个死燕子,什么地方不好选,一定要选在这么小的山洞里?小的好像彼此呼吸都要交错一般。感觉到裴一涯也跟着在另一个圆垫上盘坐了下来,令得整个空间顿时更为狭小,苏尘只觉得空气都要尴尬地凝结住第五十一章入股   “利用她?”顾娇娥眼泪立止,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贵人命妇、名门闺秀为什么会来拜访她?”当初他怎么会认为她会是个贤内助而娶她呢?展应亭有些无奈地提醒道。   “不就是仗着她会画几副首饰图嘛?”顾娇娥嘴硬道,完全忘记了当时自己收到打造好的首饰时,表面虽然极力地装冷淡,心里却早已欢喜的要命,苏尘一离开,便迫不及待地试戴。   然后一时的热乎过后,她忽然又大发脾气地命人把所有首饰都收了起来,并严令当时在场的丫环再也不准提及首饰一事。一些深知她脾性的丫环,自然清楚主母之所以,不过是出于不肯承认自己魅力和能力都比不上苏尘的嫉妒之心罢了。   果然此后,顾娇娥从来没有在人前戴过那几样首饰,好像一旦戴了,就是承认自己以前错看苏尘,先向苏尘低头了。可要是不戴吧,人家还以为她占着近水楼台反倒要不到苏尘的面子画几件新款式,那更没面子的很。   因此,尽管这段时间那些平时她一心想要巴结的什么周夫人、范夫人啊,时常聚在一起,她却一反常态地天天缩在家里生闷气,拿下人当出气筒。   “糊涂,这可不是几副画的问题。你忘了这个苏尘来自哪里了么?她的祖先虽说也能是朝阳国的人,可她本人却一直都居住在海外异国。那个国家既然和我们朝阳国隔着大海,世代不通航船,肯定有很多和我们朝阳国完全不同的事物,否则她脑子里哪来那么多的花样?又怎能凭区区首饰式样而在碧落一炮而红?”   “那是老太太……”看到丈夫隐怒的眼神,这一回顾娇娥总算及时地把话收了回去,做出一副温顺的样子听展应亭细细分析。   “所谓物以稀为贵,尤其是商业一道更是如此。只要你的东西够新鲜、够独特、够别致,拿着大把的银子排队买的人也会多的是。也就是说,除了首饰,她肯定还会许多我们朝阳国人也许几辈子都从未见过的东西,她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财富,这样说,你明白吗?”   “妾身明白了,”顾娇娥半懂不懂地点头道,随即又有新的疑惑,“可是,她会愿意把那些财富平白地送给我们吗?”   “你……”展应亭简直被妻子的不开窍气得语塞,习惯性地又伸手去取茶,还是落空,不由长叹了一声,一语不发地走向房外。   “老爷,您去哪儿?”顾娇娥连忙追出。   “书房。”展应亭头也不回地道,只觉身心俱疲。   人都说展家三代都是京城首富,如今又和掌握一半朝政的蓝王府来往密切,将来时代都必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谁又知风光背后,他背负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重负?   更令人悲哀的是,外人只瞧见他展府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却不知他虽有妻妾一堆,却个个不是愚就是笨,整日只会争风吃醋,没一个贤德能妇能帮助自己的。而唯一的两个儿子,又一个太过任性古怪、性喜逍遥,一个太过懦弱无主张,只会埋头读书。至于其他房里的,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个家主之位,就是好吃懒做的败家子,偌大的展府,竟无一个可心之人能帮他分担稍许。否则,也不会未满不惑之年,两鬓就已隐见白发,不得不定期染药水以遮盖之。   唉,他展应亭也是个血肉之躯,凡夫俗子啊,这二十多年来日夜为了展家操心,又如何能不累不心力交瘁?可是……   展应亭脚步沉重地踏进书房,及时地在下人迎来上之前收起了满脸的疲色,目中重新盛满精锐的光芒,既然生在展家,当了这一家之主,他就只有向前向前再向前,而绝无后退之理了。   进,则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可平步青云,从此真正的世代荣华,再无敢暗地敲诈欺凌之人。而退……展应亭冷冷一笑,他还有退路么?此生唯有一搏而已!   “老爷……”成功地被提拔为二总管的展关右小心地亲手奉上提神的香茗,待的展应亭接手后,立刻绕到其后为其拿捏肩膀。   “可有大少爷的消息?”展应亭连呡了两口,稍解了方才的口渴,方慢悠悠地问道。   “回老爷,还……还是没有。”展关右微微颤声道,这半个月来,他没少为那个已离家出走   少爷头疼,可是这人找不到他也没办法呀。   能派的精锐府卫都已派出去了,每一批都携带了苏尘的画像,各地分行分铺更是早已下了几次三番的命令,一旦见到展晟飞的踪迹立刻飞鸽传报。甚至连江湖上能找的朋友也都找了,悬赏花银抬高了又抬高。官府那边,蓝王府也一直盯着,实在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能做的事情也都做了,怪不了他办事不利啊!   展关右这边在心里嘀咕,为自己辩护,展应亭却没有马上接口,或是叱责他,而是沉稳如山,稳稳地喝了半杯香茗。这才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知道了,一有情况即刻禀报。你可以出去了,”   关右没想到这么今日这么简单就过关了,忙停手向书房门口退去。   “等一下,叫大管家来见我。”   关右恭声道,身体却不可察觉地微动了动。   ……   “这么说,宝庆、朋金两家卖的都还不错?”展应亭随手翻了翻新呈上来的账册。   “确实不错,大小姐设计的那些样式深得各层喜欢,其名早已流入民间。百姓们虽买不起玉华楼的正品,但凡是家中稍具殷实之户,莫不都以能得其他银楼的一件仿制品为荣。只是他们又有谁知道,明着是独门独户的宝庆、朋金两家银楼,实则却也都是我们展家的生意?”说话的是展府的第一总管,也是最接近展府实际财富势力的总管——展公为。   此人看起来不过是个脸型四方、鼻挺眉正、双目清澈的中年书生,说起话来声音清雅,不疾不徐,语句中明明带有恭维之意,却又丝毫不显谄媚。再加上他平日里总是一身儒袍,长衣宽袖,不识他真面目之人,必定将他当成一个博学鸿儒不可。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看起来温和近人的白面书生两寸微须之下,藏的却是一座深不可测的城府,和任何人也猜不透的心机。十年前展关右初到展府之际,年纪轻轻的展公为就已是展府的第一总管,十年之后,他的地位依然丝毫不可动摇。   应亭的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将账册扔到书桌上,站起来走了两步,“依你看来,大小姐之才可仅在这一项上?”   “大小姐来自异国,见识自然与我朝阳人士不同,老爷问出此话前,心中早已有答案,公为就不献丑了。”展公为微微笑道。   “公为啊,你总是这个性子,闷声做事,凡事都不抢功,展府若能多添几个你这样的能人,我又何尝需要这般辛苦。”展应亭不仅没有因为展公为的淡然而生气,反倒无限感慨的道。   “公为以前不过是一介落魄书生,蒙老爷和老夫人厚爱,得以栖身展府十三年,如今已至荣顶,又何必和他人计较?”展公为淡淡地道,很快转开话题,“昨日新到了一批天蚕缎,公为等下就给老夫人和大小姐送去。公为自幼喜读各地奇闻异事,相信大小姐如若有空,应该愿意告之一二,以增公为见闻。”   “呵呵,公为啊,还是你知我意啊!”展应亭赞许地点头,又开始踱步沉思,稍许后,返身竖起了两个手指头,“她若应允,便算以奇技入股,每月赢利,她可得此数,详细条件,你可自行与她相商谈。”   “小人知晓。”展公为也不多问具体是什么条件,直接应承下来。   “如今她声誉正隆,这些事需抓紧时间办,趁热打铁,方有奇效。”展应亭道,“还有其它事么?”   展公为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递给展应亭,声音平稳地听不出一丝语气,“老爷,西门提督拜帖。”   “西门提督魏所昌?他是孟府的人,向来与展家素无瓜葛,他找我做什么?”展应亭奇道。   “老爷可记得前任工部赵尚书之案?”展公为道。   “自然记得,此案目前不是尚在审理之中么?我也曾私下问过王爷,王爷言道此人绝非他所杀,如今尚无头绪。”展应亭皱眉道,“你为何忽然提及此案?”   “魏提督暗示,大少爷离家之前日,正是赵尚书遇害之时!”   “混账,他自己无能,时逾半月,还捉不到凶手,如今竟敢诬陷展家来了。”展应亭怒道,“备轿,我要去蓝王府第五章皇宫夜变   小姐,蓝郡主刚派人来传口信,说府中有事,改日再国寺进香。”圆年次日,苏尘才刚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梳洗,一个小丫头就进来禀报。   “知道了。”   苏尘只是略怔了怔,没有什么反应,继续先自己梳一梳起长长的黑发再让丫环盘头。蓝暖玉取消了进香之行,对她而言正中下怀。想起昨日裴一涯临走之时,才郑重地劝她为了安全,尽量不要外出,心中又泛起淡淡的甜蜜。   昨天送走裴一涯后,她回到屋里时辰还早,可待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朦胧地坠入梦乡时起码已是丑时了。但与以往不同的是,昨夜她虽然睡的很少,但今晨起来,精神状态却比奇异地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好。尤记睁开眼睛那一刻,那在梦中萦绕了一夜的梦中语声似乎还回荡在她的周围,让她既觉得安心又觉得满足。   “小姐今日好像特别开心哦?”一旁伺候着的丫环连珠偏头打量着苏尘,笑嘻嘻地道。   她原本是老太太身边仅此与燕子的丫环,老太太认苏尘为孙女之后,便被指过来服侍苏尘。她的性子也和燕子一般,相当活泼,不到几日,见服侍的主子待人宽和,偶尔也会开开玩笑。话说,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好像一直都只有小姑娘,而从未见过一个年长的嬷嬷。   “哪有?不过和平时一样罢了。”   苏尘轻啐着否认,眼睛却忍不住多注视了两眼镜中的自己,心中怀疑地低呼:天哪,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么?虽说昨日的见面十分难得,后来破除尴尬后甚至还相谈甚欢,可她和他又不是那种关系,难道她心中那陌生的感觉就已经体现在脸上了么?   “真的不一样……哦,奴婢知道了,一定是小姐昨日得了那紫玉鸳鸯,所以晚上做好梦了。”连珠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苏尘,自以为是地肯定道。   “小丫头片子,胡扯什么,还不快给我梳头!”苏尘下意识地回避了她的目光,嗔道。   珠俏皮地福了个身,轻笑着接过梳子。   苏尘瞟了眼镜中的自己,目光一触及脸上的薄晕,忙垂下眼去,藏在梳妆台下的手,悄悄地碰触了一下已挂在腰间的那对紫玉鸳鸯,心神开始漫游。   难道这对紫玉鸳鸯真的有灵么?否则为何自从绝境穿越后,就再也没有奢望过这方面缘分、一心只想要和彬彬如何更好的生存并为其报仇的一颗死心,昨夜竟又有自己意识般地活了起来,而且还居然还屡屡无法自控、脸红地像个十足的怀春少女?   还是,其实早在她在第一次听到那般温柔的声音,见到那样温润的眼睛时,心就在不知不觉间动了呢?否则,为何过去的二十几年里,她可以冷静地拒绝贪图自己容貌的所有男生,可以面对俊美如阳光王子的展飞而丝毫不心动,可以自律严谨地被公司同事称为顽固老处女,却唯独在他的面前,却每每都失去常态呢?   “小姐……小姐……”   “嗯?”感觉有人呼唤自己,苏尘忙抬头。   “小姐,头梳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过去给老夫人请安?”连珠的声音里满是笑意,这个小妮子,和燕子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   “走吧。”苏尘假装没有看到连珠的偷笑,领先走向老太太的主屋。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总是要过一炷香左右才姗姗而来的展母,今天竟带了几个妾室早早地在一旁入座了。   “娘,应亭今日一早就赶往蓝王府去探视王爷了,让媳妇向您请罪并代为问安。”苏尘走进老太太的房间时,正好听到顾娇娥在向老太太解释为何展父没来。   “苏尘给奶奶、大夫人、各位姨娘请安!”苏尘一进门就盈盈地施礼。   “免了免了。”老太太一贯地纵容苏尘,她还未拜下就笑呵呵地摆手,其他姨娘们忙欠身还礼。   “娘,你不知道,昨天皇宫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真是吓死人了。”众人当中,唯独顾娇娥一人假装没看见苏尘,径直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试图引起老太太的注意。   “什么大事啊?”老太太爱理不理地问道,一转向苏尘又笑眯眯地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皇上在宴请文武百官时遇刺啦!听说有一伙胆大包天的刺客,在皇上和大臣们刚刚移驾畅音阁的时候,忽然从御花园里冒了出来,执刀拿剑地就要刺杀皇上,当场就死了好几个大臣呢!”顾娇娥半是害怕半是得意地传着昨天半夜从展应亭口中得知的八卦。   “竟有此事。”老太太顿时坐正了身子,目光锐利地看向顾娇娥,苏尘也不由地一怔。皇帝竟然遇刺?边上的妾室们更是齐声娇呼。   “千真万确。”顾娇娥一口咬定道,没有注意到老太   一闪而逝的精光。   “那皇上受伤了吗?应亭一早就去了蓝王府,是不是蓝王爷也……”老太太一刻也不放松地追问道,似乎十分在意,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苏尘在旁瞧的真切,心中忽生疑惑,按说蓝展两家关系密切,老太太关心蓝王爷也很正常,可据她观察,展府中唯一不喜欢展家和蓝家来往过于密切的就是老太太。   想当初她刚来展府的时候,身为郡主的蓝暖玉上门求见,老太太就没给过好声色。后来虽然主动地准备了回礼,但蓝暖玉每回来,老太太总是说不了一两句就不理人,宁可独自去逗逗小鸟、弄弄花草,没有半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每次都是亲自去迎接蓝暖玉的展母打圆场。老太太不喜欢蓝府和蓝府的人,可见一斑。   所以,老太太忽然这么关心,实在有些奇怪。但这念头也只在苏尘脑中闪了一闪,就没有继续下去,因为那边的顾娇娥已在回答老太太了。   “幸好皇上和蓝王爷都是吉人天相,蓝王爷是我们朝阳国鼎鼎有名的大将军、大英雄,怎么可能被那些宵小之辈所伤呢?皇上听说也只是脚扭伤了,没有什么大碍。”顾娇娥迫不及待地把她所知的一切全都倒了出来,语声中还带着一丝窃笑,“不过孟相就没那么幸运了,听说手臂狠狠地中了一剑,估计要好好地休养一段时间了。”   “啊……”听说孟相受伤,众人又是一阵惊呼,不过语声里,却没有任何为其担忧之意。展家和蓝家向来交好,自然也就和蓝家的政敌孟府不相往来了,听说孟相受伤,这些人倒十有**都是暗自开怀的。   苏尘却在边上听得十分奇怪,按理说,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皇上受伤那是何等大事,身为臣民听到这个消息不是应该十分诚惶诚恐么?怎么这个顾娇娥的口气里,仿佛蓝王爷比皇上还重要?哦,是了,宋大哥曾隐喻地说过当今天下是蓝梦两位权臣的天下,而这个皇帝,似乎只是个政治傀儡,难怪顾娇娥也没什么尊敬之意了。   连一个富商的老婆都可以这样无视皇帝,这个皇帝当的可真够窝囊啊!   “哦,蓝王爷没事啊!”老太太的身子往后一靠,语气淡然地闭上了眼睛。苏尘心又是一动,为什么她感觉老太太听说蓝王爷没事,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还有点不高兴呢?这种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是啊,幸亏蓝王爷没事。”顾娇娥犹自说个不停,“老爷昨夜一得知这个消息后,就立刻起床等候,要在天明后第一时间赶过去探视王爷。”   “那,那些刺客呢?”边上一个妾室问道。   “当然死了。难道胆敢刺杀皇上和王爷的刺客还能让他们活着不成?”顾娇娥白了她一眼,好像她问的是白痴才问的话题一样,撇嘴道,“那般乱臣贼子,也就只能趁侍卫们一时不防备的情况下,占了点便宜,御林军一赶到,他们自知死路一条,拼了一会命就全部服毒自尽了。皇上惊魂不定,大怒之下,一定要把那些刺客挫骨扬灰。当时就命御林军取来柴火,把那些刺客全都堆在畅音阁上全部烧死啦!听说那大火整整烧了一夜,京城里半边天都红了呢?”   “一座宵小的畅音阁就能烧红半边天,这你都看见了?”老太太忽然不阴不冷地来了一句,顾娇娥尾后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   “媳妇……媳妇也是听说的……”顾娇娥呐呐地道,心里有些懊恼,这个老太婆刚才还听的好好的,很感兴趣的样子,怎么说变就变,一下子又开始糊涂了呢!   “可皇宫里怎么会藏有刺客?而且还就藏在皇帝和文武大臣要看戏的园子里?难道侍卫们不会提前先检查么?”苏尘看了一眼闭目不语的老太太,故意十分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句。   “所以皇上才龙颜大怒啊,刺客一死,就立刻下令京畿衙门连夜封锁各个城门,一定要彻查此事,抓到同党!要不然,老爷昨天晚上一听说蓝王爷遇刺,当时就赶过去了,哪会等到天亮了才敢出门?昨天夜里,任何流连在街上的人可是都要抓到天牢里去的。”顾娇娥不情不愿地答道,丝毫不感谢苏尘的圆场。   “哦……”展应亭的那些妾室看来完全是当回声来的,唯唯诺诺地整一群应声虫,除了发出夸张的语气词就是傻愣愣地张大着嘴。顾娇娥这个正房平日里的淫威可见一班。   自从昨天看见老太太拿紫玉鸳鸯给苏尘当红包,回去后她是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嫉妒。她实在很想根本就不理苏尘,可老太太就在面前,只好用鼻孔哼着回答了几第六章隐机   可是那些刺客不是都死了么?怎么还有同党啊?”   察觉到顾娇的态度娥越发不友善,苏尘明智地闭了嘴。不过,这么大的问题,她不开口也自然有别人会问,这不,位置最靠门、长的最水嫩年轻的妾室果然很快就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忍不住疑惑了。   这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据说是展应亭去年十一月才收进来的,因为年轻漂亮,更因为现在还是新鲜阶段,展应亭一个月倒有大部分歇在她房里的,早让其他妻妾不满了。   “闭嘴,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了?”顾娇娥心头正因为不好对付苏尘而暗自呕火,这个得宠的小妾一开口,立刻就给了她一个叱责的发泄机会,骂的小妾的眼当场就红了起来。   “你也给我住嘴!”出乎意料的,闭目不语的老太太忽然猛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冷冷地扫了一眼顾娇娥和众妾室。   “朝阳国是皇上的朝阳国,只要皇上平安无事就是天下万民的大幸,至于其他的朝廷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妇人能胡乱议论的。回去之后,每个人都给我管好这张嘴,不要让我听见任何人乱嚼舌根,否则可别怪我老太婆请祖宗家法。”   老太太这一发怒,顾娇娥等人顿时像被活生生地塞住了嘴巴,瞠目结舌。   老太太“糊涂”已多年。加上平素里总是胡闹惯了,就算是生气耍脾气,也总让人觉得带着一股孩子般地糊涂,大家都是怕在表面敬在脸上却暗笑在心里。可今日这聊聊两句话,却似重铁从高处坠地,铮然有声,透着一股天生般的威严之气,眉目神情之间的严肃也截然不似往常。立时骇得众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地不敢再发出一声半语,屋中也终于恢复一片寂静。   “嗯,这还差不多,”正当大家都不知如何打破这从未有过的僵局,缓和缓和气氛的时候。老太太却忽然满意地环视了一眼众人,自顾自地哼了起来,“哼哼……那些小毛贼也真是的,放着好好的太平年不过,好好的人不做,非要进宫搞什么刺杀干嘛?一个个都是猪脑袋,也不想想这皇帝自古以来可都是老天选定地真龙天子,要是随随便便就让他们这些小毛贼杀了,那老天还要不要脸了?”   说着说着,好像还十分生气似的。用力的用拐杖敲着地面。   “……”   众人顿时再度呆若木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里都流动着一个共同的疑问:老太太刚才那发火是真的假地?怎么一转眼。这个脾气又来平空来了个大转折,而且嘀嘀咕咕絮絮叨叨地比她们还厉害?难不成老太太刚才那副凌厉威严的模样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觉察到众人的询问视线很快就会落到自己身上来,苏尘忙假装惶恐地低头垂眼,心里却亮若明镜。老太太前后的态度转的这么生硬,显然话一出口就为后悔了,可又是什么,能令得“糊涂”已久的老太太,会这么失控呢?   正如自己所一直疑惑的。老太太的身上,只怕有个秘密。而且是个很大的秘密。   “……一大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不吉利不吉利,太不吉利了。我得上佛堂上柱香去,求菩萨保佑以后可别再出这样地事了。对了,上香上香……”老太太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忽然扔下满屋子的人,自顾自风风火火地向门外走去,几个贴身丫环忙跟上去搀扶。   顾娇娥等人忙起身相送。   “姐姐,老夫人这是这么了?”老太太身影一消失,心中疑惑地众妾室便纷纷向顾娇娥投以询问之色。   “想来又是糊涂病犯了罢了,不用在意。”顾娇娥这回却学聪明了,心里虽然也觉得老太太这火发的有点不同寻常,但却暗自打定主意一切等展父回来再讨论,表面上则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地样子,“不过,老太太既然说了不要让我们乱说,就各自管好自己的嘴。”   众人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连称是。心都道,可不是么?老太太这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脾气本来就很古怪,不用往心里去。   “我们走。”顾娇娥冷冷地扫了一眼苏尘和还在委屈不已的小妾,摆出当家主母的威风,挺胸昂首地自行离去。   “夫人慢走。”人啊,总是都习惯自欺欺人!苏尘微微一笑,自然不会和展母计较这些小事,仍如常地礼貌道别。等到众人都步出房门后,才慢悠悠地带着连珠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老太太没叫她一起,她自然没必要跟上去,反正她的房间就在老太太的颐养园里,老太太如果有事单独传讯几分钟就可赶到。眼下还是先让自己安安静静地独处一会,好好地消化消化今天这个惊人的重大消息,好好地想一想昨日皇宫这场奇怪地刺杀案。   据她所知,不论哪朝哪代,皇宫的安全问题应该是最严密不过地,什么御林军、禁军,还有侍卫的都在为皇帝服务。哪怕这个皇帝再是个大臣的实际傀儡,至少表面上他还是一国之君,他所住的地方就算称不上固若金汤、水泄不通,难保有绝世高手潜入,可至少也不会如此大规模的刺杀事件啊!更不可能藏身于事先必定经过严格审查的戏班子中间了。   所以,这个案件,实在是太奇太怪了!   可奇怪归奇怪,案子还是发生了。那么昨日遇刺,会和她想要利用的蓝王爷,以及圈养彬彬一家不世仇人张淮俊的孟相有关系么?须知像这样权臣当道、皇帝根本没有实权的朝代,就算权臣贪心不足意图谋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要知道,今年可是皇帝亲政前的最后一年啊,他们如果想派人杀皇帝自己取而代之、活着趁机消灭另一个政敌,也不是不可能的。   自古权臣多狡猾,蓝王爷本来就是武将,所以如果是他安排的刺客,皇帝被杀而他自己却活了下来那也说的过去。那身为文臣、掌握国家实际财政的孟相呢?他的受伤,会是真的单纯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是也有可能是精心设计的苦肉计?   难怪都说古往今来,政治是最黑暗的东西。   苏尘暗暗叹息了一下,脑中自然地掠过以前从电视小说中所看到的那些充满阴谋和算计的政治故事,心中忽然一动,一个十分胆大的复仇计划模糊地浮上心第七章孟氏父子   从圆年这一夜开始,朝阳国的宇和九年已注定不会再是一个平静的年。   “那帮奴才真是该死,刺客来的时候,他们都干什么去了?我们每年在他们身上花费那么多银子,他们居然连爹您都保护不了!要不是父亲能吉人有天相,您这,只手岂不废在他们手中了?”   正月十六,几乎在老太太威而相斥媳妇们的同时,孟府主屋内,匆匆赶回来的孟相长子孟成泽也正面色铁青地重重捶桌。   “这事不怪他们,是为父暗示他们不要专门来保护我,免得暴露目标。”相对起儿子的怒火滔天,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越发苍白的当朝左相孟华丰,声音却不愠不火,极符合他平日里的中庸之道。   “爹!”孟成泽很不赞同地叫了一声,显然很不理解养兵千日,到了该用兵的时候却又放弃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顾虑着他们会不会暴露?要是您有个三场两短,您教孩儿……”   “泽儿,为父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为父做事向来自有分寸,你莫忘了我还有件宝衣护身,”孟华丰侧头注视着自己的手臂,语出惊人地道,“而且,这伤,是我故意受的。”   “什么?爹你?”孟成泽讶然道,怎么也不能理解孟华丰居然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昨日你不在场,不知道事情的蹊跷,当时情况紧急,不容过于优柔,为父只得断然下决定。”孟华丰看着爱儿,皱起眉头道。昨夜他虽然流了不少血,但被送回府后,却是一夜也未能合眼,心中不断反复地回忆着当时那陡然发生的一幕。   “为父一直想不通那帮刺客是怎么冒出来的?虽说皇宫里有不少蓝府的暗探,可是我们的人也不少,实在不可能混入如此众多的陌生面孔,我们却事先一点端倪都没察觉出来,此其一。其二:那些刺客刚一出现之时,目标确实是直指皇上,下手的也俱是毫不留情的狠招,还口口声声要昏君的狗命。可皇上一旦被左右侍卫严密护卫后,他们却不再集中攻击,而是立刻就转变了方向放弃行刺皇上,改而乱杀其他就近的大臣。手段极其疯狂,好像杀不了皇上,杀几个大臣也能够本似的。其三,据事后侍卫们反应,那些刺客所使的武功手法十分怪异,似乎并非我朝阳国人士,疑是外蛮异夷所为。可我朝阳国自两百多年前一统天下后,边境虽有零散部落,可向来不成气候,为何异族之人要冒险进入皇宫刺杀我朝皇帝和大臣?难道他们就不怕我朝查出底细,一怒之下帅军开战吗?其四,按理说,刺客服毒自尽后,尸首应当全部交给刑部彻查身份,再割首示众以儆效尤。可皇上却当场就命人将尸体扔进畅音阁,说一定要将这帮乱成贼子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致使此次刺杀线索全无……咳咳……”   孟华丰受伤纵有几分虚假,可毕竟流失了不少鲜血,接连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后,忍不住气血翻涌咳了起来。   “爹,爹……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孩儿去请大夫过来?”孟成泽忙坐到床前,帮其父抚气。   “无妨,爹不过是一时说话急了些,你把那碗参茶端过来,让爹喝两口就好。”   孟成泽忙依言伺候。孟华丰缓了缓气,忽然摇头叹道:“唉,爹果然老了,不过   小伤而已,就有些吃不消了。泽儿,对于刚才为父I么看法?”   “孩儿觉得,爹爹刚才分析的几点都十分有理,可是就算爹的心头再有疑问,也不该自残身体啊!那蓝毕渊不也活的好好的吗?还有许多大臣,甚至连轻伤都没有。”孟成泽道。   “泽儿啊,为父很早就对你说过,你虽说是文武双全,勇谋兼具,可耐性却有些不足,更缺少远虑。我来问你,如果你是皇上,对于昨日之事,会认为主谋是谁?”孟华丰语重心长地引导道。   “那个飞扬跋扈的黄口小儿,明明对政事一窍不通,还整日会摆皇帝威风,独断专行。孩儿怎么知道他怎么想。”孟成泽不假思索地哼道。   “泽儿,不得对皇上出言不逊,小心隔墙有耳。”孟华丰面色一肃,马上叱道,双眼还不忘往外间望去。   “爹爹您也太小心谨慎了。这里可是我们自己家,里里外外的,哪个不是我们自己人?”孟成泽不以为意道。   “唉,你呀……”孟华丰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为此事和其子争辩,接着方才的话题道,“自古祸端多生自疑心,为父是生怕皇上惊惧之下,会听信谗言,怀疑这次的刺杀是我和蓝王爷其中一人安排的。如今爹为父这一受伤,并且从当时的情况看起来,险些还和户部周侍郎一起命丧剑下,他还会认为是我做的么?”   “就算怀疑又如何?就算他是皇上,无凭无据也不能赖到我们头上来?何况难道我们还会派刺客去杀自己的人吗?这一次死在刺客手下的,可有好几个都是我们孟府的人。我看这次的刺客十有**是蓝毕渊派去的。”孟成泽恨恨地道,“这个老匹夫,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又是朝阳国的异性王族,早就有取而代之之意,若要说谁最想让皇上死,非他莫属。”   “可泽儿你莫忘了,这次他蓝府也死了不少心腹,就算他早就准备牺牲几个人,也断不可能牺牲自己精心栽培的最忠实的老部下、手中掌握一半禁军兵权的李格成。为父也正是在几名刺客合力剿杀李格成之后,心里陡生不祥预感,才有此念的。”孟华丰闭了闭眼,面现疲惫之色。   “爹,孩儿觉得,您就是顾虑太多了。蓝毕渊那老贼他虽然是当朝第一将军,可知情人都知道他的军功是怎么积累起来的,兵权是如何掌握在手的。反观爹爹您,既有数十载辛辛苦苦为国为民之劳心,又有在灾荒之年,倾尽祖宗产业捐赠朝廷已解燃眉之急的义举。前阵子,爹爹您寻的秘方,在京城施以药粥,帮助百姓驱逐伤寒之病,朝阳国上下,哪个不夸爹爹您政绩卓越,爱民如子?皇上就是再疑心也不会怀疑到您的头上来。”   “世事难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而且这半个多月来,京城之中接连发生命案,遇害者都是朝廷命官,连皇宫也不安全,为父受了伤,不正好可以避过这个风头?”孟华丰摆了摆未受伤的右手,“为父也需要好好地想想,这些日子来的异常情况,以图对策。”   “爹爹若不上朝,那朝中大事岂非由蓝老贼一个人掌握了?”孟成泽急道。   “除了兵部,其他几部大多都还是我孟华丰的知交心腹,有些事即便皇上决断了,若下面不执行他蓝毕渊也没有办法。更何况,为父虽不上朝,但朝政之事,他们不还是都要前来请教为父。”孟华丰神情淡淡的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长期人上人的自信和对事情的掌控能力。   “爹爹一向深谋远虑,孩儿佩服。”见其父早已将一切都预算在先,孟成泽终于笑道。   “你有时间,也该多多精心细思才是。”孟华丰微微一笑,嘱咐了一句,话题忽然一转,“裴神医那边怎么样了第八章乱伦   他虽然不愿为我们效命,不过到目前为止还算安分,房中研究些医学书籍,读读经史典故,只偶尔到楼下小院走走,看他那样子,倒很能自得其乐。”提起软禁在府中已有多日的裴一涯,孟成泽心中不由又爱又恨,又是放心又是无奈。   “我看这个年轻人虽比你还小上几岁,但性情隐韧,不骄不躁,虽身陷囚狱却沉稳淡定,颇能随遇而安。泽儿,这点你可要好好向人家学学。”孟华丰沉吟了一会,道,“只要我们能将他掌控在手中,防止他破解、泄露你用来控制那些江湖人的秘方,来日慢慢劝导他归顺也不迟。”   成泽恭敬地应道,心中却暗暗冷笑,对于其父对裴一涯的评价并不以为然。   他这个父亲,城府够深、心机够沉,可最大的弱点就是野心不够,太过谨慎。天真的以为能到告老还乡日,能凭着辛辛苦苦编织的关系网安享天年,还不如他这个儿子看得透。孟府到了如今这个地位,又面对蓝府这么强大的对手,前途命运早已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退则极可能后遇断崖,舟覆人亡,谈什么平平安安!   至于裴一涯,哼!要是只是防止他泄露解药秘方这么简单,当初他根本就不用费尽心机取得那块信物,把裴一涯“请”到京城来。早就派人一刀杀了他了事了。哪里还会把这个祸根一直留到现在?   他想要地,可不是裴一涯这种狂人的归顺,而是另一个秘方,一个天下独一无二的、能助他完成不世基业的,只有裴一涯师徒二人能配的出来的秘方!如今裴一涯的师父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方子当然只能向他要了。只可恨这个裴一涯无论怎么威逼利诱,或许以荣华,或以他人性命相要挟。全都油盐不进,竟是始终不肯松口承认自己能配出控制人心神的绝世秘方。让他实在充满了挫败感,真恨不得索性除之了事。   看来,还是得试试那姓苏地女人对他的影响力!倘若那暴发户的女儿说的对,裴一涯对苏尘确实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那么等到姓苏的女人也到了他地手中。就不信他还会装聋作哑,死不开口。   至于那如何引那深居简出的姓苏的女人出来,这事就交给张淮俊那小子去办好了。   “你出去吧,为父要休息一会了。”孟华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挥了下未受伤的手,知子莫若父,他又何尝不知有很多苦口良言,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唉,若不是为了家人和子孙后代,他又何必已经爬到左相这个位置。还总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   泽儿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人的权利再大,野心再大。每个人的性命终究只有一条,一旦失去了就永生都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那爹爹您好好歇着,孩儿再来看您。”孟成泽行了一礼,步出主屋,唤了家仆精心照料其父后,径直往自己的院舍步去。   到了转角分岔路口,看到四下无人,忽然借着假山地掩护。翻进了一所小院。不多时,小院之中的房间内便传来一声娇呼。而后忽然变成了蚀人心骨地呻吟声,久久不息……   “我走了,告诉你那表弟,让他抓紧时间把姓苏的那女人给我弄来。”   一场鱼水之欢后,孟成泽毫不留恋地推开如蛇般缠绕地**女子,起床穿衣。一副貌似天生憨厚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柔的表情。   “什么?你要让我表弟弄女人进来?”**女子顺势才以极其诱惑的姿态软倒在锦被之上,闻言立刻又坐了起来,不悦地娇嗔道。   “小醋瓶子,你吃的是哪门子的醋?”孟成泽顺手捏了一把背后的酥胸,站了起来对镜整理衣着,“那女人,是饵,可不是用来吃的。”   “什么饵不饵地,妾身可听不懂,反正妾身只知道,爷若不疼妾身,妾身可真就没法活了。”**女子撒娇道。   “放心,你这蹄子味道这么骚,本少爷怎么会舍得你去死呢?别忘了传话。”孟成泽轻佻地摸了把**女子的脸,道貌岸然地甩帘而去。   他一出门,**女子立刻随意地披裹了件衣服,赤足奔到窗前,掀起布帘偷偷地注视,正好看见孟成泽又从墙头翻了出去,妆容精致地面上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回头问道:“那个姓苏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和孟成泽在偷欢之时,房中竟还藏有第三个人。   “姓孟的说的没错,你用不着吃那女人的醋,只要安心地服侍好爷就够了。”一声吱呀,一位身材精瘦、只着单衣的丹凤眼少年,懒懒地从墙上凸显的机关中转了出来,将手中衣物随手扔在床边架上,“刚才可真险啊,幸好我耳敏手快。”   竟是孟成泽口中刚刚提及的张淮俊,**女子的表弟!而且瞧他那神情衣着,竟是在和自家表姐偷情的时候被半路打断的。   “你们这些男人啊,一个个就只会懂得玩弄利用女人,需要的时候一个个都把女人哄得上天,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看都不看一眼。”**女子哼道,毫不避讳地松开临时裹披的衣服,摇曳生姿地走到衣柜前,欲取新衣,却故意有意无意地撅起了圆润的臀部。   “好表姐,冤枉啊,难道你把你的俊儿也当成那种人了吗?”张淮俊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走到**女人的身后,猛地一把搂住她水蛇般的细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像一只嗅觉灵敏般的猎狗,密密地在女人的**的颈部游移闻嗅,不时轻轻咬上一口。   **女人将头往后仰,粉嫩的藕臂回搂住张淮俊的头部,叹息道:“小冤家,表姐这样曲艺奉承他们父子俩,都是为了你,你将来可不准辜负了表姐!”   “好表姐,您是俊儿命里的贵星,俊儿就是辜负了天下任何人,也不能辜负了表姐您啊!”张淮俊一把抱起**女人,返身走向凌乱的床榻,呼吸凌乱。   “冤家……难道你不嫌刚才……”   “嘘,我爱的是表姐你这个人,别的,俊儿都不在乎……”   “俊儿……”女人动容地道,声音再度被新一轮的呻吟代第九章女扮男装   “燕子,你帮我传个讯给宋大哥,就说我有事找他,请他安排一下。还有,我现在要先去一趟蓝王府,应该没问题吧?”   午后,颐养园里一片静怡,纵然早上才听了那个耸人听闻的天大消息,可老太太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地没有改变午睡的习惯,独自在房中小憩,苏尘趁机将燕子拉到园中。   顾娇娥提供的信息有限,而且语焉不详,她需要更多的详细的消息,以完善那个计划。而且在房中细想了一上午后,虽说大概方法已定,但要理清其中细节和各类盘根错节的关系,并真正的实施起来,必须要有很多人帮助才行。   宋胜平那边自然是没话说的,她有把握只要提出来,宋胜平一定不会拒绝,可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蓝王府。   张淮俊是孟府的人,而孟府是蓝王府的政敌,相信只要有路,蓝王爷是不会放过任何打击政敌的机会的。甚至,如果事情发展的顺利,她苏尘也许只不过需要开个小头而已。幸好裴一涯现在已经成功地逃离了孟府,她也不必顾虑了。   苏尘这边打着主意,却哪里想到裴一涯其实根本就没有去宋胜平家,而是又回到了孟府!更不知道,就在同一日,同一时刻,张淮俊已在谋划着该怎么才能捉住自己。   “宋大哥那边好办,可小姐现在就要出府,恐怕不太方便。”燕子皱眉道,一则老太太小憩醒了随时会找自己,没有时间去通知宋胜平暗中派人保护,二来展府防范最安全的马车一早已被展父应用了,苏尘若出门,风险太大。   “燕子,你可弄得到一套和我身材相仿的男子衣服来?”苏尘忽然灵机一动,她怎么就忘了电视小说常常教导的那招“女扮男装”呢!现在还是冬季,要是换上男装,将帽檐放低点,不过就上下马车一小会功夫,应当不会特别引人主意吧?   自从和展父签订协议之后,作为银楼的技术股东,按理说她是应该常常到银楼去实地考察,看看该如何更好地改进所卖饰品的特色,以及了解客户的潜在需求的。可她顾虑着裴一涯和宋胜平反复提及的安全问题,几日来一直找着各种借口躲在深府之中。今天正可以尝试着穿男装,出去试试效果,更何况昨天才发生了刺杀事件,也许今日孟府根本就无暇注意她呢!   “衣服奴婢等会给您找,不过还是让燕子先去禀报大管家一声,让他派两人保护小姐。”燕子想了想道。   “也行,若大管家问起我为什么要穿男装,你就说,一则是因为以后我要常去银楼,着男装更为方便,二则是为了安全,避免引人主意。”苏尘点头吩咐道。她和展府的大总管展公为接触次数虽还不多,但却看得出来,这是个真正的人才,有他安排,事情会令人放心的多。反正这次她要去的地方是蓝府,而不是私会宋胜平或裴一涯,用不着顾忌诸多。   燕子为人机灵,办事效率自然也不低,禀告展公为后,她很快就拿来一套男装,不仅如此,身后居然还跟了个展瑾。   “瑾弟,你怎么也来了?”苏尘怔道,展府之中,她所接触的最没城府的人就是展晟飞的亲弟弟,个性温柔腼腆的展瑾了。而展瑾自从听了苏尘众多的故事之后,更是得空就要来找苏尘说说话,早将她视同亲姐姐一般。   “尘姐姐,瑾整日呆在家中,有些闷,想和姐姐一起出去走走。”展瑾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苏尘,明显有些言不由衷。   苏尘扫了燕子一眼,燕子瘪了下嘴巴,   也没办法,这事刚好倒霉被展瑾给知道了。   “可是,姐姐这次不是出去玩的。”苏尘有些为难地道,看道展瑾微红的面颊,想起蓝暖玉每回来访,展瑾总要找个借口也来找苏尘,心中不由一动,“你是想跟我一起去蓝府……看望蓝王爷是吗?”   瑾的声音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才低若蚊蝇地道。他性子虽内敛,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苏尘在一起时,声音已经十分正常,今日又回复到如此低声,只有一个可能。   想起蓝暖玉似乎已有三四日没来展府,苏尘在心中叹了口气,蓝暖玉喜欢展晟飞,而展瑾这小男孩却又暗恋上了活泼**的蓝暖玉,这三角的关系,可怎么处理啊!   “二少爷,原来你在这里。”   正当苏尘犹豫之际,展家大总管展公为忽然出现在门口,面容淡淡,“老爷今日出府时,曾嘱咐公为要考察二少爷的学问,公为一直忙于俗务,险些忘记了。二少爷,我们是否现在就去书房?”   “是,老师!”展瑾似乎很惧怕这个既是仆人又是老师的大总管,展公为一出现,展瑾脸上的绯色顿时迅速褪尽,流露出无奈的沮丧之色。   “瑾弟既然还有功课,那就下次再去看蓝王爷吧,等会我见了蓝王爷,会转达你的问候之意的。”苏尘忍心当作没有看见他的失望,微笑着安慰道。   青春少男的感情最是美好而青涩,以蓝暖玉那脾气,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喜欢个性偏弱的瑾。为了这个脾气温顺性格乖巧的弟弟不会越陷越深,她以后可要尽量避免让他和蓝暖玉见面了。   再想起展晟飞以前所打的那个先拖上几年,等到展瑾成人之后,再将大家的视线都吸引到展瑾身上的主意,苏尘不由觉得既幼稚又好笑。展飞真是太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了,就算将来展瑾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这样的优柔胆小的脾气也是担当不了一家之主的,展家的后继重任,注定是落在展晟飞的身上。   好不容易地摆脱了可怜的展瑾,苏尘忙在燕子的帮助下,匆匆地散了发髻,换了衣服。一切收拾妥当后,站在镜前一看,呵呵,虽然就近细看容颜,还是很容易分辨出女儿家的细腻本色,但将帽檐压低刻意低调后,倒也一时不容易察觉。   在燕子忍俊不禁的笑声中大步地试了几步后,苏尘又回到房中,小心地在袖子内藏了一瓶迷药有备无患,这才带着两个家丁前往蓝府。   昨日和裴一涯见面后,她曾为擅自拿取迷药一事向裴一涯致歉。裴一涯非但没有任何责备,还又送了她一瓶子粉末,告诉她只要将两者相混,只需闻嗅两口也同样可以达到使人昏迷的效果。只是药效略短,不如服用的效果佳。   马车一路平安地进了蓝府侧门,苏尘刚下车,忽见蓝暖玉也刚好从里面出来,一副担忧的神情,瞥也未瞥苏尘一檐就欲登上另一辆显然准备要出去的马车。   “暖玉!”苏尘将帽檐往上一掀,忙叫道。   蓝暖玉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苏尘的存在,忙跑了过来,奇怪地打量着男装的苏尘:“苏姐姐,你怎么来了?还穿着男人的衣服?嗯,这么一看,还真是个俊俏的公子哥儿。”   “公主取笑了,”苏尘微笑着解释:“我其实也是心血来潮,想到以后反正要常出门,男装比较方便,所以今日才试穿一下。怎么,郡主你要出门?”   “是啊,”提起出门的目的,蓝暖玉脸上顿时没了笑容,道:“昨天有一批该死的刺客混进皇宫,听说皇帝哥哥受了伤,我要进宫去看望我皇帝哥哥第十章皇帝哥哥   这事我也听说了,郡主,王爷没事吧?”苏尘心中有蓝暖玉要去皇宫,她又不能跟进去,真是不巧。   蓝暖玉骄傲地道:“姐姐放心,我父王武功盖世,几个不成器的刺客还不值得他老人家放在眼里。苏姐姐,我要赶着进宫去见皇帝哥哥,今天恐怕没空陪你了,改日我再去展府看你吧!”   “没关系,你进宫要紧。”苏尘忙道,忽然心念一动,“这里去皇宫反正还有段路,不如我陪你一起去皇宫,到了皇宫门口我再回去?我瞧你心里担心,路上陪你说说话也好。”   “好啊,那苏姐姐你就坐我的马车吧!”蓝暖玉也没多想,直接将苏尘拉上蓝府的马车,苏尘忙示意自己的马车跟在后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在她的计划里,皇帝可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如果能通过蓝暖玉,可以更好地了解朝阳国当今天子司马毓的脾性,对事情的进展会有帮助的多。而今天,显然是个询问的好时机。   “皇帝哥哥是什么人啊?”   马车内,面对苏尘看似随意的询问,蓝暖玉偏着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会,才道,“我知道外面的人对皇帝哥哥的评价一直不大好,说他既不像高祖皇帝那样英明神武,威盖天下,又不像先皇般为人和善、仁慈宽和……个性……有些跋扈。对朝事不怎么上心,常常只顾自己高兴就好,怕是非万民之福。可是……暖玉觉得,不管皇帝哥哥将来是否是个好皇帝,却一定是个好哥哥,好兄长。小时候我性子野,常常和男孩子混在一起打架,没人喜欢我。只有皇帝哥哥夸我是个勇敢地姑娘,还陪我一起玩一起闹,一起捉弄我们看不顺眼的人。后来先皇驾崩了,皇帝哥哥当上了皇帝,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封我做郡主,还说要是有谁敢再欺负我。他就让人砍了欺负我的人的脑袋……”   回想起与众不同的小时候,蓝暖玉不由地弯起了嘴角,很快就忘了百官和民间对皇帝的评判,神情之中还大有自豪之意,真是少女不知愁滋味啊。   “后来,皇帝哥哥长大了,我也长大了,而我们的感情还是一样的好,还是常常在一起玩耍,直到……直到我见到了晟飞哥哥……”想起半月多还没有展晟飞地消息。蓝暖玉的笑容很快又垮了下来,再无心情谈下去。   “那皇上的伤不要紧吧?”苏尘忙及时地拉回这个让大家都伤心的话题。   “父王原本说皇帝哥哥只是脚略有扭伤。并无大碍。可是今天宫里又有消息传来说,皇帝哥哥昨日被那些刺客一闹。有些受惊过剧,再加上夜风一吹,不小心受了些风寒,如今正卧病在床呢,真是让人好担心!”   “放心吧,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有神灵保佑,一定很快就会痊愈的。”苏尘口中安慰道。心里却对这个皇帝很不以为然。   年少任性、个性跋扈、懒理朝政、冲动有余,智慧不足……自从她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后。从别人口中听到地对当今天子的评价,几乎全是负面的。这应该就是民间之所以都知当今真正管理朝政的是两大权臣,却没有人大放厥词要权臣尽早还政给皇帝的主要原因吧?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只要天下太平,才不管是谁真正掌权呢!   “嗯。这一两年我和皇帝哥哥虽然不常见面了,可每次我进宫,皇帝哥哥总会赏赐我很多好玩的东西。”蓝暖玉用力地点头道,“皇帝哥哥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等他身体好了以后,我还要……嘻嘻……”   蓝暖玉说着说着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还浮着愁云的面容又一下子云散日出般开心,时雨时晴。   苏尘奇道:“你笑什么?”   蓝暖玉咯咯笑道:“我只是忽然想到皇帝哥哥明明天生不是练武的料子,练来练去,总只有三脚猫的工夫,却偏偏总以为自己很厉害,常常要和我比剑。哈哈,就因为这个,皇帝哥哥可输给了我不少次彩头呢!”   “是吗?”苏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郡主,皇宫到了!”   蓝暖玉正要回答,外面地车夫已停下马车恭敬地禀告道。   “那苏姐姐,我明日若有空再去看你。”蓝暖玉握了下苏尘的手,道。   “好地。”苏尘微笑着下了马车,目送车子经过宫门严谨的侍卫细细检查方才驶进宫里去,然后才抬头打量眼前这一片从高耸地宫墙和威武的宫门延续开去的朝阳皇城。   虽然古代的城楼就是再巍峨,比起以前那个时空各个城市林立的高楼大厦来说,其高度不过都是幼稚的小树苗罢了。可是,皇城既为皇城,又经过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皇权经营和人文历史的光环渲染,难免别有一股难以冒犯地积威。尤其是那连片大规模的辉煌建筑,确实有种十分磅礴地气势。再加上这几日都没有下雪,城楼屋顶上的积雪早已化尽,放眼望去,屋顶俱是耀眼的琉璃瓦,更显示出皇家的尊贵,和预征着内部的富丽堂皇。   可是有着最尊贵的地位又如何呢?自古皇帝都以孤家寡人自称,权高了位寒,无权的位刺,英明的要竭尽脑汁为天下谋福利,无能的难免被百姓暗地戳脊梁骨地骂昏庸无道,残暴的,则等着总有一天水来覆舟吧!   “小姐,皇宫门口,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停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见城门口全部武装的守卫眼神开始有些不善,随身一人忙提醒着不禁浮想翩翩的苏尘。   苏尘应了一声,心中并无要进到里面去一探好奇之心,只是带着纯粹观赏眼光又瞧了几眼,便略有不舍的返身上车,吩咐道:“去碧水茶楼。”   古代的茶楼向来都是八卦的集中地,今日既然出来了,不妨就去那里听听对于昨夜皇宫遇刺一案,学士百姓们会有如何的看法。莫忘了自古以来,这舆论的力量可都是十分强大的。   而碧水茶楼是宋胜平暗处的生意,她到了哪里,自然就会有人禀报宋胜平,安全问题应该无第十一章政论   “公子,碧水茶楼到了。”   在车水马龙的闹市中行进了一段路之后,马车在一处建筑古朴的两层楼前停了下来。车夫机警地改了称呼,撩开了车帘。苏尘压低嗓子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迅速地扫了一眼左右,才弯身钻出,踏上落脚凳,下了马车,看向这座俗中带雅的茶楼。   她发现在这个时代,凡是热闹些的有名气的酒楼茶楼,大多都座落在两街交叉的路口,视野较单单的沿街店铺要开阔得许多。   “客官,欢迎欢迎,里面请里面请。”一个精瘦的小二很快就殷勤地迎接了出来,等苏尘迈进门槛,便揣测着问道,“客官可要上二楼雅间?”   苏尘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从帽檐下环顾了一遍几乎虚无满座、正充斥着一片议论之声的大堂,从容地带了两个护卫穿过茶香热气向二楼走去。   茶楼不比酒楼,二楼纵然也有所谓包厢雅间,其实不过是个里面随便挂了副字画,或者摆了盆花草的半隔间而已。坐在隔间之中,即可以凭栏窗外俯视街景,也可以内览厅中,只要有心,就可将茶楼中主要的议论话题都尽收耳底,却不让外人透过垂帘看清自己的容貌。   碧水茶楼也是如此,三面临街的大厅靠窗的位置,全都设置成了垂着细帘的隔间,一共有十余间,其中几间已陆续有人入座了。大厅中也坐了个七七八八,和楼下大堂同样讨论的火热,只不过从众人的七嘴八舌,几乎变成了中间一个颌下微须、文人模样的茶客独自高谈阔论。   话题果然苏尘准备打听的昨夜皇宫刺客案,此刻好像正在追究责任的问题。   那文人语声抑扬顿挫,口才甚好,大厅之中大半多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去,倒没什么人来注意刚上来的苏尘主仆三人。   这样的低调正合苏尘之意,她微微低头,跟随小二穿过大厅直接走向中间一排隔间。   才走了几步,忽觉左边似有道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苏尘心中才微微一动,那视线就已不见。苏尘脚步未停,待走到隔间前,小二让她自己选择哪间的时候,故意慢条斯理沿着右边一路选择过去,待得弯到大厅的右边之时,才装作随意地选了间里面挂有一副兰花、垂着褐绣帘的隔间,从容地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她的位置就从原本欲坐的中间位置转到了右边,正和刚才视线的方向隔厅相对,只要对方再投过视线,她便可以看见是谁在观察自己。如果她方才一上来就已被人盯上,那么与其躲避,不如选个好一点的视角,也回敬人家一翻。今天她身边保护不全,宋胜平也没有那么快得知他的消息,索性虚张一下声势,如果对方心怀不轨,知道她已有了警备之后,不会那么轻易下手。   那道视线的主人想来相当嚣张,苏尘才坐定,就又再度大胆的瞟了过来,而且大有好好研究苏尘之意。   苏尘却并不急着对方是谁,而是先自然地欣赏了一下墙上那副兰花图,让小二随意地送一些茶水点心来,才微微侧头自然地目光流转,同样以打量的眼神回敬对方。   你看我,我自然也可以看你,我苏尘倒要瞧瞧你的目的!   双方的视线很快在厅空中交错,对视的那一刻,那道视线的主人不但不躲避,反而还明目张胆地加大了审视的力度,牢牢地锁住苏尘的视线。   由于中间隔了个大厅和两重垂帘,苏尘的普通视力并不能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觉得对方除了满副锦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非富即贵的气息之外,最深刻的便是一双明明十分嚣张、骄傲,却又偏偏让人一眼就联想到高悬在苍穹之上那顶级黑宝石的深眸。   这个男人有一双完美的眼睛,恐怕可能还有一副完美的英俊面孔,当然,同时还有一副极品的目中无人的脾气,以及一颗仿佛只要看上了什么就势在必得的狂妄之心。   苏尘才和这个陌生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心中便奇异地浮上了这种令人下意识   舒服的感觉,当下只一交错,便淡淡的别开了眼睛。▋   她不再与此人对视,倒不是她心中生怯,而是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必定属于她平生最不喜欢的既自大、又不讲理的大男子主义者。对于这样的人,纵然身份再高贵,苏尘也是向来不屑理会的。何况她今日是突然临时决定来茶楼,这个富家公子哥应该是无意遇上的,能不生枝节就不生枝节为好。   至于对方为何一见面就盯上他,这个可以请宋大哥去暗里查探。   想到此,苏尘不再理会对方还不松懈的视线,自然地端起了茶盅,轻轻地呡了一口,然后随意地望向窗外,实际上却倾起双耳专心地细听厅中众人的议论。   “文兄此言差异。”厅中一蓝衣中年人正色道,“昨日皇上遇险、大臣惨遭杀害,是实为我朝阳国数十年来最为悲憾之事,可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具体负责皇宫安全的应该是御林军统领葛经葛大人,又和两相有何关系?更何况蓝王爷和孟相为了保护皇上,一个奋勇杀敌,一个不惜以身救君,自己反受重伤,天下万民,谁不为之敬佩?”   “不然也!蓝孟两相二人即为朝廷之顶柱,国家之栋梁,除却为皇上分忧之外,更应时刻关注皇上的龙体安危。何况当年皇上登基之时,年龄尚幼,筛选任命统领之职,都是由他二人所定。因此,依在下所见,此次皇宫陡然出现大批刺客,致使皇上受惊,数名机要大臣无辜受难,当重究蓝王爷和孟相之责,以免将来再发生类似险情。更何况,皇上今年就要亲政,如果皇宫安全再不加以严加防范,到时候亲政大典若再度被乱臣贼子侵入,谁能担当的起?”文姓书生朗朗驳道。   要追究两相之责么!苏尘微微一怔,不禁转头多看了那文姓书生两眼,只见他双目清朗、一脸正气,一副十分大义凛然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没想到当今两大权臣实操大权之际,竟还有人敢出这样的言论,难道他就不怕被报复么?果然是书生意气啊!   “文兄的文采小弟向来佩服,可今日之论,小弟却不敢芶同。”另一个年长一些、看起来就圆滑很多的茶客也加入辩驳,“小弟认为李兄所言有理,御林军统领之职虽是两相选定,两相也确有荐人不当之责,可自古以来,就是由皇上亲手御点的官员,也有办事不利的时候,难道我们也要追究皇上的责任吗?以小弟所见,此次之责,应只追究葛统领及旗下侍卫,而不该涉及两相。”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看来大多百姓都赞同这样的裁决。   说起来也是,皇宫里出现刺客,还杀了大臣伤了皇帝,御林军统领绝对是难逃其责,轻者撤换、重着砍头,总之大家再怎么评论或者指责都不会有错。可蓝孟两相如今的权势,却正如日中天啊,除了脑袋不正常的,又有几个人敢在公开场合责其罪名呢?   苏尘低下头自品清香的绿茶,想纯粹以置身圈外的旁观者继续听下去,可刚才那道目光却仍不肯放过她似的,虽也有移开,但还是不时地扫了过来,灼灼地想看清她帽檐下的容貌表情。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苏尘不由地微微皱眉,要是再这样下去,等会回府就难免要花些功夫摆脱此人了。   “倘若是普通的办事不利也就罢了,可这次失职却事关我朝千秋万世啊!各位请想,当今皇上尚未有子嗣后代,万一此次不幸,我朝阳国两百多年的基业,不就毁于一旦了?”文姓书生冷冷地道,“敢问到那个时候,国无主君,天下大乱又起,只追究区区一个御林军统领之罪,难道就够了吗?”   众人顿时语塞,半响才有人低声地道:“可刺客不是全被剿灭了吗?皇上虽有微恙,可龙体却无大碍,事情哪有那么严重?”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朝国民,安享天平久矣,竟连这等亡羊补牢的浅薄之理都忘却了。唉,若大臣百姓们都如诸君这般念想,等到真的被刺客得逞那日,就悔之晚矣了!”恨世人麻木,徒唤无奈,文姓书生愤然地一甩袍袖,将茶钱掷与桌上,扬长而第十二章狂妄的绝世美男   “借问一下,这个文书生是谁呀?怎么如此危言耸听?”见文姓书生已离去,一个茶客忙好奇地问道。“喜欢如此口气说话的,这京城里头还有哪个,非绰号狂生的文洛书莫属了!”被成为李兄的蓝衣中年人哼道,“至于道理,哼,我看他文洛书今天此举,不过是故意想让皇上以为他对皇上有多忠心,想在秋试之时对他另眼相看而已。”   “也许他也并非危言耸听吧?虽然他说蓝孟两相也要负责太过偏激,可要求增加皇宫的守卫安全,也是有道理的啊!”另一个有些不同看法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在下觉得李兄言之有理,据说这个文洛书虽然自持才华出众,可连续两届都名落孙山,连半个官职也没捞到,心中早对两相怀有不平了……”   “……”   见好好的话题,居然这么快就从刺客一案转到对文洛书的个人攻击之上,言谈之间,更是充满了酸葡萄的味道,苏尘顿觉十分无趣。   若说她方才还觉得这个文洛书确实怀有几分借题展示自己之意,那么现在从众人对他的嫉妒之上,反倒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确有几分真才实学,更有几分直言不讳的傻气。只是不知如果他“无意之中”发现了此次刺杀案件的“幕后线索”后,有没有揭发出来的胆量?   苏尘垂着眼眸,轻轻地吹拂着手中的热茶,想进一步细想心中那个计划。可思绪还没转上几转,忽然觉得左边那道视线仿佛有些移动,下意识地以眼角余光一扫,却发现麻烦来了!   那双嚣张眼睛的主人竟已掀开帘子,正带了两个随从向这边走来。   不会真明目张胆地冲着她来了吧?苏尘眉头一蹙,立刻暗中凝神准备应对。   “对不起,我家公子素来不喜见陌生人,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展公为派来的两个护卫,就坐在隔间口的小桌上,此刻见有人显然是针对苏尘来的,不等苏尘吩咐,立刻起身相拦。   苏尘嘴角轻勾,幸好展公为给她安排了两个人,如果他们能帮她挡了来人,那自然最好,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后对方随后的一句话却让苏尘笑容立时凝结。   “凭你们两个也配问我家公子姓名?让开,再拦着我家公子进去,小心你的狗腿。”来者的随从显然十分嚣张,二话不说,就要拨开护卫横拦的手臂,实在无理之极。   “主人未有吩咐,恕难从命。”苏尘的护卫依然十分客气,同时双手灌力一沉,平平不动。   “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作从命?”对手随从冷笑了一声,一格不动,和另一个人同时再度蓄力一发。   只听一声轻微的骨骼喀嚓声,苏尘的两个护卫竟硬生生地同时往边上被迫退了一步,厅中顿时一片安静,茶客们都骇然地望向这边。一个跑堂的小二机灵地往后退了几步,趁着大家都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   苏尘心中一沉,不禁微微有些后悔今天的心血来潮。她相信展公为给她安排的这两个人武功一定不弱,可是来人的随从竟能轻易地将他们推开,看来今天这场莫名其妙的麻烦,是惹定了。   “阁下也未免太无理了。”苏尘的护卫迅速地重新上前拦在门前,凝起全神微怒道。   “怎么?还不服气,真不要你的狗腿了。”对方狂妄地威胁道,双手交握,拧得格格作响。   “你们退下,让这位公子爷进来。”   苏尘冷静地压粗嗓子说道,稳稳地执起茶壶给自己斟添茶水。她虽不懂武功,却很清楚自己的护卫不是人家的对手,武斗不是解决方法,倒不如索性问问对方有何目的。   “哈哈哈,果然还是主子爽快些。”   随着一声清朗却藏不住骨子里的嚣张的长笑,站在两个随从后面的那个锦衣男子大步地迈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掀开竹帘走了进来,目光肆无忌惮地直落在苏尘未被帽子盖住的下半张脸上。   随着这个高大的陌生男人的进入,狭小的隔间顿时充满了一种霸道猖狂之气,以及一股似是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压力,压得人有些口干舌燥。   压力?苏尘眉峰微皱。对方不过是估计家里有些权势的无赖而已,猖狂倒说得通,可怎么会有   感觉,自己的心中明明并不怕对方啊!   苏尘心里一边为突生的这个念头而感到隐隐的不安,一边却双手沉稳地放下了茶壶,眼也不抬地镇定开口:“这位公子,你我应该素未平生,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倒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对阁下有些兴趣,特来结识。”锦衣男子不请自坐道,目光灼灼地继续盯着苏尘,大有她不抬头就一直盯下去不放之意,语气中更充满“天下之大任我狂”的味道。他的一个随从立刻快速走进来斟茶,另一个则横身挡在帘前不让苏尘的两个护卫进来。   “多谢抬爱,只是在下却对阁下没兴趣。”苏尘被他的目光盯得心中恼怒,眉也不的冷冷地反唇相讥,不屑看他。   “哈哈哈,有趣,有趣!本公子复姓皇甫,请问这位俊俏的公子叫什么名啊?这大屋子里头的,无风无雨,何不把帽子摘掉?”一把突如其来的扇子忽然凭空出现一般伸到了苏尘的颌下,扇尖往上一挑,动作极其轻佻无理,竟来调戏苏尘。   “公子请自重!”   苏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身着女装之时,从未招人戏弄,如今男装打扮反遇莫名骚扰了?大惊之下,忙反应迅速地将头往后一仰一撤,才堪堪地避开了这一记轻薄,原来的柔润女声却也因一时的忘记而脱口而出。   “好悦耳的声音,好娇嫩的肌肤,果然是个美娇娥!”   男子的薄唇一勾,抿出一缕邪邪的笑意,目光极快地滑过苏尘光洁平滑的颈部,移到她正好微启、如桃花般盈润的红唇之上,略停了一秒,然后终于落在苏尘因愤怒而越发显得清澈晶亮的双眼之上,忽然怔了一怔,眼神猛地微缩了一下,执扇的手就那样顿在空中,也没有再追击过去。   “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理。”两个护卫见苏尘受欺,急怒之下,就要抢进来阻止锦衣男子,却被男子的随从一声喝斥反阻在帘口。两个护卫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当下四人立刻动起手来,大厅之中,顿时传来砰砰乓乓的打斗声。   楼上桌椅一翻,二楼的楼梯口处,立刻冒上来两个人头,一个就是方才的小二,而另一个却是掌柜模样的人。只见那个掌柜不先看被打坏的家具,反先向左边的隔间一看,见那边空空如也,面色一变,也不再向苏尘这边张望,一缩头竟然就消失不见了。   而隔间里苏尘自然没这个精力再去主意外头,一避成功之下,双脚立刻一滑,将椅子随身体往后移动了一点,忍不住愤怒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不是这个男子有断袖之癣,而是她的女儿身份被人识破了?可她明明戴着低眉的帽子,身上又裹得厚实,这人居然一眼就看的出来,未免也太人精了吧?惊惧之下,苏尘下意识地瞪向对面的男子,这一瞪,顿时本能地被眼前所见所怔住了。   前面隔厅对视,她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刚才男子进来,她有心要给狂妄的对方还点颜色,一直未去正视他,如今这明明白白地一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脸。   这个行为动作绝对流氓的家伙,居然有十分年轻、眉、目、鼻、唇都无不如同最完美的雕刻一般,简直英俊到了极点的完美面容:棱角分明的高额、浓淡适中的剑眉、深如黑夜的星目、刚强笔挺的鼻梁、健康坚毅的薄唇,每一个五官都代表着一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样子……这样的脸,这样的五官组合,哪怕就是天神下凡,也绝对会为之嫉妒的。   坦白说,能长成这样的绝世出众的容貌,拥有这样完美的皮囊,不去充分利用成为天下女子的梦中情人,却偏偏降低格调当个无赖流氓,这未免也太浪费了吧?电视小说里那些调戏良家女子的恶少,不是应该都长得一副很欠扁的猪头样么?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能也长成那样子呢?   难不成老天爷在制造出这样的极品之后,忽然连自己也嫉妒了,才胡乱地塞给他一副烂脾性?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紧急关头,苏尘的脑中却忽然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这样的念头不仅让她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也让她心中一半多的惊怒都不知觉地转成了叹息,可惜了,真是太可惜第十三章平生第一次反调戏   同于大厅里犹在继续的激烈打斗,隔间中因那自称皇住,苏尘也怔住,反而形成了与外面极其鲜明对比的安静。茶客们也纷纷一边躲避,一边又好奇地想法设法偷窥得诡异的隔间里的一斑,显然这个美男带来的效应实在非凡,若换了真猪头,估计大家早已暗自唾弃不已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   两两相怔中,那个绝世帅哥兼流氓恶少首先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道。漂亮过头的双眸深处意外地有些恼怒、无法掌控的狼狈。   什么什么眼神?苏尘忍不住疑惑地扬了下眉,然后眼睛一亮,忽然恍然大悟般,升起一股很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忍不住弯了红唇,又紧紧地咬牙抿住才不让笑声泄露出来。   哈哈哈,他不自在!原来自己这样看他,他居然比自己还不自在!天哪,太搞笑了,刚才这个男人不是还要调戏她的么?怎么被人家本能地仔细一看,反而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这样还能将调戏继续下去么?   “不许笑!”绝世帅哥狠狠地瞪着苏尘,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地挤了出来。真是该死,事情本来好好地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这个女人怎么能在这样的突来戏弄下非但没有尖叫,反而在短短的惊慌之后还好像在取笑他,让他第一次忍不住如失控的司南一样乱了方寸。   “怎么,笑也不让笑?”对方越狼狈,苏尘反而越笃定起来了,索性将身子悠然地靠在椅背上,扬起了唇角。   心中的笑意一满溢,余下的不安和愤怒再度被冲淡了不少,令得她反有闲心重新打量起对方来了。话说回来两人,这个脾气张狂的公子哥模样固然绝世,却绝不是传说中那种宋玉那种宋玉潘安之类的阴柔胜女子的美貌,而是不论举手投足都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美,眉梢眼角甚至还有些过分的倨傲和桀骜不驯,使得他在让人感觉有很大压力的同时,也显得有些微的稚嫩。   这个男孩子,顶多也不过二十岁罢了,估计和展晟飞差不多大,要在自己的那个时空,还只是刚上大学青春正盛的大男孩,说的夸张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吗?有什么好怕的,她可早已是二十几岁的成熟女性。   只是,他到底是谁?京城之中的官宦子弟,有这么一个拥有极品容貌的公子少爷么?她怎么从未听宋胜平提起过这一号人物。   “你不怕我!”认识到这样继续撑在桌子上俯视对方也没什么效果,那个自称皇甫公子的人在短暂的狼狈之后,居然很快地就控制下来,也坐了下来,和苏尘隔桌相对。   “可以让他们住手了吧!打坏店家的东西,可都是要陪的。”苏尘瞟了眼外面的战局,自家的护卫已明显的落了下风。   皇甫公子轩眉一扬,随了个响指,那两个显然将苏尘的护卫当猴耍的随从立刻停了下来,跳出圈外。待得苏尘两个护卫奔近隔间想冲进来,却又立刻身影鬼魅的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我没事。”   苏尘对两个额头已满是汗珠、充满羞愧和惊惧的护卫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对方虽看起来像是特意来调戏自己的,可她却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漂亮英俊成这样的人还会有兴致去调戏别人。这样的男人,应该是走到哪里都被女人的爱慕的眼神反调戏才对。   所以……苏尘又是微微一笑,一边慢条斯理地伸手去取桌上的茶盅,一边漫不经心地吐出四个字:“你认识我?”   “我说了,我对你有兴趣!”皇甫公子忽然伸手握住苏尘刚碰到茶盅的手,牢牢地覆盖不放,深如百年寒潭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微光。   “那你对我有什么兴趣?”苏尘的眼睛瞟了未瞟自己被握住的手,也   方始终狂妄的语气,只是目光坦荡荡、清澈无暇地望深潭,直接挑明了问。   “什么兴趣都有。”见苏尘丝毫也不挣扎,一副全然无动于衷的模样,皇甫公子心中再次闪过意外的恼怒,口气却故意越发地轻佻起来,不仅以拇指轻轻地摩梭着苏尘莹白的手背,眼睛也开始不安分地上下扫视着苏尘的身子,还故意在她刻意用布条裹平的胸口停留。   “可刚才我也说了,我对你却没兴趣。”苏尘尽量镇定地道,但她毕竟还是个女子,也从来没有这么近的被男人用这种特殊的眼光扫视过敏感的部位,难免有些羞怒,手上也开始用力往后抽。   “不是有句常话说,一回生两回熟么?熟着熟着自然就有兴趣了。”皇甫公子轻而易举地留困住苏尘的手,目光仿佛燃烧的深渊之火,灼灼逼人。   “那也得先熟了才行。”苏尘心在微跳,不敢和那双不似人间的眼眸对视,技巧地将主要视线转移到他中间的鼻梁之上,口中语气越发的淡然,“皇甫公子大名啊?家住何方?家里有甚等样人?又是以何营生?今年年芳几何啊?”   平生没有调戏,并不代表不会调戏!既然你喜欢装疯卖傻,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反过来试试以牙还牙的味道。反正其他客人老早都已经躲得老远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她如此惊世骇俗地反过来戏弄美男子,只会觉得她是被欺负的受害者而已。   自然地吐出最后这一句特别压低的戏弄之语后,苏尘忽然愕然地发现,原来自己一向自认安分守己的身体里,除了别逼到极初的叛逆因子,竟然后还有传说的邪恶因子。   果然,听到原本用来询问女子年龄的这一句“年芳几何”,皇甫公子额头青筋顿时隐隐一跳,覆住苏尘的手也猛然一紧,握的她有些生疼,空气更是冷硬地快要成块似的。   很好,第一回合,她赢了!气场虽越见猛烈,压力也越发增大,苏尘却更是笃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力控制表情变化的少年俊公子,并且还恶劣地又扬了扬眉,催促对方回答。   “你……我们来日方长,这些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也不急于一时。”皇甫公子紧紧地盯着苏尘,忽然阳光绽放般地一笑,主动地将隔间内的肃压之气一扫而空,“时候不早了,今儿个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改天再来找你,小美人!好好等着……”   说着,忽然松开抓住苏尘的手站了起来,将手中始终未打开过的折扇往另一只手掌心一敲,径直大步地走向已掀开的竹帘,他身后的随从立刻紧紧跟上,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件昂贵的貂裘来,只等着出门前就给主子披上。   “公子,你没事吧?”两个有些狼狈的护卫忙冲了进来。   “没事,我们稍坐一下也回去吧。”苏尘终于得已重新将茶端起,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目光淡淡地投向窗外,默默地让脊背处的冰冷渐渐被体温同化,她镇定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害怕。她有一种预感,过不了多久,也许她又会见到这个帅的没天理的家伙。   到苏尘从容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神态,两个护卫对视了一眼,这个半路认亲的大小姐,看来果然自有过人之处,难怪会深的老爷的器重和老太太的喜欢了。   窗外依然是冬阳半隐半显的天气,随着皇甫公子的离去,茶楼里的私语声又重新像正在烧煮的开水一般,开始起泡、翻滚……唯有那褐色的绣帘,还在微微的摆拂着,仿佛还在为所去之人的隐怒而瑟瑟抖动。PS:呼唤月票ing第十四章大消息   皇甫公子一走,几个店小二随后就赶了上来。奇怪的是,竟无人追究桌椅被打烂之事,只是快手快脚地很快就将破烂的桌椅和茶碗收拾干净,又将那几桌殃及的客人请到另一边,重新沏茶侍候,然后又搬来几张新桌椅,布置一新。   苏尘心中原本疑惑,见到其他茶客很快就平静下来、显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只是偶尔向自己这边投以猜测的眼神,不由更觉奇怪,怎么难道宋胜平的这个茶楼,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么?还是京城之人已漠然到如此地步?   或者,就是方才那个家伙的来头实在太大,平时在这里作威作福已经很惯常了……哎,她真是笨,在这里多想有何益处?今天出门前已告诉燕子让她传话给宋胜平,到时候见了面一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么?   苏尘暗自失笑地摇摇头,正准备招呼护卫回展府,忽听窗外一阵哗然,好奇地探身一看。只见茶楼的对面刚好是一家客栈,那片喧哗声正是来自从客栈门口中走出的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以及被铁锁牢牢捆绑的三个一身紧身皮服打扮的胡人模样的大汉。   “为什么抓我们?我们也是朝阳国的子民,我们不是蛮夷……”三个发型样貌明显和朝阳国主流民族不同的大汉一边不住地挣扎,一边口舌坚硬地抗议,还不忘回头愤怒地看着点头哈腰送官兵出来的客栈老板。   “没有通关文碟,怎么不是外族蛮夷?你若有冤情,见了提督大人自有分晓,再要啰嗦,别怪老爷我不客气!”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威风赫赫地一挥大手,三个少数民族的大汉顿时被推上一辆按在大马车上的铁笼之中。   “尔等都给仔细听着,”军官翻身上马,将腰刀举过头顶,对着周围百姓高声喝道:“提督府再三严令,不论是官是民,都绝不可收留没有通关文碟或来历不明者,如一旦发现,不论对方是否刺客,一律以藏匿刺客之罪重罚,绝不宽待!当然了,如果能主动向官府举报异常情况的,也是大大的有奖,此客栈的老板举报有功,提督府自有重赏,这就是良利!尔等应视为典范也!各个内城门口均有详细告示,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客栈老板忙领着旁边的小二高应了起来,旁边的百姓也纷纷点头附和。   “很好!回提督府!”军官一勒缰绳,骏马长嘶,半转过身向左边的一条岔路排开看热闹的众人半跑而去,后面的二三十名官兵紧紧地护着囚车随后跟上。   苏尘目送那队伍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另一个转角,才慢慢地坐了回来,面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来历不明么?她记得宋胜平说过,当初张淮俊“请”裴一涯入京是秘密的行动,而且从京城的明面上来查,根本就没有张淮俊这个人,张淮俊和孟府之间也没有什么的关系。也就是说,张淮俊其实和当初自己进城时一样,是个黑户。   可如今自己因同时得到展家和蓝家的庇护,早已补全了合法手续,但张淮俊呢?纵然他有乌镇的户籍,可只要他是偷偷摸摸来到京城,没有在进城时以真实姓名登记在案过,那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好做了。   比如:如果她能设法让朝廷以为这次刺杀和张淮俊有关系……须知任何一个封建**的朝代,从来都没有一个皇帝能宽大为怀、心慈手软地放过任何一个“蓄意行刺”自己的反贼,哪怕只是莫须有的罪名,只要运用的恰当,也能将人整的死去活来。更何况,如果蓝王爷无意知道孟府之中藏有张淮俊这个人,呵呵,他应该不过错过这次借击政敌的好机会吧!   只是这个口,当然不能由她来开,需找媒介来搅动这趟浑水才行。   “回府!”苏尘按耐不住心中的大胆和兴奋,忽然站了起来,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宋胜平了。   是压低了帽檐,眉目低垂地穿过厅中众人探视的目光下,苏尘先由一名护卫陪同上了马车,留下另一护卫去柜台结账。可那名护卫很快就跟了上来说掌柜言道,苏尘的茶钱和楼上那些损坏家具的费用,早已由那个皇甫公子双倍付清了。苏尘听后心中虽怔了怔,面上却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问,反正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一切谜题自有解开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上了马车,苏尘自细细地斟酌着方案的可行性,而两个护卫则一人一边的紧紧护着马车,随时提防出现特殊情况。但马车所过处,每条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贾百姓们,都是该干什么便干什么,一直到到展府门前,也没一个人大喝着忽然跳出来,搞个刺杀绑架什么的,倒是遇见了不少队巡逻的官兵。   今日之行,竟只是一场古怪的虚惊。   ……   然而,事情并不像苏尘以为的那么顺利。   首先是回到展府后,燕子就给了她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宋胜平这几日正有要事在身,已出京去了,暂时无法来见她。其次是,展父回府后,第一件宣布的事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这几日府中除了必要的采买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随意地出府,同时还让家中护卫加强了戒严。   这样一来,苏尘和宋胜平的联系无疑就更难了,计划也不得不暂时搁了下来。   无奈之下,苏尘只好再度按耐住自己,和展父、展公为总管以及各个行业铺子里的掌柜研究适合这个时代的新事物之上。   既然以技术股的身份和人家合作,总要拿出一些新鲜的事物来,何况要成大事,她可需要大笔大笔的银钱啊。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t x t 8 0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t x t 0 2. c o m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这个发明新事物,说难也难,毕竟苏尘是来自一个科技化的电子时代,人们平时所用之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科学生产的。   别的不说,就是牙膏牙刷这种日常所用之物,苏尘也无法自己制造,更不用说发明什么电子电器、汽车飞机了。但说容易又容易,随便想想又便是一桩新事物,别的不说,苏尘最初随便想起的围巾,便马上能在这个季节派上用场了。   第一条苏尘亲手织的染成深紫的围巾,自然是先送给老太太的,而后便是蓝暖玉的红围巾,之后不出三天极自然地又成为京城的流行之物。作为新事物,展父很小心地控制着苏尘带出来的第一批织娘,不让其泄露织法,京城的其她名媛想要得到一条又保暖又漂亮的围巾,自然也只能从展家的铺子里买了。   见京城之中的人果然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使得自己随便做什么都能引起流行,苏尘索性大雅共俗的想到什么就告诉展父什么。从设计背包、挎包、提供吃食的新搭配等一些俗务之上,再到建议展父开发前所未有的带画月挂历、印刷给孩童启蒙的连环画,以及建议在原有的成熟的瓷器制作上,大下“趣味”和“新奇”功夫,印上各类图案,或索性将杯子等改成卡通动物造型的,五花八门,无不设计。   总之,在正月十六起京城开始戒严之后,刑部提督府衙日日在为追查刺客同党而忙碌,展家却正为后续的生意扩大和发展,而热火朝天做着各类试验和准备。而苏尘这边,因为点子都是她想的,自然每天都少不了向她亲自讨教、询问和商量如何作出成品的人。展父这个生意狂人,更恨不得将苏尘除了睡觉吃饭外的所有时辰悉数霸占,和她共同商讨更未来的新生意,竟日日都不得空闲。   如此忙碌,苏尘的私人时间当然就少的不能再少了,以致宋胜平都回来好几天了,她却一直找不到机会私下会面,所有的消息都只能靠燕子零零落落的传达,而不得安安静静地面对面谈一次。   苏尘思忖着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只得装病卧床休息,可万万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也就是正月二十六,距离皇宫夜变后的第十日的一大早,犹在梦乡之中的苏尘陡然闻听了一个惊人的消第十五章展晟飞回来了   于头一天假装不舒服,大白日的时候苏尘就躺了好几到了后半夜,反而睡不着了,怎么都觉得漏夜漫长。w辗转了一会,苏尘索性悄悄地披衣起床,自己添了盏灯笼,又将火盆移到身前,然后从床边的柜子里取了蓝白两种毛线,独自静静地织起了格子围巾。   一灯昏黄,孤影相随。这蓝白格子细毛围巾,是给裴一涯的。   当日在在上京的路上倒也曾织了两三条,可只因原料不好,连带的质量总是不如人意,总觉得拿不出手。这一次难得有上好的毛线,正好可以送给他,据说正月过后,碧落城中起码还要下两场雪,这冬才算是过去呢!   不知他这些日子在宋胜平家中,可还习惯?日子过的可还好?是否……是否也会像她现在这样,会偶尔地惦记起她?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睡在外间的连珠察觉到光线有异,睁眼一看见苏尘居然自己起来了连忙也要起身服侍。   “我没事,你不用起来好好睡着,我只是有点睡不着随便织点东西,过会累了,我自然就会去睡。”苏尘忙阻止道,语气柔和而坚定。   “那……小姐不要太晚了,您昨儿个身子才不好呢!”连珠犹豫了一下不再下床,只是撑起身体劝了两句。苏尘这外柔内刚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旦她决定了什么事,别人是很难劝阻的。   尘温和地应了下来,看着连珠重新躺回去,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围巾上。一针一绕,一钩一回,俱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柔情,却将绵绵的思绪都织了进去。   这一织,便是一两个时辰,中间连珠还是起来了一次,帮她加了炭火。苏尘见她不放心,加上围巾已织了三分之二,终于答应歇息,奈何心里还是没有多少睡意,便反复地考虑着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这几日来朝廷严查刺客一案,虽然抓了不少人,但负责此案的提督府始终没有传来更大的进展,蓝暖玉也被勒令在蓝府不准出门,两人相会一起去进香之行一再延期。而她委托宋胜平进一步调查张淮俊一事也不是很顺利,这些日子张淮俊压根就没出过孟府,而孟府身为朝阳左相之职,府邸的安全自然又上了几个台阶,可谓步步皆兵,行事自然不便了很多。   要说唯一的新鲜消息,就是由于大臣毙命,几个空缺的人事职位以及皇宫中的御林军统领之职都进行了相应的弥补和调换。据闻,新上任的这些官员依然门派分明地分属与蓝孟两党,统领的位置也是如此,只是相对来说,这些官员都较为年轻,被誉为朝廷第二代的中坚力量。   从表面上看来,一切和刺杀前似乎并无两样!如果主谋是蓝孟两家其中一个,为何局势还是如此呢?谁也不会只为了扶持新人便白白地损失多年的得力助手啊?可若非他们二人,难道还会是皇帝自己本人不成?   苏尘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若是那样,这个皇帝的心机也太深了!都赶得上康熙了!可不对啊,如果是他自己安排的,那怎么可能亲手烧死那些刺客,又不趁机安插自己的亲信当那些重要的官职呢?而且还不趁机在京城里大肆地搅动一翻,再拖一些官员下水,来个大换血呢?要知道中秋他亲政之后,可是急需一批真正忠于自己的办事官员来执行自己的新政令啊!   应该是多虑了吧!苏尘笑着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暂时抛到脑后,翻了个身闭上眼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连蓝暖玉这样难得和他亲近的皇妹,也承认自己的皇帝哥哥个性欠缺的主,她还是改日再来想这个头疼的问题吧!   “小姐,小姐,快醒醒,快醒醒啊!”   睡意好像刚由浅层滑入深层,苏尘忽然被一阵仿佛带着十分惊喜的脆呼强行的叫醒。   “燕子?什么事啊?”所谓回笼觉最是消怠精神慢磨人,苏尘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见连珠已端了水在一便伺候,而掀开床帐拼命地对自己喊的却是老太太身边的燕子。什么时候燕子居然来负责叫她起床了?   “小姐,快起来,大少爷回来啦!”燕子兴奋地把苏尘半拉起来。   苏尘陡然一怔,浑身肌肉都急速地僵硬了起来:“你说什么?”   燕子笑着大声地、清清楚楚地叫道:“展晟飞展大少爷回来啦!”   “那我弟弟呢?”仿佛有盆冷水直接从颈中泼入,苏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紧紧地抓住燕子的手,眼睛睁得浑圆,神经更加绷到了极点,就生怕听到一个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不”字。   彬小少爷自然也跟着回来啦!正摆着一副酷酷的样子爷一起在老太太房里等着呢!他和大少爷一样,都不相信小姐还活着,非要马上见本人。老太太才让奴婢赶紧来请你了。”燕子笑道,“老爷夫人那边,也才去通知呢!”   “连珠,快,快帮我穿衣,快帮我梳头,什么都不要讲究,按最简单的来。”   不等燕子说完,苏尘就已用最快的速度掀开了被子,套上绣花鞋,并自己伸手拿过繁琐的冬衣,只是哆嗦的手却是套了两次,都没套对袖口。   一股又一股地泪水像突涌而出的两道泉眼一般,滔滔不绝地从苏尘的眼中淌了出来。   这巨大的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太过幸福,太过让人手足无措!   彬彬,姐姐的宝贝弟弟,我们分离了数月,今日终于可见团圆了吗?   “让奴婢们来帮您。”连珠见苏尘激动的无法自已,忙把水盆放在架上,走过来帮苏尘穿衣。苏尘乖乖地任她们摆弄着,脸上只是一直笑,又一直流泪,看的燕子和连珠也是又是开心,又是跟着鼻子酸。   一急反乱,好不容易穿了衣服,净了脸,连珠待要给苏尘梳个发式,才梳直了头发,苏尘却哪里还有耐性,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顺手扯了根带子将全部头发往后一绑,不顾连珠们的呼唤,就提着裙子向外跑去,只觉得胸口中的思念和急切都快要绷开来了。   “彬彬……彬彬……”   苏尘一路飞奔一路呼喊着,往日不过几分钟的路程,此刻仿佛却拉长了数十倍,是那么的漫长而曲折,根本就没注意那原本就松松垮垮扎起的发带,没跑几步就滑散了开来,轻飘飘地落在了回廊之外,而她的一头青丝,也随之无拘无束地幸福地飞扬在空中……   ……   就在苏尘飞奔的目的地——老太太起居室的外厅,苏尘日思夜想的人儿正面无表情地独自坐在左边最靠门的位置。   两个多月不见,他的个头隐约长高了一些,皮肤也依然白皙漂亮,只是一双曾经灿若朝阳的眼睛却沉默地根本不似孩童所有,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将天下人都拒之于外的孤独更是让人见了就心疼。   此刻他正穿着一身暗色的棉衣,手中执着一把短剑,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短剑,不仅无一丝期待的表情,嘴角还含着一丝过于成熟的讽刺的笑容,仿佛压根就不信苏尘真的在此,也不看除了短剑之外的任何人或事。   自己平时清醒的时间不多,每次回到绝望的现实里,他总会恼怒地恨自己又浪费了许多宝贵的时间。这次跟随展晟飞回来,不过是目前为止,只有展晟飞能保护他而已,并不代表他已经相信这里还有个冒充他姐姐,又成为展家大小姐的女人。   有这样的时间,他还不如去努力练功,好早日为全家人和苏尘姐姐报仇雪恨。   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就像他曾经日夜祈祷他的爹娘和他的亲姐姐能突然有一天再回来唤他一声“我的宝贝儿子”、“我的宝贝弟弟”一样,抱有幻想的结果永远都是失望。   因此,第一声“酷似”苏尘的呼唤隐约传来时,他还在冷笑。可当第二声、第三声……每一声都接连不断,如悠长的钟声一样撞进他的耳膜时,他忽然不敢确定了,忍不住望向他最为无奈却也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对象——展晟飞,想从他的脸色上得到一些端倪。   可展晟飞的脸上,却是和他一般的的神色,又是期待又不敢相信,又是害怕又是兴奋,还有他还读不懂的更为复杂的东西……   唯有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首榻上的展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看身边的展飞,摸摸他的头发和衣服,又乐呵呵地看看脸上终于带有第二种表情的彬彬,显得十分满意和开心。苏尘是因也是果,她料的没错,她这个孙子终究会因为她而回来。   “彬彬……”苏尘远远地就已看到老太太的主屋,可声声的呼唤之下,却仍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语声中不由开始出现惶恐的颤音,难道彬彬出事了么?否则为何不回答?   “彬彬……彬彬……”苏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连厅内的众人都已听得出那飞奔而来的急切。   “姐姐!”彬彬的短剑突然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随即就被主人毫不留情地一脚践踏了上去,眼睛中的血丝陡然扩展到全球,泛起一片布满濛濛水汽的血红第十六章幸福与悲伤   彬彬……”   冲入主屋的天井之后,苏尘陡然顿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捂着嘴望着从门中飞速奔出、又如石像般凝结在自己前面两三米处的小小人儿,忍不住咬住了唇,半蹲下身,颤抖地朝着前方缓缓地伸出了双手,低低的呼唤如同春风的呢喃,幸福而又甜蜜。   “姐姐……”短暂的停滞之后,彬彬陡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地呼唤,再没有任何迟疑,张开了小小的双臂,箭一般地全速地冲向苏尘的怀里,连带地将苏尘撞到在地。   “彬彬……”   苏尘那悲痛欲绝却又欢喜欲绝地接住彬彬热情的身躯,浑然不觉一个跌坐一个半跪在地,只紧紧地、牢牢地、密密的,像是少用一分力气便会失去一般,死死地搂住了冲入怀里的冰凉身躯,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湿润的面庞去摩梭着那同样湿润的柔嫩小脸,无意识地言语着,无意识地抚摸着……任由幸福喜悦的泪水冲刷着积蓄已久的悲伤……   这一生,只有这一回的泪流地最开心,最痛快,也最心甘情愿!   厅门前,老太太明亮的眼睛也湿了。   天井里,随后赶到的燕子和连珠也在哽咽。   而站的最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还是一身白衣、一样的英俊,只是原本阳光的面容上却明显地脱了几分少年意气地展晟飞。却只注意到了苏尘的泪……那晶莹的,不住地从最美的眼睛里,似珍珠般滚下的泪……   她,真的还活着……   “姐姐……姐姐……”彬彬像总也唤不够似的叫着苏尘,小胳膊紧紧地勒住了苏尘的脖子,无意中也将她满头披散地青丝全部地紧锁在自己的双臂中,脆弱地哽咽着,“不要离开我……”   “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苏尘留着泪拼命地保证,头发被圈紧的生疼,她却只疼的想笑,只要彬彬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她的身边,哪怕要夺去她这三千青丝从此秃顶她也不在乎。   “姐姐,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彬彬一次次地用力。一声声地呼唤,温热的泪水沿着苏尘地发丝,滴滴地渗进苏尘的脖颈里。   “不分开,永远都不分开……”苏尘全心地拥紧怀里的真实,脸上努力地绽放着温柔的笑颜,泪水流的再多,那都是从幸福的源泉里涌出来的。   所有的言语都省略成最简单的音节,檐下的风铃也静静地停了下来。   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们,天地,仿佛就在这一瞬间急剧缩小了。缩小到只有姐弟两个人地世界和空间,除了互相紧紧地拥抱。张开身体的每一处感官感受着对方地存在,他们。再也无所依凭。   ……   “那姐姐还会唱歌给彬彬听吗?就像以前我们没有地方住,姐姐就一整夜唱歌给彬彬听一样?”   姐弟俩抱头痛哭了一阵之后,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彬彬先松开搂住苏尘的手,转到苏尘带泪地笑颜前,扬起漂亮的小脸问。只这一会工夫,他的眼睛已神奇地又恢复正常的颜色,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晶莹如珍珠。   “当然会啊,只要彬彬想听。姐姐天天给你唱。”苏尘努力地笑道,眼里纵然还有泪,却也是开的最美丽的花。彬彬终于回到她身边了,她应该开心,应该欢喜,应该幸福地笑着才对,不是吗?   “那彬彬每天睡觉醒来……姐姐还会在彬彬身边吗?”彬彬满足地笑了,声音越来越奶声奶气,乖巧地伸手帮苏尘抚去脸上地泪痕,娇憨地仿佛忘记了所有的苦难。   “嗯,会,肯定会。”苏尘地笑容越发的灿烂,重重地点头。   “姐姐最好了!”彬彬开心地道,望着苏尘正准备说什么,两只眼睛忽然向上一翻,露出一片眼白,而后就陡然地软倒了下去。   这猝不及防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地变化,几乎将苏尘立刻炸的七魂没了六魄:“彬彬……彬彬……你怎么啦?不要吓姐姐啊!”   “快,给他服下这个。”展飞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快速地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了一颗药丸,就要往彬彬口中塞去。   “这是什么?”苏尘双手搂着彬彬,心中方寸大乱。   “等下再给你解释,彬彬必须马上服下这个,否则他会很危险!相信我,我不会再害你们。”展飞也顾不得和她多说,扶高彬彬的头,就捏开他已在顷刻间变得煞白的嘴唇。   “……”苏尘怔怔地看着展晟飞捏开彬彬的嘴,将那颗药投进去,又帮他咽下,看着他的唇色一点一点地回转向红润,这才抬起头第一次正视这展晟飞,一字一句地用再也镇定不过的声音问道:“告诉我,彬彬到底怎么了?”   展晟飞沉默了半秒,神色复杂地抬头望进她刹那间就失去光彩的眼里:“彬彬他……很有可能被人下了一种会毁人神智的毒药。”   “什么?你……”怒火骤然而起,苏尘猛然一把抓住展晟飞的衣领,是他惹了他们,害得她差点亡命,竟又不好好地保护她的彬彬!   “在我们认识之前。”展飞任她紧抓着自己的领子,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确切的说,在大概三个月前,他就中毒了,所以他才会有一会天真幼稚一会又过度成熟的极端性格。”   “毒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苏尘茫然地神思飘飘地回想着三个月前那毕生难忘的一天。   那一天,她刚好从天而降地来到这个世界,砸死了恶徒,遇见了彬彬……难道从那时起,彬彬就已经中毒了吗?所以才会有前后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目睹亲人受辱冤死刺激过度,才造成的人格分裂,没想到……没想到彬彬的遇害还在那之前……而她,枉为人姐,竟一直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彬彬……”苏尘低低的呢喃着,一点一点地松开抓住展晟飞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彬彬方才还笑嘻嘻的面颊,只觉得方才还是满天灿烂的阳光瞬间就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只余下一片片的空洞……空洞……   “尘儿……尘儿……”   耳边传来急切的呼唤声,被卷入天旋地转的漩涡前,苏尘缓缓地勾起一朵凄美的、恍然自悟的微笑,老天爷,原来你从来就不曾放过我们!你何其狠!何其狠第十七章神医何求?   老太太的卧房内,苏尘正安静地和彬彬并排躺着,就前一刻,她还不忘牢牢地抓住彬彬的手,大家只好把她们并排放到床上。   “大夫,我的乖孙女和她弟弟怎么样了?”老太太看着苏尘昏迷时还保留着的那抹凄凉的微笑,和眉宇间那深深的疲惫,不由地心酸不已,亲自动手帮她整理好散乱的长发,向老大夫望去。   床边两三米处,僵硬地站在展晟飞,以及牢牢地挽住他的手不放、生怕他一转眼就又溜走的展母顾娇娥。苏尘昏倒之时,闻听爱子归来的展氏夫妇也正好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老太太当机立断地一面让展晟飞将苏尘姐弟抱进自己的屋子,一面立刻派人去请大夫。展飞刚刚将苏尘的身体放平,立刻就被顾娇娥一把搂入怀里,心肝宝贝想死娘亲啦什么的哭叫个不听,再也没有机会靠近苏尘。   顾娇娥自然是有意不让展晟飞和苏尘接近的。   自家的儿子回来都不走正门,还要老太太房里的人通知才知道儿子回来了,见了面只敷衍的叫了声娘亲就再也没有理会自己半分,怎不叫她难过的心痛?如今那个害得她儿子出走、又搅得她一家不得安宁的狐狸精病了,这才让人痛快!   “老夫人请放心,大小姐只是可能近几日心神过于劳累,加之陡然之间情绪起伏过于巨大,一时激动才暂时昏厥,并无大妨碍,过一会自然就会醒来。等她苏醒后,喝两副安神宁气的药调休两日就没事了。”花甲之年的老大夫各自诊了苏尘和彬彬的脉,很快就确定了苏尘的情况。   “尘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弥陀佛,谢谢菩萨保佑我的尘尘。”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合掌对着虚空拜了拜,睁开眼看到老大夫还皱着眉在观察彬彬,又担心地问道,“那,这个孩子呢?”   老大夫放开彬彬的手,又站起来探过苏尘上方,去拨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终于无策地坐了回来,摇头道,“这个孩子从脉相上来看十分平稳正常,并无异样,如果不是展公子说他方才曾经昏倒,并伴有高烧,老朽实在不敢相信这孩子不健康,恕老朽无能,实在不知该从何下手啊!”   连这个医术高明的古大夫都看不出来彬彬有异常?一屋子人顿时怔住!   “古大夫,那就烦请您先开安神药吧!”展父展应亭首先开口道,示意丫环在桌上铺开纸笔,将古大夫技巧地带了过去。   “古大夫,你是碧落城里有名的神医,如果连你都看不好……”等连珠拿着药方去抓药,老太太蹙眉担忧地道。   “唉,医术之道,浩如苍穹,老朽医术浅薄,哪里敢担当神医两字?不过是仗着入行已久,在京城里混点虚名罢了,今日连这小公子的病症都诊不出来,实在惭愧的很。”古大夫羞愧地长叹道,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精神一振,“说到神医,我们朝阳国倒还真有一位神医,老夫人和展老爷,可曾听说过驰名三十多年的方寒天方神医?”   “方神医……没听说过。”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怔了一怔,才一脸茫然地道。不过此刻屋中一干众人的目光无不集中在古大夫和苏尘姐弟身上,谁也没有注意老太太这一顿的异常,以及忽然低下头去、心中已有主张的丫环燕子。   “展某倒是曾听闻方神医的大名,可据说他已仙逝多年了。”展父沉吟了一小会,肯定地道。   “不错,方神医是仙逝了,可老朽却知他还有位衣钵传人,老朽记得那位高徒姓裴,据闻他虽然年轻,但天赋凛然,医术已不在其师之下,或许你们可以找他想想办法。只是听说那个裴神医向来行踪不定,一时之间恐怕比较难寻。”古大夫自言自语地沉思道,眼睛忽然又是一亮,“对了,前段时间孟相不是曾布施药粥防止伤寒么?据老朽所看,那个方子就调配的极为高明,其人的医术怕不在那个裴神医之下。你们如若能找到这个开方子的人,倒也不失为一线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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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连忙吩咐自己的儿子。   “孩儿马上就派人去找那个大夫,请娘放心。”展   里虽然为难,表面却随口先答应了下来,“古大夫,请。”   “爹……”展晟飞忽然叫道。   展应亭顿住,转过身来看着展晟飞,相对妻子十分外露的感情,展飞却含蓄多了,虽然看到儿子回来,他内心也十分的开心,表面却依然是淡淡的。   “您……能不能……”展晟飞有些困难地道,“能不能请蓝王爷派一个御医过来?”   展应亭看了儿子两秒,点了点头。   “对对对,宫里的御医一定有法子,呵呵,老朽竟忘了展老爷和蓝王爷相交甚厚,这下应该无妨了。老夫人,那老朽先告退了。”老大夫笑呵呵地拱了拱手,收起药箱和展应亭一起退了下去。   “古大夫慢走。”老太太注视着他们出去,叹了口气,转向被顾娇娥以一副保护的神情牢牢霸占的展晟飞,招手道,“晟儿啊,过来奶奶这里。”   “是,奶奶。”展飞忙如释重负地摆脱开展母的手,坐到老太太的身边。展母张了张口,又不好反对,只好悻悻的自己坐到一边,擦了擦眼泪,望着床上的苏尘也不知道在想着写什么。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怎么小小年纪就会得这种病呢?上次来的时候,他除了认生些,不还好好的吗?”老太太满脸怜惜和慈爱地看着熟睡的彬彬,方才展晟飞在天井里才明明告诉过苏尘,彬彬是被人下了毒药才变成这样的,她却仿佛一点都没听到似的。   展晟飞语塞,复杂的目光在苏尘和彬彬的脸上来回的游移,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淡淡疲惫,初见苏尘好好时的那份狂喜还没有找到宣泄的出口,就不得不先被压到心底,只因今日之事,他又欠缺考虑了。   记得彬彬陡然发高烧的那天晚上,“江湖第一毒首”在全力抢救之后,直言相告地道:“我救不了他,只能暂时压制他的毒性,你若真想救他,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在他第三次发作之前找到解药,否则,他就是有再奇的根骨,也只能永远当个白痴了。还有,我虽不知那毒药的配方,但很清楚他这病绝对十分忌讳的情绪陡然变化,你要好好注意了,尽量不要刺激他。”   也正是因为毒首的前面一翻话,他才与世隔绝的基地里出来,打算马不停蹄地赶回到展家,打算拉下他的自尊和骄傲,去主动地找蓝暖玉为彬彬求得太医,却没想到还在路上就听说了苏尘的消息。喜出望外之下,怕被家里人先缠拖时间,他连家里的大门都没进,直接从偏园越墙奔向***颐养园。可是,如今苏尘是如愿地见到了,他却因为自己心中的情绪太过复杂,竟忘记了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要注意彬彬的情绪,好在喂药喂的快,彬彬的病暂时又稳定下来了,但下一次呢?   三次,彬彬只有三次的发作机会,等到那未知的时候来临之时,如果还没找到解药……那苏尘?想到那时候苏尘将会是如何地悲痛欲绝,展飞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敢看苏尘那昏迷之中犹在轻颤的眼。   “娘,晟儿才刚刚回来,肯定很累了,既然苏尘姑娘没事,应亭又已经去请御医了,不如让晟儿先回房休息一下?”见房间内陷入沉默,自己终于有个插话的缺口,顾娇娥忙趁机凑了上来,讨好地对老太太建议道。   “我不累。”展飞硬邦邦地道,脸色又沉了三分。   “怎么可能不累呢?看看看看……你都瘦了好多了,”顾娇娥夸张地叫道,想摸展晟飞的脸,被避开之后,又改捏他的手臂,便摸便心疼地道,“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个人好好照顾,一定吃了不少苦了……”   “娘……”展晟飞不耐烦地抽开了手,正要说话,一旁的老太太发话了。   “晟儿,听你娘的话,先去换件衣服吃点东西,这两个孩子奶奶这里会好好照顾。”老太太第一次媳妇,慈爱却又语气坚决地推了推展飞,“你若不放心,吃完了尽快回来就是了。”   “是啊是啊,等会再回来,再回来。”见老太太都同意了,顾娇娥忙欢喜地又去拉儿子。   展晟飞沉默了几秒,终于任由展母将自己拉了出去。   而苏尘,也正好在这一刻慢慢地颤动着如蝶翼般地睫毛,轻轻地睁开了眼睛,一双虽然还含着深忧却已平静了许多的眼第十八章极乐之毒   “尘尘,你醒了,告诉奶奶,哪里有不舒服?”老太太似乎早已算准了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见她睁开眼睛,立刻第一时间地探身过来。   “让奶奶担心了,我没事。”苏尘有些虚弱的笑了一笑,便侧头过去看躺在边上像只是熟睡了一般的彬彬。看着他红润的小脸上,小小的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的耸动,感觉着他的小手就结结实实地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真正地弯起了唇角。   彬彬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之前自己是关己则乱了,一听说彬彬是被人下了毒药才会造成人格分裂,急怒攻心之下才竟然晕了过去,可自己便是再焦急又有什么用呢?怎么想办法治好彬彬那才是最重要的。而要治好彬彬,宋胜平那里不是正好有个最好的人选么?裴一涯连她那么重的伤都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治好,也一定能设法医好彬彬的。还有方才她的意识刚刚恢复时,好像还听到展母说展应亭已经去请御医了。   所以,她应该相信她的宝贝弟弟一定能很快就好起来的。   确定彬彬现在暂时没事,苏尘这才有心思打量其他,她的目光只是微转了一下,立刻就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闺房,自己竟然占了老太太的床榻,一怔之下,忙下意识地想起来。   “躺着躺着,这几天一定累坏了吧,你不要担心,你展叔叔已经去请御医了,等御医来了,你弟弟的病一定能治好。”老太太忙伸手阻拦,慈祥地宽慰道。   “是啊,小姐你刚刚才苏醒,还是再躺一会吧!老夫人刚刚说了,一定会找个神医来治好小少爷的病的,您只管放心就是。”就站在老太太身后的燕子机灵地道,说到“神医”两个字时,语调略略地咬重,顺便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嗯,燕子说的对,不管这个孩子得了什么病,我们都会想办法给他治好的。”老太太转身吩咐道,“你们去把我那碗燕窝拿来,这个人晕倒可是很伤身体的,得让我的宝贝孙女好好补补才行。”   子抢先应了一声,又冲苏尘眨了下眼,马上跑了出去。   “奶奶,不用了,我已经好了,还是让我起来吧,等会御医来了也方便看病。”苏尘忙道。   “喛,你的性子啥时候变得这么急了?御医在宫里头呢,哪有这么快就来,等会吃了燕窝休息一会再起来也不迟。”老太太见苏尘要坚持,立刻摆出一副你不听话奶奶就不高兴的样子来。   苏尘只好带着暖暖的心情乖乖的躺好,忍不住又转头去望睡的香甜的彬彬,连眼都舍不得眨。她们姐弟能有今日的重逢,是多么地不容易啊!以后,绝不能再让彬彬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彬彬终于醒来了,一睁开眼睛,就绽开了天真无邪的笑脸,奶声奶气地叫着姐姐,要求床边的苏尘抱抱。   “嗯,抱抱抱抱……”见彬彬又恢复了糊涂时的性格,已起床一会并重新梳理过的苏尘立刻将彬彬小小的身子搂入怀中,完美地掩饰住心中的忧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温柔地哄道,“彬彬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饿,要吃。”彬彬用力地点头,软软的身子像太阳一样暖着苏尘的身心。   “好好好,要吃就好,你们快把吃的都端上来。”也一直在身边守着的老太太,闻言忙吩咐。   “彬彬,这位是展奶奶,快叫奶奶好。”苏尘笑着微微推开彬彬。   “奶奶好。”彬彬乖乖地道,大眼睛黑溜溜地转动着,好奇地打量了两眼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健硕的老太太,又转来转去地瞧身边陌生的环境,身子却还赖在苏尘怀里,怎么也不肯起来。   “哎,彬彬真乖,奶奶喜欢彬彬。”老太太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头发,“呆会吃完东西啊,奶奶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要给你。”   “彬彬不要好玩的东西,彬彬只要姐姐。”彬彬出乎意料地回答道,小手越发地搂紧了苏尘,生怕要了别的东西苏尘就会离自己而去。   老太太微微一怔,笑着对苏尘道:“难怪你   么牵挂,你们虽不是同胞姐弟,却比别人家的亲生兄亲。”   “我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对我来说,彬彬就是我的亲弟弟。”苏尘浅浅一笑,眼尖地看见延缓已把热乎乎的粥菜端了上来,忙熟练地帮彬彬披上自己的外套,引彬彬下床坐到桌边。   “好香啊,”闻到香喷喷的早膳,彬彬欢呼了一声,正要端起粥碗,忽然想到边上的苏尘,懂事地将碗递到苏尘面前,甜甜地撒娇道,“姐姐也一起吃。”   “好,姐姐一起吃。”   苏尘也甜甜地道,她起来后,执意要等彬彬一起用膳,因此端上来的粥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分量。苏尘笑着接过彬彬的碗,然后也把自己的那碗推给彬彬。这一换,彬彬果然十分开心,满意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抽空给苏尘喂上一口,逗得老太太和旁边的丫环们都笑了起来,连夸彬彬又可爱又懂事。   是啊,彬彬真的很可爱,很懂事,如果他现在的年龄就和所表现出来的智力一样只有三岁,苏尘相信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最骄傲的姐姐。   可是……意识到自己的笑容又不知觉地带上苦涩,苏尘忙振了振精神,也笑着反喂彬彬一口,再给他夹上几筷菜。   也许两人都饿了,一顿早膳很快就在甜蜜的氛围中吃完了,然后便是给彬彬洗澡换衣服。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残留着上次痛苦的生离死别,苏醒后的彬彬表现地比以前还要粘苏尘,也更为胆小,苏尘只是一时稍微离他远一点,小嘴巴马上就往下一扁,泪花就汪汪地浮上来。   苏尘原本还想找展晟飞问问分别后彬彬的具体情况,可奇怪的是展飞竟一直没有出现。苏尘转念一想,心中便释然,他没来,自然是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的展母千方百计地拦着了。   这样也好,自己当初留在展府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为了彬彬,而不是想和展晟飞有什么瓜葛。眼下彬彬生病,眼看着又有一线为彬彬报仇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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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自己难免还要再在展府停留一段时间,有了展母梗在中间,反倒是件好事。   众人在老太太的房中一直等到了午时,展应亭终于带着范姓御医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意料之中一定会出现的蓝暖玉。蓝暖玉一进来就先扫了一遍屋内,意外地发现展晟飞并没有在场,脸上顿时是掩饰不住地失望之色。   苏尘心中惦记着彬彬的病,也没心思多注意她的心情,招呼了一声,便请御医为彬彬诊脉。   “下官还需要详细了解这个孩子平时的情况,以及他以前发作之时的病症。”范御医大概光是诊脉便诊了将近十几分钟,并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彬彬的眼睛,脸色是越来越凝重。   苏尘忙一边把自己所知的告诉范御医,一边求助地看向老太太。   “快去把晟儿给我叫来。”老太太会意,立刻吩咐道,蓝暖玉眼睛顿时一亮,差点脱口而出她也要去。   “不要叫了,我来了。”老太太话音刚落,展晟飞就大步地走了进来,后面踉踉跄跄地跟着一身微汗的展母。   “晟飞哥哥!”蓝暖玉大喜,身影一闪便冲到展晟飞的身边,就要去挽他的手。   “有什么事等会再说。”展飞不冷不热地抛下一句,蓝暖玉连他的边角都没沾上,他的人已经到了御医的旁边,酷酷地道,“我知道他的情况……”   蓝暖玉没如愿地挽住展晟飞的手,小嘴巴顿时不悦地嘟了起来。   “郡主啊,我家晟儿就是这个犟脾气,你可不要生气啊!”展母见状忙讨好地凑了过来,又是亲手端茶,又是劝慰,总算把蓝暖玉暂时给哄住了,让她安静地待在一边听着。   “如果下官没有料错,这个孩子所中之毒,应是传说中的极乐之毒!”仔细地聆听了苏尘和展晟飞的介绍后,范御医终于面色凝重地下了结论。   “传说?”   “极乐?”屋中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   “是,此毒之所以有其名。是因为不论平日里有多聪明绝顶之人,一旦中了此毒,并毒性攻脑之后,脑中神经将会大大受损,从此犹如初生婴儿般百事不知。人若不知百事,不识人间喜怒哀乐,自然也就没有尘世的烦恼,是名‘极乐’第十九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了范御医的介绍,众人不禁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歹毒的毒药,竟取名叫极乐,可见那制毒之人的心!如果再去拿此药害人,那岂不是让人生不如死?   “那可有解毒之法?”苏尘还未开口,展晟飞已抢先问道。   范御医面上显出一丝苦笑,为难地道:“但凡解毒,都必须先知其毒的配方,方能对症下药。下官也只是昔年未入宫时,有一次因缘际会之下,偶遇方寒天方神医,有幸与他老人家畅谈了一夜天下各种至邪至恶之毒时,才听闻过其毒性和症状。至于这解毒之法,据下官所知,就是当年的方神医,当时也是不知而知的。”   方寒天便是裴一涯的师父,这事苏尘早已通过宋胜平了解了,现在得知居然连裴一涯的师父都不知该怎么解毒,苏尘的心顿时如被灌了一大碗冰水下去,原先满心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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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都被冻成了无尽的灰色。   “姐姐的手怎么又好凉啊又有汗汗啊?彬彬给姐姐呼呼。”彬彬敏感地察觉到苏尘的变化,乖巧的抬起苏尘的手,抹去苏尘手心的冷汗,用力地哈了两口气,又搓了搓。   见彬彬如此的乖巧贴心,苏尘的眼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忍不住猛地将彬彬搂入怀中,难道彬彬的一生就只能这样渡过了吗?不,她绝不能看着彬彬变成一个彻底的傻子。下毒是么?彬彬的一家都是张家人害得,彬彬身上的毒不用说,肯定也是张家人下的,那个张淮俊应该就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范大人,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只听展应亭沉声问道。   “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范御医道,几乎和苏尘同时想到这一点。   “对啊,下毒的人肯定有解药,只要找到他就行了。”蓝暖玉睁大了眼睛插口道,快步走到苏尘身边,满脸义气地道,“苏姐姐,你知不知道那个坏蛋是谁?告诉我,本郡主非把那个邪恶的小人逮出来好好教训不可,他要是敢不给解药,本郡主就把他往天牢里一塞,让他好好地尝尝大刑的滋味,哼哼!”   她当然知道下毒之人是谁,而且还知道这个人此刻就藏在孟府之中!想到那个人面兽心的魔鬼,苏尘瞳孔微微一缩,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真有股想立刻大声说出他名字的冲动。   可是不行,今天在场的人太复杂,万一有一点风声走漏,可能不仅拿不到解药,甚至连张淮俊的人都找不到,所以现在还不是说真话的时机。她必须得暂且忍耐,等到晚上寻机会和宋胜平裴一涯见过面后再决定。   只要张淮俊还在京城,还在孟府,她相信这个畜生一定逃不了。   “我不知道,我遇见彬彬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心念电转间,苏尘心里亮如明镜,脸上作出茫然的样子想了半天,才蹙着眉摇头道,一边故意问只一味地依偎在自己怀里,对大人们的谈话丝毫不感兴趣的彬彬,“彬彬,告诉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是谁害你的?”   彬彬疑惑地睁大了眼睛,显然不懂苏尘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反应也在苏尘的意料之中,仇人是谁?自己刻骨铭心想要报仇的对象是谁?只有清醒时刻的彬彬才最清楚,迷糊时候的彬彬则是一个只要苏尘在自己身边,便不知人间愁苦的三岁稚儿。   众人脸上顿时显出失望之色。   “要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手,那就不好办了,”范御医惋惜地叹道,“而且刚才展公子曾说这位小公子的毒性已发作过两次,那这病情就已是十分危急了!据下官估计,若十天之内还找不到解药,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十天?苏尘心底也是一沉,感觉肩上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看来原先那个计划必须因时调整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玩的张淮俊生不如死,先取得解药才是最重要的。   “十天……这怎么来得及啊!”蓝暖玉惊呼道。   展晟飞自范御医说到解铃还须系铃人时,一双剑眉就已皱了起来,此刻听到十天的期限,二话不说,立   就往外走。   “晟飞哥哥,你去哪里!”注意力始终未离展晟飞的蓝暖玉,反应最快,展晟飞一转身,她立刻就运用轻功拦住展晟飞,顾娇娥也慌得忙上前牢牢地拉住儿子的衣服。   “我去找解药。”展飞面无表情地道,众人的视线顿时落在他的身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蓝暖玉也不问展晟飞要去哪里找解药,马上草率地决定道。   “且慢,晟儿,你可知道解药在哪里?”展应亭忙追问道。   “出去找总比留在这里干等的好。”展晟飞回头望了苏尘一眼,眼中有一丝深长的意味,仿佛心中已大概有了方向。   苏尘一怔,略略一转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初在连云城,展晟飞曾帮她处理掉两个欲对自己姐弟不利的夜枭帮的人,展晟飞这么说,显然是欲凭借这一丝线索而去连云城调查。此去连云城路途遥远,哪怕日夜兼程一到就取到解药时间上也是来不及,更不说其中会有多少困难和可能的危险,他却什么都不考虑就要为自己和彬彬去奔波……这还是当初那个根本就不会为别人考虑、不把别人的名节当回事、自私自利的少年吗?   回望着紧紧抿着刚毅的双唇,还是一样的英俊面容,但眉宇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抹成熟的展晟飞,苏尘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一下子变得十分陌生,一直以来对展晟飞的那份不满和成见,突然再也找不到坚持的凭据!   这一百感交集之下,反而愣住了。   “胡闹,要找也得有方向才行,否则找也是白找!”展父立刻反对道。   展晟飞好不容易才回来,他当然不可能同意展晟飞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小男孩大海捞针。可他更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阻拦得了武功高明,而且是向来任性之极的儿子。但他从年少时就开始纵横商海,头脑自然不比普通人,目光一转间,已有了拖延之法,一边快速地对顾娇娥使了个眼色,让她用尽方法拖住展晟飞,一边客客气气地对范御医拱手道:   “范大人,请恕展某冒昧无理,您也知方才大人未来寒舍之前,我们曾请过乐善堂的古大夫。据古大夫言道,前段日子孟相府中所施舍的药粥之中,含有一道极高明的预防伤寒的方子,并断定那开方子之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不知范大人对此有何高见?”   他这一句“不是普通人”说的极是聪明圆滑,既旁敲侧击地暗示展飞还有一线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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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又没有明着以抬高对方来贬低范御医的意思,还用了请教的口气,范御医心中即使对展应亭怀疑自己的权威性而有些不悦,看在蓝王爷的面上也不至于翻脸。   展晟飞脸上的不耐果然缓了下来,也顿住了正要甩开其母的手。   “天下之大,难保民间就没有能人异士,那道方子下官也曾研究过,选材既简单又有效,十分的别出心裁。展老爷若能找到那个开方子的人,不妨请他来试试,也许他有良方能解毒也不一定。”这位范御医却显然不是那种嫉贤妒能之人,心胸甚是开阔,而且还善意地提醒,“不过,这位小公子的病情可不容乐观,需得抓紧时间啊!”   “多谢范大人提醒,展某知道该怎么做了。”展应亭敬佩地拱手道,苏尘忙感激地带着彬彬跟着行礼。彬彬懵懵懂懂地什么也不懂,看苏尘欠身他也笑嘻嘻地鞠躬,浑然不知一屋子的人都在为他的病发第二十章展晟飞的心事(上)   医走了,可是怎么找出那个开方子的人,却是个不小   倘若和展家交好的是孟相,这个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了,可展家却偏偏站在了蓝王府的阵营之中,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孟府会“婉转”地拒绝。   因此刻意地将苏尘姐弟、展晟飞和蓝暖玉带到正屋的客厅,又屏退一切闲杂人员之后,展父坐在主椅上垂头思索,展晟飞独自离众人好几步远背着脸望向门外,蓝暖玉则放着椅子不坐,不住地在厅中踱步,大大的杏眼不时地溜向展晟飞。   屋内被一股严肃的沉静气氛所笼罩,只有彬彬什么也不明白,自顾自地趴在小几上,认真地研究着老太太给的一堆类似现代积木一样的玩具,不时地望一眼身边的苏尘,确定她的存在后才安心地继续玩耍。   而苏尘,则一边不时地摸摸彬彬的脑袋,用眼神鼓励他安慰他,一边却只转着该怎么将“已在宋胜平家”的裴一涯,安全而又秘密地请进来为彬彬看病的念头。   孟府走失了裴一涯,肯定一直在暗中查找,所以请裴一涯来展府必须十分小心才行,免得连累到展家。同时,她还要好好考虑,应该告诉展应亭这个京城首富多少秘密才最合适,她必须在保证得到解药的同时,又不让张淮俊漏网,以免后患。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带着彬彬离开,却过姐弟俩一直向往地平静生活。   然后苏尘这边自己转着念头,却哪里知道此刻的裴一涯还在孟府的“软禁”之中,而不是如她所以为的已去了宋胜平的家中躲藏!更不知道裴一涯这个有心人为她们姐弟俩所做的还要远远超出她的以为。   裴一涯既是神医,又生性细腻,善体人意,当初亲自去后金阵探听彬彬的具体情况时,又怎么没有注意到彬彬地异常?只是他一向习惯默默地为苏尘付出。虽然本有准备等苏尘大概痊愈后就送她来京城找彬彬,顺便为彬彬诊断治疗,却始终都未曾告诉苏尘他的打算。后来他被迫提前独自到了京城,被变相地软禁在孟府,这些计划自然就被打乱了。   然而此行他也并非是全无收获的,至少他发现了孟府的惊天秘密。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彬彬是因为中了极乐之毒,心智才会异于常人,表现十分极端化。   之所以没有从孟府出来,一来是彬彬还未有消息,无法亲自给彬彬确诊。二来是因为发现孟府的阴谋野心昭然若揭,纵然此时是有求与自己才以上宾之礼相待,但必定也早已做好将来灭口的打算,自然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把消息泄露出去,所以不论他栖身在哪个朋友家里都难免为朋友惹来麻烦,也不利暗中守护苏尘。最主要地是。极乐之毒既然曾一度只存在与传说之中,它的解药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留在孟府,机会反而会大的多。   “我有办法了。这事我找皇帝哥哥去。”   蓝暖玉第一个有了主意,不等众人询问便自得意地介绍起来,“既然这个开方子的人这么厉害,那么皇帝哥哥想见见他也很正常啊!皇帝哥哥要是下了旨意,孟府总不能不交人吧?等人一进了宫,我就求皇帝哥哥让他来给彬彬看病。”   事情要是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苏尘心中有些失笑,更何况裴一涯可不在孟府里呢!   “郡主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展应亭不愧老成。明明一下就听出这个计划可行性不大,却还是先肯定了蓝暖玉的想法。然后才委婉地道,“只是这办法还不够万全,若是孟府有意不肯交人,他们起码会有十种法子推脱这个方子是无意中得来的,又或者说这个开方子的人已然不在。只要他们不承认,就算是皇上也是无法硬逼他们要人的。”   “那就让我先去探一探孟府。”展晟飞冷笑道,声音里的冰冷味道令苏尘不禁又看了他一眼。   自从他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一个笑容,不知是他在家里一向如此,还是近段时间来所发生地事情,让他真正改变心性了,脸上冷冷酷酷的样子与苏尘初见时地装酷表情截然不同,剑眉锐眼间,已自然地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杀气。   “好啊好啊,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蓝暖玉却没意识到这么多,一听展晟飞要去夜探孟府,反而激动地更什么似的,满脸兴奋。   她自然也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苏尘和彬彬,但在她一腔的少女情怀中,最重要的还是能有机会和展晟飞在一起,只要她能看到展晟飞、并守在展晟飞的身边,什么危险后果,压根儿想都不想。   “万万使不得。”展应亭听说蓝暖玉也要跟着去冒险,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两人谁也不许去。就算真要派人去孟府打听,那也得等我和王爷仔细商量过才行。何况那次的尚书遇刺和皇宫里的刺杀案都没有告破,每个官员都人人自危,孟相府中肯定更是戒备深严……”   “展伯伯,你放心啦。你侄女我地功夫也不是吹的,而且我相信就算有危险,晟飞哥哥也一定能保护我地。”蓝暖玉哪里会把展应亭的话放在心里,反自以为是聪明地找借口道,“再说人家一直为当初差点间接地害了苏尘姐姐而内疚,有机会当然要好好补偿啦!”   “不行,”展应亭大喝道,意识到自己居然对郡主大声,忙又缓了下来,劝道,“郡主,此事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非同寻常,我和王爷自有计较,你们两个切莫轻举妄动。”   蓝暖玉撇了撇嘴,没有回答,只是征询地看向展晟飞。   “我一个人去。”展飞冷冷地道,当初逃避蓝暖玉时的机灵劲此刻竟然全无,说起话来句句都绷的像块石头,俊美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阳光少年的味道?而且他目光闪烁,好像心里还藏着什么似的,瞧得苏尘心里又是一阵奇第二十一章展晟飞的心事(下)   “不行!要去就两个人一起去。”   蓝暖玉当然不肯让展晟飞扔下她自己一个人夜探,立刻大声抗议,杏眼一瞪就要开始耍郡主脾气,一旁的苏尘已柔和却坚定地开口了:“我也不同意郡主和晟飞为我冒险。”   “苏姐姐……”蓝暖玉嘟嘴跺脚道,粗心地只听到苏尘的反对,一时也没注意苏尘竟无意中第一次正式地直呼了展晟飞的名字。   可展应亭和展晟飞却听的清清楚楚,展晟飞的身躯更是几乎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一双漂亮的眼睛想望向苏尘,又硬生生地被自己克制住转向了地面,继续保持沉默不语。而展应亭却只是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光亮,就风雨不动地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听我说,暖玉,你们的好意姐姐都心领了,可是展叔叔说对,你们确实不能为我和彬彬去冒险。”苏尘温和地望着展晟飞和蓝暖玉,“就算不得不派人去孟相府家了解情况,展叔叔和蓝王爷肯定会妥善地安排好人。而且也许那个神医并不在孟府,还有说不定那个方子真的可能是他们无意中得到的呢?”   “苏姐姐……”   “你们听我说,我们不是只有派人去孟府一个办法,我们还可以公开地张贴告示寻求神医呀?若是那神医就在民间,知道了我们这里有棘手的病人,他自己就会出现也不一定呢?这样双管齐下。两不相碍。岂不更好?”苏尘特意地列举着种种可能,为之后裴一涯进府先铺好后路。   “你们的苏姐姐说的有道理,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王爷府,请王爷帮忙,郡主你也好早日了了这个心愿。”展应亭下断论道,并没有特意地再嘱咐儿子,只是向苏尘投去意味深长地一眼。   苏尘微微一笑,表示他出去地这段时间里,她会看好这两个人。不让他们乱来。   “姐姐姐姐,你看,彬彬会造房子了……咦,你们两个玩什么游戏啊?”   展应亭前脚刚走,蓝暖玉和展晟飞后脚就立刻撕破平静的伪装,一个紧紧地拉着对方袖子不放。恨不得绑在一起,一个则不耐烦地想把衣服抽出来。想一拍两散,却不料才动手就引起了彬彬的注意,房子也不堆了,只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好奇地看着他们拉扯。   蓝暖玉和展晟飞被彬彬这么一问。顿时双双怔住。还是蓝暖玉更为机敏大胆,立刻趁展晟飞发愣之际索性无赖地抱住他的一只胳膊,反正她的心事苏尘都知道。彬彬又还小根本就不用忌讳什么。   “暖玉,你这是做什么?”展晟飞没想到蓝暖玉居然这么大胆,而且还当着苏尘的面表现的如此亲热,顿时急怒地叱道,又是生气蓝暖玉的死缠烂打,又是怕苏尘会生气。   呵呵,这样才像是真正的少男少女嘛!   苏尘心情虽然沉重,看到蓝暖玉这么积极主动地倒追展晟飞,又固执又可爱,可展晟飞又是别扭又是慌张无策,还是忍不住搂着彬彬轻笑了起来。可能真地是认了展老太太做***关系,这一次重新见到展晟飞回来,又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地照顾彬彬,感激之下,她的心里倒真生出一两份家人的感觉来。   可是展晟飞却并不这么认为,见苏尘对于蓝暖玉纠缠自己非但没有不悦,反而还带有几   和乐见其成的微笑,那份男人的自尊顿时重重地受到色也苍白了起来,只觉得一颗心仿佛比当初得知苏尘地噩耗之时,还要疼的难忍。   难道苏尘真地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么?不,他不相信,如果她对他没感觉,刚才也不会那么自然地叫他的名字。她一定只是心里还恨他当初强行地带走他们姐弟,恨他间接地害她和彬彬差点生离死别,再加上蓝暖玉的反复纠缠,以及如今她自觉有求与展家和蓝府,所以才对他有误会不敢正视自己的感觉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展晟飞暗暗咬牙,固执而年轻的还不够成熟地心,为自己找到一个解释地理由便牢牢地抓住不放。   他决定了,等到彬彬的身体一好,他立刻就带苏尘和彬彬一起离开。苏尘看不到他的心,他会让她看到,苏尘感觉不到他地爱,他会用各种办法来证明。什么年龄?什么辈分?对他来说,苏尘只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一个和肤色无关,单纯用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在不知不觉之中打动他的女人,别的他全都不管!   “好了好了,你们要是真想帮我的话,就那都好好地坐下来听我说。”毫不知展晟飞暗里打算的苏尘见展晟飞变色,忙笑着打圆场道,他们两个身份都非同一般,这一次,需要他们合作的地方多着呢,总不能让他们老别扭下去。   费了半天的劲,苏尘终于把两人安抚了下来,劝说中,难免又直呼了两三次展晟飞的名字,这一回蓝暖玉终于注意到了,不过她见苏尘一心地为自己说话,言语和行动之间都暗含撮合,如今身份又是展晟飞的“姐姐”,那微微的酸醋只在心头翻了一翻便平了下去。   这一个下午,虽有彬彬的乖巧陪伴,但对苏尘来说,还是过得十分的漫长。   展应亭到蓝府迟迟不归,苏尘就是再迟钝也明白此事不好办,只是她以为裴一涯不在孟府,反倒没有因此而忧心。以自己得了怪病的名义需请名医为由,让展公为张贴出征榜告示后,便设了个小计,让顾娇娥暂时缠住蓝暖玉和展晟飞,自己则和燕子一起商量约见宋胜平之事,以及届时该怎么避开展家人的耳目,尤其是展晟飞。   说来这个才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首先,彬彬因失而复得和苏尘重新团聚,再加上病情进一步恶化,表现的越发稚气和依赖。便是苏尘去如个厕,他也要在外面守着才放心,更不论其他的时候总是形影不离的依着苏尘,带着他去见宋胜平肯定不合适。   其次,蓝暖玉不肯回府,坚持要留在展家亲自守着展晟飞才放心,而展飞又是坚持要亲自保护苏尘,也要入住颐养园,如果真是这样,那苏尘就更是寸步难行了,还怎么会见商谈呢?   不料,苏尘觉得十分为难的事情,到了燕子这个小“地头蛇”手中,却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小姐,我们这样办,保管没人会来怀疑……”燕子嘻嘻笑道,轻轻松松地将具体法子告诉苏尘。   苏尘越听眉头越舒展,心里对宋胜平不由地更加敬佩和好奇。   从一开始得知燕子是他的人开始,她的心中其实就已产生了许多问题,只是自己一心想过平静的生活,有些秘密是能不沾便不碰,只要宋胜平没有对展家抱着邪恶的用心,他为什么会在展家布下各种棋子的原因她也不想知道。   她相信裴一涯所全心信任的人,必定也是她可以信任第二十二章彬彬想吃宵夜   一夜在颐养园进行的晚膳,展家是难得的大团圆,展氏夫妇、展晟飞兄弟,再加上苏尘姐弟二人,还有一直没走的蓝暖玉,齐齐地坐了一桌。当然,这样的团聚,其他妾室是没有份的,而且不知是因为天生的敏感和谨慎,还是另有考虑,展应亭自从得知展晟飞突然悄然地的回来后,第一时间便进行了消息封锁,连伺候在旁的也始终是老太太房里的一干丫环。   一顿至少表面上是和谐美满、天伦尽享的晚膳之后,苏尘便婉转地提出要和彬彬单独好好相处,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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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任何人打扰,她和彬彬生离死别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得意团聚,别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再插进来。   尽情地享受了一番亲情之后,待到晚膳消化一会后,苏尘便开始陪着彬彬在温暖的屋子里开始玩起各种各样的游戏,时而捉迷藏,时而你追我跑,有意无意地做着一些比较消耗体力又简单好玩的游戏,尽量地引出彬彬的活泼天性,还将服侍左右的燕子和连珠都一并扯了进来。   在彬彬的记忆中,何时有这么多人一起陪着自己玩,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咯咯的笑声几乎就不曾停歇过,一时间,欢声笑语飘满了颐养园,听得另外屋子里的老太太等人也不禁微笑起来。   玩到最后,四个人全都没大没小地瘫软在榻上,笑的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而时间也不知不觉地将近了亥时中。   “姐姐,彬彬饿了!”休息了一小会后,彬彬满足地蹭了蹭身边的苏尘。汗湿的小脸紧紧地贴在苏尘的胸口。   “奴婢这就去拿点心。”自从来到展家之后。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开怀地连珠其实也没有什么力气,不过一听彬彬叫饿,连忙爬了起来就要去准备吃地。   “彬彬不要点心,彬彬要姐姐做的森林宝宝馒头。”彬彬期待地看着苏尘,当初在连云城的凤鸣楼,苏尘曾亲自给彬彬下厨做过一次动物造型的馒头,彬彬吃的十分欢喜。今天下午苏尘偷偷地告诉他说要是想吃就再给他做一次,他小小的单纯的心里便惦记上了,此刻肚子一饿,便在苏尘意料之中的提了出来。   “好。姐姐亲自去给彬彬做森林宝宝馒头,而且这一回姐姐再加点料进入,保管彬彬吃得美美的。”苏尘呵呵笑着,用力地在彬彬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以兹奖励,彬彬真是她地乖弟弟!   “哦。宝宝馒头,宝宝馒头。彬彬要兔子宝宝的,还要熊宝宝的,还要乌龟宝宝和小鸟宝宝的……”彬彬欢呼一声,一咕噜地爬起来就要拉苏尘起来,“姐姐快点快点。彬彬要去捏兔子耳朵……”   “小姐你需要做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怎么能亲自下厨去做宵夜呢?”见苏尘真的准备自己去厨房动手做什么宝宝馒头,连珠忙回身来劝阻道。   “你就让我去吧?彬彬是我的弟弟,姐姐做几个馒头给弟弟吃很正常。干脆趁这个机会,我也多做点,让奶奶他们也尝尝,带我去厨房吧!”苏尘微笑着坚持。   “可是……”   “难得彬彬想吃,我不想让连这点小事都让彬彬失望。”苏尘疼爱地摸了摸彬彬地头发,轻轻地一句话就堵住了连珠的口。   “好吧!那小姐需要那些材料,列张清单让奴婢先去厨房打声招呼,让他们先和好面准备好材料。”连珠无奈地答应,请燕子代为照顾,自己则先去安排了。   苏尘和燕子相视一笑,成功了,利用做馒头夜宵地这段期间,在厨房里和宋胜平会面,这便是燕子提议的最好办法。当然,厨房外面肯定也是有安排的。   半个时辰后,换了身简便的衣服后,苏尘带着兴致勃勃的彬彬跟随燕子和连珠一起到了位于颐养园东面地老太太专属小厨房。   等待在厨房里,只有今夜当值地一个年近花甲,却仍油光满面、看起来精神十足的胖厨师,众人进去时,他正熟练地准备着各种蔬菜肉类,以及水果   里已引燃了火种,架着上好的木柴,这样以来,也不火地人了,只需要稍微顾一下偶尔加块柴就可以了。   一切都早已准备妥当了。   按计划将连珠打发走后,苏尘正也要让那个胖师傅回去休息,好让燕子有机会领宋胜平进来,却发现那个胖厨师对自己笑着打招呼的样子,似乎似曾相识,不由疑惑地一怔。   “嘿嘿,苏大妹子,几日不见,就不认识宋大哥了!”胖厨师挤了挤眼,口中熟悉的声音。   “宋大哥……是你?你……你不会一直在展家吧?”苏尘惊讶地看着和宋胜平截然不同、细看时却微微有些僵硬的脸,再看他熟练地洗菜、切菜,更是目瞪口呆,宋胜平会易容?还会做菜?   “当然不是,不过大哥偶尔也会来客串一两回,学点手艺,等你嫂子心情不好时,大哥好拿这招去讨好她……”宋胜平嘿嘿地笑道,毫不把苏尘当外人,引得苏尘忍不住扑哧一笑。   这一笑,心里虽有很多疑问却不便再追问了,只能抓紧时间说重点。   “不要特别加什么料了,就按宋大哥你平时的手艺来吧,今天这馒头啊,重点是外面的造型和里面的馅,我答应要给彬彬做动物馒头。”苏尘卷起袖子,开始动手收拾案上的材料,不时地分点简单的活给好奇却乖巧的彬彬做,一心二用地开始和宋胜平详谈。   “这么说,彬彬的仇人是张淮俊?”宋胜平双手稳稳地剁着五花肉,准备做咸馅,语声很平静。   “是,彬彬清醒的时候,清楚地告诉我他一家都是被张家残害的,如今张淮俊这恶魔也在京城,所以这一次不仅想请裴大夫解去彬彬身上的奇毒,我还想替彬彬报仇。”苏尘面色清冷地择洗干净的小白菜放入开水锅烫至五成熟捞出,再浸入凉水内过凉,柔柔的嗓音里吐出坚定的言语。   “苏大妹子,不瞒你说,彬彬的情况大哥早就知道了,而且裴老弟已早已开始着手研究解药。”宋胜平将肉末盛在盆中,配上各种调料,语出惊人地道。   “什么,裴……裴大夫早就知道彬彬中毒了?”   “他一开始也只是猜测而已……总之明天我会尽量设法让他明天就进来,先给彬彬看看再说。”宋胜平将裴一涯如何发现彬彬异常及他的良苦用心巧妙地诉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裴一涯还在孟府的事实,然后满意地看着苏尘又是感动震惊又是恍惚复杂的神情。谁说恩情不能转变成感情的?以他宋某看来,苏尘和裴一涯这两个人的性格就是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们的关系拉的越近越好,要是以后有机会,他也不反对帮助他们两个生米煮成熟饭,哈哈哈……   “只是,彬彬的病裴没见面前裴老弟病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如何对付张淮俊我们还必须等到裴老弟看过病情再说,最好,我们还是能私下活捉此人,看看能不能设法得到那极乐之毒的配方,再研制出常备的解药。张淮俊既然藏身孟府,而孟府一定少不了关系,怕就怕他还不是最后的主谋。”心中暗笑过后,宋胜平正色地道,他那红红的假面虽然没有色变,但微微低沉的语声却显示出这事的凝重和非同一般。   “宋大哥说的有理。”苏尘点头道,忽然语言又止。   “大妹子想说什么?”宋胜平笑问。   “我……”苏尘犹豫了一下,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将自己视同己出的老太太、视自己为姐姐和偶像的展瑾,还有展家对自己的各方照顾,终于咬牙将心中的隐忧问出口,“我知道宋大哥为我做了很多,也明白宋大哥您肯定不是普通人,您安排人在展家自然有您的目的,这个目的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问大哥一句,如果展家今后有变,您……您会放过其他无辜的人么第二十三章夜探   随着苏尘的问话出口,厨房内的空气忽然变得沉默,有那么一瞬间,苏尘几乎以为气氛都无形地凝结了起来。   可宋胜平却忽然笑了,笑得依然十分开朗,坦坦荡荡的,仿佛他的胸腔之中没有藏匿任何的阴暗和歹意,略略偏向单眼皮的胖眼中,折射出来的也是如阳光般纯净的光芒,让人感觉这具身体里的那颗心是诚恳的、安定的、可以信任的。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我宋胜平都不会滥杀无辜,无关展家不展家,这只是我宋胜平这一生的为人宗旨之一。”   “对不起,宋大哥!”迎着他的目光,苏尘觉得有些羞愧,自己也心中藏了那么多的秘密和弯弯曲曲,还准备借助宋胜平这股神秘的势力去帮助自己和彬彬复仇,哪里有资格要求去怀疑一直如此帮她的宋胜平呢?   “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啊,那等会做好了宝宝馒头就分我几个。”宋胜平哈哈一笑,故意作出一副垂涎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哀求道,然后趁着苏尘刚一展颜,忽然又天外飞来地补了一句,“当然,最重要的是,要认清别人的心,更要认清自己的心,千万不要因为世俗的恩情、眼光或者别的什么,而错失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宋大哥!”苏尘娇嗔道,薄面上不禁有些微红,这个宋大哥,难道就不能少取笑她一回么?她都这么大了,什么是恩情什么是感情。难道还会分不清楚么?   “嘿嘿。开始做宝宝馒头吧!时间不早了,等会还要蒸呢,可不能饿坏了我们可爱的小彬彬!”宋胜平又恢复了那一套五句话里总戴上两三句玩笑的性子,顺手沾了点面粉冷不丁地点了一心捏猪宝宝兔宝宝的彬彬一鼻子,逗得彬彬咯咯大笑,顾不得捏动物,小手往面粉堆里一插,蹦跳着也要去回敬宋胜平。   宋胜平顿时故意吓地怪叫着乱躲,窜到了苏尘身后,很快地苏尘也被卷入战火。身上被扑了不少白面粉。正事告一段落,接下来当然应该玩了!   看到宋胜平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厨房中大笑,苏尘心中愈加佩服,能做到如此地步,想必之前早已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在里面了。如果不是那位真地胖师傅也是这幅乐天爱热闹的性格,展家的人又怎么可能听到这么大声的笑声还不过来查看呢?   形与色、表与面。有时反而是最佳的掩饰,总之。这次的会面是不会引起展家人怀疑了,而且如果有了时不时做夜宵的习惯,以后再要联系起来那就更方便了。至于宋胜平的恩情,但防只要他有所求,又不违背自己做人的宗旨的。她便尽心尽力地去帮忙就是了。   用了心。尽了力,心中自然就会无愧!   夜已深沉,冬星零落。***稀疏,朝阳国最为辉煌繁华地碧落城似乎也睡了,但时不时就从主要的几条大街上传来的整体脚步声,以及寒风中偶尔传来的野猫的尖叫声,却提醒着任何夜行者这个城市还笼罩在一片危险和肃杀之中。   当朝左相的府邸中,主屋地***已熄灭多时,三姨太太的房间里也是如此,只不过一个屋是真静,一个屋里却是**之声不绝于耳。   “小冤家,今儿个你真不走了?”甜地能腻死人的声音诱惑地呻吟着。   “真不走了,难得他今天不在,那老家伙又不来,真么好的机会,我能不好好抓住,慰劳慰劳我的好姐姐么?”懒懒的声音说到“抓住”两个字时女人忽然**地小声尖叫。   “那阁楼那边地差事你也不管了?”女人喘息着,“你就不怕出漏子么?”   “你以为你没准备?”男人得意地翻了个身,“我要来这里,自然会先那边安排地妥妥当当,就算真地有什么人能躲过相国府的重重防卫,到了阁楼之上,他也只会得到一场空。”   “你可不要大意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主儿骨子里可不是个好商量的主儿!”女人不放心地提醒道,“我这几年,看到这样地事儿可不少。”   “放心吧!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小冤家……”男人轻笑,双手根本不停,“我说你老是提他,是不是对那小子有兴趣了?”   “你这个小冤家,良心都被狗吃了!”女人娇嗔着重重地咬了他一口,“我还不是为了你?那个什么神医的,你们稀罕,老娘可不宝贝!”   “是是是,好姐姐,都是弟弟错了,弟弟该罚,该罚……”男人淫笑的声音忽然被什么堵住似的含糊了起来。   就在屋里的声音模糊起来、再也没有什么言语交谈的时候,窗下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忽然微微地蠕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舒展开来,竟是一个伪装成石头的人。这个人显然是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一站起来,就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两个拐杖一样的东西,双足踏在其上,极其小心地一步近一米地离开了屋子起码三丈处,才翻了两个跟斗,跃入一座假山   “这只小狐狸,对自己的表姐情人也密不透风,废话说了一大通,就是没说把人转到哪里去了。”石头人以极低的声音,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偷听到的,询问道,“宋爷,您看还等下去么?我们的人拖不起太长的时间。”   被称作宋爷的正是离开展家后就潜入孟府的宋胜平,他听了石头人的报告,沉默了几秒之后,忽然笑了起来:“裴老弟的存在对孟府的人来说都是个秘密,这厮既然是来偷情的,一定不会把人乱转,所以人绝对还在园子里。我们再回阁楼。我想这会子裴老弟也该有点什么暗示给我们了。”   ~~~=场景分割线~~~=   天正式放亮了。   宽大的街道上早起地小贩已摆开了干净清爽地摊子。热腾腾的豆浆、香喷喷的油条、白呼呼的馒头……各式早点的香气飘满了整条大街,挑担的、挎篮子的、打着呵欠出来买早点的,各行各色的百姓渐渐开始增多,沿街的铺子也一家家地卸下了门板,准备开门迎客。   “干什么地?”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展家的东侧门上一声轻响,露出了两寸见方的小孔,一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在门洞里咕噜噜地转动,打量着外面三个陪着笑的挑夫。   “小人狗二啊!给府上送柴来地。”挑着柴火的是位面色黑黝地汉子,个字中等。背微驼,一看就是常年挑担压的结果。   “小人李全,是城东三里敦李家菜园的伙计,这是您府上昨天要的菜。”这个伙计显然早已习惯了低下的身份,背虽没有驼,却哈地比樵夫还要厉害。言语也十分谨慎。   “韩小哥,是俺哪!”发出如此洪亮声音地是。自然是那位两只手里起码提了几十斤肉、身材彪悍的屠夫了。   “哦……等着……”过了少许,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走出两家模样挺精明的家丁,又围转着上下地打量了一翻三个人,又检查了一下他们各自带来地柴、菜和肉。   “我说韩小哥。俺们都这么熟了。难道您还认不出俺牛刀子?怎么这阵子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啊!”那个屠夫模样的人半开玩笑半疑问地道。   “这是府上的规矩,你们既然和展家做生意,这些规矩守着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进来吧!”其中一个眼珠子很灵活的家丁没好生气地骂道。   “是是是,韩大哥说的对,俺不问不问。”屠夫当先提了两大膀肉大步跟了进去,眼睛斜也不斜一眼衣着明显比自己低了个档次的樵夫和送菜的伙计,那模样儿,好像他也是展府的人一样。   三人进去后,侧门很快就紧紧地关上,连同门上的小孔。但却无人注意,就在离展家侧门大约两丈处的巷子墙上,有一块表面上看去毫无异样的方砖也悄悄地动了动。   “这几个人,正常吗?”墙的那头,一个阴沉的年轻语声问道,听声音正是张淮俊。   “回张左领,正常。”暗中的人点头道,“都是属下们早已调查过的熟面孔,模样性格一点不差,平时里送菜送柴的也就是他们几个。展家人很精明,进门后,他们还要被详细地检查询问过,我们的人以前就曾想冒充这些下人混入展府,却再也没有出来过。左领……左领?”   “很好,你们继续盯着,如果这些人出来的时间有异,或者一旦看到陌生的面孔在展家附近出现,不管是否进了展府,都必须立刻通知本左领。”张淮俊一副正常公事公办地道。   “是,请张左领放心。”   淮俊又往那方砖上看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暗房,若无其事地踏入明亮的小合院天井。   一离开屋中人的视线,面色顿时僵硬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陡然眯起,目中满是无处发泄仇恨寒光,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温暖的朝阳虽然同样地洒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感觉连阳光都被冰得没有了温度。   守了一夜了,不管是正门还是几处侧门,由于时辰还早,展家的人一个都没出来,进去的则都是和展家常年做生意的熟人,就是没见一个任何酷似裴一涯身影的人。   难道是他猜错了,裴一涯的失踪其实和展家并没有关系?可如果和展家没有关系,那裴一涯又是被谁救走的?   这姓裴的虽然也有些武功,但他的长处在医术而不在武道,以他的身手放在江湖上顶多不过是三流角色,如果没有绝世高手帮忙,那就一定有内应协助,绝对不可能自己逃走,否则他早就离开孟府了。   想到裴一涯去向不明,自己却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既不知内应是谁,又不知是谁在幕后搞鬼……再想到明日就要回来了的那位主,张淮俊的面色猛然地再度苍白,而后忽然做了个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死死地握紧了拳头,快步地走了出第二十四章智进展府   宋爷,他现在一个人,要不要趁机动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张淮俊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之后,与展府和方才窥视展家的小合院成尖三角的一户普通百姓家的阁楼上却有了动静。   “一个人?未必,你仔细看看他身前身后的路人。”阁楼窗后,一张小小的方桌摆在正中,下面是一盆红红的炭火,上面则是一壶暖酒两个酒盅,白白胖胖的宋胜平正随意地坐在一边,悠闲地自斟自饮,好像他的眼睛没长在脸上,却长在了窗口上一般。   闻言,窗口处的人果真仔细地看了看张淮俊的前后,然后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宋爷英明,那厮边上真有三个好手,可是这厮好不容易才露面,难道我们就这么白白放过吗?”   “这是明处的,还有暗处的呢,我们就算动手也不一定能活捉他,何况我们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别忘了他丢了裴老弟,就算我们不找他麻烦,也自有姓孟的来料理。”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宋胜平懒洋洋地起身,“好了,小狐狸走了,该让裴老弟进去了。”   口的人立刻走到屋角处,踢了踢墙面。   “死人,还不赶紧给老娘去买豆浆?”   一秒钟后,随着一声巨大的河东狮吼,阁楼下当街的门户猛然被拉了开来,一个瘦小的汉子踉踉跄跄地从砰然作响的门中跌了出来,差点把手里的陶罐都摔破,幸好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只是口中嘀咕了几句。就熟练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离家门口几百米处的豆浆摊走去。   没想到刚走了几步,迎面就被两个急冲冲的人撞了一下,再度摔倒在地。   “妈地,没长眼睛哪!”瘦子被撞得晕头转向,开口就骂,可等他爬起来,那两个撞他地人早已一溜烟地拐进了展家侧门的巷子里,贴在墙上直呼溜溜地喘气。   “快瞧瞧,这回有多少?”其中一个道。   “急什么,回去再说。总不会少了你那一份。”另一个人小声骂道,“没瞧见对面就是展家吗,小心让人看到。”   “怕什么,人家门口关着呢,你快点点一下,然后把老子那份给我。老子还要出城去呢!”两个人推推攘攘的,好巧不巧地。其中一个人的身体正好结结实实地堵住正窥视着展家侧门的墙孔。   墙洞内,张淮俊的人正认真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冷不防小孔被两个小偷无意堵住,顿时傻了眼的面面相觑,谁能告诉他们。除了赶紧祈祷外面两个小偷赶快离开之外还能怎么办?   “这家伙果然有很多好东西。来,这个给你,这个归我……”堵住墙孔后。两个“小偷”一边说话分赃,一边忽然向巷口比了个手势。   巷口很快地出现了两个戴着宽大帽子的身影,直步向展家侧门,视若无睹对面两个分赃的小偷。其中一人也不敲门,轻轻地将一根草根塞进了门洞之中,然后,侧门忽然缓缓地打开一条窄缝,两个人立刻闪身进去。   “我要那个镯子!”   “不行,这个镯子得归我……”   “不好,快走,有人出来了!”墙内两个等于没了眼睛地暗探正自着急,忽然听得外面的小偷惊叫了一声,拔腿就跑,眼前也同时忽然一亮,正好看见展家的侧门吱吱呀呀地打开,走出两个平常惯见出去办差的家丁。   “我们没错过什么吧?”墙孔内,一人求证似地问伙伴。   “应该没有吧,我们不是看着门打开的吗?***,这两个可恶地小偷,分赃居然分到这里来,幸好没误了我们的大事。”   “就这一小会能什么大事?”另一个人不满地道,“我们哥几个常年累月地在这里守着,天天跟他们汇报一些鸡毛蒜皮地事,也不给我们   差。”   “还是好好地盯着吧,说不定哪天能发现点重要东西,我们也就不亏了……”   墙孔内两个暗探嘀嘀咕咕地照常发着牢骚,浑然不觉自己这方的行动早就被人家反监视,更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两个陌生人已经闪身进了展府,他们已注定错过了这次最重要的立功机会。   且不说张淮俊的暗探门正自庆幸,两个陌生人进入展家侧门后,一眼就看见展家地大总管展公为正立在一侧。   “大总管。”方才塞草根地人抬高了帽檐,恭敬地叫道,另一个人却只是淡淡的站着,既不出声也不动作行礼。   “跟我来吧!”展公为没有废话,只是极快地扫了眼没有出声的那个陌生人,转身就带着两人往颐养园走去。   ~~~=场景分割线~~~=   “姐姐,你在等谁呀?”   苏尘地房间内,彬彬坐在暖暖的榻上,一边玩着成堆的玩具,一边好奇地看着不住望向门外的姐姐。   “姐姐在等一位大哥哥。”苏尘藏住心中的那丝担忧,才收回目光,微笑着对彬彬解释。   “大哥哥?可大哥哥不是就在隔壁吗?”彬彬不解地道,他自从见到苏尘又恢复了天真的一面后,连同对展晟飞和蓝暖玉的负面印象也仿佛都忘记了。   “我们等的是另一位大哥哥。”苏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那这个大哥哥是好人么?”彬彬侧头问道,在他幼小的心中,除了苏尘,世界上的人只分成两种,一种是好人,不会欺负苏尘和自己的好人,至于不是好人的另外一种人,自然就是坏人了。   “这个大哥哥不仅是好人,而且他还救过姐姐的命,要是没有他,姐姐再也见不到彬彬了。”苏尘由衷地道,忍不住又望向门口,但愿他也能解去彬彬的极乐之毒,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能有如此妙手了。   “姐姐的脸和手,也是这个大哥哥变白的吗?”彬彬笑嘻嘻地举一反三,然后期待地扬着头等待苏尘的夸奖。   “彬彬真聪明,一猜就猜对了。”苏尘笑着在彬彬的额头用力地亲了一口,这是彬彬最喜欢的奖赏方式,每次苏尘亲他都能让他开心地笑上半天。   “嘻嘻……彬彬也要亲。”彬彬抛下玩具,勾住苏尘的脖子,也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回亲了两下。   “啊,彬彬比姐姐多亲了一下,姐姐要亲回来!”苏尘故意抬起了双手,作势要去抓彬彬,彬彬忙咯咯地笑着躲过了她的手,绕向她的背后,去呵她的胳肢窝。苏尘假装被打败地倒在榻上,一边连呼“彬彬饶命”,一边任彬彬兴高采烈地压了上去继续呵痒,引得边上的连珠抿嘴直笑。   这位大小姐,平时虽然也是温柔可亲,可脸上的笑意始终都是浅浅的淡淡的,还以为她就是这个性子,没想到自从昨天彬彬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出现之后,她也能玩的像个小孩子。记得昨天她们姐弟俩走出厨房的时候,她都几乎不认得那位浑身白粉满脸黑灰的女子就是大小姐了。   “大小姐,裴神医来了。”姐弟俩正倒在榻上开心地闹着,连珠眼尖地看见大总管带着一位陌生人踏进厅中。   “……”苏尘的动作陡然停止,止住不规律的喘息,努力地抬起上身望向门口,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之上,看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摘下了宽大的帽子,露出了一双清澈湛然、明若星辰的眼睛,如冬日暖阳一般覆盖住自己。他果然来了!他们终于能正大光明地见面第二十五章大哥哥是好人   入内厅中的那一刻,猝不及防地,正见苏尘被顽皮的起难起、薄晕满面,裴一涯原本一直都很平稳的呼吸,忽然忍不住微微一窒   一股陌生的悸动仿佛是被大石跌落心海而引起的震荡一般,清清晰晰地从左胸口处,层层地荡漾了开来,急速地波及到喉咙,令得他第一次感到一种陌生的灼热和干渴。   若有天然娇媚生,何需万般风情诱!   突如其来的,这样一句诗,就陡然地浮上了心头。   他见过苏尘还是一脸黑肤时那令人心疼的坚韧,见过她窗前她似水般的宁静,见过她眉尖如云烟一般的悲伤和轻愁,也见过她偶尔浮现的动人羞涩,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半支半躺的放松模样,以及……以及这般浑然天成的娇媚,她的眼明明纯若净水,她的唇明明润如花瓣,却仿佛每一道眼波流转、每一个吐息之间,都带着无尽的诱惑……   “裴大夫……”   看到自己终于盼到了裴一涯,苏尘忍不住绽开笑颜自然地先唤了一声,正准备马上推开彬彬起来迎接,却无意中敏感地捕捉到裴一涯那原本注视着自己的温和清澈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深邃幽暗,还隐隐地藏着一丝带着高温的异样。   仿佛……仿佛某些一直潜蔽着的感情,终于找准了主人的薄弱点,冷不防地挣扎而出,顺着目光飞速地冲入苏尘一颗敏感的女儿心中,热切地想要苏尘明白。   苏尘的微笑顿时凝住了,腰间的力量忽然间几乎全部化成了酥软地羞涩和震撼,可以感觉。可以体味。却怎么也使不出半点力气,而左胸之中那颗同时被巨大地喜悦和不知所措塞满的心脏,更是狂跳的似要跃将出来。   这一个零点零一秒的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读懂了什么,更感受了什么……   可一切,真的只是一瞬间,极短的一瞬间,短到她心里虽然有满满的感受,却什么都还来不及反应。短到她几乎以为你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只因,零点零一秒后,她对面的裴一涯已似根本就未曾投过这样眼神似的,一如以往般恢复了清澈和从容,坦然地注视着苏尘,温和地、淡淡的微笑:“苏姑娘。别来无恙?”   “多承裴大夫挂念,苏尘很好。”苏尘微笑着自然地低头。对上身还压在自己腰上,脸却正朝着裴一涯的方向好奇地打量着的彬彬,“彬彬,让姐姐起来。”   彬一咕噜地爬了起来,拉了拉苏尘的手。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他是谁呀?”   “他就是姐姐跟你说过的大哥哥啊!”苏尘一边向彬彬解释,一边下榻走到裴一涯面前。低眉欠身,得体地施了一礼,目光清亮如月,盈盈地道:“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您!方才苏尘多有失礼,未曾远迎,还望裴大夫莫怪!”   有了彬彬这一缓和,苏尘又镇定了几分心神,待得俯身下拜时,将惊喜、感恩、客气,以及暗含期待地语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仿佛真得才第二次见到裴一涯这个恩人。   戏,自然是做给旁边的展公为看地。   “苏姑娘客气了。”裴一涯淡淡地还了一礼。   “大哥哥,是你救了彬彬的姐姐,又把姐姐变得白白的是吗?”苏尘刚要再客套两句,彬彬已经自己穿好鞋子,从榻上跑了下来,依偎在苏尘身边仰头崇拜地看着裴一涯,奶声奶气地问道。   一涯微笑着弯下腰,和表面已有七八岁,实际智力却只有两三岁的彬彬对视,顺便观察着他的瞳孔。   “你好厉害哦!”彬彬睁大了眼睛,认真地看了看裴一涯,然后又认真地下了个结论,“大哥哥对姐姐好,让姐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大哥哥是好人!”   “呵呵呵。”裴一涯怔了一怔,面上原本淡定拘谨地笑容,忽然如春风般活动了起来,语声越发温和地道,“谢谢彬彬地夸奖。”   “大哥哥,我喜欢你!”彬彬大声宣布道,忽然转身跑到榻边,一把抓起小几上的点心,又跑了回来,递给裴一涯,“大哥哥,这个是彬彬最喜欢吃的点心,我们一起吃!”   “谢谢彬彬,大哥哥也喜欢你。”裴一涯将点心接了过来,微笑着看了一眼苏尘,自然地咬了一口点心。   彬彬见他吃下点心,顿时更加欢喜,主动拉向他地手,把他往榻上带:“大哥哥,我们坐这边,这边还有很多好吃的。”   一涯好脾气地道,真的就随他坐到了榻上,顺手将包袱放到一旁。连珠微笑着立刻奉上了茶水,撤到一边时,却忍不住又看了裴一涯儒雅的面容一眼,忽然又慌忙地转开。   “展总管,你也请坐。”见这一大一小的两人一见面就十分和睦投缘,苏尘的心中忽然充满了满满的温馨,但她很快就醒觉现在不是神游的好时候,忙顺势对一直站在边上的展公为微笑道。   “谢大小姐,”展公为微微欠身,却不入座,“时辰尚早,想必裴神医还未用早膳,不如先去花厅歇息片刻,稍候再为小少爷诊治?”   “展总管说的是,苏尘见裴大夫前来,一时喜不自胜,竟然连基本的待客之礼都忘记了。”苏尘笑道。   “但凭总管安排。”裴一涯淡淡地笑了笑,转目注视着彬彬,柔声道,“彬彬,我们先去吃早饭好吗?”   彬开心地回答,又从榻上滑了下来,一手拉住裴一涯不放,一手伸向苏尘,“姐姐,我们和大哥哥一起去吃早饭。”   苏尘握住彬彬的手,笑着答应:“裴大夫,请。”   裴一涯也客气地说了句“苏姑娘请”,便目不斜视地和苏尘、彬彬一起并肩走了出去。   为什么这个裴神医明明只是苏尘的救命恩人而已,可他们两人中间加了个彬彬,却让人觉得他们三人好像本来就该是一家的呢?   后面的展公为有意无意地落后了几步,又望了苏尘和裴一涯的背影一眼,双眉微微地抬了一下,这个年纪轻轻却显然已有非常涵养的裴神医,实在让他很好第二十六章双重刺激   老夫人,老爷,裴神医和大小姐到了。”快到门口时先了两步,进去通知,留下苏尘和裴一涯并肩而立。   见裴一涯就站在离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苏尘拉着彬彬的有些尴尬地动了动。   刚才在路上她就曾想放开彬彬的手,或让彬彬放开裴一涯的手,毕竟这样三个人一起牵手进去面对众人,未免显得太过亲密了些。路上她偶尔偷看裴一涯的表情也似乎有此顾虑,可彬彬却不知为什么,始终固执地将两人的手都抓的紧紧的,而且兴致特别地高昂,一口一声大哥哥、姐姐地叫,显得十分的开心。   苏尘的寸心不由软了又软,她和彬彬好不容易团聚,如今彬彬正病着,更加不忍拂他的兴致,也罢,大家等会若是误会就让他们误会去吧!而且蓝暖玉和展父展母,说不定正需要这样的误会呢!   苏尘暗叹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养成处处都要考虑利弊的习惯了!   “快请快请。”展公为声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众人站起的声音以及老太太欢喜的邀请。   一进花厅,只见厅中早已等了众多人,老的少的都有,见苏尘和裴一涯共同携着彬彬一起走进来,目光顿时都集中了过来,而面色,瞬间都变得各异。   展晟飞的脸色首先沉了下来,展父不动声色,展母有点错愕,展老太太则像个孩子似的好奇盯着裴一涯看,而蓝暖玉却先是意外地睁大了眼睛,而后忽然喜笑颜开地第一个迎了过来。   “苏姐姐,你来啦。”蓝暖玉热情地拉起苏尘的另一只手。眼睛却望向裴一涯,不住地打量,“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裴神医吧?昨天我们还在发愁该去哪里找神医呢,没想到半夜就接到信儿说神医今天会来,真是太巧了。”   苏尘微笑,这个蓝暖玉看来是进出展府习惯了,一时也没想到这是展家地地方,展父展老太太都还没开口,她就喧宾夺主地招待起来了。   “多谢郡主夸奖,在下本来昨日正要离开京城。无意之中听说苏姑娘病了,还以为是上次仓促之间还留下了病根,所以多留了一日,方才展总管解释,才知原来是为苏姑娘地弟弟求医。至于半夜冒昧传信,实属无奈。”裴一涯淡淡的道。明着是对蓝暖玉解释,目光却从容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并趁此自然地放开了彬彬的手,有礼有节地拱手道,“在下裴一涯,见过老夫人、展老爷和各位。”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你救了我们家尘尘。我们还没谢谢你呢!”上首的老太太忙抬手虚扶。一双睿智的眼睛不住地打量裴一涯,满意的啧啧出声一涯,嗯,人长得俊,名字也起得好,医术又高,而且居然还这么年轻,真是个难得的好小伙啊!”   “谁说不是呢?妾身还以为神医都是年纪很大的大夫呢!今天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年轻的神医。娘,裴神医既然来了,那就开席吧!裴神医可是我们家苏尘地救命恩人,可得好好谢谢他才是。”   老太太话音刚落,裴一涯还来不及谦虚,旁边的顾娇娥已眼珠子一转,比变脸还快地换了副热情的笑容,显然是苏尘他们刚才的牵手带给了她无限的遐想。不管她有多讨厌苏尘,只要苏尘能离自己的儿子更远,那就是好事一桩。最好是他们两人之间真有暧昧,然后等那个小傻子病好后一起离开京城,离开展家,再也没有勾引自己家晟儿地机会,也不会破坏了晟儿和蓝郡主的美满姻缘。   “贱内说地是,裴神医一路幸苦了,还是先去偏厅用膳吧!我们可以边吃边聊。”知妻莫如夫,展应亭自然知道自己的结发之妻打的什么注意,看到自己儿子越来越明显的冷脸,忙打圆场道。   “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老太太乐呵呵地向苏尘道,“尘尘,快请裴神医入座。”   “老夫人,还是直呼在下其名吧,神医之名,裴某不敢担当。”裴一涯谦逊地道。   “奶奶,还是以裴大夫相称吧。”苏尘含笑道,“裴大夫,这边请。”   当下众人一起移座偏厅自进早膳,安排座位时,当家主母顾娇娥自然又是费劲了心机,既远远地分开了苏尘和展晟飞,又让苏尘和裴一涯坐在一起。席上,更是故意询问一些裴一涯和苏尘的相识经过,追查他们相处地具体情况,还有意无意地暗示两人十分相配,只听得展晟飞脸上是一丝笑容也无,若不是瞧在苏尘地面上,就差直接仇视地盯着裴一涯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身为一家之主、心中自由一翻打算的展父,自然竭力地从中调节气氛。加之裴一涯生就一副随遇而安地温和性格,为人谦逊温雅,进退之间极有分寸,深得老太太的喜欢,这一顿丰盛的早膳,虽然吃的别扭,但总算没出什么问题。   饭后又寒暄了一阵后,终于进入了正题,为了给裴一涯一个安静的诊治环境,展父做主,请展母和其他人都退至用博物架相隔的外厅中等候,只留苏尘姐弟和裴一涯在内屋细诊。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裴一涯足足诊了一刻钟的脉搏,却还是垂着眼一语不发。外面的展晟飞已站起好几回,透过博物架上的空隙观察内屋。   见连裴一涯都如此凝重神色,苏尘的心似被铅水一点点地灌入,一分分地沉重了起来,终于蹙起眉头直视着裴一涯,一字一句地道:“裴大夫,彬彬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您就直接说吧!我承受的起。”   裴一涯终于抬眼望入她几乎瞧不出悲苦的秋水之中,目光沉稳镇定:“这极乐之毒,不是不能治,只是会极难。”   “你只管说怎么治,不管需要多么名贵的药,我都会去帮他找来。”随着一道冷冷的声音,展晟飞毫不客气地转过博物架,大步走了进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裴一涯,“我不会让彬彬就这样病下去。”   “晟儿!你让裴神医把话说完。”展父喝止道,也跟着走了进来,对裴一涯抱了抱拳,“犬子自小任性,缺少管教,言语若有冲撞,还望裴大夫海涵。”   “岂敢,”裴一涯淡淡地微笑,目光又转向苏尘,眼中有一种天然的医者之悯,“令弟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如果单是极乐之毒,在下竭尽全能也并非不能控制,然后再行慢慢调节。可是根据在下分析,令弟服毒之后,只怕还遭遇了极大的精神刺激,想要痊愈,不单是药物之能可解第二十七章信赖   一番复杂的话一出,屋中众人不由地都面面相觑,一不懂彬彬的病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那你到底能不能将彬彬完全治好?”展晟飞不耐烦地道。   这一次展父却没有叱责他,而是也将目光投向了裴一涯,问道:“敢问裴大夫,您的意思是解毒有望?”   一涯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苏尘,转向众人详细地解释道,“极乐之毒固然危险,却毕竟是药物所致。所谓世间万物生生相克,不论是何种剧毒总有其克制之法,关键在于能否及时地对症下药!我虽然没有把握在十日内完全解除他体内的毒性,但可以确保他的毒性在几个月内不会发作,不令他的情况恶化,等到春暖花开,万物萌芽,采齐所需之药后,便可正式解毒。”   “难道解了毒之后还不够么?”也跟进来的蓝暖玉忍不住好奇之心问道。   裴一涯摇头道:“若是常人,中了极乐之毒,解毒之后只需月余的精心调养,既可恢复正常。但彬彬的情况却十分特殊……”   说到这里,裴一涯怜惜地看了看正好奇地听他们讲话、但又什么都听不懂的彬彬,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叹息道:“他所受的刺激远非一两次,实在不是这么幼小的年纪所能承受的,能坚持到现在还未失去本性,已是十分难得了,所以在下也无法保证毒性解除后他是否能很快恢复本性。也许需要一年半载,也许可能长则数年甚至一生也不一定。”   “什么,要这么久啊!”蓝暖玉惊呼道,不由地惴惴地望向了苏尘。要说彬彬受刺激一事。以前的她不是很清楚。但那晚接了彬彬回山庄却不见苏尘,彬彬那陡然发狂的样子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苏尘却没有注意她地不安,听到裴一涯说可以解毒后,心便放下了一半,自然地开始努力地回忆关于这种人格分裂地有关资料。   裴一涯的意思,她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心病还需心药医”!   可是这种因为刺激而生成的双重人格,是一种极严重的心理疾病,就算是在现代也不是那么容易治疗的,尤其是彬彬这样的复杂情况。   这方面的知识她虽然懂得不多。可她记得普通的双重人格,应该是两个人格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拥有独立的思维和行为地。而不是像彬彬这样糊涂时智力倒退变成两三岁的单纯稚儿,清醒时却能隐约记得另一重人格的行为和言语。   “裴大夫,那这个被刺激的病又该怎么治呢?”听到彬彬如此复杂的病情,老太太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裴一涯叹道:“在下也无万全把握。先师在世时,虽曾提到过类似案例。但同时也曾反复叮嘱在下,由于事关人的脑部神经,遇到此类病症,用药需万分谨慎才行。”   “这么说,如果用药不对。那彬彬就会有危险了?”展晟飞又横来一句。   “裴大夫。你有什么方法和良药,尽管用吧,我相信你!”苏尘豁然抬头。认真地正视着裴一涯,毅然地道。   她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帮助彬彬,那她也再不会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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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了。所以,她愿意让他试一试,裴一涯性情谨慎,她相信就算治不好彬彬,彬彬地情况也不会比现在的更差。   没想到苏尘会如此全心地信赖自己,裴一涯不由顿时怔住,凝注在她眼睛中的目光微微的波动,一时竟然无语。   苏尘也反凝视着他,鼓励地微微一笑,然后将彬彬搂了过来,抵在他的黑发之上,轻轻地摩梭:“我一定要让彬彬重新拥有完整的人生,一定。”   她语声坚定,对面地展晟飞却又变了脸色,展父看在眼里,眉头不觉微微一皱。   “姐姐……”彬彬虽然不懂苏尘地意思,但却下意识地伸手反抱住苏尘的腰身,甜甜的幸福地叫了一声,奶声奶气地语音里,依稀有了丝朦胧的睡意。   昨夜他和苏尘都睡的晚,今晨又早早地起来,吃了早饭之后,小肚子里饱饱的,一点困意不知不觉地就泛了上来。   “彬彬累了就睡吧,姐姐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舍不得彬彬有一丝疲惫,苏尘一边微动着换了个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一边柔声地哄着。   “姐姐唱歌歌……”彬彬半闭了一下眼睛,又忽然睁了开来,厮磨着苏尘,可爱地撒娇道。   “好,姐姐唱歌歌给彬彬听。”苏尘有些歉意地环视了一眼裴一涯和众人,示意讨论先到此为止,等彬彬睡着了再继续研究。   “裴大夫,这边请。”展父会意,客气地对裴一涯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意识展母将展晟飞和蓝暖玉都带下去。   “晟飞哥哥,我们走吧!让苏姐姐和彬彬休息一会。”蓝暖玉拉了拉展飞的袖子,小声地道。展晟飞手一沉,避开蓝暖玉径自走了出去,蓝暖玉一怔,展母忙见机行事地赔着笑上前拉了她出去,似乎是追展飞去了。   “娘?”展父见裴一涯也站了起来,而老太太一听苏尘要唱歌,反而两眼顿时放出光芒,不但兴致勃勃地挨了过去,还孩子气地回头对展父作了个嘘声的动作。展父无奈,只得转头陪着裴一涯向外走去。   “姐姐,唱歌歌……”彬彬又蹭了一下,催促道。   “彬彬乖……”见众人都已转到了博物架后,苏尘拍了拍彬彬,终于轻启樱唇,低低地哼唱起来。   睡吧睡吧小宝贝   可爱的小宝贝   树儿静静夜低垂   宝贝轻轻睡   白头山上有颗星   熠熠放光辉   她在默默守护着你   伴你梦里飞   白头山上有颗星   熠熠放光辉   她在默默守护着你   伴你梦里飞   飞吧飞吧小宝贝   可爱的小宝贝   月色褪去太阳归   照你高高飞   快长大呀小宝贝   金达莱一样美   欢颜笑语拥抱着你   和你永相随   快长大呀小宝贝   金达莱一样美   欢颜笑语拥抱着你   和你永相随   ……   平静柔润、包含着深深祝福的歌声轻盈地飞着,穿过纱窗,穿过庭院,如一朵白云,悠悠然然……   才走到天井的裴一涯和展晟飞,忽然,都同时地痴第二十八章求去   来,乖孩子,我们祖孙俩出去唠嗑唠嗑。”彬彬睡熟太忽然对苏尘招了招手。   “是,奶奶。”看老太太的样子,显然是有话要说,苏尘只好轻手轻脚地将彬彬放平,给他盖好被子,小心地从他身边撤了下来,跟着老太太到了外头。   老太太吩咐燕子和连珠好生照顾彬彬,便携了苏尘的手,走向东边的蓬莱阁,也不要人服侍,直接登上布置地十分舒适和雅致的二楼。   蓬莱阁二楼三面开窗,四周精美幔帘低垂,据说这楼阁设计的十分巧妙,明明只是一处阁楼,却同时兼有暖凉阁之称,冬日里能温暖如春,炎夏却又可清凉如秋,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设计的。   从二楼望去,整个颐养园甚至隔壁的其他园子都可以尽收眼底。展府内的园林布置原本就是一绝,地下竟有数道相通的暖流相通,使得展府几乎自成一个小气候。当初苏尘从严寒的外面刚进来时就一路可闻花香,提前享受到春的韵味,现在园中残雪融尽,更是一派郁郁葱葱,尽是春景,难怪她总会忘了现在是冬天。   “尘尘啊,坐这里。”老太太慈祥地拍了拍就近放在窗前的软塌,自己先依在软垫之上,苏尘收回目光,温顺地走过去坐下,鼻中虽嗅得宁神静气的熏香,心底却知老太太要和她聊的事情绝不会那么轻松。   “唉,今天的情节你也看到了,奶奶担心啊!”似是斟酌了一番后,老太太难得地叹息了一声。终于开口道。   “奶奶。你尽管放心,苏尘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苏尘怎么可能不知老太太的心事,微微一笑。虽然她也很意外这次重见展晟飞,却发现他地性格似乎有了很大地转变,原先那无赖但阳光的个性一丝影儿都寻不到,但眼神却几乎更加时刻不离地追随着自己。   身为女人,对于这一点又怎会没感觉,只是她就算心里再清楚也只能当作没察觉到,不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允许她对展晟飞动心,而是。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对展晟飞动心。所以,其实展家的人大可不必担心她对展晟飞有那样的想法。   “奶奶知道你对晟儿无意,”老太太宽慰地拍了拍苏尘的手,“奶奶当时听你说了你们相识的经过后,也曾认为晟儿不过是故意借你和你弟弟的名头继续逃避长子的责任而已,并不是真的对你有心。可晟儿一回来。奶奶就知道错了。”   “奶奶……”   “你先听奶奶说完。”老太太面容平静,语声温和地道。“你这孩子虽说是少年丧偶,可你身上却有一种特殊地气质,又懂事又稳重,更重情重意,和其他的女孩儿大不一样。而且模样儿又生的极好。就是奶奶。当时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也难怪晟儿既不喜欢蓝家那个郡主,也对京城的大家闺秀没有兴趣。唯独只对你情有独钟。”   这一句“情有独钟”顿时让苏尘冷汗直冒,正欲张口辩解,老太太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又继续道:“奶奶这话并不是夸大其词,尘尘你这么聪明,肯定也看得出来晟儿这次回来后,脾气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你不知道晟儿这孩子,打小就十分任性,行为也很乖张,如果有事儿惹得他不高兴,他从来都不会忍耐,晟儿他爹也不知道为他操了多少心。但是你看他现在不仅处处克制自己,连他亲娘拼命地把他和蓝家郡主凑到一起也都忍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他会这样让人摆布吗?”   “可是……”苏尘张口结舌地想解释。   “好孩子,你别怕,奶奶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想你应该还不知道儿他是几岁离家出走的吧?”老太太慈祥地抚慰道。   苏尘摇头,心中同时升起一丝好奇。   “十岁。”老太太吐出一个惊人地年龄。   “十岁?”苏尘不可思议地惊道,展晟飞生长在如此优越的条件里,还居然十岁就离家出走,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是啊,奶奶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正好是晟儿地十岁生辰,所有的人都欢欢喜喜地准备为他庆生,没想到宴席开了,却怎么也找不到晟儿。后来,有人送了他的亲笔信回来,信里只简短地说他拜了个十分高明的师父,要跟他前去学艺,等艺成之后他自然会回来。之后,他真的就几乎毫无音讯了,不管晟儿他爹派多少人去找都没有用。”   “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苏尘忍不住问原因,一个衣食无忧,又倍受宠爱地十岁孩子,总不会像出家人一样看破红尘吧?再说展晟飞地性格怎么都不像会当和尚的。   “唉,我也不知道,晟儿很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也许除了他自己,没   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老太太叹息着望向窗口,到多年前地那天,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老人的疲惫。   苏尘静静地望着老太太面上的沧桑痕迹,突然觉得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当时自己只不过和毫无血缘关系的彬彬分开,都牵挂的如揪心肝,自己的宝贝亲孙子忽然失踪,那段记忆对老太太来说,肯定是非常痛苦的吧?   抛家弃亲,真没想到展晟飞小时候居然能任性凉薄到这个地步。难怪当初在连云城初见,他竟会一点都不顾虑到旁人的尊严,随手就抓她来当挡箭牌,还故意让蓝暖玉掀开她的斗笠。   “所以,这次他离家出走,晟儿他爹虽然还是派了人四处搜寻,但心里却并不怎么抱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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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直到你出现。”老太太神游了好久,才回过头来,又露出了一丝微笑,眼中闪动着睿智之光,“晟儿自小就和他的爹娘不亲近,反和我这个老太婆更合得来。晟儿当时的心思,他爹娘不知道,奶奶我却是心里有数的,所以你来了之后,我就知道他迟早都会为了你回来。”   苏尘怔忪了一下,垂眼不语。她早知道展家留自己下来是为了展晟飞,老太太主动认她为干女儿,说来说去,也都是为了展晟飞,而不是单纯的喜欢自己。只是这段时间以来,老太太待自己真的比亲孙女还亲,她也放纵了自己去享受这一丝温暖。而现在,展晟飞回来了,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吧?   幸好裴一涯已来到了她的身边,而且他能解彬彬的极乐之毒。想起裴一涯就在展府,苏尘失落的心中又重新升起一股温暖,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到裴一涯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呢?   其实细想,离开了展府后,也许她做起事情来反而会方便的多呢!   “奶奶,我觉得您和展叔叔他们都过滤了,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回我的弟弟,其他不该属于我的,苏尘不会贪恋,更不会强求。”苏尘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坦然灿烂的笑容,“当初我和展叔叔已经有过协议,等我找到了彬彬,我就会带着彬彬离开。只是彬彬现在病情还未稳定,展叔叔那边也还有许多设计没有完成,还请奶奶再宽限几日,苏尘会尽快将这些事处理好。”   “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老太太忽然坐直了身体,愠道,“难道你以为奶奶今天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赶你离开吗?看来这些日子奶奶是白疼你了。”   “奶奶,您别发火。”苏尘忙陪起笑脸,抬手轻抚老太太的胸口,柔柔地依偎了过去,“尘尘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老太太被苏尘这撒娇地一靠,语气不由软了几分,但还是有些余怒未消,一副苏尘不好好解释就生定她的气了样子。   “尘尘知道,奶奶今天叫我来,其实是想让尘尘帮忙想想法子,怎么才能让展少爷……”   “什么展少爷,现在晟儿是你的弟弟了,你直呼他的名字就是了。”老太太又不悦了。   “是,是尘尘的弟弟晟飞。”苏尘笑道,从老太太的怀里起来,诚挚地看着老太太,“奶奶,请恕尘尘言语无状。可是奶奶,虽然我也舍不得离开您老人家,而是您应该最清楚,晟飞既然回来,我主动离开,才是对大家都好。”   “尘尘啊,你以为你一走了之,真的就对大家都好了吗?”老太太怔了一会,想要再和苏尘细说,却欲言又止,终只是摆了摆手,叹了一声,“奶奶年纪大了,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就有些倦了,就在这里先躺一会,尘尘你先回去吧,免得那孩子醒来见不到你着急。”   “那奶奶你好好歇着。”苏尘温顺地扶着老太太到里头的暖榻上躺下,又给她盖好了锦被,才默默地独自下楼。   如同每个大户人家一样,展家曲折的回廊也是一大特色,从暖阁到方才的花厅,就需转四道相连的回廊,而回廊之间,又不时地间或着假山、绿树丛和亭子之类的布景。   苏尘心中有事,步履不免就比平时放慢了一点,没想到刚过暖阁的转角,走到一处假山之处,忽然斜地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她陡然地拉了过去。   苏尘一惊,还未来的及出声,红唇已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身体已被迫紧紧地靠在一座结实的胸膛上,同时脖际耳根处传来一道灼热的喷气声。   “尘儿,是我第二十九章你确定真的喜欢我?   唔唔……”苏尘下意识地撤头避开那道呼吸,侧头斜袭的主,会这么称呼她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展晟飞,可是展晟飞为什么要这样半路神秘的拦截她?   “尘儿,你别喊,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展晟飞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有着无限的委屈,可环在苏尘腰间的手却毫不客气地紧圈着,一丝也不放松。   短暂的慌乱过后,苏尘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点了点头。   展晟飞果然放开了捂在她唇上的手,环在腰间的手却改成拉住她的手臂:“跟我来。”   说着,他也不知道按了哪处的机关,那假山发出一阵轻微的轰鸣声,突然露出一个小洞来。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彬彬还等着我呢!”苏尘和他拉锯,不肯进去。这个时候,不是和展晟飞牵扯的时候,更不能让展家人误会。   “尘儿,我知道你在怪我。”展晟飞回头,眼神火热地注视着她,“可是今天有些话我一定要对你说。”   “不,你要说就在这里说,否则我就喊人了。”展晟飞的眼神让苏尘本能地觉得不安,忙用另一只得空的手去扳他的手,想抽回自由。   正在此时,不远处好像有隐约的人声传来,苏尘心中一慌,更加想让展飞放手。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忽觉颈后和腰间各一麻,浑身僵硬,然后身子忽然被横空抱了起来,口中也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心里顿时又急又怒,展晟飞竟然点她的穴。   “尘儿。得罪了。”展晟飞附在她耳边道。随即抱着她快速地从假山的机关里钻了进去,人一山进洞门立刻就重新关上,毫无痕迹,而这时,远处的人声只不过才略略近了一点点。   他们这一消失,似乎再没有第三个人关注。   然而,连展晟飞也没想到地是,那原本应该在榻上休息地老太太,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暖阁的窗前,从幔帘之间一直注视着这边。她见经过那假山的两个小丫环毫无所觉假山背后有人。心中了然,不由地又叹了口气。   话说苏尘被展晟飞一路抱着通过了假山的密道,片刻后已来到一座石门前。   展晟飞开启了机关,抱着苏尘走进,却是一间布置的十分华丽的密室。室内没有阳光,便用几颗硕大的夜明珠代替。四壁没有窗棂,却都悬挂着各种名家的书画。桌椅是极好的红木家具,便是随意一个架上的古薰,只怕也价值非浅。   苏尘却无心欣赏着间豪华地房间,仍沉着脸瞪视着展晟飞,亏她昨天还想尝试着把展晟飞当家人看待。没想到这个男人骨子里还是一样的专横自大。一时间对展晟飞实在是充满了失望。   待展晟飞将她放到锦榻上,刚解开穴道,苏尘立刻一把推开展晟飞翻身坐了起来。警戒地转到边上,口中冷冷地道:“展大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就直言吧!”   “大少爷?尘儿,昨天你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展晟飞伸手向前想走近苏尘,却换来苏尘更远的退步,眼中不由地闪过受伤之色,“你昨天明明亲口叫我晟飞的。”   “那是我以为你总算学会尊重人的昨天。”苏尘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我还要回去陪彬彬。”   “现在彬彬都已经回到你身边了,你什么时候不能陪他?”展晟飞剑眉一挑,显然有了怒意,“可是我呢?我虽然是在自己地家里,却像个囚犯一样,一天到晚都有眼睛在盯着,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丝机会来见你,难道你连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能给我?”   如果不是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你家人会这么紧张吗?苏尘有心想反唇相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忍耐地道:“好吧,你说吧!”   看在他一直照顾彬彬地份上,刚才的事情她就不和这个大男子主义者计较了,何况她早在连云城时就该知道,眼前这个富家公子是不会和她讲道理的。   苏尘本意是缓和气氛,以便早点脱身,没想到展晟飞不仅没有进入正题,反而一脸任性地指控道:“你的口气很不耐烦。”   苏尘语塞地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冷静再冷静,并主动地转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抬起头对三四步外地展晟飞尽量温和地解释:“不是我不耐烦,你也知道彬彬现在的病情还不稳定,我是真的怕他万一醒来看   在身边会着急。你也知道,在这个世上我只有彬彬这人,这一次我好不容易才和他重新团圆,我不能再冒任何失去他地风险。所以,你有什么话,就请直接点说好么?反正我人在这里,有的是说话的机会,不是么?”   “我知道。”听苏尘如此软言细语地说话,展晟飞的神色也缓了下来,忽然举步向苏尘走来。   苏尘肌肉一绷,反射性地想站起来避开,却还是坐着不动,她不过是个普通的柔弱女子,万一真惹恼了这个任性的少爷,等彬彬醒来真找不到自己,那问题可就大了。   “尘儿,等到彬彬的毒解了,你们就跟我走吧?”展晟飞走到苏尘面前,忽然蹲了下来,热切地抓住苏尘的手,眼神中充满渴望。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天哪,这个冲动的小男人,他在说什么?这下事情可大条了!苏尘满脸黑线地转开尴尬视线,想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何展晟飞的手却始终牢牢地握紧她。   “你不明白?你是如此冰雪聪明的女人,你怎么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一定要我说出来,那好,那我告诉你……”展晟飞目光滚烫地锁住苏尘的眼。   “不……你不用说,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你的姐姐。”苏尘急忙打断他的话,就想站起来从偏旁转移。   “什么姐姐?谁也别想用那些狗屁世俗来限制我!”展晟飞忽然欺身向前,将苏尘紧紧地圈在椅子中,伸手扣住她的下颌,强迫苏尘和他对视,眼睛和眼睛几乎只差半尺,漂亮的眼中满是少年冲动的激情,“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只知道除了你我不要任何别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弟弟的毒还没解,我昨天就带你们远走高飞了。”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你明知道我不但比你大好几岁,还是个来自异国他乡的寡妇,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的同情心忽然泛滥了。”展晟飞的进逼不仅没有令苏尘如普通女孩羞涩无比,反激起苏尘的反感和讽刺,冷静之下,她那股不畏惧任何逼迫的韧性又弹了出来。   根本就不问问她的感受就想带她远走高飞?哼,这个展大少爷还真是狂妄,难道他以为他这样说,她苏尘就会感恩涕淋地答应跟他走么?这两天他的忍耐果然只是表面而已,他的骨子里仍是那个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少爷。   “我……”展晟飞没料到苏尘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羞涩,反而如此冷静地近乎残酷的质疑自己,充满侵略性的攻势顿时滞了一滞,随即语气又强硬起来,“喜欢就是喜欢,要那么多理由干嘛!”   “好,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那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是我还是个黑鬼的时候,还是我现在的样子?”苏尘冷静地追问,“如果我一生都是那副鬼样子,你今天还会说这句话吗?”   “你以为你是贪图你的美貌?”这句话顿时像烙铁一样刺激了展晟飞,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逼进苏尘,迫的她不得不往后仰头才能躲开他的蓬勃怒气,“不错,这一次我回来看到你的新模样,确实很震惊,但女人,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我展晟飞若要美女,随便一招手就有一堆,干嘛偏偏只要你?”   “这么说不是因为我的样子了?但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么?还是只是因为我和以往那些总追着你跑的女孩子不一样?容易得到的不屑一顾,得不到的反而更想要?”苏尘微微一笑,眼神清澈地望入展晟飞的怒眸之中,轻描淡写地点出感情上急进的人类所共有的通病。   如果说展晟飞真的对自己有所好感,这她相信,可想要让她相信不过短短十几天的相处,就让展晟飞就此认定自己是他今生的唯一,除了自己再也不要任何别的女人,呵呵,请恕她还不会天真到如此地步。   “你是想要我证明么?”事实证明,展晟飞的精神确实与众不同,苏尘的反问不但没有另他去真正的深思,他的目光反而往下停留在苏尘如玟瑰花瓣的红唇之上,眼神也幽暗了起第三十章混乱的三角关系   时间自然会证明一切”察觉到展晟飞的不良企图,是无处可退,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以最冷清的声音回答道。   展晟飞没有说话,扣住苏尘下颌的手却往上移动,以拇指摩梭她的唇,目光不住地闪烁着犹豫着,呼吸近在方寸之间。   “你打算一直这样将我扣在这里吗?”时间渐渐流逝,想到彬彬随时都有可能醒来,苏尘终于耐性全无。这样熬着,她宁可被展晟飞轻薄一下,然后马上就放她自由,作为现代穿越来的女性,她再保守也不会保守到被亲一口都要寻死觅活,顶多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可若是彬彬因此而加重了病情,那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展晟飞没有回答,脸却越俯越近,眼神越来越幽暗,苏尘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紧紧地咬住唇中的贝齿。没想到那道急促的呼吸都已经喷到了她的唇上,却又突然改变了轨迹,擦过苏尘的面颊直喷到耳旁,而自己的身体却被猛地拉向一具散发着火热激情的胸膛之中,几乎要被深深地镶嵌进去,紧得她差点没法呼吸。   “我会证明的!”展晟飞的唇狠狠地印在苏尘曲线优美的脖颈上,又猛然放开了她,急速地转身,“走吧,我送你上去。”   一得自由,浓郁的男子气息立刻被随之而来的新鲜空气冲淡,苏尘轻抖了一下,连喘了两口气,这才镇定地起身跟了上去。出了密道,正欲擦过展晟飞快步离开,展晟飞忽然又冷不防地将她扯回怀中。快速地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就算你再否定。你也阻止不了我喜欢你。”   “你们……”苏尘还来不及反应,一个带着哭音的怒斥已熟悉地响起。   苏尘顿时如五雷轰顶,面色煞白,忙用力地推开展晟飞,急急地解释道:“暖玉,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你听我解释……”   这下窦娥都没有她冤了!一旦蓝暖玉误会,不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流水,而且以蓝府地势力,她和彬彬地安全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还解释什么?我都亲眼看见了!”蓝暖玉含泪失控地大吼道。纤指直指向苏尘,“你还说要帮我赢得晟飞哥哥的心,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寡妇!”   “不许你这样说尘儿,寡妇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她!”展晟飞没想到自己这一时冲动居然会被蓝暖玉撞个正着,本多少有些歉意,但蓝暖玉一吼。他的公子脾气反而也冒上来了。   “你居然还这样帮这个贱……”蓝暖玉气急,竟口不择言起来。   “暖玉。你不要上他的当。”苏尘心如闪电,当机立断地大喝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展晟飞是故意气你的,好让你死心的吗?”   “……”这一句话实出意外,蓝暖玉怔的后半截话直愣愣地堵在喉咙口。展晟飞是故意的。什么意思?   “他刚才还在跟我说,他不喜欢你这样死缠着他,要我继续配合他演戏。刚才他就是因为看到你才故意这样的。”苏尘一边急中生智,一边警告性地瞪了展晟飞一眼,冰冷地眼神十分清楚地提醒展晟飞,他如果揭穿她的谎言,那么他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什么证明的机会。   今天的事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不能奢望蓝家会帮自己对付张淮俊了,唯有尽力用谎言搪塞才能缓和蓝暖玉的怒气。否则蓝暖玉震怒之下,事情绝对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可没忘了蓝家那个侍卫当初只不过因为一点误会,就毫不留情地草菅人命,要是等到蓝暖玉跑回蓝府哭诉,她和彬彬地小命就先去掉半条了,以后只怕逃到哪里都不会安宁。   “晟飞哥哥,她说的是真地吗?”蓝暖玉的愤怒果然一大半都转化成伤心的怀疑。   当然不是真的!展晟飞气得面色铁青,拳头握得格格作响,可看到苏尘清冷的没有丝毫感情地眼神,又把心头地怒火强压了下去,偏过头去阴沉着脸谁也不理。   他展晟飞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要什么,还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憋屈,若不是考虑到他现在还无法带走苏尘,他绝对不会任由苏尘描墨摸黑他的一片真心。   他这一沉默,蓝暖玉果然又信了几分,那颗一心找寻自己所爱的少女之心,就是再勇敢,也禁不起这样地伤害。一直以来,展晟飞就算拒绝她,也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只是沉默,就如一把钢刀般扎入她的心里。   苏尘将他俩的神情都瞧在眼里,赶到压力缓解的同时不由地掠过一丝歉意,她真的没想到过要伤害蓝暖玉,可是……如果不这样说,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吗?即便是有,片刻之间她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了。   “暖玉……”苏尘尝试着走向颤抖的蓝暖玉,柔声地劝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么?我的心意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以前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可他亲了你……”蓝暖玉用力地拂袖后退,避开苏尘示好的手,杏眼里泪光闪动,指责道,“如果他没有喜欢你,又怎么会对你做   密的动作?”   “他如果不这么做,你又怎么会上他的当?而我虽然承蒙郡主和老夫人爱护,可终究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无依无靠的异国寡妇而已,又带了个苦命的弟弟,谁不能欺负?莫说只是被这样轻薄,就是……就是……”苏尘面容哀凄地望着蓝暖玉,幽幽地说道,然后语声忽然凝噎,猝然地侧过头去,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至于这未尽之意,就让你们两人各自领会去吧!   “苏姐姐……”蓝暖玉不由自主同情地叫了一声,被苏尘这番精湛的演技唬得更加没有主见。她是生就容易生气也容易消气的性子,苏尘这对症下药地刻意一引。她心中依然差不多完全相信今日之事确实是展飞利用了苏尘。   听到苏尘这段明显是一语双关、似真又似假的话。展晟飞心头又是一阵强震,只觉心中又是一团怒火又是一团寒冰,交杂得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既气苏尘如此利用他,又是恨苏尘言语之间,竟将和他地关系撇得一干二净。可谁让他刚才确实“欺负”了苏尘,“强迫”了苏尘呢!谁让他答应要证明给苏尘看他地心是真的?如果现在说出事实,以苏尘的性子,真的从此不再理自己也不一定。   展晟飞站在原地,面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紧握着拳头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于深深地望了一眼苏尘,纵身消失。   今天为了苏尘,他忍了,但这个忍是有限度的。他不会任由自己一直处于这样的被动地位。他要苏尘,那就绝对是要定了!谁也不能阻拦他!   “郡主。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和奶奶说过了,等过几日,彬彬的病情稳定一些,我立刻就会带他远走高飞。从此不再你们面前出现。”展飞一走。苏尘心中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面上却越发笑得勉强和无奈,“有一句常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也许,我当初根本就不该回来。”   “苏姐姐……对不起!如果我刚才不来,晟飞哥哥他也不会这样侮辱你!”回想起苏尘令人同情的身世和经历,蓝暖玉不由歉意地主动走到苏尘身边,心里虽然还有芥蒂,却善良地反过来安慰苏尘,“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误会你了。”   “郡主不生气就好,人世悲苦,在生死之间走了两回,我已经习惯了。”苏尘半真半假地道,语声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心酸和无奈,但为了多博取蓝暖玉的同情,她还是垂头假装拭泪,故作坚强地避开蓝暖玉地眼,“郡主,我该回去了,彬彬还等着我呢!”   “姐姐,还是叫我暖玉吧,我陪你一起回去。”蓝暖玉主动挽起苏尘的手,走了两步,语声又低落下来,“我真没想到晟飞哥哥会这么讨厌我!”   “暖玉,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姐姐,那么姐姐今天就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终于顺利地扭转了局面,雨过天晴了,苏尘心中愈定,目光微转,决定趁热打铁。   今天这个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难以杜绝此类情况以后不会再发生,最好的方法是,真正地将展晟飞和蓝暖玉撮合到一起,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全。何况蓝家这个势力,她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放弃。所以,现在是全力帮住蓝暖玉打赢这场爱情之战的时候了。   “姐姐,您说。”蓝暖玉聪明地意识到苏尘准备向她传授经验,顿时把刚才地不快都抛到脑后,兴奋地等待苏尘的良策。   “暖玉,你有没有想过你年轻、漂亮、家世又好,几乎把所有地优点都占全了,又怎么喜欢展晟飞,他为什么却偏偏一次次地要躲你?”   苏尘拿出二十一世纪的爱情理论,先直刺蓝暖玉的痛处,见她摇头后,便开始循循诱导,“那是因为,你太主动了!”   “我太主动了?”蓝暖玉讶然地道,“可是姐姐你当初不也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地追求吗?”   苏尘微笑:“是,可是,你要先明白你要追求的这个人的性格,更要明白一句话,那就是太容易得到地,往往都是最不会珍惜地。”   “什么意思?”蓝暖玉皱眉道。   “我来打个比方。”苏尘笑了笑,准备开始长篇大论,“就比如,你身为郡主,常常会有人送礼物给你,那些礼物一定也都十分的稀罕精美,可你都珍惜了么?可要是有一件东西,你想了好久都没有得到,你是不是反而更想要呢?有时候,人的感情就是一件东西,别人送地,远不如自己去追求来的好……”   或许展晟飞不喜欢蓝暖玉还有其他原因,可是凡是人,尤其是男人,都会有这样的劣根性,更多的时候,比起接受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他们宁可费劲千辛万苦地去征服别的女子。若是有一天,一直跟在自己后面追求自己的女人,突然放弃了自己,他们可能才会真正地回头来认识这个女人。   苏尘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至于展晟飞那边,她会小心地不再给他任何机第三十一章劝药   色低沉,展园内明灯开始闪亮。   “小姐,裴大夫亲自把药送来了。”连珠端着热腾腾、味浓浓的汤药笑着走了进来。   一直伏案设计的苏尘猛然被连珠的声音惊醒,忙推开手上的稿纸站了起来,眼睛仿佛有自我意识一般,第一时间转向门外:“啊,快请。”   “苏姑娘。”裴一涯闻声而进,随意地瞥了一眼书桌之上的成堆稿纸,不由地微微皱眉。   “裴大夫,”苏尘抬手将额前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含笑道,“连珠,通知厨房吧!”   珠笑嘻嘻地把药放到桌上,转身对裴一涯道,“裴大夫,小姐听说您为了给小少爷研制解药连晚饭都没吃,说什么也不肯先吃饭,只喂饱了小少爷,自己却一直饿着肚子在等您呢!”   裴一涯顿时一怔,温和的目光如明月般地注视着苏尘。   “连珠,多什么嘴?我只是刚好还不大饿罢了,”苏尘微窘,啐她道,“还不快去!”   “是……”连珠把语声拖的长长的,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这是我刚配出来的药,先服三天看看效果,如果反应还好,再慢慢加大剂量。”怕苏尘尴尬,裴一涯主动地解释道,“彬彬呢,这药最好趁热喝。”   苏尘抿嘴笑道:“他啊……”   “呜呜……鬼来咯……鬼来咯……”一个脸上带着鬼面具的小男孩忽然从幔帘后跳了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裴一涯,声音却稚气地说不出的可爱,“大哥哥。你怕不怕?”   “啊……鬼啊……”裴一涯故意往后退了两步。作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苏尘心中忽然一阵说不出地温馨,忍不住更加弯起了红唇。   “咯咯咯……姐姐,姐姐,大哥哥被我吓倒了。”小男孩开心地大笑,直扑到苏尘地身上。   “嗯,彬彬好厉害,我们先喝药,等会再玩好不好?”苏尘蹲了下来,一边去解彬彬的面具。一边温柔地哄道。   彬扬起红扑扑的苹果脸,乖乖地道,习惯性地又搂住了苏尘的脖子,想要苏尘抱抱,好像一个真正的两三岁的宝宝。   “来,姐姐抱彬彬去喝药咯!”苏尘伸手抱住彬彬七八岁的身体。吃力地想站起来,却不料由于伏案太久。体力虚软,竟一时抱不到沉重的彬彬。   “小心。”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地伸了过来,同时环住苏尘和彬彬的身体,“你身体有些虚弱,还是我来吧!”   不等苏尘回话。裴一涯已放开他们。蹲到一旁,温和地对彬彬道:“彬彬,让大哥哥抱一下好不好?”   彬彬显然从来没有被人求抱地经验。见裴一涯朝他张开双手,有些犹豫地歪着头想了一想,又看向苏尘。   苏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得了苏尘的首肯之后,彬彬这才同意地放开苏尘,向裴一涯走近了一步。   “起来咯!”裴一涯轻松地一把抱起彬彬,同时还把他往空中小小的抛了一下,彬彬顿时更加开心不已,连呼要重来。   “好,再飞一次,准备……飞……”裴一涯一边抛边不动声色地将兴奋不已的彬彬带到了放着药的桌边,“彬彬,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嗯嗯,玩游戏,彬彬最喜欢玩游戏了。”彬彬咯咯直笑。   “可是大哥哥这个游戏,是要很勇敢的宝宝才能玩地,彬彬勇不勇敢呢?”裴一涯微笑道,看了一眼苏尘,又往药碗望了望。   “我们家彬彬当然是很勇敢很勇敢的宝宝了。”苏尘当然明白裴一涯地意思,是怕等会彬彬嫌哭不肯吃药,跟着唱和道,“这个世界上,谁也没有我家彬彬勇敢,彬彬,是不是?”   “嗯,彬彬是很勇敢很勇敢的宝宝。”彬彬大声地肯定,并扬起小脸光荣地宣布道。   “那好,”裴一涯作出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来,指着药碗,一本正经地道,“我们要玩的这个游戏,就是看看彬彬能不能喝掉这碗药,而且还不能吐出来,彬彬要是做到了,那才是很勇敢很勇敢的宝宝。”   彬立刻自己端起药碗,毫无防备地低头就是一大口。   “咳咳……   一进喉,彬彬马上条件反射地吐了出来,手中地药碗在桌上,幸亏裴一涯早有防备,及时稳稳地接住。   “呜呜……姐姐……苦,彬彬地嘴巴苦……”彬彬满脸通红地咳嗽道,一下子扑进了旁边苏尘的怀里,放声大哭,“彬彬要吃糖糖,要吃糖糖。”   “彬彬乖,乖!”苏尘忙搂住他,一边擦去他嘴边的药汁,连声安慰,一边哀求地望向裴一涯,问他能不能多少放点糖进去。   裴一涯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能放,也不能药后立刻吃甜食,他地这味药,少一分火候都不行,过一分则很有可能反带毒性,我不能冒险。”   苏尘为难地看了看还在大哭着要吃糖的彬彬,接过药碗自己尝了尝一下,果然十分的苦涩,这么浓重的中药,只怕就算能放甜的也冲不了多少的苦味,何况不能放糖?可是如果彬彬不喝,那毒又怎么能解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法设法地劝彬彬喝下去。   “彬彬乖,彬彬不哭啊……”苏尘心疼地开始哄劝,“姐姐知道药很苦,可是我们家的彬彬是世界上最勇敢的宝宝啊!勇敢的宝宝是不怕吃药的。”   “彬彬不要喝。”满口的苦涩让彬彬怎么也不肯抬头,反而更加拼命地往苏尘的怀里钻。   “彬彬乖,彬彬要是乖乖地把药喝了,大哥哥再带你飞起来好不好?”裴一涯在一旁拙劣地赔笑道。   以往他为小孩子治病,总是会尽量地在药汁里多放点甘草。一般的孩子就算怕苦,在家长的软施硬逼之下,总也会哭着顺从。唯有今日这药不仅不能放糖,反而还远比寻常的药水来的苦涩,要让彬彬喝下连大人也不一定能将就喝下的苦药,确实为难彬彬这个孩子了。   “彬彬……”苏尘又好说歹说地劝了半天,可彬彬就是不肯再去碰那碗药,眼见药水的热气渐渐消散,凉了药性就起码要减一半,终于狠狠心,将彬彬扳离了自己的胸口,托起他满面泪痕的小脸,认真地看着他,“彬彬还记得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么?彬彬说,彬彬要快快地长大,还要学好多好多的本领,将来好保护姐姐,不让姐姐再被任何人欺负……你还记得吗?”   “记得……”彬彬抽泣道。   “可是,如果彬彬现在连一碗药都不敢喝,将来又怎么能保护姐姐呢?”苏尘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我家的彬彬不但是个最勇敢的宝宝,将来还会是个很了不起的男子汉哦!男子汉是不会怕苦,不会怕喝药的。”   “姐姐……”彬彬果然忍住了眼泪,两只眼睛水汪汪泪濛濛地看着苏尘。   “彬彬愿意为了姐姐,做个勇敢的好宝宝吗?”苏尘轻轻地端起药,慢慢地送到了彬彬的嘴边,以最温柔的目光鼓励着。   彬彬迟疑了一下,闻了闻药味,又忽然掉过头去。苏尘却微笑着稳稳地继续端着药,既不逼他,也不说话,只是柔和地怜惜地等待着。   裴一涯也不再插口,目光静静地凝注着苏尘专注的眼睛,凝注着那散发着无比母性之爱的光辉之上。她是他见过的最特别、最坚强,也是最善良最温柔的女子,彬彬和她毫无血缘关系,可她却心甘情愿地为了这样一个半痴儿既当姐姐,又当娘亲,无私而又伟大的奉献一切。甚至,还打算为了彬彬报仇,却丝毫不顾自己的安全。   思及宋胜平所说的话,裴一涯不禁又暗中皱了下眉头,她为展家的生意如此拼命,最终为的,还是彬彬吧!   正思着,眼角忽然看见彬彬又重新转过了头,小脸虽然快皱成一团了,可却还是凑近了药碗,就着苏尘的手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   苏尘欣慰地笑了起来,眼中却升起了岚岚的水汽,贝齿也忍不住咬住了下唇。   目睹这感人一幕,裴一涯忽然觉得自己心也似被春风包围般地暖了起来,他没有看错这对姐弟,没有帮错这对姐弟。只要能为眼前这对可怜又坚强的姐弟分担哪怕一点点的痛苦和忧愁,他也觉得,这辈子没有白活第三十二章卸责   日傍晚,孟府,正值主人已用完晚膳,下人仆从才开之时,后园的某小院中忽然迅速地窜起高高的火苗,尤其天干物燥,火势蔓延地极快,片刻之间就把一座阁楼包围在熊熊的怀抱之中。   “失火啦……快救火啊……”   陡然而起的喧哗,不仅让齐聚一起用餐的众人立刻抛下碗筷前去救火,习惯每天晚膳后都会在书房里闭目眼神一小会才开始处理正事的孟相也随后被惊醒。听说起火的是专门有人把手的阁楼之后,面色微变,立刻亲自赶往后院。   “有刺客……射!”还未等到他走进火光冲天的现场,先几步赶到并迅速包围阁楼的护卫圈中,突然传出高声警示,随后数十支锐利的箭头直射空中掠过的几道身影。   可飞箭快,那几道身影却更加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从起火的阁楼中斜扑向外院的墙头,数十支厉箭竟同时落空,如此高绝的轻功,令得放箭的护卫们顿时一片心寒。不过他们毕竟训练有素,一击不中,呼啸声四起,队形立刻变化,其中一部分人立刻借由另一部分的托力,跟着纵上高墙,脚步未稳,弓已搭开。而外围随之传来的呼啸声也代表外院的包围已开始收紧。   “相爷,刺客诡异,请相爷速速移步回房,属下定当竭尽全能捉拿刺客。”孟府护卫统领唐康一边当机立断地下达各式指令,一边排除最精锐的小队团团地护住孟相。   自从皇宫夜刺案发生之后,孟府之中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尤其是孟相的书房以及主屋两地。只要刺客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可没想到刺客竟直扑那座表面看不出任何防备的阁楼,而且还把暗卫们悉数   “这边又起火了,快快快,快救火!”面色阴沉地孟相还未有指示,刚才刺客们逃跑地方向竟又冒出两三处火苗,仿佛他们的逃跑路线上早已一路准备好燃油,竟是存心要把孟府烧成灰烬。   “放弃阁楼,控制火势,通知隐卫队,全力阻击。绝对不能让刺客逃出,必要时,不留活口全部剿杀。”孟相简介地命令,刺客的目标显然是阁楼中的裴一涯,而不是行刺,可裴一涯是绝对不能让他逃脱的。   卫统领立刻撮唇为哨。发出几声响亮地哨鸣,偌大的孟府。立刻仿佛摇身一变,从一处祥和平静的府邸变成杀机重重的所在。   一炷香过去了……两炷香过去了……   原本自信满满,以为顶多两刻钟就可以将刺客困于团团包围之中的唐康,后背的冷汗越来越重,越来越冷彻入骨。   刚才赶往阁楼地途中。他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见至少有四五个刺客从空中掠过。其中一人似乎还背负着另一人,也明明看见刺客们逃进了早已严阵以待的包围之中,可万万没想到现在那些刺客竟都诡异地平地消失了。   亏他当初还夸下多么大的海口。甚至还拿孟府的防卫和皇宫做比较,如今想都不用想,他也可以预见如果就这样报告孟相,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叱责和后果。   只怕处罚事小,自己这颗脑袋和全家老小明天都不会再呆在脖子上了。   “给我严查每一个救火的人,以防刺客伪装混淆。”冷汗满面之下,唐康强自镇定地继续发出指令,两眼直勾勾地巡视着起火地房舍,仿佛要把火苗透视出一个洞来。   只可惜今天他的眼神就是再凌厉,也注定了将是一场白忙。   “唐康兄,小弟可不是故意害你,实在是倘若让他知道姓裴地是昨晚就已经失踪,小弟数年的心血很可能   一旦了,所以,唐康兄你就替小弟担待一下吧!如果不济,小弟明年此时,会记得给唐康兄上一炷香的。”   无人主意的角落,张淮俊静静地站着,冷眼瞧着不远处强忍着恐惧不停指挥地唐康,细长的凤眼残忍地轻勾,又转目望向已经全部被火苗吞噬地阁楼,潇洒地消失在暗处。   慢慢找吧,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找出一个刺客来地,有谁听说过,几个稻草人在大火里还能保持人型的?   以几个悬在细丝上的稻草人作为“刺客”,这个主意可是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地。阁楼被毁,裴一涯失踪,他张淮俊又刚好不在府中,他孟成泽就是再雷霆大怒,也不能拿他问罪,顶多叱责几句,哈哈哈……   ~~分割~~   “什么?没找到刺客?连尸体都没有?你可都搜查仔细了?”孟相震动地站起,回到书房后,向来沉静如水的心也难得的不能平复下来。   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奇怪,甚至连全由当今第一高手组成的隐卫队都寻不出一丝线索,那几个刺客的身手简直已不是人间所有了。而这么多高手突破常理,不等三更半夜防备最松懈的时候来,而是天色才黑,就公然地闯入孟府,且如入无人之地,只为了救一个年轻的神医,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难道……难道这个裴一涯背后竟有十分神秘的势力?难道,这一次的主谋和前段时间皇宫夜刺的背后竟是同一批势力?   “属下确实搜仔细了,属下重重包围了起火的所在,火势一控制下来立刻就命人进去搜索,未曾放过任何角落,外面的兄弟也没有看到过任何陌生的身影,可那几个刺客……就是……就是平空消失了,属下怀疑……怀疑……”唐康想起当自己亲自进入火场所看到空空洞洞的、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的残墟,平生第一次怀疑起这世上是否真的有鬼魂?   “怀疑什么?”   “怀疑……那几个刺客并非人类。”唐康硬着头皮道。   “荒谬,这世上的鬼神之说,不过都是愚弄世人的谬论而已,”孟相叱道,“那几间起火的房舍可有地道机关?刺客有否可能遁地而去?”   “回相爷,正是因为那几间房舍只有机关没有密道,属下才觉得今日只事太过诡秘,不敢以常理推测。”今日之事,只能尽力地把事情渲染地神秘莫测些,才能赢得一丝机会将功折罪。   “你的看法呢?”孟相忽然侧头对重重的幔帘道。   “回相爷,属下率队反复查验所有的起火所在,确实也未发现任何痕迹。可若就此将原因推卸给鬼神,属下不敢芶同。属下怀疑,刺客忽然平空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府中有内奸,而且就在今日的护卫之中。”幔帘后响起一个十分普通的男声,声音虽平凡,语意却惊人。   “内奸?”孟相震怒道。   “敢问隐队长?如果刺客就是我们府中的护卫,那请问阁楼中的那位如今又在何处?属下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救火之人,绝无一人是易容而为。相爷若不相信,可让隐大人亲自检查。所有的人全部暂扣在西厢房中。”   “火速将此事通知泽儿,让他速归。其他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退下吧!”孟相对幕后挥了挥手,转身走到桌后坐了下来,拿起一本佛经翻了开来。心乱则无绪,他必须先让自己沉静下来,才能重新分析今日之事。“是第三十三章奇毒刁钻   眼间,裴一涯来到展府已经三天。   这三天来,为了迷惑孟府,展府门外依然张贴着为苏尘求医的告示,但因已有古大夫和御医都束手无策在前,一直没有人来揭榜,苏尘也乐的一身轻松。可没想到第四天上午,居然竟有一位自称孙行的过路郎中要来试试苏尘的病。   得知消息后,苏尘忙告诉裴一涯,要知道,她这病可是装的,来人若真是有些本事的,不是一下子就戳穿她的假象了么?戳穿其实也不要紧,怕就怕这人是孟府或者张淮俊派来打探的。   裴一涯只是略略思忖了一下,就微笑着说无妨。回到屋里,隔了一小会就拿了一碗汤药过来,让苏尘服下,并嘱咐了她几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病情,便让苏尘躺到帐内。这才哄骗彬彬说苏尘要休息一会,将彬彬带到自己屋里去了。经过三天的相处,他和彬彬之间相处的是越发融洽。   这些天讨好彬彬的人很多,蓝暖玉每天来都要带各式稀奇玩意来哄彬彬开心,展晟飞则用武术一道来吸引彬彬,老太太也十分欢喜彬彬的天真和憨态。可奇的是,别人都只能和彬彬玩玩,要让彬彬心甘情愿离开苏尘跟出去的,就只有裴一涯一人而已。   这样的状况看在苏尘眼里,不禁又是欣慰又是开心,更多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期待,期待着将来离开展府后,为替彬彬治病,三人一起同行云游四方的日子。在感情上,苏尘其实一直是个很内敛的人,反不如蓝暖玉勇敢。再加上有了宋胜平屡次的暗示之后。她更是一直被动地期待裴一涯能先打破这种似乎只是朋友地关系,而从未想过要自己先开口表白。   不过,目前苏尘也没想到那么多,毕竟现在这样地相处,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幸福了。何况大家都还身在展府,旁边既有一个一直在暗中虎视眈眈的展晟飞,又有一个不住地要求苏尘传授倒追妙计,半天就要来问苏尘一次有没有效果的急性蓝暖玉。   苏尘躺在床上,回忆着三天来的忙碌,唇角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正想着。外面小丫环传报说那位孙郎中已经来了。   苏尘忙收起笑容,作出一副虚弱的样子,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假装,四肢躯体真的开始泛起一股酸痛无力的感觉来了,而且胸口之中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等到总管展公为客客气气地将一位面容中隐隐带着几分倨傲的中年郎中带进来时。她地外表已完全是一幅久病的神情了,倘若这个时候苏尘照一照镜子。就会发现连自己的面色都已经是蜡黄一片了。   这位孙郎中进入内室后,便中规中矩地依照惯例,要求进行“望、闻、问、切”四步。   正诊着,老太太来了,先是宝贝孙女宝贝尘尘的一通叫。又作出十分担忧的样子。不住地跟孙郎中说只要能治好苏尘的怪病,一定会重重答谢什么地,简直是唱念做打样样皆全。惹的苏尘差点失笑穿帮。   不过这样一闹,苏尘倒真地放松了很多,可是那位原本自信满满地孙郎中脸色反而不好看了,他左诊诊,右诊诊,搭了半天脉搏,还要求掀开帘帐查看苏尘的面色和舌苔,结果愣是一个字都没放出来。   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后,终于狼狈地承认苏尘所患之症是他平生未见,以请展家另寻高明为由一把抱起药箱匆匆地夺门而去,再不敢回应老太太的连声呼唤。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苏尘并未留意这个除了有些自大外,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孙郎中。等服了裴一涯的解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之后,就更没有回想这个江湖郎中,但等到了深夜,苏尘忽然觉得身上真地开始不舒服起来了。   起先只是觉得恶心,不多时竟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而且呕吐物中竟还似藏着血丝,顿时吓坏了就睡在苏尘旁边地彬彬和外间的连珠。   “姐姐,姐姐……”如今的彬彬哪里经得住苏尘如此模样?立刻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等到裴一涯和展晟飞先后赶到时,苏尘已面如金纸唇如蜡,人也沉入半昏迷之中,几乎气若游丝了。   “赶紧烧热水!”裴一涯极快地扫视了一眼苏尘,尤其是她的右手之后,马上十分简介地吩咐连珠,同时也不忌讳苏尘只着中衣,一手扶住她的肩,一手银针飞闪,首先欲护住苏尘的心脉。   一旁的展晟飞见彬彬害怕地大哭,习惯性地就要伸手点向彬彬的睡穴。   “且慢。”裴一涯急忙忙中抽空,举起银针腾手一隔。   “你疯了吗?尘儿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彬彬的病情再复发怎么办?”展晟飞顿住手指,怒道。   “我负责。”裴一涯沉声道,没空跟他多解释,又落下一针后,毅然扶起靠在自己怀中的苏尘,欠身站了起来,对展晟飞道,“你来扶住她,注意不要碰道她的皮肤,掌心抵住她的后背,运功护住她的心肺,其它的切莫乱动。”   一听要帮忙救苏尘,展晟飞   得只能接受情敌安排的无奈,立刻闪身替换下裴一涯裴一涯分辨彬彬该怎么办。在他心目中,苏尘才是第一位,至于彬彬,那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当同时事关两人生死时,他自然首先会先选择苏尘。   “彬彬,不要哭,听大哥哥说,”裴一涯却显然和他不同想法,苏尘一交给展晟飞,他便移到另一边,抱过充满恐惧的彬彬,胸有成竹地柔声道,“你苏尘姐姐中了坏人的毒,彬彬想不想救姐姐?”   这一问,不仅展晟飞又瞪起了眼睛,连正好后脚赶来的老太太也怔住了。   “想,大哥哥救救姐姐。救救姐姐……呜呜……”彬彬抽泣着捉住裴一涯的衣袖。眼泪汪汪地看着两眼紧闭的苏尘,小小地身躯不住地颤抖着。   “彬彬不怕,不怕,大哥哥告诉你,你姐姐一定不会有事地。”裴一涯温柔地和他平视,抬手问道,“看,这个是什么?”   “针针。”彬彬抬眼看了一眼裴一涯手中之物,抽泣道。   “对,是针针。现在大哥哥告诉你,等会彬彬只要用这个针针扎一下姐姐的手指头,姐姐就能活过来,你信不信?”裴一涯微笑道,身后的老太太不禁露出了一丝放心的微笑。   心病还需心药医,彬彬姐姐的死对于彬彬的刺激显然是巨大的。现在苏尘陷入危难,一定程度上是历史重演。彬彬此刻的情绪正是面临十分危险的关头。但危险归危险,只要能引到的好,更是一个治疗心病地机会。   “真的吗?”彬彬果然止住了哭泣,好奇地接过了银针左看右看。   “当然是真的,大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彬彬先要答应大哥哥。你可不能再哭了哦!还有,大哥哥回来之前,你一点都不能碰姐姐。否则大哥哥就救不了你姐姐了,你能做到吗?”裴一涯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给彬彬拭干了眼泪,温柔地道。   “好,彬彬不哭,彬彬能做到,彬彬要救姐姐。”彬彬毅然地道,小手立刻自己擦去眼泪,跪坐在苏尘旁边,还聪明地和苏尘保留着半步的距离。   “乖,那彬彬就在这里等大哥哥回来。”裴一涯对展晟飞和老太太点了点头,立刻返身出门走向自己的房间。   等到裴一涯以最快地速度回来时,热水已经准备好,展父展母和总管展公为也都闻讯赶来守在一边。看到自己的儿子和苏尘挨地那么亲密,展母的脸色顿时又拉了下来,不过她再不悦也知道眼下是非常时期,加之这几天蓝暖玉并未再宿在展府之中,倒也知趣的没开口。   “彬彬,来,拿起针轻轻地刺姐姐这两个手指头,小心别碰到姐姐的手。”戴上手套,捏起苏尘的下颌将药水灌入后,静候了大约一炷香后,裴一涯终于在众人地期待中发了话。   请展晟飞把苏尘地身体往床边倾斜,又吩咐丫环端着热水放到下方,裴一涯轻轻地托起苏尘的右手,示意彬彬勇敢地刺下去。   彬彬犹豫了一下,屏住呼吸,拿起银针轻轻地扎在苏尘的中指尖上,苏尘地指尖立刻泌出了一滴暗红的鲜血,滴入下面的热水之中。   “做的好,再来另一只手指。”裴一涯鼓励道。   彬彬依言而行,又刺破了苏尘的无名指。   “好了。”裴一涯接过银针收了起来,抱起彬彬守在一旁,看着苏尘手指上的浓浓的鲜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尽数地融入热水之中,而苏尘的面色也一点点地恢复了正常,呼吸缓缓地开始平稳了。   盆接一盆红色的热水被换了过去,直到第四盆,鲜血滴下后,热水竟显出如桃花般娇艳的粉红色后,裴一涯一直沉静如水的面上,终于绽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并一一拔出了苏尘胸口的银针。   “嗯……”随着最后一针的拔出,苏尘几乎同一时刻地呻吟了一声,然后,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眸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中,缓缓地睁了开来。   “姐姐……”看见苏尘清醒,彬彬喜极而泣地直扑了上去,浑然忘了裴一涯刚才要他别碰苏尘的警告,而裴一涯也微笑着没有阻止。毒已尽除,再不具传染性,只是可惜下毒的那个孙郎中却已经逃第三十四章过往   毒是那个孙郎中下的?”混乱过后,展父展母带着展老太太却留了下来,一语猜破。   “是的,他借由为苏姑娘问诊之际,把毒抹在她手上。”裴一涯似乎一点都不奇怪老太太条理如此清晰,而且洞察极强,平和的语气中有一种对于长辈的尊敬。   苏尘斜躺在床上,一边搂着异常安静地伏在她身边,还在庆幸自己的失而复得的彬彬,一边看着他们就坐在桌边讨论,心里忽然有一些了然,自己一直以来对老太太抱有的那份神秘感觉,今天会有答案。   比如,老太太有个习惯,每日早膳用完半个时辰后,她都要独自在佛堂中呆上一个时辰,而且不准任何人服侍,等她出来后,总是要沐浴一番,仿佛在佛堂之中流了许多汗水,十分神秘。   再比如,老太太年已过花甲,可她的眼睛一直十分清澈,精神更是好的惊人,若不是她存心装老,有时候苏尘甚至都会觉得老太太顶多才五十而已。   “这事是我疏忽了,唉,养尊处优了几十年,警觉性果然弱了。要是换了我年轻时……不过,医术方面我本来也就是弱项,估计换了几十年前还是不一定能瞧出来,今日幸亏有你在场,否则尘尘就险了。”老太太语出惊人地道,同时欣赏地看着裴一涯,“师哥有你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传人,也算瞑目了。”   师哥?苏尘不禁怔地微张红唇,裴一涯和老太太之间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多谢师姑夸奖,一涯愧不敢当。”裴一涯谦逊地道,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苏尘。   “呵呵呵……”老太太锐利的眼光当然早将他这个小动作瞧得清清楚楚。明白裴一涯是想让自己给苏尘解惑。心里暗笑了一下,笑望着苏尘道,“尘尘,你是不是很惊讶我这个老太婆还有这么多的秘密?”   “奶奶……我确实是没有想到您和裴大夫还有这个渊源。”苏尘老实回答道,心中不由猜想裴一涯是没进展府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师姑在这里了?还是进来之后才彼此相认地?   “师姑年轻时,可是叱诧江湖地一代侠女呢!据说当年江湖众人,一听‘落霞仙子’之名,无不既敬且佩。师父在世时,就经常提起师姑当年的英姿,每令小侄向往不已。”裴一涯温文尔雅地微笑道。   “哈哈哈。我看你师父提起师姑时,多半还要埋怨我不争气吧?”老太太爽朗地笑道,仔细瞧去,眉梢眼角好像还隐隐有女侠的巾帼风采,“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啦。自从奶奶嫁入展家后,世上就再也没有落霞仙子。只有一个深居简出的商人妇啦!”   “奶奶以前是仙女吗?姐姐也是仙女,姐姐最漂亮了!”彬彬忽然插口。骄傲地抱着苏尘道。   三人俱是一怔,然后老太太率先发出一阵大笑,苏尘则尴尬地玉面微红,裴一涯也不由地也莞尔,注视着苏尘的眼神却情不自禁地忽然微微失神。   老太太大笑着目光一转。赞许地对彬彬点头道:“嗯。彬彬说的对,你苏尘姐姐也是仙女!而且是世界上心眼最好的仙女!”   “奶奶,我哪能和您比呢?奶奶您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我却是个不懂武功的弱质女流。”有些不习惯当着裴一涯地面被赞扬,苏尘故意回避美貌的问题,转到个人实力强弱上来比较。   “什么巾帼英雄,奶奶当年啊,说的好听点,是个侠女,说的难听点,就是江湖恶霸,专挑看不顺眼的人打架。”提起当年,老太太口中虽然谦逊,那股自豪却仍流于表面,“可惜当年奶奶太过爱管闲事,不小心地救了你爷爷,就被他骗到京城来了。当年为了这事,我们师兄妹差点翻脸,永不来往。”   提起往事,老太太不由唏嘘道。   “师父一直为当年没能及时赶回京城而愧疚。”裴一涯沉默了一下,语气低沉地道,“师父临终前,还念念不忘要小侄将师姑当年为师父做的那只洞箫作为陪葬。”   “洞箫……”老太太喃喃地重复,眼神仿佛越过时空投向年轻时地记忆。   苏尘没有插口,看着老太太怀念的神情,和裴一涯地语气,心中料定当年裴一涯的师父和奶奶之间,一定不止师兄妹关系这么简单呢!   “这个人的生死啊,那都有天命注定的,应亭他爹去世后没多久,师姑就想通啦。可惜师哥一直不肯再来见我。那时应亭尚且年少,应亭他爹留下一个大摊子让我们母子俩收拾,师姑实在分身乏术,去找师兄亲自道歉的事也就一年一年地拖了下来,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几十年,拖来了和亲人地再次生死两隔。”说到这里,老太太地眼睛不由地有些湿润,“师哥说他对不   我何尝就对得起师哥?”   “师姑,师父一直都很明白您的苦心,从来就没有责怪过师姑。”裴一涯从低落的情绪中挣了出来,诚挚地注视着老太太,“师父常说,只要师姑您能生活地好,他也就安心了!”   “师哥他总是那么为我着想,我却从没为他做过什么,”老太太叹气道,忽然又振气精神,道,“不说了不说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提它做啥?我们谈点正经的。那个孙郎中,我已经让公为去查了,居然胆敢公然到展府来伤我的尘尘,要是轻饶了他,老太婆当年就虚担了‘落霞仙子’这个名头了。”   “师姑当年最看不惯那些自诩狭义中人、却芶行龌龊卑鄙之事的人,常将他们当落水狗痛打地原形毕露,让他们再也不敢假仁假义地装大侠。”裴一涯笑道,温和地对苏尘解释,“因此江湖中人便送师姑一个‘落侠’的称号,又因师姑年轻时乃是江湖第一美人,貌若晚霞,所以又尊称为‘落霞仙子’。”   “奶奶,你太厉害了,我真是太崇拜你了!”苏尘听得向往不已,真正的女侠啊,如果她有一身好功夫,又怎么会被人屡屡欺负呢?只可惜她如今已不是学武年龄了,否则还真想拜奶奶为师。   “呵呵呵,都说了不提这些旧事了,如今的江湖中人,人才辈出,还有几个记得我老太婆。”老太太豪爽地拉回最初的话题,肃然地道,“尘尘,你可知,是谁要来害你?”   “我知道,”苏尘苦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个人裴大夫也认识,他就是逼迫软禁裴大夫的张淮俊。也是杀害彬彬一家的凶手。而他想杀我,是因为我杀了他的双胞胎弟弟张淮德。”   “你杀过人?”老太太吃惊地道,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苏尘无声地点头,明知老太太没有责备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突然一痛,像是记忆之布被利刃划过,那些尘封的往事陡然翻涌起来,甚至连那夜在木屋中被蛇咬之前所做的噩梦,也一起地袭上了心头。   是,她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她在那个时空的生命以故意杀人罪结束,到这个时空又以杀人开始,她这一生,手上的血腥注定是洗不掉了的。   恍惚中,那两副交叠的面孔,那些汨汨而流的鲜血、那**的丑陋的**、那充满不可置信的愤怒和仇恨,那一连串的亡命逃亡,甚至那场绝望的车祸……仿佛又开始历历重演……如地狱的漩涡一样,要将苏尘拉进去……   “苏姑娘,你怎么啦……”   “尘尘……尘尘……”   不,不要拉我,不要拉我,他们都是该死的,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嘘……别怕,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了……”虚弱无力的身躯陡然地被搂入一处温暖的缩在,耳旁是熟悉的最最温柔的语声,传来不住的安慰……苏尘的心神渐渐地又重新凝聚了起来,这才发现裴一涯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桌边,来到了床边,将自己颤抖个不停的身躯拥入了怀里,而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紧紧地反抱着他坚实的背。   紧紧地,没有一丝缝隙……   “姐姐不怕……彬彬保护你……”她的腰上还有另一双小手,依偎着另一张稚气的脸,以自己的方式担忧地安慰着苏尘,传递温暖。   “好孩子,别怕,奶奶和大家都在。像涯儿说的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奶奶最宝贝的孙女,奶奶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站在一旁的老太太歉疚不已,直怪自己不该如此大惊小怪,害得苏尘陷入噩梦。   苏尘不比在江湖中看惯生死、也亲手决定他人生死过的自己,就算她真的杀了人,肯定也是迫于无奈,而且那种剥夺别人生命的愧疚和恐惧一定一直深深地影响着她,折磨着她,刚才自己这一吃惊的反问,无疑是生生地揭开了她的伤疤,难怪她反应会这么大。   还吓得一向镇定沉静的师侄竟面色大变,还失控地不顾男女之防地抱进了她……嘿嘿……哈哈……说不定她这一下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想到此,老太太的双脚立刻不动声色地往门外移去,心中充满了许久未有的兴奋之情。有些事,可以等以后再问再了解,不过有些机会,却是稍纵即逝的,她可不能让别人无意之中破坏第三十五章愿守护你一生   我没事了。”苏尘闭了闭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从声音轻柔地像如梦似幻。   渐渐明朗起来的理智和环绕着身躯的真实触觉告诉她,这样的拥抱和安慰绝对不合礼法,可从身躯中传来的那份温暖,却忍不住让她的身子违背了她的口,像久久地迷路在冰天雪地中的人儿终于找到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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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一样,贪恋着包围着自己的宽广胸怀,不肯离开一分一毫。   原来,她一直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拥抱,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安全和平和……仿佛,只要缩在这个怀抱里,就能得到一生的平安和幸福。   “……”裴一涯无声地拍了拍苏尘还有些僵硬的背。   冲动过后,他提醒自己应该立刻放开苏尘。可苏尘那紧紧地回抱,那隐隐的恐惧,和在他怀中寻找安全的依赖,却让他心中第一次升起无比的骄傲和满足。察觉到师姑的脚步悄然地往外移后,他那犹豫的心更加堕入了放纵的情感之中,继续提供这份于礼不符的安慰。   苏尘现在需要他,不是么?不管苏尘对他的感觉如何,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一直在她的身边。   回忆起解毒时的顺利,裴一涯忽然想到苏尘以前那次双重剧毒攻心却反而存活下来的特殊体质,心头顿时闪过一丝灵光。也许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势力可以给她提供绝对安全无虞的保护,可至少,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任何的机会毒害她,对。他要让苏尘的身子变成真正百毒不侵地抗体。用自己地方法保护她。   “姐姐……”彬彬在边上瞧了又瞧,看了又看,终于小声地叫了一声。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虽然他觉得姐姐现在生着病,大哥哥像平时姐姐抱着自己一样地抱着姐姐,肯定是在安慰姐姐,所以不该打扰姐姐和大哥哥这样一直抱下去。可是,他真的好想知道姐姐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姐姐被大哥哥抱着,他都看不到姐姐的脸哎!   彬彬稚气的担忧的声音,像一道清脆的雏鸣打破了这份交错在梦与现实之间的结界。也震醒了互相拥抱的两人。   “姐姐没事。”苏尘不由发出一声轻叫,睁眼一看,老太太竟不知何时已消失在房中,显然是刻意躲了出去,忙松开了手直起身,低下头改搂住彬彬。又是大羞又是大窘。   她原以为自己早就说服了自己,将那些丑陋的黑暗地过往都完美地尘封了起来。没想到越将害怕藏的深,反而越容易轻易触及,硬生生地被那道来势汹汹地恐惧拉入噩梦之中。也更没想到一贯矜持自律的自己,竟会如此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男人,还好像一副没了他世界就要塌下来的窘样。   刚才那个大胆的女子。真的是自己么?   “好些了吗?我给你倒杯茶。”   裴一涯也忙适时地放开了她。不等苏尘回答,就快速地起身走向桌子,眼睛迅速地掠过苏尘低垂的眉眼和艳若春花地双颊。再不敢注视第二眼,其实苏尘尴尬,他心中何尝不也是。   他以前虽然也曾和苏尘有过肌肤接触,当初苏尘无力动弹时他也不止一次搂她入怀,喂她喝药。那天重逢,山洞狭隘,两人并肩席地,她身上那特有的似清淡又似幽远地香气更曾淡淡地萦绕在他的鼻中,挥之不去,还有……   而这一次,却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拥抱……想起怀中先是僵硬如石头,后来渐渐放松下来,紧贴住自己胸膛的那两方温香软玉……裴一涯的面上也忽然地烫了起来,差点将茶倒到杯外,忙及时收敛心神端整思想。   运功平复心里地波动,觉得自己地手重新恢复了沉稳之后,裴一涯这才端起茶杯走向苏尘,儒雅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平静地微笑:“喝点热茶吧!”   苏尘道了声谢谢,一手接过,一手搂着彬彬,慢慢地喝了起来。   “彬彬也想喝水。”乖巧懂事的彬彬见苏尘面色红润,心也放了下来,嬉笑之间,隐隐地已经比先前活泼了许多,眉目间也添了几分可爱的狡黠之色。   “好,大哥哥马上给你去倒。”裴一涯忙又转身,经彬彬这一缓和,气氛顿时自然了很多。   “刚才……”苏尘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自己刚才突然的反常。   “你今天身子不太好,又伤了不少神   等明天再说吧!”裴一涯猜测到她的用意,怕她再受地劝道,目光里尽管还是有些赦然,但还是坚持地注视着苏尘,顺手取走了她和彬彬手中的空茶杯,想转移话题,“还要喝一点么?”   “不了。”苏尘轻轻地却坚定地摇头道,“你请奶奶进来吧,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提到肯定是见裴一涯抱着自己才偷偷躲出去的老太太,苏尘的面上又掠过一丝红晕。   一涯心中一荡,忙借由放杯子的动作转身避开她那如春水般的眼波。   “奶奶来了,来了。”话音刚落,外间的门口就被老太太一把推了开来。不过老太太一脚刚跨进门槛就僵住了,眼睛咕噜噜地转着,嘴里无意义地嘿嘿笑了两声。她怎么才想到,回应的这么快,不正好自动交代了刚才自己一直在做什么了吗?   果然,裴一涯和苏尘原本才平复下去的羞意顿时又一起浮了上来。   “奶奶仙女……进来啊。”彬彬笑嘻嘻地主动爬下榻,招呼着老太太,聪明地再一次替大家解了围。   “哎呀,彬彬真乖!”老太太大喜地一把抱住彬彬,笑嘻嘻地当机立断,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顺着台阶下坡。咳咳,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为老不尊了。   苏尘微微一笑,和裴一涯默契地也当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她此刻她心神还有些不宁,并没发现彬彬的那黑白分明的眼中已多了许多灵动之色。   裴一涯却在旁边暗自庆幸这一副心药下对了。按照他的理论,如果天真无邪的这个彬彬,他的智力能逐步发展到七八岁的水平,那两个人格的融合就有极大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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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   趁着老太太陪着彬彬的机会,苏尘悄悄地征求了一下裴一涯的意见,能否当着彬彬的面回顾那段噩梦般的过往。裴一涯沉思了一下,表示现在还不是时候。当下两人又费了一番工夫哄了彬彬入睡,裴一涯再附点睡穴,才和老太太一起到了外间,苏尘才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叙述中,苏尘除了把从天而降的穿越,改成了在河谷中迷路,无意撞见暴行,为救丁羽而犯下人命案外,其他的一切巨细皆无隐瞒。   听说苏尘明知丁羽已死,还背负着她的尸体带着彬彬逃难,历经饥寒、恐惧等种种苦难后,老太太早已热泪盈眶,抱着苏尘一个劲地叫着可怜的孩子,苏尘也终于忍不住在老太太的怀中留下了长久压抑的眼泪。   尽管事发之后,她一直都是以坚强的外表来武装自己,假装那些事情影响不到她,伤害不到她……可这些苦难和痛苦却并不因为她的刻意回避而就不存在了,而是一直都像沉沉的大山一般,无形地压着她,而今终于有机会在老太太和裴一涯面前发泄,她的眼泪又怎能止得住?   东边的纱窗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青白之色,隐隐的晨曦透过窗棂悄悄地潜了进来,混入残烛的火芒之中。   裴一涯面无表情地站着,看着面前一老一少的哭泣,心中那最柔软也最脆弱的地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住再死命地摇晃一般的疼痛,连自己的双手不知觉地发出咯咯的骨骼声也未察觉。   苏尘心中有故事,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早在救起苏尘那一刻,他就猜到了。可是他万万没想有想到,苏尘竟经历过这么多非人的痛苦和磨难,有着那样深的伤痕烙印……而这一切,居然都只是为了完全陌生、毫不相干的彬彬姐弟!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啊!又是什么样的力量,使得她那娇小柔弱的身躯里,竟能爆发出那样绝大的力量,竟能背着一具尸体翻山越岭地逃亡,只为了能让彬彬的姐姐不再受魔鬼的一丝凌辱,只为她能安安静静地入土?   他无法不动容,无法不心疼,更无法不为如此至情至性至善至爱的女子所动心。在面临生死关头,她都能付出自己的全部去相救别人,那么,他这一生,还有什么理由能舍弃守护她的决定第三十六章连环计(一)   孙先生,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严冬的夜空,无限深远的苍穹之上,仿佛连寥落的星星也是冰冰的。这样冷的夜,北城郊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厢房内却还亮着暖暖的的***。室内,红炉小酒,佳肴飘香,一名华服少年和一个锦衣中年人正在暖炕上对酌。   “幸不辱使命。”中年男子倨傲地道,神情面目,赫然是那位自称云游四海的孙郎中,再看那华服少年,不是张淮俊又是谁?   “如此甚好,”张淮俊满意地笑着,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对方的态度,反而十分客气地道,“展家的人没有起疑吧?”   “我下的毒无色无味,需十二个时辰才能毒发,没有发作之前根本一点征兆都没有,他们当时只会认为我是个庸医而已,又怎么可能起疑?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孙某一离开展府后,就找了个僻静之所更换了容貌和衣物,然后立刻出城。就算他们要找人,只怕也一时无从查起。”孙郎中轻哼了一声,对张淮俊的不信任表示不满。   “孙先生果然高明!”张淮俊立刻聪明地鼓掌道,“现如今那寡妇应该毒发了吧?”   孙郎中看望一边的沙漏,静静地等了几分钟,忽然转过头给了张淮俊一个绝对自信的笑容。   “在下敬孙先生一杯!”张淮俊会意地举杯道。   孙郎中自负地扯了扯嘴角,权当是笑过了,也不和他碰撞自顾自地一饮而尽,而后毫不留恋地站了起来:“张公子明日尽可去打听打听消息。如果证实了裴一涯确实是在展府之中。你知道该怎么联系我。”   说完,也不看张淮俊的面色,径自地开门乘着蒙蒙的夜色远去。   待出了小院,他忽然卸下那骄傲的声色,后怕地伸手在额上抹了一把汗,暗道:“幸好没有问我那寡妇得了什么病,否则,我孙某地一世英明可真就栽在这里了,这千两银票更加没福享了……可那寡妇到底得了什么怪病呢?为何她地脉相那般古怪……”   “这个孙双丁,你怎么看?”   且不管孙郎中表面扬长而去实则却是借机脱身。他走后,院墙上一声咯吱,孟成泽走了出来,注视着门口若有所思地道。   “主子,此人虽然狂妄,下毒却确有一手。属下事前曾连续给他下了七种毒,都被他无声地一一化解了。”张淮俊立刻下炕恭敬地道。“他必定是真的孙双丁,当今仅此与‘毒手’的第二用毒高手。”   “嗯,既然能确定,那这回可盯紧了!”孟成泽显然不屑坐两人做过的位置,依然负手而立道:“我们失去了裴一涯。又找不到毒手。目前也只能先勉强将就他了。”   “主子放心,属下知道他会去哪里。”张淮俊细长的眼睛一眯,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相信明天就会有结果。若那寡妇还能起床见人,就可以证明裴一涯一定还在展家,如若不然,属下还有蓝府那条线。对付蓝王爷固然不易,可对付那个蓝郡主,却轻而易举。”张淮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   “很好,说起那个蓝郡主,我也该去会会了!”孟成泽忽然意味深长地道。   张淮俊没有接口,只是恭敬地垂着头,直到孟成泽也消失在屋中,这才抬起头微微冷笑着懒洋洋地回到炕上,斟了杯美酒之后却不急着喝。   孟成泽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么?呵呵,很好,筹划了这么久的好戏,总也得开罗了才知道好不好看不是么?   蓝暖玉那小妞漂亮是漂亮,可惜他却没什么兴趣,他有兴趣的是那个由黑变白的寡妇,等到她落入他的手中,他可一定得好生招呼招呼这位俏寡妇才行……   ~~=场景分割线~~~   “大少爷……你不能进去,小姐还在休息呢?”   午后,天明才迟眠地苏尘正自朦朦胧胧地坐着和彬彬一起开心逛街的美梦,忽然隐隐约约地仿佛听到了什么?恍恍惚惚地醒来,果然听到外面连珠在小声的劝阻欲进来的展晟飞。   “她午饭都没起来吃,是不是还不舒服?”怕惊动苏尘,展晟飞也只能压低了声音道,明知连珠忠心护主,但对于小小一个丫环都敢拦他堂堂大少爷,难免有些不悦。   这几天不知为什么,蓝暖玉虽然天天上展府来,可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见缝插针地死缠着自己,反而好像和苏尘成了亲的不得了的姐妹。今日早上来时听说苏尘还在休息,立刻转身就回去,说到下午再来探望苏尘。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蓝暖玉不来纠缠总是好事,他正好可以向苏尘再次表明心迹。原以为午膳时能见苏尘一面,没想到苏尘到现在还没起床,实在令他担心。   “小姐没事,早上和少爷一起喝了药才重新躺下地!”连珠低声回道。   “我进去看看她……放心,我不会吵醒她,只是想看看她好点了没有?”展晟飞不耐地道。   “大少爷,这样不好吧!小姐虽然也算是您的姐姐,可毕竟是个女儿家,还是等小姐醒来后,奴婢再通知大少爷吧?”连珠婉转而又坚定地回绝道。   开玩笑,当家主子和主母都曾反复地叮嘱过她   是展晟飞单独来就要竭力地阻止他见苏尘,她难敢随何况,她跟了小姐这些日子,也早已瞧出来了,这位大小姐对展少爷可是半点意思都没有,反而每回见了那位人品又好、脾气又温和地神医都有点小女儿心态,该怎么做,她心里可有分寸着呢!   “你……”展晟飞俊眉一拧,就待发作。   “嘘……大少爷,小姐昨晚那模样您也瞧见了。现在是最需要休息的时候。而且昨天小姐和老太太、裴大夫谈到了天明才歇下呢……啊……”连珠见展晟飞面色青冷,立刻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让开。”展晟飞心中本就不舒服,一听苏尘昨天病好后居然没有立刻休息,还和裴一涯相处了大半夜,嫉火一生,哪里还管的上其他,一把推开连珠就直闯了进去。   苏尘见连珠拦不住,忙把头朝向床里假装熟睡,心中又是懊恼又是无奈。   “展少爷早安!”   展晟飞闯进房中,正要掀开里间地门帘。房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淡然地声音,声音虽低,却有效地阻止了展晟飞地动作。   “总管也早啊!”闻听到这个声音,展晟飞不由地皱了一下眉,才慢慢地转了过来,淡淡地道。   他在这个家中自幼就天不怕地不怕。展家上下的仆人奴役更是从来都不进他的眼中,唯独对这个老太太和展父都十分器重地大总管展公为。他却从来不敢小觑。事实上,他心中一直十分疑惑,为何这个身手绝对不输于自己的展公为,竟会在自己家中一呆就是十数年,而且一直任劳任怨从不抱怨。他这么好的身手。难道不该尽情地遨游江湖、放纵人生吗?   “连珠。大小姐起来没?”展公为向展晟飞微拱了下手后,面向连珠。   “回总管,大小姐睡的正熟呢。”连珠忙恭敬地道。眼睛偷偷地向展飞瞧了一眼。   “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再来。”展公为也不多问,淡淡地点头道,转了身,又回头道,“大少爷不走么?”   “……”还以为展公为是特地前来堵截他的,展晟飞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懊恼,脸色也不禁拉了下来,一甩袖子,当先大步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心中烦闷,竟然一个纵身地跃了起来,转眼之间就飞出数丈远。   展公为淡淡一笑,也跟了出去,走到门口又顿住:“连珠,等下小姐起来了,派人来通知一声。”   “是展总管来了么?我已经醒了,请在外厅稍候片刻。”连珠还未回答,苏尘已低声说道,因是中午时分,连珠将内室的一扇窗棂打开了几分,正好让她看见展晟飞飞身而去的身影。展公为既然特意吩咐连珠等会通知他,想必是有事情来的。说来这两天有部分设计试验也应该到了最后关头了吧!   连珠听见苏尘的声音,忙吩咐边上的小丫头给展公为倒茶,自己则端了热水进去服侍。   “大小姐精神可还好?”展公为微笑着,细心地探询道。   “多谢总管关心,睡了几个时辰,已经好很多了,请容我先行梳洗。”苏尘一边小心地避开熟睡地彬彬坐了起来,一边答道。   “不急不急,大小姐还是先用膳吧,公为和几个掌柜先去书房等候,公为告退。”   “总管慢走。”   先前和展家合作的项目这两天大部分就会有着落,原本该是准备离开了。可没想到裴一涯和老太太竟是师叔侄地关系,这样一来,老太太应该更不会让自己等人离开了吧!   苏尘有些无奈地想道,一边梳洗,一边派人去请裴一涯过来帮忙照料彬彬,免得他醒来看不见人而着急。   待裴一涯来后,她正好吃完了简单的粥点,便带了个丫环往书房行去。   事情果然不出她的意料,大部分试验都只需她最后定论即可,拿来的样品也基本上都还过得去,接下来的就需要在实际地大规模地生产中完善了。只有一件,那就是之前她和展父商量地要开一家全新的铺子,专门拿来试行销售新产品,先如今产品已差不多定了,可店铺的装潢方面却因为苏尘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展府,而迟迟地搁置了下来。   今天负责新铺子地方掌柜,目的就是想和苏尘商量,能不能亲自往铺里走一趟,提提意见,好早些将新店的风格确定下来。   听说要出去,苏尘不免有些犹豫,一来通过昨天之事,她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张淮俊忍耐不住了,如果出去难免会有危险。二来彬彬一家的冤情既然和孟府脱不了关系,那目前最好还是不要让彬彬露面。所以能不出去最好是不出去的,可今天这些人来请示的事展父肯定都已知道,展公为没有当场驳回方掌柜的要求,显然也是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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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她能走一趟的。   想到这里,苏尘不由向展公为望去。   “大小姐的身子可还吃得消?”展公为关切地问道。   “没关系,那等会就走一趟吧!”既然答应了要帮展家设计店铺风格,反正总要去实地考察一趟的,至于安全问题,展公为总会有考第三十七章连环计(二)   铺子离展家并不远,由于是重点试营业场所,自然要为繁华的主街道上。铺子左为展家绸缎,右为展家酒楼,乘马车也不过是十分钟的光景,沿途俱是宽街大巷,视野明亮,也难怪展公为会冒险让苏尘出来。   事实上,在马车前后十数个护卫和展公为的亲自保护之下,安全措施确实已经非常周到了。   苏尘独自坐在车中,一手轻抚手上的戒指,怔怔出神。听说自己要外出,裴一涯明显地有些放心不下,可是为了彬彬,他又只能留在展府中,改而送给自己这个暗藏玄机的戒指。   戒指?戒指?他可知在自己那个时代,男人送女人戒指是代表什么?自己为他编织的那条围巾已然完成,等自己亲手赠送与他……苏尘忽然伸手捂住了双颊,赦意地垂了眼,心中却升起无限的遐想,他们之间,真的会有可能么?自己虽说是挂这寡妇的名头,可如果两人能真正地结合在一起,那一天,他总会发现……   “吁……”一声轻喝声将苏尘从冥想中及时地拉扯了出来,苏尘忙拉起腰间的紫玉鸳鸯贴在脸上,以温和的玉质缓解热度。   “大小姐,铺子到了,轻大小姐下车。”车外那个方掌柜恭敬地道,随后就听到凳子落下的声音。   苏尘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将杂念抛在脑后,掀开了车帘。   铺子照例分前后两院,与两边的铺子以高墙相隔。前院共两层,一楼为大众销售厅。放置日常生活之物。二楼则专门摆放精品,并配有三间雅致的包厢,用来招待贵客,仓库和账房则在后院。伙计们的住所则在两侧平房之中。   展公为先带着蒙着面纱地苏尘前后大致地参观了一遍,然后在后院坐定,开始画草图,左右奉上茶水点心后,展公为都是小心地先验了一遍才让苏尘饮用。   研究地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大体的框架还好说,可由于这个时代缺乏太多苏尘熟悉的材料。没有玻璃,无法做透明的橱窗和展示柜,没有电力,不能用聚焦的灯光来烘托产品的精致,如何才能让新铺子达到明、新、亮三个字,苏尘却很是废了一番工夫最后才大致想了个中和的方案。除了在墙上增开以油漆过的铁条相隔的窗户外,还大量地使用了各色反光丝绸、精致的壁灯。以及铜镜。   这样地成本构思,倘若换成普通的小家小户的店面,自然是花费不起的,不过展家要的就是求新求异和独一无二,至于成本价差。以后大可在商品的价格上找回来。因此展公为略想了想后,便做主代替展应亭同意了下来。   众人又就细节处商量了半天后,事情终于大致敲定。   眼看着已经没什么特别地事。苏尘便打算早点回去。虽然从院中走到马车上,仅仅是一小段距离,不过几个护卫仍然紧紧地围在她的周围,时刻警惕有变,展公为看似平静地一双温和的眼睛,也不时暗中闪着光芒。   顺利地走到了马车前,守在马车周围的两个护卫依然站的笔直,展公为亲自检查了一下车厢后退了下来,表示安全。见苏尘举步登上凳子,一旁的方掌柜立刻殷勤地抢先去掀起了车帘,恭敬地请苏尘入内,待苏尘进去,才谄媚地放下帘子,退到一边。   “回府。”展公为跨上一旁地骏马,吩咐道,马车立刻启动。   终于结束了,苏尘坐稳后第一件事就是解下麻烦地面纱,长长地吐了口气。常言道隔行如隔山,室内设计装潢这一行自己毕竟不是专业的,加之比起现代来古代的材料可算是严重匮乏,这个新铺子地设计可真是几乎耗费了自己一半的脑细胞啊!   幸好马上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想到彬彬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已经醒了,苏尘不由地微微一笑。   有了裴一涯在,就算她离开彬彬一会,也比以前放心多了。真没想到裴一涯看起来那么文气的一个人,对付小孩竟很有一套呢!脾气温和,爱心丰富,耐心又好,为人又体贴善解人意,如果哪个女子能嫁给他,一定会幸福一生的……   想到那个如   尘情不自禁地咬了下嘴唇,虽然车内没有其他人,还的垂下了眼。   这一垂眼,忽然就看到了地毯之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纸团。   苏尘怔了怔,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意。犹豫了一下后,苏尘还是俯身拾起了纸团,展了开来,却是一封短信。   “立刻改道宝庆银楼,不得有丝毫声张,否则乔氏一家性命不保。”   一眼扫过信中内容,苏尘顿时只觉平空炸雷,两耳轰鸣不止,双手颤抖地连薄薄的纸张都捏不住,任其重新飘落回地毯上,心中又是惊,又是忧,又是愧,又是恨,更是慌得不知所措!   乔氏一家?乔氏一家……   极度的震惊之下,被轰得六神无主的苏尘不知觉地绞紧了手指,连关节处传来疼痛也犹自未觉。这封信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张淮俊那个恶魔写的,他果然早就怀疑上了自己,所以才会抓了乔氏一家来威胁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前去,自己一定会有危险,乔家夫妇他们也不一定能生还。可是如果不去,难道她能眼睁睁地任这个世界第一个救自己的恩人以及他们的亲人,就此因自己而无辜送命吗?   要告诉展总管吗?可张淮俊既然能把这个纸团扔进车厢,就证明展家一定有他的内应,说不定就在身边的这些护卫之中,如果告诉了展总管,对方知道,乔氏夫妇肯定遭殃。张淮俊的狠辣自己早已从彬彬的口中得知过,所以万万不可冒险……但若是不说,自己此去无异于白白地送死……   去,还是去不?必须尽快地决定,只因稍后马车便会回到展府。   短短几秒间,苏尘心中天人交战,已大战了数回合,急的冷汗直透中衣,而车外马蹄声清脆,步履整齐,众人全无所觉。   “停车!”苏尘猝然地几尽尖锐地叫道。   “大小姐有何吩咐?”骑马走在车旁的展公为挥了下手,示意马车停下,自己则诧异地在车窗外询问道。   “哦,是这样……”苏尘蒙上面纱,掀开一角车帘,竭力以镇定的语声道,“我忽然想起鲁匠师好像提过宝庆银楼有我们的仿制品,我想今天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我们就去看看。”   去宝庆银楼?展公为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一下,很意外苏尘会提出这个要求,口中却平静地道:“此事公为也已得知,这几日正想向宝庆的掌柜问个明白,小姐身子不爽,今日又辛苦劳累了,还是先回府吧!”   “总管误会了,苏尘并非要前去追究,只是听说宝庆银楼虽然仿制我们的首饰,但却仿制得相当有特色,且很受中等人家的欢迎,自己研制的其他饰物也颇具特色,因此有些兴趣而已。苏尘近些日子,日日都深居浅出,怕自己有些跟不上时讯了。”苏尘口中像似随意地找着借口,望向展公为的目光却异常地坚定。   事到如今,她只能先亲身前去,同时尽力地暗示展公为事情有异。   “大小姐若坚持要去,那我们就走一趟吧!”展公为不动声色地示意马车转向。   苏尘的理由实在有些牵强和莫名,如果宝庆楼不是展家暗里的生意,而是别家办的,人家若听说展家的总管和新潮首饰的设计者来了,哪还能把那些仿制品拿出来?但身份上来说,苏尘也算是半个主子,她若一定要去,那就去吧,自己见机行事也就是了!   “多谢总管。”苏尘点了点头,故意当着展公为的面摘下了面纱,又戴了回去,这才放下车帘。从这个角度望进来,只有展公为一人能看到她莫名其妙的动作,相信那个内奸肯定不知道她已经暗示了展公为事情有异。   队伍顺利转向,苏尘反而镇定了下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所藏的迷药,以及戒指上的强烈麻醉剂,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纸张,俯身在火盆里拨了块黑炭出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既去之,则安之!她相信她苏尘的命不会就此而第三十八章螳螂捕蝉   庆既然是中等消费水平的银楼,店铺当然不可能在主是设在了民房更为聚集的铜雀街,不过周边人来车往,也同样十分热闹。   到了宝庆楼前,展公为自然是亲自陪同苏尘一起走了进去,身后照例跟了六个护卫,完全一副大户人家的派头,只可惜也正是因为展公为必须亲自陪同苏尘,反而暂时发现不了苏尘藏在车厢内的那封信。   见苏尘等人在门前下车,店内的伙计立刻机灵地迎了上来,口中虽然殷勤地当是贵客招呼着,聪明地假装不知道展公为等人的身份,眼中却有着小心的戒备。自古以来都是同行相忌,何况宝庆银楼大量地仿制玉华楼的饰品,当然最怕正主儿来查了。   只是一来展公为不是自己要来的,二来伙计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老板是展家,因此展公为索性盖不出声,想看看苏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一味谨慎地观察着店内的其他客人。   其实他不知苏尘之意,苏尘却更不知该怎么做。   她原以为一进银楼,就自会有人指引她该怎么做,可眼前这个伙计却明摆着怕她来找茬,压根就是防备深严,一丝异常也无。按理说,以自己这行又是丫环又是侍卫的架势,掌柜的早就该出来迎接了,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小二来招呼呢!难道张淮俊的人就在这三四个女客之中么?可为何瞧着又不像啊!   “听说你们这里有很多不错的新首饰,我今天刚巧路过,进来随便看看。”对方既然不开口,那只有先敷衍了。   “鄙店虽小。但经营品种却十分丰富。头饰、耳饰、项链、手镯一律齐全,不知夫人想看什么样的首饰?”店小二陪着苏尘在大堂里先转了一圈,看了些就直接放在绒布上的普通饰品,不住地观察着苏尘地脸色。   “那就把你们店里最新地款式都拿出来看看吧?”苏尘神情淡淡地道,实则却心不在焉地暗地打量四周.倒也无意中符合了自己的贵妇身份。对方迟迟不出现,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还是想让她先自己摆脱展公为等人自动送上门去?   可就算她有心想甩开展公为,展公为又怎么可能轻易地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是是是,夫人请里面坐,小人立刻就把首饰送过来给夫人挑选。”店小二礼貌地将苏尘等人引往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内堂引。   就在店小二陪同苏尘踏入内堂门槛后的那一瞬间。变故忽然发生,一直突然横生的手准确地拉住了苏尘的胳膊,用力地一带,苏尘顿势不及,身体自然地往前倾去。头刚低下来,就听到头顶一阵异响。好似飞过了一阵翁鸣的蜜蜂一般,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以及展公为的高喝声:“保护大小姐!”   张淮俊地人竟明目张当地来绑架她?   苏尘想回头,可抓住她的那只手却毫不犹豫地就拉着她往前冲,前看就要撞到墙上,墙上忽然现出一个一人高的暗门来。   苏尘在身子被扯向暗门的时候,拼了命地扭看了一眼。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就在站她站过的地方。双手砰砰不停地向门外射出漫天的暗器,而门槛之上,一道手指粗地铁栅正缓缓地落了下来。要将门内外隔绝。   但这只是一眼,也就一眼的功夫,苏尘便再也不知人事了。   在这个世界上,不懂武功,就永远是个弱者,永远只有被人点穴地份。苏尘悠悠地醒转时,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害怕,而居然是无奈。   睁开眼,毫无悬念地就迎上了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那眼睛在笑,笑意却未达瞳孔之中:“苏大小姐,久仰了!”   苏尘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咬住了牙齿。看到这张永生难忘、同样苍白的面孔,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呕吐。张淮俊不是死人张淮德,她知道,可每次看到这张一摸一样地脸,她就觉得死人又复活了回来   客观上来说这绝对可以说是一张俊美地脸,可在她看比的狰狞和恶心。   “怎么,不想理我!”一双修长洁白的手立刻如钳子般掐住了苏尘地脖子。   没想到张淮俊一上来就是杀手,苏尘的呼吸立刻短促了起来,本能地想去扳那只魔鬼的手,却怎么也扳不动分毫,反而引来更紧的箍制,口中半声也喊不出来。   “现在可想理了?”就像来时那般迅捷,待到苏尘快喘不过气来时,那双手忽然又放开了。   “咳咳咳……”现在才知道原来被人扼住了喉咙是什么滋味,苏尘捂住自己的喉咙,不住地咳嗽,待气稍微喘匀了一点点,才望向张淮俊,声音略哑地却没有一丝慌张地道,“张大公子,久违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弄伤苏小姐了吧!苏小姐如此娇艳动人,张某方才本该温柔些的。”张淮俊假惺惺地道,伸手过来抚摸苏尘的脖子。   苏尘下意识地护住脖颈,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一张奇怪的椅子之上,腰被一根细绳圈着,双脚被分成马步,绑在椅脚上,根本无路可退。只能任由冰冷的手指蛇一样地游过苏尘受伤的喉部,仿佛十分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乔大叔他们呢?”   苏尘镇定地面对逼进的面孔,强迫自己压下恶心的感觉,她敢保证,只有她对这个恶魔露出一丝的鄙夷,这个恶魔必定就会对她还以百分的颜色。所以,她只能镇定,只能勇敢地尽力和他周旋,却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憎恨和负面情绪。   好在她的身体和双脚虽然被绑,双手却是自由的,若是冷不防地给张淮俊洒点迷药,刺一下麻醉剂,把握应该比较大。只可恨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就算迷倒了张淮俊,门口的那两个黑衣蒙面人,也会轻而易举地收拾了她。   唯一有把握的是,张淮俊显然不会轻易地杀死她,否则方才他根本就可以不必松手。   “啧啧,果然是个善良的人儿啊!居然不先问问我会怎么对你,反先想到你的救命恩人,嗯,我喜欢!”张淮俊忽然在苏尘的脸上摸了一把,拍手笑道。   “你想怎么样?”苏尘从善如流地问道,眼睛紧紧地注视着张淮俊,他的眼中有着冰冷的杀意,却不浓郁,反而更多的是一些莫名的探究以及对她的**。   想到最后两个字,苏尘不由轻轻一颤,如果她可以选择死法,这是她最不愿意选择的方式。一般来说,强暴并不足以使人致命,但丁羽的悲剧却证明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色狼,而是一只魔,一只融合黑心、野心和色心的恶魔。   “很简单,交出燕家留下的东西?”张淮俊轻佻地一笑,手无意地拂过苏尘的耳环。   苏尘的心顿时紧了起来,生怕他看出耳环有异,一时倒没主意他话里的意思:“什么……燕家?”   “你别告诉你连燕家都不知道……就算燕家那个小白痴没有告诉过你他姓燕子,那小妞肯定也告诉过你。”张淮俊的手放过了耳环,又不耐烦地移回到苏尘的喉咙。   苏尘的身体立刻反射的僵直起来,困难地道:“彬彬他们姓燕?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张淮俊危险地眯了眼睛,手就要重新收紧,“你杀了我弟弟,救走了他们姐弟,你居然敢说你不知道他们姓燕。”   “他们没告诉过我。”苏尘急忙道,她可不想再被痛苦的掐一次,何况她确实不知道彬彬原来的姓氏,只一直以为他们姓丁而已。   “我不想和你绕***,快说,燕家那东西藏哪里了?”张淮俊见苏尘神情不像作假,细细的眼睛一眯,手没有紧下来,但反而顺着衣服滑了下第三十九章孤立无援   什么东西?”   苏尘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可眼睛却还是忍不住随着张淮俊的魔爪移动,女人的本能令她全部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张淮俊不是展晟飞,也不是茶楼上那个神秘的贵公子,而是一个真正的恶魔,他若想欺凌她,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但是,彬彬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否则她怎么可能和他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过。   “啪……”话音未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左边面颊顿时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若不是身子被绑在椅子上,苏尘早已倒翻在地。   “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心。”张淮俊轻轻地甩了甩手,若无其事地道。“燕家那小妞长的那么漂亮,本少爷也没怎么心软,更别说你这个小寡妇。”   一只发钗应声落地。苏尘捂住脸,保持着被打的侧身偏头的姿势,几偻散乱的头发正遮盖住她的左眼,心中一片冰冷。   她当然记得丁羽的悲惨遭遇,记得她身上和脸上那斑驳的伤痕……想起那个被她亲手葬下的薄命女子,苏尘的记忆深处忽然有一点亮光闪过。   “求……求你了……还有,灶……灶台下……下……”那竭尽生命之力所吐出的哀求和期盼,那融合人间最绝美也最绝望的美丽眼睛,还有那只努力伸向她却又无力垂下的**的手臂……   她明白了。   彬彬一家的遇害,确实不是因为张家想强娶丁羽那么简单,而是因为藏在灶台下的东西,张淮俊现在盘问她的也正是这个东西。可当时自己绝地之中刚来异世。又当场砸死了人。神智大受刺激之下,竟一直都没有去回想那一段细节,更把丁羽所说地东西忘得一干二净,从未想过要去取出来看个究竟……   “怎么?还想再来一下?”容不得苏尘多想,张淮俊地手又已伸过来,用力地扭转了她的脸对着自己,动作生硬地几乎要把苏尘纤细的脖子扭伤。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闪念电转间,怕张淮俊看出自己的眼神有异,苏尘只能仓促地尽可能地让自己露出害怕的神情,来掩饰那抹惶然。   “不知道?”张淮俊冰冷地笑着。手腕一动,袖子里忽然露出一截刀锋,往下唰的一划,直割破苏尘中层的棉衣,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将割破的衣服撕了开去,露出里层的中衣。   苏尘被他激烈而快速地动作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拉回衣服,但那截刀锋已鬼影般地回抵在她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警告她只要稍动一下,便要饮血。   “你这样……我怎么能集中精神想?”苏尘颤声道,心里却是因骇极反而镇定,并偷偷地以余光扫了眼门外。   她很明白,张淮俊如果不是看在那件东西的份上。现在的自己恐怕早已清白不保。而且会以绝对凄惨的方法死去。看现在渐黑地天色,距离她被绑架应该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不知展公为他们是否能找到线索来救她?   “你最好好好地想。仔细地想。”张淮俊阴鸷的收回刀锋,站了起来。   “乔大叔和乔大婶呢?”苏尘顾左右而言他,一方面想了解所处环境,更想试图拖延时间。既然张淮俊要从她口中得到消息,那等于她反而有了谈判地资本,可以用来说服张淮俊放了无辜的乔氏夫妇一家,尽管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太过天真,但她也要争一争、赌一赌,这是她欠乔大叔一家的。   “想见他们,容易。”张淮俊意外大方地挥了一下手,立时有一个黑衣人领命而去。   苏尘立时紧紧地注视着门口,心中塞满了愧疚。   如果当初在连云城时,她能在展晟飞发现夜枭帮匪徒的时候,就央请他去把乔氏一家接出来,也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灾了。虽然展晟飞并不一定会帮她这个忙,但好歹那时还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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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又或者,其他的时候她也可以求人送信去警告……可是,就算有再多地如果、再多地借口也挽不回她的错误,抹杀不了她和彬彬连累了乔氏夫妇的事实。   随着一阵杂乱地脚步声,门口很快地就出现四个被绑住双手的男女老少,一身布衣褴褛,满面憔悴惊恐。   “乔大叔!乔大婶!”苏尘挣扎着喊道,一眼就认出了踉跄着被推进门的夫妇正是那憨厚善良的乔氏夫妻,而他们的身后,那个十多岁的孩子和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显然就是从未谋面的乔大叔的儿子和老母亲了。   瞧四人的神情,显然都受了不少罪,苏尘心一酸,忍不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你……”乔氏夫妇疑惑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苏尘,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似乎正在被凌辱的锦绣女子。   “是我,我是苏尘……乔大叔、大婶,对不起,连累你们了!”苏尘歉疚地望着他们,只觉千言万语都道不出心中的歉疚,更是千言万语都描绘不出张淮俊的卑鄙。当初接到信时,她就知道这不过是张淮俊的试探,并不能确定苏尘会为了他们自投罗网。   可是,她又如何能不来?以张淮俊这种狭隘小人的性子,既然千里迢迢地把乔氏夫妇绑到了京城,最后若发现无用,一定会随手杀了解恨。   “你看清楚了。”张淮俊一示意,黑衣人立刻抬   叔的下颌。   “你是苏姑娘……”乔大叔犹豫地道,随即又长叹了口气,苦笑不语。当初他救人之时也曾想到过如果被发现可能会受牵连,只是以为顶多被折磨打击一番,没想到全家人都被掳来千里之外。他虽然见识不广,可也知道自己得罪的已经不是普通的张家了。   “放了他们,我就告诉你东西藏在哪里。”苏尘咬牙道。   张淮俊嘴角勾起,自以为神情潇洒地道:“这个也容易。可是我如何能保证我放了他们。你就一定会说呢?”   苏尘强迫自己盯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忍耐地道:“我都已经在你们手中了,难道你还怕我一个弱质女流能跑出你地手掌心?”   “你果然聪明,”张淮俊拊掌大笑,细眼一挑,“好吧,放人!”   黑衣人立刻领命割开乔家人地绳子。   “苏姑娘……”乔大叔还以为自己从此平安无事了,顿时又惊又喜。   “爹……”乔大叔的儿子一得自由,忙害怕地扑入父亲的怀里,乔大婶也顾不得自己酸痛。忙扶住年迈的婆婆,一家人惶恐地依偎在一起。   “我要看着他们离开。”苏尘安抚地对他们微笑了一下,又收起笑颜对着张淮俊进一步要求道。   张淮俊答应的太过爽快,不能不让她怀疑。可她心里也明白想要杀人灭口的方法多的是,如果张淮俊给乔大叔他们吃了毒药,就算看着他们走出去。依然是无济于事。但只要能离开这里,好歹总还有那么一丝丝微薄的活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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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不是么?   万一展家的人刚好搜索到附近来呢?   “你的要求太多了。”张淮俊笑容一沉。变色道。   “如果我没看见他们离开,我又怎么知道他们安全了?我自动送上门来又还有什么意义?”苏尘语气坚决地道,“而且我要你现在就送他们走,你们谁都不能再碰他们一下。”   张淮俊眯起眼注视了她半响,忽然露出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瞧了一眼黑衣人。道:“带她去屋顶看着。”   黑衣人应了一声,叱呵着乔家人走出去,自己俯身解开苏尘的绳子。好不怜香惜玉地一把抓起苏尘的手臂,将她拖向门外,然后纵身一跃,就将苏尘带上了房顶。   暮色四沉,晚风凄寒,透过苏尘被割破的衣服直透中衣。   苏尘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忙拉紧了衣服。   “苏姑娘,我们走了……”庭院里的乔大叔领着妻儿老母走了几步,又回头向屋顶望来。   “走吧!”苏尘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蹒跚地穿过院子,打开了院门,又出现在外面的巷子里,心中惨然地打定了主意。   倘若他们能就此平安,她心中地愧疚才能少一点,如果不能,她也只有死抗着不说出秘密,不管张淮俊会如何折磨她,她也要尽力争取活到有人来救她那一天。贞操她固然看重,可比生命轻,折磨果然难熬,可却敌不过心中的思念……就算死,她也要再见彬彬和裴一涯一面再死,告诉他们,这一生,能认识他们两个,她没有白穿这一回。   思念啊……原来不知不觉中,在她心中,他和彬彬已经一样重,一样不可分割了……   “现在满意了吧!”张淮俊在下面仰头望道,脸上已有不耐。   苏尘又望了一眼乔大叔他们消失地转角,无语。黑衣人立刻又扯住她的手臂,跳到张淮俊的旁边。   落地后,黑衣人的手刚放开,苏尘的双脚就不由地一软,“呀”地一声跌倒在地,原本揪住破散衣服地手本能地拄向地面,衣服也因此散了开来,重现出白色的中衣。   “还真是娇弱啊!”张淮俊的目光顿时落在苏尘敞开地衣襟之上,眸色深浓起来,却没注意苏尘的一只手已趁机悄悄地捏住了腰间的香囊,接着衣服的掩盖用手指挑开了香囊的绳子。   “啊……”苏尘故意顺着他的目光转到自己的身上,惊呼了一声,拉起一边的衣服侧起身子,却怎么也拉不好。   “哈哈哈……”看到苏尘终于露出女子慌张的模样,张淮俊果然得意地大笑,变本加利地俯身上来抬苏尘下巴,“现在知道害怕了?”   “不准碰我!”苏尘虚张声势地道。   “不准我碰?我偏要碰。”张淮俊淫笑道,猛地拉起苏尘就要往怀里带。   回应他的是一蓬同时洒向他和旁边黑衣人的药粉,而苏尘则一矮身,迅速地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她要求出来看着乔氏一家离开,有两个目的,一个是确定乔家人的安全,第二个,便是给孤立无援的自己寻找脱身的机会。刚才出门时她已注意到,除了张淮俊三人,似乎没有别人了。而且在屋顶上她也趁机观察过,周边虽然房舍稀少,但还是可以看出不远处就是繁华的市区,也就是说他们还在碧落城内,没有出城。   如果她时机把握的好,能一下子迷倒两人,那么只要设法将戒指刺中来抓她的第三人的肌肤,逃生就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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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第四十章反制   可惜这一切都是苏尘的愿望而已。   她才跑出了一步,身子就被一股大力拉着旋了两个回转,人还未站稳,面上又已挨了重重的一记,急速地摔倒在坚实的泥地上。苏尘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口中一甜,一股微腥的液体已泌了出来。   可比**更加难忍的,却是心中那种接二连三的耻辱……   “居然敢对我用迷药?”张淮俊瞧也不瞧另一边软绵绵倒下的黑衣人,俊美的面容狰狞的扭曲起来,不怒反笑,一边瞪着地上的苏尘,一边对赶过来的另一个黑衣人叱道,“把乔家人给我带回来,我要让这个贱人亲眼看着他们毒发身亡。”   黑衣人领命,立刻噘唇发出一声口哨,同时快速地扶起了中了迷药的同伴。   “不!”苏尘惊呼道。   “你没资格说不,你最好老实点现在就说出那东西的下落,否则等下看别怪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到这里,张淮俊忽然俯身,也不管庭院中寒风冷侵,轻而易举地捉起苏尘已磨出皮出血的手腕,一把就撕开了她的中衣,露出里面白色绣花肚兜。   “我不知道……”   苏尘尽力地抬手挡在胸前,吞下口中的腥甜液体,倔强地道。她的面容虽已开始浮肿,但暮色之中,却谁都可以看见那双明亮的眼中所闪烁着的不屈的光彩,纵然心中填满了屈辱和仇恨,纵然因身体的痛楚而蒙上了一层水汽,但,仍没有一滴泪珠。   谁说女子是只会哭泣的弱者。她苏尘纵然没有侠女的本事。可她至少能控制自己不向恶势力屈服。她地泪,只会为亲人流,只会为感动流,却不会因为软弱而坠下。   “看来你是真地不见棺材不落泪了。”苏尘裸露的洁白细腻的肩颈,顿时更刺激了张淮俊的兽性,双手如鹰爪,寒光闪动,很快就将苏尘的外衣尽数地割破扯去,又将魔手伸向苏尘的中衣。   “畜生,放开我!”苏尘怒喝道。身边尽是破烂的布条和纷飞的棉絮,已被剥的只剩破损单衣的娇嫩肌肤,哪里经受得住反复地挣扎,早已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斑斑的血迹。可她的神情却依然倔强地如同最高贵的女王,即便在最后的关头也不愿意向敌人屈服,竭尽所能地挣扎。   她地戒指还没用。她的生机还没断却,可悲哀地是她的两只双手都被张淮俊紧紧地握着。高高地竖在上面,她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只戒指就在眼前晃动,却无法移向张淮俊半分,更别说刺中他的皮肤。   她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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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裴一涯给她的戒指里装的是致命地毒药而不仅仅是麻醉剂,这样至少她能在临死前也将眼前这个畜生一起拖下地狱去。她以前杀过人又如何。如果她杀地都是眼前这样根本不配当人的畜生。就算她被天下人都当成杀人狂都无所谓。   “说,东西在哪里?”   这一次张淮俊的刀锋已经不是只划在她地衣服上,而是直接贴近她冰冷的身躯。他心中实在恼怒无比。原以为一个弱质女子到了手中,只需小小的恐吓一番,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之后他便可以在弟弟的灵位前先尽情地享受这个女人的身体,再杀了她祭奠弟弟。没想到却碰到了一块硬骨头,居然到这个地步还不肯说出地图的下落。   “我……”   苏尘正准备豁出去地欲叱责张淮俊说“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脑中理智忽然一闪。不,她不能以软碰硬,她刚才的计策和衡量都到哪里去了,这样倔强下去不仅改变不了被凌辱的结果,更不可能救下乔氏夫妇。   “快说。”张淮俊的刀锋挑断了苏尘肚兜的最后一根绳带。   “我说……”电光火石间,苏尘突然尖叫了一声,在肚兜没完落下来之前将整个身躯都缩了起来,左肩膀还因来不及躲避刀锋而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就对了,你若乖乖的合作,本少爷不但不会杀你,反而会念在你的将功抵过上,好好地对你。”一听苏尘松口,张淮俊面上的暴虐之气顿时变得邪魅轻佻,手指还轻轻地顺着苏尘的刀伤边缘上滑到她的锁骨处。   “你先放开我……让我把衣服穿起来。”苏尘弱弱的道,仿佛终于被张淮俊击破了最后一丝心理防线。   “当然,当然……”张淮俊好脾气地道,依言放开苏尘的双手,懒洋洋地侧立着看苏尘手忙脚乱地系着隔断的绳子,又扯过地上一块布掩盖酥胸,邪笑道,“不过,为了你不再出尔反尔,乔家那几个人我还是要带回来的,等到你说出了东西的下落,我保证分毫不损地放了他们。”   说着,眼睛斜斜地往正往同伴脸上泼冷水的黑衣人瞄了一   黑衣人会意,又发出一声口哨,好像在催促外面的人快一点。   苏尘无语地低着头,继续将能往身上扯的衣服都抓了起来,艰难地站了起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可怜的美人,若你刚才就从了我,现在何苦要受这些罪,来,我们进屋去吧!”见苏尘终于露出女子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张淮俊忽然换了副温柔的面孔,走过来将苏尘揽在怀里,双手却趁机轻薄。   苏尘的身子一僵,咬着唇默认地跟他走向方才的屋中,心口却急跳个不停,机会机会……这一次一定要一击就中才可以,否则她和乔大叔一家可能就真的再没有一丝机会了。   “放了他们吧?”苏尘将破衣紧护在胸前,低低的道,声音里适当地添加了三分认命、三分哀求,还有四分绝望。   “美人儿,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主意了,也不要抱什么幻想来等展家的人救你了。”看手下还没将乔氏一家带回来,有了空闲的张淮俊索性一边将苏尘带进屋中,一边轻佻地在苏尘的耳旁吹气,“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当着展家那群笨蛋的面,带你来这里的吗?”   “宝庆银楼是你们的地盘,你们早就挖好了陷阱在那里了。”苏尘咬牙道,竭力地忍受着他的魔爪在肩颈后背、甚至臀部上方移动。幸好张淮俊也算是个聪明人,暂时还不会把苏尘逼的太紧。   “错了。”走进屋内,张淮俊立刻把苏尘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开心地在貌似顺从的苏尘脖子上咬出一个红印,咬的苏尘一阵恶心,“宝庆银楼不但不是我们地盘,反而是展家暗地里的产业,只不过我们买通了他们的掌柜而已,否则,我们又怎么能在内堂安装铁栅栏,开暗道,那自称机智无双的展公为又怎么会轻易地着了我们的道呢?”   张淮俊继续笑道:“细如牛毛的漫天梨花针、精铁炼制的铁栅栏,还有放了火药筒的暗道……本少爷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那几个笨蛋不进暗道则已,若是傻乎乎地跟了进来,现在就算不是尸骨无存,起码也得重伤半死了。”   张淮俊得意地看着苏尘顿时一片煞白的面色,重重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引得苏尘一阵抽搐才满意地道,“怎么,他们都因你而死,你愧疚了?”   因你而死!因你而死!   这一句话说的虽轻,听在苏尘耳中却如雷鸣般震撼,如愿的震得苏尘心神俱裂,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手指几乎刺到肉里,真想转动戒指回身狠狠地刺过去。可是张淮俊分明就是有意刺激她,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变温顺了,她若真因此丧失理智,一击不中,就真的再没退路了。   “你是说展总管也……”苏尘悲伤地几乎语不成声,身体崩溃地软塌了下去,一直紧揪着的衣襟也随之散了开来,再度露出成片的雪肤。   张淮俊的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了她,眼睛也自然而然地停留在苏尘半裸的胸口之上,欲火陡然升腾了起来,头一低就要往苏尘的胸口亲去。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苏尘的手猛然地扬了起来,握紧拳头对准张淮俊的脖子准确地捶了下去,明明白白地看着短短的针尖刺入了他的体内。   张淮俊的身体顿时一僵,猛地抬起头来,反手一把拉下苏尘的手,瞪视着她戒指上的突刺,面色瞬间布满危险的阴霾:“没想到你还有一招?”   “不止。”苏尘冷冷的道,浑然不顾衣襟的松散,另一只手的金钗已稳稳地抵住张淮俊的喉咙,“张大少爷可还喜欢这个?”   她原本一直不喜欢满头珠翠的打扮,今日却反常地打扮地很端庄,光发钗就插了三支,自然是有目的的。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她才刚刚中过毒,再一次死里逃第四十一章谁是真正的黄雀?   在文前:   “少爷……”习惯性地在张淮俊和女人亲热时回避视线的黑衣人,很快地就察觉到不对劲,可他的动作却已晚了一步。   “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他。”喝止了黑衣人,苏尘镇定地扫了眼被张淮俊捏住的另一只手,冰冷地道命令道,“放开。”   张淮俊嘴角抽搐了一下,缓缓地放开了手,垂向一侧。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今天居然在一个毫无武功的女人手上栽了跟头,而且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还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把双手举到头顶,让你的手下把所有的武器都放下。”苏尘见他放下手,忙呵斥道。   她当然知道自己还坐在哪里,但眼下局势十分紧张,她必须提起万分的主意力来监督张淮俊,直到他的药效发作昏迷。而在此之前,她随时需警惕事情的变化。   按裴一涯的说法,这种药的药性是极强地,就算武功再好地人也挨不过半盏茶,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等张淮俊昏迷。然后才能挟持他得到乔大叔一家的解药,再让乔大叔他们帮忙。   “还不快听苏姑娘的话!”张淮俊好像很无力地摇晃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苦笑道。   衣人顺从地取出了这样那样的暗器,缓缓地蹲了下去,苏尘看他蹲的极慢,怕他使诈,注意力不由稍微转移了一点过去。   就在这时,形势已陡变,看起来迷药已开始发作的张淮俊忽然轻笑了一声,苏尘猝然转目。却正见张淮俊的一只手已如鬼影般地握住了她举钗的手腕,拇指顺势在苏尘地虎口一按。   苏尘立时觉得手指一片酸软无力,再也握不住金钗。   这一下苏尘才真正的白了脸色。   “我真是小看你了。”张淮俊恢复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点了苏尘的穴道,恼羞成怒地注视着苏尘,“看来你倒和燕家那小妞一个烈性,既然如此。那本少爷就成全了你。”   他忽然抱着动弹不得的苏尘站了起来,将苏尘重新放回椅子中。手指也不知在哪里按了两下,那椅子的靠背忽然自动地往后倾斜了几十度,变成了一张半躺椅。   “为什么……我明明刺中了你……”苏尘绝望地问道,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裴一涯亲手制作地迷药会失效。   “区区迷药就想把本少爷迷倒,你也太小看本少爷了。”张淮俊彻底露出他残暴淫恶的一面。用力地撕着苏尘身上仅剩地衣物。长长的指甲划破了苏尘的衣服,也在苏尘的身上划出了几道血痕,“本少爷自小就是药罐里练出……”   “咚……”张淮俊的话没说完。他眼睛忽然露出了不可思议地神色,然后陡然停滞了一下,接着眼白一翻就砰然地倒在苏尘地身体上,再也不动了。   他终究还是倒下了,可是苏尘却已无力再动弹一下,甚至连自己裸露的身躯都无法掩盖……而且,苏尘神情麻木地望着眨眼就奔过来的黑衣人,身外身内都凝结成了一片寒冰。到最后,她还是不占丝毫地优势,她还是案板上的那块任人宰割的鱼肉,只是,下刀的时间往后拖延了一会罢了。   “少爷……”那黑衣人顾不上苏尘,一把拉起张淮俊的身体,把张淮俊扶到摆着灵位的桌边,然后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个瓶子,喂张淮俊吃了一颗药。同时口中又发出一声长哨。   知道黑衣人这是在招呼同党,这一刻,苏尘真的生出了想死了的心。   她被点了穴道半躺在椅子上,上身的破布只勉强地正好盖住羞人的两点,而无法护住所有的饱满,而下摆的裙子更已被退到膝盖处,只剩一条和肚兜同一色系的白色小裤,一眼望去,起伏的胸、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几乎全是白嫩的裸露的如冰雪般剔透的肌肤,只有左肩膀的伤口附近淌满了樱红色的鲜血……诉说着主人凄惨的遭遇……   这样的模样若是被张淮俊这些恶魔们看了,她还能勉强地说服自己就等于被野狗瞧了,可若是等会被抓回来的乔大叔他们一家也看见了她这个样子,她……她真的有些没脸再活下去了。   可她又能如何呢?除了头部,她哪都动不了……   “奇怪,怎么人还不回来?”那黑衣人却没向绝望的苏尘瞄上一眼,反而疑惑地向门口走了几步,张望了一下。下一秒,他已顾不得另一位同伴,迅速地操起地上的兵器疾退到张淮俊的身边,目光扫到苏尘的身影,又往上斜踏了一步,然后又在闪电间伸手向苏尘所在的椅子抓来,想把苏尘也拉过去。   可惜,他这个动作已经迟了。   就在他的手刚伸向椅子的时候,门外一道寒光闪过,直劈向他的手腕。黑衣人立刻急缩回手,也不迎战,一掌就抓住供奉着张淮德的灵位的桌子,向门外掷去。   “啪……砰……”只听接连两声巨响,那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桌子已被同一时间从门外窜进来的两个身影所拍碎,反拍向黑衣人,疾如利箭,但其中却有一些碎片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地射向了毫无保护的苏尘。   碎影中,两个人影已扑向黑衣人和昏迷的张淮俊。   苏尘连续被惊,根本就看不清是谁来救的自己,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些锋利的木屑扑向自己的脸面和胸膛。   “噗……”就在这刹那间,一道带着隐隐香气的身影也跟掠了进来,苏尘只见有道长长的袖子在空中回转了两下,那些长长短短的木屑已温顺地坠落在地。   微风中,一个修长玉立的身影恰恰地挡在了苏尘和其他人的中间,遮住了别人望过来的视线,也遮住了那边的战局。   惊魂未定的苏尘下意识地仰头望向自己的救命恩人,目光却被意外地凝住,眼前这个穿着深紫色的团绣长袍、风神秀异的男子,不是展晟飞,不是裴一涯,而竟然是只在茶楼有过一面之缘的绝世美男皇甫公第四十二章神秘皇甫   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皇甫公子的一双星目自然苏尘几近**、同时也布满伤痕的身躯,目光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   苏尘立刻反应过来,不由又羞又涩更是尴尬无比,那种女儿家的身躯尽入陌生男人眼中,却无力遮挡的那种尴尬滋味实在让她窘迫地几乎想钻个地洞。只能掩耳盗铃似的离开了对视的目光,假装自己没有瞧见对方,也假装对方没有瞧见自己,一时之间竟忘了关注一旁的缠斗。   这皇甫公子却显然不是个正人君子,当下这种情况,若是裴一涯在场,早就解下衣服盖住苏尘的裸躯。而他却在惊讶之余,反而又上下地多看了苏尘几眼,像是欣赏苏尘白如凝脂、曲线玲珑的身子,又像是在研究些什么,瞧得苏尘原本因寒冷而微微泛青的皮肤顿时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苏尘心中方起的感激之情立刻被他这**裸的目光给打散,有些气恼地道:“皇甫公子若是个君子,理当非礼勿视。”   “我若勿视,又怎知姑娘是否安好,又如果为姑娘取衣遮盖呢?”皇甫公子不仅不恼,反而旁若无人的大笑道,不过言语间,他还是解了自己的外袍覆上苏尘的身躯。目光再度触及苏尘肩膀上的伤口时,迅速地在苏尘的胸口和腰部点了两下。   这个动作虽显然是为了止血和解穴,但却难免地触及了苏尘的酥胸,幸亏只是一下就撤开手去,苏尘也只能假装忽略。一得行动便将外袍裹了起来。避到一旁帷幕后套上。还带着人体温度的暖暖外袍一贴紧肌肤,苏尘才迟迟地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多冰冷。   安全既已无虞,苏尘立刻望向黑衣人和张淮俊处。   只见三道身影纠缠在一起,竟然一时无法分出输赢,苏尘不由十分意外。   皇甫公子地两个护卫地本事她早已见识过,绝对可称的上是高手,可现在两个人围攻一个黑衣人竟然一时都没有取胜,而且还无法接近被他护住的张淮俊,张淮俊的这个手下的武功更是可想可知。   皇甫公子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俊眉一皱,叱道:“速战速决,带走姓张的即可。”   战中的两人立刻加快了身手,黑衣人的动作明显地就紧了起来。又斗了半响,他突然闪身避开一记杀着,竟一把抓起张淮俊向两人掷去。自己则趁机纵身越向门外。   “杀了他。”皇甫公子袖子一摆,浑身忽然发出一片杀气。   那黑衣人原本流畅的去势顿时一滞。就在这片刻的停顿间,其中一把带长链地寒刀已削到了他的后腰,盘旋了一圈后又飞回了屋内。而后,黑衣人的腰部突然一片鲜血如蓬洒而出,恰恰地落在了门槛之上。然后砰然一声。那黑衣人的半个身子竟然就此硬生生地脱离了身躯,仆向门外,下半截却还立了几秒才跟着仆倒。   这样惨烈如夸张特技的武侠剧画面。却真真实实地发生在苏尘的面前,充满了浓郁地血腥。   眼见有人居然在自己面前拦腰被斩断,过度刺激的脑袋立时一阵昏眩,苏尘地胃部一阵翻腾,加之方才的神经一直紧绷如弦,再也无法承受地惊叫了一声,身子如泥般瘫软了下去。   “小心!”也未见皇甫公子怎么动,他已适时地将苏尘搂入怀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尘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要虚脱了,只够勉强地保持着最后一丝神智,问出了心中最大的问题。   “来救你的人啊!”皇甫公子露出迷人地笑容,方才地杀气已截然无踪,“我不是说过我们很   见面的吗?”   “你……”   “难道你不该感谢一下你的救命恩人么?”皇甫公子笑得越发亲切温柔。   “苏尘……谢过皇甫公子地救命之恩……敢问皇甫公子……要如何处置那个恶魔?”即使神经开始模糊,苏尘还是坚持着依言道谢,可才撑着说一句,脑中的昏眩感就越来越重,仿佛意识即可就要离她而去,她胡乱地伸手,也不知抓住了哪一处,最后一丝神智犹自在不放心地继续追问,“乔大叔他们……还好吗……千万……不能放过……张……张……”   “乔家人没事……”皇甫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简短地回道,还没告诉她,他不会放过张淮俊,苏尘的头已然侧垂到他的胸膛上。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啊……”皇甫公子抚过苏尘红肿的面容,自言自语地低语道“你来京中不过才短短月余,我却已几番听说了你的大名。可你既然已是二十多岁的异国寡妇,却为何还是处子之身?你和燕家,究竟有什么渊源?这一切……我终有一天会全部弄清楚的。”   “公子,现在怎么办?”就在苏尘昏迷的那一瞬间,其中一人已顺手解决了另一个还未从迷药中醒来的黑衣人,可怜那个黑衣人也是一身武功,却先是不小心着了苏尘的道,又在昏迷中被抹了脖子,竟死得稀里糊涂的。   “找床被子来。至于那小子嘛……就留下他一条手臂吧!堂堂一个男人,却如此不懂怜香惜玉,总得惩戒一下,顺便也算是给我的小美人报了仇了。”   个护卫毫不犹豫地挥刀斩下张淮俊的右手,另一个立刻返身去找被子。   皇甫公子视而不见他们的动作,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苏尘靠在自己胸膛上的脸,将她放回到椅子上,在苏尘的红唇上烙下一吻,低声道,“小美人,记得你欠我一条命和一次情哦,我等你完完整整地来还给我。”   “啊……”原本就服了类似解药、正要慢慢醒转的张淮俊,才刚有了点朦胧的意识,立刻被一阵剧痛硬生生地从昏迷中拉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待到看到自己的右手处已经空空荡荡,而且鲜血直流,面容煞时惊恐的扭曲,竟然连皇甫公子的面都没看清,又再度痛昏了过去。   他自幼聪明,学任何东西天赋都是超出别人很多,依靠着家族和自己的一身武功惯于横行,又极注重保养和享受,平时莫说受伤,连吃苦都几乎不曾吃苦。现在又如能能受得了肢体分离之痛,竟比普通人更难接受现实。   “空有野心,却无韧性,区区鼠辈,枉我耗费如此精力。”皇甫公子皱了皱眉,轻哼了一声,对于自己先前的过于度测十分不满意,但同时心中也轻松了许多。既然贪生怕死,那询问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主子,那院子里的乔家人呢?”砍手臂的护卫随手给张淮俊止了血,并在地上的断臂旁边用沾着血迹写了个“张”字,又请示道。   “裴一涯不就在展家嘛!不过区区毒药,他若连这点都不能解,又何当神医之名?这点小功劳就留给他们吧!我们走!”皇甫公子又望了一眼昏迷的苏尘,龙形阔步地离去,两个护卫一个夹起张淮俊,另一个将忙将被子往苏尘身上一铺,紧跟而第四十三章劫后归来   展家,颐养园,苏尘所住的小院在一片混乱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个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的小丫鬟,终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神情怯怯地拉了一个垂侍在走廊上的丫环问:“娟儿姐姐,夫人让奴婢来问,老爷和大少爷什么时候回去用晚膳?您看……”   “嘘……”娟儿忙把这个小丫鬟拉远了,才微带责备地道,“大小姐的伤才刚刚包扎好,而且一直在发高烧,老夫人一直在里面陪着小少爷掉眼泪,大家都担心的谁也没吃东西,这个时候谁敢去问?”   “可是……夫人说要是不把老爷和大少爷请回去,就要罚奴婢……”小丫鬟一听,小嘴巴立时扁了,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夫人怎么这样……好了好了,你别哭啊,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展总管。”见小丫鬟害怕的就要哭。娟儿于心不忍。犹豫了一下忙劝住了她,悄悄地走进房中,壮起胆子偷偷地拉了拉站在最外围的展公为。   这个展总管平日里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虽从不见他对谁特别亲近过,可也从来没有拿架子压过人。可今天他和少爷带着用棉被裹回来地大小姐时,那脸色确是她从未见过地阴沉,都让她有点不敢接近了。   展公为瞟了她一眼,跟了出来,语气极淡地道:“什么事?”   娟儿骇得忙垂下头,用手指向一旁的小丫鬟。恭敬地回道:“回总管,现在已经戌时了,所以夫人打发她来问老爷什么时候回去用晚膳?”   “你让夫人先吃吧!老太太已经发过话了,大小姐不醒来她就不吃东西。”展公为抛下一句话后,也不管身后为难的小丫鬟,返身就走回了房内。语气中的冰冷与其说是针对他人。更不如说是指责自己的严重失职。   他真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宝庆银楼的掌柜,会叛变自己。不仅联合张淮俊在内堂的门槛上方安装了机关。而且居然还在里面挖了条密道,致使对方不过三人,就当着自己的面公然地掳走了苏尘,还牺牲了四个护卫,连自己也差点受了伤。   更丢脸的是。由于暗道被炸毁。线索中断,苏尘失踪后他竟一时无法查出苏尘地下落,得到陌生人的示警后才找到了那个小院。他这一个展家大总管,有史以来何曾向今天这样狼狈和窝囊过?   “裴哥哥,为什么我姐姐还不醒过来?”   且不说展公为如何在心中自责,自从见到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苏尘后,彬彬的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漂亮的眼睛和鼻子早已全哭成一片红肿。这个可怜的孩子,两天内连续又经受了好几番打击,若不是裴一涯一直细心地陪在身边,情况早已堪忧了。   “彬彬乖,那是因为你姐姐太累了,所以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醒来。”裴一涯柔声地安抚道,同时温柔地帮苏尘捻好被角。没有人知道,在他看似平静的手掌下,血脉里地一种名叫愤怒的情绪已奔腾至快要失控的边缘。   “彬彬放心,我会亲手杀了那个坏蛋为你姐姐报仇的。”展晟飞咬牙切齿地道,当接到展公为的传讯说苏尘被掳后,他简直快要急疯了,可碧落城这么大,他毫无线索,根本无处走。当时若再找不到苏尘,他简直就要直接杀上孟府去要人了。   “老夫人,苏姑娘受惊过剧,加上身子虚弱,估计还要睡上好几个时辰才会醒,您年纪大了,还是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守着。”裴一涯温和地对充满担忧地老夫人道,同时向老夫人怀里地彬彬张开了双手,将冲过来的彬彬抱坐在膝盖上,眼角瞟都没瞟展晟飞一下。   如果当时这个冲动的大少爷   展公为手中抢了苏尘后就直冲了进来,而是先让他先彬彬,彬彬地极乐之毒也不会因为看到苏尘的凄惨模样而被刺激的几乎复发。   “是啊,娘。这里有裴神医守着,您就放心吧!”展应亭特意地以神医之名来称呼裴一涯,欲扶神情疲惫的老夫人起来,“孩儿陪您去用点膳,苏尘温柔孝顺,若是她醒来见您还守着这里不休不眠的,岂不是反让她更过意不去?”   “唉,应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留在这里反而打扰尘尘休息。”老太太叹了口气,顺着儿子的手势站了起来,鼻子又泛酸,“尘尘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才两天功夫,就经历了这么多事……裴大夫,尘尘就麻烦你多照应了,若是她醒了,马上叫人来告诉我老婆子。”   “老夫人,裴某一定会小心照顾苏姑娘。”裴一涯点了点头,只是抱着彬彬的手略略紧了紧。   “晟儿……”展应亭和燕子扶着老太太走过展晟飞的身边时,低叫了一声。   “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她。”展晟飞面无表情地道。   “为父已让总管在边上加强了警戒,园子里已绝对安全,不会有人再进来伤害你苏尘姐姐。这里有裴大夫就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来看也不迟。”展应亭耐心地解释道,还故意地提及了他和苏尘之间的关系。   苏尘几番出事,他就在自家儿子的脸上看到几番暴虐地像要杀人的表情,他当心再这样下去,这个儿子迟早都会不顾兄妹伦理作出惊天骇俗的事情来。幸好今天蓝暖玉还不知道此事,也少了一场风波。   “有人若是能保护好尘儿,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展晟飞冷冷地道。   “晟儿,那是意外。”展应亭叱道,今天的事情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谁都知道苏尘是老太太亲自认的孙女,匪徒居然还敢如此猖獗,先是潜入展家下毒,后又买通自家的人,无疑于是和他展家过不去。更何况宝庆银楼本月还未上交的库银竟然全被那叛徒卷走,他不会放任不管。   “大小姐之事,确是公为失职,请老爷、老夫人降罪公为。”展公为无嗔无怒,立时俯身请罪道。   “那也不能全怪你,只怪那贼人太狡猾了,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在宝庆银楼早早地布好了陷阱呢!何况去宝庆,也是苏尘自己坚持要去的。”展应亭自然不愿降罪多年的左膀右臂,反而安抚道,“公为啊,你也知道晟儿的脾气,小孩子无心之语,你就别忘心里去了。”   “是啊,公为,老婆子也知道你一定是尽全力保护过尘尘了,这事啊,不怪你。”老太太也明理地道,示意儿子放开手,自己把手伸向展飞,招呼道,“晟儿,扶奶奶回房去。”   “多谢老爷、老夫人开恩。”展公为抬起头来,面容淡定,“公为一定百倍谨慎地防卫,如果大小姐再出意外,公为一定奉上项上这颗人头赔罪。”   展晟飞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   “晟儿!”老太太又唤了一声,和展父一起注视着他。   展晟飞望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苏尘,硬邦邦地走了过去,托住老太太的手臂,一言不发地随众人出去了。   “裴大夫,小姐既然还睡着,您就和彬彬少爷一起吃点东西吧!”连珠抹了抹眼角的泪,劝道,苏尘的衣服是她和燕子亲手换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苏尘身上的惨状。真是天杀的狠心狼,居然那样残害她的小姐。   “好,那麻烦连珠姑娘将晚饭端到这里来吧!”裴一涯轻轻地拍了拍还含着泪花的彬彬,客气地道,目光却不由又落回苏尘脸上,心痛一阵阵地泛起涌动。待连珠一离开,他的手就有自我意识一般轻抚上苏尘没有受伤的边廓,没一寸移动,都带着浓浓的怜惜。   她原本红肿的脸因为抹了他的膏药,现在已经好多了,回来时那不正常的体温也被及时地控制了下来。肩头那处刀伤,只要仔细调养,也不会留下疤痕,而原来优美的脖颈上那几个神色的手指印过一两天也会消失。   她这一次的伤,总的说起来,比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已远不止轻了多少倍,可他就是知道,纵然那一次她几乎被死神夺走,可心中所受的创伤依然敌不过这一次第四十四章情之动处   彬彬温顺地和裴一涯一起吃过晚饭后,起先还一直躺在苏尘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陪着她,一心一意地等着苏尘醒来。等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终于抵抗不住哭累的身子,将小脸贴在苏尘的肩头,渐渐地睡着了。   而裴一涯却一直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不时地伸手探探苏尘的额头,诊诊她的脉,偶尔才闭上眼睛冥想休息一下。   其实,苏尘的伤他心里早就有数,也完全有万全的把握可以治好,但他心里就是不放心。哪怕期间老夫人等人都相继过来劝他去休息一下,他仍是微笑着以照顾苏尘要紧为由婉言拒绝了。   他这样执着,态度已根本不似对待普通的病者,精明如展应亭自然很快就看破他对苏尘不同寻常的关心。苏尘若真和这位年轻的神医有些情愫,反正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又能让展晟飞死了这条心,他当然乐见其成。   因此只是假装不知,暗中却更加派人小心地盯紧了自己的儿子,只要展飞一有异动,立刻全面监视,谁能保证展晟飞被刺激之下不会再次离家出走呢!蓝王爷那边的意思可是已经下来了,想让一双小儿女早早地订婚成亲。   众人来了几次,听说苏尘的病情一直十分稳定后,渐渐地都去休息了。中间展晟飞在其母紧步跟随的情况下,硬是来看了苏尘一次。不过身边跟着顾娇娥。苏尘又昏睡着,他心里就是有满腔的话语也只能堵在心里。   更鼓声声,已到寅时。   裴一涯再一次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例行地又检查了一下苏尘和彬彬,手掌忍不住在苏尘光洁地额头恋恋不舍地多留了一下,才抽回手欲反身坐回。   “别走……”一个虽然低哑却清清楚楚地声音,从背后轻轻的传来。   裴一涯豁然返身,正对上苏尘明亮的眼睛。   “你醒了?”裴一涯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想也没想地俯身握住苏尘虚弱的抬起的手,免得她牵动伤口。   尘柔声地道。妙目如波地凝视着他,“你一直没睡么?”   一醒来就有他陪在身旁,真好。   “我有睡。”裴一涯也注视着她的眼睛,低声地微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自然地就在床边顺势坐了下来陪她说话,就像一直守在爱妻病床前衣不解带的丈夫。   “乔大叔他们呢?”苏尘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着自己的纤手包裹在他掌心中地温暖,轻笑了笑。眼波微微流转,巡视了一边室内。   裴一涯目不转睛地跟随着她的眼波,只觉地她的眉眼间无不蕴藏了诱人的温柔,心中一动,忍不住又握紧了点她的柔荑。轻声道:“他们很好。展总管已安排他们住下了。”   “展总管……他没事?”想起张淮俊的狂语,苏尘不由流露出一丝害怕地神色,紧张地问道。“告诉我,是不是有人为了保护我……”   “别想那么多,你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裴一涯温柔地阻止了她,侧目望向床里,适时地转移她的主意力,“否则,我真地无法向彬彬解释了。”   “彬彬……”苏尘也轻轻地转头,疼爱地看着还在熟睡的彬彬,彬彬的小脸红通通的,依然可爱的可以捏出水来,但一双眼睛却肿地厉害,显然是为她担了不少心。想来她们之间地姐弟缘分是天注定的,否则为何她来到这个异世后,所有的劫难都是因他们姐弟而起,可她心里却从未有过半分后悔。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裴一涯忍不住探手又试了试她地额,心中终于完全放下了心。   尘老老实实地答道,说完忽然觉得自己说的想个孩子似的,不由地轻笑了起来。   这一笑,便忽然如久蔽的乌云陡然散开,又如傲雪含苞的红梅绽放,天和地,都明亮和宽阔了起来,还拂荡着最醉人的暖暖香气……裴一涯失神地望着她的笑颜,一时竟忘记了应该起身去叫连珠准备夜宵,待他唇上传来绵软的触觉,才发现自己已不知何时将苏尘的手背贴近了唇边。   “我马上让人准备。”   迟钝地察觉到自己已无意中做了唐突佳人之举,裴一涯忙有些慌乱地放下苏尘的手,站起来想避开。但放到棉被时才小心松开的手指却再一次证明了他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的体贴和那无处不在的温柔。   苏尘的脸也悄然地一红,可眼神却还是贪恋注视着裴一涯的背影,听着他客气有礼地微微提高声音唤着连珠,只觉得一种死里逃生的平静和幸福,从足下涌泉生起,一直漫到了胸口。   她原本以为自己在经历了傍晚时那样的屈辱和打击后,纵然昏迷前得知自己已经平安,也依然会像以前那样被噩梦所纠缠。但这一次,她却一直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每每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幻,诡异的恐怖将要袭来的时候,总有一股很安心的感觉从心中涌了出来,护着她、陪着她,   以安然的休息。   这样反复多次后,她终于醒来了,一睁开眼睛便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刚刚从她的额头离开。一室暖灯,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那个淡青色的身影,忍不住地,便朝他伸出了手。   却没想他会那样自然地握住,甚至,还情不自禁地亲了她的手背……更没想到,这无意中的一吻,竟带给了她如此震撼的感觉,让她第一次觉得人生的幸福之门也能为她而打开。   “啊!小姐醒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两人地交谈始终都是低低地。连珠就和衣躺在外间。竟一直没有所觉。裴一涯连呼唤了三声后,连珠才陡然惊醒,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掀开被子直冲了进来,看见温柔笑着的苏尘,顿时开心的不得了。   “连珠姑娘,麻烦你给苏姑娘准备点吃的,记得稍微清淡点。”裴一涯微笑道,声音如沐春风。   “遵命。”连珠俏皮地大声应道,转身就跑了出去。   “姐姐……”被吵醒的彬彬,一睁开眼睛看见苏尘醒着。兴奋地支起身子一把搂住苏尘就压了上去,压根就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这一重扑更是恰好压到了苏尘的左肩伤口。   苏尘闷哼了一声,疼的冷汗都出来了。   “怎么了?”裴一涯方才的冷静立时全被抛到了九天云外,一个箭步就窜回到床边。   “姐姐……”彬彬马上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忙爬了起来。拉扯之下,正好看见苏尘的左肩膀处渗出了一点殷红。吓得大哭了起来,“彬彬不乖,彬彬弄疼了姐姐……”   “没有没有……”苏尘满脸冷汗,却仍强忍着微笑,“彬彬不哭。彬彬没有弄疼姐姐……”   “彬彬。乖,彬彬先往里面坐一点点好不好?”裴一涯也强笑了一下,趁彬彬犹豫地往床里退地时候。快速地拉开了苏尘的衣襟检查了一下,这才吁了口气。眼神端正地半点也没往别处溜,就直接拉好苏尘的衣服,又给她盖上了被子。   “没事的,只是碰到了一点点。”苏尘喘着气道,忙给裴一涯使眼色,就怕彬彬心里歉疚。   “呜……”却见彬彬靠在床的里墙上,还残留着哭痕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苏尘,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苏尘地心顿时软的不能再软,忙伸手将他拉近了一点,在他地小鼻子上一点:“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扑哧……”这一句话是以前苏尘带着彬彬流浪的时候,每次被别人欺负,气的彬彬泪汪汪的时候,苏尘都会逗他的动作,每每百试不爽,这一次彬彬果然同样地又被逗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再不敢乱碰苏尘地身体,只敢抓住她地手。   “彬彬,来,大哥哥帮你穿好衣服,等会陪姐姐吃点东西好不好?”裴一涯取过架上的衣服走到床尾这边,彬彬乖乖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又给苏尘盖好被子才跨过苏尘的腿跑到裴一涯怀里。   苏尘一边忍着痛一边微笑地看着裴一涯熟练地为彬彬穿衣。自从裴一涯来了以后,她总是会经常看到像这样地温馨场面。   这些温馨就像是一汪汪的溶剂,每次看到,总能将她生命中曾有的灰色和绝望都一点点的溶解掉。   她决定了,既然裴一涯在明明以为她是寡妇的情况下,还会对她有非同寻常的好感,只要他能主动地先对自己表白,那么今后不论沧海桑田,除非这个男人不再喜欢她了,否则,她再也不要放开。   凭什么她苏尘只能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厄运,却不能拥有人生最幸福的感情呢!若是幸福在眼前,她却不及时地伸手握住,那才会遗憾终生。   “彬彬要嘘嘘。”彬彬穿好了鞋子,一溜地跑到净房里去了。   裴一涯收回松开彬彬的收,侧身柔和地望向苏尘:“一会吃完饭,我还是再给你重新包一下吧!”   尘温顺地点头,微微动了动身体,想坐起来。   “小心。”裴一涯忙走上前,一只手熟练地穿过苏尘的后颈,一只手抓过另一个枕头,垫在苏尘背后。   这样一来,两人的呼吸不免有些交错,裴一涯本该顺势抽出来的手,忽然地慢了。   苏尘等了一下,没等到他的离开,不由地仰起了头往上看,正跌入他清澈如湖又深浓如墨的眼眸第四十五章灶台下的东西   “小姐,夜宵来了。”氛围方才产生了一点旖旎,忽听外面一声呼唤,顿时惊散了心神都已有些恍惚的两人。   幸而连珠有副人未见声先闻的急脾气,等到她和一个小丫鬟端着吃食走进来时,裴一涯已扶好苏尘并抽身站在了一边,只是面色上还是残留着一丝尴尬。   只是,有些暧昧产生了就是产生了,就像加了小苏打的面团,哪怕表面掩盖的再好,依然会悄然地发酵。   “谢谢连珠,呵呵,最近我好像总是在半夜三更吃东西、喝药,日夜都颠倒了。”   相对裴一涯的还有些不自在,苏尘反而大方镇定多了,还适时地开了个小玩笑。不过说来也确实有点儿好笑,就算在那个流行夜猫子的时空,她都一直是个准时睡觉的安分乖女孩,没想到来到这个人们都习惯早睡的世界,却反而常常熬夜了。   “明天开始,就不会了。”有了连珠等人在边上服侍,裴一涯自然地就站远了一点,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若水,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话,只要人稍微带点心儿,便能听出里面浓浓的意味。   “好香啊!”苏尘心中一暖,眼神才投向裴一涯,就见已解完手的彬彬欢腾地跑了出来。   “小少爷,要先洗手才能吃东西哦!”连珠怕他忘记,忙提醒道。   “我知道,姐姐教过我,饭前便后要洗手。否则肚子会痛痛的。”彬彬人小鬼大地道。主动地跑到一边去盆里洗手了。   看彬彬如此乖巧,苏尘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又怔了怔,仔细地看向彬彬,总觉得彬彬似乎哪里有些改变,却一时却又说不出来。   “觉得他懂事起来了是不是?”裴一涯注意到她的神情,微笑地说出一个好消息,只是省略了第二次安抚彬彬时的险情。“这两天你连续两次出事,他被刺激之下,反而因祸得福。以后他地病将会好治疗地多。”   “真的?那太好了。”苏尘果然惊喜,彬彬的病情一直是挂在她心上沉甸甸的石头,如今听裴一涯这么肯定,实在非常开心。   “是,”裴一涯微笑着点头,但又道。“不过,这种刺激只能偶尔借机为之。不能常用。”   “我明白。”苏尘含笑道,望着灵窍更开的彬彬,听裴一涯提起“刺激”两字,先前的遭遇又泛上了心头,忍不住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她昏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张淮俊那恶魔怎么样了?   “是总管和大少爷一起把你找回来的。当时可把老太太和大家都吓坏了。”连珠插嘴道。盛了一碗瘦肉粥走了过来要服侍苏尘,想起苏尘回来时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现在夜已深了,具体地情况不如明日再问展总管吧?现在你还是先吃点东西,然后什么也不要想的好生休息一晚。”裴一涯柔声劝道,不愿苏尘再伤神。   苏尘望了望更漏,知道现在确实不方便找人询问,只好点了点头暂把疑惑压下,不过有一个问题却是非先了解不可:“展总管他们救我回来时,还看见什么人了吗?”   “听说展总管找到小姐时,屋子里还有两个死人呢!”连珠又快嘴地道。   “两个死人?没有其他人了吗?”苏尘一怔,两个人?自己是亲眼见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被杀的,另一个当时似乎是中了自己的迷药还没醒,大概死的就是他了。但若只有两个人,那张淮俊呢?难道是被那个皇甫公子带走了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是听到展总管跟老爷说了几句而已。”连珠送了一口粥到苏尘嘴边,道。   苏尘顺从地吞下,眼睛询问地望向裴一涯,裴一涯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苏尘只好失望地停住了口,乖乖地吃东西。   只是这个夜晚,对于苏尘来说,已是注定要无眠的了。   亲眼看着苏尘将一小碗粥全部喝完,又确定苏尘已经没事后,裴一涯终于答应到可以随叫随到地隔壁客房去休息。   梳洗了一番后,屋内又独剩苏尘和彬彬姐弟两人。   乖巧的彬彬得了裴一涯地嘱咐,又见苏尘伤着,哪里还会缠着她讲故事,早早地就自己躺到里面了。   苏尘摸了摸他的头,也合上了眼睛,脑中却清醒无比。她还不能睡,明日大家见到她,少不了都要来询问今天发生之事,张淮俊又为什么要绑架她?那些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届时该怎么回答,她必须得先细细整理并斟酌好才行。   绑架她的人是张淮俊,这点她已经在信中补写,可以确告无疑,她和张淮俊之间的杀弟之仇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但张淮俊绑架她的真正目地,却绝对不可以说。   彬彬地父亲既然带着全家隐姓埋名地躲到乡下,甚至连被张家那样欺凌依然不敢上诉活活地屈死,那么,灶台下的东西一定是十分的重要。   而若张淮俊只是单纯地想霸占丁羽,而不是对燕家别有用心,当初他也不可能逼彬彬服下极乐之毒这么难得地毒药,以来自传说的极乐之毒来对付一个孩子,任谁都会觉得太过大材小用了?由此想来,他们兄弟强暴丁羽可能主要是一种逼供的手段,而丁羽最后被他们凌辱致死则很可能只是一个意外,张家禽兽两兄弟当时应该是绝没想到会把丁羽折磨死的……   由于彬彬所说的有限,这段血仇中间的纠葛她也只能大概推测而已,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张家对彬彬一家应该是早有阴谋的。那彬彬的父亲原来又是什么人呢?灶台下埋藏的又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令得彬彬的父亲不惜以生命相护?   “张淮俊既然藏身孟府,而孟府一定少不了关系,怕就怕他还不是最后的主谋。”苏尘的心头忽然浮上了那日做夜宵时,宋胜平所说的话。难道这事竟然还设计到当朝宰第四十六章欲退难退唯有向前   孟府?苏尘心中一惊,只觉冷汗陡生。   若燕家血案背后真的和孟府有关,张家不过是个受人指示的鹰爪狗腿,那么这个秘密牵涉的程度,只怕还会远出于她的想象,那灶台下的东西就很可能和国家朝廷有关了。   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苏尘心头再次发出诸多疑问,彬彬原本姓燕,那燕家又是什么人?还有,那个皇甫公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张淮俊不见,一定是他带走的。那他找张淮俊又是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只是顺便地救了自己么?   为什么她总感觉事情不会只这么简单?   茶楼上个皇甫的迫人气势,她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这个皇甫绝非是普通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拥有那么厉害的手下。可是,她从未听说过碧落城有什么复姓皇甫的大户人家啊!自己的姿色不过中等偏上一点而已,和这时代的女子相比又早已不再年轻,他没理由单单来调戏自己?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啊!苏尘深深地蹙起了眉头,这谜团是越来越多,千头万绪的,却叫她一个弱质孤女如何查询?除非是请人帮忙,比如宋胜平……   苏尘正想决定再去麻烦宋胜平,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犹豫,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自己决定出去前是告诉过燕子的,按理说宋胜平也应该会知道自己的去向。而且很可能还会派人暗中保护自己。可她被张淮俊抓走后。宋胜平却一直没有出现,反来了神秘的皇甫公子救了她。   她想起来了,在茶楼上初遇那个皇甫后,她就曾拜托宋胜平去查过,只是当时以为那皇甫公子不过是无意遇见地一个怪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加上后来又屡屡发生众多事情,因此后来并未曾放在心上继续追问。   现在回想起来,宋胜平竟一直都没有给她回复,这实在不符合宋胜平一贯热心兼细心地风格啊!而且。宋胜平连孟家展家都进出自如,又怎么可能会查不到一个看起来显然常去自家茶楼的贵公子的身份呢?   除非……苏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除非宋胜平是认识这个皇甫公子的,而且关系还匪浅,所以才会自己没有再追问,他就故意也当忘了此事了。   苏尘越想越寒。难道那个如弥勒佛一般总是笑眯眯地帮助她的宋胜平,也不可信任了吗?他们若真有关系。那又会是什么关系呢?这个皇甫看起来十分精明厉害,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常常要借助和依靠宋胜平,而且他身上还有种自然而然的人上人的味道……人上人……人上人……京城封王封侯、能有如此气度的人并不多啊!   若要说他像是某个王爷,倒不如说更像电视小说里那种微服私访的皇帝!   意识到自己竟然怀疑皇甫是皇帝,苏尘不禁反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又好笑地摇了摇头。自己真是小说看多了。不过出现一个神秘地贵公子而已,就能联想到皇帝身上去……但,为何难道就不可能呢?   苏尘肃然地皱起眉头。仔细地回忆着当日在茶楼和皇甫相遇的经过。   那日前夜,皇宫才发生过神秘的刺杀案件,那个皇甫先是自己一进入茶楼就注意上自己,后来不请而入隔间时,周身散发出极霸道的压力,和蓝王爷久为人上人所不怒自威的有着很大的区别,更像是刻意而为地强压。   但他又为何要故意地给自己强压呢?忆及那皇甫公子的极度俊美和自己反调戏后地狼狈,苏尘心中又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这家伙有点类似兰陵王,生怕别人会因为自己的容貌生得太过英俊而不畏惧自己,若不显得威严些就会有损形象么?   可从他毫不留情地命令属下杀了黑衣人时泛起的凌厉杀气上,他身上绝对有那种自然而然地气   全不必故作霸道。还有,自己昏迷前,他为什么会说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吗”地话?   最主要地是,他现身之前来了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他带走张淮俊和张淮俊要逼问的东西有关么?若是有关,为什么不索性一起将自己也带走,好方便询问?   “啊……”一个接一个思无可解的问题就像一把把铁锤一样在脑中敲击着,令得苏尘头疼欲裂,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想要解开这一切地迷,想要查出彬彬的真实身世,以及这件事所藏着的大秘密,就必须先弄清皇甫的身份和企图,必须先知道张淮俊的去向。   倘若她忌讳着另有所瞒的宋胜平,又还能指望谁去帮自己调查呢?   展家和蓝家看起来像是自己的靠山,可实际上却什么都不是,而且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利用他们的。老太太虽然昔日曾是侠女,却是避世已久的,自己毕竟不是她的亲孙女,总不能太得寸进尺地真当作一家人去劳烦人家。   至于裴一涯……想起方才两人之间那自然而然的吸引力,苏尘心中又甜又涩。   他曾被张淮俊软禁在孟府,心中必定有他自己不愿为人知的秘密,逃离孟府后他本可以远走高飞,却又为自己姐弟留了下来,其恩其情,已不是一个“谢”字可以道尽。自己虽渴望和他同甘共苦、渴望能有他一起为自己分担欢乐和痛苦,但那是两厢情愿之后才能顺利成章的事,在此之前,自己又有何资格将他牵扯下来呢!她不能这样自私啊!   想起自己之前还鼓起勇气,要勇敢地争取幸福的傻念头,苏尘不由地露出一个苦笑,在想了这么多,发现了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恶霸欺凌百姓的事情背后,竟然还藏有这么深的背景后,她还能再想的那么单纯么?   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定,竟如此轻易、如此之快地又被自己推翻……爱情,幸福,难道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遥不可及么?   有那么一瞬间,苏尘真的很想就此抛下一切,自私地借着请裴一涯要为彬彬治好人格分裂之病的医者之心,请他带她们离开碧落,离开一切是非,去找个偏远的地方,没有秘密,没有仇恨,只有天才地久、日益生情……安安静静地过最最普通平常的日子。   但,就算裴一涯真的会带她走,他们两个将来真的能结合,她就真的能拥有幸福了么?不,她做不到的,彬彬的存在会一直提醒着她已经发生的悲剧,那些疑问也一直都会在她的脑海里,她无法放任那些无辜的亡者死不瞑目,更无法面对痊愈后的彬彬的质疑?彬彬若是想起了一切,一定会怪她的。   只是,想要查明这一切是何等的不容易啊!任重道远且不提,危险更是必然的,自己一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弱女子,行事又有如此众多的顾虑,真的有能力为彬彬一家洗清沉冤么?她甚至都还不知道那灶台下的东西是什么?若要知道挖掘这个秘密,难免要回乌山一趟。这一路千里迢迢,能保证一路安全么?就算安全到了,又怎么能保证后面没有眼睛跟着,早就等她自动地把那神秘的东西取出来呢?   怀着沉重的心情,轻轻地抚摸着彬彬沉睡的无暇面容,苏尘的心又沉入黑暗的泥沼之中,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命运总要将她置于这样的绝地呢!   罢了罢了!多想也是无益!逃避更不是解决的办法,若上天不肯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该来的总还是回来,与其这样自怨自艾,不如奋起而博之。自己的性情就是太过优柔,顾虑太多,导致常常原地踏步,被动地面对更难的局面,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能行的远。   与其想那些,不如想想该怎么才能借此进一步拉拢展家和蓝家,借得他们的力第四十七章巧计嫁祸   日,苏尘再次醒来时,拜展晟飞昨夜的横冲直撞之福午,外屋就满满当当的挤了一屋子前来探病的人。   苏尘受伤的消息,仿佛一晚上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碧落。不仅蓝暖玉和什么都被刻意蒙在鼓里的展瑾来了,就连平日那些纯粹是社交关系的京城名媛也或亲自,或派人地前来探望。还有展家名下和苏尘常商议新事物的掌柜们,人群一波接一波,竟是难得的热闹。   好在展应亭和展公为都是极精明和善于交际的人,明知事情蹊跷,面对众人的闻讯只说是一起匪徒绑架勒索事件,同时以苏尘需安心静养为由,将那些贵妇们都客客气气地都转请到了其他厅中,由顾娇娥去招待,自家人则一律打发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过光是这样也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到将来人都打发走之后,早已到了晌午了。见苏尘神情疲惫,老太太做主,谁也不准打扰苏尘,硬是让苏尘休息了一会才同意她去见惊魂初定的乔氏一家。   自从被张淮俊抓来京城之日起,这场如何其来的灾祸就一直像是沉重的大山一样压在乔家人的心头,只要张淮俊的手稍微松一松,这大山就立刻会重重地砸下来,一下子把他们都压死。   草民贱命如蚂蚁,这一句话乔大叔以前虽然也听说过,但这一次厄运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贫民的生命真的是那么卑贱。可是就在他们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切又忽然都变好了,还住进了像仙宫似地府邸。不仅吃地用的睡的都是从来也没见过的精致。就连洗澡水都有人专门为他们准备。简直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上。   所以当苏尘带着彬彬郑重地来感谢他们,并向他们道歉,还要行磕头大礼时,心胸原本就宽阔的乔大叔哪里还肯让苏尘拜下去。   安顿好乔氏一家后,正式的会谈终于开始了。   以展应亭原来的打算,本只想和苏尘两人单独交谈。但展晟飞首先就不同意了,怎么也要把事情问个一清二楚。蓝暖玉也坚持要帮苏尘报仇,老太太自然假装糊涂要旁听,彬彬则怎么也不肯再离开苏尘身边,裴一涯虽觉得彬彬如今的承受能力已经好很多。但依然难免会有些担心苏尘的叙述会对彬彬产生影响,因此只避到一旁,也留了下来。   到了最后,加上展公为,还是七个人一起坐下。   众人坐定后,苏尘礼貌地先请展公为叙述她昏迷之后的一切。她必须先了解之后地情形,才能为自己作出最好的解释。   于是便由展公为先叙述。   当时他们不是不想马上救苏尘。而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因苏尘被陡然拉到门里同时,展公为他们就看见有一大蓬毒针越过苏尘的头顶向他们激射而来。猝不及防之下,当时就有两个护卫中针而亡,待毒针散尽,众人的去路也被落下来的铁栅栏挡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尘被拉入暗道。   等公为和剩下的四名护卫当机立断地从屋顶破洞而入。可才跟入暗道,前方就突然传来一阵剧烈地爆炸声,整个暗道顿时全部坍塌。不仅又牺牲了两名护卫,更已无路可寻苏尘踪迹。   无奈之下,展公为只能一边通知展应亭调集更多的人手寻找,一边即刻向官府报了案。   之后,众人一连在京城中寻了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也无有音讯,然后展公为突然接到飞刀传信,告诉苏尘地去处。   待众人半信半疑、全副警戒地赶到小院时,首先在院子的周围发现了两具黑衣人的尸体,进入庭院后,又发现了中毒昏迷的乔氏一家。再接着,又看到了两个分别被削成两段和被抹了脖子的黑衣人。   见此血腥场景,众人都几乎以为苏尘也已遇害了,忙冲进门才发现昏倒在椅子上地苏尘,屋子里显然经过激烈地打斗,满是狼藉和血迹。   展公为确定院子再无其他人后,便留下几人守护现场等待官府来勘察,就先带了苏尘回来,至于找到苏尘后的情况就不用细说了。   “难道除此之外,你们没有再发现什么吗?”苏尘听说没有发现张淮俊的尸体,虽然也早已有所预感,但还是止不住十分地失望。   “还有一条断臂。”展公为补充道。当时屋内再无他人,但苏尘旁边的地上,却端端正正的放了一条血淋漓的手臂,旁边还写着一个“张”字。   “张?”苏尘心神一振,忙急问道,“那手臂上有什么特征?”   “那是条右臂,手指修长细白,手腕处还藏有一把锋利的小刀,衣着也不同于其他黑衣人,看起来甚为华丽。”展公为果然答道。   “是他,就是他!”苏尘怔了一怔,昨日满腹的阴云顿时散去一半,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众人自从认识苏尘后,还从未见过苏尘如此失控放纵的大笑,不由地都被她吓了一跳。只有老太太和裴一涯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浮出洞悉的怜悯之色。   断臂……断臂……哈哈哈……看   皇甫目的如何,在对付张淮俊这点上他们还是有共性不会一来就对张淮俊的人直下杀手,现在又卸了他一条手臂。   好消息呀,真是好消息啊!张淮俊啊张淮俊,没想到你这个恶魔也有今天!   想到痛快处,苏尘也顾不得会牵连到自己的伤口,开心地搂过一脸不解的彬彬,连连地亲了几口,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其景其情,见之令人发酸。   展应亭等人虽然疑惑,但知趣地没有出声。结合苏尘留在马车中的那封信,不用苏尘说,他们也大概能判断出苏尘姐弟和那个张淮俊之间。必定有着很大的恩怨。更何况苏尘回来时长袍下的身体几近全裸,又如何能不怨不恨?   “苏姑娘,小心伤口。”见苏尘激动地不住颤动,裴一涯虽不想打断她难得地发泄,还是忍不住善意地提醒道。   “是啊,尘尘,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跟大家说,不要都闷在心里。”老太太明知故劝道,搭在苏尘肩上的手暗暗用了点软劲,示意她平静一些。也给她更多的鼓励。以苏尘向来自制的温柔性格,如果不是长期压抑到了极点,又怎会如此激动呢?   好不容易收住大笑,苏尘笑里带泪地抬头环顾众人,一字一句地道:“这个张淮俊,就是杀害了彬彬一家的凶手。他之所以找我报仇,是因为我杀了和他一样是个畜生的双胞胎弟弟。”   “杀人?苏姐姐你怎么可能会杀人?”举座皆惊中。蓝暖玉首先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   “我虽然不是故意要杀他,可张淮俊的弟弟确实是死在我手里,而且我也不后悔杀了那个畜生,因为我遇见那个畜生的时候,他正在强暴彬彬的姐姐。我原本只是想打昏他救人的。没想到他被我一棍就打死了。”狂笑过后。苏尘反而倍加沉静了下来,以一种超人地镇定第一次公开自己的揉合了些许必要谎言的秘密,“我发现自己无意中杀人之后。马上就想带着彬彬和他的姐姐逃跑……”   在众人的吃惊表情中,苏尘又重复了一边自己如何带着彬彬姐弟拼命地逃亡,如何葬了等他们停下逃亡时发现已香消玉殒的丁羽,如何发现彬彬人格异常。之后又是如何遇见乔大叔,得知房子被烧,接着又被好心地乔氏夫妇藏起,却被毒蛇咬中,又因祸得福逃过张家人的搜索等等等等……全都一字不漏地吐了出来。   而彬彬和张家之间地恩怨,也自然地改成了张淮俊兄弟欲长期霸占丁羽,迫婚不成,恼羞成怒之下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故事。   在叙述的过程中,苏尘一直小心地注意着彬彬的神情,彬彬经过两次刺激后,心智已长大了不少,但现在要重叙事情的经过,真怕会再次刺激到他。可是开始诉说后,彬彬却意外地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脸上偶尔掠过一丝迷茫,其余时候都安静地似一只小猫,眼见彬彬没有发病的痕迹,裴一涯又一直在边上守着,苏尘这才慢慢地放松开来。   当然,在这番详细的前情叙述地同时,也无意之中完全地破除了展飞所说的他和苏尘之间关系的谎言。   但展晟飞震惊和心疼苏尘过往的同时,心中早已被腾腾的杀气充斥,反而一时没有注意,只有展父和蓝暖玉到了这一刻,心里这才真正地相信苏尘所说的和展晟飞交易的理由。   “杀的好,这种流氓畜生本来就该杀,就是杀一百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苏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明日就进宫把这事情告诉皇帝哥哥,请他下旨捉拿那个张什么的大坏蛋,抓到了以后五马分尸为你们报仇。”听完叙述后,激动地热血澎湃的蓝暖玉又是第一个跳出来,用力地拍着桌子,大声地表示要为苏尘做主。   听蓝暖玉提到皇帝哥哥,苏尘心中陡然一跳,对呀,她不能完全放开顾虑让宋胜平帮忙,何不先从侧面旁击,了解一下这个皇帝哥哥的样貌是否和皇甫相似?   “真没想到区区一个地方乡绅小吏竟敢如此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展应亭皱眉道,语气听来十分震惊和义愤填膺,却显然不相信只是一个地方乡绅会有这等势力敢在展家的保护下掳人,还杀了展家的护卫。   苏尘对此自然早有应对,反而趁机抛下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巨石:“我当时收到信后,原本也不相信张淮俊居然能从千里之外一直追到京城来,可是没想到他真来了。被他抓住后,我还警告他,我是老太太亲认的孙女,同时还是蓝郡主的好朋友,如果他胆敢对我有一丝冒犯,奶奶、老爷和郡主一定不会绕过他。可他却说……”   蓝暖玉大怒道:“说什么?”   苏尘故意苦笑道:“他说这些关系他早就知道,可他既然敢来抓我,就不怕你们能拿他怎么样?只因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他亲手写的,你们抓不到确切证据。就算我们有证据,但他是孟府的人,有孟相做他的靠山,别说是展家,就是蓝王府也不一定能奈何的了他第四十八章套话   我倒要看看,蓝王府是不是真的奈何不了这种跳梁小   蓝暖玉一听张淮俊居然如此不把蓝王府放眼里,气急反笑,凛然间,身为皇家郡主的高傲和不可冒犯的尊严自然而然地显露了出来,张淮俊和蓝王府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那姓张的贼子确实太猖狂了,自然是不能轻饶了他们,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先找到证据才更好行事。苏尘,你可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黑衣人又是谁杀的?”   涉世未深的蓝暖玉容易挑拨,但展公为却是在商场上浸淫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了,心中却别有计较,反而更加沉静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是三个人,而且个个武功都很高。”苏尘摇头道,“我在宝庆银楼被他们抓住后,还没看清展总管他们遭了什么暗算就被他们打晕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那个小院里。那姓张的贼子本来要对我……对我施暴然后血祭他的胞弟……我也原本已经绝望,却没想到他们突然出现救了我。不过他们好像主要是冲着张淮俊来的,一进来就杀人,后来我看见他们将一个人分成两断,吓得又晕过去了,醒来时就已经回来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可据乔氏一家说,当时张淮俊以他们一家的性命来要挟你时,好像还要你交出什么东西过?”展应亭仿佛只是随意地问道。   “他想要我交出宝藏,”苏尘早已料到他必定已详细地问过乔大叔他们,叹了口气,假装十分无奈地道。完美地将谎言融合在疲惫的神色之中。同时以最坦诚的眼神面对着众人,唯独不敢看最边上裴一涯的眼。   以融合七八分真实两三分虚假地谎言,来为自己争得更有利地生存和复仇条件,是她自来到这异世后唯一的,同时也是最无奈的选择。只是想到她的谎言对象还中有她最想倾心信任的裴一涯,心中那股歉疚总是挥之不去。以后他若知道真相,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以为我回到朝阳国时,那些宝藏并未沉入大海,而是被我藏到了什么地方。所以他们就拿乔大叔一家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告诉他们宝藏的所在,他们就要杀了乔大叔他们。我为了救乔大叔,只好假意承认,但要求亲眼看见乔大叔离开后才肯告诉他,否则我宁死也不说。后来张淮俊得知我说了谎,恼羞成怒之下。就……”   回忆起自己差一点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丁羽,苏尘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她固然不会像这时代的女子一样,因为被恶人夺去贞操就无颜再活在世上。但是世间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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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自己成为被强暴的对象,那种不堪回首地经历,绝对会是女人的梦魇。   “好孩子。那些都过去了。以后奶奶会保护你。”老太太忙把苏尘搂入自己的怀里,心疼不已地安慰着。   “那坏蛋是被猪油蒙心了,苏姐姐你要是有宝藏。哪里还会连饭都没得吃?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恢复贵妇的身份了。”蓝暖玉鄙夷地道,身为王爷的女儿,又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从来都不用愁什么吃穿,因此对于金钱反而最没什么概念。什么宝藏地,她根本就不关心。   展应亭再问:“那突然出现的三个人是什么模样,你可还记得?”   “当时两个随从一冲进来就和黑衣人打在一起,我瞧不清楚他们地样子,不过为首的那个人样子我记得。他身材高大,衣着华丽,五官长得十分英俊,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气度也很不凡……我曾在一家茶楼,对了,就是那个什么碧水茶楼见过他一面,这个人自称复姓皇甫,脾气……很有些莫名其妙……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   苏尘据实回道,尽力地描绘那个皇甫的容貌,当时去茶楼时两个护卫都是展家地人,那段和皇甫公子地遭遇不用说,展应亭肯定早已得知,瞒也瞒不过,而且也没必要瞒。若能通过他们得知皇甫公子的身份,自然最好。   只是想到皇甫公子初见就调戏她,后来又不马上给她披上衣服反而还打量自己的身体,苏尘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羞恼地红晕,那个皇甫的性子实在不是一般的狂妄和霸道。   “复姓皇甫……皇甫……”展应亭沉思道,“我并未听说京城中有这样的姓氏啊!难道他是外地人?”   “如果是外地人,那官府应该会有备案吧?”苏尘提醒道,若对方真是外地来的,那么借助蓝家的势力倒可以查一查。想到此,无意地向蓝暖玉望去,却见她正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又很快就自我否定的摇了下头,显然认为自己的想法并不可能。   苏尘心中顿时一动,口中却继续道:“展叔叔,请您一定要找到这位皇甫公子,一来好得知那张恶贼   ,二来我也想亲自向那位皇甫公子道谢,不管怎么说了我一命。”   “这个自然。”展应亭颌首道,又问了苏尘进一步的细节,苏尘状若仔细回忆,实际却处处暗暗小心地一一回答了,没有提及自己和裴一涯之间关于迷药的秘密。   这一幕询问终于暂时落幕了。   “暖玉,你陪陪我吧?”性急的蓝暖玉欲马上赶回府让其父查找张淮俊,苏尘却放低声音期待地看着蓝暖玉,神情中满是期盼劫难后能有闺中密友陪伴谈心的渴望。   “好,苏姐姐,暖玉陪你。”蓝暖玉自认识苏尘后,见惯了她的沉静、她的端庄、她的不卑不亢,从未见苏尘也有如此需要人保护地娇弱无助地模样。当下心中不由一软,女人的同情心立起。忙坐到苏尘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豪气万丈地道,“苏姐姐,你别怕,从今往后,我和我父王就是你的靠山,我看哪个王八羔子还敢欺负你!”   “谢谢。”苏尘绽出了个真心的笑容。   见她们姐妹俩一副想单独说说女儿家的悄悄话的样子,众人都识趣地告辞,裴一涯也不知道在彬彬耳边说了句什么,彬彬顿时也乖乖地跟着裴一涯出去了。展晟飞在展应亭的催促下走到门帘处,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亲热地手拉着手的苏尘和蓝暖玉。这才一贯板着扑克脸走了。   苏尘仔细地观察着蓝暖玉的表情,只见她虽然没有明着往展晟飞,但展飞一转过背,她地眼神就立刻落在了展晟飞的背影之上,贝齿轻咬着红唇,一副想呼唤却又死命忍住的复杂情怀。   “想他了?”苏尘温柔地微笑。   “苏尘姐姐。我心里好矛盾,好没有底儿。你说,我这样故意冷淡他、当他不存在,他真的就会反而在意起我,而不会索性忘了我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晟飞哥哥反而巴不得我最好永远都不要去找他的样子?”说是陪苏尘,蓝暖玉却情不自禁地自己先吐露了幽幽的心事。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你才是最适合他地女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而你们现在最不缺地就是时间。”苏尘柔声地劝道,“所以,你要耐心点。耐心等待后收获的感情那才是最珍贵的,不是么?”   “可我已经喜欢了他好几年了!”蓝暖玉闷闷地道。   “那你都喜欢他什么?”这个问题,她也同样的问过展晟飞,而展飞没能答出来。   “我也不知道,”蓝暖玉有些茫然。   “是因为你觉得他长得最英俊吗?”苏尘开始诱导道。   “不是。”蓝暖玉不假思索地否定道,“晟飞哥哥虽然长的确实很好看,可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他地。皇帝哥哥就比他长得还要英俊地多了。”   “你的皇帝哥哥长得很俊么?”苏尘假装随意地问道。   “嗯,我敢断定整个朝阳国绝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皇帝哥哥还要俊美的男子了。苏姐姐,你没见过皇帝哥哥,不知道他长地有多有魅力,他的眼睛比最美丽的宝石还要耀眼,后宫那些嫔妃们一个个都被皇帝哥哥迷得要死呢!嘻嘻……”提及皇帝哥哥,蓝暖玉不由骄傲地道,“我跟你说个事,有一回我进宫见皇帝哥哥,正碰到贾妃和李妃闹得不可开交,都缠着皇帝哥哥要他做主,皇帝哥哥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人一个个眼神抛过去,哇……你猜怎么样?”   苏尘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   “哈哈……两个人当时就被皇帝哥哥的眼神迷得晕晕乎乎的,居然谁都忘记了为什么要吵架了。”蓝暖玉大笑道。   “你的皇帝哥哥真有那么俊美么?只可惜我没有权利晋见皇上,否则上次在宫门口你就可以直接带我进去了。”苏尘故作遗憾地道。   “我现在想见皇帝哥哥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啦,常常不是找不到他,就是他在忙……哼哼……上次我就没见到皇帝哥哥,我进宫的时候他们说皇帝哥哥正和一个新晋的美人一起……一起忙……还吩咐谁也不能打扰,哼哼……重色轻妹的皇帝哥哥!”蓝暖玉红着脸嘟着嘴地嗔道。   “你上次没见到皇上?”苏尘脑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没有啊,气的我后来好几天都没见去皇帝哥哥呢!不过,皇帝哥哥后来也知道自己错了,嘻嘻,派人送了好多东西给我呢!唉,要是晟飞哥哥也懂得哄人就好了……可惜他对我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蓝暖玉的情绪真是六月的天,短短几句话里已变了好几回喜怒哀第四十九章期许   蓝暖玉一番谈话后,皇甫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皇上的念中越来越强。   理由有三点:一,样貌相似,苏尘和蓝暖玉都各认对方是平生所见第一美男子。二,当日苏尘遇见皇甫的时候,正是蓝暖玉进宫却扑了个空之时,皇帝若是真外出,那么那个和美人一起的理由很可能就是一个借口。三,皇甫手下两位护卫的功夫绝对不凡,一般来说能网罗高手做手下的人总是有些不简单,而各方却都未曾闻听“皇甫”之名。   只是理由归理由,却并不能成为依据,就算苏尘再感觉这个朝阳国的还未正式亲政的司马毓,真的是个和少年康熙一样惯于韬光养晦的真精明皇帝,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是徒劳。   倘若他真是皇帝,又一直以任性跋扈的假面目来蒙混两位权臣,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回真正的实权,那么彬彬一家的命运就很有可能和皇帝挂钩了……苏尘的心中陡然闪过了这个念头,自己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事情,果然会有这么巧合么?还是纯粹是自己故事看多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眼下自己却只能依靠旁人来获得信息,先查出皇甫其人到底是谁再说了。   倘若蓝王府、展家,再加上宋胜平,三方势力一起去查,还不知皇甫的身份,到时候再通过蓝暖玉来证实这个皇甫是否真是皇帝。   总之,自己总的伤养好了,安全基本没问题了,方能起程回乌山。裴一涯也曾说过。如果要想让彬彬痊愈。最好还是带他回去见见老家、触景生情比较好。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三天,第二天夜里开始,一场鹅毛大雪又飘然而至,断断续续地落了一天,将展园妆扮的一片银装素裹。   经过裴一涯精心的治疗,苏尘地伤好地很快,只是这打雪战却还不准她参加,她只有坐在暖阁里瞧楼下几方诸侯的大战。   是的,诸侯。   这一场由彬彬拖着裴一涯、连珠和燕子开始的雪战,很快就波及前来探望苏尘的蓝暖玉。以及听说蓝暖玉来之后立即也出现的展瑾。连老太太也看的心痒痒,忍不住下场抓了几把雪,一时间白球横空,雪花四溅,好不热闹欢腾。   唯有酷酷的展晟飞站的远远的,一身白衣几乎和白雪融成了一处。不时地将目光扫向阁楼上地苏尘。   而微笑着注视这一切的苏尘,却每当感觉到展晟飞注视着自己时。就特意地把视线停留在裴一涯的身上,同时柔美的面容上也泛起甜蜜的微笑。这些天她也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小丫环的私语,大家都在风传自己和裴一涯之间别有情愫……呵呵,传就传吧!至少这样能更让某些人放心,也许还能让展晟飞死心。   这微笑深深刺疼了展晟飞地眼。尤其是当他看到裴一涯也常常不由自主地温柔地回望苏尘之时。心中更充满了闷怒。痛怒之下,男人的虚荣心促使他忍不住望向如百灵般欢笑地蓝暖玉,希翼从她那里得到一丝仰慕的目光。   哪知蓝暖玉早在一开始便得了苏尘的教诲。不论心里多么渴望能跑到展飞的身边,可一想到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又强忍着不去看他,命令自己专心地和众人打着雪战。   她从小就身份尊贵、地位崇高,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作为一个王爷的女儿,人上人地千金小姐,同时也注定是孤独地,几曾像今天一样如此痛快地像普通人一样打过雪战?每每都是人家当靶子让她打,却从无人敢把球扔到她身上,今天却挨了别人好几下,天性中的活泼顿时全都激发了出来。   白色的雪地里,一片红影飞舞,银铃般地笑声直荡在展府的上空,没过多久,反而真的暂时把展晟飞给忘了。   连连受冷落的展晟飞顿时更加气结,旁观了一会后,终于愤然离去。而展瑾的脸上,却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开朗,略带羞涩的目光不   地注视着火一样的蓝暖玉,常常故意装作躲不开的样蜜蜜地挨了蓝暖玉好几个雪球。   这个傻孩子,苏尘在楼上看的分明,心里不由又是羡慕又是叹息,真是各人各有磨情债啊!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纯洁的不染一丝杂尘,成年之后顾虑反而多了许多。   这几日来,裴一涯对她的照顾可算是无微不至,和彬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温馨日日可见,只是那一晚的甜蜜的旖旎,却再也没有重复过。每一回两人见了面都是客客气气的,更别论什么表白了,让苏尘在享受着宁静温暖的同时,也不禁有些隐隐的失望。   而三天来,不论是展家蓝府和宋胜平,都未有关于皇甫的消息回传。那碧水茶楼的老板,对于蓝府的责问,对于那日楼上的打斗之所以不闻不问,主要是因为他们是小本生意,不敢得罪江湖上的客人,怕人家一怒之下破坏更大,这才没有出面调节。并说,如果当日知道那个男装打扮的公子就是展家的大小姐,他们怎么也会拼出命来阻止另外那个客人的欺负。   这话当然是蓝府的回传,而不是宋胜平的本话,事实上,当日苏尘请燕子转托宋胜平帮忙之后,很快就收到宋胜平又出城去的回复。   可宋胜平究竟是真出城了,还是明知苏尘要找他查皇甫的身份而故意回避,这就不得知了,只是苏尘的对于宋胜平和皇甫之间一定有关系的直觉却更深了一步。   好在事情总是忙不完的,虽说京城之中因皇宫里的刺杀案件一直未有结果而依然一片肃压气氛,但却丝毫不影响百姓们的生活。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苏尘和展晟飞合作的各项项目已有大部分正式展开。   但挂历这一项,就普遍赢得了京城各阶层人士的欢迎。虽说新年的首月已过,但由于制作新颖,图文并茂即美观又实用,销量却仿佛如年前销售一般热闹,作坊里日夜赶工,赢利预算很快就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就在苏尘回来的第二天,裴一涯正式地告诉苏尘一个喜讯:彬彬的极乐之毒,已被他完全控制住,半年内绝对不会发作。至于解药,等到三月江南春暖花开,他们就可以南下去寻新鲜的草药,为彬彬彻底根治极乐之毒。   苏尘望着园里一早就清除掉积雪、仍然开放的像是春天般的花圃,微微一笑。   三月,其实也很快了!   等这场雪落尽融化,顶多再下一场,就要步入春天了呢!好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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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等春天到时,她和彬彬的厄运人生也能随着严寒的冬日而结束。   “姐姐,哈哈哈,我打中蓝姐姐了。”顾不得躲避,彬彬开心地在下面挥舞着小手,苏尘从二楼望去几乎都能看到他红润的脸蛋上那些晶莹的汗珠。   “哈哈,我也打中你啦!”一个捏地松松的雪球趁彬彬分神之时,正好打到他的肩膀上,立时四散地溅了开来。   “彬彬快躲啊!”老太太马后炮地大叫道,顺手回敬了一个给蓝暖玉。蓝暖玉一时没躲开,也中了肩膀,故意大声地喊痛,惹的展瑾差点就跑过去检查她的伤。   “奶奶仙女好棒啊!”彬彬激灵地一溜烟就夺到了裴一涯的身后,欢叫着呼唤地扔着雪球,见谁在离自己近一点就扔谁?看到雪球就往裴一涯的身后躲。而裴一涯却是十有**都是只是躲闪,或者帮彬彬捏雪球,表面上看起来也参加在大战之中,却是最心气平和、稳定如山的一个。   “小姐!”苏尘正看得出神,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呼唤,侧头一看,却是不知何时撤了下来的燕子。   苏尘立时意识到燕子有话要说,或者说,是宋胜平终于有消息来第五十章皇甫的身份   你这个表弟真是好本事,只是出去办个小差事,居然丢了!你还好意思求我去找他回来?”   孟府三姨太的房中,孟成泽毫不怜惜地一脚踢开匍匐在脚下苦苦哀求他去找回张淮俊的三姨太,冷漠的神情间全无昔日的情分,反而阴沉地讽刺道。   只是抓个弱质女流回来而已,明明已然成功,却忽然又莫名奇妙地还折损了府中四名高手,他还想问问张淮俊怎么回事呢!可张淮俊就像是平空地人间蒸发了似的,再无任何踪迹,若不是姓苏的寡妇还安然地呆在展府,他几乎以为张淮俊死私自吞下了那个秘密。   “爷,妾身也知是淮俊没当好差,可是爷,他毕竟是妾身在这里唯一的弟弟和亲人了呀!妾身实在担心……担心……呜呜……”云鬓散乱的三姨太不敢再去抱孟成泽的腿,只好嘤嘤地靠在床边哭泣。   她和张淮俊在这孟府里,向来是互相依靠的,张淮俊仰仗着她的关系才一步步地爬到孟成泽亲信的地位,而她也是依靠张淮俊的各项功劳在孟府中享受更多的尊荣。如今张淮俊忽然去向不明,想必是凶多吉少,她顿时没有方寸了。   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可她却说,这当朝权臣孟相的长子却比皇帝还要可怕。否则他也不会一直怂恿其父除去对头蓝王爷,然后好找机会逼皇帝让贤了。   “你最好还是期望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否则,如果让我听到他泄露了一点的风声,那死的可就不止他一个了。”孟成泽冰冷地道。用力扯开三姨太径直而去。只剩下浑身冰冷的三姨太瘫倒在地毯之上。   万一淮俊真地是被人捉去,透露了孟府地机密,那么,她也离死不远了。而她那个表弟,她是再了解不过了,几乎一生都未曾受过什么挫折,要是对方严刑拷打……   三姨太的面色顿时更加惨白,她仿佛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了。   ~~场景分割~~   展家酒楼中。   一身伙计打扮的苏尘稳稳地端着最后一盘佳肴,穿过守在门前的两个大汉,十分有节奏地敲了敲三楼顶级雅间的包厢门。   “进来。”门内传来一道微微低沉悦耳的男声。   这不是宋大哥的声音反而更像是……苏尘一怔之下。身体已自动地推门走了进去。   果然,偌大的一个包厢,只有一位似笑非笑望着自己的英俊男子——皇甫公子,而他地手上,正摆弄着一张人皮面具一样的东西。   “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皇甫公子轻笑道。他今日为了配合那张暴发户的面具,特地穿了一套十分华丽、钩金镶玉的俗气衣袍。可除了面具之后。经这张绝世的容颜一衬,这身打扮却反而起到了锦上添花的效果,更像是包裹在外围第一层灿烂光华,耀眼地几乎让人不敢正视。   这样地男子,若是以真面目行走在大街之中。真不知道沿途会晕倒多少女子。   苏尘心中叹息。手上却不慌不忙地将菜肴放在桌上,这才盈盈地施了一礼:“苏尘拜谢皇甫公子救命之恩!”   “苏小姐客气了!”皇甫公子有些诧异苏尘进来之后没见到宋胜平也不惊讶的神情,笑着伸手便扶。速度快地苏尘根本就来不及收手,就已从上握住苏尘两只手臂。   “多谢皇甫公子……”苏尘口中客套着,暗暗运劲想不着痕迹地抽回双手,哪知那皇甫公子仿佛已经忘了自己还握着别人地手,反而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几日不见,苏小姐是越来越美丽了,真叫皇甫好生记挂。自那日一别,我一直想寻个什么机会再见小姐一面,不想正好听说小姐找我,来来来,”皇甫公子毫不客气地拉着苏尘坐到自己旁边,这才放开苏尘的手取过一个酒杯亲自斟了起来,“相见即有缘,不如我们先来   。”   苏尘立刻将手缩回袖中,委婉地道:“小女子不擅喝酒,还请……”   “怎么?刚才还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敬你的恩人一杯都不成么?”皇甫公子故意道,微挑地眉梢上,那带着一抹邪气地表情又明明白白地告诉苏尘,他就是要借着救命之恩调戏苏尘喝酒。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借花献佛,敬恩人一杯,只是小女子酒量浅薄,还望皇甫公子海涵,仅此一杯而已。”苏尘明知对方其实并不在乎什么救命之恩,但瞧他那无赖神情,也只好接了过来,勉强饮下酒盅的白色液体。   这酒显然不是展府中平日吃的果子酒,而是真正地道地烧酒,酒才入喉,那辛辣之气已直冲苏尘面颊。   “好,苏小姐真是痛快!”皇甫公子端起自己那一杯也一饮而尽,俊美的面上却丝毫不改神色。   “皇甫公子,小女子此行出来不易,想必皇甫公子也是如此,我们不凡就直接开门见山吧?”苏尘忍住胃部火烧的感觉,站了起来。   她来见的是宋胜平,见到的确是皇甫公子,宋胜平的意思已很明显,有问题就直问对方吧!   “唉,说话就说话,何必还要站起来呢?”皇甫公子长手一伸,便搭在苏尘的肩上,将她的动作技巧地压了下去,如辰星似宝石的眼睛,故意深深地凝视住了她。   “既然皇甫公子如此爽快,那苏尘就直言了。”苏尘让自己忽略肩上的那只手,和对方眼中那刻意迷惑人的眼神,镇定而冷静地望着他如神斧削成的坚挺鼻梁,道,“小女子先谢过皇甫公子的礼物,只是那张淮俊和小女子的弟弟有不同戴天之仇,若一日不得知那恶贼的下落,小女子便一日不能安枕。所以,还望皇甫公子能体谅小女子告诉其去向,,小女子在这里先拜谢了!”   礼多人不怪,而且还能摆脱这位皇甫公子总是不安分的手。苏尘借着行礼之际,趁势退了一小步,刚好距离皇甫公子一臂之多。虽然对方是个俊美无俦的大帅哥,可也不代表她就喜欢被动手动脚。   “除了这个……难道你就不想问其他的问题了么?比如,今天为何在此的是我,而不是宋胜平?”见苏尘处处礼貌地戒备,皇甫公子也不再追击,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给自己和苏尘又各倒了一杯酒,姿态优雅之极,一片贵气袭人而来。   “皇甫公子若肯相告,以后苏尘心中更能明白是何人相救自己,小女子自是感激不尽。”苏尘自动地起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皇甫公子今天既然亲自来了,她不问对方也自然会告诉她。   “我想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皇甫公子淡淡一笑,但这淡却不同与裴一涯的淡,不同于展公为的淡,而是别有一种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的波澜不惊的味道。   “小女子愚钝,”苏尘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改神色,“小女子,只知皇甫公子和宋大哥关系匪浅而已。”   “你不是还和暖玉提过,觉得没有见过我有些遗憾么?所以今日我便来了。”皇甫公子薄唇轻扬,以三个修长的手指端起酒杯,慢慢地旋转,一双漂亮地不似人类的眼睛带着异样的光芒紧紧地笼住了苏尘的双眸,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细致的表情。   暖玉……纵然心里已有点儿准备,但皇甫的话仍令苏尘情不自禁地张开了红唇,视线不慎从皇甫的鼻梁一滑,就落进了皇甫的目光织成的细网之中,如一只撞上了才知是蛛网的飞蛾一般震惊,以及怪异!   皇甫公子真的是蓝暖玉口中说的皇帝哥哥,不是电视,不是小说,不是做梦,她苏尘真的见到一名活生生的皇帝了?虽然不是端坐在金銮殿上皇袍王冠的威严天子,可感觉却比当日见到蓝王爷时强烈了许多。   莫非皇帝就是有皇帝味第四卷朝阳风波起难平   第一章身世之谜(一)   “现在你总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见苏尘惊讶地忘记言语,皇甫公子狡黠地眨了眨眼,目光落在苏尘微张的红唇之上,眼中掠过一丝光芒,忽然探身向前,拇指亲昵地擦过苏尘的唇,吐气如兰地诱惑道   “我……”苏尘被他这出其不意地动作一惊,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忘记自己还坐在无后背的圆凳之上,身子顿时往后仰,眼看就要跌倒地上。   但皇甫又怎么让她避开,她才一动,那前一秒还在唇上的手指后一秒后已握住苏尘的肩头,并微微收力,反将苏尘带入自己的怀中。   “皇上……”苏尘骇然地脱口而出,忙伸手推抵在他的胸口试图拉开过于亲密的距离。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这个皇甫人虽有些轻浮,但至少还有分寸尺度,实在没想到他会陡然如此。更尴尬的是,因为这一变化发生的实在过于快捷,眨眼的拉扯间,皇甫不仅牢牢地抱住了她的上身,更是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因来不及移动双脚而被迫往后翘起的臀部,姿态绝对极其暧昧和充满诱惑。   “真是聪明的女子,难怪朕第一眼见你便印象深刻。”皇甫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一双眼眸却陡然地幽深了起来,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滑向苏尘曲线起伏的纤腰。这个姿势,他喜欢。   “请问皇上,您这是在向民女索取救命之恩么?”苏尘惊骇未定,身体已僵。又羞又怒地仰头瞪视。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不是皇帝!若说之前的那些动作还只是小小的调戏而已,那么现在他地手就是**裸地羞辱了。   皇甫正欲再往下滑的手立时顿住,眼神略收,两人的目光顿时在空中交汇。一个如秋水般清澈却隐含愤怒不屈,一个则是锋芒逼人却又深邃如夜,才凝视片刻,仿佛已交了数锋了数回。   有那么一瞬间,苏尘有些后悔自己居然胆敢和这个时代的皇帝作对,但身为民主时代的女性骄傲却令得她怎么也不可能屈从皇甫的淫威。他若执意要继续轻薄她,那么这个皇帝。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英明的皇帝,不过是在民间的传说之上再加一条“昏庸好色”罢了!   “倘若朕说,是呢?”   放在这个封建时代,苏尘这样的口气已实属为大不敬之语,可皇甫凝视了苏尘半响,忽然眼睛微微一弯。不但不生气反而又轻笑了起来,顿如扑面的和煦春风。   “皇上不觉得这样地行为太不符合您尊贵的身份么?”   察觉到背上的力度有所放松。苏尘立刻双手用力,挺起了身子离开他的胸膛,但腰才直起,皇甫的手却又是一紧,将苏尘一个旋转。让她跌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以正常地姿势重新将她拥入怀中。   “方才姿势确实有欠雅观,这样却是好多了。”苏尘如此色变明言,皇甫却仿佛听不懂人话一般。面色竟然丝毫不变,反而满足地注视着她晕红的双颊,调笑道,“有美人兮,温香软玉,有容颜兮,艳若桃李,这样地景象,任是无情顽石也动容啊!这又如何能怪的了朕?”   “皇上自有轻薄天下所有女子的权利,看来苏尘反应觉得荣幸之至了?”体内的酒精和愤怒继续冲了上来,苏尘忍不住讽刺道,并特意地加重了“权利”两个字。   没想到这个皇帝除了擅长伪装之外,脸皮也如此之厚,   皇甫笑容果然一窒,但随即就收了异色,更凑近苏尘的脸,轻笑道:“苏姑娘何处此言,这世上美女如云,独卿让朕动心!面对心中爱慕女子,朕若还一意地装君子,学那无聊地柳下惠,岂不反伤大雅?”   “皇上地心还真容易动啊!只是皇上想真正从苏尘身上获取的,恐怕不是苏尘的心或身子吧!”挣了两挣仍是徒劳后,苏尘不由冷冷地道,言外之意,如果你还想得到其他消息地话,那么最好现在就放手。   “苏卿为何这么拒绝朕的一片爱慕之心,难道朕就那么地令卿厌恶?连说句真心话都要被怀疑么?”冷不防地,皇甫忽然换了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连语声也委屈了三分,可环着苏尘的双臂却丝毫没有放松,大掌紧贴在苏尘的腰间。   若不是如今正是晚冬时分,苏尘的腰际必定早已一片灼热。   “皇上的演技不错,”苏尘不仅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愕然,反而扯了个微笑赞许地拍手道,但只拍了三下又拉下脸来,面若冰霜,“皇上若只是想让小女子来欣赏您的演技,那么小女子已经看到了。”   “哈哈哈……”皇甫一怔,忽然一把抱住已气得快要发抖的苏尘,将头埋在她肩上闷笑了起来,“暖玉老在我面前说你有多美丽聪慧,性子又是如何的温婉善良,若非是个失偶的寡妇,京城之中早已排满了上   的队伍。可朕却为何总觉得你是只小刺猬,才轻轻一的刺儿都竖起来了?”   “尊敬的朝阳国皇帝陛下,我们国家有一句谚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皇帝陛下觉得您此刻的行为是能让您的子民所称道的么?”苏尘懊恼地将手挡在两人中间,标准的骑虎难下,她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样荒谬。   这个极善伪装的皇帝既然代替宋胜平冒险来到这里,不是应该来和她谈正事的吗?为何迟迟不入主题,不提和张淮俊以及彬彬一家有关的事,反觉得调戏捉弄自己才是第一大事。皇宫佳丽三千,哪个不能任他调戏?偏要出来寻野花,还是朵寡妇之花。   就算要寻野花也就罢了,偏还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行踪泄露。让两个权臣知道他的真面目吗?这样地皇帝,难道真地是韬光养晦、心机深沉的主么?或者,张淮俊并未告诉他为什么要抓自己?   “苏卿是在怪朕无名五分地就唐突佳人么?”皇帝终于结束了无厘头的闷笑,挑起苏尘的下颌道,眼睛闪闪发亮,口中还是没半句正经话,“若朕说,朕想接苏卿入宫为妃,常伴朕的左右,苏卿可愿意?”   “小女子乃孤寡卑贱之身。怎有资格服侍皇上?皇上休要取笑了!”   苏尘脸上全无喜意,反而越发大胆地讽刺道。莫名其妙的调戏她,莫名其妙的笑了半天,又莫名其妙地说要娶她为妃,她苏尘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还是,他以为她只是个没大脑的花痴。随便一哄就会晕头晕脑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不愿意?”皇甫忽然认真地凝视着她,“为什么?当朕的妃子。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不好么?”   “皇上有话为什么不明讲,偏要这样九曲十八弯地绕?”苏尘冷淡地道,真是讨厌这样兜***的人。   “九曲十八弯?这又是你们那个国家的谚语?”皇甫的脸真是比六月的天还要变幻多端,立刻又从认真转向好奇,浓密漂亮的睫毛眨啊眨啊。看起来比彬彬还要天真无邪。   “……”苏尘第一次感觉几乎要暴走。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皇甫就站了起来,飞快地退到包厢门上,这才开始吸气……吸气……镇定……镇定……   奇怪地是这次皇甫却没有再拦她。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更迷人了,两只桃花眼中满是点点晶莹地星星。   “皇上若不愿告诉苏尘那张淮俊恶贼的下落,那小女子就此告辞!”这样刻意地轻薄捉弄她,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的。   “他自然是在朕的手里。”就在苏尘以为皇甫还是不会回答的时候,皇甫却开口了,身上霸道邪气地气质尽敛,语声也平和起来,第一次流露出从容高贵地举止。   “那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很好,终于转回正题了。   “你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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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我几时启程?”苏尘沉思了一下,心中并无激动之意。她心中明白,司马毓虽然话说的好听,但他派人跟随,除了保护自己顺利取得那件东西外,更主要是为了让那样东西能顺利地回到自己的手中。   “如今你弟弟的病情已经稳定,近些日子,朕会设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上路了。”司马毓胸有成竹地道,神采灼人的双眸暗藏锋芒,一句话就表明他对苏尘的情况知之甚详,“至于那个张淮俊。眼下朕还有用场。但朕保证,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民女想冒昧地问一句,等到皇上大事已成那日,会如何对待展蓝两家?”苏尘忽然拐过话题,注视着司马毓。   “他们若不谋反,朕除了收回兵权外,自然不会再降罪与他们。说起来,这些年来,也是多靠了蓝将军,才每次都能顺利地平复一些地方叛乱。”司马毓想也不想就大方地道。俊面带笑,语气中反有赞扬之意,“至于展家,呵呵,展家不过是一个商户,即使拥有万贯家财。却无一官半职,只好不联合叛党作乱。朕更是没有理由对他们不利了。”   “民女明白了。”司马毓答的如此爽快,苏尘心中反而不安稳,但已不能再问,只是淡淡地应道。   宋胜平都知道蓝王爷野心勃勃、一直在寻找机会自任皇帝。他和孟相分掌兵权和财权,谁都知道若要起兵。两者缺一不可。蓝王爷也是因为无大量财力,才拖延到如今。他找上富可敌国地展家,纡尊降贵地和一介商户结交。并且默认蓝暖玉如此追求展晟飞,目的已昭然若揭。只怕一等到展蓝两家正式联姻,便是他谋反之日了。   可司马毓的口气却如此谦逊,不是在演戏又是什么?   “朕在朝中虽然只是一介傀儡,但地方上多少也有几个朕的人,朕改天会赐你一道密旨,如路上遇事,你可直接凭朕的密旨和信物调动当地衙兵……”苏尘不再追问,司马毓也乐的避开这种心下杜明的问题,神色郑重地改而交代其它的事。   苏尘也认真仔细地一一听着,但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怎么也挥不去。   记得她在认识蓝暖玉的时候,鉴于自己一介孤女无所依凭,曾想过要借助蓝家地权势来为彬彬报仇,没想到,现在却一下子直触这个时代地位最高最为尊贵的皇帝。虽然这个皇帝目前还有些名不其实,大权旁落,但毕竟是个真正的皇帝啊!   “……朕知道你今天出来也是不易,今日你我会面就先到此处,至于其它事情,宋爱卿会借机再和你慢慢解释。”司马毓又说了一会之后,终于结束了这通更似嘱咐而非命令的言语,只是目光还炯炯地注视着苏尘。   尘垂眼简单地道,   这司马毓先是轻佻调戏,痞气十足,而后又忽然变得这么正经严肃,现在则是隐隐散发着皇威的同时,却又似十分平易近人,她反而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了。   “那么……你先回去吧!”   包厢中静默了一会后,还是司马毓先开的口。   “小女子告退!”苏尘站了起来,顺手拿上方才放菜地托盘。   她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天真儿,今天这些见到地、听到的、感觉到的所有的东西,就来的太快,变化地过于繁杂,像是一团被揉在一处地七彩丝线,什么可以相信,什么需要怀疑,什么能确定,什么还有待求证,她都需要时间去好好地整理和思索才行。   最起码,她得向宋胜平多了解一些这个司马毓皇帝的真性情。   “苏卿,朕是真心的。”就在苏尘地手触及门口的时候,司马毓忽然站了起来,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还带着一股少爷的青涩之意,“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苏尘顿住,他……他这一句话,是在表白还是道歉?   “朕等你回来……朕说过想封你为妃的话,会一直生效。”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在距离苏尘一步处又停了下来,司马毓似在叹息又似等待。   苏尘沉默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道:“请皇上恕罪,那件事不仅事关彬彬一家的冤情和名誉,更系天下安危,小女子自当竭力去完成,也算是内在本分。至于其他的,小女子从不奢望,还请皇上莫要再提。”   言罢,也不等司马毓回答,素开厢门,低眉而去。   “皇上……”苏尘才离开,门口其中一个面容寻常的大汉返身进入包厢内,听其语声,赫然是宋胜平。   “宋爱卿,她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是不是?”司马毓负手背对门口,望向窗外,声音飘淡如第三章离别前的意外   日后上午辰时,天气晴朗,一轮红日悬在半空之中。   展府颐养园内,连珠和燕子带着几名小丫头,正在苏尘房中恋恋不舍地为苏尘等人的离开做最后的收拾,将一盒盒刚刚烧好的点心放进食盒之中,红红的眼睛不时地向坐在榻上的祖孙俩投上几瞥。   “唉,没想到你真的要这么快就走了!”老太太依依不舍地拉着苏尘的手,叹息道。   “奶奶,现在出发,等谢谢我们赶到南方,差不多正是采摘草药的最佳时机。为了顺利地治好彬彬的病,我们宁可早到,也不能晚了错过。”苏尘微笑着环顾众人,“奶奶,谢谢您和展叔叔他们对我们姐弟的照顾,尘尘答应您,只要找到了药,治好了彬彬的病,我就回来看你们。”   “那也不能不让人跟着啊!你前些日子才遭了那么多的罪,奶奶怎么能放心?”老太太忧心地道。   “放心吧,奶奶,那位皇甫公子不是已经派人送信来,说他也是张淮俊那恶贼的仇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么?我们现在已经真正的安全啦!要不,尘尘怎么敢就这样南下呢!不用奶奶说,尘尘也会请奶奶派人保护我们的。”苏尘故意撒娇道。   “你呀,每回总是有理。可是你也不能只带这么一点东西啊!”老太太唠叨道,对苏尘自己扔下那么多名贵的礼物以最简单的行装出门很不满意。   “身外之物,够用就好,我们这一去,少不得要去山里寻药。多带了反而不方便。何况我们已经带了很多了。奶奶没见车后箱都快塞满了么?”苏尘轻笑着解释,“至于其他的东西,先放在这里奶奶帮我保管也是一样啊!”   她这一次又不是一去永不返,这个京城终究还是要回来一趟的,而且那些原本就不属于她的礼物总不能沿途都拿去变卖成银票吧?要是全部带上绝对是种累赘,和展父合作地那些分红她才能心安理得地拿。   “好把,那奶奶就给你先保管着,等你早日回来。”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苏尘地手,又附到苏尘耳边,轻轻地道。“那本小册子放好了吗?”   苏尘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此去山高路远,千里迢迢的,你身体虚,有空就多练练,虽说不能像奶奶一样继续内力。但对于调理身子却是大有好处,奶奶给你的那把小剑也要贴身放好。以防万一。”老太太不舍地将苏尘拥入怀里,只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谢谢奶奶,尘尘一定听**尘温顺地依在她的胸口,心中也充满了不舍,若是老太太就是她的亲奶奶。若是这世界没有那么多阴谋和纷争。也没有危险的感情纠葛,只有平静的天伦之乐,该有多好?   “好吧。去和其他人告别吧!奶奶年纪大了,见不得那些离别的场面。”老太太又抱了苏尘一下,然后猛地推开苏尘转过头去面对里面。   “那尘尘就告退了,奶奶,您要多多保重。”苏尘伤感地行了个礼,又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一个多月地屋子,敛了双目,缓缓地退了出来。   房外,庭内,正聚着一堆给苏尘送行的人,连展母也来了。她眼见苏尘终于要走了,再也不会妨碍儿子和蓝暖玉之间的婚事,多日来的不爽顿时轻了七八分,脸上也和颜悦色了起来,还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假惺惺地要送苏尘礼物。   但展母的面色很快就变了,大家和苏尘才聊了没几句,只见原本独自默立在一边地展晟飞已大步地走了过来,一把拉住苏尘的手。   “你跟我来。”展晟飞不顾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众目睽睽地盯着,随手把她拉入一间空厢房之中,余下怔立当场地众人。   苏尘只来得及向牵着彬彬的手静立在人群之中的裴一涯投去一眼,就被展晟飞拖了开去。   “展晟飞你……”蓝暖玉一愕然,立刻闪身追了过去,却正好直接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顿时怒上心头,气得就要抬脚踹去。   “郡主,”展应亭及时地制止了蓝暖玉打算拍门的动作,十分冷静地道,“郡主请稍安勿躁,晟儿和苏尘只是姐弟情深,眼见分离   想要单独说几句临别赠言罢了。”   “展伯伯……”蓝暖玉跺脚道。   “相信展伯伯。”展应亭神秘地一笑,“难道你连展伯伯都信不过了么?”   “那……好吧!”蓝暖玉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门,走到庭院中地石凳上坐下一个人生闷气。   彬彬牢牢地牵着裴一涯地手,乖巧地不开口询问。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脸上却全无别绪。对他来说,有苏尘的地方才是家,只要能和苏尘、裴一涯继续呆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   厢房内。   苏尘被展晟飞直拉进厢房,又一路直拉进内房才停了下来。   “展晟飞,你有事……”   苏尘才叫了展晟飞一声,下一秒整个身躯已被展晟飞紧紧地搂入怀中,脸也被闷在他地胸膛之上,圈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更别提说话了。   这个展晟飞胆子也太大了!苏尘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恼怒地推开展晟飞,居然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这样拉她入房,这一下,蓝暖玉会怎么看?别人又会怎么看?还有裴一涯……想到这里,苏尘更加恼怒,抬脚就想狠狠地跺下去。   “别拒绝我最后一次的拥抱。”展晟飞忽然脆弱的像个孩子伏在苏尘的肩头。   苏尘抬起的左脚顿时顿在空中,这才感觉到展晟飞看似禁锢的怀抱中,充满了一种热烈而又绝望的气息。   她怔了一小会,努力地让自己的脸离开一点展晟飞的胸膛,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6 . c o m   “下月初三,父亲准备正式向蓝家提亲。”展晟飞埋在她的肩头,痛苦地深嗅着她的发香。   “……”苏尘再怔。一向叛逆的展晟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居然会听展应亭的话了?这些日子也没见他和蓝暖玉之间有发生什么啊,欲擒故纵的计划才开始没几日呢!   “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展晟飞迁怒似的越发抱紧了苏尘,勒得苏尘生疼,可从周围双臂上传来的力量和轻颤,却让苏尘一下子就体会出他的僵硬和他的软弱。   “暖玉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虽然有些小姐脾气,可是她是真心地在乎你,只这一点就比我强上百倍。你们以后成了亲,一定要学着互相多多谦让,这样日子才能过得和和美美。”苏尘尽量地让自己的口气放的温和,以长姐的身份谆谆地教导道。   “可我喜欢的人是你。”展晟飞猛然改握住苏尘的双肩,愤怒地摇晃她的身子,“我宁可她不要喜欢我,宁可她不要在乎我,宁可……宁可我不是展家的长子,甚至不是展家的人……那样的话,什么见鬼的责任就都不关我的事,今天带你远走高飞的人也轮不到姓裴的……”   “你先别激动……你这样我会……很难受……”苏尘被他摇的头昏眼花,不住地泛上恶心的感觉,只能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才稳住身子。幸好展晟飞虽越说越激动,但还记得压着声音,否则这一嚷嚷,等下出去就没法解释了。   “尘儿……尘儿……”意识到自己不小心伤到了苏尘,展晟飞终于停下摇晃的动作,又将苏尘圈入怀中,不停地心碎地呼唤着,“为什么我要生在展家?为什么我争取了这么多年还是争不到我的自由?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你却不能得到你,明明不喜欢的却要娶进门来?”   “晟飞……你别这样……我们好好地说,行吗?”苏尘双手抵在展飞的胸口,尽力地拉开距离,尽管她已不止一次被展晟飞和司马毓抱入怀里,可是心里依然十分排斥。只有……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觉得是那么地放松和安全……   “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顺从,那展家不仅可以平安无事,还能享受一世荣华。我若走……”展晟飞的声音中充满忿恨和不甘,环在苏尘背后的双手握得咯咯作响。   苏尘愕然,蓝王爷开始向展家施压了,莫非他们已对司马毓的行动有所察觉了第四章彻底摊牌   下月要提亲的事,暖玉知道了吗?”   趁展晟飞注意力分散的同时,苏尘双手轻扶上展晟飞的肩头。表面是想注视着他的眼睛,实际上却不着痕迹地柔和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并将展晟飞轻轻地推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试着用以柔克刚的方法来缓解他的情绪。   “尘儿,我不能这样认命,”可惜苏尘想的还是有点过于天真,她虽成功地离开了展晟飞的怀抱,并还来不及退后就又被握住柔胰,被一双绝望中又散发出一丝狂热的眼睛紧紧注视着,“我会尽量地拖延成亲的日子,然后想办法打消蓝家这个念头,这样一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俩人就可以……”   “不是……”   “是是是,对,就是这样……尘儿,我决定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之间……”苏尘软化下来的态度无形之中鼓励了第一次被家族责任重压,而产生十分绝望无助感觉的展晟飞。望着苏尘温柔的态度,展晟飞又激动了起来。   “啪!”   眼见展晟飞的疯病又要发作,再想到两人进来已经有一小会,再不出去的话,还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误会,苏尘终于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手,怒道,“展晟飞,你能不能好好清醒清醒?能不能正视一下现实?能不能不要再自作多情地以为我喜欢你?”   展晟飞的手顿住,英俊的双目中不敢相信地闪过受伤之色。   “原本我走都要走了,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绝,可是展晟飞,你真的太不懂得尊重人了。非要逼着别人都围着你的意愿转。”苏尘深深地吸了口气。激动归激动,但声音还是不能太响。   “你总抱怨家人没给你自由,总是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地事,总觉得你地家庭对你有太多的束缚。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任性妄为,又曾给他们带来多少伤害?你那么年少就离家出走,潇洒地一走了之,可曾想过他们会有多担心?你生性凉薄,不重亲情,可别人却不是你,你每年只回来一次。每次又是说不见就不见,他们又会如何伤心想念?你母亲和奶奶背地里又为你流过多少担忧的眼泪?你一心想让你父母把注意力转移到瑾身上,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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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将来他能担起展家重任,可你有没有想过,他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还有,暖玉身为郡主。只因喜欢你,甚至可以不顾郡主身份。千里迢迢独自去追你,你除了一直埋怨她缠着你不放、对她不屑一顾之外,可曾好好地想过她需要多么勇敢的心才能放开女孩子的矜持?你这样自私自利、无情无义、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爱的,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别人?又什么资格好像因为你喜欢我,我就得感激涕零地回报你一样?”   “原来。在你心中。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原来你一直都瞧不起我……”展晟飞泛起一个惨淡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我……”苏尘怔住,方才气涌心头。她几乎是不顾一切,一口气地将久闷在心中的不满全都倾吐了出来。可现在看见展晟飞越来越苍白地面色,听着他明显受伤的语言,心中又不禁升起微微的歉疚感觉。   她刚才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展晟飞固然有所不是,可说起来,他也只是个一直坚持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生活、以自己的方式去喜欢一个人地叛逆期少年。纵然他一而再地给自己造成了困扰甚至困境,害得自己不得不常常步步为营地小心谨慎地行事,可这次重逢后,他确实也有很大的改变,至   事后,是他一直照顾彬彬。   若没有他,她们姐弟俩也不可能团圆……   “不,我没有瞧不起你地意思,”苏尘叹息道,十分头疼处理这种感情问题,“刚才我一时激动,有些话说的太过分了,你不要往心里去。这一次其实你本来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走了之,可你却选择了留下来,正是说明你已经开始成熟,开始懂得为家人着想,把亲人的安危放在心上,这正是作为一个男人所应负的责任。”   苏尘故意忽略展晟飞后来的动摇,语声也温柔起来:“只是,你真地误会了我对你地感情了。不管是在连云城素不相识之时,到我们一同上京,再在京城重逢,我对你始终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若真有,那也仅仅是从交易对象、合作伙伴转变为姐弟之情罢了。以前我也曾对你解释,可你总不听,今日我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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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你能认真地听我一次。”   “你喜欢的是那个裴一涯,是吗?”展晟飞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语气淡得不能再淡地问。一张面庞雪白如玉,双目却如寒星幽深,也不知其中藏着些什么。   苏尘微微一笑,避开他地眼睛,移开话题:“试着从一种全新的角度去重新认识暖玉吧!展蓝两家固然是因为政治联姻,可暖玉却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应该给她一个机会。”   展晟飞指责道:“可你却没给我机会,哪怕我一再地申明我不介意你的身份。”   苏尘沉默了半响,忽然抬眼微微一笑:“你错了,我不给你机会,不是因为我的寡妇身份,也不是因为你比我小,而是因为我很清楚你不适合我。”   “那到底是什么人才适合你?那个裴一涯吗?”展晟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   “我们在里面呆的够久了,还是快点出去吧,我不想让暖玉误会。”见展晟飞又开始有些任性,想到还不知该怎么和蓝暖玉解释,苏尘不由地皱了皱眉,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向门外走去。   “告诉我答案,你就可以跟她说,我找你是为了请教如何追女孩子。”展晟飞踏上两步,几乎紧贴在苏尘的身后。   苏尘吃惊地返身看向展晟飞,正迎上展晟飞复杂的眼神。   苏尘直视着他,终于坦诚地承认道:“是的,我喜欢他。”   “他有什么好?”展晟飞追问道,目光中有一种隐忍和挑衅的味道,“他喜欢你吗?他在乎你寡妇的身份吗?”   苏尘淡然一笑,语调和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有一颗宽容、温柔和从不计较回报的宽阔之心,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尊重人,从不勉强别人做不愿意的事。至于他是不是喜欢我,那就是他的事情了。但,不论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不论他是否在乎我的寡妇身份,我都将珍惜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而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也将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第五章新途   阳已升得很高了,停在碧落城的上空,柔和地发出温   城楼顶上的残雪已融了十有七八,北风却不曾停息,巍峨的南城门上,朝阳国的旗帜猎猎而舞,如樱枪般笔挺的守卫依然昂首挺胸地立在城墙之上,灼灼地巡视城下。   巳时初过,一辆黑褐色的宽大马车,从容地通过了严格的盘查,徐徐地出了南城门,往南方向而行。无人注意,城墙上一处城垛中,有一双藏精隐锐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那辆马车,直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就这样放了她,任由她和那个裴一涯在一起,是对了,还是错了?”眼睛的主人几若无声地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小会,又一辆朴实无华、随处可见的马车也跟了出来,远远地跟在前面那辆黑褐色的马车后面。而后又陆续地奔出几匹骏马,有一些快马加鞭地赶在了两辆马车的前面,有一些则慢慢地落在后面。   城墙上的眼睛微微一眯,又自语道:“权且让你们跟着吧!有你们扫尾巴,朕也可省些麻烦!”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马车驶离城门,行在积雪已融化的官道之上,速度渐渐地快了起来,寒风赫赫地擦着车壁而过,却丝毫不影响车厢内的温暖。   黑褐色的马车内,脖子上围着厚厚围巾的彬彬跪在软塌上,正掀着一小角垂着流苏的车帘,认真地数着先后经过的骑士。一直数了十八个,又等了一会见再没有马匹超过。这才嘟着嘴放下了车帘。依向端坐在软塌中间的苏尘,目光却投向坐在侧面地裴一涯,疑惑地问道:   “裴哥哥,为什么一匹马反而比两匹马还要跑地快呀?”   裴一涯温柔地望了苏尘一眼,微微一笑:“因为他们一匹马才带一个人,而我们两匹马却载了四个人,还装了很多好东西哦!”   苏尘抿嘴一笑,顺手理了理彬彬额前被风吹乱的刘海,没有去主意外面的暗里保护自己的快骑,而是顺着裴一涯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地环顾了一下原本很宽大、现在却已被塞的满满的车厢。   她辞别时虽一再强调行装从简,可又哪里简的了?且不说其他的,光路上一些零嘴吃食,就已占据了一个车角,车里头满是食物的香气。其实这些食物哪里能吃得了那么多,天气就是再凉也不可能放那么久地。可老太太一句“外头不比在家里。何况吃了这回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到呢”的伤感话语,又让苏尘无法拒绝。只得带了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为什么不再加上两匹马呢?这样我们也可以和那些叔叔跑的一样快了!”彬彬天真地问道。   “那些叔叔跑的这么快,是因为他们有急事,我们没有急事当然慢慢走就行啦。而且要是跑的太快的话,小屁屁可是会坐疼地哦!”苏尘捏了捏彬彬的鼻子。笑道。   这么多天来。唯有今日确确切切地离开了碧落城,才觉得真正地轻松了起来。   有了展晟飞亲口许诺地挡箭牌,这一回苏尘自然不用担心蓝暖玉再胡乱吃醋。至少目前是不用担心的。   实际上当苏尘镇定地从房里出来,悄悄地告诉快要喷火的蓝暖玉,其实展晟飞一直在里面打听她都喜欢些什么时,蓝暖玉的脸上顿时迸发出绚丽的光彩,差点没抓着苏尘蹦跳起来,连声问道:“真地吗?真地吗?飞哥哥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在得到肯定地回答后,蓝暖玉立刻又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决定,冲动地再也信人无遗,并且当即要和苏尘焚香祷告正是义结金兰,还要把象征自己郡主身份的一块玉佩送给了苏尘,言道如果沿途胆敢有人欺负苏尘,尽管拿着这块玉佩找官府帮忙。   苏尘原本想推托,可是蓝暖玉兴奋地正在兴头上,哪里还听得进苏尘的推辞,只以为她是客气,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磕头,又强行地把玉佩挂在苏尘腰上。于是苏尘的身份又从京城首富展家的大小姐,再次升级到当今皇帝最为宠爱的郡主的义姐。   幸亏这样的光环是临出门时才戴上的,假如苏尘晚一天走,展家的大门立刻又会被那些达官贵人的眷属踏破不可。   “   就慢慢走好了。”彬彬人小鬼大地道,“那些叔叔好有马车坐,我们躲在车里面,冷风就吹不到了,是不是,姐姐?”   “是,彬彬真聪明!”苏尘笑道。   彬彬嘿嘿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抓了两块糕点跑到车门前,拉开了小窗口,将小手伸向窗外,喊道:“车夫叔叔,这个给你!”   “谢谢小少爷,小人不吃,还是小少爷自己吃吧!”外面响起车夫憨厚的声音。   “吃嘛吃嘛,我还有很多很多呢!叔叔你在外面赶车辛苦了!”彬彬撒娇道,一副车夫不接就不肯罢休的样子。   “好好好,小人吃,小人谢过小少爷。”车夫又是无奈又是感激地道。   “嘻嘻,叔叔才不是小人呢,叔叔是大人。”彬彬咯咯地笑了笑,缩回了手。   苏尘和裴一涯对望了一眼,相视一笑。彬彬这一句话随时童言,却是一语中的。这个外表忠实而憨厚的车夫是宋胜平绕着弯子介绍过来的,不用说也是司马毓的人,恐怕还真不是普通人而是什么真大人。   当日苏尘回到展家后,当晚宋胜平就来见了苏尘,承认他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在为司马毓做事。至于和裴一涯的相识却纯粹是无意中的机缘。   当时他成亲已有两年,妻子却一直不见有孕,在奉母命前去求医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裴一涯听到,便给宋胜平的妻子开了一道方子,就飘然而去。五个月后,宋妻果然传出喜讯,于是宋胜平感恩之余,便四处寻找恩人裴一涯,可直到两年后才得到裴一涯的消息。于是宋胜平携着妻儿一同前去拜谢,两人由此结缘。   熟识后,宋胜平也曾再三地邀请裴一涯一同报效皇帝,但裴一涯生性淡泊,不愿和朝廷政治挂钩,只愿白衣济天下,遗憾之余,只得尊重其意见,并时常不远千里地去探望。苏尘遇难之前,宋胜平正好也来到了银角城,接下来一切便不需要再解释了。   宋胜平简单地讲述了自己和裴一涯之间的交情,却对他什么时候开始效忠司马毓、为什么要效忠司马毓未做任何解释。只是让苏尘放心,说司马毓绝对不是那种卸磨杀驴之人,而且一言九鼎,说过会为彬彬一家平冤,就一定会做到,让苏尘只管放心地帮他寻那件东西。只要事情成功,将来史书上必定会记上苏尘的名字,同时再为她流落在异国的祖先重新造册,让苏氏一族重新繁荣起来。   宋胜平代表皇帝的承诺让苏尘诧异的同时又感到一丝无奈的悲哀。   倘若苏尘真是早年流落在国外,如今才落叶归根的朝阳国民,这样的殊荣自然会让人极其感动。可惜苏尘不是,她只是个从异世无意中闯入这个时代的孤儿而已,她所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流芳百世,她只想要个温暖的家而已。   就像现在这样,三个人……或者将来会是四个人、五个人一起呆在同一间温暖的小屋里的家……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彬彬的拉扯将苏尘神游的思绪一下子拉回现实中,一抬眼,却无意正遇上了裴一涯的温柔视线。   苏尘的粉颊顿时红了起来,几乎是猝然地又低垂了下去,只余一道羞涩的目光如湖上的水波般留在了裴一涯的眼底,让他情不自禁地闪了眼睛。   彬彬乌溜溜的目光忽然转了两转,悄悄地放开了拉着苏尘衣服的手,假装去抓点心,又伏到窗户边去了。   火盆里的精炭一点点地红了上来,将全身的热量都散发了出来。就在这座布置的简单却舒适的车厢里,春天,似乎提早来第六章箫声映心明   墙角数枝梅.背的对不对?”   从碧落城延伸开来的宽阔而平整的官道,一道清脆的朗朗童声盖过了来往的车轮和马蹄声,从一辆黑褐色的马车中传了出来,让人不由地浮想联翩,发出这样悦耳动听、天真无邪的声音的孩子,会是怎样地   “彬彬真聪明!”苏尘响亮地亲了彬彬一口,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真的没想到昨天才教彬彬背的这首诗,今天他已经随口就能朗诵了,彬彬的智力真的有很大的进步了。   “嘻嘻……”彬彬开心地回亲了苏尘一下,又扑向一旁含笑着从医书中抬起头来的裴一涯,“裴哥哥,姐姐夸彬彬了呢,嘻嘻……抱!”   “好,抱抱。”裴一涯探身一把将彬彬抱了过去,夸道,“是啊,彬彬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肯定还能背更多更多的诗。”   “嗯嗯,对了,裴哥哥,姐姐说裴哥哥吹箫很好听,裴哥哥吹箫给彬彬听好不好?”彬彬坐在裴一涯的怀里,漂亮的眼睛毛忽闪忽闪的。苏尘不想彬彬竟把昨天夜里她随意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不由地有些微窘地垂下了眼。   只听裴一涯只是静默了一秒,便柔声地回答道:“好,裴哥哥就给彬彬吹一首。”   说着,放开彬彬,从侧座下的包袱中取出一支长长的布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打开袋口的绳结,取出一管浑身碧绿地洞箫来。   “好漂亮啊!”彬彬伏在裴一涯地腿上,乌溜溜的眼睛发出一声惊叹。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管碧箫。冬阳透过密实却透光的车窗照进车内。光线虽不如车外明亮,却可以清晰地看见碧绿无杂色的箫身上,还浅浅地刻着一些山水图画和字句。   苏尘也忍不住注目打量,她在云松堂的时候虽听过裴一涯吹奏过几回洞箫,但今天才第一次如此进距离地打量这管能淋漓尽致体现出生命脉搏的乐器。   见一大一小俩姐弟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注视着自己的洞箫,裴一涯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按箫孔,沉声吐气,一缕纯净如阳光的气息就那样如水波地波纹一样在车厢内泛了开来,层层地向外荡去。   苏尘不由地闭上了眼睛。全心地感受着,任由箫声带着自己的心魂飘向马车外的宽阔天空。   箫声荡漾,低沉中含着白云般的悠然,轻咽中又透着似水的柔润……借着箫声,苏尘的眼仿佛直接透视了坚实地车壁,清清楚楚地看见平原上那些已成褐色的去岁野草。也仿佛开始一点点地泛绿、一点点地褪去枯黄,一点点地活了起来……   天上地云层也稀薄了。渐渐地收起漫天铺地的灰纱,慢慢的凝聚成一团又一团细腻洁白的棉花,太阳的光芒也越来越亮了,倾斜下地每一丝光线都带着春天地明媚的感觉,照到了哪处。哪处便开始透着春的生命气息……   苏尘轻抿地嘴角。慢慢地上扬,微翘,笑容如花般慢慢绽开。如玉的面庞更仿佛似要迎接更多的阳光般。情不自禁地往上仰,露出了一截洁白的优美的脖颈,近乎虔诚而又渴望地享受着箫声的意境,同时整个娇躯,也随着马车的移动而微微晃动……   这样的情景和陶醉,如一副绝美的如诗画面,又反过来映入一旁凝神吹奏者的眼底,如琴弦般拨动着最内心的那根轻弦,震动着混入他沉稳的气息中,不知不觉地在箫声中融入了新的意味。   苏尘眼前的景色忽然急剧地变化了起来。   阳光更媚了,无数的花苞和绿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青草似在瞬间就换了新装,一眼望去,铺天盖地地满是沁人心脾的绿意,五颜六色、缤纷绚烂的各种野花都如潜藏在草间、枝头、路边、树下的调皮精灵,不约而同地都舒展开美丽的身姿,每一朵,都如倾国倾城的容颜,那般地惹人怜爱、疼惜……   呀……那一边的山坡上,烂漫的花间里,走来的那道温雅含笑的淡青色人影又是谁?为何他如黑墨点珠的眼底能这样清清楚楚地映出自己的身影?为何他那温柔的眸光丝丝缕缕都透着无限的温暖?为何那修长的手指拂过发鬓的动作是   令人神醉?   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爱着她,一直深爱着她一样。而她,生来就是为了让他爱的,生来,就是为了这一日,等他润泽而温暖的唇俯下来、俯下来……   啪啪啪……   “好听好听,好好听啊!”一连串欢快地童声,如天空叽叽喳喳而过的飞鸟,陡然地惊破了桃花树下旖旎的春梦。   苏尘几乎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若熏染了晚霞的红晕就布满了双颊,浓浓地,含着盛夏夕阳的热度。天哪……她刚才都在想什么呀!居然……居然像个十足的少女花痴一样,青天白日地就做着春梦,还期待着某人的吻。   苏尘轻咬着下唇,双眸似惊还羞地迅速地瞥了一眼裴一涯,生怕被他发现自己心中的秘密,却不料裴一涯那仿佛湛然若神的目光也正含着诉不尽的意味,深深地凝视着自己。期待地专注地,仿佛从天地初开那一刻起就是这样地凝注着,为的只是等待她的一次无意中的回眸……   苏尘心中不安的偷惊和羞涩,忽然就被这样的目光给奇异地抚平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也不知道的流动的神采,如氤氲的山岚中那弯彩虹,美丽地如梦似幻,诱惑着凡人不由自主地移步,不由自主地靠近些,再靠近些……   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甚至也忘了就在身边不住跳动的彬彬,更忘了为什么要这样的对视。她只知道,她这一生,都未曾遇见过这样的眼神,都未曾发现人的目光可以这样生动,生动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   不用言语,不用动作,甚至都不用呼吸,只是目光,便可以交流一切……在这样的目光面前,不用隐藏过去的一切,更不用坦露过去的一切,有的只是温柔的包容,温柔的等待……   一滴凝聚着深深感动的泪,忽然从苏尘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怎么了?”看着苏尘那潋滟的波光忽然被笼上一层朦胧的水汽,裴一涯有些失措地举起了手,探了过去,堪堪地接住了那滴清液,心忽然被泪水灼伤似的疼痛了起来。   苏尘无声地摇着头,贝齿紧咬着红唇,更多的泪珠就那样失控地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来,如珠玉般溅落在裴一涯的手上。   “姐姐……不要哭……别哭……”彬彬慌乱地拉着她的衣角,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怎么了?”裴一涯忙放下洞箫,起身扶住苏尘的肩头,欲去试她如梨花浸雨的眼。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上瘾的……”苏尘忽然张开手环住他的腰,将软弱的粉魇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低低地哽咽道,几若耳语,却又清晰地透过相接的肌肤传入裴一涯的耳中。   裴一涯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两秒才小心翼翼地圈住苏尘的肩头,克制住澎湃的浪潮,同样低声却更柔声地道:“上瘾就上瘾吧,只要你愿意……我……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什么?苏尘的心狠狠地被撞击了一下,豁然地抬起泪湿的面庞,几乎是晕眩般地仰望着裴一涯,他说什么?他刚才说什么?   “不要哭了……”瞧着苏尘又惊又喜的目光,裴一涯缓缓地露出温柔之极的微笑,手掌稳定地、再没有丝毫犹豫地抚摸上苏尘的面颊,润如春风,“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第七章沁河郡行义   你……你……我……我……”苏尘的脸陡然地更红了结成的泪珠就那样轻颤颤的挂在眼角湿润的睫毛上,欲坠还不坠。   她从来没想过幸福也能有让人结巴的时候,听到裴一涯充满如此明显暗示的语言,自己竟然会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禀告小姐,前面有驿站,请问小姐和两位少爷要不要下车稍事休息?”   正在裴一涯更温柔地拭去苏尘眼角的泪珠,还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之时,外面的车夫冷不防地发出一句高问。虽然有车内主人非请不能私自打开车门上那扇小窗的规矩,但苏尘和裴一涯还是被车夫的声音惊动,不约而同地放开了手。   “小姐……”车夫一边减缓着车速,一边再度发问。   刚才里面的话语虽然很模糊,他也看不到什么,可却带给了他一个很不好的讯息。想起皇上临行前特别吩咐要他注意苏尘和裴一涯之间的关系,他的心顿时一寒,幸亏老天助人,前面就有个驿站,让他有个借口打扰。   苏尘满面红晕地看了一眼也略略有些尴尬的裴一涯,努力保持平稳的语气道:“不用了,现在天色还早,再赶一个时辰我们再找住宿的地方也不迟。”   夫打了响鞭,重新加快了速度。   只是这样一打扰,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苏尘和裴一涯方才都是情不自禁下的心动,方才无所顾忌地冲破男女之防,现在清楚的知道外面还有外人,里头又有一个不停转着黑眼珠、仿佛充满无限遐想。越来越狡黠的彬彬。哪里还好意思继续,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各自独坐,只敢以眼角地余光各自注视着对方。   “姐姐,我们来玩游戏吧!”方才在两人拥抱时宛如隐形人、乖巧地一声不吭地彬彬,滴溜溜的眼珠一下子瞧瞧苏尘,一下子又瞧瞧裴一涯,忽然一猫腰从车座下拖出一个小箱子,翻了起来。   “好啊,彬彬要想玩什么游戏?”苏尘飞快地接话道,侧脸避开裴一涯。嘴角却因为自己回答的这么快而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在彬彬抬头之前飞速地扫了一眼裴一涯。   “我可以参加吗?”裴一涯的些微局促突然在苏尘的这一眼里消失殆尽,心情反而也轻松了起来。   “当然可以啦!”彬彬嘻嘻笑着,在箱子里挑了一下,取出一副由各色彩石组成的跳棋来。   其实类似这种棋具的做法非常简单,换了任何一个玩过跳棋的人都会做。可是苏尘在彬彬回来之前。心中却根本没有心思去回顾以前原本就玩的很少的那些游戏。后来彬彬地病情稳定下来,才无意中想起可以利用玩跳棋来开发和提高彬彬的智力。便和展公为商议,先制了一副跳棋出来,而后自然而然地在合作中增加了这个娱乐项目,十分容易地又多了一项分红。   临行前,展父特地送了彬彬一副全部由各色玛瑙、翡翠和水晶来代替棋子。虽说用的主要都是边角料。可加起来价值也非同凡响了。彬彬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被磨圆的彩色石头,当时就开心的不得了,所有的玩具里最钟爱这一副。时常拿棋子出来当弹珠玩。   有了游戏地调和,车厢内的气氛重新恢复和谐和自然,不同地是,在之后的每一次的呼吸之中,已悄然地多了一丝丝的甜蜜。这一丝甜蜜,从两人偶尔接触的目光中碰撞而出,融入空气,再从鼻中呼入心脾,又从偶尔流转地眼波中泛出,无限地循环着。   一个时辰的平静而又快乐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当马车来到距离碧落已有两百五十多里地沁河郡时,夕阳还悬挂在天边,余晖柔和地映存着威武的城墙,也披在早已等在了城门口的全城最大的客栈同福客栈的伙计身上。   离开展府时,习惯自主的苏尘坚持不带丫环,要自己照顾自己,可老太太哪里肯舍得苏尘吃苦,协调之下。最后决定,离京城五百里内,沿途的吃穿用度还是由展家照顾,再加上蓝家的势力,几乎每个原本只用于官家公务的驿站都设置了专门的休息场所,供苏尘等人经过时歇脚。城镇中自然不用说,早就在最好最干净的客栈中顶好了上房。   苏尘一行随伙计进了城,客栈老板亲自接待,一番沐浴休息之后,三人移至专门的包厢中用膳,推开包厢的窗户,楼下赫然就是平静流淌的贯穿城中的沁河。   沁河郡之所以取其名,也正是这条经人工拓展后、宽近三丈的   此刻两侧河岸正值华灯初上之时,家家户户不仅在家中点起了温暖的烛灯,而且还在临河一面都挂出了串串的灯笼,将河水映得波光粼粼。沁河之中,偶尔有些小船摇橹而过,河上每隔几百米便有一处拱桥,岸边行人三三两两地来往,倘若岸边能有一些依依垂柳,简直就是一处美丽的小江南。   看到这样的一幕美景,苏尘和彬彬不由地都十分开心,客栈老板见展家大小姐果然喜欢这处所在,招待地越发殷勤,也不待苏尘吩咐,就将本地的名肴一一献上。苏尘邀车夫陆典良一起用膳,可陆典良执意遵守雇佣本分,怎么也不肯,苏尘也不强求。日久见人心,这个陆典良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总会清楚的。   “呜呜呜……求求您……不要赶我和先生下船,只要您带我们去京城,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后小人做牛做马地报答您,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苏尘正体贴地替彬彬挑着鱼刺,忽听楼下河道之中传来一个男人苦苦的哀求之声,不由一怔,和裴一涯双双起身走向窗口。   “别拉我,老子白载你们这一程,已经够仁义了。这船可是老子的命根子,一家老小还要指望着它跑生意的,总不能让人死在船上吧?”   苏尘探头,只见前方两三米处的一个小埠头上,有一个船夫模样的人正在粗声粗气地使劲拉着跪在船板怎么也不肯起来的男子。那涕泪纵横的男子戴了顶破帽子,浑身褴褛,抱紧了船夫的大腿,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贾大哥……您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留下我们吧,帮忙请个大夫吧!我们全村就指望着先生一个人为我们伸冤啊!他不会死,也不能死啊……”男子边哀求边嚎啕大哭,很快就引得河边不少人家观看。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粘上了就甩不掉啊,老子自己也穷的要死,还指望着这船货能给老婆孩子挣几件衣服穿穿,哪还有钱给他请大夫。”船夫恼火地道,使出蛮力,强行地将男子往埠头上拉,“这沁河郡贵人多,你还是上岸再想办法吧!”   “求求您,贾大哥,求求您……”   “我们下去看看吧!”苏尘对裴一涯道,短短几句她大概已经明白了状况,倒也不是船夫欺压人,看起来是大家都各有难处。   裴一涯点了点头,三人出了包厢,让伙计指引着下了楼,穿过大堂走向后头的河岸。刚好赶上船夫让同伴拉开那男子,自己从船篷里抱出一个身着长衫、头戴儒帽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看就是个病人。   “请等一下。”裴一涯紧上几步,走下台阶跳上船板。   “你……你是什么人?”船夫一怔。   “我是大夫,先让我看看他的情况。”裴一涯伸手接过那中年人,把他先平放在船板上,立刻开始检查。被拖开的男子一听裴一涯是大夫,眼中顿时爆发出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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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的光彩,用力地挣开拉着自己的手,跑到了中年人的旁边。   “麻烦店家赶紧开一间干净的房,准备一些热水和新的衣物,帐算在我们身上。”苏尘赶紧吩咐亦步亦趋的小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现在有这个能力,自然不应犹豫。   小二迟疑了一下,知趣地没有说什么,返身安排去了。车夫陆典良不知何时也跟了出来,安静地站在一旁。   “这位小哥,你先帮我把人抬上去。”裴一涯极快地检查了一下,一边俯身将那中年人抱了起来,一边对那衣衫褴褛的男子道。   “是是……”那男子如梦初醒,忙抬手帮忙。   一旁的船夫见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却果真有贵人接手,忙也帮忙稳住船身,让两人上岸,心中大大地舒了口气。   “陆师傅,麻烦把这银子给那位船夫。”苏尘顺手取了几两碎银,那衣着普通的船夫虽赶人下船,却不能否认他先前帮人之功。她代为感激,以后船夫也许会帮助更多的人,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良善之心,就是这样传递的。   陆典良有些诧异地接过了银子,侧身先让裴一涯上来,走下台阶招过那船夫,将银子给他,又低语了几句。那贾姓的船夫顿时又惊又喜地向苏尘望来,苏尘却已跟着裴一涯转身向客栈中走去,只留给他一个窈窕的背第八章小周村冤情   过一番急救之后,到了戌时中旬,裴一涯终于将那一门关的中年人救了回来。   其实,这个中年人最初患的只不过是普通的寒症,可由于这位中年人体质原本单薄,还在风雪之中一路颠簸赶路,病情难免驱深,再加上饥寒交迫、营养不良、忧愤过重,小病瞬间就拖成了大症。若不是碰上裴一涯,除非出大钱前去投医,否则肯定挨不到明晨了。   中年人的病情稳定后,见口中的先生有店里伙计代为照顾,那肤色黝黑的男子才肯随陆典良前去梳洗。换了一身新衣服,肚中有了热食奠饥之后,自称姓周名二柱的年轻男子垂泪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他本来自离沁阳郡外三百里处的河源县辖区内,一个名叫“小周村”的小村,村**有二十六户人家,一百多名人口。小周村地处平原,平时除靠一点薄地种粮种菜之外,主要是靠去五里外的湖中打渔为生,每年到了冬季,湖水结冰,家家户户的日子便都过的十分拮据。   这样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去岁入冬早,连下几场暴雪,因为没有上好的木梁支撑,大部分人家的茅草屋都被大雪压倒,死者九人,伤者几十,近百人口无家可归。村长带人前去乡上求助,可乡里根本就不予理会,反而还把他们都赶了出来。众人无奈,只好再去五十里外的县里求助。可万万没想到县里早得到了乡里的消息,同样不予理睬,村长无奈,只好击鼓状告乡长。却不想反被打了二十多大板给哄了出来。   村民们又饥又冷。只好抬着村长先回到小周村再行商议,没想到才回到村里就被乡长故意以一月后的慈泽太后七年祭辰之名,向众人征收祈福税报复,这一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村民哪里还有半点活路?   此事很快就被乡里的一名十分仁义地私塾先生知道了,私塾先生当即决定为村民写状纸,并主动表示要带几名村民进京告状。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也唯有如此,便答应了下来,集全村之力凑了一些盘缠。送私塾先生和三名年轻力壮地村民去碧落。不料祸不单行,竟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不仅被劫走了所有财物和干粮,那些强盗还要杀人灭口,一刀就砍死了其中一个村名,又砍伤了另一个。周二柱拼死保护着私塾先生逃到一个林子里,却不小心一起掉进一个地洞中。周二柱因为头磕到一块石头当场就昏倒了。醒来后发现强盗已经走了。   两人互相帮忙从地洞里逃出来后,周二柱子想回去寻找是受伤的同伴,掩埋尸体。可私塾先生却不知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再回头,还拼命地往碧落赶。路上更是坚持专挑没什么人、连乞讨都很困难的小路走。这样三天下来。吃不吃饱、夜里又没好地方睡,他是因为平时身体就强壮才扛了下来,可私塾先生却是一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哪里能吃得消这样的折磨。   昨日下午,他们沿着沁河行走,不住地哀求过路船家能带他们一程,可他们身无分文付不起船钱,一直无人搭载,后来遇上了好心的贾船夫,才上了船。可私塾先生的病偏偏又加重了,一直昏迷不醒,船家怕沾了晦气,才执意要赶他们下来。若不是遇上了苏尘他们,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到这里,周二柱又已是涕泪满面,语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裴一涯和苏尘面前,直磕头感谢。   “周兄弟不必如此,快起来。”裴一涯忙把他扶了起来,听说他脑后曾受伤,又为他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大碍。   “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如此。”苏尘见他伤感过度情绪激动,忙转移话题道:“请问那位令人尊敬的私塾先生该怎么称呼?”   周二柱一口一个先生地称呼,说了半天却连私塾先生的名字都忘了提起。   “小人疏忽了,”周二柱忙擦了擦眼泪,道,“先生姓赵,大名恒之,小人们都直接称他为先生。”   “周兄弟敬请安心,赵先生的病已稳定下来,等到明晨就会苏醒,到时候再调养几日,就会好起来地。”裴一涯温和地又递了快帕子给他,安慰道。他的性子一向很淡定,纵然心情起伏较大也不会轻易地表现出来,只会在行动上表示。   “是啊,你不用担心住宿和药费,等赵先生病好了,我会让店家给你们雇辆马车,这样两天就可以到京城了。”苏尘也微笑道,心下慎重地考虑着找谁帮他们村伸冤才好。   小周村的冤情不轻啊!那个什么乡长和河源县令胆敢如此不顾百姓死活,身后自然是有后台的,而朝中不外乎就是蓝孟两派。如果后台是孟家,通过蓝暖玉求的蓝王爷帮助,蓝王爷肯定是求之不得,一定会因为自己的利益而全力帮小周村,借此既可以打击孟派又能为自己赢得好名声。可要是那河源县令是蓝府一派地人,她若让周二柱去找蓝暖玉,却是害了人家。   “谢小姐,小人给您……”   苏尘正思虑着,没想到周二柱又感动地跪了下来,哽咽着倒头就磕,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子汉,却流着拭不尽地眼泪。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和神医不仅救了自己和先生,还妥善地为他们安排好了后路,让全村的人都看到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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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有外人能识破自己的企图,因此苏尘对谁都闭口不言。而今小周村的案子直接涉及到朝廷命官,最好是让司马毓知晓,他若想当个英明贤德的皇帝,当不会放弃此案。   只是,令她奇怪的是:这沿途住所都是展家安排,客栈中人知道自己是展家的大小姐也不奇怪,可蓝暖玉义姐地身份,却是出门之前才确定的,怎么会这么快就人尽皆知了呢!   “大小姐有所不知,小生另外还有秘情禀报。小周村一案绝非二柱所述这么简单,这里面有个天大地冤情啊!”还以为苏尘不肯帮忙,赵先生又激动了起来,急道,“那狗官县令不仅官官相护,不肯受理小周村村民的冤情,反而还派杀手,半途之上假扮强盗,欲取我等性命,阻断鸣冤之路啊!”   屋中顿时一片静默。   “先生,您说什么?”周二柱完全傻掉了,这实在出于他的想象之外。那些追杀自己的强盗,居然是县令大人派来的杀手?这……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苏尘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顿觉事情一下子复杂了起来。   “苏大小姐,请相信小生,小生所言,句句实话……”赵先生见大家都沉默住,顾不得身体虚弱,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了出来,虽然几乎说一句就喘一句,可他还是坚持着要把话说完。   苏尘无奈,只好仔细听着。   原来赵恒之和周二柱在慌乱之中掉入地洞之后,因为有周二柱垫在下面,而且地洞只有两米多深,因此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稍微有些昏眩。坐起来后,见洞口敞开,洞底都是积雪,上面地人只要随便一看就能望见洞底地情况,明白绝对不能留在洞里,当时就想拉起周二柱爬出洞去继续逃跑。   可没想到周二柱的头却刚好磕到了一块石头,昏了过去,而此时外面又清晰地传来了强盗的说话声,顶多不过几十米。   赵恒之又惊又惧之下,反而急中生智,想了个极其冒险却也是当时唯一可行地办法,迅速地翻身倒地,摸了快石头放在脸旁,紧闭双目也假装昏厥。   外面的脚步很快就来到洞口上方,语声嘎然而止,好像是在观察他们是否已经死亡一般。半响后,其中一人道:“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另一人道:“不死估计也昏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县令大人派来的,死了是个糊涂鬼。这地儿狼多,我们把这两件带血的衣服扔这里,自然很快就有饿狼来收拾他们。我们不如早点回去复命。”   当时赵恒之听到这一句,只觉地浑身比身下的冰雪还要冷,若不是他极力压制,当场就颤抖了起来。   原先一人道:“兄弟说的是,反正那两个已经去见阎王爷了,这两个估计也差不多了。”   随后,赵恒之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地脱衣服声,接着便有一件血腥味很重的衣服被扔了下来刚好覆盖住他的脸,再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离去的声音。   赵恒之怕他们去而复返,又装了半天死才敢揭开衣服,拼命地摇醒周二柱。   从地洞里爬出来后,惊慌失措、唯恐杀手会发现地洞中的尸体不见而追上来,赵恒之这才坚决不肯让周二柱回去找同伴。还宁可忍饥挨冻也要尽量地避开人走,只一心地想早日赶到京城,找到昔日的同窗好友文洛书,请他帮第十一章约定   杀我们的竟然是……呜呜……这些丧尽天良的狗官,得了手啊?他们……他们简直比强盗还不如!”听说自己的同胞竟然死于官府派来的杀手手中,周二柱不由地再度嚎啕大哭,裴一涯连忙相劝。   “文洛书?”见一个大男人哭的如此凄惨,苏尘心中不由恻然,听到最后那个名字时,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正是……小生那文姓好友……天资过人……学识十分渊博……当年和小生曾一同求学……只是小生虽虚长他几岁……学识却远不如他……这位文姓好友……为人耿直仗义……又久居京城……此番小生前去……也只有求助与他……以上详情俱禀……不曾有半句诳语……恒之敢以毕生清誉担保……”   “好了好了,赵先生您先休息一下,我相信你,相信你……”苏尘忙抚慰道,“只是这事事关重大,我虽是蓝郡主的结义金兰,可毕竟还是一介平民,无权插手官府之事,请先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   她身上虽带有司马毓的密旨,必要时候可以调动一些官员和官兵,但那却是绝顶的机密,不能用在这样的场合上。   “只要苏大小姐肯考虑……小周村之深冤就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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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了。”赵恒之激动地好像苏尘已经答应了地似的,感动不已地道,“大小姐您对小生一介垂死的陌生人都能如此无私照顾……真是心如菩萨,慈悲绕怀……小生相信,您必定不会对小周村百余人口见死不救的。”   听他再次提及小周村村民,苏尘又想到昨夜周二柱所说的灾情。目光触及边上涕泪纵横地周二柱。心中更软,略略沉思后,道:“申冤之事,请容我考虑后再回复先生,不过据您所说地小周村的灾情,我倒可以让人支援一些衣物吃食,设法先缓一缓。”   听她如此保证,赵恒之和周二柱顿时喜出望外,再谢不已。苏尘谦让了一番,便嘱咐他们二人好好养伤。同裴一涯带着彬彬一起走了出来,回到房中商议。   见苏尘和裴一涯明显地有话要谈,彬彬一进门就乖巧地自己取了跳棋,在外间的榻上玩耍了起来,一会儿和自己对弈,一会又是拿着多余的珠子在榻上弹着玩。独自一人玩的不亦乐乎。   解去麻烦的面纱,为裴一涯和自己倒了两杯热茶。相对而坐。   回顾刚才所闻所见,苏尘不禁感慨万分。周赵二人为了小周村一案,吃尽千辛万苦,也要进京鸣冤的精神着实让人敬佩,而这个私塾赵先生的品行却更为高尚。   想他其实本来不过是一介和小周村素无瓜葛的私塾先生。只不过偶尔闻听了小周村的冤情。便凭着一股书生正气、一腔助人热血,就为之不顾性命地奔波,历经生死而不悔。还为了其他人而向自己一介女子下跪磕头。   须知,在朝阳国,读书人地地位一直是十分受推崇的。这样能屈能伸,又胸怀仁义的人才,万一也难以挑一。倘若以后当官,也绝对会是个好官,而且现在又正好是司马毓的用人之际……人才……对了,刚才赵先生所说的那位文洛书不正是初见司马毓时,在茶楼上见过的那位人称狂妄之人地书生么?没想到他们两人竟是同窗好友。   看来,这次司马毓还会多一个帮手了,想起那文洛书的理论和文心向背,苏尘心中便大概地有了主张。   “你想好了?”见苏尘露出确定地微笑,裴一涯也笑道。   “嗯,”苏尘轻轻点头,心中忍不住泛起涩意,叹道,“我既有这个能力能帮他们,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何不多做点善事。那些小周村的百姓们不但无家可归,还要受重税剥削,实在太可怜了。”   这世界就是充满了那么多的不公平,弱者如百姓,生命常贱如蝼蚁,不是他们愿意,而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呀,就想当初的自己,还不是任人摆布?若不是半路穿越,现在的自己早已是个永远含冤莫白地死人了。   是地,她是杀了人,可当时她是正当的自卫呀,小影和隔壁两个闻声赶来的邻居本来都可以作证。可那畜生地父母却买通了邻居,让他们反咬自己一口……而小影,又被和自己太过亲近的理由,所述真相不能成为程堂证据……呵呵,如今想来,那一切绝望和悲哀竟都已如前世烟云,飘飘渺渺,不可触摸了。   “怎么了?”一只温润的手越过桌面,轻轻地执起了她的,这样淡淡中又含着说不出的哀伤和无助的表情,最是让他心疼。   每次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他总觉得苏尘的内心深处一定还藏着一段更深的、更不为人所知,同时更是不堪回首的过去。那过去一直在影响着她,如烟如雾般笼着,让她总不能真正地释怀,不能真正的放开自己。   苏尘恍惚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视线如梦似地慢慢往上,望见那柔和中又含着刚毅的下颌,常年温润的双唇,挺直而永不倨傲的鼻梁,然后再往上,投入那似很熟悉又似永远看不够的双眸中,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另一只手。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刻,她真的好想他的拥抱。   为什么,每次只要在他面前回忆起过往,她都会变得这么脆弱,而且想依靠他呢?   “你怎么了?”   苏尘迷离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渴望的眼神,让裴一涯的忧心加深的同时,却更似一块强烈地吸铁石般,仿佛要把裴一涯整个人都吸过去。在他还未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之前,身躯已有自我意识般地站起,绕过半边桌,轻轻地将苏尘拉了起来。望住她的眼。   苏尘怔怔地望着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柔的眼睛。反而忘了刚才自己在想着什么,而是疑惑地开起小差来。   为什么他地眼睛明明黑白分明,却又让人觉得仿佛深邃地如同永无尽头的苍穹呢?那墨黑的瞳孔就是最苍穹深处最明亮的两颗星星,闪着,闪着……那发出的光芒又仿佛是世上最澄澈透明的水晶一般,似暗还亮,似亮还深,渐渐地就将人一寸寸地吸引了进去,一直到漫天的苍穹笼罩了下来,覆盖住她的眼。她的心,还有,她的唇……   吻……他在吻她……可这吻,却又是极轻极轻,若有如无地接触着她地,若不是全新的感受着。几乎会以为是微风拂过,怕重了。便会将柔嫩的花瓣压出痕印一般。   苏尘似迷糊又似清醒地浮出这个意识,如蝶翼般的睫毛仿佛拥有自我意识地收敛了起来,然后,羞涩地迎了上去,像是渴望摇曳的鲜花。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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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这风能再重一些。再真实一些……   “尘……”一声仿佛终于被解放了的叹息从风中传来,紧跟着又渡入另一重气息之中,然后四周地压力忽然大了起来。重了起来,柔和却又坚定地裹住了苏尘,也将她彻底地纳入自己的胸怀之中。   “一涯……”苏尘也不自觉地吐出了这一个亲昵地呢喃,迎承着,也奉献着,充满无尽柔和的幸福的心,却一点点地清明起来。他爱她,他要她,那她便给他,一生唯有这一次,她心甘情愿地全盘托付,不再留有一丝迟疑。   “尘……”呼吸渐渐粗重的裴一涯却忽然在品尝人间最美味的花露地同时,近乎惶急地撤了开去,只留着额头抵紧着她光洁如玉地额。   “……”唇上陡然传来的失落感令苏尘不解地睁开了眼睛,无声地询问,却只看到裴一涯一双急颤着的浓密睫毛。   “尘……别这样,我会控制不住地。”裴一涯低喘着后退了一步,双手也快速从腰部和苏尘的脑后移到了苏尘的双肩,微微地用力抗拒着。   尘?他刚才好像就这样地叫了她好几声……呵呵……她喜欢这个名字,这世上,只有他这样叫她,也只准他,这样叫她!   苏尘无声地微笑了起来,轻轻地走上一小步,素手在他背后环绕,拉近自己和他的距离,让自己如玉的额头缓缓地从裴一涯的眉间滑了下来,滑过他挺直的鼻梁,滑过他的唇,再滑下他的下颌……嗯,她想起来了,原来她刚才一直想做的就是这个……   “咕隆……”   当苏尘的额头滑过裴一涯情不自禁地往后仰的脖颈时,一声轻微的口水吞咽声从裴一涯的喉中滚了出来,他握住苏尘双肩的手迅速地增加了好几分力道,想推却又更想拉近。   “呵呵……”苏尘轻笑了一声,首却不再移动,如水般温顺地停栖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青丝,柔柔地顶住了裴一涯的下颌。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她起了诱惑男人的心,这样的心思一起,便贪婪地想将眼前的人诱惑住一生,再也不许他对别的女人心动。   “尘……”裴一涯的手终于重新回到了她婀娜的腰际,轻抚着她的秀发,又是一声叹息,可这叹息里,却有甜蜜的宠溺的纵容和无奈。   “愿意这样护我多久?”苏尘顽皮地翘起了红唇,轻轻地问着在耳旁不规律跳动的心。   “认定了你,便是一生一世。”   裴一涯同样轻柔却坚定的承诺,随着心脏的震荡脉搏从胸口传入耳中,苏尘满足地笑了,唇贴着他的胸口,也温柔地许诺:“那么,说好了,我们都不反悔!”   一涯,你用这样一颗宽容似海的真心待我,他日,我也同样会还你一个惊喜,用一个完完整整的我!   “好,永不反悔!”裴一涯的声音,柔柔的,淡淡的,却仿佛从生命里抽出来一般自然而从容。   窗外那暖暖的冬阳为证,这是一个约定,更是一个承诺,爱上了,便认定,认定了,便永生无第十二章偷偷的旖旎   为赵恒之的病情,还有为小周村先提供一批包含草药物资,苏尘和裴一涯又在沁河郡耽搁了一日。直到确定展家的人已经接手帮忙,而宋胜平的人也会一直暗中保护赵先生和周二柱,才重新启程。   自从两人定了心意,尽管天气依然是严寒萧索的寒冬,可在彼此的心中,却都仿佛如沐春风。在北风的吹拂中,苏尘无意中想起那首《红豆》曲子,忽然孩子气地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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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天上能再飘点雪花下来,好让她能和裴一涯一起牵着手,在浪漫中体验着曲中的意味,保存那份令人感动的温柔。   在过去的二十五六年的生命里,虽然也曾出现过好几个试图进入她生命的男人,可最终他们都只是无所谓的过客,早淡的连容貌都记不得。这样地付出最真最纯的感情,与她来说,还是青涩的第一次。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恋爱中的女人,都常常会不由自主地露出那甜蜜而幸福的笑容了。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哪怕仅仅是安安静静地共处一室,那种满足真的就可以将人的心田淹没。凝望着正在教彬彬认识医书上草药的裴一涯,苏尘忍不住又勾起了唇角,心情好的觉得身子都轻盈了起来,同时又如做梦似的如在云端。   这么完美的好男人,真的属于她了么?   感觉到苏尘的注视,裴一涯也抬头温柔地望了苏尘一眼,苏尘趁着彬彬没注意,飞快地给了他一个皱鼻子的鬼脸,还故意眨了两下眼睛。   她今日穿了身绣着浅粉芍药的水绿裙。自然绾着的秀发上。简单地插着一支翡翠衔珠地步摇,越发衬得素颜如玉,美眸若水。   这一身打扮本来甚是端庄得体,十足地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此刻她这样懒懒地斜依在车壁上,身躯随着马车的行进而微微摇晃,那步摇也随着不住地摇摆,再加上嘴角那轻翘的笑意,秀丽中更带了一抹十分女人味的慵懒,并融合了少女的俏皮和活泼。   其实,说起来。苏尘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可在原来的时空,她也确实还是个女孩子呀!   这一望,觉得无时无刻都能从苏尘身上发现不同之处的裴一涯,如何还能移得开目光?想到那日的耳鬓厮磨、心心相映。温柔的眸色渐渐地又深了起来。   那日之后,两人都一直忙着为小周村准备物资。一个不时接待展家人,积极调配物资,一个亲手准备草药并照顾赵恒之,两人竟一直都没有机会再独处,更不提重温那旖旎时光。等上了路。虽然同处一室。旁边却还有个彬彬,虽能相见却不能相依,那感觉真真个个是既甜蜜又无奈。   敏感地察觉出裴一涯地眼神有所变化。苏尘双颊顿时浮现两团轻晕,可心里的喜悦却更大于羞涩。   有哪个女子,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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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时时和心上人相依相偎呢?若不是碍着彬彬在场,不是顾虑着外面的那个车夫,说不定……说不定……这样想着,苏尘的眼波里不由地又添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诱人氤氲,看得裴一涯一向恬淡地心差点又要失控。   “彬彬……到姐姐这边来。”凝视中,苏尘忽然轻轻一笑,先避开了眼,转向彬彬,明眸中流动着某种羞涩的狡黠。   “姐姐。”彬彬立刻乖巧地偎了过去。   苏尘拨了拨他地刘海,故意不看裴一涯,柔声问道:“坐了半日车了,彬彬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   听到苏尘欲哄彬彬午睡,裴一涯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差点连手中的医书都拿不稳,几乎是屏息地等待着彬彬的回答,心里第一次生出非礼的绮念:如果彬彬睡了,那么……   余光瞟到裴一涯地异样,苏尘地心跳得更急,身子忍不住泛过一丝莫名的颤栗,整个人都更加敏感了起来。   幸而彬彬果然是个乖孩子,并未怀疑苏尘的不良动机。苏尘一提议,他就乖巧地答应了,还主动地自己脱了靴子,不一会,他就在苏尘轻柔的睡眠曲中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他睡了。”裴一涯耐着性子等了一会,才悄然地起身移到苏尘身边,看了一眼彬彬,就将目光凝注在苏尘脸上,这样的等待其实也不过一刻钟左右,他却觉得分外的漫长。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能发乎情止于理的君子,可没想到那颗情心不动则已,一动,也如同其他普通的男子一样,总忍不住怀念苏尘那柔软的身躯,和相拥的甜蜜。   尘含笑着侧过身,下一秒已被裴一涯紧紧地搂入怀里。   听到裴一涯小心地缓缓地吐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苏尘不由地埋在他的胸口轻笑了起来,可却又不敢大声。在没有取出那件东西,为彬彬一家报仇雪冤之前,她和裴一涯的关系也只能无奈地尽可能地瞒着外人,以免节外生枝。   “尘……”裴一涯轻轻地吻了吻苏尘的秀发,将音量控制在只有苏尘能听到的范围,低唤道。   “……”苏尘没有回答,只是仰起了头,美目半敛,红唇微启,有些不满地无声邀请着。   在和裴一涯之前,她一直以为亲吻的美好仅在传说之中,而无法想象有别人的舌头伸入自己的口中而不反感,尤其是那些什么所谓的法式亲吻,更是说不出的恶心。   虽然之前她也被展晟飞和司马毓亲过,但那都仅限与唇面上的接触,并不曾深入,而且当时由于诧异和愤怒,更不可能有别的感觉,而今……而今……她忽然觉得自己竟然好喜欢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好喜欢这样的被爱方式。   当然了,前提是只和他……只和自己心中真正爱的男子。   “尘……”见到苏尘如此明显的暗示,裴一涯最后一丝自制力彻底崩溃,所有的感情都融化在唇齿的纠缠之中,渐渐地,脱离了生涩……   苏尘勾住裴一涯的脖子,意乱情迷地学着回应,学着和他一起探索……迷迷糊糊地,忽然觉得自己先是故意哄彬彬睡觉,好给自己制造机会,接着又公然地引诱裴一涯,当着彬彬的“面”做贼似的偷情……呀,她好像越来越不像当初那个矜持的自己了呢!   可是,管它那么多呢!   她再保守,好歹也来自二十一世纪吧!心里有爱就要“说”出口不是?这是老天在折磨她那么多之后的一点良心发现,她可不能傻傻地推开不要。   二十几岁才谈恋爱,在现代也算是迟了呢!只是……唔…不知道今天以后,彬彬是否还会被迫养成天天午睡的好习惯第十三章精彩的逃跑   车继续稳稳的南下。   苏尘和裴一涯的感情虽不能在人前表露,但日日同处马车之中,时时可见,更有箫声笛音可以传心,还有每日避着彬彬和外人的那些偷来的旖旎时光,充满了分外的甜蜜。再加上彬彬的活泼可爱,大半的时候,车厢中都是充满了暖人心窝的欢声笑语,光阴总是一晃而过。   坐在门口独自驾车的车夫陆典良,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总有一种里面就是真正的一家三口的感觉,有时候连他也忍不住泛起微笑。   一路道途顺畅,这一日才未时中旬,马车就抵达了距离碧落已有六百余里的的鹿城。   “请问小姐,我们是只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启程,还是今晚就宿在城中?”因为时间还早,进入城门前,陆典良恭敬地请示道。   从前日起,展家的人就已不再沿途为苏尘等人提前安排住宿等,这样一来,虽然事事都要自己打理,别人也不会因为你的地位而加倍地恭敬以对,但却自由了很多。   苏尘看着正好奇地一直趴在窗口观望的彬彬,笑道:“这几天我们都是一早就赶路,黄昏时才投宿,大家都有些辛苦了,不如今日就早点休息好了。我记得主街好像有一家青田客栈还不错,就去那里吧。”   T跟随宋胜平上京时就途经过此处。只是由于行程匆忙,夜宿晨行,并未好好感受过这鹿城的风光,今时今日正好可以一补小憾。   陆典良应了一声。熟练地往城中行去。   到了规模中等、服务态度却极佳的青田客栈后。才安排好住宿,彬彬就缠着两人要去逛街。苏尘和裴一涯自然依他,便招过一个伙计询问哪里有好玩的去处。   “客官,要说这鹿城好玩地去处,那可多了,比如城东地轩水亭,城西的竹梦园……”伙计殷勤地介绍了好几个地方,然后话音一转,“不过,今天小人建议您几位不妨先上鹿庙去玩玩。前两天城里来了一个杂耍班子,天天在鹿庙前摆摊,那功夫,绝对是顶个儿的棒啊!有耍猴的,猴子比人还乖,有搭着椅子爬的高高的还玩转碟子的。那个惊险劲儿,能把人的心都提起来。还有什么什么表演飞刀的……嘿,反正可吸引人了!”   伙计一番介绍,说的彬彬立刻迫不及待地蹦跳起来:“姐姐姐姐,彬彬要去看猴子,看猴子!”   “好。那我们就去看猴子。”苏尘笑道。问清了去鹿庙并没有多远,便让陆典良留了下来,三人慢慢地步行前往。顺便也可以游览一下鹿城地风光。   三人还没到庙前,就听得阵阵叫好声从一个几乎是水泄不通的人群***里传了出来,还伴随着阵阵锣鼓声。彬彬兴奋地挣开苏尘和裴一涯的手,就使劲地提往里边挤。裴一涯忙跟上两步,护着他和苏尘用巧劲排开人群。   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三人顿时乐了,原来里头正好在表演猴子拜寿。   三只不同大小的猴子,分别穿着人一样的衣服,还戴着小帽子。其中一只老猴子当寿星,两只小猴子当晚辈,正在艺人的指挥下,似模似样地一边翻跟斗一边磕头呢!那猴子小地不过才一尺多高,大的也不过两尺左右,演起戏来,憨态可掬,还不时做些鬼脸,笑翻了围观地百姓。   猴戏过后,紧接着又表演了耍坛子,之后就有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可爱小姑娘拿着盘碟开始转圈。众人有的装作看不见,有的投了些小钱,但更多的人却是在哄叫着要求表演什么高空转碟才给赏钱。   “诸位诸位……诸位父老乡亲,实在对不住大家,今天芊芊姑娘身体有些不适,不便进行危险表演,还往父老乡亲们多多见谅!”见众人起哄地凶,一个班主模样地人忙出来团团作揖地打圆场。   “我看不是芊芊姑娘身体不适,是你们打算要把她许人了,才藏着掖着不肯让芊芊姑娘出来吧?”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尖着嗓子叫了一声,顿时激起群愤。   “芊芊姑娘是我们大家的,你们既然还在这里摆摊子,就得让芊芊姑娘出来表演。否则,今儿个的赏钱就是不给了。”众人经这么一煽动,哪里肯依,起哄着非让那什么姑娘出来表演不可,否则便不给钱。   “阿爹,就让芊芊再表演最后一次吧!”   众人正闹着不肯罢   角地那个简易的帐篷里,忽然钻出来一个穿着碎花棉条的少女,红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到班主前面软软地哀求道。她身后紧跟着两个健壮的小伙子,想要拉她回去,但看到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又只得收回手去。   她这一出来,人群顿时先是一片悄然,而后又陡然地发出一阵喝彩,无人理会她为什么会好像一副才哭完的悲伤模样,只是兴奋地大喊道:“芊芊姑娘……芊芊姑娘……芊芊姑娘……”   “芊芊,你怎么出来了?你……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杂戏班主跺脚道,拉过芊芊姑娘到场中私语,目光不住地向周边环视,脸上的神情与其说是担忧,更像是害怕和恐惧。   “阿爹,芊芊明日就要嫁人了,以后再也不能为父老乡亲们表演节目,阿爹今天就成全了芊芊吧?”芊芊姑娘楚楚可怜地道,声音清清脆脆的。   听芊芊姑娘亲口承认明天要嫁人再也不能表演,人群顿时轰动起来,窃窃地私语个不停。   “原来鲁家要娶芊芊姑娘做小妾的事是真的呀?”   “可不是吗?前几日芊芊姑娘的杂戏班子才来,听说就被鲁家看上了。”   “那芊芊姑娘到底是嫁给鲁家那傻小子当老婆,还是给老头子当小妾呀?”   “说是当儿媳妇,可真嫁过去谁知道是当儿媳妇还是当小媳妇呀?”   “我看着杂戏班子里也就芊芊姑娘能当个顶梁柱,怎么舍得她嫁人?”   “你傻呀,鲁家有钱啊,人家把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当聘礼,这么往前一送,谁不心动啊……”   “人家聘礼就是再多也不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呀?”   “听说这芊芊姑娘根本就不是班主的亲女儿,像这样的小姑娘,过些日子就又能调教一个出来,哪!看见没?就刚刚收钱的这个小姑娘,八成以后的顶梁柱就换她了……”   “你们懂什么,这就是玩杂耍的命,像芊芊姑娘这样能嫁入有钱人家当妾的,已经够好了,总比在江湖上风吹雨淋地混日子强,说不定人家心里乐意着呢……”   众人口语纷纷,各有所见,苏尘和裴一涯听了几句也就大概明白了。   众人正议论着,那边芊芊姑娘和班主似乎也协商好了,已经有人开始撤去场中的杂物,将一张张的椅子搬了过来,还拿了十几个碟子。那边的芊芊姑娘已经开始热身,准备表演。   过了一小会,芊芊姑娘热身完毕,向周围的观众团团地作了个揖,就开始正式表演了。助手们先在场子中间放一张四方的桌子,然后就开始让芊芊叠椅子,利用椅子的脚、背、横面等等,充满险险地一张张地叠起来。   芊芊苗条的身影也随之越来越高,越来越高,看的底下的众人心都悬了起来,无不抬头仰望。待叠了九张椅子之后,芊芊还是稳稳地站在凳角之上。此时,底下的帮手各取了一根顶上盘了铁丝的长杆,将一叠磁碟往芊芊处送去,准备进行最惊险的表演。   可意外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长杆送到芊芊底下后,芊芊原本该取了碟子往自己的头上顶。可她却反而突然紧紧地抓住了长杆,往上一抽,同时身体陡然凭空一翻,手中长杆准确地点在帐篷边的一张桌子上,人一跃,竟然像燕子一般地飞了起来,越过底下的人群,扑向了鹿庙顶。   她身下的椅子本就搭的十分技巧和平衡,被这一借力,顿时全部坍塌了下来。尽管椅子大部分都只倒在空空的场中间,可围观的人群还是大惊着纷纷地往后退,一时之间,人挤人,人推人,乱成了一团。   裴一涯忙伸手紧紧地护住苏尘和彬彬,边上有人无意中挤了过来,只觉得仿佛碰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事物,不由自主地就擦了过去。   “芊芊……还不快追,追!”杂戏班主先是被芊芊这一手吓的面色惨白,然后才恍然大悟芊芊这是要逃走,顿时暴跳如雷地命令其他班子成员立刻去追。   但等到杂戏班子里的人排开骚乱的人群,跑向鹿庙时,庙顶上哪里还有那位芊芊姑娘的身影?   这一场杂戏,竟然是以当家台柱芊芊姑娘的逃跑而告终,这样的表演实在是出于所有人的第十四章芊芊姑娘   那位小姐姐好厉害呀,一跳就跳不见了。”回来的路津津有味地回味着刚才那惊险又惊人的一幕,眼里满是对那位芊芊的崇拜。   苏尘微笑,心里也对这个勇敢而机灵的女孩子有些敬意。   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底下,尤其是跑江湖的女孩子,只因生活所迫,常常抛头露面,总被人冠以“不三不四、水性杨花”的恶名,即便被人看上娶进门,也只能当个没地位的小妾。刚才根据众人的议论来看,那个鲁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芊芊姑娘必定是早就想逃了,可惜碍于没有机会,才想了这么大胆的一个主意。   呵呵,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啊,但愿她能顺利里逃走,开始她的新生活。   “你没事吧?”虽然刚才人群骚乱的时候,裴一涯第一时间就将苏尘和彬彬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苏尘目光流转,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这位相公,给您夫人买支簪子吧?上好的紫檀木做的,配着夫人的身份正合适呢!”经过繁华的街道,一个卖首饰的老妇人热情地举着一支簪子向裴一涯招揽着生意。   相公……夫人?第一次被人家误认为是裴一涯的妻子,苏尘微微一窘,感觉很陌生,却又带着一丝甜蜜,忍不住地就往向了裴一涯。这摆着路边的首饰自然是比不上展家那些大师雕刻出来的做工精致,质量顶多中等而已,但……   “请问这支簪子怎么卖?”苏尘心思才转,裴一涯已停下了脚步。客气地询问。也没有纠正老妇人的错误称呼。   “本来是要卖二十文地,可看在这簪子和您地夫人这么适合的份上,老身就优惠些,就十八文吧!”老妇人年龄虽大,眼神儿却挺精明的。   “好,十八文,给您。”裴一涯二话不说地掏出了铜板就付账,顺手接过了簪子。   “多谢相公多谢相公……相公,您再看看这个镯子吧,您瞧着镯子多绿呀。戴在夫人白嫩嫩的玉手上准儿好看,您再看看这朵珠花……”见裴一涯如此爽快地买下簪子,老妇人喜出望外之余,赶忙趁机再推销其它的首饰。   “走吧!”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直接拉裴一涯的手,苏尘只好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头轻笑。   这样的心意,有一件就行了。那老妇人明摆着就要杀裴一涯的猪,要都像他这样买东西,还不把家都败光了……呵呵……真是个傻瓜!   一涯把簪子收紧袖中,没好意思当众拿出来给苏尘,反有些局促地低头就走。想必这是他第一次给女孩子买东西。   三人在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中一路走过。紧跟在蹦蹦跳跳地彬彬身后,偶尔也同彬彬一起买点小吃,买点小玩具什么。不时地避开来往的车帘和马匹,没有特别的出人意料的惊喜,只有淡淡的幸福的平静,就这样一路走回了青田客栈。   回来休息了一会,等苏尘四人出来用晚膳地时候,已听见满堂的人都在讨论芊芊姑娘飞杆逃婚地事情了。   那个多话的伙计端菜进包厢的时候,忍不住地问道:“你三位下午看到那芊芊姑娘表演了不?”   “看到了。”裴一涯微笑着道。   “那你们肯定也看到芊芊姑娘飞走了吧?”   “也看到了。”裴一涯还是笑道,对于伙计的搭谄没有丝毫的不耐。   “嘿,这芊芊姑娘啊,逃地好。”伙计瞧着裴一涯不反感,也不待苏尘等询问,就自己八卦上了,还用特神秘地语声小声地卖关子道,“您二位都是外地来,可能还不知道芊芊姑娘逃婚的鲁家是什么来头吧?”   “不知道啊。”苏尘夹了块鱼到彬彬碗里,笑着接口道,自己却没有开动。她之所以定在包厢里吃饭,为的就是能在伙计出去后拉下面纱再好好地吃,原本伙计上好菜就可以打发他走地,但今日那芊芊姑娘的大胆行径却引起了她的一点好奇心。   “那鲁家,是城主的亲戚。”伙计小心地瞧了瞧门口,吐出一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秘密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尘配合地笑了笑,对下文再没有兴趣。看来这又是一个仗势欺人,接着城主的名头欺男霸女的故事,不过既然现在芊芊姑娘已经逃了,事情也就算过去了。   “小二哥,要不你先去忙吧,如果有需要再麻烦你。”看出苏尘已失了兴趣,裴一涯便温和地打发伙计。那伙计也识趣,行了个礼就出去   杂戏班子的那件小插曲,很快地就被遗忘在脑后。   整一个夜晚,苏尘都沉浸在那根朴实的簪子所带来的淡淡甜蜜中,不觉地就迎来了天亮。早饭后,马车继续起程,到了城门口,却发现除了守城的士兵外,还多了好几个家丁,挨个地检查行人马车,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还在找失踪的芊芊姑娘。   “但愿这位勇敢的芊芊姑娘能顺利地逃脱。”出城后,苏尘不由感叹道。   “会的,那位姑娘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出身杂戏班子,身手比一般姑娘灵敏很多,应该能逃的出去。”裴一涯附和道,目光掠过苏尘头上那支新买的簪子,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苏尘点点头,回他以温柔的一瞥,将此事抛开,照例开始教彬彬识字背诗。   “哎哟……”大约走了两三里路,刚爬上了一个多碎石的小坡,随着马车一个颠簸,不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的坠落和呻吟声。   苏尘等人顿时一怔,陆典良忙停住了马车察看。   “怎么了?”苏尘忙开了小窗,还以为撞到人了。   “小人看一下。”陆典良望了望马车左右,没发现什么情况,不由地狐疑地往马车底下望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车底下的地上居然倒着一个正呲牙咧嘴喊疼的少女。   “小姐,车底下有个姑娘。”   “姑娘?”苏尘和裴一涯均是一怔,忙开门下车,那少女已爬出车底,站了起来,秀发凌乱,身上脸上都粘着灰尘,正揉着自己的胳膊神情怯怯地望着苏尘等人。   只见她一身碎花短棉祅,腰间还系了条红色的腰带,衬的纤腰越发的苗条,细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两只眼睛水汪汪地透着令人怜惜的光芒,不正是那位看起来柔柔弱弱,行事却勇敢大胆的芊芊姑娘么?   “芊芊姑娘,你怎么会在我们的车底下?”看着她这一副狼狈的模样,苏尘不由诧异地脱口而出。   “请小姐恕罪,芊芊并没有什么歹意,只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的。”芊芊见苏尘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小脸蛋立时一片苍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起来起来……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苏尘忙去扶她,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迎面二来,忙拉着她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再说吧?   上了车,取了壶中一点清水让芊芊拭净了面庞,仔细一瞧,竟是个水葱似的美人儿。   “看看你的手,有没有擦破皮。”   见芊芊胳膊肘上的棉衣已有磨破,苏尘怜惜地想帮她检查。彬彬偎在裴一涯的怀里,不吵不闹地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   “没有没有。”芊芊姑娘有些慌张地缩回了手,似乎手上有什么秘密似的。   “你不用怕,这位……”苏尘含笑瞟了旁边一直微笑不语的裴一涯一眼,“这位裴公子其实是位大夫,你无需忌讳。”   “奴家真的没事。”芊芊还是有些害羞,死死地捂住袖口。   “你什么时候藏到我们的马车下面的?”   苏尘见状,也只好不再强求,改而笑盈盈地问,语气中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芊芊借助自己的马车逃出了鹿城,那是她的能耐。   “今晨,”芊芊怯怯地道,怕苏尘会责怪与她,“奴家无意中听客栈里的伙计说的,要给您的马喂好粮草,说稍候要上路……奴家知道,如果再呆在城里,肯定会被他们找到,于是就……就……”   “就躲到了我们的车底下……呵呵,芊芊姑娘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苏尘宽慰地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放心,我没有怪你,只是你一路躲在车底下,很辛苦吧?”   “比起嫁入鲁家,这些幸苦就算不得什么了。”芊芊姑娘细声细气的道,真有点难以想象看起来这么娇弱弱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一个女孩子,竟有那么大的勇气。   “你一天没吃饭了吧,先吃两块点心吧!”等芊芊净了手,苏尘取出盒子里的点心,让她暂且充饥,一边柔声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苏尘不问还好,这一问,芊芊含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就吧嗒地掉了下来,顾不得腹中饥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芊芊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求好心的小姐,您就收下奴家在您身边当个粗使丫环吧第十五章凄凉身世   你先起来,吃点东西,补补元气,以后的事我们再慢好不好?”   苏尘没有一口拒绝,也没有答应,温和地扶她起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而言,并不适合收留陌生人,而且她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安顿这个女孩子,不能只凭一时的心软就答应了人家。   芊芊还待恳求,可看到苏尘将点心送到面前,终究是抵不住腹中的饥饿,抓过一块点心就大口吃了起来。才吃了两口,似乎吃急了些,忍不住呛了起来,小脸通红一片。   “芊芊姑娘,喝点茶吧!”一旁的裴一涯及时地递了一杯茶过来。   “谢谢裴公子。”芊芊难为情地接了过来,微微侧身背对着裴一涯,减慢了进食的动作,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了七八分饱后,芊芊就停了下来,不肯再吃,说是这是自己在杂戏班子里养成的习惯,接着便凄凄惨惨地向苏尘和裴一涯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她自幼被人拐卖,早忘记了自己原来姓什么,故乡又在何方,只记得自己总是被人卖来卖去的,后来到了一个杂戏班子,就跟着学杂技。可杂戏班子里的生活也不稳定,常常三天两天地就散伙重新搭班,一个月前她又被转手卖到了昨天逃出来的这个班子。凭着自己一身出神的技艺很快就成了班里的顶梁柱,还被班主认作了女儿。   重新有了亲人的感觉,让一直漂泊的芊芊着实感动了很多天,每每表演都竭尽全力地卖命,好为班里赚更多的钱。原以为这样虽然幸苦但也同样幸福地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可没想到来到鹿城后。一切都变了。   第一场表演后,她就被鲁家地员外看上了,当场就找了班主说要娶她做儿媳妇。班主不同意,他就先威胁说城主是他家亲戚,如果不答应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又许诺会给大量的聘礼,让杂戏班从此再不用风吹日晒地在街头讨活口。   几番威逼利诱之下,班主终于受不住白花花的银子的诱惑,改劝芊芊答应这门亲事。   可芊芊一打听,得知鲁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又见鲁员外每每见了她眼里都要射出可怕的眼神,再傻也知道真要嫁过去,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于是便坚决地反对。   可没想到一直都和蔼可亲的干爹居然马上翻了脸,好说歹说还是不听之下,竟然把她捆起来鞭打了一顿。也不让她再出来表演,芊芊不堪忍受自己的终身就这样被糟蹋。就想法子逃跑,可逃了两次都没出大门就被抓了回去。   见芊芊铁了心不肯从命,班主不放心,只好卖艺的时候也把她带上,但为了防止她逃跑。还派了两个人随时看着她。芊芊本来已经绝望。但在帐篷里听到外头百姓的高呼要求后,忽然灵机一动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极为冒险地注意,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之后。她就凭借着自己在杂戏班里练就的灵活身手,一路躲着追寻的人藏到了青田客栈,在马厩里窝了一夜,直到听到伙计们的对话,才借助苏尘的马车逃了出来。只因身无分文一直没有吃饭,又因城里很多人都认得自己,不敢轻易露面,只好在马厩里冻了一个晚上,双手无力,刚才马车颠簸地时候,才一时没抓稳而掉了下来,惊动了苏尘等人。   听完芊芊流着泪水,断断续续地一翻凄凉叙述,苏尘心中早已恻然不忍,真想冲动地答应将她收在身边。只是自己这几天来虽然平安无事,好像孟府并没有派出什么追兵或者杀手,但难保接下来就会一直顺利,现在出于好心收留了人家,到时候说不定反而会连累了她。   可是,展家的生意一般都在大城镇中,小镇小村并无分号,但现在显然不可能再回拥有数家商号地鹿城,看来也只能先带她几天,等到下一个城镇,再设法安顿了。   这样想着,苏尘便委婉地道:“芊芊姑娘,你不要伤心,天下之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这样吧,我在京城里面认识了一些朋友,等到了下个城镇,我就给你安排,让你去京城栖身,你看可好?”   “芊芊不要去京城,芊芊宁愿一辈子伺候在小姐、公子和少爷身边。”芊芊流泪道,泪水濡湿漉了睫毛,显得分外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小姐,你这么尊贵善良的小姐,身边没有个伺候的丫环怎么行呢,就让芊芊跟着你吧?”   “芊芊,今日我们不过是无意中搭了你一程,并没有怎么帮到你,谈不上什么恩情不恩情的,你也无需说什么当丫环舍身相报地话。”苏尘微笑地望了一眼裴一涯,道,“再说我们也都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人伺候。”   这都是实话,但除了不想连累芊芊、行事不便外,最主要地原因却是,她不想在现在的三人世界中再插一个外人进来。   “小姐……”   “你刚才不让我们检查手臂,是不是上面有很多伤?”苏尘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拉起芊芊地一只手,体贴而关切地问。   这一回芊芊没有反对,而是自动地捋起了袖子,露出一截原本雪白,此刻却赫然印着好几条血痕的手臂,有两处甚至还微微地翻着狰狞的皮肉。   苏尘顿时倒吸了口气,求助地望向裴一涯。   裴一涯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检查了一下后,温和地对芊芊道:“芊芊姑娘请放心,你的伤只在皮肉,并未伤及筋骨。待中午时我们找家客栈,清理好伤口再涂上在下特制的膏药,不出几天就会痊愈,也不会留下疤痕。”   苏尘那么重的伤他都能在短时间内医好,这样的伤口自然不在话下。   “谢裴公子!谢小姐!”芊芊姑娘噙着泪水膝盖一曲,又要下跪。   “别这样,你还是多坐着休息一会吧。”   对于这个时代,动不动就要以跪拜来表示感谢,苏尘着实有些无奈。若说自己等人救了奄奄一息的赵恒之,人家拜谢还有点道理,可对于这位芊芊姑娘,却真的只不过是顺手罢了,可担不起这样动不动就拜的大第十六章换药   了给半路出现的芊芊疗伤,苏尘特地让陆典良找就近了个较为僻静的客栈,开房为芊芊处理伤口。   药是早已调好的现成碧玉膏,只需用烈酒消毒后就可以上药。   因为听说芊芊身上到处都有鞭痕,体贴的苏尘考虑到她自己无法上药,主动提出帮她擦药。可芊芊却说什么也不敢让苏尘帮忙,硬说自己因为从小练习杂艺,身子比普通人灵活许多,就算是背上的伤口也能自己处理。   苏尘见她语带惶恐地坚持,只好取了套自己的衣服,转请客栈的老板娘前去协助,自己自去房中和裴一涯、彬彬一起等待。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裴一涯正陪着彬彬玩游戏,见她进房,顺手帮她倒了杯热茶。   “她说自己会擦,我想她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请老板娘去帮忙了。”苏尘道了声谢,向裴一涯征求意见,“芊芊姑娘也怪可怜的,我们既然遇上了她,也算是有缘分,就帮她一把吧。只是,你看我们怎么安排她好一点?是让她去展家,还是让她去宋大哥那里?”   “去宋大哥那里吧!”裴一涯沉思了一下,“展家虽然是首富,可她去了也不过是个丫环,宋大哥那边条件或许没展家好,但却能自由得多。”   “好,那就让她先跟我几天吧,等宋大哥安排好人再送她走。”苏尘柔声地道,美目却凝注着裴一涯,心中止不住有些惆怅。两人之间独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现在让芊芊姑娘先跟在身边。就更加的少的可怜了。   “来日方长。”裴一涯察觉到苏尘地心情。同样温柔地道,只是碍于旁边还有彬彬在,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地拉她地手,只能以彼此熟悉的眼神暗示。   其实他也何尝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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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和苏尘多一些机会相处,何尝不想让世人都知道他们彼此已心心相印?可一向鼓励他追求苏尘的宋胜平,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却半句也不提让他多多努力早日抱得美人归的话语,再加之已经得知那位皇甫公子就是宋胜平效忠的皇帝司马毓,他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微妙玄秘!   但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他以前一直顾虑着怕苏尘因为恩情的关系而委屈自己。所以才迟疑着不敢表露,而今两人终于捅破了那层纸,相互认定一生,却又面临这么大的危险……对方毕竟是皇帝啊!   皇帝如果只是想利用苏尘取得那件神秘的东西,倒也不怕。怕就怕他对苏尘也动了心,这个善良坚强地女子。看似如玉般沉静温润而不耀眼,可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令人怜且敬、爱且惜的东西。任何只要接触过她,进一步了解过她的人都会不觉地被她吸引。   如果皇帝也如自己一般不在乎苏尘是否是个遗孀,那总有一天他会出手来夺……另外,这一路之上虽然这么平静,绝不是因为没有暗中窥觑的人。而是这些都是聪明人。等到苏尘取出了那件秘密的东西,那时才是最危险地时刻。   自已若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同时保护苏尘和彬彬两个。势必要付出极大地代价。难道,他终究要启动那些暗藏的关系么?可那样的话,又会连累多少人卷入其中啊!   想起不得已之下要采取的措施,裴一涯不禁有些无奈,眸色中闪过一丝罕见的阴郁。   “我明白,来日方长。”苏尘微笑道,没有察觉裴一涯掩盖地十分完美地另外一种情绪。   “姐姐,哥哥,什么叫来日方长啊?”因为等芊芊来吃饭而无聊地东张西望的彬彬,好奇地突然插了一句。   “来日方长,就是说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就像彬彬以后会变得很高很壮很厉害一样。”裴一涯地手越过桌子,在彬彬的小鼻子上轻轻一捏,笑道。   “嘻嘻,那彬彬也要来日方长。”裴一涯这一逗,彬彬立刻扑了过去,也要去捏裴一涯的鼻子,“哥哥,捏……”   “啊!被彬彬抓到了……”裴一涯故意躲避不及,慌张地道,逗得彬彬开心的咯咯直笑,不仅玩他的鼻子,还玩起他的耳朵和拉起他乌黑的长发来,十足的调皮小鬼模样。   “小姐……公子……”一声怯怯的呼唤从门口传来,插入三人的融洽天空中。   苏尘和裴一涯不约而同地抬头,只见芊芊已焕然一新,羞涩地站在门外。她换下那身脏污的碎花棉祅,穿上了苏尘的淡红色套装后,瞧起来模样儿顿时更加清丽动人。   “芊……妹子,来,快进来坐下,药都上好了?”苏尘含笑站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入座,关切地问道。衣带微风间,只觉一阵清淡的药香直扑入鼻,想来   一涯所配的膏药的味道。裴一涯是个最体贴最考虑病者,用药时总是会尽量地让药味好闻一些,不会那么刺鼻,正如他一贯的气质和为人。   裴一涯淡淡地笑看着她们俩,闻到药味时鼻翼本能地微动了一下,眼中立时闪过一丝疑虑,仿佛有所察觉,却又什么话都没说。   “上好了上好了,都上好了。”接话的是随后跟进来的客栈老板娘,只见她谄媚地凑上来陪笑道,“也不知是哪个狠心的作孽,竟把好好的一个姑娘折磨成这么样子。”   “大婶……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芊芊侧头微微看了她一眼,又忙低下了头,好像很不好意思自己的身体被老板娘看到过似的,红着脸柔柔地道,“反正现在都已经上好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刚才还要多谢这位大婶……”   “不敢不敢,能够伺候几位客官是奴家的福气,”老板娘忙谦虚地有些惶恐地转移话题道,“现在已经晌午了,请问小姐公子,饭菜可是要端到房里来吃?”   “端过来吧!”苏尘顺手取出一块打赏的碎银递给老板娘,“方才之事,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做过,更不能对人家说起,明白了吗?”   这里离鹿城还很近,要是芊芊在这里的消息走漏了那就麻烦了。   “明白明白。”老板娘几乎是一把就接过银子,拢在袖子里,喜笑颜开地道,“小姐放心,奴家这张嘴啊,可以严的像葫芦嘴一样。”   苏尘淡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那老板娘拢了拢两只袖子,欢欢喜喜地去了。   “芊芊再谢公子和小姐的相救之恩。”老板娘一离开,芊芊就起身柔柔地道万福。许是从小到大从未穿过如此精致的衣服,她的气质也随之添了几分小家碧玉的模样,若让一个陌生人来看,只怕怎么也不会猜她是杂戏班子出身的。   “芊芊姑娘不必多礼,这两天你只要注意点,别让伤口被摩擦的出血,再敷两天伤口就会愈合的。”裴一涯收回目送老板娘的目光,温和而淡然地道。   “是啊,你也不要把自己当成下人看,有什么需要就及时地跟我说,万事都不如养伤要紧,免得以后留下疤痕。”苏尘扶起她,柔声地劝慰道,“我们商量好了,等你的伤好,我们就送你去京城一个好人家那里,他们一定会把你当自己亲人一样看待的,往后你就不用再四处漂泊地卖艺讨生活了。”   “不,求小姐不要赶芊芊走,小姐和公子是这个世上对芊芊最好的人,芊芊不想离开你们。芊芊愿意一辈子照顾小姐和公子,还有小少爷。”芊芊的小脸顿时苍白,就要屈膝哀求。   “你真的不用如此。”苏尘叹道,耐心地劝阻她,“一来,我们对你只不过是顺手帮了个忙而已,谈不上什么大恩大德,你实在无需太记挂在心。二来,我们这次南下是有要事,确实无法把你带在身边。京城的那户人家,是我们的好朋友,你到了那里,一定能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的。我们办完了事,也会回到京城,到时候再去看你,不是又可以见面了吗?”   听完苏尘的话,芊芊低眉不语,双眼盈盈间却似已有泪光闪动,半响之后才坚定而又谦卑地道:“芊芊但凭小姐和公子安排就是。可是小姐和公子搭救芊芊,又为芊芊疗伤,又为芊芊妥善地安排好后路,这番恩情小姐和公子不在意,可芊芊却是没齿难忘。小姐,那芊芊就在京城等您,等小姐和公子办完了事,芊芊还是小姐的丫环。”   “好,那等我们回到京城再谈这个。”苏尘微笑地哄道,她是自幼流浪漂泊,从未尝过人间温暖才会如此坚持要当丫环报恩,等她将来在京城安顿下来,就知道生活还有另一种可能了。   “多谢小姐……小姐……”芊芊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苏尘和善地问道。   芊芊注视着她一直蒙着脸的面纱,鼓起勇气大胆地问道:“芊芊还没见过恩人的真容,不知道小姐是否可以揭下面纱让芊芊见见小姐?好让芊芊永远地记住小姐的容貌。”   “这事啊,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戴面纱只是出于这个时代的封建风俗,也可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是不愿见人,而今已在房内,苏尘自然不会反对。正要答应,见两位伙计已经端了饭菜上来,微笑打趣道,“吃饭的时候我总要拿下来的吧,否则饭不都送到面纱上去了第十七章小镇疑云   小姐真美。”   伙计下去后,苏尘自然地卸下了面纱。芊芊望着苏尘那洁白如玉、似冰雪般剔透,又带着一抹自然红晕的微笑面容,怔了好一会,才情不自禁地叹道。   “谢谢,你也很好看啊!”苏尘微微一笑,澄澈的双眸里没有半点沾沾自喜,反向裴一涯望了一眼。   虽说以前因为黑皮肤而屡受世人的排挤,可她还是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容貌。裴一涯他对她的好是那么的自然而无邪,他的温柔和体贴早在她还是浑身发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她相信,就算她容颜依然丑陋,他也不会像世俗一样摒弃她。   “我哪里能和小姐比,小姐是那天上的白云,我却是地上的一株小草而已。”芊芊有些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似有些心神不宁,竟然未用奴家或芊芊来自称,而直接用了“我”字。   裴一涯的眸光中立时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   而苏尘来自现代,除了面对特殊人物时会以小女子或直呼自己的名字来自称外,一般都习惯说“我”,却反而倒没有察觉芊芊自称的变化。只是有些诧异芊芊自怨自艾的口气,还以为她是长期生活在杂技班这样的下层阶级中才有如此严重的等级观念,便体贴地帮她夹了筷菜,笑道:“什么云和草的,我们都一样只是普通人而已。吃饭吧,你身体虚,多吃点好的补补。其他的都不要去想,尽管把心放开,以后的生活都会是新地。”   “谢小姐。”芊芊垂眼轻轻地道,起筷斯文地吃起饭菜来。   饭后稍事休息了一下。众人重又出发往南。   这一日地午后。彬彬虽然有点习惯性地开始午睡,但由于车上多了个芊芊,苏尘和裴一涯自然再没有机会缠绵,气氛第一次有些拘束起来。   好在活泼的彬彬睡了小半会就行了,气氛又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缓和了回来。   慢慢地,芊芊和苏尘聊得熟悉了之后,也表现出了作为少女的活泼一面,三人很快就玩起了游戏。   由于芊芊一开始不懂游戏规则,居然被彬彬连赢了两盘,乐的彬彬的小脸儿简直笑得像花一样。再加上芊芊随手表演了几个小节目。顿时更加赢得了彬彬的好感,没一会就芊芊姐姐地叫开了,还闹着要跟芊芊学杂戏。芊芊便教了彬彬一个简单却要求速度快,经过反复地练习才能做到的小把戏。   苏尘含笑着陪他们一起玩,裴一涯却始终有礼却疏淡地坐在一旁,不参与也不开头。任马车微微摇晃,始终握着一本医书细读。偶尔才抬头看看三人。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惨淡淡地在空中呆了一天的太阳终于落下的时候,马车也及时地赶到了偏离官道十里路地一个小镇上。   这个临时打听到的小镇真的很小,房舍矮小破旧,一条街道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青石板铺成的街上行人稀少。都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神色木然。如果不是街道两侧有袅袅的炊烟浮上暗青色的天空,有些淡淡地食物香气飘入鼻中。几乎以为这个小镇已没落的几乎无人。   车夫陆典良连着询问了三个人,才知道这镇上只有一间小小地客栈。   顺着街道一直望前走,果然在镇的另一头看见了一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的客栈。客栈果然很小的样子,前面一间摆了三四张瞧不出颜色的四方桌,后面一块褐色地布帘一掀开便是一个小院,楼上是客房,楼下便是老板一家自己地住所和通铺房。   这样的房子比起沿途所住的整齐明亮地客栈来说,实在差的不是一个等次,可由于中午为了芊芊耽搁了一些时间,也只能暂时住这里了。不过苏尘倒也没有怎么介意,知道有四间空房,便全要了下来。   个头矮小的店老板一见一下子来了四五个客人,而且开口就把四间客房给全要了,顿时一改愁眉苦脸的表情,喜的扯开嗓门叫老婆儿子出来招呼客人,露出了满口黄牙。   芊芊见苏尘要给自己单独开房,忙惶恐地表示她不要独住,坚持要睡在苏尘的外间好服侍苏尘。她身上还有伤,而且苏尘也未将   仆看待,自然是不同意的。最后的安排是,苏尘和裴中间最好的两间,芊芊和陆典良则分睡边上的普通客房。   分房的时候,裴一涯有意地让陆典良睡在苏尘的隔壁,这样一来,芊芊就自然而然地睡在了裴一涯的隔壁。   冬日日短,酉时未过多久,夜已全黑。   用过已努力丰盛但仍简陋的晚饭后,老板便提了盏灯笼亲自带苏尘等人前往后院的客房,然后让老婆儿子送上洗漱用的热水,告退时老板的笑容顿了一顿,突然提醒苏尘等人晚上睡觉时要关好门窗,自己保管好行李和贵重的物品。   “莫非这里的治安不太好么?”车夫陆典良正将苏尘的棉被抱了上来,闻言立刻警觉地道。   “啊……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小人只是例行提醒,例行提醒而已。”矮个老板忙尴尬地否认道。   裴一涯和苏尘对视了一眼,裴一涯道:“多谢老板提醒,如没有什么事,掌柜的就请自便吧!”   掌柜的忙不迭地告退,裴一涯和悦地让陆典良送芊芊先去休息,待二人离开后,先检查了一下窗户,一一亲手地关好,又让彬彬自己先去脱了衣服躺到床上,这才低声嘱咐:“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记得睡前把铃铛挂在门栓上。”   尘没有丝毫疑问地应了一声。   其实在刚刚进入这个小镇时,她就觉得这个小镇有些过于了无生气。按理说,这里距离官道不过十里,交通也算是相当便捷,应该相当活跃才是,可事实上,这个镇简直比一个小村还安静,这也实在反常。而且刚才那店老板的那句话肯定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一来只要裴一涯在她身边,她的心中便没有害怕两字,二来在那次被掳之后,她随身的防身之物又加强了,三来,若一旦有事,司马毓暗中安排的人也绝不会袖手不理。   “还有……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裴一涯望了一眼门外,放低声音道。   “嗯?”苏尘认真地看着他。   裴一涯道:“这位芊芊姑娘曾对你我说她因为不肯嫁到鲁家,因此被班主重重鞭打,且满身都是伤痕,然后今日中午我给了她一瓶药膏,让她涂抹在伤痕之上。你想帮她擦药,她不肯,后来让客栈的老板娘去帮忙,可是?”   苏尘不解:“是啊,怎么了?”   “她擦好药后,身上的味道不对。”裴一涯叹道:“我给她的药是用的愈多,越入肌肤,味道就越浓,她若真的全身是鞭伤,且都已上药,就是分量用的再少,那药味也不会那么清淡。根据她身上的药味,鞭伤顶多只有几处而已。”   “你的意思是,她其实伤的并不重?”苏尘怔住,心中顿时浮上一个词:苦肉计。   当时芊芊只是捋起了一只手臂,上面就有三四道狰狞的鞭痕,后来又听芊芊自己说身上也到处都是,便自然地认为她确实受尽了非人的虐待,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假的。可是她   “正是,而且她的伸手十分灵活,不像只是个杂技艺人。”裴一涯点头,“你不妨再细细地回忆一下她的言行举止。”   “我明白了,那我们先不安排她去宋大哥那里,先观察她两天,免得连累到宋大哥。”苏尘立刻理智地道,同时心中感到一阵悲凉,难道平静的日子才这么几天么?   “她的来意我们还不清楚,不能打草惊蛇。”裴一涯赞许地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就听到走廊上传来陆典良的脚步声,只好深深地望了苏尘一眼,改口道:“明天一早还要起来赶路,你还是早点歇息吧第十八章虚惊之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街上传来的梆梆更鼓预告着时。   黑暗中,苏尘默默地叹了口气,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失眠。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张淮俊落网以及裴一涯的陪伴,她的心一直处在很难得的平静和祥和之中,她很感激也很珍惜这份心情。因此芊芊出现时,她心里虽也曾本能地闪过一丝疑虑,觉得事情有些过于凑巧,但却宁可自闭双眼地不愿将事情望坏处想。   可她错了,世事并不以她的意愿为转移,这一趟旅途早在一开始就已注定不会真正的平静。   这个身量苗条、浑身洋溢着少女所特有气息的芊芊,究竟是敌是友?是哪一方的人呢?如果是孟府派来的,无疑是要对自己等人不利……苏尘睁开眼睛看着朦胧的帐顶,忽然无奈的一笑。就算不是孟府派人的,而是蓝府或司马毓的人,又何尝就会是朋友呢?   这一次她虽说是身负当今皇帝的使命已经为燕家平冤的重任,但老实说,从当日司马毓讲述事实真相的口气中,她并没有感觉出这个俊美的皇帝对彬彬一家怀有多大的歉意。在司马毓看来,他感激的始终只有自己的父亲当朝的先皇,燕家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臣子所应该尽的最基本的忠诚职责而已。   这样的想法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可是,她又能如何呢?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都没有能力和司马毓对抗,人家就算现在是个傀儡皇帝,而为夺回亲政大权谋划已久。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实力不容小觑。更何况就连她曾经十分信赖的宋大哥都是皇帝的人。   “吱……咯……”   苏尘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外面的木地板仿佛发出了一声异响。   这样地响声在店老板领着他们上楼地时候就已经听到过,那是老式的地板被人踩动时所发出的抗议。现在声音虽轻,但显然是代表有人上楼来了,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可难道高手不都是走路悄无声息地么?怎么脚步重的连她这个普通人都听的出来,苏尘怔然之下,心中只有少许紧张并无害怕。若来的是小猫小狗,自然会有人料理,若是连暗里保护的人料理不了,那裴一涯和陆典良也会出手。   她相信裴一涯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她的。   心里虽这么想。但苏尘还是越发提高了警觉,小心地注视着门窗。在黑暗中眼睛睁的久了,也能看出一个朦胧地轮廓。   “吱……咯……”又是一声轻响,如果不是苏尘根本没睡,一直竖着耳朵,根本就发现不了这点小动静。   不过接下来苏尘戒备着等了一小会。却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没人将什么管子插进窗纱中,喷出什么白烟。也没有什么雪亮的刀锋插进门缝中。一点点地拨动着门栓。更没忽然凭空地冒出什么黑衣人,掀开床帐气势凌厉地直取自己和彬彬的性命什么的……   冬夜深沉,连虫儿名叫的声音都没有,白日里呼啸地北风似乎也休息了,安静地让人忍不住怀疑根本那两三声是不是可能只是幻觉而已。   苏尘轻轻地坐起。外面的情况是解决了。还是没解决?   “你醒着么?”墙壁上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叩,裴一涯低沉而柔和地声音轻轻地传来。   吵到彬彬,苏尘没敢大声。   “现在没事了。你好好睡吧?”裴一涯低声道。   “刚才?”   “估计是几个镇上一贯行窃的小贼,外面已经有人解决了,不会有事的,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裴一涯的低语虽隔着一堵墙壁,却依然清清楚楚地传入苏尘的耳中。   小贼?原来是小镇上偷鸡摸狗地地痞流氓之类,这就难怪店老板要提前收了房租,后来犹豫了一下才提醒他们却   否认了。恐怕是这伙人是专门盯着这间仅有地客栈,物的。   有了裴一涯的肯定,渐渐地也有些睡意地苏尘终于躺了回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那个芊芊,只要她不作出什么不利的举止,就且先观察她几日吧!不用自己主动询问,应该也会有人调查她的。   一场小小的虚惊过后,苏尘很快就坠入了梦乡之中,而隔壁的裴一涯却一直在床上打坐到天亮。   次日一早,早已准备以一赖到底的态度面对惊呼的客人的店老板,意外地发现四个客人不仅没有大惊失色、暴跳如雷地说昨夜遭了贼,反而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多的自然模样,不仅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昨天那帮小子居然发了菩萨心肠了?   不过想归想,客人都没有表示什么意见了,他当然更乐意装聋作哑,殷勤的准备好了早饭,又热情地送四个客人上路,待马车走的不见踪影,这才放心地转回店里。没想到前脚刚跨进门槛,旁边的小巷子里突然拐出两个恶狠狠地持刀少年,一把就窜了上来,扯住店老板的衣领,拿刀抵住他的喉咙,喝道:“老李头,我们的大哥呢?”   “你们……大……大哥,我……我怎么知道?”店老板吓了一大跳,仅有的两个吃早饭的熟客见此情况,立刻夺路就跑。   “废话,昨儿个夜里我们大哥带了四个兄弟来你这里,到现在也没回去,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不是在你这里又在哪里?”   “就是,往常你这里一大早总是热热闹闹地要闹上一出,今儿个那几个人怎么悄没声息的,快说,是不是你们和他们联合起来害了我们大哥?”   “哎哟喂,两位老大,别人不知道我老李头的胆量,您几位可是再清楚不过啊,就小人这颗小脑袋,就是借我个雄心豹子党我们也不敢啊!”老李头忙求饶分辨道。   “当家的……当家的……”   两个面目其实都还算清秀的小流氓,正更加放狠了表情,打算闯进去亲自找人,老李头的婆娘突然踉踉跄跄地从后院冲了出来,面色煞白,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后面,语不成声,“屋顶……屋顶有……有……”   “屋顶怎么啦?”看到老板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三人不由都顿住了。两个少年对望了一年,一把推开老李头就往后院冲,只见院子的泥地上,几片破瓦片中结结实实地躺着一个睁大了眼、满面恐惧的麻衣青年,脸色已然发青,身子也早已僵硬。   “大哥……”两个少年哀嚎了一声,不约而同地扑了上去,颤颤地伸手去探鼻息,却只碰到一片冰冷。   “刚刚……从屋顶……滑下来的……”老板娘紧紧地抓住自己男人的手臂,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有缺口的一处屋檐,已经吓的快晕过去了。   那个房间,正是车夫陆典良昨晚的住所。   “你看着大哥,我上屋顶瞧瞧。”其中一个少年咬了咬牙,一转头就向楼梯跑去。   老李头早已吓软了双腿,比他婆娘还没用地瘫倒在冰冷地泥地上。待听到上楼的少年又是一声悲呼,显然又在屋顶发现了更可怕的事,不由地两眼更是发直,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人命案!他这个一向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的老李头家,居然发生了人命案子,而且好像一下子就是四条人命。这可是自从几年前镇上突然泛瘟疫,死了绝大部分青壮年后,第一次出现异常的人命,老天哪……这让他怎么向官府交代啊?   难道……哦,不是难道,是一定,这些人一定是昨晚过夜的四个客人杀的,对对对,要是官府来调查,他就这么说……这么说第十九章官兵抓人   一切,苏尘自然是不知道的,虽然她想问,可是碍于场,却不方便开口,只好找机会再说。不过,就算他问了裴一涯,裴一涯也并不清楚当那些惯偷地头蛇出现的时候,外头那些神秘人是如何处理他们的。   他的耐性和他的淡然一样的出色,只要事不关苏尘和彬彬,不属于救死扶伤的医德之类,其他的事情,他一向不愿插手,也不愿过问。   上午的车厢里相当的安静,每日这个时候,都是彬彬的学习时间,或跟苏尘学背诗听故事,或跟裴一涯看图识草药,今日虽多了个静坐在一旁的芊芊也不例外,只是背地里三双眼睛却各有所暗视。   苏尘和裴一涯都没有再去询问芊芊,只是尽可能自然地将她当成已跟随了好几日的同路人,既不疏离也不亲近,一直以温和有礼的态度相对。   自从离开鹿城不久后,马车行驶的虽说还是官道,但沿途地势却开始渐渐起伏,而且也远没有京城到鹿之间的平稳,马车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走了两个时辰,也不过行了五六十里。   不过因为从平原开始向山区过渡,再加上春分已过,已然可以看见枝头正绽放着春的痕迹,沿途田野上道路旁也出现了点点绿色,那嫩绿嫩黄的味道,让人瞧着就觉得心里欢喜。当马车又爬上了一个山坡时,一直留恋地张望着车外的苏尘,忍不住带着彬彬下车折了两枝已然吐绿的树枝,回来拿在手中直嗅。   春天,真的已经来临了呢!   望着挂在车壁上那副精美的山水图年历,苏尘恍恍地有些出神。一晃眼,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居然已经快五个月了。   还记得当初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满眼的枯草布满干涸的河谷,到处都是悲凉而凄惨的景色。冷风、冷夜、冷冷的躯体,而后又紧接是呼啸地寒风、满天地白雪。仿佛这个世界已沉底坠入了绝望的深渊……   现在。她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渡过了最严寒最贫瘠的季节了吗?都说春天是代表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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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地季节,那么,她的命运是否也能如这树上的嫩芽一般。将真正地绽放属于自己地生命呢?   “前面的马车,快快停下!”正行着,后面忽然有几匹急马追了上来。大声喝道。   “小姐,好像是六个普通官差。”车夫陆典良却没有马上从命,而是禀告道。   “官差?小姐……不会……不会是来抓我的吧?”芊芊顿时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缩,好像这样就可以把自己藏起来似的。   苏尘正准备掀开车帘看看情况,闻言不由一顿,若有所思地回头望向裴一涯。   那边裴一涯已从车外收回了视线,迎着苏尘的目光。淡然地道:“芊芊姑娘得罪的又不是官府,总不至于让官府来抓人吧?不过,既然是官差问话,不防就停下问问!我们既没犯法,又何惧之有?”   苏尘点了点头。顺口吩咐停下马车。车子一停,那几匹快马立刻围了上来。当先一人大喝道:“马车上何人?快快打开车门,报上名来。”   “这位官爷,里面是我家的小姐和公子。请问这位官爷有何吩咐?”苏尘等人没有急着打开车门,而是先听陆典良询问道。   “少废话,打开车门,让爷们见一见自然就知道了。”官差的口气实在粗鲁恶劣,听得苏尘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吓得彬彬只往苏尘怀里钻。   “官爷见谅,车内有两位女眷,不方便见外人,官爷能否先告知来意……”   “奶奶地,官爷这是在办差,你居然敢推三阻四的,依老子看,肯定就是你们几个了?”不待陆典良话说完,领头的络腮胡子立刻一鞭子就抽了过去,陆典良微微一侧,鞭子正好擦着他的肩膀而过。   见一个小小的车夫居然敢躲开他地鞭子,络腮胡顿时恼了,立刻翻身下马就往马车走去,要来强行地开车门。   可不等他的手伸过来,只听里面一个十分柔和地女声低唤了还要阻拦的陆典良一声,让陆典良侧身让开,然后车门就被打了开来,现出雅致而舒适的车厢。   一位面朦轻纱只露出一双如明珠般地美目的端庄女子,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在等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的怀里,紧紧地依偎着一位如金童般的七八岁小男孩。她的左侧,则是一望就觉得浑身都是温儒俊雅、一片沉稳气质的年轻男子,而右边,则是位瞪大了漂亮的杏眼   慌乱而显得异常楚楚动人的俏丽少女。   看到车中四人,络腮胡先是一怔,下意思地望了一眼周边的弟兄,见大家都是和自己同样的一副神情。面色忽然转为狰狞,一把抽出随身的钢刀来,暴喝道:“没想到你们几个强人,居然杀了人还敢慢悠悠地赶路,你们也太嚣张了!”   “当当当当当……”另外无名捕快立刻也翻身下马,抽出大刀如临大敌地围住马车。   “杀人?”苏尘心中一怔,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昨天的那几声异响。   “官爷此话从何说起,我等自京城而来,一路之上向来安分守己,从未与人争斗,又更何有杀人之说?”裴一涯缓缓地道,身体动也未动,清朗的目光正视着络腮胡,余光却不露声色地盯住了面色诧异的芊芊。   “你们杀了人,自然不会承认了!”络腮胡冷哼了一声,“官爷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地自我就缚,免得受皮肉之苦,一个是让爷爷我手里这把钢刀同你们说话,你们自己选吧?”   “官爷要抓人,总得有个理由不是?至少也要告诉我们身份何罪?”苏尘淡淡地插口道,心中已厌恶之极,眼前这几个哪里像是官兵,土匪强盗倒还差不多。   “就是你们两男两女一个小孩,趁昨夜夜宿大梁屯老李头家的客栈之际,一连杀害大梁屯四位青年男子,人证物证确凿,你们还想抵赖么?”络腮胡冷笑道。   “昨夜在下五人确实曾宿在客栈之中,可我们不过是一介过客而已。昨日除了见过招待我们的店家夫妻和其子外,根本就不认识官爷所说的什么青年男子,夜里也都未曾起身,更不用说什么莫名其妙地杀人,大人是否误会了什么?”陆典良也跟着不卑不亢地回道,面上看起来毫无一丝异色,瞳孔却已微微收缩。   “我不同你们这些杀人的强人狡辩,到得县太爷的公堂之上,自有你们认罪的时候。来啊,都给我押下来!”络腮胡钢刀一晃,命令道。其他五人顿时哄然响应,一起逼近一步。   “啊……姐姐……”此时脑子还糊涂的彬彬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更加抱紧苏尘。   “这位官爷好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说我们是凶手,话也不说清楚就要抓人,难道王法都是这样的不成?”感觉到彬彬是真被这几个所谓的官差给吓坏了,苏尘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一手环紧了彬彬,一手拉起腰上的玉佩,递给了陆典良,冷冷地道,“不知这位官爷可否认得此物?”   刚才官差说他们是杀人凶手的时候,苏尘的心里还咯噔了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事恐怕是那些暗中的护卫们干的。可第二个念头,却马上想到,那些人应该不是傻瓜,就算真杀了人,怎么会不好好处理现场,反而这么快就让官府的人追来抓他们?   事情摆明了有些蹊跷,而且看他们的样子,此事似乎真的和芊芊无关,那么,为以防万一,在这几个强硬嚣张的官差面前先亮出自己的身份才是上策。何况人真的不是他们亲手杀的,如何能这样不由分说地赖到他们头上来?   陆典良应了一声,接过玉佩,往络腮胡前面一现,哼道:“这位官爷,您可瞧清楚了?”   络腮胡两眼一瞪,下意识地望向那块通体莹白,唯有中间雕琢着一只栩栩如生、火红色凤凰的玉佩,面色顿时白了,颤颤地伸手去摸玉佩。陆典良也不缩手,依然握着红绳,任由络腮胡小心地将玉佩握住。   玉佩一入手,络腮胡立时先感到十分温软,紧接着只觉一股奇异的热气透过掌心直下丹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双脚顿时一软,口中结结巴巴地道:“这个……鸾阳郡主……”   白玉雕火凤,冬日生暖夏如冰,这样奇异的玉佩除了那块当今皇上亲自赏赐给蓝王爷的宝贝女儿、御赐“鸾养郡主”的蓝暖玉之外,还能有谁拥有?   “车中正坐的,正是当今鸾阳郡主正式结义金兰的义姐苏小姐,难道你认为苏小姐会杀人么?”陆典良这话单听起来实际上也有些无赖,可用在这个时候,却是再恰当不过。   “这个……卑职……”络腮胡手中的钢刀早已软软地垂下,一时只觉汗湿内第二十章案情   我家小姐不仅是鸾阳郡主的义姐,同时也是京城首富亲自认的孙女,你倒说说看,这么尊贵的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杀几个人不认识的人?你说的人证是谁?他亲眼看见我们杀人了?你这样胡乱指责郡主的义姐为凶手,你觉得郡主和蓝王爷得知后,可会轻饶你?”   陆典良继续问道,一改在苏尘等人面前十分憨厚老实的模样,语气十分咄咄逼人。车内的芊芊早已一副震惊地模样望着从容的苏尘,似乎又经又佩。   “卑职……”络腮胡忽然跪了下来,申辩道,“卑职也是奉命行事,不是有意要冒犯小姐,实在……实在是那客栈老板亲口说……说……”   话到这里,语又哽塞,其他五个捕快见自己的头头如此惶恐,也早已乱了方寸,提着刀放也不是收也不是,面面相觑着。   “他指认我们是凶手,所以你们就直接来抓我们了?”裴一涯淡淡地替他说道。   “是……今晨一早原告就和客栈老板前来县衙报案……说是昨晚客人害死了他们的四个兄弟……县太爷下令卑职立刻缉拿嫌犯到衙门听审,卑职……不敢耽搁……就……就……小姐明鉴,并不是卑职有意冒犯小姐。”   络腮胡嘴里解释着,心中却已把那几个原告骂得要死,死的那几个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怎么死的,他心里头也差不多有些清楚了。   估计十有**是那四个大梁屯的地头蛇夜里偷东西偷到人家头上了,这些京城里的贵人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地,哪里容得了这种冒犯,一生气,就让手下人杀了四个家伙。只因为下手的都是高手,所以竟连伤口都没有……这个高手,肯定就是这两个男人的其中之一,要不,就两个都是。否则。郡主的义姐出行。身边又怎会不派高手保护?只怕自己连同五个弟兄都不是人家一个的对手。   说话间,络腮胡暗暗抬头,快速地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气势凌人的车夫以及车上那位不露丝毫声色的年轻公子。心思已转了十几转,再想到那四个死者恐惧地表情,络腮胡忽然很后悔自己太过冲动。刚才上来时态度太恶劣,把话说地太绝了!   “那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家小姐不可能是什么凶手,还不快快把路让开!”陆典良叱道。   “我理解官爷缉凶心切的心情,不过,人不是我们几个杀的,还望官爷放行。”苏尘淡淡地道,心里不禁有些埋怨司马毓地人下手太狠。那个小镇看起来很衰败,那几个人估计也就是来偷偷东西的。应该并无大恶,原本把人家吓跑或者打伤也就是了,何必一定要下杀手?   “这个……卑职……”络腮胡是很想让开,可是想到要是这样子回去,自己一定会难逃渎职之罪。实在是两头为难、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小姐,卑职也相信此事并非小姐所为,可是人命关天……那四人昨晚确实就死在小姐等人居住过的房间屋顶之上……客栈老板和原告已一口咬定小姐等人是凶手。还望小姐能体谅备注,屈尊跟卑职们去一趟衙门,一来好澄清事实,还小姐一个清白,二来……卑职们也好交差。”   “你这个人……”陆典良翻脸道。   “陆师傅……”苏尘温和地打断他,道,“既然事关人命,不能草率行事,那我们就走一趟吧!到了县衙,把事情说清楚也好,省地路上麻烦。”   刚才络腮胡和陆典良对话间,她已和裴一涯交换了神色,话虽未出口,心中却已了然。自己虽是蓝暖玉的义姐,但本身并无官职在身,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免不了还是去一下。最主要的是,去了也不怕对方会怎么样!   “多谢小姐!”络腮胡大喜,磕了头后忙站了起来,“卑职在前头带路。”   说着手一挥,其他五人立刻默契地上马,分成前后两队,夹着马车往回走。   大概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来到大梁屯所属的焦柳县的县衙。络腮胡早早地打马上前,先奔进衙门去禀告,苏尘等人而后才不慌不忙地下车,抬头打量这焦柳县的县衙。   这半旧不新的县衙的规模和蓝府比起来自然是天差地别,又因孟相一直提倡官衙要廉洁奉公,因此其建筑相当灰暗古朴。不过,既然是审理一县事物地总理缩在,官家的威严气度自然少不了。   一对石狮两侧坐,一扇朱门当中开,两侧联题注,上悬县衙牌匾,阶上檐下右侧摆着一面大鼓,门口威风凛凛地站着两个衙卫。从敞开的大门望去,须得先过一个宽敞的庭院才到大堂。   苏尘等人也不急,下了车只是静静地打量。彬彬先见络腮胡前倨而后恭,又经苏尘一阵安抚,原来的惊怕早已荡然无存,反而对那对石狮十分感兴趣,歪着头瞧了又瞧。裴一涯则淡然地站在苏尘身侧,隔着始终表现出一副不安神色地芊芊。   不一会,络腮胡   出来,恭敬地请苏尘等人入内。裴一涯留下陆典良在车,自己则和苏尘一同进去。   才进大门,就见一个身着官府的八字胡恭敬地在里面等候,看模样正是这焦柳县地县太爷。这县太爷是去年刚刚任职到焦柳县的,虽没什么政绩却也没什么过错,只是凭借这一点关系在这里混个中庸的日子而已。他听说鸾阳郡主地义姐就是他命令前去捉拿的嫌犯,顿时三魂先没了两魄,差点就要连滚带爬地到大门去迎接,幸好身边的主簿机灵地提醒他,才想起苏尘本身并无头衔,不便亲自去大门外迎接。   绕是如此,他也不敢丝毫怠慢,就等在门内,苏尘等人一进来便可见到。   见到县太爷如此恭敬的样子,苏尘料他也不敢轻易地将自己等人定罪,心便更加地安定下来。待络腮胡为二人相互介绍过后,苏尘等人便被转请往二堂。   裴一涯照样尽量地低调,同时始终细细地观察着芊芊的表情。见她看见县太爷时。脸上虽挂着完美的惶恐模样,但眼睛里却有一丝极细微的不以为然,甚至是嗤讽。   坐定奉茶。一翻客套后,荀姓县太爷终于和络腮胡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地个清清楚楚。由于已知苏尘的身份,言语中。县太爷不敢再有所隐瞒,主动地就把原告和死者的背景交代的清清楚楚,倒大大地出于苏尘的意外。   原来,苏尘昨夜就宿地大梁屯,几年前也算是个有点小富地镇子,可自从八年前镇上突然遭了莫名的瘟疫,连续死了一大批青年壮丁之后,镇民只好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火化后。这个小镇就日渐荒芜了。由于没有青壮年担当劳力,大家的日子都过地甚为艰辛,慢慢地,就产生了一批专靠小偷小摸为生的地头蛇,这间人来人往的客栈自然也成了他们下手地最好去处。   久而久之。这里就没什么投宿了,偶尔才来些不明地细的过路人。   客栈老板生性懦弱。一家人又都在大梁屯,明知那些地痞常常到自己的客栈里行窃,可从来不敢告发。又因怕吓跑了原本就很难得的客人,每每只敢稍微地暗示一下提醒客人多加小心,便再也不敢多说几句,连夜里有了动静也不敢起身查看。   而被偷的商旅因自己身处异地怕告官的话会被报复,又因所丢失的财物从来不会超过一半,因此往往都选择在和店家吵闹一通后自认倒霉。官府虽知道镇上有这么一批地痞,但由于没有苦主告状,又无证据证明,故而也只能望之嗟叹。   丢失的财物从来不会超过一半?   苏尘顿时被这句话所吸引,心中不由浮起一丝愧疚,对县太爷为自己地失职掩饰推卸责任的言语倒不放在心上。地方官对地头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哪儿都有,真要计较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看来那些窃贼还算有些良知,不会将人逼得山穷水尽,应该是实在迫于生计才干了这个行当,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些人却一下子取了人家的性命,这样地惩罚未免过于残忍了。   只听县太爷又继续说明,昨夜苏尘等人一到大梁屯,那伙地头蛇便都知道了,到了夜里为首的大哥便带了几个手下又来行窃,剩下地两个在外望风。可望风的人一直等到天亮还不见四人回转,又不敢直冲进来查看,只好等苏尘等人走了之后再找人,结果客栈老板娘首先发现有尸体从苏尘等人住过的房间屋顶上滑了下来。上去一看,楼上还有几具同样没发现任何伤口地尸体。   人命关天,何况一下子就出了好几条,而望风的那两个人听说苏尘等人并没有反应失窃,反而若无其事地走了,当下便一口咬定苏尘等人是凶手,还逼得客栈老板也作了证,官府这才派捕快前来追拿苏尘等人。   解释完后,县太爷又讨好地表示,苏尘既然是郡主的义姐,又是展家的大小姐,身份无比尊贵,自然不会同这些小地痞计较,更不会是杀人凶手。只是碍于原告和客栈老板都告说人是苏尘等人杀的,案件既已受理,尸体还躺在停尸房,总不能就这样搁置不动?而且原告等又一味地喊冤,不肯明口承认死者是因为前去行窃才死在客栈屋顶,所以他也实在很为难,这才请苏尘等人前来商量对策。   县太爷一边表示自己坚信事情并非苏尘等人所为,一方面又暗示他知道事情一定和苏尘等人有关,口齿伶俐,条理清晰,竟是个相当狡猾的角第二十一章已火化的壮丁   太爷把一翻情况介绍完毕,便摆着一副谦卑请教的表发话。   苏尘自然不会这么傻的承认是自己的人杀了那些误入歧途的地痞,正要开口解释,突听一阵轰轰的擂鼓声,门口那面打鼓竟然被敲响了。   有人击鼓,自然是要鸣冤申诉。县太爷也怔了一怔,没想到今日居然连着有案情发生,只得先匆匆地向苏尘等人告退,自己赶往大堂问审。   县太爷走了,可底下侍候的人还在,苏尘也无法当着他们的面和裴一涯商议该如何应对,索性放松了心态,缓缓地打量着这县衙的二堂以打发时间。   等会县太爷回来,她只能坚持说昨夜一夜睡到天亮,谁也不曾听到过什么动静。至于那死去的几个人,回头她会设法问一下暗卫,然后将来尽力地给他们的家人补偿,毕竟那几个地痞都不是十恶不赦的那种人,本不应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的。   从裴一涯的眼中望去,他显然也是这个意思,眼中同样也有一丝悲悯,只是一切都已发生,感叹已然无用。   二堂和大堂间隔了一定距离,正常的说话声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升堂没多久,却隐隐地传来悲呼和痛哭声,似是在行刑又似不太像,后来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若在平时,苏尘可能会对这古老的升堂产生好奇的兴趣,可如今自己也有可能会站到大堂上去接受审问,可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有些忐忑地等了两刻多钟,县太爷忽然又回来了,面上带着止不住的惊骇之色,勉强地给苏尘等人行过一礼,就跌坐在太师椅上,这才抬头道:“苏小姐,下官刚刚又受理了一个大案,事情复杂了!”   “请问大人,此话怎讲?”苏尘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奇道。方才县太爷说了半日。她还未有回答什么,怎么事情就又复杂了?   “适才来击鼓的人自称姓梁名恒一,大梁屯人。”县太爷面色发白地道。“方才下官忘记告诉小姐,那两个原告其中一个名叫梁恒二,这个梁恒一正是他死去八年的哥哥。”   “死去八年?大人刚才不是说大梁屯八年前遭了瘟疫。死了很多青壮年么?”苏尘诧异地问道,见县太爷脸色,心中不禁起了有些恐惧的猜测。   “这梁恒一正是案卷之中记载的,当年和别的青壮年一起发病,然后被集中到土窑火化的其中一名百姓。”县太爷马上证实了苏尘心中的念头,骇然地接道,“可他却说自己根本就没死,而是和其他地村人一起被人抓去。在异乡当了八年不知是什么军队地兵卒。直到一个月前才逃了回来。此番回来正是要为自己和那些莫名其妙被抓去当兵的乡亲们申冤,求本县太爷去救回那些百姓。”   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对视了一眼。   只听县太爷继续道:“下官原本不信,恰好那梁恒二就在县衙,便传来一问,结果……结果……”   裴一涯微微皱眉道:“结果如何?”   县太爷道:“结果……由于事隔八年。容貌有变,那梁恒一又是一副狼狈模样。梁恒二开始原本也不信,可后来……后来却证实这个梁恒一真的就是他八年前被火化地大哥,梁恒一右臂上当年被狗咬伤的伤疤和往事可以为证!”   苏尘提出疑问道:“可当年他们不是都被集中在窑中火化了么?”   “卷宗中确是如此记载的。”县太爷道:“但下官是去年才就任到这焦柳县。对大梁屯瘟疫之事并未亲身受理。可梁恒二却是当年地见证人。据他说,他当年是亲眼见乡亲们将所有突然发病而亡的死者都抬入了窑中,然后焚烧。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乡亲们也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后来大家商议,决定就将那大窑作为所有人的合葬坟地,将窑完全地封了起来,所有的亲人也只在窑前祭奠。”   顿了顿,县太爷又道:“可是梁恒一却说,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正在地里干活,忽然之间人就晕得不省人事。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和其他六名村人一起被困在一辆封闭的马车上,也不知被带往什么地方,任凭他们如何呼叫也无人应答。每日只从马车顶垂下干粮和水,白天黑夜地都在车上,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终于到了一个山谷之中。这才发现山谷之中还有很多同村的或是异乡的人,大家很快就像军队里一样被编制起来,并统一发放了军服,每日除了修筑工事外,还要操练厮杀。他和乡亲们几次想逃跑,可那山谷四面环山,唯一的路口又被死死地把手,人死了不少,却几乎没有成功的。他这一次是和三个同乡一起逃的,可活下来的却只有他一个。”   县太爷转述了一边梁恒一的经历,梁恒一九死一生地逃出那座山脉后,就沿路乞讨地跋涉几百里想赶回故乡。就在方才才终于赶到了县衙,只因掏出来时不幸受了伤,又经一路奔波,全凭一口气撑着,怕自己已无经历再赶回老家,所以就先到县衙陈述这天大冤情。   可等梁恒一陈述了冤情,又和梁恒二相认之后,却因为身体实在太过虚弱而当堂昏倒了。   一时间,堂中一片静默。   如果梁恒一是真地,他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地,那么大梁屯八年前的那场只传染青壮年的瘟疫,那就是一个天大地阴谋了!   制造假瘟疫,趁机聚敛壮丁,秘密集中训练……这不是形同谋反么?   “请问……”   苏尘正要询问那是什么军队,以及那个秘密的训练基地在什么地方,裴一涯却突然站了起来,道:“先救人。”   县太爷忙道:“此人乃是重要人证,下官岂敢怠慢,早已派人去请大夫了。”   “还是让我去看看吧!我就是大夫。”裴一涯直接往门外走去,苏尘等人立刻跟上,此事非同小可,也不像是县太爷弄什么虚做什么假的,先去看看那个梁恒一再做计较。   “你是大夫?”县太爷怔了一怔,也忙起身。   苏尘微微一笑,有些骄傲地道:“他是神医第二十二章谁是主谋?   到了偏堂,果见两个面目都还算清秀的少年围着一个蓬头垢面、气若游丝的人在大哭,一个衙役忙叫道:“神医来了,快点让让。”   这两个少年正是威逼客栈老板报案作证的两个小地痞,他们一抬头,见来的正是“凶手”苏尘等人,正要仇恨地扑上来,可一听说其中一个是来救自己兄长性命神医,一怔一呆之下,顿时蒙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裴一涯也不管他们,直接就开始检查那梁恒一,然后突然翻转了梁恒一的后背,只见褴褛脏污的衣服中赫然可见一个铜钱大小的伤口,伤口四周赤黑一片,已然化脓和衣服纠结在一处,并发出阵阵恶臭。   “麻烦请准备热水,洁布,上好的烧刀子酒,火炉、剪刀……”裴一涯一边迅速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帮梁恒一延长气息,一边报出一连串的用具,听得旁边未有准备的衙役一阵发愣。   见衙役记不清,旁边的苏尘便给他们重复了一边,两个衙役着才急奔而去。接着裴一涯又急书了一张药方,让人立刻去抓药煎熬。苏尘不想让彬彬接触这些血腥,便想带着芊芊一同回避到隔壁厢房中。   临走时,略略打量了那两个紧张地注视着裴一涯救人的少年地痞几眼,意外地发现这两个少年的眼睛虽然哭的红肿却还是相当的清澈,怎么瞧也不像作奸犯科的人,疑惑之余心中更升起愧疚之感。   想来死去的那四人也是他们这般的年轻,这份伯仁之死的罪过她是逃不了了。   自从听了梁恒一的述说之后,那县太爷早失了初见时地谦卑和镇定,见裴一涯已在救治,便和苏尘告了个退,吩咐手下一切都要听苏尘等人地安排,自己先急急地走往后堂。想必是和幕僚商议去了。   今天这个案子。可不仅仅是一个村壮丁被偷抓的阴谋,而是涉及到谋反的大事啊!他一个小小地县令如何能不惊不怕?这件事更绝不是他所能单独处理的,也不仅仅是上报朝廷就能了事的。谁都知道当今朝政是掌握在两位权相手中地……   县太爷失了方寸,苏尘这边心中也是极度吃惊。   如果真确有此事,那这次阴谋涉及的肯定不只一个村、一个县……难道真的是有人在厉兵秣马准备挑起战乱谋反么?这个人是谁?蓝王爷还是孟相?或者……有没有可能是司马毓的秘密武器?   这三方不论是哪一方在暗中畜养军队。都绝对是个大秘密,现在这个大秘密却被自己等人知道了……苏尘越想越惊,忽然明白了方才裴一涯为什么会突然打断自己的话语。   这个时候,问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无疑危险也会越大。县太爷主动告诉他们是一回事,自己询问又是另一回事,那就等于是主动插手了!   倘若那背后的主谋是孟相。上告司马毓后,倒能以此探查、顺藤摸瓜地抓住他地谋反证据,想来他手中没有兵权,嫌疑应该是最大的。但也不能排除同样没有兵权的皇帝司马毓……还有,如果是蓝王爷。谁会嫌弃自己手中的军队过多呢?他虽有兵权,可万一人家不肯一起谋反呢?手中握有一支完全听命与自己的队伍总是没错地。   想来想去。还是谁都有可能!   沉陷在思绪中苏尘,不知不觉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并没有察觉旁边的芊芊目光在小心而仔细地观察她……   裴一涯出手救治。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一个时辰后,梁恒一身上地大小伤口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同时也在梁恒二的协助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梳理了一下头发,移到了厢房之中。半途赶来地大夫见裴一涯忙而有序,处理利索,只能打打下手而已。   “怎么样了?”见裴一涯终于进来,苏尘忙收起纷杂的思绪问道。   裴一涯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道:“已无生命大碍了,现在县里的大夫正在照看他。”   “公子真是厉害,那么重的病人都能被你救回   是妙手回春啊!”芊芊激动地道,凝望着裴一涯,满子。   裴一涯淡淡一笑:“怎么芊芊姑娘也看的出他伤的很重?”   芊芊微微有些语塞,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我猜的呀,你看他那么凄惨的样子,刚才大人不是说他一路乞讨回来的吗?天气这么冷,他又穿这么少,还受了伤,肯定伤的不轻。以前班子里也有人去世,那脸色就和这个人差不多,好可怕……”   见芊芊伶牙俐齿地回答裴一涯,苏尘心中微微一动,并没有插口。   昨日裴一涯提醒她芊芊有可疑之处后,她便暗中请宋胜平的人为她前去鹿城的杂戏班调查芊芊的来历,等到答复回来,相信事情就会清楚一半了。   “芊芊姑娘说的没错。”裴一涯赞许的微笑了一下,随即转开了话题,面对苏尘,“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让陆师傅也进来吧?”   苏尘点了点头,芊芊立刻主动地跑了出去叫陆典良。裴一涯和苏尘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的背影,又对视了一眼。昨日中午为给芊芊敷药,才错过了晚间的宿头改而斜走十几里投宿大梁屯,当日夜里就出了事……这一切都是从芊芊出现以后就开始发生一连串的变化的,那么,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少女有关呢?   若是,她又有何目的?   得知裴一涯已处理好梁恒一,县太爷很快地又赶了过来,他大概已和幕僚有所商定,神色之间已镇定了很多。问了问梁恒一的详细情况后,派人严密地保护好梁恒一,然后一边请苏尘等人去花厅之中用膳,一边为午膳的延迟而拼命地道歉。   县太爷一开始就认为芊芊是侍女,自然不会请她入座,便叫了络腮胡带她和陆典良一起去厨房吃饭。苏尘等人也懒得和他计较这个,不过为慎重起见,每一道菜裴一涯都会先行品尝,而后才放心地让苏尘等人进食。   酒席上,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县太爷没有再提今日两件大案,席毕,又请苏尘等人去西厢房休息,自己又匆匆地离开了。   “涯……今天的事,我们只怕已经脱身不了了。”   到了后院的厢房后,苏尘让陆典良和芊芊带着彬彬就在敞开门可见的庭院中玩耍,心中又是生气又是感叹。气的是暗卫下手太狠,不过只是几个良知未泯、误入歧途的小地痞而已,却一点活路都不给人家留,叹的是自己原本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女孩子,却为什么总能遇到这么多横生的事情?只想安静地过个平凡人的安定日子都是这般艰难!   “既来之,则安之。”裴一涯却显得比她轻松许多,望着庭院的眼中闪过一抹苏尘没看见的若有所思。   “怎么安嘛?”苏尘有些无奈地道,心爱的人就在身边,不知觉地就露出了娇嗔的口气。   如果后来这个梁恒一没有出现,也许大家咬定昨天什么都不知道后,僵持一下事情暂时就会先过去。可如今第一案的原告就是第二案原告的亲兄弟,死了四个在官员眼中无足轻重的地痞,或许还可以大事化小,可是偷壮丁畜养军队,却是绝对不能等闲视之的大事。   这样一来,事情就真的如县太爷所说的复杂了,自己等人又如何能逃脱干系?少不得要羁留这里一段时间,   “你的心思太重了,难道你忘了,如今已不仅仅是你一个人了?”裴一涯侧过头来,温柔地一笑,目光中满是暖意和。瞧得苏尘心中一荡,真想马上扑入他宽大的怀里,什么也不管地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由于怕被偷听,而且也不能孤男寡女大白日地就关起房门密谈,厢房的门口是大敞着地,他们坐在屋中,能随时观察芊芊等人,庭院中的人也照样能一眼就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声音压低点别人还听不见,可动作却是明明显显的,唉第二十三章不想让你背负沉重   不要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和你一起分担。   苏尘疲惫中含着期望依靠的醉人眼波一流转,裴一涯心中的柔情更涌,怜惜更甚。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将苏尘拥入怀中抚慰,可他现在能做的,却是只有尽快地查清庭院中那个自称是杂戏班里出身的少女的来历,弄清她的最终目的,这才能抽丝剥茧,保护好苏尘姐弟。   “嗯,我知道。”苏尘收起软弱的情绪,努力地还他一个温婉的笑容,叹息道,“涯,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世上有巧合,却未必有这么多。”裴一涯低声道,听到苏尘的轻唤,手掌轻轻一颤,几乎就要伸手去握她的柔胰。   “我也这么觉得。”苏尘点头道。   如果不知道芊芊使用了苦肉计,来历可疑,她也许会觉得事情真的是凑巧而已。可正如裴一涯所说的,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所谓的巧合,也许只不过是人为的精心策划而已!   人为?那会是什么人?苏尘陡地被自己的无意中的念头吓了一跳,脑中紧跟着闪过一丝亮光,望着裴一涯的眼中,也不禁添了丝新的骇然。   “你想到什么了?”裴一涯立刻察觉。   苏尘面色微白道:“你说,如果那四个人就是保护我的人杀的,可他们为什么会把尸体留在我们的屋顶?”   当时官差追上来指责自己等人是凶手,她就觉得十分不对劲。这不是摆明了要让官府联想到事情和自己等人有关么?假设他们杀了人,然后把尸体带到别的地方,这样那两个少年和客栈老板根本就无法指控他们的杀人罪了。   司马毓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这绝对不合逻辑!   裴一涯颌首道:“这一点我也想到过,只是如果他们是故意的,那理由呢?难道他们就不想早日护送你完成任务么?怎会反而自己来节外生枝?除非……”   “除非什么?”苏尘问道,心里同时升起一个不确定的模糊念头。   裴一涯双目湛然,沉声道:“除非,他想故意要引你到这里。借你的身份协助他办一件极重要的事。”   可惜时间太紧。还未能查明芊芊的身份。如果芊芊不是孟府派来地、心怀不轨地奸细,那恐怕是那位皇帝安排的可能更大,只因他若喜欢苏尘。必定不放心让自己和苏尘日日独处……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在县衙,就是一箭双雕中的另外一件大事了。   苏尘没有接话,陷入沉思之中。脑中也转着和裴一涯所相似地念头,但她却更关注裴一涯所说的“极重要的事”……若要说极重要地事,还有什么能比梁恒一所反应的这个大阴谋更重要的?若要说这件事情是司马毓安排的,那么连之前夜宿大梁屯,还有再之前为了只有手上几处鞭痕的芊芊而错过了宿头,都全有可能是人为的“巧合”了?   可不对呀,若是司马毓已经发现了有人在私畜军队企图谋反,同样可以通过这个荀县令火速上书上呈通告朝廷。何必找自己呢?难道说这个荀县令并不可靠吗?但人家是去年才刚上的任,和八年的事情无关啊!   苏尘下意识地又摇了摇头,引发另一个完全不同地思路:倘若一开始就想错了,那四个人根本就是别人杀的、而且是等到自己离开后,才故意把尸体放到屋顶来嫁祸给自己的呢?   可她昨日夜里明明听到有动静。而且裴一涯还说外面的人已经解决了呀!   “涯,有没有可能那些人是别人杀的?”苏尘希翼地看着裴一涯。期待他能肯定另有其人。   可她还是失望了。   裴一涯回忆了一秒,就摇头道:“那些人身负保护你地责任,不可能冒险让别人来接近我们。而且昨夜客栈中除了当时的动静外。再也没有发生过其他情况。”   “你听到地什么动静?”   裴一涯十分肯定地道:“那四人上来时曾不小心发出两声脚步声,估计你也听见了。而后他们四人的呼吸突然停止,接着便有人上了房顶,脚步在陆典良的房顶停留了极短地一下后,这才离开。刚才我看完梁恒一后,还去了停尸房,他们都是被人一掌震碎心脉而亡的,绝对都是高手下的手,而且死亡时间就在昨晚子时左右。何况,那些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来嫁祸你?”   苏尘失落地道:“这么说来,人还是他们杀的了?” 八_零_电_子_书 _w_w _w_ .t _x_t_0 _2._c_o_m   裴一涯温柔地注视着她,低声道:“是。可是你不能因此就把责任背负到自己身上来,我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处理方式。”   “不管我想要的处理方式是什么,他们都已   ,他们……只不过还是孩子而已……”想起偏堂中还旁边的那两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苏尘心中不由恻然,“而且,说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若没有那场阴谋的瘟疫,令大梁屯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劳动力,那个小镇,也不会败落成那样吧!单以距离官道附近才十几里的位置,百姓的日子应该比其他偏远的地方都过的好才是。   裴一涯在心中低叹了一声。   明明自己周围满是危险,又常常被卷入神秘的阴谋之中了,却还在为别人担心,处处想护得别人周全,这样善良的性子,若自己不在身旁,怎能叫人放心?   不过苏尘方才的假设倒提醒了他离开这里的办法。此事不管是谁的阴谋,都不应该让柔弱多难的苏尘来背负。他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自己也从没有剥夺过任何人的生命,可是不论再如何尊重生命,那四条生命都已经无法死而复生了,他绝不能让这些死者被利用对付苏尘。   庭院中,芊芊好像无意地扫了厢房一眼,也不知低头和彬彬说了什么。彬彬顿时开心地蹦跳起来,一个劲地朝着苏尘和裴一涯直挥手,叫道:“姐姐,裴哥哥,我们来玩捉迷藏,玩捉迷藏!”   苏尘挤了个笑容,扬声回应。   “尘,答应我,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裴一涯望了一眼好像和彬彬正玩的开心的芊芊,假装侧身取茶,低声凝重地道,“如果县令问你,你就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咬定是别人嫁祸给你的。你握有鸾阳郡主的玉佩,若一定要走,那县令不敢拦你。”   苏尘犹豫道:“可是那大梁屯的假瘟疫一案……”   裴一涯道:“莫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此事既然是公然来击鼓鸣冤的,属朝廷之事,自然会有县令处理。”   还有一句话裴一涯没有说出来:最重要的是,暗中保护你的那些人,不会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他要的,就是让苏尘任性一回,甩手不管,也只有这样,才能大乱背后那人的计划,把暗地里的人逼出一点马脚来,否则将来的行步只会更加束手束脚。他不愿主动去惹别人,即便别人来惹自己,也向来能让则让,也正因如此,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未树立过一个敌人。   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如今,苏尘和彬彬,便是他的底线,谁也别想动他们两个!   唉,但愿此事和宋胜平无关。   “姐姐,你们快来呀!”见两人还不出来,彬彬又心急呼唤道。   “来了。”苏尘应道,起身向外走,同时口中低语道,“都听你的。”   两人出了门走到庭院中,虽然是应了彬彬的呼叫,但细心的苏尘却好声好气地劝了彬彬改玩完其他安静一点的游戏。毕竟前面大堂侧房还停了四具尸体,又才听闻了这么多不好的事,实在不适合做太欢畅的游戏。   “彬彬,我们好久没有画过画了是不是?今天姐姐就教你去画卡通猫咪好不好?”   “可是彬彬想玩捉迷藏。”彬彬望了一眼芊芊。   芊芊立刻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道:“啊?小少爷还会画画呀?让不让奴婢也看一看啊?”   “你要看画画呀,那好吧,我们画画去。”芊芊这么一说,显然已被芊芊收服了心的彬彬很快就改变主意。   苏尘心中微惊,面上却还是挂着和婉的笑容,客气地请随侍在旁的衙役去取文房四宝来。   除了车夫陆典良,四人都一起回到了房中,裴一涯自微笑地坐到一旁,缓缓地吹起洞箫来。   箫声平和、悠长,如一朵白云悠然地展开、延绵地浮在天际,又随风轻轻地飘移……白云之上,一片如洗的碧空,光看着,便让人心中充满了祥和而平静的感觉,仿佛所有已消逝的生命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和重生。   苏尘将彬彬环在怀中,右手握着他的右手,就这样温暖地沉静在这行云流水般的缓缓流动里,一点一点地勾描着各种卡通人物,忘了所有的烦恼。   芊芊在边上磨着磨,眼中看着苏尘点点地描出一幅幅从没有见过、看起来十分畸形但又似乎十分和谐的动物,耳中听着裴一涯似无欲无求、又像处处饱含对生活美好热情的箫声,渐渐地沉默了……   箫声穿过屋宇,穿过重墙,缓缓地传入偏堂沉醉的梁恒一耳中,也传入一旁梁恒二和另一个少年因得知瘟疫的真相而充满了无比的悲愤的心中,悄然地以它那独有的乐音和缓地抚慰着第二十四章幕僚之议   一涯悠扬的箫声传遍了整个县衙,但却丝毫没有消融紧张气氛。   焦柳县的最高父母官荀县令,此刻正汇聚了几个最心腹的幕僚,在抓紧时间商议今天的两大案件。   这位荀县令这一年来,虽凭着一点小聪明和小狡猾,再依靠几名幕僚牢牢地坐稳了县太爷的位置,可实际上,他也深知自己资质平庸,在官场上又没有靠山,也就只能做做这正七品,过过这买来的官瘾,没什么升大官的前途。   官场不好混呀,今天清早之事,已经让他着实一阵后怕了。   当时大梁屯的两名地痞和客栈老板来告状,两个幕僚正好都不在县衙之中。他听了陈述之后,觉得案件很简单,凶手一定就是投诉的客人,也没有和自己随身的那位亲信商议,就自以为是地让雷捕头带着官差去抓人,满满地巴望着这次终于有个大案可以立功了。   却不料这果然是件“大大”案,居然“抓”回一个鸾阳郡主的义姐,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正在愁没法子收藏,没想到又发生了另一件要命的大案,他哪里还敢自己再做主张,赶忙把所有的得力手下和幕僚全都召集了起来。   “不知大人自己是如何设想的?”一番沉思后,费姓的幕僚首先开口,他是荀县令上任之后才来的,平日里素来谨慎小心。   荀县令迟疑了一下,道:“本官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非本官能力之所及,当尽快上书郡府,请上定夺,本官再从旁协助。”   “对对对,上书给郡府,再让郡府上报朝廷,请朝廷定夺。”屋中大多人顿时纷纷附和,觉得这样的烫手山芋还是尽快抛出为妙。   “大人和各位同仁可曾想过这文书能走到朝廷、能走到皇上手中么?”发出异议的是位长的一副有些猥琐小商人模样。来到焦柳县才五年却已前后连任三届县令的私人幕僚的刘姓幕僚。   荀县令恭敬地询问道:“请问先生何出此言?”   一年前他刚上任时。也曾小看过这位长相欠奉的幕僚,不明白为何前两届都那么信任他,不过经过两个案子后。他立刻就发现了这位刘姓幕僚绝对是个顶呱呱的智囊,因此之后一直都十分地倚重他。   “请问诸位,那梁恒一所指的那秘密训练基地的地方隶属何人管辖?”刘幕僚不答反以一双湛露着精光地小眼睛缓缓地扫过众人。   “听梁恒一描述,哪里似乎是营州所管辖地卧龙山脉,当隶属营州府郡岳平风岳大人的管辖。”回答的是剩下地最后一位一向以狡猾狠辣出名的钟姓幕僚,也是荀县令上任时随身的亲信。   刘幕僚道:“不错,那请问钟兄,岳大人又是朝中哪一派系地?”   钟幕僚答道:“岳大人早年受过孟相的恩惠,自然是孟相一派的。”   刘幕僚又问:“那我县所属的郡府又是朝中哪派的呢?”   钟幕僚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也是孟相一派的。”   他话一说出口。面色顿变。在场既为幕僚的,当然都是聪明人,此刻就是再蠢,也已听出刘幕僚问话的言外之意,再各自推敲其中地曲折。都觉得顿有冷汗袭背。   如果按方才县令的意思,将梁恒一之案上报给郡府。据实陈述梁恒一的口供,揭发营州辖区内私自畜养军队的阴谋。而营州又是孟相的势力范围……所谓凡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万一这蓄养军队地幕后主谋是……那这一纸文书不就变成自己的催命符了么?不单是自己地催命符。还更可能是整个县衙乃至九族的催命符啊!   “孟……孟……相国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费幕僚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呐呐地道,“孟相在朝中地声名向来……”   刘幕僚没有反驳他如小儿般的稚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当了一年幕僚了居然还不知道政治是世上最黑暗的东西,不论何时何地,都要全面地设想好各个可能以保全自己!   这个费幕僚也白在官场上混了。   费幕僚自知失言,顿时缄口不语,面色灰败无比。   “那……若是不能上报,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荀县令此刻早已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今日,他去年就不该选这焦柳县来当官,宁可多花点银子再跑别的地方,也不至于摊上这么危险的事。这件事情万一处理不好,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脑袋啊!   “大人,卑职有一下策。”面色阴沉的钟幕僚忽然露出狰狞之色。   “快说。”荀县令忙道。   钟幕僚发狠道:“既然上报不行,那就只有亡羊补牢,瞒天过海地把   情压下来了。”   荀县令愣道:“如何个亡羊补牢法?又该怎么压?”   钟幕僚阴沉道:“幸亏大人今日审案之时,多留了个心眼,并未当众询问那梁恒一军队所在位置,也未将这个机密告诉后堂的那几个人。今日之事,真正所知的也不过我们几个人而已。那我们何不索性暗中动点手脚,让那个本来就重伤的梁恒一再也不会开口,这样一来,原告说不出那军队的所在,此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可本官当时急昏了头,已然将这件大案告诉了后面的那几位了啊?”荀县令顿足道,旁边费幕僚皱眉细思钟幕僚的主意,而刘幕僚却在冷笑。   “卑职话还没说完呢?大人莫忘了后面那几个人至今还背负着凶案的嫌疑呢?”钟幕僚阴阴地笑了笑,“大人可以先去解释,说您已查清,客栈之案完全是客栈老板和那两个小地痞合谋杀害了素有积冤的死者,然后趁苏小姐等人入住之机诬告陷害她们,将这几个大梁屯的人全部扣押控制起来。这样一来,那苏小姐自然会感激你的好意,接着大人再顺便地再解释说方才那梁恒一之案更完全是一介疯子的一派胡言,委婉地请苏小姐忘记今日之事!她若同意,两案可以同时解决,我们就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暗中派人观察。她若不同意么?哼哼……那就只有这样了!”   说着,钟幕僚在脖子上狠狠地做了个划的动作。   “杀人灭口?”荀县令惊道,“她可是鸾阳郡主的义姐呀!”   “正因为她是鸾阳郡主的义姐,是蓝王爷的人,所以我们最好能封住他们的口,以免他们借题发挥,让情报泄露给蓝王爷。”钟幕僚杀气腾腾地道。   “这……这……”荀县令被钟幕僚这个大胆的建议给吓怕了,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以目光巡视其他的两位幕僚,软弱地寻求建议,“两位……先生……觉得呢?”   “钟兄之策看似惊险可取,可钟兄有无想过具体的难处?小弟不才,有几点想要请教钟兄。”刘幕僚嘴角勾起一缕讥讽的微笑。   “刘兄请赐教!”钟幕僚带着阴阴的客气口吻道,县衙的上上下下,他最瞧不惯的就是这位倚老卖老、好像天下只有他最聪明的刘幕僚,他倒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试试?   刘幕僚施施然地道:“小弟想先问钟兄,钟兄既已知那四名地痞是如何而亡,就该知后院那几位中必定有绝世高手,那请问凭我们县衙区区几个衙役普快,又如何能保证就能制住他们”   钟幕僚怔了怔,分辩道:“所以我们可以先稳住他们,等他们离开了焦柳县,再暗中找高手。”   “就算钟兄此计可成。”刘幕僚似笑非笑地道,“请问堂堂的京城首富家的大小姐、当今鸾阳郡主的义姐魂断他乡,就不会有人来查么?苏小姐被官差带来县衙,一路之上有多少人看见了?为何嫌疑犯已带到,却又久久不升堂?且不提外头那些注视的眼睛,梁恒一击鼓,县衙上下都被震动,又有多少张口要封?这封是用银子封呢?还是要刀封?银子可封得住长久?刀子可封得住后果?到时候,不等上面来人,自己就可以先把这个衙门给毁了!”   看看哑口无言的钟幕僚和其他二人,刘幕僚又道:“还有客栈人命一案,大梁屯此刻早已人尽皆知。若要说客栈老板伙同两个少年地痞杀害了四位死者,那杀人动机呢?作案工具和杀人手法呢?他们的杀人动机若成立不了,凶手另有其人,只能判他们一个诬告之罪。但诬告之罪罪不至死,只是打打板子坐坐牢而已,总有一日要放出去的,钟兄又如何封住他们的口?灭一个人的口容易,要灭很多人的口,那就难了!只要有一丝风声泄露,不要说什么乌纱帽,你我在场几个人的脑袋,照样一个都保不住!”   刘幕僚这一番剖析,说的不疾不徐,不高不低,但每一句每一问却都如一把冰寒之极的冷剑一般刺入每个人已经紧绷的心脏之中,冻得他们浑身泛着一种死人般的惨青色!任暖阁里炭火再旺也无法消融。   什么才是真正的左为悬崖右是深渊、骑虎难下、如履薄冰的极度为难之绝处,这才第二十五章刘智囊的建议   说刘幕僚徐徐地分析完眼下的形势后,一时间,东暖片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各人心中急转的思绪,包括虽还有不服但已显然已无理可依的钟幕僚。   “那依刘先生之高见呢?”喘了半天粗气,荀县令终于发现此间唯一始终心平气和、看起来早已成竹在凶的人正是适才侃侃而谈的刘幕僚,目中顿时升起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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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之色。   其他两人一听,如梦初醒,也忙望向刘幕僚,对呀,他既然这么说,总应该有个万全的法子吧!虽说心里难免会有所嫉妒,但如今四人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祸火一烧起来,谁也逃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刘幕僚不慌不忙地举起一旁已冷的茶,淡淡地呡了一口,然后用翻起茶盖指向后院的方向,“拖他们下水,并且利用他们。”   “怎么个利用法?难道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们?”荀县令忙问道,“可他们不正是蓝王府的人么?要是蓝王爷得知,岂不是对孟相十分不利,到时候孟相怪罪下来,我等不仍难逃一劫?”   “嗤……我道是什么好上策呢!还不是自找死路?”钟幕僚哼道。   “事到如今,我们总要选择一条生路更大的路走下去。”刘幕僚放下了茶杯,小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一个大秘密,倘若知道的人多了,危险反而会减少。我们接了梁恒一这个烫手大山芋,虽然没法抛给别人,却也能让别人烫烫手,获得个喘息的机会。”   “刘兄,你就不要卖关子,快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吧?”费幕僚苦着脸道,他是焦柳县本地人,一家几十口都在县城里,若真要出了事,难免会连累家人。   “首先再审梁恒一。并以其后就接审客栈命案为由。请那几位暂且在屏风之后等候,让梁恒一当众再说一遍详情,如实记录在册。接着便审客栈一案。那苏小姐等人必定否认逞凶杀人,死不认罪。大人便以证据不足、没有动机为由宣布苏小姐等人无罪,然后私下再一次郑重地赔礼道歉。这样一来,苏小姐自然就不会再计较此事。若是那四人真是他们所杀,大人此举更是送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人情。”刘幕僚又喝了口茶,接道,“最后,大人就借事情过于重大为由,假意恳请苏小姐帮忙指点。那苏小姐虽是郡主义姐,本身却无官职。她肯定会推托不敢干涉政事,但暗地里一定会传讯到蓝府,告诉蓝王爷有如此一个对付孟相的好时机。”   钟幕僚怒道:“你想让大人背叛孟相?”   刘幕僚冷笑道:“钟兄这话好笑,大人几时成了孟相的人了?这又算是哪门子的背叛?这只不过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也!何况事情既然压不下来,我们只要上书。文书必定会截留在孟相手中,如果蓄谋谋反的人就是他。到时候你认为他会留着知道秘密的我们在么?相反,由于大人在文书中,顺便提到由于客栈命案的误会。身在县衙的鸾阳郡主地义姐,无意中也知道了梁恒一地案子。那么就算上头要杀我们灭口,内仍有众官员衙役知道此事,外则有苏小姐晓知详情,我们反而会暂且安全。而蓝王爷见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从此以后必然会视我们为自己人。”   钟幕僚驳道:“那军队虽在岳大人的辖区内,但是谁暗中蓄养的还不知道呢?你又如何断定就一定是孟相意图不轨地?”   “小弟又何尝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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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是孟相?如果不是孟相,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又对孟相有何伤害?相反,孟相只会褒奖我们及时禀报,大人也可立上一大功。至于事情不小心让官场外的苏小姐知道了,那只是个小小地错误而已。”刘幕僚冷冷地道,“钟兄莫非忘了,现如今,我们三人和大人的命都是悬在一起的,难道小弟吃饱了撑着,想自寻死路不成?”   “这……”钟幕僚顿时语塞。   “驰名,让刘先生说下去。”荀县令终于发话了。   刘幕僚淡淡地道:“自然,为了我们的身家性命,我们还必须做好第三个准备,那就是直接将此文书递交给   ”   “皇上?”众人都诧异地道,“为什么?”   刘幕僚斜眼道:“虽说说句不敬的话,当今皇上……咳……不过他毕竟还是皇上,在朝中也仍有不少保守忠诚的老臣。当今皇上就是最不理朝政,可天下若有人要窥觑他的皇位,他和他下面的老臣总不可能置之不理吧?卑职在京城中有位朋友,恰恰认识其中一位。大人可将这封文书急送到京城之中,作为最后护身地王牌。”   刘幕僚缓缓地站起身,走向屋角的一处火盆,拿起旁边的铁夹拨了拨盆中的红炭:“此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大人还可借口赔罪和地主之宜为由,留住那位持有郡主玉佩的苏小姐一晚,但明日恐怕大人就留不住她了。卑职言尽与此,何去何从还请大人定夺。”   东暖阁中重又沉默下去,良久之后,荀县令终于缓缓地叹了口气,决定道:“就依刘先生所言,各位今晚就都宿在县衙之中吧,万一事情有变,也好有个商量。”   三人齐声应和,目送着荀县令脚步沉重地离去,心中却是雪亮,夜里要商量是其次,怕他们连夜逃跑那才是最主要地。在事情解决之前,他们恐怕都不会有自由了,包括他们的家人们。   午饭原本已迟,加上一番休息和玩耍,时日很快就接近暮色。   酉时刚过,前面就有一个自称姓费地幕僚,毕恭毕敬地前来请苏尘等人转往公堂,委婉地说关于昨夜客栈命案之事,县太爷自有公断,只是既然有人状告苏尘等人,形势上不得不走走程序。   苏尘一听这话心中自然就有数了,便带了大家随费幕僚从侧们悄悄进入。然后接下来的情景发展却有些出乎苏尘的意料。   先是那荀县令居然再审已然苏醒地梁恒一,让他从头到尾再讲述了一遍,远比开始荀县令转述时来的详细得多,包括他逃出的那个地方是何处,有何特征,回来又经过哪些地方等等……具都清楚的回复,听得苏尘和裴一涯不住对视,面显无奈。   他们自然大概明白这荀县令的狡猾之处,如此一来,他们就彻底牵扯进这个大秘密中了,事到如今,客栈之事反显得不重要了。   果然,在苏尘等人上堂之后,事情就真的像走走过场一样,任凭原告怎么含冤,荀县令仍以证据不足等为由宣布苏尘等人无罪,轻而易举地解决了。等人,依照法令,梁恒二和客栈老板等人诬告苏尘,罪应重责,但苏尘一求情,荀县令就顺水推舟地应允了。   一切都如刘幕僚预测的一般进行中。   县令求教,苏尘婉拒。苏尘求辞,县令挽留,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天色已晚,苏尘等人只好在县衙中宿上一夜,等到明日天明再走。   一夜竟无异事,等到次日苏尘等人离开焦柳县,重上了南下之途,还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至少是表面是如此,而只要往深里略略一想,却就能明白这一来一回之间,实际上却也早已藏了个不定时炸弹在自己身上。   不过,他们此行的目的其实已经等于绑个炸弹在身上了,再多一个,又有何妨?炸弹是死的,人是活得,只要有强烈的求生**和十倍的警戒心,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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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总还是存在第二十六章做戏   “那个客栈老板真可恶,居然诬告我们杀人!幸亏县太爷明察秋毫,没有上他们的当。不过……嘻嘻,就是县太爷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奴婢想他们也不敢把小姐怎么样!”   离开了焦柳县很久了,芊芊还在忿忿不平地,不过说到最后一句,又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开玩笑道:“没想到小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奴婢这回可真正是遇上贵人了,瞧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   她的模样儿原本就生的好看,又不过十五六岁光景,这一又是调皮又是幸福的笑起来,神情之间充满了天真与烂漫。若不是苏尘和裴一涯心中已对她有所怀疑,肯定会认为她真的是个单纯可爱的少女。   苏尘却只是淡淡地笑笑,谦虚了两句,就把目光投向窗外。   今天天气晴好,难得的风和日丽,阳光下,路上那一点两点、一抹两抹的嫩绿实在是吸引人。   待离开了焦柳县城,趁着路上的行人马车并不多,苏尘便勾起车帘和彬彬一起观赏风景,时不时伸手指指点点哪处草儿绿的可爱,哪一处山坡上又有野花迎春,一副丝毫没有因为昨日之事而影响心情的样子。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她当然知道自己是被动地参与到这场戏中的,同时也一定被动地扮演了她虽不知道地角色。起了她目前还不清楚的作用,不过她决定还是听裴一涯地建议。能不去参合就不去参合这件事。不管那是哪方的阴谋,明地里有县令自会上报,暗地里有暗卫和陆典良会另行报告,她这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女子就不要牵涉到里面去了,而且也最好不要牵涉……   苏尘望着窗外的眼中掠过一丝冷笑,若有人不愿如此。接下来的行程里自会有新的花样,她等着对方放马过来就是。   至于身边这个芊芊,人是可爱活泼讨人喜欢,可惜地是她也不是傻子,也不喜欢自己被人利用,更不喜欢和裴一涯、彬彬的幸福三人行被破坏。她已经被幸福抛弃太久,如今幸福已经披着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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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的翅膀飞到她的身边,她想要的,就是紧紧地拥抱住、好好地保护好,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   按时间计算。到今日晚间,有关芊芊的身世调查也该会到她的手里了。不管芊芊是哪一边的人。只要有证据证明芊芊的来历有问题,她就可以直接地指出来,然后委婉地请她离开。如果没证据,那她也不能再把这个未知留在身边,过了两天到下一个城镇,给她点银子。让展家铺子的掌柜随便给她安排份轻松地工作就行了,相信发现卧底的计划失败后,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选择离开。   心中多了份理智,少了份无谓地恻隐后,苏尘的行事又复果断了起来。   估算路程,还有六七天应该就可以到银角城了,按计划,他们要先回云松堂去取一些裴一涯亲手栽种的草药,在那里停留两天,然后再往乌山。想到过几天就可以见到外表魁梧憨厚、内心却温柔可爱的张亚男。苏尘脸上不由浮现出温暖的微笑。   那样的人,才是最真最善。最让人无需设防地,她不可能帮到天下的穷人,但是帮助张亚男一家,却是根本就不成问题的。箱子里那份礼物,也是张亚男一家应得的。   等到了黄昏入宿时,芊芊的身世果然传来了。   宋胜平的人说,当他们去鹿城的杂戏班子去查询芊芊的身世时,杂戏班子已然不知所踪。   根据他们曾住宿的客栈老板的反映,杂戏班子地人因为芊芊失踪,怕鲁甲怪罪下来,在芊芊失踪的当天夜里就悄悄地走了。走地时候似乎颇急,只带走了随身一些轻便的,很多卖艺用的道具都被遗弃了下来,扔在了客栈的院中。   消息很简介,也就是聊聊数语而已。   苏尘并没有惊讶,查而无证,这原本也在意料之中。她想了想,临时写了一张字条,同信一起偷偷地传给裴一涯。   晚膳后,苏尘陪着彬彬玩耍了一会,就开始教彬彬画画,刚开始了一会,就有人敲门。   “谁呀?”   因为这间客栈有那种外间带仆人床的房间,因此芊芊并没有单独开房,而是和苏尘彬彬共处一间屋,一听到有人敲门,忙脆生问道。   “是我。”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   “啊,是裴大夫啊。”芊芊立刻绽开笑颜将裴一涯迎了进来,又殷勤地倒茶。   “你来啦!”苏尘闻声迎了出来,看了一眼裴一涯,随手取了点碎银给芊芊,微笑道,“昨日也怪我疏忽了,都忘了给你置身合适的衣裳,我听说这条街上就有家不错的成衣店,此刻门可能还开着,你请个伙计引路,自己却挑两件喜欢的。”   “这……这怎么行啊?”芊芊惶恐地想   推回来。   “有什么不行的,去吧!”苏尘笑着半推她,然后在她再度推辞前,又道,“我和裴大夫有点事情要商量,你就去吧!”   出苏尘这是有意要打发自己回避,聪明的芊芊不敢再反驳,只好接了银子,退出去顺手将门关了,下楼而去。   她才走到楼下,就听房门轻微地吱呀了一声,似有人开了条门缝出来张望。芊芊当即立断不停步地往前院走去,穿过了院门。然后闪身在门边,静待了片刻后,又返了回去,趁着四起的暮色偷偷地上楼,灵巧地一个倒翻勾在廊上的横梁之上。   “杂戏班的人连夜逃了,还连身家都没带全?”芊芊刚藏好身子。放缓了呼吸,就听到里面裴一涯惊讶地询问声。   “是啊。那客栈老板说他们把很多表演用的道具都扔下没带,就偷偷地走了。”苏尘似乎在皱眉,“原本这样也说地通,因为丢失了芊芊,他们没法向鲁甲交代,只好逃走。可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客栈老板说,那些人逃走前,他曾无意中听到他们在房里很开心地笑,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很开心?芊芊的身子顿时一紧,黑暗中闪过恼怒的精光,悄悄地戳破了一点窗纸,小心地向里面望去。只见裴一涯和苏尘正神色慎重地对坐在圆桌旁,桌上赫然放着一章小小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小字。   因为裴一涯正背对着自己,她只能看到苏尘轻蹙着眉的脸。   只听裴一涯道:“这不合常理啊。他们要逃走,不是应该因为害怕才走的么?而且他们是以卖艺为生地。没了道具,他们还怎么卖艺赚钱、养家糊口?”   “所以事情才奇怪,而且还有件事。”苏尘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   “什么?”裴一涯微微抬头问。   “你给芊芊的那个药膏,以前不是也给我用过么?我记得当时我身上也伤的不轻,擦了你的药之后满身都是药味。按理说芊芊姑娘说自己身上都是鞭伤。她擦了药后味道应该比我还重。可她刚才在我身边,我却只闻到很淡的味道,好像只用了一小点药膏似的,远远不够擦她身上的伤口啊!我心里疑惑,就想检查她的伤,本想随便拉她的一只手看,她却故意转了个身,伸了另一只手给瞧。你说她有没有可能是假装的?”   “哦,你这么一说,这个芊芊姑娘地身世恐怕确实不简单。”裴一涯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唉,我真地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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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她是故意来接近我们的,可惜!”苏尘叹息着摸了摸始终无所觉地彬彬头发,从彬彬的耳中取出两团小棉花,把他转了过来,笑着宣布,“超出一刻钟了,彬彬好厉害,彬彬赢了哎!”   ~~=   PS:给大家推荐一本男作者地新书《屠仙记》,喜欢武侠仙侠的朋友可以去看看,浮尘看了十几章,觉得创意很独特,题材相当新颖。   简介:   他原本是个大学生,却忽遭横死,投胎做了屠夫,又被陷害入狱。历经九世离奇横死,究竟是谁在搞鬼?   他害死了杨广,砍掉皇帝的头颅炼法器,   他擒下了嫦娥,点着桂树用玉兔打牙祭,   收罗红尘中的仙子,只为了同修天道,采摘瑶池中的奇葩,只为了刹那芳华。   别具一格的修真系统,   离奇古怪的法宝制造。   他如何修炼成仙?   一切从杀猪开第二十七章收网   演戏自然演到底,等芊芊回来,裴一涯才顺势起身回   苏尘见芊芊空手回来,便问她为何不买衣裳。芊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推说受苏尘恩惠已多,哪能再花她的银子?这样在街上自由地转转玩玩,就已经很开心了。苏尘听了,也不追究,眼见已不早了,便请芊芊去让伙计送些热水来,净了脸洗了脚,各自躺下歇息。   更鼓敲过一次又一次,不觉地,夜更深了。为了起夜方便,屋角处还留了一盏朦胧的纱灯,映得屋子也昏昏蒙蒙的。   芊芊悄悄地睁开了眼睛,细听了一下里头两个平缓的呼吸声,坐了起来,披衣走到里间。撩开床帐后,注视了苏尘半响,又终于咬牙下了决定,走到窗户旁,悄然地开了缝隙,往外打了个手势,然后又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床上。   她刚躺下一小会,窗户就被无声无息地推了开来,滑进一个黑色身影,手中一点寒光闪耀,迅速地靠近苏尘他们的床,毫不犹豫的,掀帐就往床里刺,却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当!”   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似是有什么东西击在了那匕首之上,震得蒙面黑衣人急步后退,立刻欲从窗户中返逃。不料窗户却在此时突然关上,黑衣人一迟疑,雕花木床的顶上已经轻飘飘地落下一人,同时手上一亮,一根火折子已亮了起来。   火光下,裴一涯从容地长身而立,稳稳地站在床前,一向温润平和的眼睛里难得地含着一丝冰冷,仿佛北极之地的寒星落到了人间。   黑衣人当机立断地往外间扑去,几乎在眨眼见就跃到门房前,可未等他拨开门栓。身子忽然软倒了下来,砰的一声到在地上。   “啊!”芊芊似刚被这声音惊醒一般地坐了起来,看到门口躺着的黑衣人,就要高喊,“有贼……”   “芊芊姑娘,不必喊了。”裴一涯淡淡地道,从容地走到桌前,点燃了烛火,回头对床方向道,声音轻柔。“你没事吧?”   “我没事。”帐内传出苏尘镇定的声音,以及取衣的悉数声。   “小姐!”芊芊假意惊呼了一声,忙掀开了被子想朝苏尘奔过来。   “芊芊姑娘!”裴一涯侧转伸手,堪堪地拦在她身前一尺处,目光湛然若神,“事到如今,就不必演戏了吧?”   芊芊地脚步顿止。并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俏脸苍白,双手自然而然地护在了身前,防备地盯着裴一涯。   “陆师傅,请进!”裴一涯也不上前,只是轻唤了一声外面的陆典良。   陆典良应了一声。从门口处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也刚好封住了芊芊的后路。   “说吧,你是什么人?目的又是什么?”裴一涯的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悲和喜。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回答他的是芊芊的冷笑,以及连拍而至的纤纤素掌,每一掌,都带着细细而又凌厉地掌风。   “小心!”披着外袍的苏尘才撩开了床帐就见裴一涯被攻击,不由惊呼。她知道裴一涯向来稳重,不会随意冒险,而且武功应该也不弱。可是所谓关心则乱,心还是提了起来,生怕裴一涯不小心受伤。   可她显然是多虑了。   烛光中,只见面对芊芊猛然翻脸的强烈攻击,裴一涯却只是青衣飘飘,轻松地就避了开去。芊芊毫不停顿,双袖一扬,在掌风袭来的同时袖底突然飞出两点寒星。然后趁着裴一涯因要保护身后的苏尘,而无法回避只能夹向暗器的时候,右手又陡然从腰中抽出一把软件。运力刺向裴一涯的双眼。   “小小年纪,下手何必如此狠辣?”裴一涯轻叹道。夹住暗器,手腕轻抖。   “你下毒?”芊芊一声惊呼,立刻后退,怒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没想到……”   “芊芊姑娘得罪了!在下并无伤人之意,只是一点不伤人地迷药而已,小半个时辰就会自行消散。   娘此刻情绪过于激动,这是让姑娘平静的最快的法子坦荡地微笑,也不隐瞒迷药的时效,收走了她的软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干戈无眼,大家若真动起手来,落得个肌破血流又何必?还请芊芊姑娘坐下来好好谈谈。”   芊芊想倔强地站着,无奈身上无力,只能寒着脸坐了下来,冷冷地道:“还有什么好谈的,你们心中不是早已认定我们是来行刺地么?”   “我更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弟弟?”   苏尘的面色却比她更冰冷,方才黑衣人掀帐的时候她看的很清楚,对方是直接越过她的身躯刺向床里的彬彬的。当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扑到彬彬身上去保护他,不过幸好趁芊芊出去打热水的时候就返回来藏身在木床顶的裴一涯动作迅速,及时地击退了那个黑衣人。   彬彬在她地心中,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她可以原谅伤害自己的人,却不能原谅对彬彬一个孩子下手的狠心人。不说这个人只是才认识两天而已的陌生人,就算是熟人,她也绝不会宽恕。   “我们没想过要杀他。”芊芊的语中似有小小的歉疚,但马上神色又凛然无惧起来。   “没想过?哼!”苏尘冷笑,越过她走向那黑衣人,拾起他手中的匕首,“那刚才那一刀又做何解释?”   “我们只是想让他受点轻伤,让你们紧张一下而已。”芊芊冷冷地道,“虽然我因为太低估了你们,导致行事失败,还落在了你们手里,不过其他的,你们休想从我们口中得知一句。”   “我听说习武之人,最看重最视若性命的就是他们地武功。只因失去了武功,他们就对他们的主子再无用处。”苏尘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已和那个天真地小姑娘截然不同的芊芊,盯着她的眼睛,慢慢地道:“我不是菩萨心肠的信女,更不会对自己的敌人慈悲为怀。如果你不说,我不介意请裴大夫废了你们的武功,然后交给官府处置。如果你想服毒自尽,我相信有裴大夫在这里,只怕你也无法如愿。”   这样的狠话一出,不仅芊芊面色惨白,陆典良扬起眉峰,连裴一涯也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只因在场的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彬彬在苏尘心目中的地位。当初苏尘自己都已身受重伤几成残废,却还不顾自己心心念念地要去找彬彬,他就知道这名女子把弟弟的性命看的比自己还重。   今日芊芊等人想要伤害彬彬,是直接触到苏尘的最底线,也难怪苏尘会突然变狠了。   “你……”芊芊的粉面果然更白。   “也许这可能还威胁不了你,不过,”苏尘淡淡地扫了眼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他受你支配,我想也许他更容易开口。”   “我真是错看了你们两个,还以为你们君子善良,没想到居然一个用迷药一个以废人武功为要挟。”芊芊恨恨地鄙视道。   “君子和善良那是针对值得我们如此相待的人,而不是虚伪装诚、一心只想打我们的主意,甚至要伤害我们的人。何况,你们的手段也不正大光明、行为坦荡吧?凭什么就只许你们来阴的,我们就得认命地乖乖地被你们的阴谋得逞?”   苏尘冷笑,如玉的面庞上,神情凛然不可侵犯,“今日好告诉你一句话:我苏尘虽只是个不谙武功也无权势的弱女子,可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必犯人’的道理。没有理由你们可以暗害我们,我们却连正常的保护自己的法子都不能用?你若老实交代了你们的目的,你们还有机会回去把这话转告你们的主子。”   “我……”芊芊白着脸,咬了咬唇。   “我要的是真话。”苏尘淡淡地提醒道,“顺便提醒你,千万不要把我们当傻子看,那样吃亏的,只有你自己第二十八章惊人的答案   你废了我吧!我是不会说的。”芊芊脸上一阵阴晴是咬牙死撑着,眼中一片悲哀的死志,显然是打定主意一有机会就要自尽。   “裴大夫,麻烦你问一问另一个人。”苏尘没有理她,反对裴一涯道。   裴一涯点了点头,依言弄醒黑衣人,揭下他的面巾,意外地却见到一张十分年轻而倔强的脸,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亮亮的。平日里若见着了,指不定还以为是哪家的勤恳少年。   芊芊和他,一个是娇弱天真的少女,一个是英俊正直的小伙,没想到这一对要害人的搭档居然都生就了这样正面的无害形象,可真是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要杀要刮就来吧!想从爷爷嘴里掏东西,做梦也别想!”那年轻人一醒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大声地喝道,居然摆出一副要慷慨就义的英雄模样。可那无所畏惧的眼睛却忍不住瞟了眼同样软弱无力的芊芊,见她明显地也受制与人,目中不由闪过一丝急切。   苏尘瞧在心里,露出了个淡淡的微笑,缓缓地走到他们两个中间,眼睛注视着年轻人,素手却冷不防地回指芊芊,不高不低地道:“那如果我不动你,只动她呢?”   “你敢……”年轻人失口低呼,惊怒道。   “我为何不敢?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主动点说我保证放过她,一个是等她受苦后你再开口。”苏尘笑盈盈地道,自己心里也觉着此刻的模样估计有几分以前电视上所看过的坏女人的神韵。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要抰人,虽然实际上她不一定能做出来,可在口头上哄哄人却也不难。   “你若敢说出半个字,我死也不会原谅你!”芊芊虚弱地扶着桌子,瞪着年轻人毫不留情地斥道,脸如寒霜,眼神冰冷,年轻人一听面色又复苍白。   “芊芊。我……”年轻人痛苦的挣扎全表现在脸上。   苏尘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芊芊的眼睛,凝注了半响,忽然对陆典良挥了挥手:“陆师傅,麻烦你先带这个人出去吧!”   陆典良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命了。那年轻人目光锁住冰冷的芊芊,很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惨然地闭上了眼睛,诀别似的望了一眼,认命地被陆典良扶出去。芊芊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苏尘亲手关了门。看向裴一涯:“涯,你能让她开口么?”   裴一涯叹了声气,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倒出一颗绿豆大小的小药丸。   “这是什么?”芊芊有些变色道。   “穿心断肠的毒药,任是神仙也经受不住这样地煎熬。过不了片刻,你就会痛得主动开口,”苏尘胡乱编道,将药丸递给她。目光中刻意地带着一丝轻蔑,“你敢主动吃下去么?”   “有何不敢?”芊芊毫不犹豫地接过了药丸,可在投向自己的口中的时候,手却还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显示了她心中终究也不是全然无惧的。   这也是常情,若不道绝处。有谁不愿意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芊芊姑娘的勇气和胆量,果然值得佩服。”   见她虽害怕却还是将药吞了下去,苏尘敬佩地拍了拍手,方才隐怒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真的有些喜欢这个外表柔弱可怜,却也有些傲骨的少女。罢了,她也不过是受人指使而已,只要她等会说出实情。瞧在彬彬还喜欢她地份上就放过她吧!   芊芊冷笑不语,闭上眼睛等死。   苏尘却不急,又去查看了一下被点了睡穴的彬彬,见他睡的香甜,给他捻好被角才回到桌边。取了一直温在火盆里地热茶,给裴一涯和自己各斟了杯,俩人相视一笑,耐心地等待药效的发作。   “你们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见苏尘和裴一涯让她吃下毒药后,好像全然没把她当存在一样,而且腹中也久久地没有传来任何疼痛的感觉。反而头部神智觉得越来越昏眩恍惚,仿佛连自己的思想都再也无法控制地样子。芊芊忽然害怕地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能让你开口的毒药呀!”苏尘微笑,谁说逼供一定要用强的,和和平平地解决岂不是更好么?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死也不会出卖他的!”芊芊摇了摇头,逼迫自己努力清醒,厉声喝了一句,就要咬舌自尽。   可苏尘和裴一涯又怎会没想到这一点,裴一涯只是轻轻一伸手,在她下承浆穴一点,芊芊便再也无法使力,微张着小嘴愣在当场。莫说咬舌,就是说话也说不了了。   “看着我的眼睛。”裴一涯视而不见她惊怒的眼神般,温和地开始催眠。   芊芊地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闭上双眼,可不知为什么,一跌入裴一涯幽深如海、又仿佛带着吸人漩涡的眸子里,目光顿时迷离了起来,面上的神色也一点点地平复下来,最终温顺地像只小绵羊。   “现在你可以问了。”催眠成功,裴一涯微笑着拂开穴道,让到一边。   苏尘拉了拉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笑容。裴一涯走到她身后,温柔地揽过她的身子,轻搂了一下,又在她的额头落下轻吻,才转到旁边坐下,道:“快问吧!”   尘坐直了身子,对上芊芊茫然的双眼,问出第一   ,“告诉我,是谁让你卧底到我身边来地?”   “我……”芊芊的脑子里显然还有些理智在挣扎,并没有马上说出答案。   “先问轻松一点的。”裴一涯提醒苏尘循序渐进。   苏尘点头,改道:“你是杂戏班出身的么?”   “不是。”这个问题简单,芊芊几乎立刻就木然地回答了。   “那可以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又是什么人吗?”苏尘放柔了声音。   “我叫芊芊。”芊芊老老实实地道,却一副纯良无害地吐出了真言,“我是一名杀手!”   杀手?苏尘忍不住望了裴一涯一眼,又问:“那你们今天是想来杀我们的吗?”   “我们没想杀人,只是想刺伤那个小男孩。”意外的,芊芊居然真的没有想过要杀彬彬。   知道芊芊确实没有杀人的企图。苏尘松了松眉头,随即又皱起:“你只是想留下来,为什么?”   芊芊问一句答一句:“主子要芊芊留下来监视苏小姐和裴一涯的一举一动。苏小姐要赶我走,我只好想办法,伤了小男孩,我就可以留下来照顾他。”   原来如此,只是为了要留下来就不惜伤害一个小孩子,也太可恶!苏尘的怒气又起,但见到芊芊如孩童般无辜地俏脸。又软了软,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们?你的主子又是谁?”   苏尘特意地将声音放地更为柔和,又带着一点随意而问的味道。眼睛却更加凝神注视着芊芊。   芊芊答道:“主子不喜欢苏小姐和裴一涯在一起,命我利用苏小姐的同情心来接近你们,取得你们的信任,然后伺机破坏你们的关系,一定要拆散你们两个。”   “你主子的名字叫什么?”看了一眼了然的裴一涯。苏尘蹙眉追问,心里已有答案。   “主子是芊芊的天,芊芊不能直呼主子的名讳,不能冒犯主子……”说到这里,芊芊单调地眼神微微地有些闪动,似乎在挣扎着努力保守这个秘密。面色却奇异地红了起来。   “来,看着我的眼睛,放轻松,放轻松……对,就是这样。”见芊芊心神动摇地厉害,裴一涯忙重新凝视着她的眼,及时地消除她潜意识里地害怕和慌乱。   苏尘看着她神智已如此迷糊,却还泛着少女薄晕。心中若有所悟,待到裴一涯再让到一边,她便换了种问法,柔声地诱哄道,“告诉我,芊芊,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主子?”   “芊芊……喜欢主子,很久,很久了。”芊芊迷茫的面上红晕更深,然后又现出挣扎之色。痛苦地道,“可他喜欢的却是别人……也有很多女人。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帮他,总有一天他会喜欢我,他会封我为妃,永远留在他身边的。”   封妃?原来是他!   苏尘地身躯陡然一震:“你的主子,名字叫做司马毓,是当今的皇上,对不对?”   “不准你对主子无理!”芊芊又挣扎了一下,目中射出一丝狂热,激动地身体都有点摆动起来,仿佛要和苏尘拼命一般,“主子他是真龙天子,他是朝阳国的神,至高无上……”   语至后声,越发无序,眼神也散乱起来。   “她快醒了!”裴一涯及时地点住了她的穴道,芊芊身子先是猛然一僵,接着便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裴一涯皱眉道,“看来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意志相当坚定。”   苏尘看着犹如一根紧绷地弦忽然松懈,而伏倒在桌上的芊芊,可惜地道:“不能再问了么?我还想问问她焦柳县的事。”   “那个人在她心中有根深蒂固的位置,而起视若性命,”裴一涯道:“若是再问,她内心反弹太大,只怕会伤了她的神经。”   苏尘怔了怔,终究还是不忍,投入裴一涯的怀中,拥抱着他的身躯汲取温暖,低低地道:“算了,那就不问她了,她只是个奉命行事的痴情少女。”   一涯将她环在怀里,轻抚她披散地秀发,柔声道,“他们既然对你和彬彬没有恶意,你就放心吧!”   “我担心的是你。”苏尘依偎在这个往日总能给她无限安慰的胸堂上,忧心忡忡地苦笑,“我明明就没有招惹过他……真不知道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先是展晟飞,后是司马毓,她又不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的青春美少女,何等何能总是能牵扯到根本不该牵扯的人?尤其是在她寸心已许之后,与其处处受人瞩目,她倒宁可除了裴一涯,这世上再无男子多看她一眼。   “那是因为世上有一种女子,总是皎洁地像天上的明月般,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凝望,无不想自己能得之并深藏,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裴一涯含笑低头,抚上她月光般的面庞,缓缓地低了下来,将她地担忧轻含在唇间,以温柔相融,微微闭合的深情双眼中,有眷恋,有怜惜,有固守幸福地坚毅,唯独没有一丝后第二十九章嫁给我   你要放了我们?”   天色已明,晨光照进屋中,正映在芊芊和年轻人吃惊的脸上。   “你们的来历,我已经清楚了。你们昨晚虽然试图刺伤我的弟弟,可看在最终没有酿成伤害的份上,把你们两人扔在回廊里冻了半宿就算惩戒了。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他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到。至于我们的事……”   苏尘侧头望着裴一涯,向他伸出手去。裴一涯含笑当众握住她的一只手,苏尘坦然地和他五指交缠,娴静的面容上浮着幸福的笑容,温柔而又坚决地道,“是我们自己个人的选择,请他尊重我们!”   芊芊和年轻人看着他们交握的手指,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言语。   “等会一起吃早饭吧!彬彬很喜欢你,我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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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苏尘的生活会因为京城中的那个人而改变,而是就这样顺着他们自己的意愿,平静地走下去。只因,若她地生活也能过的那么普通。若吹箫的人是他,而那个小孩,是他们的孩子……那么,这一生,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早饭过后,芊芊带着彬彬送给她的那副米老鼠的图画,和年轻人一起往北而行,至于他们会不会折回、甘不甘心就此回去?那已经不是苏尘所关心的事了。   没了外人的打捞,又因芊芊一事而公开了自己和裴一涯的关系。反而不用再刻意地避着陆典良以及暗中地那些护卫。苏尘索性表现的大方些,不再只是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要留意有无旁人才能放心的释放、交融……就像是河流之上驾起了一座稳固地桥梁,他们的心再无横隔。   因此。虽然苏尘和裴一涯两人都不习惯用热烈的方式来表达感情,但每当马车停下来休息、吃饭,透过他们无意中透露的眼神动作,人们也总是会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二人就是一对心心相映的恩爱夫妻,常投以羡慕地目光。   四人一行中。表现的最为开心的,莫过于就是日益活泼可爱的彬彬。   在他还未开启前智的懵懂心中,有亲人在身边,不愁吃不愁穿,还时时有的玩,这样地生活已经是最最完美和幸福的了。看得苏尘常常心生感慨。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他能永远这样的开心下去。   可人格分裂一事,最为奇特玄奥,眼下那个清醒而又过分成熟的彬彬虽然一直没有醒来的痕迹,可谁也不能担保他就不会醒来。怕就怕等他醒来时,就像是蛰伏多年的火山一样,不爆发则已,一爆发就会对他自己的精神造成极大的伤害。   就在这样地幸福和隐隐的担忧中,数日的时光一晃而过。这日正午,春光明媚,马车欢畅地驶进了繁华的银角城,到了银角城,离裴一涯以前居住的云松堂就不远了。   凝视着楼下因寒冬渐消旅客增多,而愈显得热闹的银角城,苏尘心中不禁回想起年前好心的老车夫陪他来找上京马车的情景,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宋胜平。   那时,她大病大伤初愈,心中充满了悲伤和牵挂。犹如人世上的一叶浮萍,茫然不知人生的方向。没想到时隔两个月。不仅找到了彬彬,也重遇了裴一涯,并有幸和他情如连理枝,而彬彬地仇也算是报了一半了。   “在想什么?”肩头上落下一双温柔的手,身后也贴近一具温暖地身躯。   “我在想,世事真是好奇妙啊!”苏尘没有回头,习惯性地将身子往后靠,让自己依偎进百栖不厌的怀抱中,柔柔地微笑,“回到这里,让我想起了很多事。那时候,我还在想,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你相逢呢?”   “我也是。不过和你不同的是,我知道我们一定还会见面。”裴一涯将苏尘深深地圈入怀里,嗅她的发香。   “呵呵,你当   我们会见面啦,你都早安排了宋大哥来帮我了。”头望入他的眸中,低喃道,“涯,我何其幸运,此生能遇到你?”   “我又何尝不一样的幸运呢?我师傅以前常取笑我,说我清心寡欲地像个和尚,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我动心。现在,我找到了……”裴一涯顺手带上窗户,遮住两人,缓缓地低下头,吻住她芬芳的花瓣,贪恋地缱绻着,总也无法满足,双手的力道无意中渐渐收紧。   “唔……彬彬呢?”裴一涯突来的热情让苏尘在惊喜的同时,又羞涩地想回头看。   “刚才逛了会街,他还没尽兴,我就让陆师傅带着他再去玩了。”裴一涯微微移开自己的唇,低哑着声音解释道,“你放心,我请了朋友跟着,不会有事的。”   “你什么时候见了你的朋友的?”苏尘轻触着他的喉结,凌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间。方才的激情让苏尘原本就晶莹如玉的肌肤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映着从窗棂中透进的点点阳光,就仿佛是流动的粉水晶,触目尽是一片诱人的迷眩。   “等会再告诉你……”裴一涯喘着气,突然失控地将她翻转过来重重地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就再也不放开。   “涯……”苏尘呻吟的声音才滚出喉中,却立刻就被裴一涯热情地攫取了过去,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   还清心寡欲呢?这几日又是谁逮到机会就要……苏尘羞涩的同时不禁在心中轻笑,调皮地捉住他的舌轻咬了一口。   “你……”裴一涯呻吟一声,力道突然加重,固定在她腰上的手无法控制地往上移了几寸,似是想往上移,可又及时地控制住,无奈地越发搂进了苏尘的身躯贴紧自己。   苏尘酥软的身子里,忽然被这样的热情重重地燃起了一把磨人的火,灼的她口干、舌燥、每一寸的肌肤都因这把火而滚烫起来,她被迫向贴身的身躯寻找清凉,却反而触到了更加的火热……   正当这份灼热变得更加难耐之时,裴一涯忽然喘着气,再度逼着自己退离苏尘香软地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发疯的身躯,闭上眼睛平息着自己的渴望,也珍惜地感受着那份动人的余韵。   苏尘也没有言语,只是温顺地依偎着他,清空了心中和脑中的一切,只为了好好地储存这段美好。   良久良久之后,裴一涯忽然轻轻地吐声,声音低哑而悦耳:“尘,等这一切了结后,我们就成亲吧!”   “成亲?”苏尘昏眩地睁开因睡意上涌而显得有些迷离的双眸,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两个字眼是什么意思?   “嗯,成亲!嫁给我!”裴一涯捧起她的小脸,拇指爱恋地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目光里满是似水的柔情,像要固执地将她融化,“等回到京城里,把东西交给他,我们就成亲。我知道我们才认识三个月,这样冒然的请求实属唐突之举,我也明白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谈这个未免有些不合时宜,我更知道你的心里必然还有种种顾虑……但是,尘,我真的很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 w W W . 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你和彬彬的面前,光明正大地保护你们,照顾你们,一生一世地对你们好!”   “你真的要娶我吗?可是我……”苏尘梦幻般地呓语着只觉得身子忽然像是热气球一样,轻飘飘地浮了起来,似要迎风翱翔而去,又似飞得再高,也始终被一缕情丝牢牢地系在那明珠般的双眸里。   说喜似不仅是喜,说甜又不止是甜,说幸福,却又仿佛比幸福还要幸福……这样的感觉,她没法说清楚,没法描述出来,只知道这一刻,哪怕天地都倒转了回来,这种感觉也会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存在她的心中。   迎着那道惊喜的、如醉人的醇酒一般流进自己心中的目光,裴一涯没有再说话,只是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左胸上。固执地坚毅地锁住她的目光,无言地告诉她,这不是他的一时冲动,而是一直以来深藏在他心中最真的渴望。不管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会给自己招来什么样的劫难,他都无悔。   执起了你的手,便是一种永世不变的诺言。   苏尘静静地、轻轻地眨了眨纤浓的睫毛,认真地凝视着他还残留着方才的激情余韵,更多的却是屏息的紧张和等待的面容,缓缓地绽放出一个绝美的微笑,也绽放出眼中晶莹的水花,酸酸的,幸福的,以吻为印,盖上一生的承诺:“好,我嫁你!今生今世,我的心,只给你一个第三十章订婚   春三月初一,一株株经历霜雪寒冬犹自挺立的青松。风中,欣慰地摇摆着一蓬蓬的松针,微笑地俯视着底下焕然一新、充满热闹和喜气的云松堂。   “亚男,亚男!快来帮大娘搬东西。”一辆旧马车还未驶进云松堂的院子,陆大娘就开始大声地呼唤了。   “来啦来啦!”摆了好几张桌子的院中,立刻奔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像男人般的女子,嗓门比陆大娘还大好几倍,正是那个淳朴的猎户女儿张亚男。   两个人都是急性子,不等车停稳,一个就要往车厢里取东西,一个早伸了算来接,惹的赶车的老车夫取笑道:“我说你们两个一老一少的,今儿个办喜事的又不是你们,咋比裴大夫和苏姑娘还激动呢?”   “裴大夫好不容易要成家,俺们当然激动了。”陆大娘白了老车夫一眼,啐道,“裴大夫和苏姑娘两人是天上的一对,地上的一双儿,俺们这方圆几十里的,谁还能找出比他们更相配的人来?俺们都是深受裴大夫恩德的人,他们的喜事俺们不给他们办,谁给他们办?”   说着,陆大娘佯装不理老车夫,径自地从车里头拖出一个上面盖着红布的箩筐,张亚男力气大,一把就抱了起来,轻松地拿到屋里去了。院里的人见了,都跑了出来,帮着把最后一趟用品全部搬进院子里,然后该摆上桌的上桌,该挂的挂,该贴的贴,利索地忙上了。   外面的陆大娘和张亚男和众乡亲都急急忙忙地在准备,两个被勒令除了好生打扮自己、安心等待订婚宴之外什么都不准做的正主儿,却在屋里偷偷地和各种草药打交道。   裴一涯细细地分着药的分量,苏尘则在旁捣药,听着外头热热闹闹的声音,两人不禁又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只是订个婚而已。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大家了?”苏尘不好意思地道。   “这是我应该给你的。”裴一涯一面小心地加着各类配方,一面温柔地笑望着她,“只是太委屈你了,不能按三媒六聘正式地向你提亲纳礼,只有一桌将就地酒席。”   “说什么委屈,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苏尘真心地道。满足地凝视着他,“什么三媒六聘的,那都是虚礼而已,只要你的心里真的有我,只要你是真心想和相守我一辈子,别的又有什么要紧的!”   “等回到了京城,我一定向师姑正式提亲,然后请她老人家为我们主婚。”裴一涯心头一热。忍不住覆在苏尘捣药地手上。   “嗯,”苏尘轻轻地靠进裴一涯的怀里,“这些乡亲们真好。我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尤其是亚男他们。”   前日他们从银角城回来,首先到了陆大娘的酒肆。陆大娘见他们居然一起回来,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裴一涯也不隐瞒,直接告诉了她,要和苏尘订婚。热心的陆大娘一听,立刻开心地把这事张扬开了,当天就找了老车夫联合着附近一些受过裴一涯恩惠的乡亲立马儿要给两人办个订婚宴。   由于大娘的酒肆本来就在南来北往的地段,才半日光景。附近的乡亲都知道了,纷纷赶了过来,送礼地送礼,帮忙的帮忙,简直比自己儿女办喜事还殷勤。不过两天,就把云松堂里里外外收拾的个干干净净、喜气洋洋,不清楚地,还以为是直接办成亲大喜呢!   苏尘原本顾虑张亚男毕竟曾痴心地喜欢过裴一涯。又为了裴一涯而那么细心地照顾过自己,自己却反而抢了她的心上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没想到张亚男却一副早就知道两人会在一起的欢喜模样,不但没有丝毫的怨恨,还衷心地祝福自己,更是成为准备婚宴最忙的人。   这期间还有个小插曲,话说陆大娘见到身材魁梧的像个男人般的张亚男,两人竟似十分投缘,才处了一天,陆大娘就琢磨着要找媒人替儿子上门提亲。理由是。张亚男虽然人长得粗糙可心地却善良,又有一副能干活的好身板,正好可以弥补自己儿子有些残疾的缺陷,更重要地是,陆大娘说,看了张亚男的身板,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生儿子的料。   这话可把苏尘暗里笑喷了一阵,不过看到陆大娘的儿子和张亚男扭捏归扭捏,但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事估计会成了。他们两家并成一户,又做生意又打猎,再加上苏尘准备的礼物,往后这下半辈子,也绝对可保衣食无忧了。   “砰……”   房的门口突然被推了开来,陆大娘不高兴地走了进来手里还在和草药打交道,夸张地惊呼道:“哎呀呀,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啊?看看都什么时辰了,客人们马上都要来了!快快快,赶紧都给大娘去梳洗换衣服,可别误了吉时。”   说着,不容两人辩驳,拉了苏尘的手就走,到了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裴大夫呀,你也不要耽误了,今儿个是你大喜地日子,那些药啊草啊明天再捣也不迟嘛!”   “大娘说的是。”裴一涯果然住了手,对着苏尘一笑,“我这就去换衣服。”   依着陆大娘的意思,这订婚虽比不得正是成亲,可衣服也得做一套新的,只是小地方简陋一时间赶不出好衣裳来,便随了苏尘的意思,取一套在展府时做的还未穿过的衣服就当是新衣了。   苏尘平日里衣着向来简单随意,很多老太太为她做的衣服都未曾取出来穿过,箱子里的首饰和上好的胭脂水粉平日也几乎不动,到得今日才算派上了用场。   在陆大娘和机灵地张小美的帮助下,苏尘自己动手绾了发,插上自己亲手设计的几样发饰,然后略施脂粉,化了个浅浅的淡妆。因新衣是件紫红色的银线绣牡丹的花样,便在眼角微微扫了点眼影,衬得一双眼波越发柔似春水,再加上蕴含在眼底眉间的羞涩和幸福,只盈盈一眨,便看呆了陆大娘和张小美。   看着略略装扮下,气质越发高洁、容颜无限靓丽的苏尘,陆大娘半天才回过神来,喜滋滋地开玩笑道:“今儿个乡亲父老们可有眼福了,这样天仙似的新人保准他们一辈子也找不到第二个。等会苏姑娘出去前,可得提醒那些傻憨子,千万莫让口水滴到酒里菜里去,否则别人可吃不下去了,哈哈哈!”   张小美也抿嘴直笑:“要说最有福气的人啊,还是裴大哥?我要是个男子,娶了苏姐姐这样的美人儿,一定夜里都会笑醒。”   苏尘羞涩的一笑,垂头不语,幸福就要已经含笑来到她身边,她除了感恩和珍惜,还能说什么呢?   “姐姐!彬彬有礼物要给你哦!”彬彬背着手欢快地蹦跳了进来,今天苏尘和裴一涯订婚,他也里里外外地都换了身红色的新装,头上还绑了两条红色的发带,十足的一个红孩儿的可爱模样。   七八岁的年纪本来就是一个男孩子最活泼的时候,彬彬的心智虽还停留在三四岁的阶段,却反而让他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更添纯真和无邪,任谁见了,都会由衷地打心里喜爱。   “什么礼物啊?”苏尘微笑着习惯性地朝他伸出了手,今日彬彬很早就和陆典良神神秘秘地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让她担了好一会的心。   “姐姐猜!”彬彬开心地扬起小脸,嘻嘻直笑。   嗅着鼻中隐隐的花香,再看彬彬发上那片遗留的绿叶,早已猜出彬彬身后是什么东西的苏尘,故意偏着头想了想,然后求饶道:“姐姐猜不出来哦!”   “是鲜花啦,姐姐好笨!”彬彬大笑着扑了上来,将一束以杜鹃花为主,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为辅的美丽野花,从背后献宝似的摆到苏尘的面前,“姐姐看啊看啊,这些花儿是彬彬亲手摘的哦!”   “真的呀,彬彬好厉害!”苏尘惊喜地接过花束,抱在怀中,用力地亲了他一口,开心地道,“这些花真漂亮,真香,姐姐很喜欢,谢谢彬彬!”   “嘻嘻,外面还有好多呢!小哥哥小姐姐们知道我要去给姐姐采花,他们也要去帮忙,我们就采了好多好多漂亮的山花。姐姐,你来。”彬彬拉着苏尘走出门,骄傲地看着台阶前站着的一排高高低低、小的只有四五岁大的十多岁的小孩,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捧了一大束的红艳艳的野花。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看到全新打扮的苏尘含笑盈盈而出,顿时发出一阵哄然的欢呼。也不知是哪个小孩先喊了一声仙女姐姐,顿时所有的小孩都跟着叫了起来,再也无法保持整齐的队伍,都团团地围了上来。   陆大娘年龄虽大,脑子却极为灵活,一眼便瞧见了裴一涯也正好从另一间房里迈了出来,便立刻扯高了嗓子,高呼道:“吉时已到,起乐,请新人出场咯第三十一章裴一涯的故事   大娘一声唱诺,早已等候在院墙内的乐手们欢快地应喇叭的吹喇叭,打鼓的打鼓,立刻热热闹闹地吹打开来了。院门口的两串长长的鞭炮也被同时点燃,噼里啪啦地响彻山村。   来贺喜的乡邻们都齐齐地哄叫了起来,男的去拉裴一涯,女的来接苏尘,一边拼命地鼓掌,一边欢笑着将两个新人推向一起。一对公认最恩爱的夫妇一人捧着最纯净的山泉水,一人则相思叶沾上泉水往苏尘和裴一涯身上洒,以当地特有的风俗祝福这对新人,一世恩爱到白头,相亲相爱永不离。   这种相思叶是只生长在泉水便的一种常年树,一生只发两根主枝,叶子也为对生,结果时也成对的结,果实和叶子均可入药。最奇的是,一片叶子若枯死或被人摘下,另一片对生的叶子也绝不独活,不出一天就会枯死飘落,果实也是如此。因而一直被誉为忠贞的象征,是方圆百里内必不可少的祝福之物。   这个典故陆大娘在准备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了苏尘,因此,冰凉的泉水虽然洒在了身上,却宛如温暖的甘露般流进了心中。   “今日各位父老乡亲作证,请新人交换信物。”这一场陌生而又别致的订婚宴,隆重而简单,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在野花的簇拥下,两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这一对银镯是我娘当年陪嫁的嫁妆,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也算不得什么传家宝,却是我那亡故的母亲对未来儿媳的一片心意。”裴一涯郑重地将一对家传的银镯亲手戴在苏尘的素腕上,目光歉意而深情。   “对我来说,它已经比什么都重要了。”苏尘柔柔地笑着,解下老太太赠送的那对紫玉鸳鸯,轻轻地一按,让两块紫玉弹了开来。用准备好的红绳穿了,亲自交到裴一涯地手上,红着脸道,“这对紫玉,是老太太圆年之夜所赠。传说这对交颈厮磨的鸳鸯分开佩戴后,不论佩戴的人相隔多远。两只鸳鸯的头始终深情款款的相对凝视。今日我把它送给你,无关价值几何,只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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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我们如这对鸳鸯所寓,此生绝不相负。”   “我一定会好好珍藏。”裴一涯苏尘连同紫玉一起包裹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用力地紧了紧,真心地承诺。   “让我为你戴上。”苏尘柔美地一笑,带着无限地虔诚,轻轻地将那一只鸳鸯系在裴一涯的腰间。   裴一涯微笑着。也温柔地帮她那只系了回去。   两只紫玉鸳鸯垂在各自的新衣前,滴溜溜地打了几个转,静了下来。两颗头果然还是保持着未分开之时的姿势,深情地两两相对。站在他们身边的彬彬,好奇地看看这只鸳鸯又看看那只鸳鸯,开心的笑了。   “哦,吉礼成咯,吉礼成咯!”屏住呼吸感动地旁观着新人定情的众人,激动地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和掌声。   一个个酒坛被拍开,一只只大碗被填满,一片片酒香四溢了开来。每一个人地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笑容,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这是一副欢乐地图画,更是一幕值得永远珍藏的记忆。   苏尘含泪举杯和裴一涯对视,今日虽然只是订婚,却已她感觉到了做新人的真正幸福,从此,她不会再孤单!只因。以后海角天涯,只要有裴一涯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欢乐整整持续了一个下午,大家吃着喝着、笑着闹着,一直到太阳快要西下,才尽兴地停止,而院墙边早叠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酒坛,桌上也趴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醉汉子。   陆大娘和张亚男俨然云松堂的半个主人般,指挥着清醒的妇女们,收拾桌子。然后让借来桌子凳子地各家又抬了回去,重新将云松堂恢复成原来干净整齐的模样,只余下一张张的红喜还记录着方才的欢腾。   夜幕降临,苍穹的颜色从暗红转青,又从青转为深蓝,因日里阳光好,星星们呼朋唤友般,一颗颗地冒了出来,点点闪闪地洒满了整个夜空。   “今天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苏尘整个人都依偎在裴一涯温暖的怀中,和他一起透过敞开的窗户遥望无尽地夜空,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我何尝不也是?”怕夜风吹冷了苏尘,裴一涯体贴地将披风紧了紧,微微笑着,“我记得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爹体弱,干不了重活,地里家里的活都是我娘一人在做,可爹爹还是不满意,常常责骂我娘。那个时候起,我就发   果将来有朝一日我也娶妻成家,绝不会像我爹一样对让她像我娘一样受苦。”   “我知道你不会的。”苏尘仰起头,主动地轻吻了一下裴一涯,幸福地道,“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将来也一定会是最好的夫君和孩子的父亲。”   提到孩子,苏尘忍不住晕红了双眼,她决定了,今天晚上,她要一切的真相都告诉这一个要和她相守一生的男人。   她知道,不管她有着怎样的身世,这个男人也一定会用他那颗能包容大海的心,无条件地也包容她这株异世浮萍。   裴一涯不满地追上她轻点即止地樱唇,温柔地含弄了小半响,才不舍地放开她,悠悠地继续道:“如果我七岁那一年,村子没有被山洪淹没,也许我这一生都会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村民。”   “那你爹和你娘?”苏尘反握住他的手,洪水猛于虎,她知道很多悲剧都会发生在这样的自然灾害里。   “我爹当时正好走在山道上,当时就被山洪给埋住了。”裴一涯淡淡地说着过往,“我娘带着我和大部分的乡亲们都躲过了那场天灾。只是村里的房子和地都被掩了,没法再继续住下去,我娘和我草草的祭拜了我爹,从此就开始逃难。我很幸运,半年后就遇到了我师傅,蒙他老人家收我为徒,还将一身的技艺都传给了我。”   “后来呢?”想到裴一涯的苦难终于结束,苏尘不由地也为他高兴。   “后来师傅带我们回到了山中,一住就是十年。我母亲因为生我时曾落下病根,逃难的时候又生过一场大病,虽然师傅医术高明,可她还是没熬五年,就去世了。否则此刻她见了你这个儿媳,必定会十分欢喜。”裴一涯注视着星空,淡然的语气里掩不住一丝遗憾。   “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回去祭拜她老人家,还有你的师傅。”苏尘温柔地劝慰他。   裴一涯低头一笑,将下颚抵在她香软的青丝上:“好,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带你回山中。我师傅选了个好地方定居,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嗯,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苏尘期盼地道,“那后来呢?多说一些你以前的事情,我喜欢听。”   “你喜欢听,我便都告诉你。”裴一涯宠溺地道,“十年后,师傅说我已有所成,就正式让我去游历天下,辨识采集各地的草药,完善前人所留下的医书。就这样,我开始了行走江湖,期间也因缘际会地结识了不少人,宋大哥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师傅去世了,我便很少再会山中去。两年前,因为发现落雁崖这一带有一种三年生的珍贵草药,为了等待它开花结果,我便租了陶家的这个院子,一直在这里住了下来,直到遇见了你。呵呵,我的故事就是这般乏味可陈。”   “才不乏味呢!等以后有时间,我还要你把一件件地告诉你游历中都遇到过什么样的事儿。”苏尘调皮地一根根地扳着他修长的手指,打趣道,“说起陶家,你人这么好,长得又帅,又这么温柔,而且医术又高明……一定有很多姑娘曾经像陶春花妹妹一样喜欢过你吧?”   “我已经告诉过陶家,这屋子过两日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就还给他家,以后我们和他们再无瓜葛。”   裴一涯反捉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咬了一口,惹得苏尘低声惊呼,才笑道:“在遇到你之前,我师傅常说我看似宽厚亲和,实际上却个性淡泊,再加上身为医者,见惯世间生老病死,只怕轻易不会为人为物动心。我也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淡然而过,可那一日我进山去采药,发现你昏迷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发着高烧,口中还喊着‘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时,我就知道我的心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听到裴一涯娓娓地讲述着自己心中的感觉,还说出早在两人初见时就已意动,苏尘面颊如被霞染地道,却故意娇嗔道:“那会我黑如锅炭,整一个丑八怪的样子,你怎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是啊,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小黑炭呢?嗯,一定是你会什么妖法,所以将我迷住了!快快从实招来!”裴一涯轻笑着,托起她的脸,深深浅浅地亲吻着审讯,渐渐地,两人的体温又慢慢地高了第三十二章礼物   呼……”昏眩的迷醉中,还是裴一涯先移开了唇,克望。   “涯,如果你想……我……我愿意给你。”苏尘的心狂跳着,红潮布满了脸,双眸朦胧如醉,却还是勇敢地凝视着今生唯一的爱人。   在她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不用说已经订婚的夫妻,很多还在谈恋爱就同居的男女也多的是。她虽然一直洁身自好,但如果彼此相爱,她并不拒绝让自己和裴一涯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一涯轻声地拒绝,温柔地将她略略凌乱的衣裳拉好,埋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拉着她站了起来,用披风裹着她的身体,深深地凝视着她娇艳如花的面庞,“在我的心里,你和那些未嫁的姑娘并没有两样,我应该尊重你,耐心地等到我们成亲的那天。”   “涯……”苏尘感动地低呼了一声,咬了咬唇,决定要告诉他真相,告诉他她从来就没有嫁过人,更不是什么的寡妇。   “来,我们去看看乡亲们都送来什么礼物吧!”裴一涯忽然拉起她的手走向摆满了礼物的两张临时拼凑起来的大桌。   山货、干果、野味、鸡蛋、鱼干……每一样上面都贴了一张象征喜气的红纸条,一筐筐、一篮篮,全是乡民的淳朴心意。裴一涯和苏尘牵着手含着笑一样样地看过去,走到另一堆都包装在盒子箱子里的礼物面前时,一个小小的盒子跃入苏尘的眼中。   “这是什么呀?”苏尘有些好奇地拿起了那个不过三四寸高宽、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普通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只刻的栩栩如生、眉开眼笑的小猴子,看小猴子身上的新漆,显然是主人这两天特意赶出来的。   “呵呵,这个小猴子怪可爱地,等会我拿去给彬彬看,他一定喜欢。”苏尘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送礼的人倒也有趣。礼物也确实很别致。   “木猴?”裴一涯却诧异地叫了一声,接过了盒子,取出小猴子仔细地瞧了瞧,忽然感叹道,“没想到是他。”   “怎么了?”苏尘奇道,“他是谁?”   “你来看这小猴子的屁股。”裴一涯将小猴子拿到苏尘的眼前。指给她看。   苏尘一时没瞧清那小猴子的红屁股上有什么,便就近烛火细观,这才见小猴子的屁股上居然还刻了一个小小地“刁”字。   “这个礼物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苏尘聪明地问道。   “这是份大礼。”裴一涯凝神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然后才压低声音道,“这个猴子的主人名叫刁小刁,是丐帮南派的帮主。这个红屁股刻字的小猴子就是他独有的信物。昔年我曾治好他的偏头痛,又无意中救了他一回。如今他新刻了一个给我们,就等于在以连云城为中心方圆五百里内。只要有丐帮弟子在,我们就随时都可以得到丐帮地援助。”   “丐……该怎么感谢这些乡亲们才好呢!”苏尘惊讶地低呼了一个字,忙又机灵地改口。裴一涯的声音都压的这么低。肯定是顾虑着隔壁地陆典良和暗中的那些护卫,自己没有武功,说话只能尽量地小心了。   说起那些暗卫,她还特意地在偏房中摆了一桌酒席,想招待他们,可是却浑丝未动,连酒也没喝过一口。若不是他们有什么纪律,就是他们不敢喝自己和裴一涯的订婚酒,以免被京城里的那位责怪。   想到三次见面都不忘调戏自己的司马毓。苏尘忙强迫自己暂且抛开这些,重新将注意力转到那只可爱的小猴子身上来。   没想到一   猴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能调动丐帮的弟子,这行无疑会安全多了。   “此地的民风,多善良淳朴,我们以后总有机会回报他们地。”裴一涯一语双关地道,用眼神暗示苏尘收好这个小猴子。   “还是你收着吧!”苏尘依偎入裴一涯的怀中,低语道。“你这位朋友今天来了么?”   裴一涯微微摇首道:“想必是没有亲来。”   “没想到我未来的夫君还有这么广阔的交游!”苏尘轻笑着随意指了个盒子,“那里面不会也是件信物吧?”   “都是以前无意中结识下的朋友,难得他们都还惦记着我。”裴一涯打开盒子,见是一对精致的青花瓷,笑道:“这可不是。”   “那这个呢?”苏尘俏皮地乱指道。   裴一涯含笑陪着她玩闹,顺手又开了一个礼盒,里面却还有一个盒子,这下顿时引起了苏尘的好奇心。不等她再吩咐,神情已有些了然的裴一涯,便又开了这个盒子。里面居然还有个小盒子。   裴一涯微笑着取出那个小盒子放在先前地盒子上,在一处底角轻轻一按,盒盖便弹了出来。如此一连开了六个盒子,才在最后一个盒子里发现了一把带钥匙的铜锁。   铜锁的大小不过一寸,做工极其精致,锁身上还雕刻着老鼠偷米的趣味花纹,盒子里除了铺地的一小块绸缎外,再无别物。   “这把锁的主人又是什么来头呀?”苏尘把玩着这把顶多只能用来做首饰盒的锁匙,目光流转地笑问,她现在觉得,她这个未来夫君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了。   “你猜猜看。”有了先前的小木猴子,这一回裴一涯却是自然许多了。   “一般和锁有关的,大都……嗯,我猜它的主人啊,一定是位妙手空空!”苏尘掩着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娘子真聪明!”裴一涯赞赏地夸道,也半认真半玩笑地称呼她为娘子。   “既然身为娘子的我如此聪明,作为夫君的你,是不是该有所奖励呢?”苏尘甜甜地转手面对裴一涯,玉手绕在他的颈上,悄悄地踮起了脚尖,吐气如兰地诱惑道。   “娘子想要为夫的什么奖励呢?”见苏尘再三地诱惑自己,裴一涯的眸色顿时深浓起来,准确地攫住了她调皮的呼吸。   苏尘娇喘了一声,身躯更加酥软地贴近他……半响后,两人的气息才稍稍平定,只是这一回裴一涯再不敢离苏尘太近,有些狼狈地绕到了桌对面。   瞧着他渴望却又压抑的可爱模样,同样面色绯红的苏尘忍不住笑了又笑,她突然觉得,没事逗逗她这个可爱的君子夫君,其实也是件很好玩的事。当然前提是,不要把自己也都逗出火来了……唔,这个好像也比较难!   两人又小闹了一番,便继续再拆礼物,免得还有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不过剩下的基本已经只是心意而已。眼看夜色渐深,未婚夫妻毕竟还不是夫妻,裴一涯便准备送苏尘回房。可临出门时,苏尘不过恋恋不舍地回眸一瞥,裴一涯就又顿时自制力全消地把她带了回来,抵在门上无法抗拒地缠绵了一会,方才真正的放开。   这一夜,星空明朗,春风沉醉,仅仅一墙之隔的新人,却因过度的甜蜜都没有真正的第三十三章乌倬镇   彬彬,涯,亚男,陆师傅,吃早饭啦!”一整夜都只了几个盹,可苏尘却觉得自己的精神从未如此饱满过。天刚亮就早早地就起来,亲自去厨房为家人准备爱心早餐。闻声而起的裴一涯要来帮忙,却被她笑着推了出去,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动手。   推让中,两人在厨房里又升起了甜蜜的火苗,最后还是因为听到了张亚男上门的声音才羞怯地分了开来。   早餐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是几个清粥小菜,几个可爱的白面馒头而已。可每一道菜每一个馒头都是苏尘细心而作,就是馒头也被苏尘塑成了卡通形象,并点染了颜色。乐得彬彬一手抓一个,左瞧瞧又瞧瞧,一个都舍不得下口。   苏尘看着众人赞不绝口地享受她的早餐,心中充满了满足的幸福。来到这个时空好几个月,中间虽然也做过几次馒头,可真正地做饭给家人吃,还是头一回。幸好她的手艺并没有因为炊具的不同而拉下或生疏,因为用土灶,粥反而熬的更加有味道,香气飘满了小屋。   温馨的早饭后,张亚男抢着收拾桌子,裴一涯便微笑地带着苏尘和彬彬在附近转了一转,尽情地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   两大一小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拉得长长的,衬着嫩绿摇晃的青草,不知名的才绽放开来的野花,望着近处葱绿的田野和山坡,还有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和肉眼可见的险峻地落雁崖,日子。就像是这春天般充满了朝气和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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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   来到一座长满了野花地小山谷中。裴一涯让苏尘带着彬彬在一块大石上坐定,自己变戏法似的取出碧箫,目光凝视着苏尘。悠然而愉悦地吹奏了起来。   箫声如春风,如乘翅膀,飞出了山谷,飞到了云松堂,也飞到了四邻和乡亲们的耳中。闻听地众人,不由地都抬头含笑。仿佛亲眼见到了这一对相亲相爱的人家在幸福的生活,同时也在心中给他们深深的祝福。   其后几日,苏尘就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操持着家务,照顾裴一涯和彬彬,婉拒张亚男的帮忙,亲自为他们洗衣做饭,洒水扫庭对于她而言,这样地日子。才是她真正梦想中的生活。没有一丝的苦,也没有一丝的累,有的,只是满满的满足和心甘情愿。   苏尘这边开始学着如何当个贤妻良母。裴一涯那边则一得空就利用以往收集的多重珍贵药材,研读孤本医书。在房中潜心为彬彬配置解药。   对于如何治疗彬彬,他心中早已有个大概的计划。再加上这次回来后,在天色未明前去了一趟落雁崖采集当年为之守候地珍贵草药时,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丛罕见的可以调节神经的天劳草,为彬彬配置解药之事已大有进展。眼下唯一需做的,就是再等半个月,待得最后那种四处可见地草药逢期开花,便可采集可宁心平气的花蕊,配出最终地解药。   人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但苏尘却在短短数日内,就遇到人生两大幸事,激动地令她情不自禁抱着裴一涯喜极而泣。   只是,别离的时光总要来临的。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裴一涯便和陶家派来的管家交接了解约事宜,自己只带了一小部分礼物,其他的都嘱咐张亚男和乡邻们给分了。   当日曾为了获得裴一涯的心而照顾苏尘,又在苏尘复容后赶走苏尘的陶春花,自始自终都没有再露过面。不过苏尘不念旧恶,还是让陶管家为她带去了几件自己亲手设计的珍贵首饰。   “苏姐姐,裴大哥,你们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吗?”张亚男虽然长的像男人,可临别时,两只眼睛依然红的和所有爱哭的女孩子一样,充满了不舍,陆大娘也在旁边一个劲地抹眼泪。   苏尘上前轻轻地抱住她,温柔地笑哄:“乖,别哭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我们还想来喝你和陆兄弟的喜酒呢!”   “真的么?”张亚男扯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下眼睛。   “真的,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苏尘取出自己的手帕,轻柔地给她拭去又滚落   ,“好好地和陆兄弟一起过日子,珍惜现在和未来的苏姐姐一句话,有时候,人能平凡普通地生活着其实也是一种福气。”   “噢,亚男记住了。”张亚男乖乖的点头,心里却不明白,难道有钱人的日子不好么?像以前一样每年都要为生计发愁的日子,还四处被人瞧不起,又怎么会是一种福气呢?   看着她茫然的神情,苏尘淡淡一笑,她知道张亚男不明白她的意思,也罢也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运,当年的自己不也一心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么?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这一会也许她还在为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而日夜辛劳奔波吧!   依依话别了众人,马车最终还是在大家的目送下,缓缓地驶离了云松堂,再度踏上变幻莫测的前途。不过,此时不同彼时,苏尘和裴一涯的身份已变,再无需那么多顾忌。从此以后,只要两人彼此心意相同,福祸同栖,哪怕未来的风雨再猛再大,那柔软而又坚强的心底,始终都会有一缕不变的温暖。   上了官道,陆典良一声轻喝,马车陡然加快了速度,全力地奔赴前方,仿佛要把这几日的耽搁全都补回来一般。   苏尘和裴一涯隔着自娱自乐玩着九连环的彬彬,互握住对方的手,平静地相视一笑。既然终究要面对,那就面对吧!就让事情早日了结,他们也才能早日拥有自己的真正生活。   苏尘以前离开乌山时,一直朝西而行,先到了连云城,而后才北上京城,途中被劫被救,方向时北时西又时东的,辗转了不少路途。此刻直接从云松堂到乌山,路途自然缩短,再加上陆典良延长了每日驾车的时间,又提高了速度,不到七日,便来到了张家所在的乌镇。   一路之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往日曾欲劫持苏尘的夜枭帮也悄无动静,但每日投宿时,即便是没有武功的苏尘,也常常感觉到那萧压的气氛。不过他们都默契地从来不提这些,只是在时刻地警觉中,也同样珍惜地享受着一家人和睦相处的幸福和甜蜜。   现在来到了张家人的势力范围上,仿佛火药的引线突然被点着般,连空气都紧张地嗤嗤作响。   “这位大爷请止步!”马车才过乌镇的镇牌楼,一位家丁打扮的小伙子就拦住了马车,恭敬地行礼,“敢问这可是裴神医的马车?”   —   陆典良吁地停住了车,警戒地道:“你是谁?”   找你的?苏尘诧异地以目光相询。   我也不知道,我看看。裴一涯也无声地回道,开了车门上的小窗口向外望去。   “小人的主人听说裴神医今日要驾临本镇,特嘱咐小人在此等候,说要是见到裴神医的车驾,一定要请裴神医到寒舍休息。”说着,小伙子从袖中取出一把扇子递了过来,“我家主人说,至于他是谁,请神医看看这个自然就知道了。”   “陆师傅,麻烦你接过来。”车内传出裴一涯温雅的声音。   陆典良狐疑地接了过来,从小窗口中递了进来。裴一涯打开扇面,只见一面狂草了个“书”字,另一面却只溅了几点墨迹而已,也没落款姓名。   裴一涯见了这几点墨迹,嘴角顿时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亲自道:“既然贵主人如此盛情,那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大夫,这……”陆典良迟疑道。   裴一涯笑道:“无妨,你跟着这位小哥前去就是。小哥请上车吧!”   小伙子见裴一涯应允,开心地跳上车,坐在陆典良的旁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陆师傅,请往右边走。”   马车才转角离去,边上一家茶楼里立刻奔出一个精装的汉子,跃马尾随而上,还有一个,则直接往张府方向奔去。而檐下一个翻着破棉祅在找虱子的乞丐却懒懒地对着温暖的太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第三十四章祭坟惊变   裴神医,寒舍到了。主人已在门口等候尊驾!”   马车大概行了一刻多钟,终于在一处绿荫葱葱的庄园前停了下来。苏尘透过窗棂,只见门匾上狂书了“赵府”三字,那风格与扇子上的“书”字一般无二,想必是主人题写。   匾额下,一群衣着鲜丽的奴仆簇拥着一位坐在轮椅之上,充满书卷气的中年人,正往马车张望过来。苏尘这才明白为何这个主人既然诚意相邀,为何不自己亲自前来迎接,原来是不良与行。   刚看了一眼,陆典良已打开车门,裴一涯先下了车,然后扶着苏尘和彬彬下来,一同往门口的一众欢迎的人走去。   “赵先生,别来无恙?”裴一涯带着苏尘走进那一身白袍的中年人,含笑行礼。   “多承裴大夫的福,名杰除了不良与行,一切安好。”中年人神情十分愉悦,望着苏尘笑道,“几日前有好友专程送信来,言道裴大夫已和一位倾国佳人定下婚约,想必这一位便是未来的裴夫人吧?”   “小女子苏尘,见过赵先生。”苏尘大方中又带着一点羞涩地道了个万福,拉了拉彬彬一同见礼,“彬彬,快拜见赵先生。”   方才在车上裴一涯已轻声告诉他,这一位赵先生是当地有名的鸿儒,人品端正,素受乌镇百姓的爱戴。最主要的是,当年身患绝症的他,就是因为幸遇裴一涯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拜见赵先生。”彬彬笑嘻嘻地鞠了个躬,眼睛却好奇地左看右看,面上好像有些疑惑。却又说不上疑惑些什么。   “不敢不敢。呵呵……”赵先生虚扶了一下,看到彬彬,不由一怔。“这个孩子……”   苏尘柳眉轻扬,赵先生认识彬彬?   “看我这个主人做的,竟让贵客在门口说话,请请请,我们且到里面叙旧。”赵先生机警地环顾了一眼大门周围,很快就收起异色。侧转过轮椅,客气地道。   穿过布置地十分优雅地前院,赵先生亲自带着裴一涯等人,沿着朱栏来到一个人未入就已闻得阵阵花香的园子。   进入一瞧,迎面而见一大片湖水围着一座几百平米的小岛,小岛中间立着三四间精美地房舍,几丛翠竹点缀其间,一道青石九曲回廊从湖岸蜿蜒到岛中。而湖周则是一圈以绿树繁花组成的自然围墙。   来到岛中精舍醉月轩。坐定奉茶,苏尘见赵先生的目光又落在东张西望的彬彬身上,忍不住问道:“赵先生,不知您刚才见了舍弟。是否想说些什么?”   “哦,在下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好像颇为面熟。只是神情举止,却和以前认识的人大不相同,且又是苏姑娘的内弟,想必是认错了。”赵先生笑道。   苏尘和裴一涯对望了一眼,裴一涯微微颌首,苏尘会意,黯然道:“不瞒赵先生,彬彬和苏尘并无血缘关系,而是就在这乌山认地干弟弟。他如今之所以瞧起来像是三四岁稚童,是因被奸人毒害,才变成这般模样。“   “原来如此。”赵先生怔道,“你方才说他叫彬彬,他可姓丁?”   “正是姓丁。难道赵先生以前认识彬彬家人么?”苏尘眼睛一亮。   赵先生望住彬彬,长叹一声,苦笑道:“何止认识而已,两年前若非正遇家岳大寿而赶赴连云城贺寿,那张家也不敢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丁兄,致使他们夫妇含冤而亡。在下也不会因此而终身抱憾,只能帮丁兄夫妇殓尸收棺而已。”   原来当年竟是赵先生为彬彬的父母收的尸。苏尘立刻动容地离座再诚挚拜谢:“原来先生是彬彬一家的恩人。苏尘在这里,替彬彬谢过了。”   赵先生忙摆手道:“姑娘请起请起,在下羞愧,未能救下丁兄,便是连丁兄一双儿女也无有照看到,怎敢担此大礼,对了,既然彬彬在此,那丁羽那丫头呢?怎么不见她?”   “彬彬他姐姐……”想起那个被活活的凌辱致死的无辜少女,苏尘的泪一下子冲上眼眶,炸了眨眼,才勉强忍住   去年深秋,已经被张家人给害了。”   “张家……”赵先生面色苍白地蠕动着嘴唇,神情陡然似老了好几岁,低沉地语声中含着几乎喷薄的愤怒,“张家!张家!张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苏尘揽过还是一无所觉、仿佛他们议论的是毫不相干的外人地彬彬,黯然垂泪。裴一涯心中一疼,顾不得厅中还有其他人,轻轻地伸过茶几,握住了苏尘的手。   苏尘勉强地给了他个笑颜,振作精神道:“赵先生,您能否派人带我们去彬彬父母地坟前拜祭一下?”   “这个自然,我这就命人去准备祭拜用品,只是丁兄的坟在镇外山上,你们又是一路劳顿辛苦,不如先休息休息,下午再去也不迟。”说着,赵先生立刻高声吩咐准备酒席,又让人将醉月轩的客房重新打扫出来,好招待贵客。   见他如此殷勤,苏尘等人只好从命,耐心等待午后再去祭坟。   只因赵先生行动不便,酒席过后,便由管家陪同前往。由于山路不好走,赵先生特地为苏尘和彬彬准备了一顶软轿,裴一涯骑马,另外又让七八个家丁带着祭奠用品前往保护。   —   一行左拐右拐,进山上坡,大约行了四分之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一片墓地。一眼望去,尽是葱葱的一片常青树,以及座座或小或大的墓碑。   “这就是我们镇的公共墓地”就在墓地前十几米处,管家一面恭敬地请苏尘等人下轿下马,一面介绍道,“一般外乡人或家中无地的人家,都会将亲人葬到这里来。”   “姐姐,彬彬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彬彬坐着轿子,一路上还兴趣十足的,现在下了轿看到这么多森然坟墓后,却一反常态十分胆怯地躲在苏尘身边。   “有哥哥和姐姐在,彬彬不怕啊!”苏尘忙抱了抱他,和裴一涯交换了下眼神后,俯身温柔地对彬彬道:“彬彬乖,告诉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爹娘?”   “爹?娘?”彬彬侧着头,困难地咀嚼着这两个很陌生又很熟悉的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彬彬,听姐姐说,每个人都是爹和娘生出来的,只是你因为生病,所以忘记了很多事,这才不记得有过爹娘。”苏尘见状,心中不免又有些酸涩,小心地引导道,“这里就是你爹娘现在居住的地方,我们去向你爹娘打个招呼好不好?”   “那为什么我看不见爹和娘呢?”听说自己的爹娘在这里,彬彬的害怕之心稍微轻了一点,偷偷地扫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墓群,小心地问,“他们会给我糖吃,会陪我一起玩么?”   苏尘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裴一涯一把抱起彬彬,微笑着指了指天上,道:“他们如果在,当然也会啦,只是他们现在去了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没有办法回来陪彬彬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去好远好远的地方?他们不喜欢彬彬么?”   苏尘听得默然,似乎一般如果有亲人去世的时候,大人们都总是这么说,可是在孩子的心里,疑问并不会因为这个回答就消失。就如当年的自己,也常想着如果爸爸妈妈爱自己的话,为什么要抛下自己去天上玩?   “他们不是不喜欢彬彬,也不想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去的。不过我们如果等会给他们点香烧黄纸,他们就会闻到,然后会在很高很高的天上看我们。”裴一涯哄着彬彬,递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示意他带路。   “哦,两位这边请,那就是丁家夫妻的墓了。”管家忙点头,抬头指向左面最边上的一座坟墓道,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咦,这墓碑什么时候倒了?”   裴一涯和苏尘一怔,忙顺着管家所指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那便有一座坟墓的墓碑斜倒在地,更可怕的是,那座大坟明显的被人挖过第三十五章尸骨迷踪   一惊非同小可,众人忙奔了过去。只见坟墓中间一而放的两口棺材都空空如也,盖也被掀到了一边,棺材内都是破布泥泞,凌乱不堪,却不见一根尸骨。而周围其他的坟墓却都完好无损,显然是有人有意要来破坏丁家夫妇的冥灵。   众人不意竟看见如此景象,顿时都呆在旁边。苏尘下意识地想蒙住彬彬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可是彬彬被裴一涯抱着,不仅已经清清楚楚地瞧见了这一幕,而且他的眼直勾勾地盯住其中一具棺材的中间,一动不动。   那眼神不似平日活泼天真的样子,同时也不像是清醒时的仇恨目光,而是好像看见了某样熟悉的东西,又似充满了困惑,不觉地就皱起了眉头,好像在苦思冥想。   “涯!”看见彬彬的奇异神情,苏尘不由担忧地叫了声裴一涯。   裴一涯也察觉到了彬彬的异常,一边顺着彬彬的视线望了过去,一边把彬彬放了下来,交给了苏尘。自己亲自下了坑,从棺中小心地取了一样物事出来。   “是什么?”苏尘问道,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裴一涯摊开手,却是一枚鸡蛋大小的贝壳,拂去了尘土后,很快就露出了原来五彩斑斓的美丽颜色。   贝壳?棺材里怎么会有贝壳?   乌山从地理上来讲,是靠近东海最近的一条大山脉,可是从这乌镇前往海边。却起码还有上百里的路程。百姓们并不靠海为生。这样漂亮地彩色贝壳也不多见。   “娘……”茫然恍惚地彬彬忽然无意识地轻唤了一声,小手伸向裴一涯的掌中。   裴一涯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让他取走了那枚贝壳。然后紧紧地注视着彬彬表情的每一点变化。   彬彬浑然无觉地摊开手心,凝视着那枚贝壳一动不动,眼泪忽然就流了下来,一滴滴地落在了那彩色贝壳之上,然后奔流不已。   “彬彬……”苏尘地心也慌了起来,彬彬的潜意识里认得这个贝壳。又口唤娘亲,证明这个贝壳一定和他的母亲有关。心里既盼他想起什么,又怕他在这个时候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这无情的一幕。   “彬彬,你刚才叫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见苏尘方寸将乱,裴一涯小心扶住彬彬的双肩,语调愈发柔和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很难过,很难过……”彬彬抽泣着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无助地摇了摇头,忽然扑入苏尘地怀里大哭了起来,“姐姐……姐姐……”   “不哭不哭,彬彬不哭!”苏尘的心最禁不起彬彬的眼泪。他一哭自己的整颗心也跟着泛酸,眼眶立刻红了。除了喜乐。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唯一庆幸的是,彬彬并没有狂暴地失控。   裴一涯长叹了一声,把一大一小都圈入自己的怀里,无声地安慰。巡视周遭的目光中,却暗含着一丝少见的锋利,掘人坟地,毁人尸骨,扰亡者之灵,这人地心也够狠的。再细看那些散开的坟土,土色已然半干,显然不是今天,而应该是昨天就被挖掘。这也就是说,挖坟的人是明知道这两天他们要来乌山,因此才特地下地手。   只是张淮俊还在司马毓的手里,这事又会是谁做地呢?这样做又有何目的?早就知道来来到乌镇后必然不会平静,可没想到却是以这个开端。   “裴神医,这……”赵家管家手足无措地道,也不知该让家丁们把祭品放下来还是拿回去。   “放下吧!”   裴一涯转目注视在那倾倒的墓碑上,上面清清楚楚地合“丁言信”和“丁氏”五个朱字,落款为:友赵名杰泣立。赵名杰不知   亲的真名乃是叫燕子文,自然只能刻匿名。这块墓西拿回,将张家绳之以法后,才能换上一块新的了。   听到管家等人说话,苏尘搂着还在哽咽不已的彬彬,忍痛道:“还请管家帮忙合上棺材,先填回坟土。”   赵管家应了是,忙让家丁们照办,又将墓碑重新竖起,拿布擦干净。   苏尘带着彬彬含泪地给空坟烧了香纸,磕了头,默然地望了一会墓碑,然后带着懵懵懂懂的彬彬坚定地、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会让那个罪魁祸首知道,他们掘的不仅仅是燕家夫妻的坟墓,同时,也是在替自己掘坟墓。   —   众人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赵家,赵名杰得知好友坟墓被掘后大惊,悲愤地仰天流泪,激动地推着木轮椅就要不顾一切地去张家讨说法。   “老爷,不行啊,张家财大势大,况且我们又没证据证明是他们掘的坟,您这样上门也无济于事呀!”赵府的管家忙拦住自己的主人。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除了那帮畜生,还有谁会无缘无故地掘丁兄的坟墓?”赵名杰愤怒地直捶桌面,“当年我已没能保护好丁兄,如今若连丁兄的尸骨都夺不回来,将来我还有何脸面去面对丁兄?”   “可是老爷,就怕您去了也没有用啊。这么缺德的事,张家肯定不会承认的,更不可能让老爷您进去搜,您只会更加得罪张家的,等张家那个恶魔大少回来,您会吃亏的。”管家苦苦劝阻道。   “得罪他们又怎么样?总好过就这样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的强!”赵名杰气的浑身颤抖。   “不,赵先生,我们就在这里等。”回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尘突然轻柔地开口了,声音平静的有一股近乎冰冷的镇定,“他们既然不是直接毁坏丁叔叔的遗骸,而是偷走了尸骨,就一定会来找我们的,说不定只需要等一等就会有信来了。”   离开墓地后,彬彬的情绪虽然渐渐稳定下来,但眼神明显地变得有些痴傻。而且除了裴一涯和苏尘,他仿佛谁都不认识似的,连相处这么多日的陆典良也不让他碰一碰,只是极其缺乏安全感地一直依偎在苏尘身边。原本红扑扑、活泼泼的脸上,除了迷茫就是害怕,宛如一只受伤的无助的小兔,让人看了就心疼,也让苏尘的心又冷硬了起来。   刚才愤怒之下,她几乎就要动用暗卫的力量直接地杀上张家去。司马知道她此行的终点是乌山,暗中一定早就在这里步了不少的兵力,她就不信如果她坚持要先灭了张家,再去取东西,那些人胆敢不从命。   她之所以忍到现在,完全是为了彬彬将来能没有遗憾地祭拜父母的亡灵。   “苏姑娘的意思,难道是他们还想利用丁兄的尸骨做什么文章吗?”赵名杰刚刚说了一句,只听外面有人高呼老爷,就见一个家丁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手持着一支箭,一手执着一封信。   “老爷,老爷,刚刚有人把这个钉在我们的大门上。”   “啊?快拿来。”赵名杰忙接过信封,但只看了一眼封面,就将信递向苏尘,又是敬佩又是诧异,“苏姑娘,果然来信了。”   “给我。”裴一涯抢先一步接了过去,先打量了一下信封,然后才小心地拆开,见里面没有什么机关诡计,才交给苏尘。   信上只写了几句话,大意就是苏尘如果想要回丁家夫妇的尸骨,那就马上带着彬彬独自前去镇外的坠梦崖见面,否则的话,就将丁父丁母的尸骨彻底销毁,分洒四面八方,让他们永不超第三十六章作茧自缚   苏姑娘,信上写了什么?”赵名杰紧张地道。   苏尘无言地将信递给他,赵名杰匆匆地扫了一遍,面色顿时铁青,拍桌道:“管家,你立刻召集府中所有好手,前去坠梦崖……”   “不必了。”苏尘轻喝了一声,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欠了欠身,温婉地道,“多谢赵先生的好意,不过,他们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件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吧!而且歹徒既然能做出掘人坟墓这样丧尽天良的无耻之举,如果赵先生派人去。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的毁掉丁叔叔的遗骨。”   “可是丁兄是在下生前好友,在下不能不管。”赵名杰激动地辩道,“而且那坠梦崖的地势是有名的凶恶险峻,你们人生地不熟的,总得有人引路才行吧?况且在下等你们赶到那里,怕天色也不早了,多带几个人,至少在下面也有个照应。”   “尘,赵先生言之有理,我们就不要拂了赵先生的好意吧!到了地方只我们三人上崖去就是了。”裴一涯柔声劝苏尘道,“而且,我们若取回了亡灵,总也需要搬运回来。”   “也好。”苏尘微微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赵名杰忙让人去准备马车和马匹,还细心地让人取来了两支冲天的烟花,以作信号。   ……   坠梦崖,离镇二十里,是乌镇人心中一处不祥的禁地。   只因每年总有一些没有活路或想不开的人,前去投崖自尽。而民间迷信枉死之人无法投胎转世,时日一久。传说那里四处都是冤魂。一入夜便发出各种恐怖地惨叫。   一路上,苏尘等人行进地很慢,表面上看去对追梦崖十分的忌惮。总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觉,实际上车内地苏尘面容始终十分沉静。   离镇后,前十几里还算平坦,可是后面从山道转向悬崖所在的几里,就完全是十分难行的小路了。马车无法前往,只能停下来换乘马匹。苏尘不会骑马。裴一涯便一人带着她和彬彬,三人共乘一骑,在家丁的指点下,往蜿蜒的山路缓缓行去。   之前他们是吃了午饭才前去祭坟的,经过这一番折腾,此刻已是日后西斜之际。春寒陡峭,日头一旦偏西,那看似温暖地光线其实便没有多少温度。加上山风的吹拂。寂寂的四周隐隐地传来几声猿啼,更是倍添恐怖。   “姐姐,我怕。”彬彬缩在苏尘的怀里,不安地看着四周。   “彬彬不怕。姐姐和哥哥会保护你的。”苏尘搂紧他,柔声安慰道。现在的她早已今非昔比。身边不仅有一个安全可靠的保护着,身后更有一堆的势力。这里是张家地地盘不假,可司马毓的人更不是吃素的。   这一路她故意走的这么慢,可不是真怕了那无耻地盗墓者。   爬上一个山坡,终于望见了那传说中的坠梦崖。   坠梦崖地地势就像是一块倾斜的巨大石板,一端插入密林,一端斜向天际,然后被陡然地截断般嘎然而止,岩壁几乎笔直而下,崖下尽是碎石尖角。一旦有人跌落下去,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性,果然是个死志已决的人极好的上路之所,就如今日某些人!   面纱下,苏尘缓缓地勾起一缕无情的微笑。   崖上没有人,只有呼啸的山风。   裴一涯拾马而上,来到悬崖和密林的中间,从容地一勒缰绳,将苏尘和彬彬都扶了下来,朗声道:“尊驾可以现身了吧?”   密林中一声冷笑,缓缓地走出两男一女来,当先一个竟是位十分妖媚的盛装丽人。   主事的竟是个女人?苏尘秀美不禁轻扬,但更令她惊异的是,裴一涯竟然还认得她。   “原来是三姨太?”   三姨太?原来这就是孟相的小妾,却同时和孟相的长子以及张淮俊**的那位三姨太!   苏尘顿时了然,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离开京城,千里迢迢地赶到这里。那么,她是代表孟府前来的,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张淮俊?   “原来是裴大夫。”三姨太面若寒霜地回敬了一句,却只是瞟了裴一涯一眼就将目光紧紧地锁在苏尘身上,显然是早就知道裴一涯和苏尘同行。精心修饰过后的面容虽然娇媚,仍掩不住眉目间的憔悴。   “彬彬父母的尸骨在你的手上?”苏尘淡淡地问,目光轻扫过三姨太身后的两个看起来十分强壮、其中一个手上还拎着   男人,觉得他们的装扮很似熟悉,似乎在哪里曾见到时想不起来。   “当然。”三姨太冷笑道。   “你想如何?”苏尘直问。   —   “自然是要引你来这坠梦崖。”三姨太也不废话。   “我已经来了!”苏尘淡笑,夜风拂动她的披风,猎猎而舞。   “我看见了。既然已经来了,就自己乖乖地束手就缚吧!”三姨太冷哼一声,一个男人立刻将一把绳索抛了过来。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自己绑自己?”苏尘好笑地道,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他们三个人。   “就凭此刻你们已经是我们的网中之鱼,”三姨太厉声道,“你以为我会蠢到以为两具尸骨就能帮我换人?你错了,那两个死人只是我的引子而已。我的目标是你,只要你在我们手里,我就不信蓝府不放了我表弟?告诉你吧,这周围我早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若不乖乖合作,这个坠梦崖就是你们的断魂乡!”   蓝府?张淮俊什么时候到了蓝府手里了?   苏尘眉峰微微一挑,根本就没理会她的威胁,心中明白,必定是三姨太见她还好好地活着,张淮俊却失踪了,因此以为是蓝家的人动的手,才想出要用她来换人。这么说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一切都是司马在暗中操纵的。   还有,三姨太提都不提张淮俊曾逼她说出下落的那件东西,估计她并不知情。   “尸骨呢?”苏尘面色依然平静,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无用的累赘之物,给你也罢。”三姨太冷笑着一摆手,左边的男人立即麻袋往前面地上一扔,只听几声骨骼的脆响,麻袋滚了半圈才停下。裴一涯立刻抢上几步,抓起麻袋又退了回来。   苏尘用披风遮住彬彬的眼睛,裴一涯迅速地检查了一下麻袋,沉着脸点了点头。   他们居然就将尸骨随便地装到了一口破麻袋中!见他们如此侮辱亡人的遗骸,苏尘的双眼微微一收,眼神中暖意和淡定尽去,迅速充斥成一片冰冷。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条路是自己绑了自己,一条路是就从这追梦崖上跳下去。”见毕竟不祥的尸骨抛出,三姨太如释重负地往右边的男人身上一靠,声音也因觉得胜券在握而添了几分娇媚。听得那被她靠着的男人骨头一酥,居然当着苏尘等人的面就摸了三姨太几把。   “我们选择第三条路。”真是恶心!遗憾既然已经轻易的到手,苏尘再不迟疑,断然地挥了一下手,然后又重新地捂住了彬彬的眼睛。   见苏尘到了此刻还这般从容,而且还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扔尸骨的那个人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立刻警觉地回头,同时按住刀柄。   可惜他反应再快也还是迟了。在他回头的时候,密林中已闪电般地冲出三道黑影,寒光闪过,那人只来得及抵挡了一招,就闷哼了一声噗通倒下。   右边原本还留恋地抱着三姨太的男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几乎本能地将三姨太往前一送,自己则飞快跃往裴一涯和苏尘这边,试图劫持其中一人做人质。可他人还没到,裴一涯已一把药粉洒出。那男人一惊,屏住鼻息又急步后退,重回三人的包围之中。   四道人影立时纠缠成一团,苏尘只觉得眼前一阵缭乱,什么都还没看清楚,就见人影已分了开来,方才那男人竟连哼都没哼地就倒在了地上。那几个黑影得手之后立刻退回密林,同时发出一声轻哨,周围旋即有数面回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请了那么多人,怎么会?”被挡作挡箭牌却被特意留下活口的三姨太,还未从死亡的恐惧中完全清醒过来,就见刚才身边的两个男人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就无声地倒下,不可置信地嘶声大叫着想逃,身子却一动也动不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苏尘用披风裹着彬彬小心地避开两具尸体,走下悬崖,声音清冷如山风,“作茧终自缚,为恶必自毙,这是亡者的在天之灵对你的惩戒。”   “我不信,我不信!”充满绝望的三姨太恐惧地盯着被裴一涯拾起的麻袋,又看了看倒在自己两边的尸体,终于承受不住地惊叫了一声,昏厥了过第三十七章恶有恶报   尘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昏厥的三姨太,若有所思。   “姑娘是否需要审问这个女人?如果不需要,那这里的一切交给属下等人处理就好。”见苏尘久久不语,近在咫尺的密林中传来一个男声。这是暗卫们第一次开口,但是声音却普通的让人很难留下什么印象。   “我没什么要问的,多谢各位了!”听暗卫们居然开口说话,苏尘不由一怔,随即心中洞察若雪。三姨太是孟府的宠妾,一定知道不少孟府的秘密,对于司马毓来说,这就是一道缺口。自己既无心再搅入这些权利纷争,最好什么都不要问,反正彬彬父母的遗骸已经要回来了,还是早早地下山为好。   当下,苏尘带着彬彬重回马上,裴一涯则提着麻袋牵着马走在前面,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映着他们的身影,忽然又似爆发出了最后的热度一般,让人觉得异样的温暖。   从踏上坠梦崖,到离开坠梦崖,不过是短短的两刻钟光景,一场看起来十分狠毒和危险的阴谋,居然就这样轻易地落幕了!这在让苏尘在庆幸的同时,也不禁升起了一丝莫名的阴影。   司马毓的这支暗卫办事效率虽然极佳,可他们的手段却未免太狠了一点,据三姨太刚才所言,显然她这次是带了很多人想要活捉自己的。可是到头来,她身边两个像是头头一样的人物,居然都轻易地就死在了暗卫们的手里,除了三姨太这个想要留下的活口外。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放过。而且连声惨叫都没有听闻。   万一将来有一天,司马毓反过来拿这支暗卫来对付自己等人……想到那可怕地可能,苏尘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裴一涯虽未同骑。可却时刻关注着马上地苏尘。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太阳一下山,这山上就感觉怪阴森森的,幸好事情很顺利,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苏尘下意识地撒了个小谎,振起精神笑了笑。借机压下那丝不祥的阴影。   自己也未免想地太多了。自己和司马毓之间,顶多只有一点暧昧而已,就算他不高兴自己和裴一涯订婚,但只要她能顺利地将东西交到他的手上,看在这份功劳上,他也应该不至于和自己这个异国的寡妇为难吧!   何况自己早已决定了,等东西一交给他,就离开京城。至于彬彬家的仇,只要司马毓能亲政,也就等于报了。   裴一涯还了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没有多问。   下山的途中十分地安静和顺利。到了山脚,就见赵府的人早早地点亮了灯笼在紧张地张望着。看见他们安全地下来,忙上来迎接。   一行人带着遗骸回到镇上时,暮色已深。此刻本应是晚饭时间,可街上却好像比白日还要热闹十分,到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百姓,纷纷都在极其兴奋地窃窃议论着什么。马车行过处,偶尔有几个字眼飘入苏尘的耳中,似乎在说什么“张家”,什么“报应”、什么“大快人心”之类的,听得苏尘一阵迷惑。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解答了。   才回到赵府门前,赵名杰已大笑着又亲自迎接了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裴大夫,苏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刚才你们可听见了街上人们的议论?”   “我们是听到百姓们似乎在议论张家,可是言语纷杂,具体什么事并未听清,不知我们走后,镇上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裴一涯道。   “张家完了!”赵名杰一脸的大快人心地表情,一边请众人入内,一边兴奋地具体解释   在你们走后不久,衙门突然来了好多官兵,二话不说张府,据说是朝廷查实,说张家大少爷张淮俊犯了谋逆大罪,罪连九族,现在官家正在张府查抄张家的财产呢!”   —   “真的?”苏尘先是一惊,而后大喜,刚才她听到那些议论时就隐隐的有些感觉,没想到果然是件大喜事。   “绝对是真地不能再真了!哈哈哈,他们张家多年来一直在乌镇方圆几十里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没想到他们也有今天。我那方兄在天有灵,看到这些恶人如此下场,也可以瞑目了。”想起彬彬的父亲,又看到裴一涯手中提着地麻袋,赵名杰喜中含悲,忍不住落下泪来,“这里面就是丁兄和丁大嫂的……”   目光转到手中的麻袋上,裴一涯笑容一敛,叹了口气。   赵名杰黯然地道:“既然丁兄和丁大嫂的遗骨已混在一处,也只有将他二人一起火化了。我这就命人去准备灵堂,待明日选个良辰吉时,再办仪式。”   “这样也好。”苏尘搂紧似乎少了一丝魂魄的彬彬,沉重地点头附议。丁家人的故乡在京城,他们当年为了先皇的遗命,不得不背井离乡改姓换名,临终前心中一定惦记着有朝一日尸骨能重归故土,火化后一路上也便于携带。   现在只等找到丁羽的墓地,取出那件东西了!   赵名杰的动作很快,次日苏尘等人起身时,赵府内外已缀满了白花百绫,外人不知情,还以为赵府有家人去世,纷纷前来打听。等听说原来这灵堂是为了祭奠丁家夫妻后,不由纷纷竖起拇指大赞赵府的大义。   同时,出去打探的人也正式确定了张家所有的人都被投下了大狱,只等择日押送进京,一夕之间,乌镇的局势就戏剧性的来了个大扭转,曾经不可一世的张家,也瞬间从天堂坠到了地狱。   百姓们也从昨夜的窃窃私语,变成了正大光明的公然指责,不时有百姓前去哭诉张家平日如何如何欺男霸女、横行乡里。那奉命前来查抄的官员一一让人记下了张家的罪行,终见朗朗青天的百姓们喜的家家户户在门口烧香,放鞭炮,以示庆祝。   而赵府,却是既充满了复仇的喜气,又洋溢着无声的悲哀。   原本以苏尘的意思是,火化后的次日就要出发前去乌山中寻找丁羽的墓地,将她的骸骨一并移出。可裴一涯却建议苏尘过完七日后再进山,一来可陪彬彬守灵,二来七日后,最后一味草药也已开花,可直接配制出最终的解药。万一彬彬见到丁羽的坟墓,刺激之下就算情绪陡变,正好可以趁机解毒。若是去的早了,解药未成,药效难免会大打折扣,万一出现意外那就麻烦了。   当下,两人决定就先留在赵府,潜心为丁家夫妻守第三十八章伤心旧地伤心人   天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更别说被摧枯拉间铲平的张家。抄家的人马离去后,两张封条一交叉,就锁住了张家的过往。   往日里根本就不允许任何百姓摆摊闲逛的张家,在家产都被运走之后,立刻成了最热闹的所在,像是要弥补往日所受的欺辱一样。百姓们就爱在张家门口大模大样地闲逛,还不时地跑到门口去吐上几口唾沫。   作为孟府在乌镇甚至连云城这一带的主要势力,张家却倒台的如此之快,苏尘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她感觉自己离开后,京城里的局势应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却又无从得知,只能猜测司马毓一定有什么动作了。   在赵府住了五天后,裴一涯就采集回第一批所需的草药,进行提炼,等到两日解药配置完成后,苏尘才敢提出请赵名杰带着他们前去彬彬家的旧址看看。   自从那日看到棺材中那枚彩色的贝壳之后,彬彬的情绪和神情就有了很大的变化,从往日的活泼好动,一下子变得安静而胆怯,宛如自闭儿。   苏尘和裴一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又露出了笑脸,因此虽说是守灵,但苏尘并不敢让彬彬在沉闷的灵堂里呆太久,而是有意地天天领着彬彬在镇上闲逛,想方设法地哄他开心。   到了第七日,裴一涯终于顺利地配好了最后的解药,两人便决定明日就出发,先往彬彬家的旧址看看能不能勾起彬彬地回忆。然后再进山去找丁羽地坟墓。   赵名杰不顾行动不便。坚持要同行,并带了十几名的家丁。苏尘正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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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借助赵府来掩饰找丁羽外的另一个重大目地,便答应了下来。又请他事先准备了很多搭建临时屋蓬的材料,以便找到丁羽的墓地后,可正式移棺。   彬彬的老家就在镇外,到了村庄中,两年前被大火焚烧的废墟还静静地堆在原处,只是这个小院早已布满了丛生的杂草。成了野鼠出没之地,再也瞧不出当年地一似痕印。   也许是离开这个家时还年幼,彬彬见了这被焚毁的旧宅,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对村口的那株老槐树似乎有些印象,难得开心地露出了天真的笑颜,围着老槐树蹦跳着转了好几圈,还轻轻地抚摸着那苍老的树皮,似乎朦朦胧胧地想起了什么。   同村的乡邻们见忽然有一堆浩浩荡荡的人群来到丁家的门前。不由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彬彬,众人顿时都激动起来。可是彬彬却害怕地直往苏尘身后躲,面对昔日地长辈和伙伴,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见第一个旧宅并不能唤起彬彬什么回忆。苏尘只得带彬彬离开,继续前往彬彬姐弟后来逃亡居住的小山村。   中午时分。几辆马车已前后抵达了小山村。   彬彬和丁羽居住的小茅屋就在村口,一眼便可望见。这一次才下马车,苏尘就敏感地察觉彬彬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起来,不用苏尘带引,就直勾勾地看着同样被烧成焦黑地废墟,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渐渐地涌起了血色。   “涯!”苏尘慌忙叫了一声裴一涯。这样地情绪变化苏尘再也熟悉不过了,以前彬彬每次清醒时,他的眼睛就会先产生变化,等到赤红时,那个仇恨的彬彬就会回来了。   裴一涯二话不说就搭住彬彬的脉搏,凝神感觉。   “现在怎么办?”苏尘紧张地心都提了起来,最关键的解毒时刻就要来了,彬彬能不能恢复正常,从此不再人格分裂,就看这一回了。   “你放心,有我在。”裴一涯镇定地道,“现在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能靠近他。”   刚被家丁抬下马车的赵名杰闻听,忙将要上前的家丁拦住,小声地问道:“彬彬怎么啦?”   “可能是旧疾复发了,烦请赵先生赶紧派人到那个院子里先收拾出一个房间。”有了裴一涯的保证,苏尘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指着不远处的乔家院子道。   当初离开京城时,因为怕自己照顾不到乔氏一家的安全,因此苏尘还是选择了让乔家人先留在京城,现在那房子自然都空着。   赵名杰忙吩咐了下去,也没问为什么既然彬彬的旧迹复发了,裴一涯却还不赶紧给他压制。   “彬彬?”见彬彬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眼中开始翻涌着各种未解的情绪,苏尘小心地尝试着叫了一声。彬彬却充耳不闻,轻轻地挣脱了她和裴一涯,僵硬地走向只剩几根主横梁的昔日茅屋,眼中血丝越来越多。   裴一涯不疾不徐地走在彬彬的身后。一手握住紧张的苏尘,给她以无声的,一手的袖中却拢着银针包,随时准备控制彬彬过于强烈化的情绪。   “姐姐,我回家来了!”没有丝毫预兆的,彬彬突然在焦黑的废墟里跪了下来,吐字清晰,声音暗哑,再没往日丝毫的稚嫩语声。   “彬彬!”苏尘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这一次彬彬清醒的速度远远地快与以往,而且情绪也更冷静,可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害怕。   “啊!”不出苏尘所担忧,在一句极其平静的呼唤之后,彬彬的情绪骤然地失控起来,仰天发狂一般地悲吼了起来,双手拼命地捶打着地面,如颠如狂!   苏尘惊呼了一声,裴一涯已迅速地冲了上去,银针直刺彬彬的后颈。   彬彬的身体立刻一软,瘫倒在裴一涯的怀中,裴一涯取出银针,立刻给他连服下两颗解药,然后一把抱起他,冲向乔家院子。   苏尘忙跟了上去,等到她跑进屋的时候裴一涯已在彬彬的头部扎满了细针。   见她跟进,裴一涯长长地呼出了口气,扶着彬彬的身体,转向她微微一笑:“放心吧,顶多过两刻钟他就会醒来。”   苏尘在彬彬旁边坐下,看着彬彬双目紧闭的样子,勉强地笑了笑:“我担心的是他醒来后。”   “别太担心。”裴一涯握住苏尘的手,温柔地道,“我以前曾听你说,彬彬清醒时,有时候会记得迷糊时的事。而这几天来他已亲眼见到了张家的下场,醒来时心境应该会比以前平和得多。”   “但愿如此。”见裴一涯如此成竹在胸,苏尘终于松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一丝感激司马毓。不管他为什么会提前行动灭了张家,这个结果对彬彬的治疗来说,都是个很大的帮助!彬彬清醒后,如果自己再告诉他凶手张淮俊已然伏法,将来的人生便不会再被仇恨所累。   她还要告诉他,虽然他和丁羽的家也被烧毁了,可并不代表他以后就没有家了。在不远的未来,她和裴一涯,一定会重新为他建立一个更美好的家园。到那时,他会真正健康快乐地成长为一个令人骄傲的男子第三十九章清醒   一涯算的很准,两刻钟后,长密而浓卷的睫毛像蝶翼几下后,彬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一睁开,苏尘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这双漂亮的如坠落凡间的星子似的眸子,清澈、明亮,没有一丝仇恨的阴鸷和血丝,同时也没有半点天真的痴傻,而是像个成年人一样,闪耀着了然一切的光芒。   “彬彬,你还认得我么?”苏尘有些情怯地锁住彬彬的目光,语声柔和的不能再柔和。这样的彬彬是陌生的,是苏尘从未接触过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一切都没发生之前的彬彬的模样?   “苏尘姐姐。”彬彬平静地叫道,然后自觉地转向裴一涯,感激而礼貌地叫了一声,“裴哥哥!”   裴一涯宽慰的一笑,点了点头。   “太好了,彬彬你终于没事了!”听到彬彬不仅呼唤自己,还认得裴一涯,苏尘的心终于彻底地放了下来,一把将彬彬搂入怀里,喜极而泣,“知不知道,姐姐有多担心会失去你?有多害怕你会不认识姐姐?”   “在彬彬的心里,就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忘记姐姐你!”彬彬的眼中也浮起了一层水汽,真挚地凝视着苏尘,“彬彬什么都记得,记得姐姐你救了我们,记得我们一起亲手埋了我的亲姐姐,也记得姐姐你发誓说要照顾我,要为我报仇!还记得我们一直相依为命的生活……”   彬彬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记得,句句发自心扉。声声都如催泪弹一样。将苏尘柔软地心击得酸痛无比,却又欣慰无比。除了哽咽着抱紧他再抱紧他,再也没有别地方法来表达心中的激动和满足。   “姐姐早就想好了。就算你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姐姐记得就可以了。这样的话,至少你看不到这个世界地丑陋,也不会伤心,不会难过。”苏尘哽咽着微笑,怀着感恩之心亲了亲彬彬的额头。以防万一地为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打预防针。   “刚才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爹爹和娘亲,还有我的亲姐姐了,我问他们为什么都要丢下彬彬,为什么不带彬彬一起走?”听出苏尘的忧心,彬彬善解人意地回抱着苏尘,贪婪地从她身上汲取着温暖,“可娘亲说。彬彬并不是一个人,如果彬彬走了,姐姐一定也会像彬彬一样难过。我舍不得姐姐,所以我要留下来陪姐姐。如果我想我地爹娘和姐姐了。就抬头看天空,姐姐说他们就会在最白的那朵云上面看我。”   “好弟弟。谢谢你留下来!”苏尘感动地又亲了亲他,承诺道,“我们姐弟俩,以后要永远在一起!”   “嗯!”彬彬绽开带泪的笑容,向旁边的裴一涯伸出一只手,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调皮神色,“还有裴哥哥,我的姐夫!”   裴一涯微笑着握住他的,用自己宽阔的胸怀同时容纳了这对苦难地姐弟。   “谢谢!”苏尘贴在他的胸口,诚心诚意地低语。他是她的救星,更是她生命和幸福的贵人,遇见他,何其有幸!   ……   等三人从乔家院子里走出来地时候,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彬彬的病怎么样了?”一直焦急地在外面等待地赵名杰看到他们出来,忙迎了上来。   “赵先生,彬彬没有生病呀?你为什么说彬彬生病了?”彬彬偏了偏头,一连不解地望着赵名杰,浑然没有方才聪慧的神情。   “对对,我家彬彬没有病,刚才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苏尘冲着赵名杰偷偷地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不要再提这件事。   赵名杰先是愣了愣,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颜悦色地附和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彬彬嘻嘻一笑,拉了拉苏尘的袖子,憨憨地问:“姐姐,这里是哪里呀?我们为什么不在赵先生的大园子里玩,要到这里来呀?”   “彬彬乖,姐姐们到这里来呀,是有事要办?等我们办完事情就回去。”苏尘蹲下身安抚着彬彬。   “哦!”彬彬温顺地应了一声,睁大了眼,好奇地打量周围,看到旁边田野里长了些小野花,便拉着苏尘跑过去采。   赵名杰悄悄地拉过裴一涯:“裴大夫,彬彬的病没有大碍吧?需不需要我让人回去抓点药来?”   裴一涯看了一眼又和下马车之前相似的彬彬,怜惜地叹了口气,道:“不必了,他的病,是在脑部神经之上,寻常药物根本就没有效果,就是连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一切只能看机缘了。”   “唉,这孩子,真的太可怜了。”赵名杰也沉重地长叹,问道,“那我们今日还进山找他姐姐的坟墓么?”   —   “听说路途颇远,今日恐怕来不及了,还是明晨一早再出发吧!”裴一涯看了眼百米之外的彬彬家,蹙起眉头,“不如我们今天先清理一下废墟,在上面设立好灵堂,等移回了彬彬姐姐的尸骨,就直接好祭奠了。”   “裴大夫言之有理。”   由于这村子里的房屋都是采用木梁和茅草等建筑而成的,因此一场大火之后,彬彬和丁羽原来的栖身之所几乎已夷为一片平地。裴一涯亲自带着家丁将焦黑的木梁都扔了出去,又清扫好地面,再一眼望去,整个房子就只剩一些低矮的泥土疙瘩。   茅屋也就两个小间大小,苏尘带着彬彬伤感地走在大概清理后的现场,随手指了其中一间,道:“灵堂就设在这里吧!”   赵名杰点头,和闻声前来的一村之长商议了一会后,就在村里购买木梁,然后再临时请了一些围观的村民帮忙。人多力量大,到了黄昏时分,一座简易的灵堂就搭好了,灵堂的一角正好就扎在了灶台的旁边。   苏尘和裴一涯决定,当晚就在乔家歇息。赵名杰原本也想留下,可是他带来的人多,养尊处优的自己行动又不便,不可能在简陋的小山村中留宿,因此只能先趁着天色未黑赶回镇上。不过,临走时,他还是留下了两名家丁,吩咐他们要好好地照顾苏尘等人。   这一夜,苏尘和裴一涯并没有动手去灶台下取东西,只是特意地在村中转了一圈,又问了问彬彬家的菜地在何处,然后照常一样休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对于苏尘而言,除了裴一涯和彬彬,这世上再无第三个人可以彻底的信任,更何况是才初次相识的人。   而且说不定,她们现在的行迹已处处落在了潜伏在暗中的敌人眼中,凡事除了小心再小心,再没有别的方法,就是连司马毓的那些暗卫,也需要一并的防范。好在裴一涯听力过人,一旦有人暗中潜进,便有所觉,否则真是连话都不能说,只能靠手写了。   至于今天让赵府的人一起清理废墟,晚上又不行动,目的正是假借众人之手,让人以为这片烧焦的废墟之上,并无什么秘密,等到迎回丁羽的尸骨,在灵堂守灵之时,方能松懈敌人的监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彬彬已真正清醒,而苏尘却要求他仍然假扮糊涂的原因。好在彬彬天性聪敏,加上记忆已全,很快就明白了苏尘的用意,演起戏来,竟几乎让苏尘也真假难第四十章引蛇出洞 仈_○_電_ 耔_書 _ω_ω_ω_.t x t 0 2. c o m   日天色刚亮,赵名杰等人就赶到了村中,还带来了热餐。   苏尘等笑着受领了,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地吃了早点,而后请赵名杰就在村中等候,带了他的管家及八位家丁就趁早出发了。   苏尘的记忆本来就相当的好,加上彬彬偷偷的指点,三个多时辰后终于看见了丁羽墓地前的那座山峰,登上最近的一个山坡俯瞰下方,丁羽那简陋的小坟就跃入了众人的眼帘。   当初移植的那棵小树还活着,如今开了春,正抽出满枝的嫩叶,忠实地守护着身下被青草覆盖的芳魂。用石头划刻的墓碑经过半载左右的风雨洗礼,却已经模糊不可辨认了。   记忆宛如潮水一般瞬间倒退回苏尘的心中,等她拉着彬彬在墓前跪下,才发现泪痕早已布满了面颊。彬彬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佯装害怕地投入苏尘的怀里,实际上却死命地咬紧了牙,把脸埋的谁都看不清。   “彬彬别怕,这里面睡的,是你的亲姐姐,我们今天就是来接你姐姐回家去的。”搂着彬彬拼命压抑痛苦的身体,苏尘觉得心都要疼地裂开来了。可为了大计,她只能含泪演戏,借由自己的口,让“茫然”的彬彬“知道”自己来祭拜的是亲姐姐,却让他连在亲姐姐坟前大哭一场都不能!   而彬彬却很懂事。   当他知道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必须将他们一家付出生命和鲜血包围的东西归还当今皇帝,才能真正昭雪后。在再度看见自己被烧地家时不但能不哭不闹。反而还装得很懵懂无知。现在来到丁羽地坟前,又继续用害怕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好让外人察觉不出他的异样。   要知道。再如何早熟,再如何经历人生巨变,他也还是个七八岁地孩子啊!   为怕彬彬接下来会控制不住自己,苏尘在祭拜完丁羽之后,就拉着彬彬的手来到那个小山洞中,姐弟俩像以前一样坐在洞中互相依偎着慰籍着对方。静等着裴一涯待人将丁羽的尸骨移入棺材中。   由于当时苏尘和彬彬的力气小,人又疲惫,丁羽的墓穴挖的并不深,遗体很快就被请了出来。听着裴一涯指挥着众人小心地移动着尸骨,彬彬环住苏尘地双手不由越来越紧,用尽了全身力气忍耐着。   回忆那噩梦般的两天,想起初见时那虽倍受凌辱却依然无损动人美貌的丁羽,想起她那哀伤绝美的眼睛。苏尘暗暗地叹了口气,红颜薄命,何若如斯?为了争权夺利,彬彬一家四口都成了权利下的牺牲品。最终只留下了他一个。   移好尸骨后,众人草草地吃了干粮。便往回赶。可是此处离小山村颇有距离,如今加上丁羽尸骨入棺,自然不能再像来时那样快速。因此众人虽然一路之上已是尽快,但是才走了一半时,天还是黑了。   天一黑,崎岖的山路就更难行了,纵然有火把,可是马车不能行,棺材只能人抬,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只能更加放慢速度。   “让大家休息一下再走吧?”苏尘和裴一涯商议,夜路难行,加上白天一直在赶路移棺,赵府的家丁们都面现疲态。   “也好,那就休息一刻钟吧!”裴一涯点头道,吩咐将棺材抬到旁边的平缓处,生起篝火取暖进食。   “姐姐,彬彬要嘘嘘!”彬彬拉了拉苏尘地手。   裴一涯微笑:“我带他去吧!”   苏尘点了点头,独自坐在火堆旁吃着点心。   “苏姑娘,你看我们是不是发给信号让人来接一下?”赵管家走近了来,恭敬的请示。   苏尘抬头看着已升上树梢的月亮,估算了一下时辰和刚才走过的路程,正想说不必了,赵管家突然一个箭步地冲了上来,用一块发着异味地手绢紧紧地捂住了苏尘的口鼻。   “赵管家,你做什么?”裴一涯刚带彬彬走到阴暗处,听到动静一回头正见苏尘软软地倒向地上,顿时大惊。   “哈哈哈,我做什么,裴神医还看不出来么?”赵管家放开苏尘,任她倒在地上,随手将带有迷药地手帕一扔。   八位家丁立时都狰狞了脸色,呼啦啦地也不知从哪里抽出兵器,一起向裴一涯好彬彬围了过来,其中一位家丁把刀架在苏尘的脖子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裴一涯护住身后吓得不敢嘘嘘的彬彬,目光   上人事不知的苏尘,压着怒气沉声道。   “我们当然是赵府的人,不过,我们更是孟相的人!”管家得意地一挥手,“发信号!”   一个家丁立刻掏出烟火在篝火中点上,烟火嗖的一声飞上夜空,爆出一朵绚丽的火花。   —   “原来你们背叛了赵先生。”裴一涯被七个家丁围着,却毫无惧色。   “裴神医您又错了,我们没有背叛赵先生。”管家笑道,“事实上,我们都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所以还请裴神医乖乖地合作,跟我们一起回去见赵先生。只要你们老实地交出赵先生要的东西,或许看在赵先生昔日和丁家交情的份上,还能饶你们一死。”   “你们就这么有把握能抓住我们?”裴一涯不退反进了一步,从容的神色镇得家丁们不由面面相觑。   “如果这位苏尘姑娘不在我们手里,我们或许还没把握。”管家环顾了一遍周边黑暗的树林,“我知道如果不是暗中有人保护你们,你们也不会那么顺利地从坠梦崖归来,不过现在如果你不乖乖地受缚,只怕你的未婚妻可就要先吃些苦头了。”   听到管家的话,那个家丁立刻将刀锋更加逼进苏尘的身体,以示威胁。   “我明白了,原来你们和张家实际上是一伙的,不同的是,张家在明,你们在暗。”见刀锋逼进苏尘,裴一涯目光一紧,牵着彬彬的手,僵在原地。火光中,他一向温和儒雅的面容上,已隐隐地笼上了一层寒光。   “正是,不过你明白的已经太晚了。”管家忽然厉声对黑暗的密林喝道,“我知道你们就在这里,都给我出来,否则我就让你们的主子血溅当场。”   暗林中灌木一阵轻微的声响,四面八方都各冒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都给我放下兵器!”管家又喝道,见只不过是将苏尘控制在手中,就逼出了这些暗卫,不禁十分得意。   黑衣人们似乎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都缓缓地蹲了下来,要把手中的刀剑放到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看守着苏尘的那个家丁突然闷哼了一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原本该昏迷不醒的苏尘却迅速地翻了个身,伶俐地退到了离管家一米多外的地方。   这一下轮到前一刻还稳操胜券的管家吃惊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向苏尘扑了过去,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虽然他和苏尘的距离只有一米多。可惜苏尘身后那位早有准备的暗卫的刀,已如迅捷的毒蛇般横在了苏尘和他之间,同时将苏尘拉到了后面。其他几个暗卫也几乎是在同时发动了进攻,将管家和家丁们团团地包围在内。   “尘,你没事吧?”裴一涯忙拉着彬彬奔了过去,紧张地查看她的身体。   “没事。”苏尘拍了拍沾上尘土的衣服,抚慰了一下抱住自己的彬彬,含笑道,“我们早就把一切细节都计划好了,又怎么会有事呢!”   “还是太危险了。”裴一涯一把将她和彬彬都拥入怀里,后怕地道,“我明知你不会被迷倒,明知你能自救,可还是十分担心,怕那个人倒下来时你没能及时躲开,怕你站起来时还出现意外摔倒,让他们有可趁之机……”   “嘘!”苏尘温柔地捂住他的唇,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不可能会有意外的,否则你也不会同意我亲自冒险,不是么?”   裴一涯望了一眼旁边已快结束的战斗,拉下她的手,眼中还是无法释怀的神色:“下次换我当诱饵……”   “傻瓜,他们的目的是我。”见裴一涯还要争辩,苏尘再度捂住他的唇,嗔道,“不许再说了……”   她知道虽然当诱饵的人是自己,可是裴一涯的心里却比她还紧张,不放心!可是,他们必须要更理智地为以后着想呀!   如今有暗卫一直保护着,自己身上也有不少防身的小玩意,就比如刚才瞬间麻倒那家丁的戒指上的毒针。作为最后的底牌的裴一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必须尽量地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有几下功夫的神医而已。这样给自己留下一手,回京的路上才能更好地还要对付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的明枪暗箭,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彬第四十一章多行不义必自毙   色如水清冷,夜风穿过山林,带起一阵诡异的沙响,风,却没有一丝暖意。   苏尘和裴一涯带着彬彬,伫立在被林木掩映的高坡上,融在月华和林木的阴影里,眺望着小山村的方向,静静地等候自投罗网者。   方才制住了管家一干九人后,暗卫们就开始了逼供,没想到这位管家不仅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而且还居然出奇的贪生怕死。寒刀才一扬,就迫不及待地招供了他所知的一切。   原来,这几日来一直亲力亲为的招待苏尘等人的赵名杰,以前确实曾是丁父的好友,当年也确实是他为丁家夫妇收的尸,并冒着风险安葬了他们。   可同样的,也正是他,在其后张家为获得丁父遗物而寻上门之后,在威逼之下折骨屈服。后来更是在张家许以荣华富贵之后,主动地助纣为虐,以一心想帮助丁家的世伯名义,派人四处暗地里寻访丁羽,骗取了丁羽的主动联系。他原来想诱骗丁羽交出先皇遗物,可谁知聪明的丁羽却多长了个心眼,牢记老父遗训,绝不轻易向任何人透露那件东西的所在。   赵名杰几番试探之下都不得其门,恼羞成怒,竟全然不再顾忌以往之情,把丁羽的行踪出卖了给张淮俊!致使丁羽先被凌辱而后又含恨而亡,致使彬彬被下极乐之毒差点成为白痴!   苏尘越听越怒,脸色越听越沉。彬彬更是几乎就要抢过一把刀要亲手杀人,若不是裴一涯和苏尘坚持不让他的双手沾上血腥,这个狗腿子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地。   见彬彬突然一改乖巧温顺的模样。杀气腾腾地判若两人,那管家吓的魂飞魄散,忙又倒筛子一样将赵名杰最近地所谓和阴谋全都一一倒出,以求宽恕。   苏尘等人南下,赵府其实三天前就接到了消息,消息是三姨太亲自带来的。   赵名杰知道张淮俊神秘失踪。很有可能凶多吉少后,深知张家除了张淮俊外再没什么能人的他,当即就萌动了取而代之之心。于是便想了个毒计,先唆使三姨太利用美色,勾得原本就和张家同亢一气的夜枭帮副帮主刘三刀,先掘坟挖骨,再利用尸骨来引得苏尘进入陷阱。   他本来打算借三姨太的手得到丁家的遗物后,然后就设法把东西取过来,自己去邀功。这样一来。他既不会暴露伪君子地假面。又能凭借孟相的权势和自己的鸿儒名声,将整个乌镇纳入囊中。   可他没想到的是,苏尘的背后居然还有股隐藏的势力,而并非表面显示的就四个人而已。坠梦崖一行,不仅三姨太和夜枭帮的人被轻易地解决了,而且乌镇上的张家又被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朝廷迅速地清扫。   怎么也不明白为何张家明明有孟府在背后。还会遭此下场地赵名杰。越思越想越不安。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会被张家供出来而身败名裂。琢磨来琢磨去。他觉得只有破釜沉舟,把那件东西先设法拿到手才是上上之策,因此他一面稳住苏尘和裴一涯,一面又派人带重金和夜枭帮联系,请他们加派人手前来帮忙。   而要想让苏尘等人心甘情愿把东西交出来,一定要有个把柄或人质才行,这才发生了之前管家趁裴一涯带着彬彬小解之际,而骤起发难地一幕。   可管家却根本就没想到,裴一涯和苏尘竟早就怀疑了赵名杰,刚才彬彬故意说要去小解,不过引蛇出洞的小计谋而已。   “他们来了,赵名杰亲自带队!”大概等了小半个时辰,前哨率先传回消息。不到片刻,果见前方山林深处有火把摇曳,看火把数量,来人应当在十人以上。   赵名杰,来的正好!省的还要专门去找他。苏尘微微抿嘴,勾起一个冷笑,月光映在她冰霜般的容颜上,也映   底的恨意。   她一直以为丁家地家破人亡,全是孟府和张家造成地,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赵名杰地一份。张淮俊在司马毓手里,孟府她还没有能力动,赵名杰难道还不能收拾么?她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再耐心地等上个片刻,等暗卫们将赵名杰这个伪君子直接给扔到面前来,然后让他好好尝尝害人地下场。   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夜枭帮的人自然无法和久经训练的暗卫们相比。   火把蜿蜒向山坡移来,两个暗卫夹着赵名杰鬼影般地出现苏尘的面前,然后一松手,赵名杰立时瘫软在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赵名杰显然已被方才一面倒的屠杀吓得三魂没了两魄,此刻再见到被自己的这位看来唯一幸存的管家一副心虚地不敢正视自己的神情,顿时绝望意识到事情已全部败露。他本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软骨文人,又身负残疾逃都没法逃,哪里禁得起这等的惊吓,一跌坐在地后,精神已几乎彻底崩溃,只会抱住自己的头惊惧地拼命求饶。   火光下,清晰的可见他一身华丽长袍上处处点点都是殷红的鲜血,不过衣服却未破损,显然这血都是其他人溅上去的。再看他吓得浑身哆嗦的窝囊模样,哪里还有半分鸿儒的气度。可笑这个今晨还是道貌岸然、满脸正气和侠义的赵名杰,被剥去伪君子的人皮之后,也不过是个人人唾弃的窝囊小人。   这些暗卫真的十分懂得如果摧毁一个人的心底承受能力,方才厮杀时必定是故意把逼带到赵名杰旁边时才下最后一刀,好让赵名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这种看着别人死亡,感受着生命的消逝,却又不给他一个痛快,而硬逼着他承受的痛苦,才是世上最大的酷刑。   “你这个凶手,还我爹娘和姐姐的命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早已隐忍多时的彬彬哪里还忍得住,冲上前去一阵拳打脚踢,甚至还用牙齿咬,简直恨不得立刻将他打死。   苏尘和裴一涯都没有阻止他,彬彬手上没有兵器,不怕他怒极杀人而使得他的双手染上血腥,但是,不让彬彬沾血,还不能让彬彬打人么?   彬彬年幼力小,打也打不死人,正好让他借机将心中的仇恨都发泄出来。   “饶命啊,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呀……”   赵名杰卷缩着身子,丝毫不敢反抗地任彬彬打骂,即便他心里怨恨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如此侮辱,可凡事都有因才有果,若非他先出卖了丁羽,又何来今天的报复?而且周围就站着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除了将最后一丝做男人的骨气都当屁放掉,哭求一个孩子饶过自己外,还能如何!   “被逼,你出卖我姐姐难道也是被逼的吗?”彬彬更怒,又拼起力气一阵猛打。   “好了,彬彬,小心踢疼了自己。”看彬彬的气出的差不多了,裴一涯这才上前轻松地把气喘吁吁的彬彬拉了回来,交给苏尘看顾,道,“不如我们先回去吧!这个败类回去再细审也不迟。”   苏尘颌了颌首,这里毕竟是荒山野岭,没有遮蔽之处,加之春寒深重,确实不是久留的好地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山坡前后都是暗卫们毫不留情的刀下亡魂,她能在这里合上眼休息才怪。何况彬彬的心智好不容易才平稳,更加不能让他在接触这些黑暗面第四十二章乞丐褚小喜   人连夜回到小山村,暗卫们将丁羽的棺材放入灵堂,扔在灵前,留下一句“明早官府就会派人前来处理”之后,便隐入了夜色之中。   裴一涯走到灵堂门口,低低的打了个呼哨,乔家院子里立刻闻声跑出一个人影,向灵堂这边飞奔二来。   “彬彬,来,看看这个人是谁?”裴一涯微笑着招呼,他话音刚落,那人影已冲进了灵堂,一眼就望住了丁羽的棺材,定定的怔立着。   “褚哥哥?”彬彬看着眼前这个一身乞丐打扮的少年,打量了几下,才不确定地叫道。   “彬彬,是我。”那少年乞丐颤着声拂开了脸上的乱发,露出一张憨厚英俊的面孔。   “褚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彬彬也不管少年乞丐一身褴褛,哽咽着直接扑了过去。   褚哥哥?苏尘疑惑地望向裴一涯,这下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裴一涯微笑着道:“还记得在赵府时,那天我出去采药给彬彬配解药么?我就是在那一天遇到他的。”   他看了看少年乞丐,意示苏尘等他们叙完旧之后再一起解释。   “哥哥没本事,没保护好你和你姐姐。”少年乞丐抱着彬彬,眼睛忍不住又望向丁羽的棺材,一双大眼慢慢地红了起来。   彬彬不住地摇头,表示这不能怪他,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两人久别重逢,心中又有着共同的悲伤。好一会情绪才平静了下来。少年乞丐地目光无意中瞟到拼命地将自己缩到角落里去的赵名杰,身子顿时一僵,缓缓地推开彬彬。一步步地向惊恐的赵名杰走去。   赵名杰拼命地拖着两条没知觉地退往后退,面对似曾相似地面孔,似是想起了什么:“你……你是……”   “我就是被你们打得半死扔到荒郊野外喂狼的褚小喜。赵名杰,你想不到我还活着,更想不到我还找到了裴神医,将你的丑陋真面目都告诉了他吧?”褚小喜怀着满腔的仇恨。左右开弓地连扇了赵名杰四记耳光,又在他胸口用力踹了一脚,“你害死丁羽,这是我帮丁羽打的。”   赵名杰本已伤痕累累,哪还经得起他一重脚,一声惨叫,便翻眼晕了过去。   褚小喜还要再打,裴一涯轻轻地架住了他的手,道:“先放他一马。等明日官府来人后。还有他苦头吃地。”   褚小喜恨恨地往赵名杰身上吐了口唾沫,跟随着裴一涯在灵前的蒲垫上坐了下来,这才对彬彬讲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乞丐。   他和丁羽,早在丁家没出事之前关系就已经很好,当时两人虽都还年幼,不过十三四岁。当丁父早有将丁羽许配给他的意思。可不久后丁家就出事了。丁羽走的匆忙。连和他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就逃到了这个小山村,从此两人就没了联系。褚小喜四下打听,朝思暮想却一直无果。直到丁羽临终前几日,偷偷地去旧址祭拜父母,才被一直抱着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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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兴冲冲地跑到赵府,却正好看见张淮俊偷偷地进入赵府。   这让褚小喜顿生疑惑,经过几日的观察和打听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赵名杰和张淮俊已勾搭成奸。当时褚小喜年轻气盛,一心想为丁羽地失踪找个公道,冒然地就前去质问赵名杰。   结果下场自然可想可知。褚小喜被扔到荒山后,也是他命不该绝,遇到了一个丐帮弟子,见他还有气,就背回了分堂。褚小喜伤好后,怕回家会累及父母,有家难归,再加上他一直不死心地要找丁羽姐弟,就投到丐帮做了乞丐。   由于他聪明伶俐,对乌镇这一带又十分熟悉,渐渐地也成为分堂中一个好帮手。因此当总堂有口谕传下来,要求乌镇地丐帮弟子要全力保护即将到来地苏尘等人时,他才第一次重新得到了彬彬的消息。   当他看到苏尘等人不识赵名杰真面目,还住进了赵府之后,简直是心如火焚,可又碍于张家赵家势力,除了日夜监视以外,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发现裴一涯单独外出找药,这才寻得了机会。   “难怪你要让我防范着赵名杰,原来这些都是褚兄弟告诉你地。”苏尘到这个时候也才全部恍然,这一切都如冥冥之中有所安排一样,一环连着一环。   如果不是裴一涯曾对丐帮帮主有恩,就不会获赠那只小木猴子。如果唯一的知情人褚小喜没被丐帮所救,也许赵名杰的阴谋就很有可能会得逞。毕竟赵名杰当年良知尚存时,确实也曾冒险收敛过丁父的遗体,但凭这一点,自己就很有可能会轻信他是个好人,此行就不可能这么顺利了。   当晚众人叙旧审问不提,天明后,官府果然来人,却是不提丁家的事,而是以赵名杰试图行刺鸾阳郡主的义姐为由,将赵名杰直接定罪押回衙门!同时另派官兵保护苏尘等人,直至离开境内。至于山中那些夜帮的死人,并无一人提及,想必是暗卫们早处理掉了。   在征得彬彬的同意后,次日也将丁羽的遗体进行了火化,装入瓮中仔细封好,待的回到京城老家,再重新复姓正名,和其父母一同择日择地入土为安。   借着灵堂的掩饰,在守灵的期间,苏尘和裴一涯终于秘密地取出了被埋在灶台下的东西。   打开外面的保护盒,轻抚着手中这个只有巴掌大小、浑身布满花纹,却找不到一个锁眼的精致黑盒,苏尘心中不由地感慨万千。为了里面这件东西,丁家,哦不,应该是燕家是真正地落得了个家破人亡,幸好留下彬彬这跟独苗,也不至于断了香火。   只是东西取到手,任务才算是完成了一半,谁又知道,接下来的回京路上,还能否像来时那般顺利平静第四十三章布衣钦差   理好各种事宜后,屈指一算,竟然已在乌镇呆了二   进入阳春四月的江南,在褪去了厚重的冬衣之后,极快地就展现出惊人的美丽。溪流欢畅,湖泊明净,连绵的绿草地,各种姹紫嫣红竞相摇曳,明净的天空中,不时掠过燕莺欢快的身影,春风拂在人面上,犹如仙子温柔的手轻抚,满是融融的暖意。   景是如诗如画的美景,天是明媚艳丽的好天,不管是近看,远看,只觉到处都已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只是,在生机蓬勃的同时,暗地里的杀机也开始随之涌动。   这一次回程,由于多了丐帮的保护,看起来更加安全,但所有的人都远比来时更加提高了警惕,饮食也基本上都是送到房中,不再去大堂和其他客人混坐。   苏尘的体质经过裴一涯的改善,基本上已是百毒不侵,因此那天管家的区区迷药才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医毒其实是一家,裴一涯也可以自我保护,但苏尘视若生命的彬彬却没这个基础,只能加倍小心。   至于褚小喜,虽然彬彬很想让他一起北上,可是褚小喜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父母团聚,又才学了几个月的武功,遇到刺客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因此还是留在了乌镇,等待将来重新团圆的那一天。   张亚男和陆家母子那边,由于怕夜长梦多,要抓紧时间赶回京城,再加上担心牵连道他们。众人就没有再转道。在离开乌镇后,每日除了中间必要的休息、饮食和住宿,一路上能行便行。能快就快,再无半分来时地悠闲和轻松。   不过虽然中间停顿的时间不多,但由于走的都是南来北往地大道,歇息的都是最热闹的所在,虽然大家不会可以去倾听,可好事者口中所传的各种传闻消息八卦等。还是不时地飘进耳中,其中竟然有小周村一案。   这一来,苏尘等人不免就多注意了一下。   算一算遇见周二柱和那位赵先生,已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苏尘从未主动向暗卫们询问朝廷的情况,又一心忙着彬彬家地事,根本就没有想起要关注小周村一案的后续发展。   说起来那位赵恒之先生和乌镇的赵名杰,两人都姓赵,也都是文人。可论品性之高洁。却如云泥之别。   众人的议论勾引了苏尘的回忆,便让陆典良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小周村一案如今已是京城中人人得知的轰然大案。据说连平时很少理朝的皇帝都知道了,龙颜大怒之下,非让相关衙门查个明果不可。   只是让谁去查去审,这就是个难题了。   由于河源县的县令原是当朝孟相的门生。由孟派地人审理难免怕民心不服。而若让政敌蓝王府地人去审理。孟派又不肯,因此这个钦差的人选迟迟未能定。   几番争论无果后。一向肆意任为的少年皇帝大笔一挥,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异想天开地让陪同告状的一介布衣作为临时钦差。并儿戏般地许诺,如果这名布衣钦差能公正地告破此案,便破格提升直接授予正五品官职,无需秋试便可直接位列朝堂。反之,则取缔其终身的秋闱资格,用不录用为官。   面对皇帝这个简直荒谬绝伦地决定,京城中顿时一片哗然,可奇地是,孟蓝两派竟都无异议,此事便这么决定下来。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毫无势力地钦差只怕要无功而返了。可没想到不到月余,那布衣钦差居然真的就突破了重重障碍,已大量地确凿证据告破了小周村一案,将河源县令、乡长等一干渎职妄为、草菅人命地官吏全部绳之以法。   这位布衣钦差,正是苏尘初见司马毓之时那位书生、后来又在信中特意推荐的文洛书。   这一   衣钦差文洛书闻名天下,而少年皇帝在百姓中的形象鱼翻身来形容,不过也第一次拥有了能识千里马、敢于果断取用英才的美名。从另一方面来说,此举更是开创了朝阳国直接选举人才的先例,大大地刺激了天下学子为国效力的雄心,表面上似乎荒诞年少的司马,其实已在无形中暗收了一大半的民心。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个办法来明目张胆地培养自己人。”   苏尘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地道。这个司马毓,还真会利用自己任性跋扈的恶名。这样一来,就算是老狐狸如孟相蓝王爷,就算怀疑司马毓要刻意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唐,而将这一切都归纳为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   不过小周村一案能顺利告破,中间绝对不会只有文洛书一个人的功劳。必定少不得司马暗中的帮助,恐怕还有孟相政敌蓝王爷的推波助澜。也许,通过这个事件,这个文洛书还可能因此同时身负皇帝和蓝王爷两边的间谍之名呢!   “他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的皇帝。”裴一涯淡淡地道,似乎对司马毓的了解并不少,丝毫不奇怪司马毓的处事方法。   于裴一涯的态度,苏尘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不再提此事。   毕竟人多眼杂,这种事情是能不议论就不议论地为好,听在心里也就是了。不过相对于闹得轰轰烈烈的小周村一案,焦柳县大梁屯的假瘟疫这个更大的案件,却是悄无声息,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未有传出,极其诡异!   想到这几日周围虽常有陌生人的疑踪,但却一直都未受到真正的攻击,再想到后日就要进入焦柳县境内,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上一回听梁恒一说,他和乡亲们被抓起的地方隶属营州府,而府郡岳平风又是属于孟相一派。那么,就算大梁屯客栈命案会被低调处理,可是八年前那场假瘟疫之事,司马毓应该十分清楚啊!   如果说他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其中涉及关系太深,有动一发丝而惊动全身之险,而司马毓的准备又还未充分到公然扳倒权臣的关系,那也还说得过去。但他没有理由不拐个弯让蓝王府知道啊!   如果蓝王爷知道孟相手下私自蓄养军队,他肯定不会顾虑那么多,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扳倒孟相,这样一来司马毓不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么!   难道,她猜错了,那军队蓄养之地虽是隶属营州,可暗中操纵着却真的是司马毓本人么?若是如此,焦柳县县衙在苏尘离开后,就被暗卫派人控制了起来,致使文书无法上传那也还算正常。   可还是不对呀,她这一路可都是被人监视的。   假设那军队不是孟相养的,而是蓝王府的。根据孟府对自己屡翻的谋划,一定少不了派人暗中监视,她被官兵请进县衙,还上过大堂,这些事应该是隐瞒不了孟相的耳目吧?难道孟府会容忍蓝王爷的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展?要知道,对于兵权一项,他们已经比不上蓝王府了。就算明着不可能和蓝王府兵戎相见,也不可能让对方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体呀?   那这里头究竟有哪些阴谋呢?事实真相又到底是如何?想来想去,苏尘只觉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莫说去探测洞底的曲折复杂,就是这个洞有多深都无法衡量。   看来她对与政治还是嫩的不能再嫩,稍微碰到复杂一点的情况就茫然不解,也罢,既然猜不到想不出,那就不去动这个脑筋了,还是尽快地赶回京城第四十四章易容   陆师傅,离焦柳县还有多远?”苏尘在小窗口低声问   这几日天气一直晴好,官道上来往的行人车马众多,有几辆车好像一直都在跟随他们,让人难免有些紧张。   “如果路上不停的话,两个时辰就可到了。”陆典良答道。   两个时辰!苏尘在心中盘算着,上次从京城到焦柳县,若不算中途滞留时间,只用了十天时间。这次返京速度起码加快了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若是途中顺利,七天后他们就可以返回京城。   可怕就怕到了焦柳县这个是非之地后,会顺利不了。   “小姐,前面有家客栈了,是不是先休息一会,吃了午饭再赶路?”   苏尘同意,一行人便直。接进了大院。此刻正值午时,大院之中很是热闹,裴一涯要了一间客房。老板娘热情地让伙计带着陆典良去喂马,自己亲自将他们引进房中,又问了所需的菜色,就冲门口高呼道:“小春,快拿热水来,给客人净脸。”   “哎,来啦!”一个少女脆生生地回应,很快就端了一盆净水进来,却是个身段美好脸上却又一大块青色胎记的村姑。   “好好伺候着这几位客官。”老板娘吩咐完就告退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少女一边温顺应着,一边将干净的毛巾浸湿,递给苏尘。   “等一下。”裴一涯忽然插入苏尘和少女的中间,注视着那个少女。“请问这位姑娘芳名?”   苏尘一怔。裴一涯绝不是个会和女孩子随意搭讪地登徒子,何况对象还是个脸上有胎记的村姑,难道这个少女来历有问题。   “佩服佩服。裴神医还是这么厉害!竟然一眼就识破了我。”那少女忽然轻笑了起来,不知怎么地在脸上一抹,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芊芊姑娘?”苏尘惊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自然是为了接应你们。”芊芊先是送给边上地彬彬一个灿烂的微笑,而后大大方方地道。同时警惕地看了看门外,才道,“现在至少已经有两批人已经盯上了你们,主子让我来告诉你,要你们化明为暗,走另一条捷径。”   苏尘和裴一涯对望了一眼,由裴一涯道:“怎么化明为暗?”   “当然是易容。”芊芊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在桌上摊开,里面有一堆小瓶子和一只小盒子。盒子里整齐地叠了张薄薄的像是肉色塑料一样的东西。“你们三人都要易容,扮作普通的百姓,先乘坐牛车到焦柳县城,然后再改乘马车从焦柳县直奔沁河郡。接下来每到一处,都会有我们地人亲自保护你们。还有,我知道你们这一路都有丐帮人的护送。不过你们易容易道。连他们也不能告诉。”   “那监视我们的人不会怀疑吗?”   “所以只是你们三个人走。赶车的陆师傅要留下来。我自会安排另外三个人来假扮你们,引开他们的注意。”   “你凭什么让我们将生命交付给你?”裴一涯淡淡地道。   “就凭我们对主子的一片忠心。为主子的大业所有的人都可以不惜牺牲性命。”芊芊坦然地注视着裴一涯,“裴神医医术天下无双,如果您不相信我们,我们任何一个接近你们的人,都可以自动服下裴神医您地独门解药,万一我们有任何不轨之心,裴神医随时可以掌控我们地性命。”   “我信你。”苏尘微微一笑。   “那你们一易容好就立刻动身。”芊芊动作很快,纤手飞扬中,很快就给三人都戴上了面具。   然后悄悄地引了身影和苏尘等人十分酷似的男女和小孩进来,各自换了衣服。客栈里的伙计显然也是芊芊的人,进进出出的送菜,却问都不问为什么客人都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待衣服换好后,芊芊又在陆典良的帮助下,为三人继续装扮造型,很快地就将六人对换过来。   只见此刻浑身短装布衣、头戴毡帽地裴一涯,已完全找不到一丝儒雅地味道,加上唇上地一撮胡子和腰间的一根旱烟,加上一向温和地眼神,简直就像个憨厚老实只好抽两口的汉子。   而苏尘也卸下了平日的发型,摘去面纱,只用一块青布包起了满头青丝,一张脸长了双浓眉的脸蜡黄蜡黄的,满脸憔悴,简直就像个十足的黄脸婆。而彬彬,则委屈地扮演一个哑巴小女孩,脸色也涂黑了几分。   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没想到芊芊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芊芊又仔细地交代了一些在注意事项后,三人没有再停留。便让假苏尘等人自在屋中继续用膳,真苏尘三人却只带上几个馍馍,便由裴一涯赶着牛车堂而皇之地出了大院。   苏尘开始还有些担心,怕裴一涯一赶牛车就会露了馅,让人家瞧出他骨子里的温文气质。可没想到那老牛居然十分听话,而裴一涯更是有十足的车夫架势,目不斜视地专心驾车,结果从出院子到慢腾腾地拐上大道,不仅那几辆刻意的车子中只扫了他们一眼,就是路边打瞌睡的乞丐也没怎么特别留意他们。   第一次使用金蝉脱壳之计,看起来颇为顺利。   老牛磨蹭蹭地拉着牛车和一车土货往前走,中间不时地被别的马车和快马越过,有些人还对他们一家投以鄙夷的眼神,嘲笑他们的落魄和贫困。   苏尘和彬彬都从未坐过如此缓慢的牛车,再加上这牛车是敞开的,不似马车一般四壁都是车厢,放眼四望,到处是充满绿意的美景。这样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欣赏着美丽的野花,看着路上偶尔经过的人马,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等到离开了客栈,慢慢地北行了一段路,果然见根本就无人注意自己三人,苏尘的心微微地放了下来,趁边上没人,难得的开起裴一涯的玩笑:“真没想到,你驾起牛车来,还挺像模像样的嘛!”   “那当然,俺从小就是放牛的,俺村里的牛全部都最爱听俺的话。俺让他们耕地就耕地,让他们拉车就拉车。”裴一涯粗声粗气地道,故意地挺了挺胸,瞪了瞪眼睛,露出十分骄傲的样子。   见裴一涯居然还有这么粗俗的一面,苏尘和彬彬互相搂着猛笑,几乎笑岔了第四十五章流言暗涌   着芊芊给的地图,到了前面的分岔就该改换走小路了那么温顺,趁着前面还有一段宽敞的官道,从来没有驾过牛车的苏尘也有些跃跃欲试。   裴一涯笑着告诉她几个简单的要诀,便小心地跟她换了位置,彬彬嬉笑着在后边揉着裴一涯的脖子,瞧着苏尘学驾车。   其实牛车本来就已经在走,而且速度又慢,苏尘接手后并没有什么要做的,不过是空口喊两声驾而已。因为担心声音被人识破,苏尘又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低喊两句过过瘾,纯粹就是玩闹。   三人正嬉笑间,后面一阵马车奔驰声,就见一辆十分熟悉的马车眨眼间就越过马车全速向前,三人只来得及看见车夫的一道影子,不过也可以确认这车子正是他们一直乘坐的马车。也就是说,冒充他们的人已经出发了。   苏尘三人顿时不由地收敛了笑声,暗中警戒起来。   果然片刻之后,后面就有好陆续有有一些车骑追了上来。马车一律是最普通的无法分辨的常见车篷,马却十分矫健,骑士则一般都是斗篷覆盖面孔,疾驰之下更瞧不清模样。也不知这些人是保护者还是暗地里的伺机者,只能从中嗅出汹涌的危机气味。   不过这些苏尘等都暂时无法验证了,所有的马车都是急速地超越而过,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无人注意这不起眼的破牛车。等到快拐弯地时候,裴一涯重新控制了牛车。缓慢地踏上了田野小道。   牛车一路行进缓慢,苏尘虽有心想早点赶到焦柳县,却也急不来。只能任由牛车只比行人速度快一点点的前进到了天黑时分,还不知道有没有走到一半。沿途也无人露面来和他们打招呼,便只好寻了一户农家借宿。   农家里只有一对老夫妻,淳朴善良,二话不说地就请他们进去。   农舍简陋,老夫妇见他们自称是一对夫妻带着哑女的一家三口。就善意地给他们挪了一间房。   乡村晚间无消遣,用过了粗糙地晚饭后,为节省油钱一般都很早入睡。再者由于易容时除了最重要的东西外,其它什么都没带,此刻假扮俗夫拙妇,当然也不能教彬彬学习诗词医药知识,那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早早地熄灯休息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节,有了双份人格记忆的彬彬。在精神平衡之后。性格和智力已越来越稳定,并且综合了两者的优点,乖巧和懂事地同时,行事也成熟了许多。   除了苏尘被裴一涯救起疗伤的那一段,其他时候他几乎一直见证着两人的发展,加之今天又扮演哑女。不好说话。就早早地自己爬到炕上睡去了。   农舍的周边既是田野。彬彬躺下后,还没有睡意的裴一涯搂着苏尘静静的站朝着月亮的土窗前。相互依偎着望向窗外,享受着这几日急赶以来难得的悠闲。   月色浩然而胶结,将田野笼罩成一片静寂的朦胧,田野上地农作物和偶尔低矮地田头树,只剩一个青黛色的轮廓,无法辨识。但风中却有淡淡的青草和花香若有若无地飘来,丝丝缕缕地沁人心脾,田中有虫哇鸣叫,却更给这样的夜晚添上几分田园的悠然趣味。   两人先是相互依偎地站着,尽释“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味。   渐渐地,裴一涯开始受尽环着苏尘地纤腰地手臂,并拉起她的一只柔,放在唇边深深浅浅地吻着,仿佛要将满腹的爱意都通过近乎虔诚的亲吻这五个手指而表达出来。   苏尘心如擂鼓,有一种灼热的压力不住地从那只手上传向心脏,可又担心中间的彬彬会惊觉,只能咬着樱唇一声也不敢呻吟,只有密卷的睫毛不住地轻颤着。再想到等会难免要和裴一涯同睡在一张床,纵然中间还隔着一个彬彬,可脸上还是传来了阵阵难以抑制的热度,幸好脸上易了容,有红晕也瞧不见。   苏尘那边自以为夜色掩盖了一切,却不知道裴一涯一直都有夜视的本事,有月色的烘托,更是能见她颤抖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此刻见她羞意盈然,眼波如醉,分外地夺人心魄,不禁心襟摇荡,忍不住将她拉的更近,低头俯下去。   “老伴,咋还不睡呀?明日等客人走了,我们也还要出门去大梁屯呢!”正当两人情潮低涌之际,隔间的房中突然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   “睡不着啊,一想到我们那死去八年的女婿可能还活着,我们可怜的女儿后半生可能还有个依靠,心里头就激动啊!”主家老妇人颤声道。   “唉,老伴呀,还是不要报那么大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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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好。你想想,八年前,我们都亲眼见者女婿被抬进窑里,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就算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女婿不是得瘟疫死了,而是被别人抓去当壮丁当兵,可这都过去八年了,只要人没回来,是死是活又怎么知道呢?”   “可乡亲们不是都在偷偷地说,那个梁恒一已经回来了吗?他要是还活着,我们的女婿也一定还活着,我们女婿的身板可比他还壮实,当年你不就是看他有一副干活的好身板,才把女儿嫁给他的吗?”老妇人固执己见的道,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嘘,你不要命啦!说话轻一点,莫要让外人听见了。”老头慌忙压低声音道,“听说这事关系到有人蓄意谋反,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官府天天都在禁流言,要是被他们听到了,说是我们造的谣那就麻烦了。你忘了,那梁恒一兄弟俩都还在县衙里呢?谁亲耳听到他们说大梁屯的人都还活着啦?”   “那个郡主的义姐呀?乡亲们不都在说梁恒一回来喊冤的时候,那个郡主的义姐就在县衙里。她也应该算是朝廷里的人吧?这事儿这么大,她能不管?”老妇人不服道。   “你……唉,你这个妇道人家,胡说些什么?”老头子声音更低,“你没听大家都在说,壮丁不是孟相国抓的,而是蓝王爷干的吗?要是事情真的是这样,那蓝王爷女儿的义姐能帮咱们?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呀?”   “可是……”   “不要可是了,老伴,咱们也不要想那么多,等明日去了大梁屯见着了女儿再说。唉,盼着他们回来的,又何止咱们一家,当年大梁屯要是没出这大事,现在谁家的日子会过得那么紧紧巴巴的?睡吧睡吧!”   两声长长的叹息之后,主屋又回复安静,留下早已没有半分旖旎的裴一涯和苏尘震惊相对。   路上没听到任何消息,他们一直以为是被封锁了,可为什么老百姓的私底下却已这么广泛的流传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消息封锁的,又是谁把消息散布第四十六章回京   屋的声音停歇后,这座田野之中的农家院子又重新陷中,不同的是,此刻周遭的虫鸣声听来,再也不可能有之前那种悠然的轻松感觉了。   “不早了,休息吧!”沉默了一会后,裴一涯淡淡的道,没有对刚才的话题发表任何意见。   苏尘应了一声,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既然猜不透想不通事情的真相,那就不要去想了,毕竟这事虽然也和她有关系,但却并不是她能操心的事。   权利是世间最能腐蚀人心灵的东西,人一旦跌入权利的**之中,就该考虑到走到这条路的最后可能会面对的结果。所以,不论是孟相还是蓝王爷,也不管他们和皇帝司马毓最后的争权结果如何,那些都是他们本来就该承担的。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她一个小女子,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了。只是如今她不但是老太太的孙女,也是蓝暖玉的义姐,她实在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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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背后的主谋真的是蓝王爷。蓝王爷她并没有见过几次,可在她看来,这个当朝权臣是威严有余,智谋方面总感觉还差了一点,八成不是司马毓的对手。   想到这些,圆年之夜的那个皇宫刺客案突然又在苏尘的脑海中浮现,那一夜听说孟蓝两派均损失了不少亲信,后来的职位虽然还是由两派的人补上了,可这两派的人是不是真的就效忠两位权臣呢?在敌人的阵营中安插棋子,以图有朝一日能派上大用场。这种智谋在历朝历代实在太过常见了。   这一瞬间,苏尘突然觉得,那一夜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要行刺皇帝。一切必然都是司马亲手安排地一步棋。就算其后接替的不是自己安排的棋子,但这些人和两位全程之间,肯定没有跟随多年地老部下来的默契,这样一来,自然就容易钻空子了。   不过,年轻的皇帝固然心机高深。可是孟相和蓝王爷能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必定也不是吃素的,这一场谁都不会甘心认输的权利角逐,实在是充满了各种的变数,到时候绝对少不了兵戎相见……   想到蓝王爷一旦起兵造反或者反抗,展家难免就会受到牵连,苏尘不由地一阵心烦意乱。看来等到将东西亲手交给司马毓地时候,她不得不向那个一得机就要占她点便宜的皇帝讨个人情才行了,否则她也无法安心地和裴一涯远走高飞。   ……   次晨。辞别了农家夫妇后。三人继续踏上往焦柳县的路途,到了午时末,慢腾腾的牛车终于赶到了县城里。   才到县城,果然就有人以亲戚之名前来接应,三人被引到一座偏僻的小院后,笑意盈盈的芊芊已早早地等候在屋中。芊芊将他们三人重新改装后。带了六个随从亲自护送。很快又继续出发。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怕泄露行藏,芊芊不住地变化着三人的易容和身份。随身的护卫也时而两个。时而四个,不在身边地人便派去做前哨后卫,每到一处必定是十二分地小心再小心,以确保万一。   这样一来,路途上虽然辛苦,可居然不到六天就已望见了京城。   城门的守卫一如苏尘第一次见到京城时的严肃和警戒,仿佛这几个月来笼罩在京城上空的阴云始终未有消散过。   不过苏尘当然不用愁怎么进城,扮作男装的芊芊很快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进城后,见马车转入一条陌生的巷子,苏尘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见主子。”重新踩上京城地土地,芊芊明   一口气。这一路来最辛苦地人就是她了,为了保护是寸步不离地亲自守护,夜夜都要留上三分警惕,一有动静就立刻翻身戒备,神经绷地最紧。   苏尘放下帘子,和裴一涯对望了一眼,心里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   裴一涯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怀里地盒子,示意她不用担心,不管未来是什么,他都会陪她一起面对。   可这一次,苏尘并没有因为裴一涯的抚慰而放松下来。她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仿佛将先皇的遗物顺利地交到司马毓的手中后,并不是如她所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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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的就到了可以离开的结局,而是另一场更深的纠葛的开始。   马车放慢了速度,摇摇晃晃地继续前进着,大概走了两刻多钟才停了下来。   “两位请下车。”芊芊笑着掀开了车帘。   裴一涯扶着苏尘和彬彬下车,见周围是一所普通的园子,看看园子里的布置,以及来牵引马车的只有一个佝偻着背的残疾家人,仿佛只是户家道中落的人家似的。但芊芊会带他们来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就像表面一般简单。   果然,穿过前堂二堂来到后院后,里面的陈设立变,每一处布置都无不显得优雅而精致,架拱古董,书画悬壁,仿佛从一个普通百姓家一脚就踏入了书香世家,服侍的下人也从一个驼背变成了一排面色恭谨的仆从。   “禀告芊芊姑娘,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了。”领头的一个妇人施礼道。   芊俏皮地转向苏尘等人,“苏姐姐,裴神医,这几天一直赶路,一定很累了,我已让人备好了香汤,请先随下人去梳洗休息一下,稍候芊芊再陪姐姐们一起用膳。”   “如此也好!”苏尘点头,都已经到了京城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况这几天一直赶路,还真的没有好好梳洗过。当下便让彬彬跟着裴一涯前去,自己则随了那妇人去另一侧。   一番十分舒适的香汤浸泡后,浑身的疲惫顿时散去一半,等到苏尘出来,裴一涯和彬彬也已各换了一套新衣。   仿佛早早地就掐算好了时间,待得众人一回到客厅,香气四溢的美食便陆续地送了上来。芊芊也恢复了女装,只见她云鬓高耸,一身华美的宫装打扮,笑语盈盈地宛若大家闺秀,哪里还有半分当日柔弱孤女的模样。   “芊芊姑娘,请问皇上什么时候召见我们?”见芊芊一直只顾不停殷勤招待,可却始终不提半句什么时候去见司马毓,苏尘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一路上,芊芊照顾的十分周到,可对于另一路假扮作苏尘那三人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局势,半个字也没不提。现在她真不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挽救展家以免陷入这淌致命的浑水之中。   “主子今天恐怕脱不开身前来,苏姐姐用完了膳,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芊芊甜美而狡黠地笑,“来,姐姐,尝尝这个菜。”   苏尘一怔,司马毓居然不马上来取他一直想要的先皇遗物?这是什么意思?   有心继续问,可是芊芊摆明了不会再吐露半个字,只能暂且作罢。   席毕,芊芊委婉地表示最近京城形势复杂,为了安全起见,请苏尘和裴一涯暂时委屈一下,莫要走出园子。   苏尘和裴一涯自然明白在东西未交给司马毓之前,也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其他的不管想知道什么,想做些什么,都最好留在和司马见面之第四十七章此情彼情   安顿好了苏尘三人,芊芊独自袅袅婷婷地走入前堂偏厢,机警地四顾了一下,打开墙上的一个暗门闪了进去,再潜入下面的地道。   很快地,她就出现在距离园子大约两百米处的一所阁楼上,阁楼分内外两间,布置的十分华美,还未进去,就已有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一道珠帘将她和里面望着窗外的伟岸身影隔了开来。   “事情怎么样了?”芊芊才轻轻地放下了过地道时提起的裙裾,那个身影就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了,声调虽无感情,音质却如冰块落入上好的瓷碗中,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回主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搜索,两派的人都确定苏姑娘和裴一涯已坠入沁河之中最湍急的一段落差中。”   芊芊端正脸色,以标准的单膝跪地的姿势恭敬地低头行礼,俏丽的面庞看起来绝对是目不斜视,可那快速向上颤动一下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心中的渴望。不过她也只敢极快地瞟了一眼窗边那个手持透明的酒杯、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中的伟岸男子,就赶紧垂下眼,极力地控制着脸上飞起的淡淡红晕。   司马毓虽然早就说过,只要芊芊能辅助他帮他重新夺回皇家的实权,后宫必定会有她芊芊的一所独立的宫殿。但他是个公私极其分明的人,所以在大业完成之前。她地身份只能是他的手下,而不是他的女人。   “嗯,这件事你办地还可以。算是将功抵过了,起来吧!”   司马毓并不回头,连瞥都没瞥一眼刻意打扮地格外娇丽的芊芊,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的星目仍是注视着不远处的园子,如神祇般完美的面孔上丝毫不见和苏尘相处时的痞味和放松,而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看似无意却形同有质般地威严。   “多谢主子恩典!”   听到“将功抵过”四个字。芊芊激动地睁大了一下眼睛,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但想到要喜怒不形于色的规矩,立刻收敛起喜色缓缓地将气一点点放出,又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站了起来。目光透过珠帘清楚地看到窗台上放着的那管千里眼,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主子。苏姑娘问主子何时召见他们?”   “他们?”   司马毓仿佛只是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下。语调听来并没有什么起伏,但芊芊却敏感地听出这两个字里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意味,忍不住轻咬了下嘴唇,低头露出了一丝凄楚的苦笑。   她就知道,苏尘在主子的心里有特殊的地位,而这个地位并不会因为苏尘和裴一涯的订婚而减轻。甚至。也许在主子的深处。这个分量反而更重了。否则,她这位天底下最英伟神武、处事果然地男人。又如何会像鹦鹉一般重复她地话?   “是,苏姑娘是这么说的。”虽然明知苏尘的眼里只有裴一涯,可一丝酸意还是涌上了芊芊的心头,让她忍不住回答了这个本无需回答的“问题”,并补充道,“服侍苏姑娘沐浴的人说,苏姑娘身上并没有任何别样地事物,而裴一涯则谢绝了下人地服侍。”   上一回她设计混入苏尘地身边,原本有三重任务在身。   不动声色地保护苏尘,并确保苏尘取得东西后能安全地送到司马毓的手中,这是其中之一。而任务中更重要地一个,却是通过卧底,密切监督苏尘和裴一涯的交往,防止他们两个过于亲近,并伺机破坏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经过一番精心谋划,芊芊如愿地接近了苏尘,却没想到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她的苦肉计就遭受了怀疑。   为了取得缓解的机会,她情急之下只能通过让彬彬受点轻伤的方法,来争取借照顾彬彬以另外布局以打消苏尘和裴一涯疑虑的时间。可她再次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的裴一涯和苏尘,居然已早早地设下了埋伏等她主动暴露,更可怕的是,她明明记得自己两人始终都不曾透露真实身份,可他们居然轻易就笃定了她是司马毓的人,彻底导致了她的任务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无法继续跟下去,自然也无法阻止苏尘和裴一涯的进一步接近,只能改而远距离地监督,再重新想办法。   可苏尘和裴一涯订婚的消息彻底宣告了她这个任务的失败,当她亲手将消息传给主子时,心里实在是矛盾复杂之极。一方面,因为日益了解苏尘和裴一涯的为人,为他们感情终于成了定局而松了口气,一方面又充满了惶恐和不安,生怕主子在震怒之下收回当初那个承诺,让她一生的梦想就此破灭。   可司马毓却在回复中除了让她继续权利保护苏尘外,什么也没有再提,让她心里又充满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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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以为主子终于因为罗敷有夫而打消了念头。对于这个可能,她心里是十分欢喜的,只因她虽然早有准备要做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可若是她将来的夫君能少爱一个女人,也许就会多分一点爱给自己。   但今天,听到主子无意识地重复“他们”这两个字,她终于不得不承认,主子一直是介意的,在乎的。同时,她也突然感到一丝悲哀,苏尘,这个冰雪聪慧而淡定的女子,就算心里早有所属,只怕最后的归宿依然会是那座华丽的宫殿,而不是那位神医的怀抱。   “她居然……”司马毓背对着芊芊的眼睛闪过一丝恼怒的光芒,缓缓地举杯轻呡了一口赤红色的液体,然后含着那口美酒闭上了眼睛,好几秒后才让它滑下喉咙,“明天,我会亲自去见她。”   就算他只是个凡夫俗子,对于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也不会轻易的放弃。更何况,他是朝阳国至高无上的皇帝,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背负着先皇和母后的双重寄望,到现在,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他夺回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蓝王爷和孟相不能,裴一涯也不能。   “是,奴婢明白了。”芊芊低头,司马毓只说了她,而没有说他们,自然是要单独见苏尘第四十八章竹曲   在芊芊暗地里去见司马毓的时候,苏尘和裴一涯却携容而悠然地在花园里漫步。他们虽不能出园子,那在园子的范围内随意走走总是可以的。   比起展家和蓝府来,这里的花园布景自然显得简单和普通多了。不过大凡仿造江南园林风格的,花园里总会有一些假山小径、绿荫花丛、亭台水榭之类,纵然不是很特别,可也能带给人一股江南的清新。   三人沿着小径步入可一览周围的石亭之中,凭栏而坐。   石亭临水而筑,旁边各垂着依依杨柳,树下有几丛开的正好的月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彬彬顽皮,探栏看见亭前有许多鱼儿在游动,立时就坐不住了。黑溜溜的眼珠一转,突然跑到柳树下,扯了根长长的柳枝下来,回来顽皮地探入水中,故意地去惊那些游鱼。鱼儿本来就是很敏感的生物,他这一拨,哪里还能不慌乱地四散逃开?逗得彬彬开心的大笑,也不在亭子里玩了,兴致勃勃地甩着柳枝,沿着池岸又去骚扰其他地方的鱼儿了。   看到彬彬乐此不彼的顽皮模样,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地相视一笑。解毒之后,为了以防万一,裴一涯又配置了很多宁神之类的药物,如今也已全部服完,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的毒会复发了。   还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彬彬心里虽然曾埋藏着极强的仇恨,可由于已亲眼看到了张淮俊和赵名杰两家的下场,又取得了父母和胞姐的骨灰,已然淡化了绝大部分。再经过苏尘和裴一涯刻意地劝导后。更是想开了很多,因此虽然很多时候都表现地比同龄人更懂事成熟,但也基本恢复了天性中好动和顽皮地一面。   如果能再给他找几个小伙伴,他的性格必将更加开朗。可惜由于彬彬的特殊经历,他一直没有机会去结交新的伙伴,接触的一直都是成年人,难免有些遗憾。   “在想什么?”见苏尘若有所思地蹙眉,裴一涯忽然插口道。   “我在想,彬彬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别的孩子作伴一直都是一个人玩,会不会太孤单了?”苏尘叹道。   “你若担心他太孤单,以后帮他添个弟弟或妹妹不就好了?”裴一涯握住苏尘的一只手,柔声道。   “弟弟妹妹?”苏尘先是不解,而后忽然明白了裴一涯的意思,不由地羞得满面飞霞,匆匆地转开视线落在水面上。再也不敢看裴一涯一眼。   “尘……”裴一涯凝视着她的娇颜,突然一用力,将她拉进自己地怀里,紧紧地拥住。   “别……会有人看见的。”苏尘先是一惊,然后连耳根都跟着红了起来,忍不住偷偷地望四下望了一眼,害羞地挣扎着。   “你是我的妻。别人就算看见又能说什么?”裴一涯反常地有些霸道,双臂如铁箍,好像如果不抱紧苏尘的话,她就随时都会从自己的怀里飞走一般。   感觉到裴一涯别样的心情,苏尘悸动地怔住,接而温顺地放软了身子,不再挣扎,也不再顾虑其他。只安静地伏在他的胸口,纤手覆上他地心脏,柔声地抚慰道:“那你说,是弟弟好呢?还是妹妹好呢?”   至于这样的叫法,辈分是不是乱了,那都是小事。   她若要生孩子,孩子的父亲就只能是裴一涯。而绝对不会是任何别的男人。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欢喜。”裴一涯身体微微一颤,放轻了臂上的力道。改而无限温柔和怜爱地搂住她,下颌轻轻地抵蹭着她的秀发。   苏尘地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那股极淡的药香后,才轻轻地推开他,抬头凝视:“好一段日子没听见你吹箫了,可惜刚才我们没把你的碧箫带过来。”   “你若想听   吹给你听。”裴一涯站起身来,微微环顾了下四周,向一丛翠竹,随手折了片竹叶。用帕子轻擦了一下,便举到唇边,试了两个音后,一段熟悉的旋律就从小小的竹叶和唇间流泻了开来。   正是当初两人表明彼此心意时的那一段。   虽然竹叶的声音远不能和碧箫相比,但乐中那份真情依然深深地扣人心弦。   一切温馨,尽在不言中。   芊芊回来地时候,正看到裴一涯目光深情地凝视着苏尘,吹着竹音缓缓地走向临水而立、含着幸福笑容的苏尘。而池塘另一头的彬彬,正抛下手中的柳枝,兴奋地向两人跑了过来,显然是准备要缠着裴一涯教他了。   看着裴一涯在吹奏完一曲后,耐心地教着彬彬如何吹叶子,伫立在绿荫中的芊芊,忍不住神色复杂的回头往阁楼方向望了一眼。   他的手里有一管可清楚远视地千里眼,若是他还未离开,这样地景象一定已落在他地眼中了。那么,看到这浑然不可分割的一幕,他又会怎么想呢?他会因此明白苏尘地心里并没有他,更无意当他的妃子,而只愿和这位宽容温和的神医共度一生吗?   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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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主子能打消那个念头,而不是因此反而更加……   芊芊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初让人假扮苏尘三人是自己的主意,可是让假扮苏尘的三人估计连人带车地冲进沁河,造成不是死亡就失踪的假象,却是她不得不执行的命令。   也就是说,如果主子最后还是坚持不顾一切地要将苏尘留在身边的话,那么什么异国寡妇,什么已是别人未婚妻的身份,就都不会再是主子的顾虑。而这位绝世无双的年轻神医,也许也将真正地消失在世上。   主子会这么做么?芊芊问自己,可她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猜度。   “好难哦!”亭子里,学了好一会还是吹不出半个调子的彬彬,沮丧地叫了起来。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苏尘在一旁笑着鼓励道,“我家的彬彬这么聪明,一定能学会的。”   “是啊,这用竹叶吹曲和你姐姐教你画画一样,熟才能生巧,你若真喜欢,就不能轻言放弃,总有一日你也能吹出这样的曲子来。”说着,裴一涯又笑着将如何选叶,如何按住竹叶,如何轻拍,又如何变换舌尖的位置等等,都一一清楚地传授,并再一次吹了一曲做示范。   一曲优美缠绵的曲子,又自然而然地流泻了出来,随风轻荡在池面之上,吹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但愿主子对苏尘的用情还不至于深到那个程度吧?   芊芊再度叹了声气,不露声色地转身悄然离去,却遗漏了当苏尘听到裴一涯所吹的曲子时,那突然停滞的笑容。   她和裴一涯在一起后,曾经教过裴一涯不少现代的曲目,她最喜爱的《梁祝》便是其中一首,裴一涯听了之后也是十分喜欢,还曾用这个时代的音律谱了词曲,以前两人也没少合奏。   可不知为何,裴一涯今日吹起此曲,却突然带给她一种很不祥的感觉,仿佛这曲子在预示着什么一般,难道自己和裴一涯也会步上他们的悲剧后尘吗?   要知道,那化蝶双飞仅仅只是人们的美好想象而已啊!   不,不会的,不过是一首曲子而已,自己真是太多想了。   这个念头才闪过,苏尘立刻微微摇头将之甩去,趁着裴一涯还未注意到自己时又强行恢复了笑容,将手缩到袖中握紧。   她的幸福要自己捍卫,她不是救世主,管不了朝阳国的风云变幻,等她见过司马毓后,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地离开京第五卷尘埃落定夕阳远   第一章抗争   深如井水,了无波澜。   苏尘静静地独自躺在精致的、铺了最柔软锦被的象牙床上,床头那颗夜明珠的柔和光辉正泻在她如玉的面庞上,将她那两排弯弯的、浓密的、翘长的睫毛晕染地如梦似幻。   似有所感般,苏尘陡然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中清楚地映出了正往她俯视而来的一个身影。   “皇……”苏尘惊吓地张口欲呼。   那只手却看似缓慢却又极快地轻捂住她的唇上,明珠映出来人的绝世容颜,正是曾化名皇甫公子的当今皇帝司马毓。   只是,司马毓怎么会出现在苏尘的房间里,而且还是深更半夜的?   “朕不想惊动任何人。”没料到苏尘会突然惊醒的司马毓低低地道,拇指轻轻地摩梭了一下苏尘的下颌,双眸一片深邃难测。   苏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发现退无可退,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司马毓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眼,半响后,手掌虽然还是留恋她肌肤的细腻,但还是移开了,端坐在她床边。   “东西不在我手里,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它,所以交给我未婚夫了,如果皇上现在就要,我马上可以带你去。”困顿的睡意在乍见司马的刹那立刻如潮水般退走,尽管隐约地觉得司马毓深夜前来不一定是为了取回那个盒子,而是另有原因,可苏尘却不愿放纵自己去想,而是极其冷静地同样低声道。   “那东西明日再给朕也不迟。”听到苏尘的口中说出“未婚夫”三个字,司马毓的瞳孔微微一缩,呼吸反而向苏尘更逼近了一步。   又来玩暧昧了!只可惜现在她心意已定。就算对方是貌赛潘安的至尊皇帝,她也不会有兴趣。   苏尘柳眉微蹙,不理司马毓刻意之举,坦然直视他道:“皇上既然不是来取东西地,想必另有要事,还请皇上直接示下所为何来?毕竟皇上身份尊贵,而民女已有未婚夫,这样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实是不妥!”   尤其是她现在只穿着中衣躺在被窝中。若随便换了个人,她早就可以大喊有采花贼了。   “王妃的头衔对你而言,难道就那般没有吸引力么?你既然笃定朕将来一定能真正地君临天下,成为一代英主,为何不肯留在朕的身边,却委身自己作一普通人妇?”司马毓目光炯炯,低沉的语调里,前半句含着隐怒,后半句直铺诱惑,“你应知道。若你跟了朕,不仅可以复兴百年前的家族,这天下也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朕也都会与你分享!到那时……”   “多谢皇上厚爱,”苏尘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皇上莫忘民女只是一介丧偶之妇,有何资格敢做如此宵想?而且民女自从中国回归故土后,经过几番人生大变,早将世俗的富贵视若浮云。对民女而言。能和家人一起平平静静共度余生,那才是最大的心愿。”   “朕不喜欢余生这个词!”司马毓故意当作没有听见苏尘后半句的真心声明,眸光幽暗。一只手缓缓地来回摩梭着苏尘颌下地被子,“至于你这个小寡妇有没有资格成为朕的女人,那是朕的事。你若是担心朝中有人会有异议,这个等到朕重掌皇权后自然有办法解决。”   “皇上,民女和裴一涯已互定终身了。”司马毓那摸着锦被的动作,差点让苏尘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再也不客气地提醒道。   司马毓不介意她曾经嫁过人。并没有如当初裴一涯不在乎她的过去一般感动。更何况她本来就是个假寡妇。当初之所以自称寡妇,完全是被生活所逼。别人是否歧视或尊重对她而言根   关系。   “那又如何?你们只是定了终身,而不是成亲。”司马毓毫不所动,那只手索性重回苏尘光洁的下颌之上,诱惑地摩梭着。夜明珠的朦胧光线映在他那张堪称完美无缺的俊脸上,迷幻地不似人间,“就算你们成了亲,朕想要留你下来也有千百种法子。至于他,朕会设法补偿他的。”   —   听到司马毓居然会说出这样荒谬骇俗的言语,苏尘愕然地连他地手都忘记了躲,只觉满腔都是滑稽和荒谬。   她真的想不通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何以展晟飞和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自称“朕”,却没有半分皇帝该有的自重的司马毓,两个根本不用勾引就会有一堆女人扑上去的美少年,都视而不见她的年龄和身份,反要这样胡乱纠缠?天下的女人没有少到这个地步吧?还是说,这个朝阳国表明是歧视寡妇,实际上反而寡妇最吃香?   她虽然是来自腐女成群的二十一世纪,可骨子里却还是个传统而保守的女子,对于感情一直都渴望能单纯而专一。若是全心全意地爱,真正地爱人一个就已足够,其他的艳福再大她都不想消受也消受不起,更不用说余生都要在勾心斗角的争宠中渡过了。   还有最重要地一点,说她性子凉薄也好,铁石心肠也好,面对司马的“宽容大方”,她真的不觉得他有多少真心,反而好像司马毓的“垂青”是另有目的一般。   所以,严格说来,她决绝,不仅仅是因为已经拥有了世间最难得的有情郎,更是因为这个有着皇帝身份地美男子,不可能是她想要地那道味。也就是说,即便没有裴一涯,她也不可能和这个皇帝发生任何感情上地纠葛,因为一夫一妻制观念根深蒂固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自己地丈夫。   同时,她也没有姐弟恋的癣好。   只是,怎么才能让骨子里和展晟飞一样自恋自大、甚至较之更严重的司马毓,明白这一点呢?   “什么留下来?什么补偿的,民女愚钝,实在听不懂。”愣了好几秒,苏尘才想起要躲开司马毓作怪的手,往床里面挪了一下,假笑着装傻,“民女一不是良臣,二不是名将,恐怕没有能力帮助皇上。那些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得找像宋大哥一样的贤才才是。”   司马毓来了这么久,房间外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当时芊芊以男女有别为名,特地将她和裴一涯的房间分开的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朕的话难道还不清楚么?朕不用你辅佐,朕只要你当朕的妃子。”司马的手如影随形,索性扣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再动,一字一句地宣誓道,“你,苏尘,让朕很感兴趣,而朕恰恰有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能让朕感兴趣的事物,朕从来都不会轻易放手。”   “原来皇上是想得到民女的身子。”真没想到强迫他人遵从自己的意愿,居然能被说成是一个很好的习惯,苏尘气急,索性一把掀开锦被,主动露出白色的中衣,愤怒地讥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民女既然归来故国,不管过去曾是谁的寡妇,现在又是谁的未婚夫,都仍然是皇上的人。皇上若真要民女,民女自应贡献给尊贵的皇上您。”   说着,眼睛一闭,就再也不肯看他,一副随君凌辱的挑衅模样!   “你……”司马毓的面色顿时转成骇人的铁青,手指一用力,捏的苏尘骨头都几乎移位,气得连话都说不出第二章伤痛   尘吃痛,却仍一声都不吭地注视着司马毓,眼中更是出进一步的鄙视,仿佛在继续说:司马毓,你若想当个昏君,那你就来吧!   她不是没大脑的人,很清楚就凭刚才自己的言行,绝对已经构成了大不敬之罪,如果司马毓怒极翻脸,要杀她也是易如反掌,可绕是如此,她也不会有一丝的后悔。   是,司马毓是皇帝,等到他正式亲政后,他更是这个朝代的最高掌权者,翻手为云覆手雨,全天下人的生死都回操控在他的手里。   但这又如何?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顾他人意愿,卑鄙无耻到公然地侵夺人妻不是?别的且不说,单单就是一个皇帝深夜出现在女子的闺房之中,逼迫着对方顺从的这一点,已经足以让天下人不屑了!更何况还是一心要得民心掌天下、不甘心当人傀儡的欲做大作为的年轻皇帝?   所以,今天这事,她占着理。更重要的是,她要赌一赌,看一看这个雄心勃勃,要真正君临天下的年轻帝王,是否就只有如此区区涵养?   “激怒朕,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就在苏尘觉得下颌即将被捏碎之际,力道陡然地松懈不见。司马毓放开了手,目光却如寒冰裹着熊熊的火焰,一股天然的王者之气如有形之质直压苏尘的心魄,“你是第一个公然如此挑衅朕的女人,朕会记得。”   “劳皇上记挂。民女诚恐。”苏尘不卑不亢地道,看起来一动不动,但全身地力量却都被她紧急地调配到一双眼睛中,这才堪堪地挡住了司马毓的龙威。   “好极,好极。”司马嘴角一扯,突然笑了起来,但笑意却根本未达漂亮的双眼中,然后袍袖一拂,猝然地点住了错愕中的苏尘的睡穴。   ……   “姐姐。姐姐,起床啦!”   一大早,穿戴整齐的彬彬就直闯入苏尘的内室,见苏尘还在酣睡,小脸上顿时漾起安心的笑容,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变匆匆地跑步为悄悄的蹑脚。等到手快要碰到苏尘的被子时,才突然大叫着扑了上去。   昨天是他们姐弟俩重逢后,第一次分开来睡,虽说躺在裴一涯身边也同样能安然熟睡,可对苏尘的依赖还是让他几乎一睁眼就跑了过来。   “哎呀,有人偷袭啊!救命啊!”早过了睡穴效果而陷入自然睡眠的苏尘,由于近些日子养成的警备。彬彬地一声呼叫时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听到彬彬突然放低了脚步,知弟莫如姐的她如何不晓得彬彬地那点小心思,索性偷笑着比继续装睡,等到彬彬的手一伸出来,她也狡猾地骤起发难,往彬彬的胳肢窝下反呵了过去。   早就准备了洗漱用品侯在外厢的侍女们,听到里头的苏尘故意假装救命的声音,不由地都抿嘴一笑。在门口唤了一声就走了进来,打算服侍苏尘起身。   彬彬却不管这些人,他本就怕痒,被她这一呵,顿时咯咯大笑了起来,双手拼命地找着苏尘的弱点,同时还用小脑袋直顶苏尘地脖子。好让头发来帮忙呵痒。   苏尘的下颌冷不防被彬彬一顶。顿时只觉一阵剧痛。冷汗和眼泪立时泌了出来。   彬彬马上敏感地察觉到了,还以为是自己撞疼了姐姐。慌忙抬起头来,却见苏尘的下巴两侧各有一片恐怖的淤青,吓得大叫:“裴哥哥,快来啊!”   裴一涯原本就守在门外,只是苏尘还未起床,不方便进来,此刻一听彬彬的惊呼,身影一闪就如闪电般掠了进去。   这一幕,正好看在刚刚进院的芊芊眼里,不由一怔。   裴一涯师承上代神医,不仅医术高明,也跟随其师练了些武艺,这她是知道的。不过向来传说裴一涯的医术远高与武技,平时更不曾见他出手,时日一久,谁都没有怀疑什么,可今日他这速度分明非同一般。   不行,这事必须得马上禀报主子才是。可是才一转身,想起司马毓对苏尘与众不同地态度,脚步又迟疑了。   迟疑了一下后,终究还是没有直接返身,而是也往苏尘房里而去。   却说裴一涯一进内室,两三下就拨开了花容失色的侍女们,一个箭步地就冲到床前。看见苏尘半仰着淤青的下颌,正倒吸着冷气,疼的满脸都是冷汗和眼泪,心一下子就蜷缩了起来:“是谁伤了你?”   “没有谁伤了我,是我自己昨天起夜时,迷迷糊糊地不小心,所以才磕到了。”没想到裴一涯会突然闯进来,苏尘急忙抬手强笑,试图遮掩证据。   她刚被彬彬吵醒时,睡意还有些朦胧,迷糊间虽掠过那些记忆,但见衣裳完好,   好好地盖住全身,还以为只是做了个梦。再则彬彬一股欢快的气息,很快就把那怪异的念头抛到脑后,哪里想到那一切居然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是他是不是?”苏尘地欲盖弥彰,让裴一涯立刻想到了其中地原因,一直很温雅地面容上,隐隐地泛着青色。   他向来喜怒哀乐表现的都不明显,一般情况下都会带着点淡淡地微笑,现在却全无表情,可见他心里已有多少愤怒。   “不,不是,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面对裴一涯的洞察烛微,苏尘正有些词穷地想继续说谎,正好瞥见走进来的芊芊,心里大松了口气,忙呼了一声芊芊姑娘。   “我去拿药。”裴一涯柔和地拭去苏尘的汗珠和泪水,冷冷地看了芊芊一眼,首次连招呼也没打地直接和她擦肩而过。   这里是司马毓的秘密之所,暗中的保卫何等周全,普通人怎么可能潜入房里来欺负她?而且,如果换了别人,苏尘也不可能还替对方掩饰。那么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园子的背后主子,那个一直对苏尘很感兴趣的某人!   “彬彬,姐姐要起床了,你先出去和哥哥玩一会。”望着裴一涯冷硬的背影,苏尘心中涩然地笑了一下,打发彬彬先离开。   她不是不想告诉裴一涯,而是不能说。只因伤她的不是普通人,而正是当今的皇帝司马毓。   昨天她大胆逆犯龙颜,还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如果裴一涯为了她而作出什么过激之举,难保司马毓不会恼羞成怒地降罪下来,于公于私,她都不能说出这件事。   “还不快服侍苏姑娘更衣。”彬彬温顺地两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芊芊立刻命令呆立的侍女们。   “不用了。”苏尘客气地谢绝了所有人的帮助,掀开锦被取了衣裳,自顾自地穿了起来。手臂舒展处,小心地抚摸了一下下颌,还好被撞击的剧痛过去后,只要不去碰触就不怎么疼了。   “对不起!”芊芊让侍女们把脸盆等放下,挥退了她们,又沉默了一会,突然冒出三个字。   苏尘动作微顿,才缓缓地系好腰带坐到梳妆台前,打量自己的伤势,明显地看到两侧不止淤青,而且已经还有些微的浮肿,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芊芊姑娘,我们这一路同行回来,相信很多事你都已经看在了眼里,我心里的人是谁,你更应该比谁都清楚。”   苏尘低叹着转身面对神情复杂的芊芊,目光诚挚而真切,“我们虽然还未正式成亲,可就在我们订婚的时候,我就已用我的生命发过誓言,他将是我现在、也是我未来唯一的丈夫和爱人。其他的人也应各有自己的缘分,不管是好和坏,对我而言,都没有半点的关系。”   “苏姑娘为何要和我说这些?”芊芊避开了目光,“苏姑娘受伤的事,我一定会派人详细调查……”   “你真觉得有这个必要吗?麻烦芊芊姑娘为我准备一块面巾,此事就此揭过吧!”苏尘打断了她,转过身取了梳子慢慢地梳了起来,转移话题道,“对了,不知芊芊姑娘现在来,是不是皇上有什么通知?”   “这……”   “如果皇上还未有旨意,还请芊芊姑娘转告皇上,我等都只是普通百姓,无意牵涉任何朝廷的纠葛,有些重要之物不方便长期放在身边。还请皇上早早取了东西让我们离开。”   芊芊正迟疑,裴一涯已掀帘走了进来,直接走向苏尘,也不管芊芊在场,从手中的瓶中倒了几滴透明的液体,俯身轻轻地抹在苏尘的下巴上,动作轻柔地唯恐略重一点点就会弄疼苏尘。   他的声音还是很清冷,不过比起先前的神色,现在的表情已经和缓了很多,凝视着苏尘的目光更是盛满了怜惜和温柔,显然是刚才已经一切都听在耳中。   他何尝不明白,她的忍让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涯……”见裴一涯的目光依然温柔,就怕他会因为自己不肯说出欺负的人是谁而生气的苏尘,终于松了口气,待他涂好下颌,主动地将披着满头青丝的螓首轻轻地贴向他的胸口。   “小心别碰到伤处。”裴一涯忙扶住她的香肩,更加俯低了身,好让她最舒服地抱住自己,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爱怜而无奈的吻,轻轻地烙在她的发上。   见他们居然就当着自己的面亲昵了起来,芊芊不由地脸一红,什么也不敢再说地退了出第三章召见   马毓的旨意没有马上下来,就是连芊芊接下来也不见是让人送来了两块质料十分细腻柔滑的鹅黄面纱。   这件事后,苏尘再看这所看似平静,暗地里却不知有多少眼睛的园子,心境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只觉这里纵使再精美繁华,也不过是个狭小的笼子,而他们就是笼子里被软禁的鸟儿,越发地想要展翅高飞,远离这一切是非。   彬彬和张家赵家的恩怨,可以说是私仇,但和孟相,严格地来说并不能算是。所以在这场权利的保卫和争夺之中,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最好是置身事外。倘若司马消灭不了孟家,那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恩怨最好等到彬彬长大再来了结。   只是,这个笼子的主人会不会放过他们呢?   司马毓昨天陡然地点了苏尘的穴道,来回避他的态度,因而对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苏尘心里实在没有半点把握。何况他们如今虽回到了京城,可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什么都听不见,都看不见,既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何,也根本无从向人求助。   其实,司马毓接下来会怎么对付自己还是其次,她最怕的就是会殃及裴一涯。如果裴一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道这一回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芶活下去。   而裴一涯这边,自从苏尘受伤事件后,他虽然没有再追问详情,但却以实际行动来表示他的绝不放弃,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苏尘和彬彬,如影随形。令苏尘在感到度日如年的担忧中,又依然感觉到爱情的甜蜜和被呵护的幸福。   到了第二日。除了一干服侍地人外,司马毓和芊芊还是不见踪影,也无人提及他们辛辛苦苦取回来的东西。好似忘了一般,苏尘决定督促一下司马毓。   ……   午后,明媚的阳光倾洒在粼粼地水面,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只是都无人有心欣赏。   “告诉他们,朕今晚正式会召见他们。”远处的阁楼上,司马毓恼怒地撂下千里眼,拂袖离去。   芊恭敬地让到一边,待司马毓下楼后。才走到窗前拿起了千里眼。   却见苏尘和裴一涯正相互依偎着坐在亭中,仿佛在温柔地诉说着什么情话。而他们的对面,彬彬正饶有兴致地试图打开桌上的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芊芊苦涩地笑,苏尘和裴一涯故意这样毫不遮掩地亲热,自然是为了表明他们绝不分离的相爱决心。这个裴一涯。胆子也太大了,明知主子也看上了苏尘,却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还敢刺激主子,难道他就不怕主子一怒之下杀了他吗?   芊芊叹息着也下楼去,却不知道司马毓陡然发怒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苏尘他们居然公然地就将那么重要地东西明摆了出来。显然是有“你既然迟迟不来取这件东西。看来这件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威胁之意。   而作为皇帝,比起如何留住苏尘地人。眼下自然是那件东西更为重要了。   听到司马毓终于准备召见他们的消息,苏尘和裴一涯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   “主子就在里面,两位请!”晚饭后,芊芊亲自掌灯,带着苏尘三人来到一间房前。   这间厢房家具简单,表面看起来十分普通,苏尘进来后没看见司马,便猜到房内肯定有机关,果然,芊芊很快就带着他们床后的暗门中进去。   又是阶梯又是甬道,七拐八拐后,终于在一处光滑地墙壁前站定。   “主子,苏姑娘和裴神医来了。”芊芊三长两短地敲了敲墙壁,那墙壁内发出一声极轻的异响,突然平空地往后退了半尺,接着无声地往一边移了开去,露出里面两丈见方的密室来。   密室的六面俱是一片雪白,除了嵌镶在四角的四颗明亮的珠子外,没有半点地家具和装饰,只在地面中间铺了呈一对三个放置地四个精致锦垫。   一身白衣欺雪、头戴白玉皇冠地司马毓,就坐在其中,神情松懒而高贵,一双明亮的美目,清澈如水。   在他面前半米处,就地放了一把羊脂白玉壶,和三个白玉小酒盅。   “爱卿既然已至门前,为何不进来陪朕畅饮一番?”司马毓微微一笑,执起白玉壶,取下壶口上地玉扣,亲手一一将三个酒盅填满。就在壶口畅通的那一瞬,不等液体流淌出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已直扑鼻中。   苏尘虽然不怎么会喝酒,更不怎么会品酒,但却一闻这酒的香气就可以断定,玉壶中所盛的必是难得的稀世琼浆。   “草民裴一涯参见皇上。”见到这位当朝天子,人间至贵,裴一涯的脸上却无丝毫自卑之色,一手扶着彬彬的肩头,一手坦然地拉着苏尘的手走了进去,俯身行礼。   他们一进来,身后的白门就自动地无声关上。   司马毓一边继续优雅而缓慢地倒着美酒   一动不动地受礼。然后才放下酒壶示意他们入座。飘然如仙的衣袍,明珠映玉面,然而口中却自称着朕,清楚地划出自己和面前人的等级。   裴一涯也不客气,带着苏尘和彬彬各自盘腿坐下,便直接从怀里取出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放在司马毓的面前。   “皇上要的东西我们已经取来了,请皇上查验。”鹅黄色的纱巾蒙住了苏尘的半张面容,只余一双秋水般的眼睛露在外面,平静地开门见山。彬彬之前就得了叮嘱,因此只温顺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   司马毓的目光落在那黑色的小盒子上,凝视了三秒,这才淡淡地点头道:“爱卿辛苦了!”   苏尘淡笑,并没有说什么“为皇上分忧,乃民女之本份”之类的谦虚话语。不是她骄傲自大。想要倨功求赐,也不是她把司马想成过河拆桥的负义人,而是在确定司马毓接下来会如何处理他们之前。他们必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见苏尘没答话,司马毓地目中快速地闪过一丝精光,不去拿起盒子,反而端起了酒杯:“这一杯酒,朕谢你们不顾生死,千里奔波!”   “谢皇上。”   皇帝特地赐酒,自然不能不喝。   苏尘和裴一涯共同端起酒杯,跟在他后面饮尽,只觉那美酒入喉后。不仅满口余香,液体滑过处。无不感觉十分舒畅,一时间就是连半个手指头都不想动弹。半响后,才仿佛重回肉身,心中不由感叹。倘若世间美酒都是如此,只怕醉上一生都有人情愿。   “这第二杯酒,敬燕家一门忠烈。”司马毓又亲手为两人斟满。   —   苏尘和裴一涯再饮而尽,一抹红晕开始泛上面颊。   司马毓目光转到睁大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彬彬,黯然地道:“这就是燕家遗孤吧?可叹燕家对先皇和朕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却惨死他乡。”   “彬彬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司马毓提起自己亡故的父母胞姐。又见一国之君居然如此惦记着自己地父母,彬彬眼眶一红。哽咽着俯身拜倒。   “好孩子,起来。你放心,等朕亲政后,一定会正式下旨为燕爱卿昭雪,复你一家永世荣耀。”司马探身虚扶了他一下,苏尘忙拉起彬彬。   “我不要什么荣耀,我只想好好地安葬我的爹娘和姐姐。”彬彬出其的懂事,这话苏尘并没有教过他,他却很自然地说了出来。更让苏尘欣慰的是,彬彬并没有趁机提什么报仇。   “朕允你。你家旧们如今已无存,你爹娘和姐姐的尸骨就安放在乾陵副园内吧!朕会择日安排此事。”司马毓沉默了一下,道。   苏尘和裴一涯不由一震,这乾陵向来是历代皇帝的永息之所,莫说是朝中重臣,就算是皇室中人,死后也不一定有资格埋入皇陵。此刻司马却慷慨地授予燕家如此荣幸,虽只是副园,仍首开了朝阳国的先第四章又死了一次   对司马毓赐葬皇陵的恩赐,苏尘只能带着彬彬一同叩里却在叹气。   司马毓实在太聪明了,仅凭自己刚才没有谦虚地回应他那句“辛苦了”,就精明地洞悉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念头,而主动地提出了厚葬燕家的恩赐。   作为一个现代人来讲,燕家父母和女儿都已经亡故多时,只要回到了京城故土,不管是葬在京城的那个地方都算是落叶归根、能宽在天之灵了。就算葬在皇陵,他们也不会死而复生,彬彬所受的伤害也不可能就此一笔抹杀。   但是,司马毓此举,对于这个迂腐的封建社会礼制而言,燕家人虽付出一家三口的性命,可入葬皇陵绝对已经可以弥补任何的牺牲了。如果按照这个时代陈腐的思想而言,彬彬将来就是长大了,心里就绝对只有没齿难忘的感恩戴德了了,作为干姐姐,自己哪还能再要求其它什么?   不过有个正当的要求却还是可以提的,但为以防万一,苏尘还是假装询问道:“皇上,不知道这个盒子内所装的东西,是否就是先皇的遗物?”   司马毓这时,才伸手拿起那个黑色小盒子,放在眼前四下翻转了一下:“不错,就是此物。”   “那还请皇上一并检查一下里面之物是否有缺失?民女三人也好安心。”苏尘再进一步貌似恭敬的要求道,心跳却已开始暗暗加速。在司马深夜造访之前,苏尘还没想那么多,但如今,却不得不步步小心,免得东西送到了还要给司马毓留下什么把柄。   她现在主动要求司马毓检查。其一是因为盒中之物关乎国运,司马不大可能当着他们的面真的打开来看,其二是连裴一涯也不知道这个六面均无任何缝隙的盒子怎么才能打开。这么说,只不过是扫除司马毓的疑心,避免有什么“莫须有”地罪名罢了。   司马毓的手一顿,眉尖几不可见地微挑了一下,似是马上就又察觉了苏尘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们一眼,道:“不必了,这个盒子质料特殊,天下间。非朕不能打开。”   这就好,这就代表以后这个盒子里不管是什么东西、或者有用无用。都和自己等人无关了。   苏尘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请示道:“皇上,现在先皇地遗物已完璧归赵。燕家和民女也总算是幸不辱命。民女离家日久,心中十分惦记,请皇上允许我们就此拜别!”   你之前等于一直软禁着我们,这一回总没有理由了吧?   “爱卿的家?”司马毓故意诧异地道。   “京城展家展老太太已认民女为孙女,如今的展家也自然是民女的家了。奶奶爱护民女甚深,民女久未有书信寄回。奶奶难免会有所牵挂。”老狐狸。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哦。不错,朕真是糊涂了。爱卿既已有亲人。想要回家拜见也是人之常情。”司马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就在苏尘以为他会点头同意的时候,他却又忽然为难地蹙起了俊秀的眉头,“只是……”   “只是什么?”苏尘心中一跳,和裴一涯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对劲。   司马毓笑了笑,可那笑容中却分明透着无奈的味道:“只是恐怕现在你们还不能回去。”   苏尘努力地沉住气,问:“皇上何出此言?”   司马毓道:“你们应该还记得为了让你们顺利的回到京城,朕曾派了另一批人乔装你们的模样,引开了暗中窥视之人地注意。”   苏尘点头。   司马毓长叹道:“他们掩护了你们,可自己却再也回不来了。”   苏尘和裴一涯再次相觑,难道说那些人都遭了毒手了?   “他们驾着你们的马车走到沁河境内后,先后遭受了两批大队人马地突袭,朕的暗卫虽   ,可却是寡不敌众。为怕泄露乔装的身份,危急时动驾着马车冲下悬崖,堕入了沁河地激流之中!”司马毓凝视着手中的盒子,闭了闭眼睛。   “什么?”苏尘失声道,司马毓的意思是他们都死了?那陆典良师傅呢?   司马毓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一般,沉默了一下后,收起黑色小盒子,再次斟满了自己的杯中酒,黯然地一饮而尽:“那悬崖离水面足有几十丈落差,下方又是延绵几百里的沁河最险的一段,就是平日商旅行舟,都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遭受翻船灭顶之灾,何况是从悬崖上高高坠下?”   停了半响后,司马毓又道:“这已是三日之前地事了,现在,全京城地人都已知晓鸾阳郡主地义姐葬身沁河的噩耗了,昨日暖玉还哭着来求朕,一定要下旨严查歹徒。”   也就是说,大家都觉得他们三个人已经死了。苏尘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十分怪异地感觉来,她这一生,和死亡两字还真有缘分啊。   囚车落崖时,她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后来蓝家的那个云侍卫派人谋害自己,自己没真死那边却早已传出了死讯,好不知从哪里找了盘黑色的血肉说是她的残肢。到如今,除了少数知情人外,天下人恐怕又真的认为她已经死了。   唉,她苏尘就是这么地不招命运见待么?非要让她一死再死不可?   苏尘这边心中正自茫然地转折荒谬的念头,又迷迷糊糊地听司马毓道:“那两派追杀你们的人,朕心里自然很清楚都是谁,可惜朕现在还没有亲政,又无确切证据证明,就是知道也治不了他们的罪。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早已金蝉脱壳,势必还会再来寻你们的麻烦,逼迫你们交出先皇遗物。所以,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朕的大计,只好委屈你们再安心地住一段日子。等到朕一切布置妥当,必将再为你们正名。”   —   “请问皇上,不知确切是哪两派人在追杀我们?”苏尘还没反应过来,裴一涯已客气而疏离地请教道,孟府自然是一家,但另一家却不知道是谁?   “敢动持有鸾阳郡主玉佩的人,天下还有哪两派?”司马毓淡淡地道,自从裴一涯和苏尘一起坐下来后,他的眼睛几乎就没放在他身上过,仿佛浑然不当他存在。此刻虽回答了裴一涯的话,但那神情语态却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几分皇者的威严。   裴一涯出声后,苏尘迷糊的神智才开始清醒,听到司马毓的回答,不由又小吃了一惊:“皇上的意思是,难道追杀我们的人中,还有蓝王爷的人吗?”   司马毓点头:“想必是他们也得知了你有先皇遗物的线索,马车坠崖后,他们两方还曾为了获得率先搜索下游的先机,而互相争斗。”   裴一涯看了苏尘一眼,没有再问。   苏尘的故事除了穿越这个真相外,其它的他都清楚,自然知道就算苏尘和蓝暖玉有所交情,又是展家老太太亲认的孙女,但是只要一触及利益,蓝王爷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更何况他完全可以嫁祸给别人,否则蓝暖玉也不会来求司马毓为苏尘报仇了。   对于这些,苏尘只要略想一想,自然也很快就明白了。   看来,眼下他们似乎只能继续留在这所园子里了。   这是命运的安排么?明知他们一心想要远离争权夺利的漩涡,却始终不肯轻易的放第五章一幅画   “姐姐,皇上是让我们继续住在这里吗?”从密室里出来,步入回房的抄手游廊,见苏尘和裴一涯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走在前面的彬彬忍不住问道。   苏尘和裴一涯并排而行,听到彬彬的问话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苏尘道:“是啊,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   蓝王府既然插手,就算他们能离开这里也不能回到展家。虽然对于现在京城的局势,司马毓并没有说多少,可有一点可以确定。两位权臣之间的矛盾已经开始激烈了,   彬懂事地不再询问。   回到房中,屏退左右,又让彬彬自己去写字画画,苏尘和裴一涯无言地相对而坐、如困愁城。   彬彬写了一副字,又看了看他们,犹豫了一下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说实话,刚才皇上说或要让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入葬皇陵,他心里真的是很感动也很开心。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父亲虽早早地就离去了,可父亲在世时,却常常告诉自己将来长大后一定要忠君爱国,要成为国家栋梁,好为皇上分忧。只是说完后又经常自己出去唉声叹气,似有无限的心事。只可惜那时,他并不懂事,根本不明白住在那遥远的京城里的皇帝,和他们一家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父亲总要说起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而且事后还不许他和姐姐对任何外人提起。   现在他已经知道,原来父亲当时地那些话语都是有原因的。自己这一家普通的百姓原来竟和皇帝还有这么深地关系,可是为什么姐姐表面看起来也很开心,暗地里却这么忧愁呢?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是现在却又发现自己还小的什么都不懂,姐姐心里有事,可他却一点都帮不了她,只能乖乖地听她的话,不去打扰她和裴哥哥。   该怎么才能让姐姐开心点呢?想起苏尘常教他画的卡通图,彬彬灵机一动。扯过一张宣纸,认真地画了起来。   良久后。神情肃然的裴一涯目光忽然闪了闪,站起来往窗户边迅速地瞟了两眼,回来时面上又已恢复了一贯的温文笑容,笑着握住了苏尘的手。语调轻松地道:“莫愁,一切有我。”   苏尘看着他突然之间就转变的神色,诧异地眨了两下眼睛。   裴一涯也眨了两下眼,神秘地笑了笑,却不说话。   苏尘惊喜地回握住他的手,立刻冰雪聪明地想到一点:“你有法子?”   裴一涯地性子一直恬淡而从容。鲜有见他愁闷之色。他刚才一直陪着自己忧郁。自己还以为是因为见了司马毓的关系,没想到他却是因为有人一直在暗中窥视才做做样子地。   “总会有法子的。”裴一涯轻声洒笑。索性搂她入怀,低声道,“只是还需忍耐一些日子,务必一切都要打点妥当才可。”   “嗯。都听你的。”有了裴一涯这句话,苏尘的眼睛更亮,仰首看着他那有些陌生地自信笑容,忽然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来,对这个未婚夫,越来越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呢!   香吻如烙印,刻人心,苏尘的唇才离开一寸,就已被裴一涯迅速捕捉了回来。   “别……彬彬在呢!”苏尘忙撤脸避开,粉脸顿时如被霞染,羞窘地缩下好几寸。   “那你还诱惑我?”裴一涯顺势伏在她耳边道,俊脸上却也有一抹淡淡的颜色。   “我哪有?”苏尘红着脸辩驳。   “还没有?”裴一涯低低的声音中有一丝沙哑,双手不觉地用力,“今晚,我留下来吧?”   “什……么?”苏尘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惊讶地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只见裴一涯明亮的眼中如有七彩闪燿,似只有单纯的正色又似是含着某种深浓地**,心头顿时急跳了起来,耳垂也开始发烫,不……不会吧?   “园子里地人既然护卫不周,难道还不允许未婚夫亲自守护么?”裴一涯嘴角突然一勾,在她额   了一口,轻笑道,“我睡在外间,守着你和彬彬。”   轰……仿佛急速地化学反应一般,苏尘的肌肤顿时由粉色再度加深,恨不得低头找个洞钻进去,忍不住咬着唇低头捶了裴一涯两下,却不敢抬头。他刚才故意说地那么低沉,分明是有心暧昧,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老实人,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这么坏了?   “呵呵……”见苏尘动人的娇嗔模样,裴一涯忍不住越发弯起了嘴角,双臂一紧,将挣扎着的苏尘深深地圈入自己的怀里,下颌轻抵在苏尘的发上。然而,在苏尘看不见的双眸里,神色却凝重了起来。   他是故意要引开苏尘的愁绪的。方才他说的很轻松,可是想要从司马的这处秘密基地逃出去,并顺利地躲开孟蓝两派的追捕,谈何容易?   只是,事情再难,他也必须要设法去做。他们告退时,司马毓避开苏尘向自己投来的那深深的一瞥,他不能不放在心上。   也许是多年的傀儡生活,让这个少年皇帝的性情已有些偏激,在他的眼中,他没有见到他对苏尘浓郁如自己的爱意,却分明看到了对苏尘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个有着最好一副皮囊却又最为骄傲的男人,只怕是认为自己身为皇帝,却不得不被权臣摆布,实在是奇耻大辱,因而痛恨任何和自己作对的人。   自己和苏尘虽是真心相爱,可若是司马毓认为自己这个平民有存挑衅皇帝权威之心,时间拖得越久自己就会越危险。他纵然不想和皇帝作对,却更不想任人宰割到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送。   裴一涯这边正在沉思,怀里的苏尘却成功地被他引来了担忧的思绪,更因他刚才这一逗而引发了对未来的无限遐想。想着离开这里后,首先要请同时作为自己的干奶奶和裴一涯师姑的展老太太,为两人主持一个简单的婚礼。然后取得自己的那一份分红就离开京城去过真正的平静日子。   到时候,一定要和裴一涯先回他的老家去看看,祭拜一下他的父亲,接着再去裴一涯成长的地方,然后再考虑在哪里定居更合适?从此以后,就像是所有苦尽甘来的结局一般,一家人幸福圆满的生活在一起。   可彬彬,也许也将会有新的玩伴!   —   “彬彬,进来吧!”苏尘正迷蒙地幻想自己和裴一涯将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裴一涯忽然用一股柔劲扶起苏尘的双肩,冲她笑了笑,回头扬声道。   “嘻嘻……”彬彬从博物架后笑嘻嘻地探出头来,反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走了捡来,脸上一点都没有被发现的不好意思。   好在反正彬彬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看见他们这样相互依偎了,定了定神后,苏尘也自然了起来,大方地笑道:“你后面藏着什么?”   彬彬咧着嘴笑嘻嘻地走到他们前面,这才献宝似的一下子把背后的东西摆了出来,却是一副还散发着浓浓墨香的图画儿。   只见图上画着一片山水和一座房子,太阳高高地照着,房子周围一圈都是各种各样的鲜花。一个**岁的小男孩则正拉着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在花丛里努力地采花,身边还有很多小兔子、小猫、小狗、小鸡之类的动物。房子的前面,则站着一对手拉手的男女,四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笑哈哈的幸福模样。   整副画面只有一种颜色,色调简单,笔法也很幼稚,不过,所有的人物和动物都是用卡通的手法画的,一片天真,更是别样的栩栩如生,画中的意思更是表露无疑。   苏尘一眼扫过后,目光落在那个小女孩身上,惊讶地张大了嘴,她刚才还在转着这样的心思,彬彬居然已经替她画上了。   裴一涯当然也看到了这个,一边夸着彬彬一边笑着瞟了苏尘一眼,大有一种知姐莫如弟的意思。   这一下,苏尘再也没法装作若无其事了,那张红了又褪,褪了又红的面颊,简直就好像整个都跌入了红色的染缸里面,不过,这染料的成分却是一种叫做甜蜜幸福的东西。这样的生活,一定能实现的,是不第六章来信   一涯说要留下来,并不只是开开玩笑而已的。用过=的抱了一床自己的被子过来,等到芊芊闻听赶过来时,他已就着两张椅子铺成了一张极简易的床。   “裴大夫,你这是做什么?”芊芊变色道。   “苏尘是我就要过门的妻子,我不想让她再受任何人伤害。”裴一涯神情冷淡的道,将枕头端端正正地摆好,这事芊芊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无须他详细解释。   “昨日之事,苏姐姐也说了那是个意外而已。”芊芊赔笑保证道,“我已嘱咐下面加强警戒,裴大夫尽可放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苏尘已再三申明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下颌,她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这边的保护不力,可如果让裴一涯留在苏尘的闺房之中,那边的怒气却更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我不会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芊芊姑娘冰雪聪明,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裴一涯意味深长的毫不让步。   “可是这样不好吧?”芊芊反对道,“苏姐姐虽是你的未婚妻,可你们毕竟还没有正是成亲,这样只怕有损苏姐姐的清誉。”   “我们都已认定彼此一生,何况她们姐弟在里间,我在外间,又非单独的孤男寡女,谈何有损清誉?”裴一涯淡淡地道,“何况芊芊姑娘这里,又不会有外人到来,就算有些闲言碎语,应该也传不出去吧?”   芊芊语塞,望了一眼里间正和彬彬在低声笑语、故意装作没听见的苏尘,知道今日之事已难阻挡,只好告退。既然劝不住,她只好尽力地瞒着主子了。幸亏主子得到了那件东西。已即刻赶了回去,这几日应该是不会再来了。等到过上两天,自己再设法劝说裴一涯回房去睡。   而苏尘这边。因为有了裴一涯给的定心丸,心情已平静了许多。   虽说活动范围仅限在园子里,也无法和外界联系,不过,最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何况这园子外表普通,但里面一应事物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下人的服侍也极其周到,又有自成一格地小花园。有时候看看书、写写字、欣赏欣赏花园里的景色,一日半日的时光也很快就打发了。   芊芊是个知趣地女孩。除了每日两省,例行地询问苏尘等人有何吩咐外,几乎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至于她暗地里如何监视,苏尘和裴一涯也只当没这回事。只是珍惜着每一个朝朝暮暮。   如此过了两日,天气忽然由晴朗转为阴雨。   绵绵的春雨滋润着花园中的每一片绿叶鲜花,也让空气别样的清新舒爽,等细雨稍微告一段后,苏尘便带了彬彬去花园的亭中写生。   那日彬彬画了那副画后,苏尘发现彬彬在绘画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便有心引导他。还让特地让下人准备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燃料。让彬彬自行发挥。并计划着,等将来离开京城生活安定后。就真正的请一位专业地画师来指导他。   “让彬彬自己画去吧,我在书房里找到了一本书,觉得还不错,不妨用来打发一下时光。”裴一涯一身青衣,飘然而来,顺手递给苏尘一卷书,眨了一下眼。   苏尘接过,立时发现了书中夹有东西,聪敏地不露声色地靠着亭子的石柱坐了下来,又接着裴一涯身体地掩护打开了那本书,里面却是一张大小如书页般的信纸。   苏尘才大体瞟了一眼,面上顿时浮现激动之色,只因信的落款竟是“落霞”两字。   这不是展老太太年轻时的侠号么?这几天裴一涯几乎时刻都和自己在一起,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上老太太地,自己怎么不知道?   “莫要抬头,继续看下去。”裴一涯跟着自然地坐在她的身旁。   苏尘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嗯,敛起神色认真看信。   信是老太太亲手写的,语意十分简单,只说已得知苏尘等人其实还活着,十分的开心。另外,苏尘等人眼下的情况,她都已清楚,眼下正在设法如何帮助他们离开京城,让苏尘不必担心,只需耐心等待即可。至于其他详情,等到会面后再详谈。   看完了信,苏尘的心情立时又舒畅了好几分,翻了页书盖起书信,正要笑问裴一涯他是怎么和老太太联系上地。裴一涯却先一步含笑询问道:“怎么,还喜欢看么?”   苏尘笑着点头,老太太信里提到会面后再谈,看来离开这里应该是就近几天地事了。不过看到正在专心描绘房舍地彬彬,苏尘的眉头又忍不住蹙了起来,要离开司马毓地监视当然很开心,可是彬彬父母的骨灰该怎么办?   见苏尘皱眉,裴一涯低声询问。   苏尘依在他怀里,轻声地说了自己的顾虑。   裴一涯略思忖了一下,却道:“这倒不是问题,如今我们虽说不能再去找宋大哥为我们帮忙,但等到我们离开京城之时,却可以托人将彬彬父母的遗骨送到他府上,相信来日他必定会办妥此事。”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苏尘轻轻颌首,随即又疑虑道,“可我们怎么离开呢?”   首先司马毓这一道关就不容易过,而且出去后,还要保护自己不被蓝家孟家以及展家人发现,甚至也不能让除了老太太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这可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山人自有妙计。”裴一涯搂着她的香肩笑了笑,不过还是解释道,“你忘了我最擅长什么了?这几天我们逛遍了整个园子,我已然有不少收获,比如……”   裴一涯随意地指着园子很多不知名的植物,顿时令苏尘想到裴一涯的职业和那神奇的催眠本事,不由眼睛一亮:“我们什么时候走?”   裴一涯抬头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微微一笑:“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明天晚上会有大雨第七章出逃   自从裴一涯说了“明天晚上”四个字后,苏尘一直处于既紧张又兴奋的状态,一天之中也不知暗暗地看了多少次沙漏。好不容易熬到了次日下午酉时,正要给准备行动,芊芊突然来访了。   苏尘先前还以为自己等人的行踪被芊芊发现,只得忐忑不安地接待了她,没想到却是虚惊一场。芊芊此行却是奉了司马毓的命令,专门来赏赐的。   只见她手一挥,不到片刻功夫,外面就鱼贯而入地从来了大量的珠宝翡翠和绫罗绸缎来,以及一些珍奇礼物,一小会就将桌椅堆的满满的。有些是送给苏尘的,有些是给彬彬的,就连裴一涯也得到不少赏赐。   苏尘讶然地问及原因,芊芊并不具体实言,只是笑着说苏尘等人这一回立的功劳实在不小,这些礼物仅仅只是一些小意思而已,请苏尘等人安心笑纳就是。等来日大事告成,还要专门的另行封赏。   这段小插曲后,芊芊总算走了,而且幸运的是,因为芊芊刚刚才来过,如今又忙着要赶回去向复命,园子的防守反而无形中最为薄弱。   苏尘和裴一涯不禁又相视一笑,真是天也助人啊!   待到晚饭用完后,大雨果然滂沱而至,檐下很快就水珠成串,整个庭院被一片强劲地雨势铺满。   苏尘照样屏退了左右。按着那皮影戏的原理,将自己剪的两个端坐看书、一个挥笔涂鸦的小纸人贴在烛前,精心地布置了起来。没一会,窗上就投影出酷似三人的影子。彬彬的那个小纸人由于要挥笔作画,因此又特地牵了条绳子放到窗外,那绳子被风一吹,时而拉扯一下小纸人,若不是细看,还真的极像是彬彬在认真地画画。   苏尘当然不指望这些小纸人能隐瞒多长时间,只要能为三人争取离开园子就足够了。   布置好了纸人。裴一涯又将彬彬父母和其姐的两只骨灰瓮附在背后,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将留书放在桌上,带着苏尘和彬彬,悄然地从净房的窗户中溜了出去。   一离开窗户,大雨便倾斜到身上,很快就打湿了一半的衣服。为了不让雨水打落在伞上地声音引起园中人的注意,三人只能随意地在头上披了件比较厚的衣服遮挡一下雨水。要想顺利逃跑,难免是要淋上一身湿了,幸好裴一涯是神医。就算是受了寒也不怕。   净房外是一片碧竹,此刻正在风雨中摇摆婆娑,倒掩盖了苏尘和彬彬不小心发出的声响。三人屏息静气,极其小心地一点点挪移向花园移去。   裴一涯轻车熟路在前头探路,一旦得手就返身接苏尘和彬彬。由于园子里的明卫们都是统一伙食,早已中了裴一涯的特质迷药。此刻他们虽然看起来好像还尽忠职守地站在原地警戒着,实际上神智却已经似醒非醒,十分迷糊,轻易地就被裴一涯点了穴道。   而原本潜伏在暗处的守卫,一来清楚地看见三人都在屋中。二来因为风雨实在太大。身上虽披着油衣,却阻止不了雨水渗进衣领之中,湿冷之下,警惕自然难免有些放松。再加上裴一涯早已探好了最佳的路线,过程虽然紧张,却还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早已计划好的花园一角。   现在唯一要引开地。就是一直伏在屋顶的那些最精锐的暗卫们了。   裴一涯低声嘱咐苏尘和彬彬躲在花丛中。然后独自一人返身去布置。   “涯。你一定要快点回来?”见裴一涯要独自回去冒险,苏尘顾不得抹去满脸的雨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道闪电划过长空,清清楚楚地映 防止失联,请记住本站备用域名: t x t 0 2. c o m   中的担忧。   “相信我。”裴一涯微笑着轻轻地拉开她的手,一如平时的淡定和从容。   苏尘咬牙点了点头,搂紧彬彬蹲在花丛中,掩盖自己的身影。   裴一涯就像是一只夜鸟般,沿着池岸的绿荫,一路返回,余下苏尘和彬彬提着心焦急等待。   雨点纷纷地坠落在池水之中,闪电劈过处,清晰地可见满池沸腾地水泡,甚至还能见到有残破地花瓣飘入水中,不住地随波打转。而他们居住的那一片厢房,仍是一片静谧。   时间一点点过去,仿佛才过了少许,又似已过了很长光景,只知道头顶的雨水不住地透过湿重的衣服,成串地滴下来,湿意和春寒一起袭上冰冷的身子。苏尘和彬彬不由地都打了个寒颤,幸好裴一涯早为他们准备了上好的参片含在舌下,一点暖意始终不散。   就在苏尘第无数次向外面张望地时候,终于看见有道影子向这边奔来。   “抱住我地腰。”裴一涯扯去遮盖地衣服,分开两人,分别搂住苏尘和彬彬的身体,弯低了身子蓄力以待。   一秒、两秒、三秒……突然,只听嗖地一声奇响,苏尘他们所居住的庭院中陡然升起一道明亮的细线,然后,砰的一声,夜空中陡然地绽开一朵灿烂的光华。   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下意识地吸引的那一瞬间,裴一涯骤然纵身一跃,就翻过了院墙。然后不待落稳,又急速地往一侧急行。   苏尘被裴一涯夹在腋下,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向前飞越,迎面的雨点打在毫无遮拦的脸上,隐隐地生疼,可是她心中的喜悦却胜过一切。   她全新全意地信赖着此刻牢牢抱住自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也不负她所望地,成功地将她和彬彬带离了那座华美的园子。只要是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哪怕风雨再大又算得了什么呢?   裴一涯此刻却顾不到这许多,认准了一个方向后,全速地冒雨在暗巷中左绕右弯地前进。   今天能顺利逃出园子,果然是因为设计紧密,不过也存在着几分侥幸。暗卫中有几个人的伸手很是不弱,他点燃烟花后,几乎被发现,因此才多花了小片刻才赶回了花园,差点赶不上借烟花绽放的瞬间,翻越高墙。而眼下,守卫们必然已发现屋中的人影异常,而起身追捕。   倘若只有自己一个人,当然不成顾虑,可带了苏尘和彬彬,行动就难免会大受影响了。   由于大雨如注,又过了晚饭时间,人们都早早地躲在家中,几乎每一条巷子里都很冷清。连穿三条巷子后,裴一涯忽然在一户正在打骂孩子,孩子哭的震天响的人家门前停了下来。放下了已有些昏眩的苏尘和彬彬后,抬手敲了两下门。   门内早已有人等着,裴一涯一敲门,门立刻应声打开。   裴一涯将苏尘和彬彬推进门中,自己则四下环顾了一下才进屋。那开门的人十分谨慎,用一块干净的布擦去了门上的水迹后,这才重新将门关起。   却说门内又有人马上领着三人进屋。一人一个动作极快地分别将苏尘等三人领到早已准备好的房中,就在暖暖的炉火旁边更换下湿衣,片刻间,已将他们收拾的一身清爽,只余头发一时还干不了。   三人重新回到厅中,三碗热腾腾的姜汤已摆在桌上,桌子的旁边,正笑盈盈地坐着一位老太第八章形势(上)   奶奶?苏尘惊喜地叫道,急步上前伏在展老太太的怀老太太居然会亲自来接她。   “乖孙女。”老太太乐呵呵地抚摸她长长的湿发,“咱们祖孙俩总算又见面了。”   “是啊,奶奶,尘儿好想你啊!”苏尘忍不住撒了一下娇。   从她进展府起,老太太就一直都对她很好,是除了彬彬外,第二个让她拥有家人感觉的人,她很珍惜这份感情。因为展家和蓝家关系过密而起的担忧,也大半是因为这个老太太,不忍见她晚年还可能面临家族的重大变故。所以她得知裴一涯和老太太联系上的时候,就决定见了老太太一定要提醒她眼下展家的危险处境。   “先把姜汤喝了吧!虽说涯儿医术高,可你身子弱,生病了总不好。”老太太笑着推开她,对上前见礼的裴一涯和彬彬点了点头。   待他们三人喝了汤,又把彬彬拉到身前,仔细地打量,又扣住他的脉搏凝神探了探,然后不住地点头道:“嗯嗯,不错不错,这孩子现在浑身都充满了灵气,再不见半点的痴顽……唔,还有些根基,你给他吃了不少好药吧?”   最后一句却是对裴一涯说的。   裴一涯微笑着点了点头。苏尘先是疑惑,接着便明白裴一涯在给彬彬治病的过程中,可能还用了不少药材来改善彬彬的体质。   “既然这孩子天资适合习武,将来你可要好好培养才是。”老太太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塞到彬彬手里,慈爱地对彬彬道,“这里面地内功和剑法是早年***师父给***。奶奶昔年喜欢大气地武功,向来不爱花招式,你倒可以练练。”   “剑法?我可以学吗?我以后也能成为大侠吗?”彬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十分开心的道。   他幼年就遭受家破人亡,和苏尘流亡的时候,一路又受尽欺凌。很早就梦想将来自己能有一身本领,可以保护姐姐和自己。当时虽然时而清新时而糊涂,但对武功的向往却一直没有少,所以当展晟飞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那般羡慕。   后来如愿地得到展晟飞的指点,才勉强地算开始入门。可回到展府后,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再就是跟着苏尘南下。由于几乎一路都在马车中,再加上裴一涯为了隐藏自己地真正实力。并不曾指导过他武功方面的知识。已是几个月都没有重新练武了。   而今见老太太居然传给他武功秘籍,男孩子那颗渴望强大的心再次澎湃了起来。   “当然能学啦!今天晚上你也见到你裴哥哥的伸手过了,你这个姐夫可是比你展哥哥还要厉害呢!”老太太大笑道,随即笑容突然一滞。   “奶奶,怎么了?”苏尘立刻察觉到老太太虽然笑容慈祥,精神也一如以往矍铄。可眉宇间却隐隐地透着一丝抹不去的忧虑。不由关切地问道:“奶奶。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正问着,外面突然急行入一黑衣人人。低头报道:“禀老太太,外面巷子发现夜行者。”   “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我们换个地方再好好谈吧?”老太太笑着站了起来,指着那些姜汤碗吩咐道,“把所有的行迹都收拾干净了,莫要让人瞧出一丝痕迹来。”   说完,牵了苏尘和彬彬的手,径直地向后堂走去,来到一间厢房,掀开墙上一幅画,打开一道机关,进入内室。   苏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时代的机关还真是普遍啊!好像到哪里都能看到机关布置。   内室中一应日常用具十分齐全,看起来也有些年数,想来这个密室建立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四人围着圆桌坐定,老太太先取了一块糕点给彬彬吃,这才叹道:“奶奶是有心事,可这是展家地劫数,能不能过去还要看老天爷地安排了。”   苏尘吃了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很多时候富甲天下并不是件好事儿,要是我们展家没有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财富,也许一家人都能更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活着。”老太太也不瞒她,道,“你知道我那儿子和蓝家的来往一直都很密切,蓝暖玉那丫头更是看上了晟儿,一心非他不嫁。”   苏尘静静点头,心中已大概明白老太太的担忧从何而来了。   老太太在京城这么多年,从今天这个情况看来,她虽然嫁作商人妇,可在暗中应该一直有一   的势力,蓝王爷的野心她不可能没有察觉。   老太太继续道:“当年应亭他爹猝然而去时,我们娘俩地处境并不容易,可这做生意又不像是江湖上地打打杀杀,有谁不服都可以用拳头来解决。我出身草莽,哪里懂得这些生意经,再加上又是个女人,难免被人瞧不起。可当时我们却不仅要防止家族内旁支地夺权,对抗外头的联合欺凌,还要忍受官府地无辜找茬,实在是吃够了无权无势的苦。应亭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才养成今天这幅处处算计的性情。后来展家事业总算有了起色,加上应亭经营得当,又舍得花大钱去通融各方的关系,日子总算慢慢地好起来,我见应亭自己已能处理这些事务,他又因为孝顺我不忍见我辛苦,就乐的放手让他一个人去做,自己专心地含饴弄孙。却没想到,就在那个时候,蓝王爷已经打起了我们展家的主意。”   提起这些往事,老太太的语气中不由地有些唏嘘之色。   裴一涯默默地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热茶,没有插话,同苏尘继续坐在一旁静听。彬彬虽有些似懂非懂,却也很认真地倾听着。   “蓝王爷作为王爷之尊,刻意与应亭交好,自然是图我们展家的财富。可我一向不热衷商场之事,又对应亭的经营手段过于放心,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我竟是两年后才发现。当时我就劝说应亭,让他少和蓝王爷这样的权臣为伍。自古权臣难有善终,不是功高震主,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就是落得最后起兵谋反。要是前者,我们展家也难免会收到连累,要是后者,成了霸业也就罢了,败的话展家恐怕还是要断香火。可应亭这个时候却早已有自己的打算,执意要以财力辅助蓝家,任我怎么劝都不肯听。后来就发生了儿失踪一事,我一是思孙心切,二又为家族未来的命运担忧,终于病倒了。”   苏尘道:“病倒后,奶奶你就开始装糊涂了,是吗?”   “是啊,”老太太无奈地拍了拍苏尘的手,“我不能不这样啊,应亭性情固执,觉得牢牢依附蓝王爷这棵大树才能保的家族平安。这些年来,展家每年都有大笔的开支流入蓝府,尤其是蓝暖玉那丫头看上晟儿后,情况就越发严重了。可我奶奶我既干涉不了,就只有一面装糊涂,一面暗里收拢一批自己的人,为展家留条后路了。”   苏尘点头,眉尖蹙起,原来老太太当初并不见待蓝暖玉,主要是为了这蓝暖玉的身份。   她记得在离开京城前,曾问过司马毓,如果司马毓重新夺回了政权,会怎么对待展蓝两家。当时司马毓的回答是,只要他们不谋反,他除了收回兵权之外,不会降罪,更没理由对展家不利。   可掌握着朝阳国最大兵权的蓝家不反的几率有多高?   首先,也许之前蓝家和孟府互相制衡,谁也不会轻易先动手,以落个欺君谋反的罪名,同时也给对方掌权获得正大光明的理由。但是等到两家一旦察觉司马毓已动了起来,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了。他们习惯了享受高高在上的权势,再让他们跌回玉阶下,听从当了近十年的傀儡的年轻皇帝的命令和指挥,他们绝对会受不了的。   虽然从回京的路上,由于司马毓的刻意封锁消息,加上自己也无意牵涉这些权谋争斗,对京城的境况获知并不多,可单从蓝家也派人劫杀他们这件事情上,就可以嗅出其中风雨欲来的味道了。   其次,展家和蓝家已经在三月份,也就是他们离京后的次月也正是订亲,一直在赞助蓝家帮助养兵的展家,有了这层关系后今后只会更加全力地蓝府。   所以,推断的后果就是,绝对不可能乖乖地交出兵权任人宰割的蓝王爷,到了最后,不反的几率恐怕就只有一两成了。   而这一两成的前提只有两个。   一个是司马毓伟才雄略经天纬地,可以和平地演变,将政权收到自己的手中,蓝王爷相反也反不了。第二个就是司马毓失败,孟府和蓝家继续相互制衡,一直持续到蓝王爷自认有万全把握可以当皇帝第九章形势(下)   析完蓝王爷是否会反的理由后,再来推测一下蓝王爷结果   如今的形势是,不论是皇家、蓝家还是孟家,只有要有一方出现变故,三方必会一起纠缠。蓝家若反,孟府首先必定会打着“清反贼”的保皇旗号,和蓝府对抗。孟家既为权臣,其下关系盘根错节,表面虽然没有兵权,实际上却绝对不可能没有军队,而且国家的财政等于就掌握在孟相手中,更是一个大大的优势。   这是其一。   其二,当日苏尘曾怀疑过圆年之夜皇宫刺杀血案,就是司马毓为了暗中替两位权臣换血而特地设计的,那日的刺客们所谓的服毒自尽很有可能就是假死,并且借由被焚在畅音阁的时候,悄悄地从暗道中离开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两位权臣自以为是心腹的后继者之中,就一定已有司马毓的人混入。就算不是,蓝王爷失去了一直追随自己的老部下、手中掌握一半禁军兵权的李格成,也是极大的损失,要造起反来难免有很大的影响。   其三,蓝家纵有兵权,可单从蓝家迟迟才察觉彬彬一家和先皇遗物有关之事上看,在筹谋和布置方面,恐怕比不上孟府。   “尘儿,尘儿……”苏尘正想的出神,老太太忽然摇她肩头,不由啊了一声,却是苏尘被老太太引开了思绪,沉浸在自己的推测之中,竟没注意到老太太后面说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师姑都叫了好几声了。”裴一涯见苏尘柳眉深锁,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柔声问道。   “对不起奶奶,我分神了。”苏尘看看老太太和裴一涯,歉意地解释,“我是在想,如果蓝王爷真要谋反,展家怎么才能不牵涉其中保全自身?可是……”   蓝王爷一旦叛变,而如果司马毓又最终获胜。那么展家势必会受到株连……须知这种谋反之罪,罪罚是极严重的,很有可能就是满门抄斩。而司马先前破格恩赐了入葬皇陵。恐怕其目地就是不想让自己开这个求情的口。而自己除了帮他取回那个小盒子外。又没有其他的功勋可以挟功求情。   “可是没有办法,是吧?”老太太不愧曾是昔日豁达的“落霞”侠女,早已想通了了家族的命运,反而反过来微笑着劝慰满脸愁绪的苏尘。“奶奶之前已经说过,这是展家命里的劫数,能不能顺利逃脱,除了咱们地努力外,也只能看上天的安排了。何况再过半月,晟儿就要和蓝暖玉那丫头成亲了。”   “这么快?”苏尘惊道。不由怔住。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老太太笑了笑。又叹了叹:“依奶奶地意思,原本是想借着已经订亲了。就把成婚地日子拖一拖,可晟儿却亲口同意下月初八就办喜事。”   五月初八?那么说真没几天日子了。   一旦展晟飞和蓝暖玉成亲,那展家可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了啊!而且,展晟飞那样性格的人,居然……居然不仅顺从地订亲,现在连成亲也没有异议了吗?   “奶奶,您没有将您的心事告诉晟飞吗?”说起蓝展两家联姻,苏尘总觉得有些愧疚,自己虽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展晟飞有过别样地心思,可展飞不会真的因为自己的严词相拒而心灰意冷,就随便地娶蓝暖玉吧?   想起蓝暖玉,苏尘又是一闷,蓝暖玉虽为蓝王爷亲生,可从她的口中可以知道,她和司马毓的关系也是极好的,将来一旦兵变,她夹在中间,必定是两头为难。   唉,真是矛盾啊!以前她总想着念着让展晟飞去娶蓝暖玉,这样一来,蓝暖玉能得偿所愿,自己也不会因为展晟飞而身陷危难。可如今,他们真地要结合了,自己却又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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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这是事实,只因他们一旦成亲,展家很有可能就要付出全家陪葬地代价。   “就是他明明知道其中地利害关系,还要执意取蓝暖玉,奶奶我这才无法呀!”提及这个任性妄为的长孙,老太太纵然心胸再开朗,也难掩愁意,“他们两兄弟,就没一个让人省心地。”   “瑾怎么了?”印象中,展瑾应该是个很温顺的少年啊。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孩子听说晟儿的日子定下来后,也不知道他去找他大哥谈了什么,出来后就把自己灌的大醉,还趁着醉意跑到蓝暖玉面前说了一通晟儿根本不爱蓝暖玉,他才是最喜欢蓝暖玉那个人的胡言。”   “呃……”苏尘再怔。   展瑾的心思是极单纯的,一猜就猜的出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向自己的未来嫂子去表白。可想而知,他这番言论会在展蓝两家掀起多大的风波。她一直以为他对蓝暖玉不过是青涩少年的一时迷恋,没想到居然情根已然如此深种,这可怎么是好?   “那现在呢?”   “我过去时,他爹已让人生生地往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醒酒,这么冷的天,他这个当爹的,也真舍得。”说到这里,老太太又是心疼又是疲惫,苏尘忙起身走到她后面帮她轻柔肩头。   老太太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其实儿这样一闹也好,如今京城里风雨飘摇的,我们展家表面看起来因为和蓝王府的联姻,而风光更盛,实际上却像是河里那中看不中用的画舫,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沉底。如今出了这等丑事,我索性借着这个名头,劝应亭暂时先把儿送出京去,等到晟儿成亲后再回来。然后暗里将他带到远一点的地方,这样,将来展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好歹还有个后能延续香火。”   “奶奶……”   依老太太的意思,显然乱局不定,是不会让展瑾回京了。见老太太居然已经想的这么远,而且做了最坏的打算,仿佛展家不日就要被灭绝一般。苏尘心里突然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双手搭在老太太肩头,半丝儿力气也使不下去。   展家偌大的一个家业,她有好感的也不过是老太太和展瑾而已,其他人与她而言,就算是展晟飞,也不过是没有什么相干的过客而已。但自古以来谋反者诛九族,展家上上下下何止几百口人,要是都被牵连,那鲜血都能横流门前的大街了。   想起曾服侍过自己的连珠和那几个丫鬟,还有燕子……对了燕子,宋胜平!   虽说狡猾的司马毓为了防止她帮展家求情,故意提前施恩,让彬彬的父母入葬皇陵,可宋胜平却是可以求的,而今也只能求他劝说司马毓尽量不要罪及无辜了。   “好了,今日就先聊到这里吧?你们好不容易才出来,又淋了雨,今日先早点睡,奶奶明日再来看你们。”老太太站了起来。   苏尘因为想和裴一涯商量该怎么帮助展家,再估计时间也不早了,便恭送了老太太出第十章决定   太太临走前,叫了一个名叫钱利的管家过来,说是这事,有什么事都可以问他,然后嘱咐他好生照顾苏尘和裴一涯后,就从密道中回展家了.   这个叫钱利的管家,不仅名儿听起来很铜臭,模样儿也长的市侩,一双小眼睛如鼠如豆,闪着点点的幽光,咋一看之下,直觉地让人觉得此人绝不可信。可是既然人是老太太安排的,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苏尘和裴一涯倒没有丝毫轻视之心。   果然,相处了没一会,苏尘就发现这位钱管家绝对可以映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这位看起来极精明的小商人,不仅性情良善纯厚,而且处事不卑不亢,很有条理。   苏尘心里挂着事,便安排了彬彬先去休息,自己和裴一涯继续向钱管家了解目前京城的形势。   老太太的一席话,仿佛一棍子敲上自己这只以为将头埋在沙中就能躲避危险的鸵鸟。   之前她一直错了,总以为既然想脱身于事外,远离碧落,就应该不闻不问两耳清净才对。可她却一直都未曾细想过,自己和裴一涯虽有心超脱,却仍是这世俗中的一员,不可能和世俗完全脱离关系,别的不说,单就老太太和展家这一层关系,又谈何远离?更何况他们现在还身处京都这个漩涡中心,就算顺利地离开了碧落城南下,一路上也得先了解现今的形势才能顺利地避开司马毓地搜寻。   钱管家是个很知趣而且尽心的人,当下就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个大概。不过绕是只说了个大概,也足足说了一个时辰。   钱管家告退后,苏尘依偎在裴一涯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再结合自己的观测推断。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   一,经过几个月地考验,圆年之夜后那些被刺的官员的替补人已开始正式受理实质性的事务。如果当日皇宫刺杀案就是司马毓所安排,那么司马毓的渗透计划已经成功了。   二,从目前看来司马毓傀儡的伪装还是很成功的。关于文洛书之事,虽说是他先破格提拔的,不过由于文洛书和蓝王爷相交密切,在百姓心中司马毓的皇帝形象固然有所改变。可在京城一众旧官吏眼中,皇上却依然还是以前那个无用的皇上,而文洛书之所以能平步青云。更多地却是因为蓝王爷的暗地扶持。这个误会对司马毓来说,显然是十分有利的。   三,小周村的案件虽然使得孟相一派受了不小的影响,不过孟府根基十分深广,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受很大影响。倒是焦柳县的梁恒一一案,就这几天的功夫,却已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百姓们私下几乎都在议论说八年前那些相似的瘟病,都是蓝王爷在幕后操纵的,那军队也自然就是蓝王爷为了来日谋反而蓄意圈养地。这个流言也不知是谁先传出来的。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散遍了整座京城。   “你说,为什么大家都以为军队是蓝王爷蓄养的呢?那个地方明明是属于孟相一派地。”苏尘疑问地道。   “倒也不是不可能。”裴一涯慢慢地梳理着她那头已经完全干了的秀发,慢慢地分析道。“那片辖区虽然是孟相的势力范围,不过他们两位权臣暗中争斗多年,手下势力互相渗透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那片山区隶属一个小镇,地势又十分复杂,他们若一直躲在深山中,不四处走动。完全有可能瞒住孟相耳目的可能。我觉得这一次的流言。十有**是皇上命人散布的。因为若论兵力威胁而言,蓝王爷才是第一位。”   苏尘若有所思。心地渐明:“所以,他们才会在大梁屯地客栈中   四个小地痞。”   裴一涯点头:“是,他们地目地就是借由杀人案将我们引到焦柳县,通过我们的口将此事揭发出来,否则梁恒一一案,很可能会就此埋没。”   苏尘苦笑道:“不会连小周村一案也是他们事先先设计好地吧?”   裴一涯笑道:“那倒应该是我们无意撞上的。”   “你觉得,司马……皇上他会赢吗?”苏尘叹息了一声,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手轻轻地抚摸着他胸口的衣服。司马毓自小就忍辱负重,秘密筹谋布置了这么多年,而且计谋又常常是一环扣一环,其心智端的可怕。   面对这样危险的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远远地离开他,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可人生的计划总是赶不上事情的变化,如今展家面临生死关头,作为和展家关系不浅的他们,又怎么能真的一走了之呢?   要是就这样走了,今后听到展家灭门的消息时,她这一生又如何能安?   裴一涯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我虽只见过他一面,可他给我的感觉却绝非仅此而已,但说他作为一个傀儡皇帝,却能培养出那么一大批暗卫,这一点就十分不易。因此三人之中,我更看好他。”   说着,低头拥紧了苏尘。   苏尘强迫自己甩掉心头的忧虑,换了副乐观的心情,仰首在他的下颌上印上一吻,温柔地一笑:“可我更看好你。”   “所以,不管是谁来抢,我都不会放手。”裴一涯攫住她的唇,深吻着她的每一寸唇齿,宣誓着他的决心。   “我们明日就成亲吧!”被裴一涯的万千柔情滋润后,苏尘的面颊娇艳地如同初开的桃花,如水的双眸更是闪着明亮的光辉。   裴一涯语中的担忧何尝不也是她所惧怕的,等到司马毓真正掌握了朝阳国的最高政权,如果还坚持要收她入宫,实在有千百种法子,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尽快地和裴一涯生米煮成熟饭。   何况,她知道,如果她没提出要走,裴一涯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而京城局势虽然紧绷,可谁也不知道这根弦什么时候能射出第一支箭,这样的局面又何时能彻底结束。面对未知而又多变的未来,她真的没有信心等那么久。   裴一涯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动容地目光闪动,哑声道:“可这样太委屈你了。”   就一日的时间,连嫁衣都赶制不了,更别说给她一个圆满的婚礼了。   “你若觉得委屈我,等到一切事情过后,可以再为我风风光光地办一次婚礼,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啊!”苏尘微笑着勾上他的颈,魅惑地低吟,“亲爱的夫君,我不介意再嫁你一次。”   婚礼是什么形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一个深爱自己的夫君,重要的是,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就算简陋的只有一杯酒,一对红烛,一间草房,她也甘之如饴。   一涯凝视了她半日,终于从喉中滚出这个字,同时深深地拥紧了她。   苏尘幸福地长叹,不愿再去想那么多,完全放松了身子,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去。   但愿,他们成亲后,司马毓能放下对她的执着,不再与他们为难。但愿,她能想出一个办法化解展家的灾祸,不让抄家的悲剧上第十一章婚礼   日,得了信儿的老太太早早就赶来了,一口就承应婚她全部负责。不过她很反对这样过于仓促,觉得这样太过寒酸,再起码也要将洞房布置一下,嫁衣也一定不能随便。苏尘驳不过她,便同意将婚礼推迟了一日。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苏尘和裴一涯一直都宿在密室之中,洞房自然也就设在了密室之内。所有婚礼上的用具也一并都是从地道中带过来的,虽然麻烦些,却安全。   不到第三日中午,密室就已布置地红红火火。雕花大床上,红罗幔帐朦朦重重,鸳鸯被枕整整齐齐,四周墙壁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红双喜字,案件一对高高的龙凤花烛,各色瓜果点心早已摆了满桌,虽然简陋些,不过寻常人家该有的一切事物都是应有尽有。   老太太还特地从展家采了一束新鲜的花过来,用一个水晶瓶子给插了,放在桌上,令得这间封闭的洞房顿时平添了几分新意。   一切都已顺利地准备妥当,密室内一片欢天喜地,地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外面放哨的人也未发现任何异常,只等新人的吉服送到,就在良辰吉时成礼。   这里表面上的主家,也就是先前苏尘等人来时故意装作在打骂孩子的一家三口,自然也是老太太的人,就连那个九岁的孩子,也十分的机灵。   此刻在给苏尘梳妆的便是王大婶。王大婶很有一手手艺。加上这一回不像订婚时那般缺少胭脂水粉,所用用具一应俱全。等到王大婶终于收手时,苏尘简直快要认不出镜中那个盛装地丽人就是自己了。   看着苏尘如画般的娇艳容颜,王大婶满意的点了点头,体贴地让她先休息一会,自己则去等喜服。彬彬想必和王家孩子一起在喜房里玩,老太太又要等时辰将近时才能过来,屋中顿时只剩下苏尘一人。   望着镜中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朦胧眼眸,抚摸着自己滚烫的面颊。苏尘突然觉得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一般,又是幸福又是忧伤。   真的等到这一天了吗?她真的要嫁人了吗?虽然没有少女时代一直期待的洁白婚纱,没有如茵的浪漫草地,没有始终跟随地摄影可以制作光旁永远见证这段美好时光,也没有自助式酒席的开放婚礼,也没有热闹的如云宾客,甚至连伴娘都没有……伴娘……想起这个词。苏尘的心突然一痛,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小影……”   她有多久没想起那个时空的一切了?有多久没想念曾经以为会在一起一生一世都不分离的妹妹了?   还记得当年,她们姐妹俩在憧憬各自的幸福之时,约好了将来不管是谁结婚,都要当彼此唯一地伴娘。要兼任那个亲手将新娘送到可以照顾自己姐妹一生的新郎手中的娘家人……可如今她真的要结婚了。要成亲了。却只能在回忆里寻找着小影的身影,只能在幻想里才假装她就在自己地身边。   为了保护自己。她对所有地人说。自己是个从异国归来地寡妇,久而久之。几乎连自己都要相信自己是个历经沧桑的妇人,而不是二十几年始终守身如玉地女孩。   “喜服终于到了,来,小姐,赶紧穿上吧!”王大婶喜滋滋地抱了一堆地大红色衣服进来,迫不及待地招呼着还怔坐在梳妆台前的苏尘。   苏尘被她惊醒,轻颤了一下,心头地迷雾忽然如拨云见日一般散尽,豁然开朗了起来,笑容像最美的鲜花一样绽放了开来,顿时满室生辉。   不管是西式婚礼也好,古式婚礼也罢,不过是身披婚纱还是着大红喜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将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和裴一涯是真心相爱,这场婚礼纵然是再简单也丝毫不会影响她的幸福。   至于她以前是否是个寡妇,今晚之后,他自然就会明白。   想起晚上即将要面对的良宵,绕是苏尘再大方,也不禁泛上羞意,难怪都说天下待嫁的女儿心,都是一般的。这样既期待又幸福还羞涩中带着一点小惶恐的心情,真的是好复杂好复杂啊!   ……   洞房在密室里,拜堂也是在密室。   只因一切都要秘密进   防声音传到外头,因此新人拜堂行礼期间,既无丝竹喧闹人声,只有老太太和彬彬合不拢嘴的欢笑,以及钱管家和王氏一家诚挚的祝福。   在钱管家的唱诺下,苏尘和裴一涯彼此都怀着赤城之心,极其认真地叩拜了天地和老太太,在众人的见证下正式结成了夫妻。当苏尘低头行夫妻对拜之上,正好见悬挂在裙上的紫玉鸳鸯滴溜溜地转向对面,鼻尖一酸,一滴清泪突然坠落了下来。   小影,我的好妹妹,你可知道你的尘尘并没有死,你可知道她不仅还活着,而且今天还成了新嫁娘?我们曾经说好了,要幸福就要两人都幸福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幸福,那你呢?你是否已经摆脱了过去的阴影,重新振作了起来?重新绽开了天真可爱的笑颜面对人生?   小影,要是能再见你一面,该有多好?要是你见了我今日这身打扮,一定会夸我是最美的新娘子,是不是?   “哦,送入洞房啦!入洞房啦!”   鞠躬毕,苏尘才伤感地站直了身子,彬彬和王家小孩就哈哈笑着,把彩球红绸的两端分别塞入苏尘和裴一涯的手中,然后各执一只龙凤花烛走在前头引路。   王大婶呵呵笑着将五只麻袋铺在苏尘脚下,她一走过就立刻将后面一只接到前头去,一直接到喜床前,待两人入座后,又捧过一杆喜称,让裴一涯掀盖头。   “新郎官,今儿个可称心如意了吧?”见裴一涯掀起苏尘的红盖头后,两人脉脉相视,视线如胶,半响不得分开,王大婶不由打趣道,引得端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老太太呵呵直笑。   “是,新郎官很称心如意!”裴一涯微红着脸跟着说吉祥话,将称交给哈哈笑的王大婶,规规矩矩地坐回到苏尘旁边。彬彬和王家小孩趁机呼叫着将两人推在一处,喊着要吃喜糖。   “你们两个小子莫要急,新人还要先给老太太敬茶呢!”王大婶又托过茶盘。   苏尘和裴一涯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敬了茶,老太太开心地一一喝了,又各自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红包,湿润着眼角拉两人起来,慈爱了嘱咐一些夫妻如何和睦相处的话。   王大婶见老太太有些伤感,忙拉过自己的孩子给两位新人贺喜。彬彬和王家小孩都是极知趣的,很快就又把气氛活跃了起来,跟着王大婶说了一堆吉祥话,讨了喜糖和红包后。就跑到门口转一下又跑回来,一本正经地假装自己才是第一次来讨,如此反复地直到袖子里都快装不下喜糖了,这才笑嘻嘻地放过他们。   婚礼既然简单,宾客也就几个,其后的程序也就不拘于俗礼了。众人先去外头开席,苏尘在王大婶的帮助下卸下了满头的珠翠,又绾了清新的发髻,才出去和众人一起同坐共饮。   一场酒席后,苏尘越发认识了王大婶一家,她的酒量竟然比丈夫还好,虽然婚礼还没开始,她就一直分饰多角,几乎没有听过,可还是喝了一斤多烈酒,犹无半点醉意。而钱管家却是三杯即倒的人,为了留个心神警惕外头的动静,两杯落肚后就再也不肯喝了。   老太太的酒量也十分不错,今天得逢干孙女和师侄大喜,更是开怀畅饮,其豪爽架势隐约可见当年侠女之风。裴一涯则是每敬必喝,那酒落入他的肚子,更似是清水一般,面色也一直保留在微红的状态,竟仿佛是千杯不醉似的。   除了两个小孩,满满一桌人,倒只剩苏尘一个人酒量最为薄浅。不过既然已经有新郎如此爽快,大家也不为难苏尘,到的后来,只让她举杯沾唇即可。   众人边喝边聊,又是祝福又是玩笑,一直欢庆到亥时,方才散第十二章洞房良宵   走了众人,密室门一关,红红的喜房之中终于只剩下   “累了吧?”关好房门,裴一涯回身凝视着坐在红烛下面颊显得越发嫣红的新婚妻子。   “不累。”苏尘含笑将双手交到夫君手中,任他牵引着自己坐在桌边。她说的是实话,由于今天的婚礼除去了很多繁文缛节,也没有让作为新娘子的她一直饿着等着,她确实不怎么累。   “我知道你也喝了不少了,不过这一杯合欢酒我们是必须得喝的,我的娘子!”裴一涯微笑着亲自将酒送到苏尘的手中,与她手臂交缠,抵着她光洁的额头幸福地低叹。   “是,我的夫君。”苏尘同样柔美地轻轻摩梭着他的额,一起将杯举到唇边,慢慢地饮下这杯幸福的美酒,相视而笑。   一涯取走酒杯,又将她轻轻地拉到梳妆台前,俯身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伏在她的肩头凝视着镜中一双身影,满足地叹道,“尘,真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成为夫妻了!这一切好像都发生在梦里。”   “不,这不是梦,这是比梦还真实的幸福。”苏尘凝视着自己的夫君,抬手反勾住他的脖颈。慵懒地承受他落在耳垂上的吻,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融入自己的肌肤,慢慢地半闭上眼睛,心里犹如揣了只活泼的小鹿,扑通通地耍欢个不停。   “知道吗?你今天真地好美。好美!”裴一涯贴在她的面颊,手指温柔地在她的眉、眼、鼻、唇上轻轻地来回移动,轻缓地如同圣洁的羽毛。   “你也很帅,很帅,很帅。”苏尘睁开眼同样抚摸着他的脸,轻笑着,她好喜欢好喜欢这样耳鬓厮磨的感觉,好温馨好温暖好温柔!   “帅?”裴一涯发出一声不解的低吟,温润的唇开始代替手指。在她的脸上四处移动,却偏偏不在她地唇上停留。   “嗯,意思就是你也很好看,非常非常的好看,最最最最的好看。”苏尘恨他的故意磨人,在他的唇再次移到自己鼻梁上时,故意一仰头。惩罚性地轻咬住他那发出淡淡酒香的下唇,心里却只觉得幸福不住地从心里满溢了出来,化作了丝丝缕缕无形的空气,要将她托向那梦幻地云端。   关于“帅”这一类及其他类的新名词,今晚之后。她都会统统地告诉自己的夫君。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全心全意地信任她。包容她,不管她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和经历。都只会用更心疼的温柔来抚慰她。那么,除了眼前这一位要和自己相伴一生地良人外。她不可能再找到第二个人。   她地涯,她地夫君,她亲爱的老公,是人间天上都独一无二地,她好骄傲啊!可眼下是她地新婚之夜啊,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慢吞吞的?   “哎哟。”裴一涯发出一声求饶声,从善如流地顺势覆上她地樱唇,却还是存着逗弄之意,极慢地轻咬满吮,还一边用他最性感的声音缓缓地道,“多谢娘子夸奖,为夫真是不甚惶恐之至,不知该如何回报娘子的恩情,方能抵消?”   “你说呢?我的好夫君。”苏尘忍不住娇嗔着抛了个媚眼,一张桃花粉面,如春水荡漾。   这个夫君,平日里最是温文儒雅的,今日怎么也油嘴滑舌起来了?   “要我说么……”裴一涯的眼眸陡地变深,猛然弯身将苏尘抱了起来,同时将尾音一起深含进自己的唇舌之中,热烈的吮吸、交缠、追逐,时而勾住,时而又松开,时而又如毫不留情地侵略者一般,要将她的灵魂都吞进自己的腹中。   “唔……哪有你这样……”苏尘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又喜又嗔,才偷了个空喘了口气,半句话都没说完就又被攫了呼吸,只觉得唇间喉处、以及身体之中,都是醇酒般的热气。   那热气一进入身体,又仿佛如会自行游走的导火线般,随着步履的移动,一丝还成千万缕,将埋藏在身体深处的陌生的情潮都勾了起来,让她忍不住轻颤、发热、好像自己快要变成临界点的锡箔纸一般,随时都会熊熊的灼烧起来。   “尘……我的妻……”从梳妆台到婚床,不过是几步之遥,裴一涯却觉得仿佛如过火焰山般,让人的呼吸再也不能循循满喘,浑身的肌肤都在抗议着要挣开重重的束缚。   将身下的人儿缓慢而留恋地放在柔软的锦被上,裴一涯随手一拂,两侧重重的红绡就温顺地垂了下来。而后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娇羞着紧闭双眼的苏尘,最终落到她那套着鸳鸯绣花鞋的双足上。   “啊……”感到自己的鞋袜被慢慢地脱去,而后**的双足突然被一方火热覆住,苏尘忍不住嘤咛一   然地蜷缩起洁白而细腻的玉趾,想挣脱开来。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双足也可以敏感如斯,才轻轻一碰就像要如蜜糖般融化。   一个潮湿而温润的吻开始落下来,仿佛是喜马拉雅山上最虔诚的朝拜者,三步一拜,坚定而缓慢地向上移动,罗衫轻解,衣襟如流云被风吹拂般散开……一层……两层……   那圣洁中又带着无边诱惑,喷发中又含着极力被克制的汹涌热情,一路蜿蜒而上,直至高昂的峰顶,然后停住,宣布主权。   “涯……”躯体燃烧着,香汗一混入空气,犹如世上最强的催情剂。   苏尘难耐的轻泣着,扭动着,双手无助地抱住他黑色的头颅,不知道自己是想让他停下来,还是想要更多。   “尘……帮我……”感受到身下娇躯诱人的情动,裴一涯的声音越来越粗,低喘着将她的手引向自己的腰带。   尘不敢睁眼,笨拙地探索着他的衣带,可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找不到关键的地方,慌乱拉扯之下,不小心拂到了下方异常的灼热。   裴一涯顿时发出一声闷哼。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尘赶紧将手移了上来,慌忙地张开眼睛解释,却冷不防地跌入两潭沸腾的温泉之中。   “狡辩,你一定是故意的。”裴一涯按住她的手覆住自己的**,喘息着不肯放,另一只手熟练地一拉自己的腰带,反手脱去厚重的喜服。   “我没有……”苏尘羞的全身都像是煮熟的大虾,低若蚊蝇地叫道,只觉触手处的事物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不住地跳动、发展……慌的她的心都要从胸腔中逃出来。   “你就是有。”裴一涯弯低了身子,将解放的上身温柔而又强硬地压在苏尘早已**的身上,开始除去最后的障碍,同时狡黠地含住一方樱桃,精心的品尝。   “啊……你……你赖皮……”   腹中的火苗陡然窜起,苏尘颤着声,想推开他,却恍惚着又不觉地抱住了他的肩,每一道艰难的呼吸都破碎地不成样子。   “这一生,我只对你赖皮。”裴一涯抬起头,厮磨着她的身躯往上挪动了半尺,含住了她的指责,却又小心翼翼地征询着,“可以么?”   苏尘红晕遍布,几不可察地闭上羞涩的双眼,急促地呼吸着,微微抬起胸膛更加贴近这位将要和自己相伴一生的男人,以实际行动鼓励着他。   这一刻,终于要来了么?   “尘……”裴一涯拥紧了她,顺势弯腰,温柔地开始挺进,想要将身下的人儿彻底地融入自己的身躯,却在中途陡然地顿住,讶异地睁大了眼,“你……”   苏尘嫣红着脸,忍住起初的不适,赦然地偏向一侧,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将他抱住,用自己柔腻的肌肤摩梭着他结实的胸膛,有意无意地火上浇油。   为了能让心爱的妻子得到更多的快乐,裴一涯一直在苦苦地克制自己的**,此刻被她一挑逗,哪里还控制的住,只觉心中一荡,再也忍不住地一沉腰。   “啊……”尽管裴一涯已尽可能地温柔,可初经人事的疼痛还是让苏尘不由自主地掐住了裴一涯背上的肌肉,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我伤到你了!”裴一涯心疼地就要撤开。   “不!”苏尘忍痛抱紧他,这个傻子,难道不知道他现在出去的话,自己还是一样会疼的吗?   “尘,你不要动!”裴一涯闷声地低吼着,滚烫的汗珠一滴滴地落在苏尘粉红的肌肤上,半分力气都不敢再使,只是心疼地吻着她眼角溢出的晶莹,耐心地等待着她的适应。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疼痛慢慢消失,渐渐地,一股又一股难耐的热潮开始泛起,诱发着重重的深沉的**,令人仿佛置身火炉,浑身都叫嚣着要求解放,而裴一涯这个傻子却还不敢动一动。   “呆子!”苏尘挫败地避开他还在温柔抚慰的唇,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难道他不知道小心谨慎过头,对她其实更是一种折磨么?   裴一涯一震,随即面上升起一阵狂喜,结结巴巴地道:“可……可以……了吗?”   难道要一直这么压下去么?   回答他的是苏尘更重的一口贝齿,谁才是应该那个主动的人第十三章结发同心   翻缠绵青丝乱,几多香汗旖旎浓。   喜房内,一对花烛静静地燃烧着,羞着脸听那些深深浅浅、低低浓浓的动人吟唱,忍不住偷眼去瞧那红罗锦帐,却只见帐内隐隐约约的起起伏伏,半分也瞧不真切。   **初歇,罗帐内充满了惹人脸红的暧昧味道。   裴一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体贴地将绵软地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的苏尘,翻转到自己同样热汗淋淋的身上。无限满足而又眷恋地轻抚摸着光洁细腻的脊背,温柔地拨开她贴在面颊上的湿发,不时地在那张余韵未散的动人娇颜落下一个亲吻,心里是说不出的怜爱。   刚才那一段插曲所带来的诧异还在心头萦绕,但他却并不主动开口。只因他相信,苏尘如果想说,就一定会告诉他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是以后,他永远都不会强迫她半分。   还被激情的余韵冲击着的苏尘,樱唇微启地吐着如兰的气息,娇软无力地伏在汗湿的坚实胸膛上,明知应该对裴一涯有所解释,可正被**的感觉洗礼过的身躯,却慵懒地连眼睫毛都不想颤动一根。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相互依偎着,等待呼吸平缓,等待那炙人的热度缓解,直到两颗心慢慢地扑跳成一样的频率,犹如他们生来就合该是一个人。   休息了一会后,裴一涯轻轻地将苏尘翻过身。想要坐起来。   “嗯?”正享受着肌肤相触那无比温馨地感觉的苏尘,本能地睁开眼睛,眷恋地拉住他不想放手,绯红的面颊如晶莹的胭脂,引诱着人忍不住伏低去亲。   “我拿点热水,帮你擦擦,很快就回来。”裴一涯柔声道,双手却仍有自我意识一般,顺着娇躯那起伏柔美的线条反复地游移着。如果可以。他真的半分都不想离开,可是他亲爱的小妻子刚刚才蜕变成真正的女人,需要他更精心的呵护。   “嗯!”下身地湿泞令苏尘不由羞涩地放开了手,随着裴一涯坐起反身,明显看到他的肩头后背又是牙印又是红痕的苏尘,脸色更加红潮翻涌,忙鸵鸟似的将头埋进被中。不敢面对方才那疯狂的证据。   她记得整个过程中,裴一涯一直都极尽温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又会重新弄疼她,甚至连亲吻都不敢过重。可她呢,在一**潮水淹没过来时。却像个快要溺水的孩子一样。碰到什么就抓什么。反过来把人家抓的伤痕累累……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疯狂了?难道这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地开放后遗症么?   呸呸。才不是呢?要怪。就只能怪他这个完美的夫君。苏尘红着脸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关于女性初次的调查,那个调查说96%的新娘在第一次时。都不会有**,而她,显然是那个剩下地4%中地幸运儿。   难怪有那么多人都热衷鱼水之欢**之事,那一种被全心深爱着、需要着、填满着地温馨、幸福、以及无限难以形容的喜悦和颤栗,才是灵肉结合地最高境界,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还疼不?”一只手轻柔地掀开了下身地被子,私密处被覆上一块湿润温暖的棉帕,小心地移动。   “只有……一点……点了。”   裴一涯地动作越温柔,苏尘就越窘的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如涂满蜂糖一般地甜蜜,看来她还需要多熟悉一下这位亲亲好夫君的无敌温柔和体贴才行。只是他的动作能不能快一点啊,又这样磨人,会让人好难受的。   其实苏尘心里如被挠痒痒,为爱妻清洁着的裴一涯,却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爱到深处,一点星火就可以引   娇妻的每一次香艳的吐气,每一声勾人的低吟,每一寸柔滑的肌肤,每一分舒畅的触觉,都随时随地会让他情动地涌起澎湃的**,更莫说那雪白细腻娇嫩芳香的视觉所带来的冲击,他那颤抖的手有好几次都想把棉帕掷到一边,不顾一切地覆盖那寸寸的娇软,再飞向那酥骨**的仙界。   可来日方长不是么?最重要的是,要她先快乐,要她先幸福。   好不容易帮苏尘净完身,扯过锦被遮住无边的春光,又是一身淋漓大汗的裴一涯忙换了一盆干净的水拭净了自己。又努力地调整好呼吸,才去梳妆台前取了那把包裹着红皮的小剪刀,一根红樱细绳,进行本该在圆房之前就要做的事。   “尘?”裴一涯披上单衣,坐回床边低唤苏尘,深深地凝视着苏尘,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许下誓言,“与卿共结发,白首永不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苏尘羞涩地拥被坐起,伸出如藕的玉臂,从他手中接过剪刀,也毫不犹豫地也剪了一段,甜蜜地绕上他的指尖,和他的黑发混在一处。   “一生。”裴一涯固定住黑发的一端,缠了一圈红绳,   “一世。”苏尘抓住绳子的另一端,将两缕黑发缠起。缠着缠着,眼眶忽然再度湿润了起来,忍不住紧紧地拥住了自己的夫君。   结发,结发,她一直都觉得这才是从爱情升华为婚姻,互相许下两人终身的最虔诚也最动人的方式。人百年之后,躯体会腐烂,骨骼会疏松,唯有牙齿和头发在一般的情况下就可以保存的很长很长。   今天她和他的发丝被红绳,更被跨越时空的姻缘缠绕在一起,她可以贪心地请求冥冥中的神让他们的真情就像这一束头发一样永恒么?   ……   许久以后。   “涯……”伏在爱人的胸膛,有心想说出自己的秘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   裴一涯应了一声,轻抚着她披散的秀发,并不催她。   “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应该无所不谈的,是么?”   “当然,如果你想知道我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我心中最大的秘密,你也许会觉得十分的荒诞怪异,可我说的,都将是真的。”苏尘支起身,有些羞涩但又认真地望着在的夫君,“刚才你……你已经知道其实我还是清白的女儿之身……其实,我以前从未嫁过什么人。”   裴一涯也撑起身,斜靠在床头,顺手揽过娇妻,让她在自己的胸口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低头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寡妇呢?”   “因为像我这样二十几岁还没嫁过人的女孩子,在你们国家会很怪异,不是么?”裴一涯的动作让苏尘获得了许多安慰,“而且当时情况很特殊,展晟飞他……他不知为什么对我竟然有了几分兴趣,我怕引起暖玉误会,更为了保护自己,便自称是寡妇。”   “在我心里,你以前有没有嫁过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将来也依然会是我的妻。”裴一涯抚摸着她的玉臂,笑颜如春风般温柔和宽容。   “我知道。”苏尘主动地亲他,然后在裴一涯的舌追过来之前狡黠地退开,捧着他的脸,正色地道,“我要说的大秘密,并不只是这一个,而是……而是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海外国的贵妇,甚至,我的祖先也不是朝阳国的人第十四章坦白   那我美丽善良的娘子,莫非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的认真地听她说完,面色一点也没有变化,反而微笑道,眸色却深了起来,别有心思。他这个迷糊的小妻子,认真地居然连被子往下滑了也没发现。   “我不是仙女,可我确实是从天上来的。”苏尘对自己的春光外泄却真的没半点意识,反而更深地望进裴一涯的双眸,让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准确的说,我是从遥远的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世界穿越到这个时代来的。”   “穿越?”裴一涯俊眉微扬,并没有苏尘预期中震撼,只是表示并不明白她所说的词意。同时,为了让自己的目光能更专心些,只好帮娇妻将被子不露痕迹地往上拉了拉,盖住一片酥胸。   “对,穿越就是某个人因为某种不知的原因,突然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好比你本来是在朝阳国的,一转眼就身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里,而且这个国家还不是你的岭国,你甚至无法计算中间隔着多少千山万水。我当时就是车子翻下悬崖,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掉到悬崖底下,反而来到了你们这个时代。按照我们那边的说法,我这样的特殊经历就叫穿越。”   苏尘尽可能通俗的解释,想起穿越前后的遭遇,心中苦涩,“可是我怕没人会相信我,更怕这里的人会把我当成异类看待,又因为当时掉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在了张淮俊弟弟的身上,背负了人命,因此只好编出一个从海那边乘船回归故国的故事。”   “翻下悬崖?”裴一涯忽然神色凝重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就紧张地要检查苏尘的身体。   “呀,你做什么?”苏尘忙缩手拉住被子不肯放,红着脸道,“我没事啦,要是有伤你不早就发现了。”   “这倒是。”裴一涯笑了笑,随即蹙眉道,“你说,你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尘紧紧地注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地表情变化,“这个朝代和我们那个时空的古代很像。你也可以认为我来自几百年甚至上千后的未来。只是这个未来并不是你们这个国家以后会发展的将来,在我们那个国家,有着号称上下五千年的丰富的历史。”   “五千年历史?”裴一涯讶异地凝视着苏尘,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寻找她所说的那个神奇的世界一般,“这么说,你那些和展家合作的那些生意地法子,都是从你的时代带来的?”   苏尘点头,有些摸不定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自己的话:“是的。那些主意都是我引用了我们那个时代的一些平常事物,然后结合这里的地理文化而想出来的,因为受材料和风俗地限制,所以我暂时只借鉴了一点过来。”   裴一涯先是默默地注视了她好一会,突然展颜一笑。道:“听起来你们那个世界好像十分有趣。你说为夫很帅。就是你们那个世界的形容词吧?”   “你信我?”苏尘还有些不确定。   “你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信你。”裴一涯笑了笑。双手陡然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牢牢地仿佛要梏她,笑音全失。“我只是怕,你既然来自别的世界,那有朝一日你会不会又突然消失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到那时,我又该怎么才能去找你?”   “你信我。”这一回苏尘用地却是陈述句,鼻尖又不争气地酸了起来。   “我信,信。师父常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而我们都不过是冥冥中渺小之极地一粒微尘而已。生命始,如同尘埃飘起,生命终,如同尘埃回归大地。如果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奇异地世界,我也会接受,更别说你所懂的一切都是一种证明。”裴一涯托起她闪动着   娇小面容,同时将她地娇躯更紧地贴合着自己,仿佛肯再松手,深情地道,“最重要的,是因为我相信我地娘子没有必要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骗我。”   “你信我,你果然是相信我的。涯!哦,涯!”从夫君的眼中明明白白地读出真心和赤城,苏尘激动地连续亲了他好几下,开心地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我,亲爱的夫君,你知道吗?我现在好激动好激动!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就算我找到了回答那个世界的方法,我也不会回去的。”   那个世界,除了小影,她别无留恋,而小影,她终究会有自己的命运和幸福的。   “你保证?”娇妻难得的活泼欢跃让裴一涯忍不住莞尔,可想到心爱的妻子并不是朝阳国的人,而是来自未知的异世界,裴一涯心中仍是担忧难安。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生命中,终于融入了一个能和自己心心相印的女子,却又随时可能被残忍地拉离。   “我自幼就是个孤儿,在那个世界,除了一个异性的妹妹外,再也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人了。”苏尘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揉开他担忧的眉头,柔声地道,“在那个世界的二十多年里,我过的并不怎么好。可你知道吗?我现在对在那个世界所受的一切不公都不再怀有恨意,相反,我真的好感激因为他们,我才有这样的幸运成为跨越时空的女子,才能遇见你,认识你,成为你的妻。涯,我虽然来自开放的时代,可自己却一直是个传统的女子,总觉得女子的一生,最重要的是和自己所爱的人共同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而你,就是给与我全部的人,我花了尽半生的时间才找到了这样的梦想,为什么我还要回去?”   “不要说半生,我们的未来,会是很长很长。”裴一涯动容地拉下她的手,一根根手指地亲吻过去,眼神始终和她交缠缱绻着,“还记得彬彬的那幅画么?我还要你为我生孩子,彬彬想要妹妹,我们就先生个女儿好了,名字就用你那个妹妹的名。然后,我们再生一对儿女,最好是双胞胎,这样我们一大家人,就会很热闹很热闹,将来他们也不会愁没有兄弟姐妹了。”   “你以为我是母猪呀!我才不要生那么多呢!”苏尘娇嗔着捶他,心里却不禁为他的贴心所感动,生个女儿,取名叫裴小影,嗯,似乎蛮好听的。   “那先帮彬彬添一个妹妹,娘子你总不会反对吧?”裴一涯轻笑着任由她的绣花拳头不痛不痒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双手悄悄地向被子里探去。   所谓食髓知味,他虽是个君子,却更是个男人,哪里经得起娇妻这番又是磨又是亲又是动的折磨?   “嗯……”一只玉兔陡然被突袭者抓在手里,揉得初试**的身体一阵酥软轻颤,方才那种合二为一的完美交融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忍不住主动地堵住了夫君的唇。   啪!就在帐内的一双身影慢慢地又低俯下去的同时,案上的红烛忽然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灯花。   谢天谢地,良宵苦短,这一对新人终于想起应该继续做正经事了!要知道,昨日之事不可留,来日将来才重要,何况还要积极地添丁加口,那可都是任重而道远的第十五章定计   日,虽然是密室,不见日头,不过裴一涯一直都有准钟,辰时刚到,就自动地醒了过来。但依偎在他身上的苏尘却仍沉沉地睡着,嘴角微带笑意,犹自浸在香甜的梦中。   案上那特制的花烛还剩下三分之一,透进帐内,如烟似岚般朦胧,更使得这新房充香甜的气氛。   昨天他真的把她累坏了,幸好自己后来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再要第三回。裴一涯轻轻地将苏尘移开自己的身体,小心地坐了起来,准备为爱妻准备一次特别的香汤沐浴去。   “涯!”他刚披上衣服,还未套上,袖子就被一只小手拉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苏尘正睡眼惺忪,迷茫娇懒地望着自己,红润的面颊下,颈肩肌肤一片雪白晶莹。   裴一涯的某个部位立刻蠢蠢欲动了起来,忙拉下苏尘的小手,柔声道:“你再睡一会,我请王大婶帮你烧点水等会泡一下。”   “几时了?”苏尘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应该是辰时初。”裴一涯发现自己的定力在昨晚之后,突然薄弱地几乎荡然无存,忙强迫自己起身,边道,“你好好躺着,我过一会就回来。”   尘乖乖地道,全心全意地信赖着他,何况,以她现在这个情况,只怕自己要单独起来也不容易。   原来女子第一次的代价并不只是一个啊!   泡了个药草香汤浴,又小睡了一会后,苏尘的精神总算差不多都恢复了回来。   好在王大婶夫妇都是过来人,事先也早已嘱咐了两个小孩不要乱说话,迟迟才走出的密室的苏尘,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初为人妇的羞涩。恢复了常态。   彬彬性急,自从得到老太太地剑法后就缠着要裴一涯教他。昨天是裴一涯的新婚之日,他不好和苏尘抢人,现在见两人婚已成了,洞房也过过了,以为又可以恢复正常了,便一口一个姐夫地献媚。   苏尘失笑,反正左右也无事,便让裴一涯去教他练剑,自己依在一旁看着。   午后。老太太来了,同时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就在昨夜,京城里又连续发生了两位文官被刺的大案,如果要统计年前的第一次刺杀到现在,百官中竟然已二十七位官员遇害,这在朝阳国的历史上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就连平时早朝基本都是由两位权臣说了算的皇帝,今天也是大发雷霆,怒斥掌管京城治安的提督废物庸才。并限令他十日之内必须破案,否则就用自己的脑袋交代。   当然,最惶恐的是那些朝中百官,几乎人人都是风声鹤唳,凡要出入必重兵护卫。唯恐自己就是那神秘杀手地下一个目标。   在这样的情况下。全城自然更加戒严。提督已下了死令,凡是在检查时稍微敢有所不服或违抗者。一律先斩后奏。这一下。顿时更加苦了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不仅发点货物要被检查来检查去。就连通关文碟也起码要三四张并用才能通行。   作为以商起家的展家,纵然有蓝王府作为后盾,可同样地也在被查之列。毕竟比起权臣的威严压力,自家的脑袋更为重要。皇帝虽然无能,可他要杀一个办事不利的官员,还是很轻而易举并且是正大光明的,那些人人自危地同仁也不会对他有半分同情。   要查凶手,当然少不了扰民,就在老太太诉说之时,王家的大门上就传来官兵粗鲁的拍打声。   众人一惊,忙避入密室,隐约地听到外面翻了许久   新安静了下来。人走后,王大婶来解释,说不仅自其他所有的街坊也遭受了严格的盘查。   既然不是针对苏尘和裴一涯地,大家心里都安心了许多。可眼下盘查这么严,想要出京那是更难地了,只能等风声松一点后,再设法送他们出城,老太太想要说地就是这个意思。苏尘和裴一涯却未如何在意,他们自知道了老太太的担忧后,哪里还能如以前般只想着自己一走了之?因此眼下能不能出京,对他们来讲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两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要想法设法地帮展家一把。   可是这忙又该如何帮呢?   老太太回去后,裴一涯指导彬彬先反复联系一招基本剑式,和苏尘对坐商议。   “这事地关键,在与展老爷地态度。”裴一涯冷静地道,“如果他取消两家的联姻,展家虽然会遭到蓝王爷地报复,但总比满门都被牵连的好。”   苏尘叹息:“可他跟了蓝王爷这么多年,又以为当今皇帝年少无能,早已押定了这个赌注,怎么肯轻易放弃?”   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展应亭,司马毓根本就不是他眼里那个跋扈任性、志疏无谋的皇帝,而是拥有他绝对无法想像的高深城府和智慧。展应亭在两相权衡之下,为保护家族命脉才有可能背叛蓝王爷。   可这样一来,不就把司马毓给暴露了?万一展应亭冥顽不灵,反而把这个大秘密告诉蓝王爷,那不仅司马毓的大计会遭到重大创伤,天下局势又起新变,自己三人也必定更不为人所容。到那时,蓝家和司马毓一起出手,就算天下之大,他们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所以,在司马毓动手之前,他们是绝对不能将这个大秘密泄露出去的。   “我有一个办法。”裴一涯俊眉一样,忽然道。   “什么办法?”苏尘忙问道。   裴一涯微微一笑:“如果展家的当家人突然不见了,你说展蓝两家的婚事还能不能办成?”   “你的意思是找人绑架展老爷?”苏尘心头顿明,这倒是个可行的好法子。虽然展家的护卫很严谨,可是如果有老太太做内应,机会肯定会有,何况,试问天底下,有谁会相信绑架展应亭的居然会是老太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下下之策,可不可行,还要师姑决定才行。”裴一涯道。   当下,两人立即让王大婶通知老太太,请她尽快地过来商议。   老太太来后,仔细听了裴一涯和苏尘的计划,沉思了半天,才叹道:“也许这样对应亭反而最好,也正好让他清醒清醒。至于事情倒不难办,就是要多花些时间。”   苏尘和裴一涯相视一笑,心里都松了口气,老太太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一定有办法了。   顿了一会,老太太又思忖道:“既然是绑架,总要勒索赎金才好掩人耳目,免得引起蓝家的怀疑。这样吧,至于这些钱,你们就拿去给那位皇甫公子做个人情吧?一来你们也总不能一直躲在地下,将来总是正大光明的过日子才好。二来也可为应亭从前所做的事挽回点错。如今你们已是正式的夫妻了,他这么尊贵的身份,就算心里有什么念想,总不能作出夺人妻子的丑事来?”   “都依奶奶。”苏尘温顺乖巧地帮老太太揉着太阳穴,对于老太太的睿智心中佩服不已。这才是两全其美之计第十六章再见司马毓   太太的动作可谓是雷厉风行,不到三天,碧落城的街遍了京城首富的大当家展应亭展老爷,居然在自家的店铺里被神秘掳走的惊人消息。   这一下,不仅是朝廷的官员,就连家中较为殷实富裕的人家也紧张了起来。   到了第二日,民间又有消息说匪徒要求展家准备百万两的通用银票赎人,否则就每日割一样展应亭的五官。   京城里又是一阵轰然,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资全是展家的新闻。百万银两,这是什么概念啊!要知道一两银子就够普通平民一年的开销了,一百万银子那可以演活多少人的多少年啊?   蓝王爷因此暴跳如雷给提督衙门大施压力,全城百姓是很快就知道了,可展家老太太和展应亭的长子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大家却都不得而知。但很快地,由于展家没有及时地明确地表态会付赎金,傍晚的时候,展家的红朱大门上突然射来一只无名的羽箭,箭上赫然穿着一只血淋漓的人耳和一封血书。   血书言道,要是明日日出之前展家再不作出是否答应赎人的决定,那送来的就是展应亭的鼻子了!   展家老太太闻听这个噩耗,当场又晕了过去,醒来后,竭力要求长孙展飞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一百万银票,去换取儿子的性命。   展晟飞自然不肯这么轻易地随了匪徒的心,可是展家的、蓝家的、官府的,三方面的人马忙活了半天,居然还是连放箭传信之人地鬼影都没瞧见半个,更别说循着线头顺藤摸瓜了。   无奈之下,展晟飞只好同意表示愿意付百万赎金赎回其父。   他放言后没几个时辰。早已六神无主的展母突然惊惶地发现了自己房内平空出现了一封箭书,指定要胆小如鼠的展母单独前去送赎金,其他人不得暗中尾随,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展晟飞首先就不信这个邪,亲自出马暗中保护母亲,但战战兢兢的展母到了匪徒指定的后,却赫然发现那里只有血肉模糊的人鼻,而无半个人影。   这些匪徒似乎不仅来去无踪,而且极其聪明,每一回都能找准展家的弱点。并仿佛早就知道众人的行动一般,不论是哪方试图寻找自己的踪迹,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失败!展蓝两家这么多的势力,竟都仿佛成了一帮废物,平白地让人们取笑不已。   展家固然富可敌国,可同样的,他们也不知道遭了多少嫉妒的红眼。这一回展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很多人都在背后暗暗地拍手称快,更有甚者,已在提前语言展家从此要开始败落了。   如此两次三番后,展家已经陆续收到了一只耳朵。一个鼻子。一个手指。事情却依然如在迷雾之中,绕是展晟飞和蓝王爷再暴跳如雷也仍是无济于事。只能老老实实地先将兑换好的通用银票送到指定地点。   大家都以为这回匪徒该满意地把人送回来了。没想到展家还是只收到一纸书信,言道展家既然这么轻易就能拿出百万银两来。想必再添个百万也不成问题,不过考虑到展家也需要时间来筹集资金,于是便十分大方地给了展家一个月的期限。   展家和蓝家,顿时都气歪了鼻子,恨不得立刻找到那绑匪,将其千刀万剐,可那绑匪却仿佛突然平空消失了一般,任人怎么遍寻,就是找不到绑匪和展应亭,更别说什么营救了。   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下来,展家如果想要大当家安全归来,似乎除了完全按照匪徒所说的做外,再无他法。经过这一件大事,原定五月初的婚事自然就只能无限制地拖了下去。   除了苏尘三人,谁也没有料到这么一件震撼京城地大事,其实不过是老   手导演的假戏而已。   而老太太的秘密据地中。   “彬彬就留在家里吧!不是怕出什么事,只是这事儿就你们两个去办更合适些。”老太太疼爱地将彬彬揽在怀里,笑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临时有什么变故,以一涯的身手要带你全身而退应该不是难事。”   苏尘看着盒子里厚厚的一叠银票,点了点头,彬彬比较还小,以前之所以带着彬彬不离身,既是舍不得也是怕不安全,现在有老太太等人照顾,那自然是再放心不过地了。有些事情是只能她和裴一涯两人去解决地。   当初他们逃离司马毓地保护兼软禁时,虽有留书说明,可毕竟是个令人尴尬的疙瘩。现在拿了这笔巨款过去,正可以起到很好地缓和作用。何况为了事情更加妥当,这一次是通过宋胜平来联系司马毓地,由此一来,也算是正式公布了他们已成夫妻的事实。瞧在江山社稷更为重要地份上,相信司马毓纵然有些不舒服也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为了以防万一,苏尘和裴一涯在老太太的安排下,从地道口出来后,换乘了两辆马车,又步行了十几米,才来到宋胜平旗下最通俗也最热闹的一家酒楼。   一进酒楼,苏尘就知道选在这个地方的绝妙之处了。   这里原本就是宋胜平平日里招待各级中下级武官和兵士们的所在,不重装饰,不搞优雅,终年飘满了浓浓的酒香和大呼小叫的粗语。供应的也不是精美佳肴,而是大盘肉大碗酒,满地可见的大小酒坛子。喝多了,意见不同了,有争执了,老子不要和你讲理,且来打一架再说,输了你***就给老子服服气气地请客,要不然就给老子学狗爬一圈。   这样的环境,除了用“乌烟瘴气”四个字再没第二个更恰当的形容词。   然而,也就是这样一座闹哄哄地根本就不像做正经生意的地方,却是这些日子以来,官兵盘查最少的地方。谁让这里的老板一向豪爽好客,除了那些自命不凡的大官老爷们,其他的将士都爱来这里呢?   看着自己和裴一涯身上的半旧不新的兵士服,苏尘不由地展颜一笑。   “两位军爷,里边请里边请!”一个伙计浑身大汗地从一堆正打成一团的官兵中挤了出来,招呼着两人十分熟练地避开横飞的碗碟杯盘向二楼走去。   “啪!”苏尘的脚刚踩上楼梯,一个酒坛子就斜飞了过来,裴一涯立刻将苏尘往身旁一带,那酒坛子正砸在苏尘的前面,顿时哗啦啦地碎成一大堆。   “客官小心。”定力非常的伙计丝毫没有被这个酒坛子影响,抢先一步,若无其事地将碎片拨到楼梯下。   “裴老弟,苏大妹子,好久不见了!”两人好不容易才上了楼,又从一群划拳喝酒、满身酒味汗味的大汉中穿过,进入仅有的两间包厢中的一间,里面就朗笑着站起一个人来。白白胖胖、笑得像弥勒佛一样,这个大汉不是宋胜平又是谁?   “宋大哥,别来无恙?”苏尘微笑道,她一眼就看见了屋中的另一个俊朗的身影,不过人家既然是背对着门口的,倒不妨先和宋胜平打招呼。说实在的,自从司马深夜探访之后,对于这位善于隐忍的年轻帝王,她心里总还有几分戒心。   “你们瞧我这能吃能喝的模样,就知道我好不好了!”宋胜平大笑道,上前捶了裴一涯一拳。   裴一涯微微一笑,对他点了点头,和苏尘走到司马毓的身后,平静地一起行礼:“草民裴一涯(苏尘)参见皇上第十七章密谈   你们来了。”司马慢慢地转过身来,注视着兵卒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眼波淡淡,看不出任何喜怒的情绪。   声的是裴一涯,苏尘则是一副微低螓首的恭敬模样,尽量地不和司马毓对视。   这是苏尘的意思,为了让司马毓更深刻地体会到夫唱妇随的既定事实,今日会面,凡是裴一涯能回答的,都由裴一涯出面。   “坐吧。”司马深高莫测地摆了一下手,坐了下来,语调平平地道,“听胜平说,你们已经成亲了?”   “是的,皇上。只是婚礼十分仓促,草民一直觉得愧对内子。”   裴一涯既着便服,又是在如此热闹的酒楼,一个站着两个坐着看起来难免显眼,因此裴一涯也不谦虚,谢过司马毓后,便拉着苏尘坐到下首,同时深情而歉意地望了她一眼。   “妾身不过是一介丧偶之妇,能得心中归宿已心满意足,其它的不过只是形式而已。”苏尘任由夫君握着自己的手,柔柔一笑,眼波流转,虽然一身粗俗的男装,却掩不住她脸上那初为人妇的喜悦和亮丽的光彩。   她倒没有想过要刺激司马毓,甚至为了让司马毓早有准备以免在人前失态,还特地在给宋胜平的信中就已提到两人成婚的事。只是两人毕竟是新婚燕尔,有些动作和情意依然在不知不觉中流淌了出来。   “那朕要恭喜两位贤伉俪了,改日朕一定将礼物补上。”司马毓面无表情地说着贺喜的话,在苏尘和裴一涯对视的时候,眼中却快速地闪过一丝寒光。   “皇上都说要补礼物了,微臣岂不是也要掏掏腰包了?”一旁的宋胜平是何等机灵之人,忙笑着打了个哈哈。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你们说要代表展家找皇上,不知道是有什么要事?”   “皇上应该已经知道展家老爷几日前被人绑架勒索之事了。”提到正事,裴一涯神情一肃,放开苏尘的手,从怀中取出盒子,展开后放在司马的面前,“这一百万两通用银票是奶奶特意献给皇上地。”   司马毓首先的反应就是面色一沉。   宋胜平显然也误会了,蹙眉道:“裴兄弟怎么突来此举,不会认为是皇上绑架了展应亭吧?”   “草民怎敢诬陷皇上。这一百万两银票实是展家的一点心意。”裴一涯微笑,“事实上,展老爷此刻依然平平安安地呆在展家。所谓的匪徒绑架,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外人耳目罢了。”   司马毓和宋胜平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意想不到。   宋胜平诧异地道:“你是说展应亭根本就没有被绑架?”   裴一涯笑道:“正确的说,是展家人都不知道其实展老爷只是暂时被展家老太太软禁了。”   “为什么?”司马毓顿了顿,才缓缓地开口道。展家和蓝家关系密切,对于展家他一向密切关注。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这个老太太有什么特别之处,裴一涯此言实在是大出他的意外。   “展老爷虽然糊涂,可展老太太却是个深明大义之人,只因老太太不理家族之事已多年,很多事情无力阻止。而眼下形势又更见紧急。故而只能出此下策。”裴一涯将盒子盖起。向司马方向推了一步,“奶奶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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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皇上能T恤展家的一片能及之处,必竭尽所能。”   司马毓望了一眼盒子。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容,淡淡地道:“展老太太的心意,朕已明白,只是虎毒不食子,老太太终究不能一直软禁着自己的儿子,如若有一日展应亭重展家主之权,不知又当如何?”   “奶奶说了,只要皇上能知展家忠心,为了整个家族的未来,有些不忍也只能忍了。”裴一涯早有防备,故意说地十分含糊。   苏尘当然知道他的实际意思是说如果展应亭一日不同意   蓝王府联盟,那么展老太太就一日不会放他出来。,却又可以有另一番理解,变成如果展应亭冥顽不灵,展家就只有牺牲这个当家来保全家族了。   “多谢老太太一片赤诚之心,朕早已说过,只要不参与叛乱者,朕一律都会宽以处理。何况老太太一心为朕。”司马面色更松,示意宋胜平将盒子收下来,目光投向苏尘,“苏爱卿,朕想单独和裴爱卿谈一会,不知道苏爱卿是否放心?”   “皇上何出此言,民妇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听到司马毓说要和裴一涯单独相处,苏尘心里顿时一跳,可她心里就是再担忧,面上却不能表露出半分,还要微笑着表示无妨。   司马毓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只是望了一眼宋胜平。   宋胜平会意地起身,笑着对苏尘道:“来,苏大妹子,我们且到外间聊会儿去。”   苏尘盈盈地告退,离去前还是忍不住望了一眼裴一涯,裴一涯回以一个平静的笑容,苏尘只能退了出去,心里却有一种极不安的感觉。   被宋胜平带到隔壁的包厢后,苏尘忽然发现这包厢的设计十分特别,两个包厢之间的墙壁看起来只有薄薄地一层,但隔音效果却很强,她能隔着帘子听到外堂的喧哗,可就是听不见隔壁的半分动静。   对面的宋胜平看她这幅心不在焉的神情,不由笑道:“苏大妹子,不用担心,皇上不会把你地夫君怎么样地?”   “宋大哥说笑了。”苏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肃然地问道,“宋大哥,你看展家的事,应该不会有大问题了吧?”   宋胜平点头道:“如果老太太一直都站在皇上这边,自然不会有大问题,你们这一步棋走地十分地绝妙。”   “这也是出于无奈。奶奶在我们面前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可我们都知道她软禁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心里比谁都疼。”苏尘叹道,忽然想起一事,疑问道,“对了,宋大哥,那军队真地是蓝王爷蓄养的么?”   宋胜平微微一笑。   苏尘自觉失言,忙道:“对不起,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了。”   宋胜平笑道:“这倒不是,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那军队确实是蓝王爷蓄养的,这件事皇上已自有主张,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苏尘舒了口气,宋胜平既然这么说,那就代表司马毓已经有了对付蓝王爷的法子,蓝王爷这位权臣已经不为所惧了,“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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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皇上能早日亲政,天下大通,这样我和一涯也能找个地方平静的生活了。”   听出苏尘语意中悠然的向往之意,宋胜平面上似乎掠过一丝犹豫之色,仿佛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宋大哥?念在我们交情不薄的份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尘其实一直暗中密切地注意着宋胜平的神色,见此心里不由一紧。   “妹子多心了,宋大哥哪里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起妹子所描述的那一天,宋大哥心里也不甚向往而已。”宋胜平迅速收起神色,哈哈笑道。   “宋大哥鸿鹄之志,哪里好和我们这样只想着自己安乐的燕雀相比?等到皇上亲政,宋大哥只怕更加忙的不可开交了。”苏尘微笑道,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   毕竟裴一涯虽对宋胜平有恩,可宋胜平也帮了他们不少的忙,更何况,他还是司马毓的臣子,如果他所为难犹豫的事同时涉及到司马毓和自己两人,确实不好处理,自己又怎么能强求人家呢?   宋胜平既然故意回避,接下来就自然只能谈些不相干的话题,静静地等待着司马毓和裴一涯结束谈话。然而这一等,直等了小半个时辰,帘子才终于掀第十八章无奈分别   了酒楼,辗转着又换了身衣物,几番周转才回到了家信给老太太,苏尘这才拉着裴一涯回到屋中。   “涯,皇上都跟你谈了什么?”苏尘担忧地问道,司马毓和他谈了那么久,出来后,她不相信会是好事。   裴一涯苦笑了一下,知道如果不告诉苏尘,苏尘心里绝不会安宁,只好握住她的手,实话实说道:“你可记得当初我被迫来京之事?”   “当然记得,”苏尘点头,然后诧异地睁大了眼,“莫非这件事和张淮俊、孟府有关?”   “正是。”裴一涯声音低沉而无奈地道,“当初他拿着师尊的遗物,表面上是请我为孟相诊病,实际上却是胁迫我交出一道传说中的秘方?”   “什么秘方?”苏尘疑惑地道,随即忽然想起裴一涯用迷药控制夜帮的三个大汉,令得他们以为云松堂里没有藏什么外人,以及后来用迷药加催眠令得芊芊说出目的之事。裴一涯是神医,孟府要他交的秘方一定涉及医术一道,难道……   “他们是想要你的催眠之术么?”   “不仅如此,”世间女子,最聪慧者莫过于他的小妻子。裴一涯苦笑着将苏尘的身子搂入怀里,可惜人心贪婪远不止与此,“他们想要的是能控制人心的秘方,而今,皇上也和他们打着同样的心思。”   “控制人心?那可能么?”苏尘骇然地道,如果世上真有这样一个秘方,那震撼力简直不下于二十世纪的原子弹,谁掌握了这个秘方就等于谁就能控制天下,难怪孟相和司马毓都想要了。   裴一涯无奈地道:“自然不可能,药物一道固然神奇。可伤人神智令人忘却前事,也可一时催眠意志薄弱者,混淆他们的思虑,烙入一些不存在的记忆,但却根本无法控制复杂的人心。可皇上却怀疑我在藏私。”   苏尘心中顿如被铅灌,又如一股寒气直从脚心窜到心脏处,直冰的她四肢发冷,忍不住搂进了裴一涯地身体。   司马毓这一怀疑,就等于在裴一涯身上安放了个不定时炸弹,对于裴一涯的人身安全是极大的威胁。他若坚持认为裴一涯可以控制人心。却不交出这道秘方,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其后果可以而知。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本以为好不容易了结了展家这桩心头事后,用不了多少日子,他们就可以安心地去享受自己的平静日子,没想到又飞来这一横祸。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皇上谈了许久。他虽然不全信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好在相信我不会和他作对。”裴一涯低头亲了亲苏尘,安慰道,“皇上是个聪明人,也许他回去细想后便能想通。与其将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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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寄托在这等虚无缥缈之事上。还不如事在人为。”   可司马毓虽然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渴望得到站在权力顶峰的帝王。如果只通过药物控制,不费一兵一卒即可控制人心。保得千秋基业万世隆兴。那是多惊人的诱惑?更何况今日一见后,纵然司马毓表现的十分淡然。可苏尘还是觉得司马对于两人私下成亲之事根本就无法释怀,难免他会恼羞成怒作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嗯,但愿如此。”苏尘依在夫君地胸口,只觉心绪如乱麻,纷杂成一团,却又偏偏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桩祸事。   有了上一次私离园子的教训之后,司马毓对于他们两人必然会更加防范,只怕这里虽然隐蔽,但终究会被他找到。如果他们再次选择暗暗离开,以司马毓那么深的城府,谁又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反悔对展家的特别恩待呢?   展家为保家族平安,献出大半家财之后,就不再是京城商界内呼风唤雨的人物了,要是他们再惹的司马毓不高兴,假以时日,司马毓随便派人寻个错,也足以报复他们的私离,让他们一生都歉疚在心。   更何况,他们就算想逃,也不一定能逃得了。   “涯,我们把彬彬送走吧!”两人沉默良久,苏尘忽然毅然地抬起头来,眼中一片冷静。   “……”裴一涯瞬间就明白了娇妻的担忧,以及   自己同生共死地决心,不由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彬彬年龄小,目标也小,如果将他扮成女孩儿,着两个信得过的人护着,要出城去应该不难。”苏尘狠心地分析道,事情既然已到这一步,她不得不以防万一。至于自己,呵呵,今生能得如此佳婿,夫复何求?   “尘……”   “不,不要说,不要说让我和彬彬一起走,不要让我做任何好好活着的保证。”苏尘掩住裴一涯的唇,笑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我是你地妻,若离了你,我生亦同死!难道你就忍心我一生都如同行尸走肉么?”   “好,我们一起。”裴一涯深深地凝视着她,以吻封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谓事在人为,为了苏尘,就算前途再艰险,他也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把她带出京城,实现她一直向往地世外桃源地梦想。   “我不走,我就不走。”一听说要自己离开相依为命半年多的地苏尘,彬彬立时红了眼眶,一反平时地乖巧温顺,第一次甩了苏尘的手,赌气走到一边还捂上耳朵,固执地不肯听苏尘地任何解释。   “你不听姐姐的话了么?”苏尘走到他身边,扶住他别扭的肩头,俯身温柔地注视着他,“如果可以,姐姐又何尝舍得和你分开呢?”   “我不听,不听!”彬彬再次挣开苏尘的手,倔强地将头扭到一边,就是不看苏尘。   苏尘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劝他,只是半跪了下来,将头埋在彬彬越发长高的胸口,同时拥紧了他的身体。   彬彬一怔,却倔强地不回抱她,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良久,彬彬忽然哽咽了起来,忍不住终于伸手抱她,哭道:“姐姐,你不要我了吗?你不要彬彬了吗?”   “傻弟弟,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了呢?说好了,我们要当一辈子的亲姐弟的。”彬彬这一哭,苏尘积蓄了多时的泪,顿时也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连续着落了下来,却又努力地想要微笑,“姐姐和你姐夫将来生了孩子,还要叫你小舅舅呢?你不是答应等你的画画学好了,还要当他们的老师吗?”   “可你们为什么要送我走?以前有那么多坏人欺负我们,追杀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分开,现在彬彬也不要和姐姐分开。”彬彬抽泣着责问,一滴滴滚烫的泪珠沿着漂亮的下巴掉落苏尘柔美的后颈中,深深地灼痛了苏尘的肌肤。   “要怪,只怪姐夫没有能力更好地保护你们。”久等在门外,见苏尘还没说服彬彬,裴一涯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进来。   “这怎么能怪你?”苏尘拭去泪水,回头看他。这是君主**的封建时代,除非裴一涯想谋反,否则他又怎能和皇帝对抗?   “姐夫,就让彬彬留下来好不好?我一定会努力练功,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让你们担心的。”彬彬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泪眼濛濛地哀求着。   “彬彬,姐夫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练功,将来也一定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能保护姐姐和弟弟妹妹的男子汉,可你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裴一涯取出手帕慢慢地为彬彬拭去泪痕,温言劝道,“你姐姐没有故意瞒你我们为什么要送你走,你也应该体会到你姐姐的良苦用心才是。你要知道,只有你平安了,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争取早日去和你团聚。”   “我去求皇上,我去跟皇上说,彬彬宁可不要爹娘和姐姐埋到皇陵里,只求皇上让我们一起走。”彬彬哭道,眼泪总也拭不净,惹的苏尘又心酸不已。   “彬彬,姐夫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得过姐夫?”裴一涯肃然地扳正彬彬的脸,认真地道。   “我……”彬彬迟疑着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既然信得过姐夫,那你就听姐夫一句话,乖乖地在姐夫送你去的地方等我们。”裴一涯含笑,双眸明亮如星,“姐夫一定会带着你姐姐平平安安地去接你第十九章进宫   尘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彬彬离开后的第二天,老了一封署名为皇甫公子的求医帖来。   信中说,自己身患奇疾,非神医妙手不能除,眼下之意,已能明显。   裴一涯和苏尘看到此信,心中了然,司马毓终究还是没有死心,非把裴一涯留在身边不可。只是两人才送走了宛若一母同胞的彬彬,又马上要和慈爱睿智的老太太分别,而且重逢之期难定,心中不免有些凄楚。   老太太也舍不得两位比儿女还贴心的后辈离开,不过老太太毕竟曾是一代豪侠,又历经人生风雨,很快就摆脱了悲凉之色,反过来洒脱地劝了苏尘和裴一涯一通。   当晚老太太便为两人饯行,苏尘心中有感,席间又不觉地多喝了几杯,很快就醉意上涌。回到房里后,终于止不住落了半日的眼泪,唬得裴一涯心疼不已,温言好语地劝了许久,直至不知不觉中又融为了一体。   翌日,苏尘和裴一涯带着简单的行李,再度来到了宋胜平的酒楼。宋胜平亲自接待了他们,并把他们秘密地送上了一辆帘幕紧垂的马车,目光复杂地目送他们离去。   苏尘平静而满足地依偎在裴一涯的怀里,她已经想通了,如果这是她和裴一涯命中注定的考验,那就让它来吧?如今彬彬已有妥善安排,对于展家老太太也留了条后路,她本来就是横生到这个世界,除了身边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外,已经别无牵挂了。就算到最后真的只能同赴黄泉,她也无悔。   裴一涯也同样紧拥着她,不过他和苏尘想的却截然不同。   他们夫妻情深。还没有过上几天的平静日子,他不舍更不容许他们之间的幸福只如同昙花一现。   感觉着马车转了不少个弯,只听得车轮滚过地声音和马蹄声渐渐地越发清脆,而且似乎经过了不少盘查,直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下车一环视,两人均吃了一惊,眼前这些重重的华美屋宇,无不是由红墙黄瓦、雕柱画廊构成,这不是皇宫又是哪里?司马毓竟然敢直接把他们接到两位权臣下了无数耳目的宫里来,这是否说明今日的皇宫已不同往日。司马已暗中夺回皇宫的控制权了?   若是如此,司马毓离成功无疑又进了一步,而他们将来想走出这座皇城则又更难了几分。   “奴才顺福给裴神医、苏姑娘请安。皇上有旨,请二位宣德殿晋见。”苏尘和裴一涯刚刚才打量了四下两眼,一个尖着嗓子的青衣太监就匆匆地从前面的殿角转了出来,满面带笑。看他的样子神情模样,显然已有中年,却仍是白面无须。   这是苏尘第一次看到古代真正的太监。古怪之余不禁升起几分同情,   “有劳公公了,还请公公带路。”听到太监对苏尘的称呼,裴一涯握住苏尘地手暗暗一紧,面上却不露半分神色。   苏尘一怔。这才听出这个名叫顺福的称呼有异。她明明已嫁给裴家为妇。而这个太监却仍称呼她为姑娘。如果不是司马故意如此授意,常年在宫中伺候主子应该最懂规矩的太监。又怎会连一个最简单的称呼都搞不清楚?   司马毓啊司马毓。你这又是何意?   “这边请。”顺福弯腰带路道,一双细长的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裴一涯和苏尘相交握的手。知趣地没有言语。   夫妇两人跟着顺福沿着宫殿的走廊左折右弯,穿过了两重高墙大院,最后从一个侧门中转到一座白玉为栏的偏殿之前。一路之上极其安静,竟看不见半个闲杂人等,就连这座宣德殿门口也空无一个侍卫,显然这里不是秘密之极,就是所有地侍卫都潜伏在暗中,依苏尘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当然更大。   “两位请进。”言简意的顺福说出第三句话后,恭敬地做了请的动作,立刻返身退走。   裴一涯和苏尘对望了一眼,十指紧紧交缠,共同举步迈进敞开的殿门之中。   一步之遥,乾坤立变化。   此时已是春光遍洒地五月,   路上只见阳光透过殿顶地明黄琉璃瓦,折射出绚丽地眼目。而乍一迈入这间高大深远的宣德殿,却觉里面一片昏暗,一刹那之间竟瞧不清楚里头地摆设和布局。   “奴婢给裴神医、苏姑娘请安,请随奴婢来。”苏尘地眼睛还没适应殿内明显幽暗许多的光线,冷不丁地,旁边突然冒出个恭恭敬敬的女声来,却是个一身粉绿打扮的妙龄宫女。她和刚才那个太监一样的称呼,也一样地在说完之后就紧闭了嘴巴,目不斜视地在前面带路。   这宫里的规矩显然甚是严格,除了必要的话外,这个宫女和之前那个太监都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让人在一路领味皇宫的华丽威严的同时,也深感这深宫的滞重和压抑。   苏尘一边暗地打量这截然不同与现代修建的皇宫,感受着真实的古朴历史,一边跟着宫女穿过了几重幔帘,转入殿中之殿。   “启禀皇上,裴神医和苏姑娘到。”宫女在一副珠帘之前停住,声音娇柔地道。   头传来一道熟悉的清亮男音,然而就只一个字,却已清清楚楚地提醒了苏尘和裴一涯,这一次,他们所要见的,是真正的皇帝,而不是便装私服出行的司马毓。   “是,两位请。”宫女一应声,里面就有人卷起了珠帘。   苏尘和裴一涯一相视,携手并进,一眼便望见了懒懒地斜靠在铺着黄绸锦缎宽榻上、手持书卷的司马毓。   从苏尘在酒楼第一眼见到司马毓时,就已知这个男子的俊美恐怕普天之下再无人能及,此刻他一身最尊贵的明黄长袍,头戴一顶灼灼生辉的皇冠,更将他的风采映衬的高贵清华、不似人间,同时也明明白白地提醒对方和自己云泥之别的等级身份。   两人心中一肃,不得已松开了双手,俯身在地,口呼万岁,正正经经地行了叩拜大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对方还是这个时代最高无上、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平身,赐坐。”   司马毓好整以暇地待苏尘和裴一涯行足礼数之后,方才将视线从书卷上移开,随意地挥了一下戴着玉板戒的手,似笑非笑地瞥了过来。看到裴一涯体贴地扶起苏尘并肩站到一旁,看似温和随意的眼波中顿有精光如流星闪过,淡笑道“两位出入成双,如影随形,不愧是伉俪情深,真叫人好生羡慕啊!”   “谢皇上夸奖,人生短短数十年,浑噩之间光阴即逝,草民有幸能得知心相伴,自不敢辜负上天恩赐。”裴一涯不卑不亢地道,寸步不第二十章软禁   一日,司马毓虽说见了裴一涯夫妻,却半句先前的话说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宫中太医院中多是庸医,让裴一涯诊脉配药。   裴一涯当然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司马毓脉相康健,莫说疾病,连半点小毛病也没有,顶多只是心思用过度了些,便顺着他意开了些养神的方子。   其后司马毓便就他们夫妻安顿在宣德殿后的别院中,又将那引路过的顺福太监和宫女都拨给他们使用。这些人都是久经训练的奴才,和民间人家的奴仆不同,拨给苏尘后,一个个都是勤恳忠厚模样,伺候地十分殷勤,似乎已全心全意地把他们当成新主子。   但他们真正忠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了夜半时分,裴一涯悄悄地起身,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周围。一圈转下来,不由苦笑,这一座不过五间的小小别院,四处守护的暗卫竟不下二十个。看来司马虽未追究上次他们私离园子偷偷成亲,却显然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情况再度发生。   好在他聪明地并没有来试探裴一涯的底线,未将他们夫妻两人分开安排住宿。苏尘和裴一涯两人只要能日日仍在一起,平时生活有些**,其他的反正是人在屋檐下,也就随他去设计费心机。   入住当天,作为别院总管的顺福就带着二人将小院逛了一遍。   其中除了两间主屋外,最明显的就是西厢地三间书房兼药房。里面不但有大量的药材,还有许多医药典籍,其中竟还有小部分竟是前朝孤本。司马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在裴一涯研制出司马毓所需要东西之前,他们夫妻二人只怕是走不出这小院了。   裴一涯心知世上是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的神奇药物,就算司马毓把自己软禁在这里一辈子,最后得到的也只能是失望。   可是司马毓既然听不进去,他说的再多也没有用。还不如索性宁心静气地细读一下那些医学孤本,从中汲取前人的智慧,说不定对于自己的医术大有裨益。同时也可暂时地敷衍司马毓,让他以为自己正在尽力地研究那奇药,好让自己从中尽量求取转地机会。   进宫之前他虽然做了一些安排,不至于只能完全束手无策地被软禁,可从这个院子的戒备来看,他想要带着苏尘从警备森严的皇宫中逃走。却是极难极难。   他从一下车时,就已注意到对自己很不利的环境条件。   这皇宫虽然红墙黄瓦尽显皇家尊贵,然后宫殿中的某些布局却是单调的连民间普通的富商之户都不如。院落中除了一些低矮稀疏的观赏性植物,竟连假山和稍大一些地树木都没有。任何一个侍卫只要跃上房顶,差不多就可以将房外的情况一览无遗。   这样的布局自然不是因为寒酸。而是出于安全考虑。以免会刺客会利用假山草木混入内宫。所以他们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借由精美而繁杂的园林布局而顺利离开。更莫说这里的围墙之外还有更深更高地一重重高墙大门,不是上次只要翻了墙冲出几条巷子就可以脱身地。   地利一项他难以占上风。人和更加谈不上。这里所有地人都是司马的得力亲信。就算表面百般温顺,也绝不会和自己交心。那些侍卫更不用说了。甚至可以说,他们如今除了夫妻晚上熄灯就寝之外,所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无时无刻不在人家地监控之下,稍有异样司马顷刻间就能知晓。   因此,他只能静等“天时”地机会。   但司马毓的耐性显然不是很好,他虽然没有直接询问裴一涯地药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却在第二日就让一位眼眶深陷的瘦高侍卫带了一名伤痕累累的人犯过来,传   此人嘴硬皮坚,烦请裴一涯帮忙让他开开口。   裴一涯当然不能拒绝,不过迷药虽好配置,催眠一术却不是人人都能学得的,司马毓的人就是想学也必须耗费一定的时日反复联系,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水平。因此索性就大方地当着侍卫的面调制迷药,喂那人犯服了下去,然后在催眠成功之后,就让侍卫接手审讯,自己则避嫌地退了出来。   没过多久那侍卫就面带喜色地走出房门,深深地望了裴一涯一眼,匆匆地离去了。   苏尘知道他肯定是得到了一直想要的重要信息,说起来裴一涯应该算是为司马毓立了一功,可她心里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加地担忧起来。   今日司马毓需要裴一涯的催眠之法来审问人犯,万一哪一天司马毓反过来害怕裴一涯会用催眠之法对付自己呢?“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名言是再熟悉不过了,何况自己夫妇和司马毓之间还有这样微妙的关系。只怕一等裴一涯失去作用那日,就是司马毓动手之时。   更何况……苏尘的眼神一黯,她了解自己的夫君。   莫说裴一涯是真的研制不出能操控人心的药物,就算是能研制出来,他也不会献给司马毓。   人本为万物之灵,就是因为其心智不同于其他生物,拥有独立的思维,千般的人有万般的性,才所以为人。如果人们的所思所想所行所作,突然之间因为药物操控,从此一如木偶一样被挥来使去,再无自己的个性,那样的人生,即便活着又同死去有何区别?   再试想,要是真的可以通过药物来控制他人的心智,想让人家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还“心甘情愿”毫无背叛风险,哪怕是要他去杀自己的亲人都不会有什么犹豫,这将是多么令人恐怖的能力?   没有人能在这样的巨大诱惑面前还能保持理性的,也没有人能真正做到适可而止,只将其用于正途,毕竟只要通过药物就能控制天下所有人的人心以为自己所用的诱惑实在太巨大了!人类的劣根性早已用悲剧对此做了无数的解释。   司马毓今日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通过这样的秘方来瓦解两位权臣的势力,好帮自己夺回政权。可谁都无法保证有朝一日在他的皇帝宝座坐稳后,他不会反过来用其来铲除异己。到那时,不过是又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天下独尊控制狂罢了!   所以,不管是出于个人道德,还是为了天下大义,他都不会帮司马做这等有违天和之事。所以,裴一涯的对策只能是一个拖字。   但是,司马毓不仅自负更是极其聪明,自己的夫君这样阳奉阴违也拖延拖不了几天,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夕阳的光波斜射在宣德殿的明黄琉璃瓦上,使得这座原本就华丽的宫殿又更添了几分绚丽和梦幻。   可这样的景色,落入了心事重重的苏尘眼中,却更像是绝望之前的短暂辉煌而已。   他们,能顺利地渡过这一劫第二十一章婚礼异变   子,就在裴一涯打算以静制动和苏尘的担忧之中悄然七八日。   司马毓似乎忙的很,从他们入住别院后,一步也不曾踏足进来过,也不曾询问裴一涯的进展,只是常常派那名姓关的侍卫送来一些死不开口的人犯,好让裴一涯撬开嘴。   这一日一早起来,天气分外凉爽,裴一涯和苏尘正要按照医书上的配方开始捣药调配一味新药,芊芊忽然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套宫女和侍卫服,说是奉了主子之命,要带两人去参加一个婚礼。   苏尘诧异地询问,芊芊只简单地说展晟飞要成亲了,婚礼就在今天,司马毓此行就是受蓝王爷的恳请前去主婚的,至于其他的,恕她不能多言。   她虽不肯多说,苏尘却还是从她寥寥数语的话中听出一点特别的地方来,婚礼居然是设在蓝王府而不是在展家?这么会这样呢?   关于朝阳国的婚礼习俗,苏尘早在连云城的时候,就读过相关方面的书籍,也因此才想出以寡妇身份来保护自己。后来经过订婚成亲之后,更是对朝阳国的婚俗有了大概了解。   像这种婚礼设立女方家,而不是男方家的情况,只有男方入赘的前提下才会发生,难道一贯骄傲的展晟飞竟然愿意入赘?老太太又怎么会同意这场婚礼,难道展应亭已经被放出来了?   一系列的问题在苏尘地心中萦绕,可是芊芊不肯透露。她也无从得知,好在司马毓既然允许他们同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蓝王府就知道了。   不多久,易容后的苏尘和裴一涯在软禁了几天后第一次走出宣德殿,只是来时是乘坐马车,这一回却是需要用自己地双脚一步步走出去的。加上为了乔装,手上还要捧一点物事,一路又不能斜视。实在走的很辛苦。   幸亏蓝王府不比展家,离皇城也不算远,半个时辰后,御驾终于到达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蓝王府。   皇帝驾临,蓝王爷自然免不了一番折腾,最后。大部分随从都被分开安排,只苏尘和裴一涯以及其他有限的几名宫女侍卫跟着司马毓来到正堂。   有司马毓在,四方的宾客自然不能和皇帝来同挤一堂,只有一些品级高的文武百官作陪。苏尘和裴一涯作为皇帝地随身侍从,所站的位置自然极佳,很快就将热闹的四下景象收入眼底。这一场婚礼显然十分盛大,进府后的所见几乎全部都新装饰了一遍,处处都张扬着尊贵和豪华。就连那些仆人,也个个都衣着光鲜地如同富贾,更不提那下厅那如云的来宾了。   苏尘规规矩矩地站在司马毓的身后。心不在焉地听着司马毓和百官地虚伪对话。不时地望向门口。心里一会想着不知道婚礼设在蓝王府,那老太太是否还会出现?一会又想着难道展晟飞真的就要娶蓝暖玉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华丽的喜堂之下。总是有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呢?   有心将心中的感觉告诉自己的夫君。可裴一涯虽然离她不过两米的距离,却是在司马毓的另一侧。两人顶多只能偶尔的眼神交流一下,根本就无法说话,只得压下心中的担忧。   正在这时,外厅地锣鼓突然震天响闹了起来,接着马上有个伶俐地仆人来报说,新郎官已经带着新娘已经到蓝府门口,马上就要进来了。   等候了半天的众宾客顿时兴奋了起来,纷纷往从门口一直铺到大厅之中地红地毯上望去。不多时,果然就见一对身穿大红喜服地新人在一堆人的簇拥下缓缓地走进视线。新娘已覆上红色地纱巾,瞧不见面目,只能从那低头羞答答的莲步中看出洋溢在周身的喜悦之情。而旁边那英俊逼人、神态端正的新郎官,不是曾飞扬任性说离家就离家的展晟飞又是谁?   多月不见,展晟飞似乎瘦了几分,也成熟了几分,面色上既没有一丝意气风发之色,也没有后来萧弄晴所常见的低压萧肃,而是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面对两旁众人不绝的恭维,也只是十分有礼貌的点点头而已,既不说话,也不微笑。   众人见了他这般表情,都自动地以为是因为司马毓今日亲自到场,因而新郎才紧张的缘故,谁都未曾在意新郎过于正经的表情。   趁着展晟飞在给   行礼的时候,苏尘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展晟飞,试图出什么来。可她突然发现,在分别几个月后,眼前的这个少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白马白袍扬鞭肆无忌惮地冲向城门的风采少年,也不是假山密室下那冲动狂暴地只用自己以为的方式来索取的霸道少年,更不是虽然总是板着一张脸,却轻易地就能从他脸上读出情绪的任性少年。   现在的展晟飞,眉还是剑眉,眼还是星目,薄唇还是薄唇,但却又仿佛笼上了一层面具,让人再也看不透彻了。   展晟飞他们进来的时间掐算的很好,在拜见司马毓后,正好是先前就定好的吉时,虽是一身华服却仍脱不了霸气威严之色的蓝王爷,司马告了个罪后,就并排入座在高堂的位置上,婚礼开始了。   而苏尘一直期待的老太太却始终没有出现,不仅是老太太,就连展母或者任何一个展家人都没有出现,好像展晟飞真的就是入赘了一般,娘家人只能在家中遥遥地祝福而已。   真正的婚礼原本就是十分繁琐的,尤其是对蓝王爷这样的权臣和展家这样的首富来说,更是追求隆重和热闹,等到繁杂的一通引赞通赞、叩拜上香后,才开始正式的拜堂。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新人一拜完天,二拜向高堂的时候,谁也意想不到的变故突然发生了。   一道鲜红色的人影陡然从地上拔起,铮然的龙鸣声中,一道寒光如游龙似长虹般闪过众人的眼,然后,闪电般地化向端坐在高堂之上,正笑眯眯地享受跪拜的蓝王爷。   这一变故实在太过忽然,谁也预料不及,身为新郎官的展晟飞尽会在自己的新婚之日向泰山发难,而且一出手,就是封喉的死招。   蓝王爷显然也没有料到,但他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惊之下,立刻本能地将上半身往后一仰,险险地避开了划向自己喉咙的第一招,同时反应极其迅速地抓向案桌上的香烛。   可他没有机会了,身在半空中的展晟飞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样,一招不中,剑身立刻回横,唰的再次划过蓝王爷已经避无可避的胸腹。   “护驾!”司马毓身边的侍卫首先大喝着横刀上前护住司马毓,第一时间扶着司马毓连退到一边,却没一个人上前去帮蓝王爷。而裴一涯也早在异变发生之时就迅速地闪到了震在当场的苏尘身边,一把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跟退到一旁。   震呆了的众宾客这才反应了过来,都急忙哗然地往后退,唯恐自己会被殃及,小孩子更是吓的哇哇大哭,刚才还充满喜气的礼堂顿时充满一片萧杀和惊恐的呼喊声。   “你疯了!”蓝王爷回救不及,居然空手抓向那锋利的长剑,硬生生地将展晟飞的剑阻止在离自己只有半寸的腹部之前,又惊又怒地叱喝道。   “晟飞,你做什么?”蓝暖玉骇然地一把掀开红盖头,毫不犹豫地纵身扑了上去,扬手为掌,急拍向展晟飞,试图帮蓝王爷荡开那把剑。   却听展晟飞冷冷一笑,突然舍弃了长剑,拧身贴近蓝王爷,长袍流云一样地再度拂过蓝王爷的咽喉部位,而这时,蓝暖玉的双掌才拍到他的身上。   展晟飞不躲不避地挨了她这一双掌,闷哼了一声,从蓝王爷身边快速地翻了过去,退到一米开外,而这时,一道细长的血雾也突然从双目圆瞪的蓝王爷喉间喷了出来。   “父王……”蓝暖玉凄厉地惨叫着,顾不得找展晟飞报仇,拼命地用大红袖子去压住蓝王爷的动脉和伤口,一边无助地四面求助,“来人哪!快叫大夫,快叫大夫第二十二章龙芒毕现   涯!”苏尘忍不住往裴一涯怀里缩了缩,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自己也不知道这声呼唤只是单纯地害怕,还是有要裴一涯出手相救的意思。   裴一涯摇了摇头,一刀致命,毒血封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更何况……苏尘顺着裴一涯的眼神望向司马毓,那是一种极其平静,并过于平静的神色,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而杀人的展晟飞,居然还站在一边,既不动也不逃,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蓝王爷在做死亡前的最后抽搐,任由涌进来的侍卫们将他团团围住。   “快点分开,别忘了你们的身份。”混乱中,同样乔装成宫女的芊芊迅速地挡在了裴一涯和苏尘的面前,遮住他们的异常。   去了一个蓝王爷,还有个孟相,他们的安全并未就此得到保证。裴一涯明白这一点,紧了一下苏尘发抖的身躯,依言放开了她,同时又有意上前了一步,还是护住了苏尘。   乱成一团的喜堂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刚刚还拼命往外退去的宾客们突然仿佛见到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一样,都慢慢地退了回来。   门外,脚步声齐刷刷地震动,盔甲摩擦,旌旗摇晃,那旗,正是司马朝廷的大旗。   “咕……”太师椅上的蓝王爷蓝毕渊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艰难地把怨恨的目光一点点转向司马毓地方向,迎上司马毓平静的神色。瞳孔陡然放大,然后再也不动。也永远地不动了。   这一位曾经权倾一时,无人敢仰望地权臣,临到终了,竟连一句遗言也没机会说出来。   “父王……”看着蓝毕渊陡然的僵硬,蓝暖玉忽然不再疯狂地大叫,而是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的父亲,轻柔地不能再轻柔地低喊了一声。仿佛蓝王爷只是悄悄地睡着了一般。   “呜……”忍不住捂着嘴发出呜咽的是一位盛装的妇人,她似乎很想扑过去,却又不敢扑过去,看神情应该是蓝王爷的妾室。   “为什么?”蓝暖玉低头看着自己红色的袖子颜色一点点地变深,任由洁白地双手染上和喜服一般的颜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缓缓地扳开蓝王爷还紧紧握住剑身的手,然后握住剑柄,慢慢地站了起来,眼波低垂向自己的脚尖,剑锋颤微微地指向侧面,“为什么?”   “因为如果他不出手,那么今日死的就是朕。”回答的是司马毓。   他只轻轻地一扬手,一队皇家侍卫就冲了进来,将原先围住展晟飞地那帮王府侍卫也围了起来,喜堂顿时更加拥挤。却无人敢出一声。尤其是那些前来祝贺的官员,更是噤若寒蝉。   “为什么?”蓝暖玉还是只有三个字。她仿佛已被刺激过度。竟连抬头注视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既不看展晟飞。也不看她从前口中那个皇帝哥哥。   “禀皇上,东西找到了。”司马毓还没回答,厅外就走进两个抬着一口大箱子的侍卫进来,看其服装打扮,却是蓝王府原来的人。   “暖玉,你问朕原因,朕便告诉你原因。”司马毓淡淡地道,目光在箱子的锁上一扫。   旁边立刻有人取了一把重斧,猛然用力一砸,铜锁当地掉落在地。   箱子当众打开,里头一片黄灿灿的颜色,一件折叠的方方正正的全新龙袍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箱子中央。两名侍卫取出龙袍,迎风一抖,各捉住一只袖子,将龙袍全面展了开来。   龙袍宽大异常,谁都一眼可以看出这件龙袍   穿在司马毓身上,必定过于宽长,而一旁死不瞑目的量则是有名地高大。   蓝王爷派系地官员的面色顿时从苍白变成死灰,有几个甚至已惶恐地咚地一声铺跪在地,浑身抖瑟如筛糠一般。   “不,那不是真地,不是真的!”蓝暖玉地身子摇晃了一下,剑尖陡然点地,才支撑住她的身体,到最后一句已是无助的嘶喊。   “就在朕回宫时必经的城门口,你的父王已经埋伏下了三千精兵。”司马推开身边的护卫,一步步地走到了箱子旁,俯身亲手从中拿出一个黄色包裹,一点点地打开,里面正是历代皇帝所必有的玉玺,“朕在玉玺失踪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你父王他等不住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利用朕来给你们主持婚礼的机会下手。”   “不……”蓝暖玉破碎地喊,“我不信。”   “朕也不想相信,可七八年前各地那些突如其来的瘟疫不由朕不信,营州那三万私兵也不由朕不信,十年前西北边陲所谓的虚报的胡人犯境仍是不由朕不信!多年来那些假冒地方匪徒作乱、实则是蓝毕渊为建军功而故意搅乱地方平安的翻云覆雨更不由朕不信?试问我朝阳国历朝历代,有哪一位大臣是凭着一次又一次欺骗朝廷、糊弄朝廷,将朝廷将朕都当成傻子,而一步步爬到大将军这一步的?可蓝毕渊却做到了!倘若他就此收手也就算了,可他野心滔天,当了右相还不满足,非要结党营私,甚至还打算取代朕……”   第一次在多年来都将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的众臣面前,酣畅淋漓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司马毓那刻意收敛多年的龙威再也无法压抑,随着一句句锋利如刀的叱喝,犹如蛰伏已久的巨龙将要纵身腾飞前那从天际凝聚而来的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司马毓冷冷的目光剑一般地扫过四周:“今日,朕在这里想对众卿说的是,司马家族能给人任何的荣誉,同样也能将任何的荣誉都收回。”   说着一个眼神,立刻有一名侍卫快步走到蓝王爷蓝毕渊的尸体旁边,毫不客气地搜了起来。   “不准碰我父王!”蓝暖玉本能地抬起剑,可她手指才动,四周的侍卫动作却更快,刷刷刷,三把寒光四射的剑锋已交叉在她的脖颈间。   那负责搜查的侍卫动作丝毫没有停滞,很快就从蓝毕渊的怀中摸出半块赤铜虎符,恭恭敬敬地跪到司马毓面前,大声道:“蓝贼谋逆,罪该万死,请皇上收回虎符,好让天下臣民皆有所庇!”   “请皇上收回符,龙泽天下!”一人高呼,顿引数百人回应,一时间,堂内堂上乌压压地跪倒一边。   围住展晟飞的那些侍卫犹豫了一下,最终也还是放下兵器跪了下来。   “我恨你!”脖子上架了三把剑的蓝暖玉突然不顾一切地动了起来,直扑向始终木然而立的展晟飞,痛苦地哽咽着,一连串的珠泪如雨点般挥洒了下来。   三名侍卫可能事先早已得了司马毓的指令不准真伤了蓝暖玉,蓝暖玉一动,他们立刻就撤开了手,也因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暖玉纵身越过地上跪着的人群,如绝望的流星一般扑向展晟第二十三章懂事的代价   晟飞还是没有动,就在蓝暖玉的剑尖就要挺进他左边刻,他还是没有动,反而深深地看了一眼蓝暖玉闭上了眼。   可别人却动了,一道突斜而出的剑身堪堪地插进蓝暖玉的剑和展晟飞的胸口之中,正是一直拿人犯来给裴一涯催眠的那个深眼窝的关侍卫。   没有众人想象中的两剑相触的金属音,蓝暖玉的剑停住了。   不是关侍卫挡住了蓝暖玉,而是蓝暖玉那同时融合了激烈的爱和恨的手颤抖地再也刺不下去,只有眼中的热泪像无法堵住的泉眼一般不住地往外涌,看的一旁的苏尘很是心酸。   她一直是爱着展晟飞的,就算明明知道展晟飞对自己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可还是欺骗自己千里迢迢地去追寻他。   无数次,在展晟飞刻意躲避或者冷眼冷语地对她时,其实她看起来坚强无比的心都会隐隐地痛。如果不是太过确定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的男人就是眼前这个在她还没打开情窦的时候就已经爱上的男人,以她堂堂郡主的身份又怎么会作出那么多平常女儿家所想都不敢想的大胆举动,将身为女儿家的矜持和郡主的骄傲统统地都抛到脑后?   展晟飞对苏尘动心,她知道,她明白,她更是还一直都看在眼里,可她总觉得,只要她坚持,只要她不放弃,这个男人终究会成为她的。今天,就在刚刚的前一刻。她真地以为自己终于将在眼前疾飞了多年却又偏偏不让她抓住的幸福牢牢地贴在了胸口,从此。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害怕展晟飞有一天会再度离她远去。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地一片纯真地从无瑕疵和后悔的痴心,却换来这般彻骨的心痛。   为什么要是他?皇帝哥哥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马上就能正是成为她的夫婿的展晟飞亲手结束了父王的生命?   父王是什么样地人?她不是不知道,父王想要什么,她也不是不明白。可她能怎么办?一个是生她养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到她面前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宠她爱她将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皇帝哥哥。她除了装聋作哑,又该怎么面对他们之间的矛盾?   可她却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有一天要面对这一切,而且,这团矛盾之中,除了自己。还多了一个他。   父王死了,是被前一刻还在和她拜堂的夫君亲手杀死地。   她知道皇帝哥哥这个时候不会诬陷她的父王,他所说的每项指控都会是真的,她也知道以父王的这些罪行,任何世人都会说是死有余辜。   可不该啊,她的父王可以死在任何的手里,就是不能死在他的手里,不该死在她永生也无法复仇的对像手中。只因,在看到展晟飞的第一眼,她就已让自己地今生和他联系在了一起。杀了他。就等于亲手灭绝了自己唯一地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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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   蓝暖玉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眼神慢慢地从那张闭目受死地英俊面庞上慢慢地往下移到剑尖。恍恍惚惚地想。也许,这一把剑。应该反过来刺入自己地身体才对。   展晟飞对她的致命地一剑毫不还手,是不是因为心里面也有点对自己的愧疚?如果是,等她死了,他是不是会更加地记住她?这么多年来,她所要的,不就是想要让自己走入他的心么?   不好,看到蓝暖玉的反应,苏尘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可屋中太过安静又能说话,只好着急地拉了拉裴一涯的衣服。   裴一涯哪里会不知她的心思,表面看去虽无反应,暗地却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地反手握了她一下,表示让她安心。司马毓既然不动蓝暖玉,自然也不会让她死,展晟飞看起来心里也很愧疚,当然更不可能见她死。   因此,他今日只需在边上老老实实地当个看客而已。   果不其然,蓝暖玉才掉转剑头准备自尽,展晟飞已飞速动手,硬生生地握住了剑身,两道鲜血很快就从他的手掌汨汨流下   “呵呵呵……呵呵呵……”蓝暖玉浑身一震,红唇蠕动,玉手颤抖,颓然地松开了剑柄,环顾着满堂的红喜彩绸,再看自己身上的大红嫁衣,不住地轻笑。   笑声依然清脆如铃,却仿佛自荒无人烟的大漠上遥遥传来,说不尽的凄凉和哀伤。   “暖玉,你累了。”司马静静地道。   “皇帝哥哥……”蓝暖玉慢慢地转身看着他,眼波如一潭死水,轻轻地道,“你要怎么处置父王?”   蓝毕渊已死,她问的自然是蓝毕渊的身后事,但是她却没怎么处置蓝王府,也许在她的心里,从这一刻起,这个家将永远不再是家了。   司马毓凝视着这个昔日曾陪伴自己许多美好时光的少女,半响后,才淡淡地道:“人死为大,从前的种种,既然已经在这里断绝,朕也不想着再追究了。”   “谢皇上。”蓝暖玉中规中矩地福了福,转目望向一侧那跪在地上颤抖不停的盛装丽人,“菊姨,父王生前最疼的就是你,父王的后事,就由你主来办吧!”   那盛装丽人惶恐地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司马毓,见他面上并无任何不悦的意思,这才敢连哭带爬地扑到了蓝毕渊的尸身前,哽咽着应道:“是,小姐,妾身一定好好地送王爷上路。”   “那我就放心了!”蓝暖玉木然地道,缓缓地取下头顶那曾映得她娇容似珠如玉的凤冠,松手让它坠落脚下,然后缓缓地踏过,沿着前一会才踏过的红毯一步步地向门外走去,仿佛这里再也没有任何让她留恋的东西。   “小姐,你要去哪里?”   蓝暖玉顿住,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茫然地道:“我……我不知道……”   “小姐你不为王爷守灵了吗?”菊姨哭道,“王爷只有你一个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舍王爷而去?”   蓝暖玉喃喃地道:“守灵?就算我为父王守一千日灵,父王就会回来了吗?”   “暖玉,”司马毓的声音忽然柔了下来,“朕知道你心中怨朕、恨朕,更知道你此刻心里的痛苦和绝望,朕只是想说……”   “不,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全明白。”蓝暖玉转过头来,出人意料地竟然微笑了一下,“我从前,总以为有些东西不去面对,就永远都可以不会碰到不会遇见。可作为一个人,又怎么能这么幼稚和天真呢?我会回房去,皇帝哥哥,从今以后我都会乖乖地呆在屋子里,听父王的话,做个听话的好女儿乖女儿,不会再四处乱跑,不会再离开父王。”   苏尘看着她如此平静地许下几乎是终身不出门的承诺,又看了看手中还握着剑身、曾那么渴望自由飞翔的展晟飞,想起昔日今时的天壤之别,突然觉得鼻中酸楚无比。   人生无常,世事多变,莫过与此,这一场喜事,中断的又何止是一场阴谋一条人命一份幸福?改变的,又何止只是展晟飞和蓝暖玉两个人?   “就依你吧!”司马毓欲言又止地叹了一声,冷峻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满堂的宾客。   就在众人都觉得他要开始发落自己的时候,司马毓忽然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径直地向门外走去,竟什么都不再管了!   “皇上起驾!”太监一声高喝,众人忙拜倒恭送,心中的忐忑却一点也没有少半分,只因谁也摸不准皇上的意思。   蓝王爷死了,可他们怎么办啊?皇上到底想怎么发落他们?   “走吧!”芊芊低声对裴一涯和苏尘道,示意他们快点跟上。   苏尘迟疑地举步,忍不住又望了中间只隔了三四米,却仿佛从此已是咫尺天涯的蓝暖玉和展晟飞一眼。   他们,以后怎么第二十四章保身之法   离开了先前还是一片喜气如今却已是满目惨红的蓝王府,司马毓并没有去往别处,而是直接摆驾回宫。中途自然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截杀了,一路顺顺利利地进入皇城。   苏尘和裴一涯路上依然隔着距离,直到回到偏静小院,在宫女太监的侍候下洗尽妆容又换下衣服后,这才得以单独独处。   一回房间,苏尘就情不自禁地投入夫君的怀里。   经过了这一场巨大的婚变之后,她更加觉得自己和裴一涯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此刻能这样平静的依在裴一涯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柔的抚摸,更是多么的幸福和幸运。一时间,她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恩。   可是一想到礼堂之上那两个本该成为夫妻的两人,心里又不由黯然。   蓝暖玉和展晟飞之间,她一向都不曾看好,可命运偏偏鬼使神差地把她放置到他们中间,一会成为挡箭牌。一会儿成为绊脚石,一会又竭力地促进他们的关系。一会又费尽心机地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相同地是,不管她做些什么,每一次总都会让自己陷入复杂的矛盾之中。   而现在,他们之间看来终于是再也没有可能了,自己也终于再也不要搅入进去了,可为什么心里却是这般地酸楚呢?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蓝暖玉一派天真一片痴心。到头来她最渴望的甜蜜幸福,却成了她永生也难以挥去的噩梦,被这样激烈的爱和恨洗礼后的她,还能再像从前那般单纯么?而展晟飞,她一直劝说展晟飞要试着去懂去理解蓝暖玉的心,却从未真的想过展晟飞有一天也会深爱上蓝暖玉。顶多只是发现她地好而感动罢了。但今天,从展飞那异常的反应中,从蓝暖玉那一掌、那两剑中,她突然觉得,曾经何时,那个自认爱上自己的少年,他也懂得了责任,懂得了歉疚,更懂得了什么叫做感情!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看到天上那朵浮云了吗?”知妻莫如夫,裴一涯揽着苏尘坐在敞开的窗前。举目投向重檐明瓦间的湛蓝天空。温柔地道,“古人常说世事如浮云。人各有天命。也许我们的人生自一开始冥冥之中就早有安排。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不想改变。而是没法改变,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打开心结。”   “我知道。”苏尘闷闷地道,“可是今天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真地好难过,还有奶奶,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们都不会有事。”裴一涯柔声道,“蓝郡主有皇上看着,展晟飞帮皇上立刻这么大的功,展家也不会再有事。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过程,时间会让他们慢慢地淡忘一切的。”   苏尘轻嗯了一声,伏在他的胸口不再说话,她之所以觉得心中闷的慌,不仅仅是因为今天展蓝两家天翻地覆的变化,更是从司马毓今日的龙威大发之上想到了自己和裴一涯的将来。   如今蓝家算是完了,手中有了兵权之后地司马毓无疑已是如虎添翼、似龙得水,收拾一路交锋下来始终没占丝毫便宜地孟家,那是早晚的事。可同样地,对于日益强大地司马毓来说,他们夫妇的力量却更为薄弱和渺小了。   当然,若是司马毓没有对付他们之心,就算司马毓再强大他们再弱小也会相安无事,可今日展家已无恙,只要他略加安排,自己和裴一涯不再回宫也一定会得到妥善地保护,但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他们趁机离开。   这只能说明,司马毓并没有绝了以药物来控制臣民的念头。   而只要司马毓一日不死此心,那么他们夫妻就一日不能安宁。等到天下所有大权都集中到司马毓手中的时候,还有谁能和司马毓抗衡?除非能控制司马毓……控制……苏尘被自己心中突然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尘一动,裴一涯立刻低头看她。   苏尘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动的如此激烈,呆呆地望着裴一涯,一时口干舌燥,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心却异常的冷静,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快速地思考起她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   其实也不是说控制,只要他们手里能有一样东西足以牵制司马毓不会对他们下   了。这样东西,可以是司马一道亲手颁发的赦免当众的一声承诺,也可以是……是一味毒药,一味威胁司马毓,只要他不对付自己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不引发的毒药。   毒药?毒药……医药同理,裴一涯可以治极毒,想必要做这样的毒药也不会难。   “尘?尘?”相识半年多来,从来没有见过苏尘这般闪乱而又晶亮无比的眼神,裴一涯不由担心了起来。   “涯,我不舒服,想去躺一下,你陪我。”苏尘抓住裴一涯的手,将脸藏到他的怀里。她之所以有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除了她刚才顾忌的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一晚的司马毓的眼神。   她总觉得司马毓此刻还没作出半点拆散他们夫妻的事,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做。尤其是在他的权利**都满足之后,像他那般骄傲的人一定不会容许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而她,恐怕正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只要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和裴一涯的未来充满了灰色,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没有明天似的。   人心真的很奇怪,他们之前一连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心里也没有过半丝的不耐。而今心里一旦起了异念,这一处犹如鸟笼的院子仿佛瞬间就充满了令人不安的感觉,闷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仿佛哪怕多呆一会都有可能就会窒息。   所以,她必须马上和自己的夫君商量。这院子里处处都是暗眼,唯一可以称的上还比较安全的只有他们的房间,他们的床。   “怎么了?”裴一涯看到她突然苍白起来的脸色,立刻紧张地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打算把她放到床上好好检查。   “陪我躺一会。”苏尘后背一挨到锦被,立刻就抓住裴一涯要给她诊脉的手,坚定地要求道。   “先让我看看……”裴一涯面色有些微绯,他们虽是夫妻,可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就这么躺下实在有些……   “我很好,我就是很想夫君陪我……”苏尘软软地叫道,抓住他的手却暗暗地掐了一下,还故意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好,我陪你一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裴一涯这才明白他的小妻子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悄悄话要跟自己说,故意有些无奈地答应。然后走过去把门关好,又放下床帐,这才脱了外衣也躺了进来。   “涯,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苏尘侧身半偎在他的胸口,极低地道。   裴一涯沉默了一下,搂住她的香肩轻抚,还以为她还在想今日之事,歉疚地柔声安慰:“会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带着苏尘离开司马毓,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这一个念头他从未断绝过,只是实施起来的难度实在太大,他需要时间。   “可他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已将思路大概整理好的苏尘,冷静地从他的胸口中抬起头,望入裴一涯深邃的双眸中,极轻极轻,却又一字一句地道,“涯,我们必须要有他所顾虑的东西,才能逼他主动地放我们走。”   裴一涯有些吃惊地看着苏尘,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认定你可以研制出那种控制人心的药,如果你研制不出来,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也许我们在这里一呆就会是一生。”苏尘低沉而又坚定地分析道。   像司马毓这种以前一味隐忍当了多年的傀儡皇帝,后来终于翻身夺回实权的人,往往都会对得来不易的权利极其的珍惜。何况以他的聪慧,必定明白治理天下并不是光光夺回实权就可以了,他还需要绝大部分的臣民们都会为他真心实意地办事,只有这样,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才能如迎风的旗子一样招展开来,重现朝阳国的辉煌盛世。   所以,就算裴一涯研究不出控制人心的药物,他也宁可一辈子囚禁他们俩而不会格外开恩。更何况,他对自己还有那种莫名的执着。   “你想怎么做?”裴一涯凝视着她,眼神中有些无奈,更有些悲哀。   “我需要一种具有长时间的潜伏性,并通过诱发才能发作的毒药。”苏尘坚持地迎上他复杂的眼神,她知道,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更心狠一点才能保护这份跨越时空才修来的幸福姻缘。   裴一涯的身上有一种极难得的纯善,若要说世间有谁能真正地称的上“医者父母心”,他必然是当之无愧的,她不想也不愿更不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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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它被破坏。而她,反正早已染过人血,更何况,她想要的并不是司马毓的命,只是一张能保身的幸福的通行证而第二十五章展晟飞的惊人秘密   是一个万不得已的下下策。   听了苏尘的计划后,裴一涯沉默了。   自从和苏尘成亲后,不,应该说更早之前,自从两人在一起后,苏尘一直都是极温顺地听从他的任何安排,从来没有和他争过什么,也没有怀疑过他什么,只是全心全意地信赖他,相信他能保护她和彬彬。   可这一次,他该听她的了,哪怕有违医者只治病救人不害人的原则,哪怕对方还是万乘之躯。只因,他很清楚地感受到苏尘心中那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只因,他身为丈夫,却至今还没找出一个保护妻子的好办法来。   但是,同意归同意,这个计划真要实施起来却是极难,难得并不是制药,而是如何才能让司马毓在无声无息间中毒,并且事后又不会有半点的察觉。   如果这味毒可以像某些迷药一样,只需透过皮肤和呼吸就能进入人体的,那难度就减少了许多。可事实上像这一类需要蛰伏在体内,将来靠特殊药引诱发的毒药,是必须通过口服进入食道才能进入五脏六腑之中的,也就是说,除了让司马毓亲口吃下去,别无办法。   可莫说司马毓平时根本不来他们这里,眼下刚收回了蓝毕渊的兵权,善后的事情繁杂情况可以显见,更不可能来。再则,就算他来了,又该怎么给他下毒呢?这里可不是宫外酒楼,而是每一道饮食手续都经过严格审查的皇宫,就算裴一涯作出地毒药无声无色无味。更不怕检验,但问题是司马毓会喝这里的茶水么?他一向都是极其谨慎和小心地。小院里到处都是药材,他不可能一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因此,一翻分析之下,苏尘十分失望的发现这样的机会几乎没有,情绪不由顿时又复低落。原本以为终于有望离开皇宫了,没有想到还是要遥遥无期地等机会,只得再次按耐住自己的性子。每日都思考着如何给自己创建机会。   如此过了几天,司马毓没有来,却出乎意料的来了个老熟人。   “宋大哥!”苏尘和裴一涯不由都大喜道,忙请他进屋、奉茶,一通寒暄。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肯定有很多问题,今天我就是特地来解答的。问吧!”宋胜平爽笑着,心情显然十分的好,相较之以前地嘻嘻哈哈,白胖胖的脸上别有一股意气风发的风采。   这个时候他当然有理由开心。他一直在暗中为司马毓做事,如今终于不费一兵一卒地就扳倒了权倾一时的当朝王爷兼宰相,自然是大大的有功。现在他可以长驱直入皇宫,更说明了司马毓对他的器重,将来地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我奶奶还好吗?展家现在又怎么样了?”虽然一直对司马毓有所不满,可对宋胜平苏尘却没有一丝埋怨,忙道。   “你放心。老太太的精神健硕着呢!”宋胜平笑道。“如今展老爷也回家了,展家一切都还是和从前一样。”   “那暖玉和晟飞呢?”苏尘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宋胜平笑容微微一顿。脸上浮起一丝同情之色:“蓝郡主自办完蓝王爷的后事后,便一直深居府中。再没有出过一步门。不过,她的一切起居饮食和安全都是由皇上专门派人照料,不会有事的。至于展晟飞么?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亲自?”苏尘不解,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出宫去展家吗?   宋胜平大笑着拍了拍掌,回头看向门帘,苏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门帘掀开处,赫然站着一个如冰雕般冷漠的白衣少年。   “晟飞!”苏尘惊呼了一声,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跟   一起来。   “奶奶无法进宫,所以派我来看看你们。”展晟飞端端正正地走了进来,看到已身为人妇,风韵更加动人的苏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仍是静如止水,没有任何地情绪。仿佛以前地种种,都已经是前尘往事了。   “让奶奶记挂了,回头你帮我向她老人家问好。”裴一涯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做了个请展晟飞入座的手势,并趁机地扶了扶惊愕地苏尘,示意她先坐下来再说。展飞地到来他也很吃惊,但他更相信,宋胜平带他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地让他们见面。   “你……”苏尘很想问问他和蓝暖玉之间的事,只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这样地展飞太陌生了,不同与初见时那种刻意的扮酷,现在的他真的是又冷漠又无情,仿佛谁都无法再打动他。   “我会转达的。”展飞淡淡地道。   “这一次晟飞立了很大的功,若不是如此,皇上也不会让他来见你们。”宋胜平见场面有些尴尬,立刻打圆场,看到边上还站着一个侍候的宫女,便挥了挥手道,“都退下去吧,没有传唤不得进来。”   宫女温顺地端着茶盘下去了,很快地,门口所有的人都撤了下去,一时间,里里外外一片安静。   “裴老弟,他们姐弟俩算起来也很久没见了,想必有很多话要说,不如我们出去走走?”见众人退尽,宋胜平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也好。”裴一涯并无异议,对苏尘笑了笑,就跟着宋胜平出去了。   “你……还好吧?”展晟飞漠然地看着宋胜平带着裴一涯出去,也没有任何的表示,苏尘只好自己先开口。以前她和展晟飞之间虽说几乎没有过很和谐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还闹的很僵硬,可几曾有过变得冷漠如斯了。   “我很好。”看到苏尘脸上那明显的伤怀,展晟飞的目光终于闪了一下。   “那伯父呢?”苏尘有点心虚,毕竟“绑架”展应亭一事她也有份。   “父亲现在已经想通了,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以后展家会逐步散去大部分的家产,只求能安安分分地做一户普通人家。”展晟飞看着苏尘,眼神淡漠却又平静,显然早已知道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了。   “对不起!”苏尘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道歉,只是看着他此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欠了展晟飞很多。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对不起你的人应该是我们才对。你处处顾忌着展家,还为我们展家所做的牺牲,我心里明白,所以我今日才会特地恳请皇上来见你一面。”展飞失笑道,只是眼中却没有半分的笑意,他起身缓缓地走到窗前,望着寂寥的庭院,声音低沉地道,“有一件事,我从来也没有对人说过,哪怕是刚才带我来的宋胜平,他也不知道。”   见他显然是要和自己说一个大秘密,苏尘心头跳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展晟飞说完这句话后,又沉默了一下,直到似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才慢慢地转过身来,正面注视着苏尘,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那天在蓝府,你都看见了。”   苏尘点头:“是,我看见了。”   “我杀他,不是因为我私人恩怨,而是我不得不杀他,”展晟飞慢慢地道,眼眸幽深如海,瞧不出他眼低的情绪是苦涩还是木然,“因为,那是我承诺过必须完成的任务,一个杀手的任务第二十六章杀手为谁?   “杀……杀手?”苏尘震惊地看着她,觉得自己迟钝的神经无法及时地跟上反应。   展晟飞是杀手?眼前这个曾经又任性又热情又狡猾又冲动的白衣少年就是江湖上靠冷酷无情地收割别人的生命为生的杀人者?可当杀手的不都是些走投无路或者本身就身份血海深仇的人,才被迫走上这一行的么?为什么这个京城首富的大儿子、将来会继承万贯家产的少年多金客,居然也会去当杀手?   “很奇怪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当杀手,是吧?”见苏尘果然如意料中的惊骇,展晟飞的嘴角终于扯出一点笑意,可却是讽刺的笑意。   “是的,我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要去当杀手。你自幼出生富贵,又是长子,应该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才是,你想要什么会没有?为什么反而那么小就离家出走?”苏尘立时敏感地觉察到他受伤了,可她的刚才的真实反应却是无法收回,只能更加坦然地承认。展晟飞幼年出走之事,不仅对她是个迷,对于整个展家,也都是个迷,她无法不好奇。   “也许就像我父亲所说的,我是个天生不知好歹、生性反逆的贱骨头吧?”展晟飞冷冷一笑,“我从小就知道有很多人羡慕我。个个都恨不得要和我交换,好当一天展家大少爷。也尝尝这无忧无虑的快活日子。可没有人知道,我并不开心,我更是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地想玩就玩,想出去就出去,不用学这个学那个,不用看起来好像天天都有一堆人服侍。实际上连大门都不能随便跑出去。”   “奶奶曾经告诉过我,你爷爷去世后,暗地里一直有人窥觑你家地财产,他们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保护你。后来你家的庭院范围不断地扩大,不就是想让你有更多地地方玩耍么?”苏尘忍不住帮忙辩解。   “鸟笼就是再大。还是鸟笼。何况景致再美,如果天天看谁不会生厌?幸亏他们虽然管的我很严,可每一两个月,我总能找到机会偷偷地跑出去一回。而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茶楼,因为那里有个说书人,每次都能讲很好听的英雄豪杰的故事,尤其那些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所以,你也很想当一名江湖高手。”这种心思倒很好理解,男孩子嘛。小时候大都有这种英雄情节地。尤其是对于整天被关在家里的展飞而言,那吸引力一定是特别的大。   “是。自从我听了第一个故事后。就突然觉得我的人生终于有了目标。那就是我不要当和父亲一样每日带着假笑和别人周旋的铜臭商人,我要当一名武林高手。当一名侠义志士。于是我回家后就立刻要求父亲找人教我练武。父亲答应了,真的为我专门找来了师傅。我很开心地学了两年,直到家里再没有一个人能打地过我,我以为自己终于天下无敌了,就偷偷地溜了出去,打算找外面的朋友炫耀,没想到到了外面,却连两个小混混都打不过。”   苏尘同情地道:“你那时一定很失望很伤心。”   小时候的遭遇和感受有时候可以深刻地影响人的一生的,展晟飞又是这么骄傲的性子,那次对他的打击一定是十分的大,这样说来,他后来为了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而离家出走去寻找名师倒也不奇怪了。   “是啊!”展晟飞扯了扯嘴角,有些嘲弄地负手望向天空,果然道,“当时我被他们拳打脚踢了半天,还被他们扒光了身上的衣服,那种耻辱我毕生难忘。可我并没有怪他们,我只怪高墙里头那个只会以对我好地名义禁锢我、唬我、哄我、更是联合所有人来骗我地家。因此当那个人出现,随手一挥就把两个小混混甩出两丈之外,又跟我说,我很有当高手的潜质,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学习真正地武功地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并且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   “你就不怕他骗你?”苏尘不由地替他捏了把冷汗,她可以理解展飞那时的心态,可是这样随随便便就跟人家走了,也太冒险了吧?要是人家是个人贩子或者绑匪怎么办?难道展晟飞就是这样被人贩子卖给杀手组织地?   展晟飞的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正在回忆当年的经历:“当时我没想那么多,一心只记得他一招就把两个小混混打飞的潇洒模样,觉得他就是我要找的真正的师傅。事实上,   有骗我,我的这身武功,就是他传给我的。”   “那你还真幸运,”听到展晟飞没有被拐卖过,苏尘吁了口气,见他说了这么多,顺手将边上的茶给他端了过去,好奇地道,“你后来又是怎么当上杀手的呢?”   “不是后来,当自从我跟他走的那一刻起,我就等于是入了这一行了。他带我去的地方,就是一个秘密的杀手组织基地,只是我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那里只是一个纪律深严的江湖门派而已。”展晟飞语出惊人地道,若不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接过茶杯,苏尘肯定会惊的失手跌落。   “那里有很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我记得第一天踏入那里时,他们正在集体训练。我以为我会变成他们中的一员,可是,我却一直只由当初带走我的人单独训练,并且被严令不准随便和那些孩子讲话,否则便不教我绝世武功。我为了学武,都能离家出走了,又何况只是不和人说话而已,因此就答应了下来。最初的几年,他不但教我武功和各种知识,还常常带着我游历江湖,熟悉江湖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了解他们的破绽。从他满意的眼神里,我知道自己终于真正的一日日地变得强大起来。我很开心,就提出了回家看看,毕竟那个家虽然令人窒息,可奶奶去一直十分地疼爱我。”   “他准许了我每年可以回家一次,但要我发誓绝对不将这些年的真实经历说出去,只大概地说说我有了奇遇即可。如果我有违誓,就收回我的武功。我当然谁也不会告诉,可我没想到那一年我却遇见了暖玉……我……对不起她。”   展晟飞说到这里,突然低眉沉默了下来,苏尘见他神色黯淡,怜心顿起,忍不住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她一直以为展晟飞的性子太过任性,其实自己又何尝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过几分?又何曾真正地去了解过他的过去?   展晟飞的肩微微一震,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深深的渴望,很想,很想返身将她紧紧地拥抱住,很想从她身上汲取原来他一直在渴望的温暖。   可他不能,不仅是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自己的姐姐,还因为此生此世,他已辜负另一个人太多,所以他不会在允许自己对任何女人动心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忽略放在肩上的那抹温暖,展晟飞最后终于说出重点:“这样过了几年后,他才终于在我出师那天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他并不仅仅是组织里的一名教头,更是组织的头目。而这个组织,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我问他,他这么培养我,是否就是想把我当成杀手。他笑着告诉我说,我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他不会强迫我去杀人,只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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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我答应将来他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能全力以赴地助他,而这样的事情,只有三次限额,三次过后,所有的恩情都相抵消。”   “你答应了,而且其中一件就是帮他杀了蓝王爷是吗?”   难怪那个杀手的头目一直说不会强迫展晟飞杀人,原来他这是要求展飞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啊!至于之前他不让展飞和别的杀手一样,估计是因为早对展家有算计的缘故。   那么又是谁,竟然能这么早就想到要将展家未来的继承人展晟飞控制在手里呢?   想起大婚之日的巨变某人那奇异的镇定,想起今日展晟飞居然能进宫来,苏尘的手掌不由地有些颤抖,那么多年前就能派人拐走京城首富展家的长子。他的心机竟然已经深到这么可怕的地步了么?   感觉到她手掌的异样,展晟飞不由侧过头来看她,见她脸上一片雪白,仿佛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般,不由眉头一皱。婚礼当天她既然已经去了,以她的智慧,当然可以肯定他必然是奉命才会杀人,而且刚才也说过这是自己的任务,为何还要多此一问?   “是他,对么?”苏尘搭在展晟飞肩头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只觉得手心都开始冒冷汗。展飞和他年纪相仿,展晟飞离家之时,他能有多大?难道那么小的年纪,他就已能预算到未来了么?如果真是这样,她和裴一涯怎么和他斗?   然后,看到她那极度惊骇的眼波,忽然间明白要问的更深一层的问题,不由地诧异地扬了一下剑眉,但随即又释然了。   在连云城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个很聪慧的女子,不是第二十七章柔心亦可坚韧   夜,人间的***薄稀,头顶的星光却如无数璀璨的钻色绒布上。苍穹深邃漆黑地仿佛要吞没一切,却又容忍了的群星在自己的地盘上点点闪闪,这一静一动,一暗一亮,是多么奇异而又和谐的相处啊!   星星应该从来不会争斗的吧?除了当自己化为流星坠落时的摩擦和碰撞,他们更愿意固守在自己的空间里,发自己的光,发自己的热,走自己的生命旅程。   人若是能像群星一般相安无事,那这世界该有多好?   “不早了,休息吧!”裴一涯合上第二本医书,发现苏尘还枕着一个软垫趴在窗棂上痴痴地凝视着天空,不由地怜惜地环住她的香肩。   他的小妻子有很重的心事,当时他和宋胜平一回来就发现了,因此他时就以苏尘这几日身体不佳为由,想让她上床休息,好悄悄询问。可苏尘却只说今天的星空很美,想要多看几眼,不肯听他的话就寝,甚至不要他这个夫君陪在身旁,这怎么能不叫他担心?   他和宋胜平离开后,展晟飞到底对她说了什么,让她会如此忧虑难安?他很想问,可他不能逼自己的妻子。   苏尘没有说话,最后凝视了一眼无尽的星空,转身勾住裴一涯的脖子,顺势将头埋入他温暖的胸堂里,也隐藏起自己的表情。   她发誓,不管前途有多么艰辛,她都一定要冲出这座囚城。去到那向往已久的自由天空底下,和裴一涯一同凝望最原始地星空。哪怕……代价是自己。   看到苏尘明显逃避的小动作,裴一涯心中暗暗叹息,横抱起她地动作却更加温柔。   “闭上眼睛,不准睁开。”感觉到自己被放了下来,苏尘摸索着覆盖住裴一涯的脸,有些霸道地娇嗔。这一刻,她忽然好想好想仔细地看看他。好想好想把他的每一寸容颜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一涯在苏尘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没有任何脾气的样子,宽容的就像最最宁静的大海。   裴一涯刚闭上眼睛,苏尘就用力地一勾,同时翻身压在他地上面,带着一丝绝望和更多的愧疚。紧紧地覆住他的唇,探求,索取。   “唔……”裴一涯微微挣扎了一下,本能地感觉苏尘有些反常。   “不许睁眼,不许反抗,不要说话,只需要认真地感受就好。”苏尘低哑地媚惑地在他脸上轻轻地吐息,花瓣般柔润的红唇轻触着他的肌肤,双手移向他的衣带,今天她只想让他好好地感受她地热情和深情。只想全心全意地感受着她属于这个男人的美好感觉。   让他记住。也让自己记住。   低低的喘息如音律般开始飘扬、颤动,合着幸福。合着忧伤。罗帐外面。烛影朦胧,谁。都没有发现她眼角的湿润。   ……   清晨,晨曦慢慢地透进窗棂,裴一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本能地转向身侧,却没有触到那熟悉的温暖,想起昨天苏尘那反常的主动和热情,不由吓的猛然坐起。   “尘?”   “嗯。怎么了?”帐外立时有一人笑语盈盈地应道,透过罗帐,只见幔帘下一白裙垂地、乌云披散的丽人,正盈盈地转过被晨曦映衬的如仙子般飘渺的冰雪容颜来。那女子,不是自己地妻子,又是谁?   裴一涯二话不说,掀开帐子连鞋也不穿地就跑了过去,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生怕稍微松一点她就会无声地消失在眼前。   “你做噩梦了?”苏尘反抱住他。   “你要去哪?”乍一眼没有看到苏尘   刻,裴一涯觉得自己地心脏都快停顿了。   “刚才醒来,突然很想弹琴,所以想去书房。”苏尘柔柔地解释道,事实上她已经醒来很久了,只是怕惊动了裴一涯所以迟迟地才起身,后来是实在闷不住心里地那份郁气,所以才悄悄地起来,没想到才下床走了几步,还是把他给惊醒了。   “我去取琴,你就在呆在房里,哪里也不准去。”裴一涯越发拥紧了她,一副她不承诺就绝不放手的模样,显然有些怀疑。   “我保证,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你已经是我地夫君,这一生,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么?”苏尘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黑发,像哄小孩一样地哄他,表明自己并没有像趁机溜走的意思,却将轻叹藏在心里。   她敏感的夫君啊!如果知道她的计划,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不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而是他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去承受那份委屈。可是比起他们俩余生的幸福,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得到苏尘的保证后,裴一涯套了鞋子,连外袍都不披,就匆匆地去书房将琴和箫都取了过来,又匆匆而回。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可却是将早起的宫女太监以及暗中监视的侍卫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眨眼间,房间四周就起码竖起了五双耳朵,负责他们起居的宫女也立刻以送温水为名过来打探。   她真的不过是心情不好,所以想弹首曲子而已,为何这里的人人都认为她要做什么特别的事呢?这样一言一行都要被人暗中记录的感觉,她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苏尘轻叹着顺从地任宫女为自己套上了一件外袍,净手拭脸,亲手燃上宁心静气的清香。她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一丝意图,所以只能想办法克制自己不安的躁动的灵魂,而且,为了她那个计划,她也该重新拾起荒废很久的琴艺了。   裴一涯很快就回到屋中,并体贴地带来了护甲。   苏尘微微一笑,挥退了宫女,将护甲一个个地戴上,专心地凝视着琴弦,开始悠然地抚唱。至于暗中的那些眼睛和耳朵,要报告就报告去吧!这一个如牢笼般的皇宫,总有一日将再难困住他们的翅膀。   ……   空山鸟语兮   人与白云栖   潺潺清泉濯我心   潭深鱼儿戏   风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   多情多悲戚   望一片幽冥兮   我与月相惜   抚一曲遥相寄   难诉相思意   风吹山林兮   月照花影移   月照花影移   红尘如梦聚又离   我心如烟云   当空舞长袖   人在千里   魂梦常相依   红颜空自许   南柯一梦难醒   空老山林   听那清泉   叮咚叮咚似无意   映我长夜清寂   ……   琴声叮咚,如泣如诉,如水波般在晨曦中散开,幽幽地回响在宣德殿的上空。   荣华富贵,那从来就不是她的所求,相思孤老,一生与寂寞为伴,更不是她愿意接受的结局。   所以,今日她弹这一曲,是平心,也是向往,更是一种对自我的盟誓。   她,苏尘,绝对不要做一名终身只能将无限相思寄托在幽曲之中的怨女,如果老天非要再捉弄她,那就让它看看她一个弱女子也能爆发的力量第二十八章自投罗网   的妻子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呢?   午后,看着心不在焉地捡着各种药材的苏尘,裴一涯忍不住停下来了捣药的动作凝视着苏尘。   按理说展晟飞来看他们,并告诉他们因为展晟飞立了大功,从此再也不用顾虑展家的安危后,苏尘应该更开心才是,可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她的心事有增无减呢?单说这捡药的工作,平日里苏尘一向做的十分细致,可今日不过才半个时辰,她就已出了好几次错了。自己忍了半日,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什么都没开始问,她就马上惊跳了起来连说没事。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没事?怎么能不叫他担心?   裴一涯皱了皱眉,决定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不是他一定要追查苏尘的**,而是他作为人家的丈夫,不可能就这样视妻子的心事而不顾。   “尘,累了吧?要不我们先回房休息一下?”裴一涯柔声试探道。   “啊?哦,不用了。”苏尘有些慌张地强迫自己露出笑脸,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假装去捡药,却不知自己又抓错了一味药的分量。   “皇上有旨!”裴一涯正决定继续询问,外头突然传来一声高叫,不由诧异地向外面望了一眼。   “有圣旨,我们快出去接吧!”苏尘忙放下手中的包药纸,镇定了一下神色。   裴一涯点了点头,也罢,就等会再问吧。   两人出去一看。见一个年轻的白皮太监刚刚走进院中,他并没有带圣旨。只是口气十分恭敬地传了一道口谕。说是西宫如妃近日突然身染奇疾,太医院几位太医先后诊治都不见其效,因此只好前来打扰裴神医,还望他能妙手回春、为皇妃解忧。   说完后,那太监就垂手立在一旁,等候着裴一涯和他一起走。   皇妃染病,太医院束手无策?要说这种情况也不一定没有。可不知为什么,裴一涯总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来得有些蹊跷,好像并不单纯似地。   “既然是这样,那涯你就去一趟吧!”苏尘却是没有疑心,见他没有马上回复太监,忙悄悄地推了他一下。提醒道。   “好吧!这位公公请稍候,我去准备一下药箱。”想起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对方,裴一涯看了一眼旁边等候的太监,只好客气地点了个头,拉着苏尘回到药房,立时担忧地握住她地手。   自从他们成亲后,夫妻二人朝夕相伴,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会,今日突有皇命传来,要他去给后妃诊病。合情合理之余心里总还是有所不安。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去吧!”这一回苏尘的神情反而自然了起来。一如平时般微笑着替他整了整衣服。柔声地叮嘱道,“看好了病。就早点回来。”   “好,不过我瞧你今天脸色不大好,等我回来就给你看看,你先去躺一会好好休息一下。”裴一涯不放心地叮嘱道。   “知道啦!你快去吧!让皇妃久等总不好。”苏尘佯嗔道,轻轻地把他推向门外。   裴一涯无奈地望了她一眼,只好跟着太监离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才离开小院,一直服侍苏尘起居的那个宫女就走了过来,对着苏尘行礼道:“苏姑娘,奴婢帮您梳妆更衣吧?”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苏尘一脸疏淡地道,“你直接带我去见皇上吧!”   ……   还是宣德殿,还是上次晋见时的同一间屋子,司马毓还是懒懒地斜靠在龙榻上,只不过面前的书卷换成了一堆地奏折。   苏尘进去时,他正神态轻松地在阅读其中一张,周围空无一人,连个服侍的宫女太监也没有。   “朕听说你要求见朕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司马毓见她独自一人垂首走进,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折子,只是抬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皇上英明,知道民女既然想见皇上,一定是有所相求。”苏尘行了礼,坦然地开门见山道。   “如果你是想跟朕说,那道传说中的秘方只是传说而已,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司马惬意地往后一靠,目光缓缓地扫过苏尘亭亭而立的身躯,闪过一丝几不可见地阴沉。   “可事实上,那种药根本就不存在,”苏尘有些激动地道,“从第一次见面,民女就知道皇上您是个聪明之极的人,民女实在想不通为何皇上会相信这种以讹传讹的谬论。”   “是不是真的是谬论,是不是真的是以讹传讹,朕心中自然有数。”司马淡淡地道,目光又回到了折子上面。   见他一副显然不想再谈此事的冷淡样子,苏尘不由地咬了咬唇,正要再说,司马毓忽然轻笑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折子,对苏尘道:“你可知道这个折子是何人所写?”   苏尘忍气道:“皇上的国家大事,民女怎么会得知?”   “这是孟相的告老还乡之书!”司马毓一手执着折子,一手缓缓地从折面上抚过,嘴角缓缓勾起。   苏尘一怔,随即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忙躬身道:“民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这确实是件喜事,大喜事。”司马毓忽然将折子放到一边,步下榻来,缓缓地走向苏尘,伸出两根手指抬起她柔润的下颌,深深地望入她明显有些慌乱地眼眸中,“你可知道,除了朕,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件大喜事地人?”   “民女惶恐。”苏尘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往后退,可身子才一动,纤腰已经被一只大手搂住,面色顿时一白,低呼道,“皇上……”   “今早你才让人带了口信过来,没多久朕就收到了这份折子,你说,朕该怎么感谢你呢?”司马毓的手指开始轻轻地摩梭,放在腰上地手力道却更加重了一步,令得猝不及防地苏尘几乎整个身子都被贴到他的身上,连忙用手抵住才隔开了一点空间。   “孟相辞官,那是皇上地功劳,和民女有何关系?”见自己再怎么用力,司马毓还是不肯放手,苏尘羞怒地将头转向一侧。   “自然有关系,朕认为,你是朕的幸运星。若不是你,朕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先皇的遗物,更不知何时才能打开这僵局,收回兵权和朝政呢!”司马毓的语气越发地暧昧,呼吸追逐到她的面颊之上,似在闻嗅她的味道,又似存心要诱惑她,不过才吸了一口气不由就皱了一下眉头,“你身上药味怎么这么重?”   “民女如今天天和一堆药材打交道,自然有药味,皇上放开民女不就闻不到了?”苏尘又气又急地在有限的范围内躲避着他的灼热呼吸,“既然皇上认为民女有功,那皇上是否应该给民女什么赏赐?”   “除了离开朕,一切要求朕都同意。”司马毓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低低地道,“朕就爱你这素面芙蓉的模样,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做作,尘儿,你可知道朕……”   “皇上……”苏尘猛然打断他,赤红着脸挣扎道,“皇上明知民女如今已经身为人妇,怎么能如此调戏民女,请皇上自重放手!”   “那又如何?”司马毓突然发怒道,不但不放开她,反而用力拉起她抵在自己胸口的一只手,目光炯炯地瞪视着她,“你明明知道朕喜欢你,明明知道朕一定会封你为妃,明明知道朕绝不容许你嫁给任何人,你却一而再地罔顾朕心,不但与他订婚,竟然还趁夜逃走偷偷地和他成亲,你……”   说到这里,司马毓猛然扣住苏尘的后脑,强压了上来,霸道地覆住她的樱第二十九章以命决红尘   唔……”   没想到司马毓竟然从以前惯玩的暧昧一下子直接变成实质性的侵犯,惊骇之下,苏尘本能地竭力反抗,可仍阻止不了司马毓那如影随形的唇舌。绝望之下,她唯有咬紧牙关,固守防线。   “朕早就说过就算你们成了亲,朕也有千百种法子留你下来。”见久攻不下香齿,司马毓恼羞成怒地转而惩罚性地她唇上咬了一口,一丝腥甜很快就慎入两人的口中。   “不!你不能这么做。”司马的唇刚一离开,苏尘就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唇,颤惧地如同看着一个恶魔一样地看着他,不顾一切地尖叫道。   “不能?到如今天下还有什么能让朕说不能两字?”司马毓将再度拉下她的手,将她的双手一起反到背后,令她的酥胸再无保护地直接贴紧自己的胸膛,单腿一用力,就挤进了苏尘的双腿之间,“你不是还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皇上若真要你,你就自应贡献给尊贵的朕么?”   苏尘死咬着唇,不肯说话,只有两行清泪无法控制地从眼角不住地泌出。   “你是想要泪水来打动朕,还是想用沉默来抗议朕?”司马毓冷笑道,“那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沉默到何时?”   话音未落,他已将移动出一只手来,狠狠地捏住了苏尘柔软而又有弹性的臀部。   苏尘惊地双眸陡然睁大,正欲高呼求救。却不料司马毓的唇立时趁机强进而来,用坚定地唇舌撬开了她的贝齿。霸道地勾住她的香舌,四处搅动着搜刮着她的香津。   他以为第一道防守既然已破,苏尘不是更加激烈的反抗,就一定认命地顺从,从此任自己予取予求,没想到苏尘竟突然反客为主地轻勾了一下他的舌尖,不由地一怔。   然后就在这一怔间。苏尘的贝齿已猛然用力地咬下。   司马毓面色一变,猛然将苏尘推开,一手捂嘴,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竟敢咬朕?”   苏尘本来就是柔弱女子,哪里禁得起会武地司马毓如此盛怒的一推,只听砰的一声。她被甩开的身躯已结结实实地撞上了旁边一个博物架。上面陈列的古薰摆设一阵摇晃,砰砰乓乓地跌落成一地的碎片,其中两个在跌碎之前还狠狠地砸了苏尘一下。   苏尘一阵气血翻涌,勉强撑地张口就吐出了一口血水。   “皇上!”门口立刻恐慌地涌进了一群人。   “全部给朕退下,没有朕地允许,谁也不准踏进一步,违者立斩!”第一个侍卫的脚才刚抬上门槛,司马毓已经暴喝道。   外的脚步立刻远去。   “呵呵……”跌伏在一地碎片之中的苏尘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极其轻松地笑了起来,“皇上您太小看民女了。民女不仅敢咬皇上。更敢给皇上下毒。”   司马毓的手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俊美的面色顿时极怒地快要扭曲起来。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拎住苏尘的衣襟。目光暴怒地几乎要将她生吞下去:“你给朕吃的是什么?”   “民女说了,是毒药。”纵然脊背身躯都传来阵阵剧痛,胸口更是闷的喘不过气来,可苏尘还是镇定无比地维持着绝美的微笑,清清楚楚地吐句道,“而且是见血便溶、剧毒无比地毒药,毒性日落即发,皇上您只怕和要民女同归于尽了。”   “你……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恶毒地女人!”司马毓用力地将她掷在残片上,“解药呢?”   “呵呵……皇上……真是糊涂……咳咳……民女费尽心机……才让皇上……自动地……把毒药吃下去……又怎么……会……轻易地将解药……交出来呢?”苏尘大口地喘着气,笑声却始终不绝。   司马毓一仰头,就要叫唤。   “没用的……呵呵……”苏尘又吐了口血,鲜艳地血丝挂在她地唇边,娇艳无比,“皇   难道忘了……民女的夫君……是什么人……了么?”   朝阳天下,当世神医,若要说裴一涯只敢自诩为第二,试问还有谁能说第一?医毒本一家,旁人配置地毒药裴一涯或许也有解不了的时候,可裴一涯配置的独门毒药,却绝对是无人能解。   司马毓未发出的声音顿时顿住,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瞪着她,再无往日半点潇洒风采:“你想让你的丈夫和弟弟,还有展家上下几百口一起偿命吗?”   “呵呵……难道皇上……觉得……您堂堂……一国之君……却比不上……这些人命么?”苏尘撑在地上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开始流血,可她却依然笑的很开心,努力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皇上若不怕死,民女们又何为惧之?”   “我就不信裴一涯能不顾你的死活!”   “民女早已告诉夫君……他若擅自和你……做任何……交易……民女就将碧落黄泉,永世都不和他同行!”苏尘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轻飘飘地一句话就断绝了司马毓的一切念想,令司马毓相信,裴一涯也早已做好了和她一同赴死的准备。   司马毓双手紧握成拳,完美的面孔扭曲地如同恶魔,震怒地无以复加。   这么说来,早上苏尘派宫女来传口信,说要和自己相见,为了方便,让司马毓找个理由先支开裴一涯,全都是有预谋的了?他一向以为苏尘性子虽是他所见女子中最为坚韧刚强的一个,可没想到她居然敢如此大逆不道地谋害君王。   而他,偏偏就在江山都回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居然硬生生地上了她这么一个致命的大当。   司马毓千悔万悔,却忘记了若不是自己先强行非礼苏尘,苏尘也不会有机会下毒。   “你有什么条件?”这几个僵硬无比,明显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   “民女不敢同皇上谈什么条件……咳咳……民女只求皇上能放过……我们一家……让我们自己去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终于谈到问题的最关键了,苏尘支起身子,靠在后面的架子上,惨淡而诚恳地一笑,又一缕鲜血泌出嘴角。   司马毓铁青着脸,没想到苏尘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拿他天下最尊贵的人的生命做赌注,居然只为了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皇上……”苏尘无力地微笑,胸口因为终于能坐直了而舒畅了一些,柔和而缓慢地剖析着自己的真实想法,“您应是了解民女的性子的,如果民女若看中荣华富贵那些身外之物,早在当初民女就会答应皇上您。皇上也许觉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是人活在世,没有不为名利权势这四个字动心的。否则蓝王爷也不会选择谋反要取而代之皇上的位置,是么?”   司马毓不语。   “可是皇上您错了,这世上也许绝大部分的人一生都在争夺名利,可也仍有一小部分的人从不计较这些。”苏尘语声更加温柔地道,目光投向殿顶,似乎要穿过厚厚的重宇望向朗朗的天空,“不知道皇上可否凝望过天空中的鸟儿,注视过它们自由飞翔的身影,想过它们的日子,那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和轻松?”   “朕答应你!”司马毓突然飞快地打断她,一副半句也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的样子。   苏尘微笑:“那么,还请皇上拟一道旨意第三十章牺牲是一种骄傲   裴一涯匆匆地奔进小院,直冲自己的房间。   从昨日苏尘的异常热情开始,他就已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对,待到苏尘连出异样时心中更是担忧。可当太监来传司马毓的口谕时,他却无法抗旨不去,因此只能压下心中担忧先去治病救人,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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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能尽快诊治完病者便可马上回来。   可没想那引路的太监一路上却走的不紧不慢,裴一涯略催了一句,他就说这是宫中的规矩,不可快行。裴一涯心里虽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可他不懂宫中规矩,只能无奈地跟随在后。然后,好不容易到了西宫后,竟然发现那所谓患了奇疾的皇妃,根本就没有什么奇病,不过是寻常的妇科病兼一些过敏的皮肤之症而已。他开了药方之后有心要尽早赶回来,可不知怎么地,其他宫苑的妃嫔听说宫里来了位神医,纷纷命手下前来邀请为自己诊断。   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巡诊,可连续被两位根本无疾的妃嫔胡乱纠缠后,他终于肯定今日之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因此不顾以下犯上的大罪,坚持着循着惊人的记忆奔了回来。   “尘?”人未进声先行。   “你回来了?”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裴一涯的心先是一安,而后猛然加快了速度冲了进去,这声音听来明显是气血不稳。   冲进房中。裴一涯第一眼就看见了依在床头那云鬓凌乱、嘴唇红肿地苏尘。再顺着宫女地动作望向苏尘的左手。所有的血色顿时急速地从他地脸上倒退了下去,走上去颤抖地托起苏尘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滴男儿泪就这样冷不防地堕了下来。   “你们下去吧。我夫君会照顾我。”见到他眼角的泪光,苏尘心中一痛,假装没有看见,和悦地将两位宫女打发了下去。   “涯,不要生我的气,更不要生你自己的气。好吗?”苏尘任由他仔细而迅速地包扎着自己的手,待宫女一走,立刻轻轻柔柔地道。   裴一涯低头半句话也不说,扎好绷带,立刻搭住苏尘地脉搏。   “不碍事的,就是气血也些震到了,休息两天就好了。”知道裴一涯一搭脉,自己的伤势就会一览无遗。自知有些理亏的苏尘忙讨好地先自己老实交代。   裴一涯放开她的手,仍是一声不吭地侧头就去取药箱,脸上毫无表情。   “涯!”知道他这一回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苏尘顾不得自己身体虚弱。故意强行地用伤手去拉他,笃定了他心里就是再生气。也不准她虐待自己的身体。   裴一涯果然马上小心地握住她地手,不让她乱动,虽然还是赌气不说话,可面色上的担忧却明显地掩不住了。   “涯!真的别生气了!”苏尘趁机用右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让自己地脸颊密密地贴着他冰冷的脸,极低又极快地解释道,“我给皇上下毒了,可我骗他说要是日落之前不解毒地话,他就只能和我们同归与尽,所以,他答应放我们走了。现在你回来了,他的人马上就会过来让你去解毒。”   裴一涯猛然一震,身躯陡然僵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逼他写了一份圣旨,承诺绝不计较我今日之所为,而且将来也不会为难我们。”苏尘继续快速地耳语重点,“可我担心这份圣旨保得了我们一时,保不了我们一世,所以,我们还是要留一道防人之心。”   苏尘强提着精神一口气将重点全部告诉了裴一涯,却感觉裴一涯僵硬的身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本来血色已无多的脸色更是苍白如雪,不禁慢慢地松开了手,只觉一颗心痛的快要碎成千百万片。   涯不喜欢她所做的一切,不喜欢她这般工于心计,不喜欢她这么胆大妄为么?自己当初提出这个主意时,他当时就不是很赞同,现在发现她竟然私下动手了,心里一定更不高兴了!   难道是她错了么?她这样冒尽艰险,还……还……苏尘轻颤着一点点将自己挪离裴一涯的肩,泪眼濛濛地想抬眼去寻那一道曾温和地如明月般的眼神。   可她盛满委屈的小脸刚扬起,一道前所未有的热烈的吻已堵了上来,深深地吮吸着她唇齿腔舌的每一个角落,细细的,密密的,如汹涌的潮水,不放过任何一处的沙滩,直到空气殆尽。   “涯……”唇舌好不容易被释放,身躯又被宛如遭遇世界末日一般地紧紧拥住。那力道是如此的重,纵然因为颤抖而失去了很多力道,可还是勒得她发疼,尤其是才被剧烈碰撞过的脊背,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快告诉我,都伤到哪里了?”她一轻哼,顿时惊醒了沉浸在无限自责中的裴一涯,忙放开了手惊慌地审视着她的眼,担忧之色再难隐藏。   苏尘笑了,含泪将自己重新投入夫君的怀抱,瞬间明白了裴一涯所有的心事。   刚才她怎么会能那样误会自己的夫君呢?她该坚信她的夫君所给与她的这份无尽的宽容绝对是天下无双的才是,她该相信,每次她受一点的伤,受一点委屈,他所感应到的痛都将是自己的十倍、百倍。刚才他之所以那样严厉和冷漠,与其说是埋怨自己的冲动和私自做主,更是对自己没保护好妻子而深深的自责啊!   可是,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   作为一个好男人一个好丈夫,是有义务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妻子,可是,并不是所有的责任都应该由男人来担当的。如果可以,相信每一位深爱自己丈夫的妻子,都愿意挺身而出,付出自己的所有去保护他,哪怕是用生命。   因为,爱是一种共同的付出,而不只是单方面的接受和享受,能为爱人做有价值的牺牲,这,本来就是一种千古流传的骄傲!她好高兴自己做到第三十一章怨可解、情难续   这一次是真的走出这座华丽却让人窒息的皇宫了!   夕阳下,撩起车帘,苏尘最后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宫殿城楼,放心地将身子依入夫君的怀中,觉得连空气都浮满了自由的香气。等她回展家休养好身子后,他们就终于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到时候就真的按照彬彬画的画一样造一座房子,然后在周围都种上花草树木,然后养很多小动物,可以陪孩子们玩,那样的人生,就是想想都觉得是好幸福好幸福啊!   “师傅,走慢一点。”见拐弯的时候马车略略有些颠簸,裴一涯忙把苏尘搂的更紧,紧张地提醒道。   “呵呵。”苏尘缩在他的怀里轻笑,这个傻子,这辆马车是宋胜平亲自送给他们的,那性能绝非京城里的其他豪华马车可比,就算路况很差,也颠簸不到哪里去,何况京城里这些大街呢?   唉,她不过是受了些小伤,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而已。他就担心的好像自己随时都会翘辫子似地。亏他还是个神医呢,难道就这么没信心?啊,对了。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听到,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以后非每天都要按他地药膳食谱吃那些枯味的菜不可。   想起裴一涯又能文又会武,又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为什么能将药熬地一分不差,可偏偏不会做菜呢?   想起这两日裴一涯怕她嫌药苦。每每都亲自下厨在宣德殿的小厨房里做药膳的情景,苏尘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难怪当初他会容忍张亚男和陶春花接近他,看来除了照顾自己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菜很难吃呀。   哈哈,看来自己是天生合该嫁给他当煮饭婆的。   呵呵,煮饭婆,这个称呼也不错。那就给他当一辈子地煮饭婆吧!   苏尘能平平安安地从宫里出来,最开心的人当然是日思夜盼的老太太了,在自家的密室里被软禁了很多天的展应亭,对苏尘虽然有些微言。但至少表面上还是客气的。   他一心想依附蓝王爷,最终却落得这个结果。心里自然是复杂的。倒是蒙在鼓里的展母听说苏尘已经再嫁,倒没有再寻她地小麻烦。在她看来,虽然展晟飞没有和蓝暖玉没有顺利成亲,可是少了苏尘这么一个隐隐的诱惑,自己的儿子又为皇上立了大功,将来要攀登大户就更不是难事了。   至于展晟飞,也就是在苏尘两人回到展府的时候,被老太太叫了来见了一面,除此之外,再没主动露面过。偌大地一个展家,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家、一个暂住地地方罢了。   依照老太太的意思,展家如今虽然比不得从前了,可是还是必须得给苏尘和裴一涯重新办一次风风光光的婚礼,好让天下人都知道展家的大小姐出嫁了,而且嫁的还是誉满天下的年轻神医。   可苏尘哪肯同意,一来以毒药要挟司马毓之事已经让司马毓耿耿于怀了,虽然就算司马毓反悔,他们还是有办法保全自身,可能低调还是低调些的好。何况,展飞和蓝暖玉之间的悲剧才发生了不久,她又怎么能刺到人家的痛呢?   当然,前一个理由是绝对不能说的,事实上,这一个秘密普天之下除了他们夫妻两个人,再无第三人知道,只要司马毓能一直信守承诺,他们也永远不会有将秘密揭开的那一天。   好在老太太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明白了苏尘他们忌讳晟飞和暖玉的事,也就没有再强求。不过,私下里,她倒经常对苏尘说,其实她现在感觉暖玉那丫头其实也挺不错的,只可惜晟飞杀了她父亲,两人之间的这段姻缘只怕再也没机会重续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老太太这一说,苏尘倒动起了重新撮合他们的心思。因为自从回到展府后,虽然展晟飞一直有意地回避他们夫妻,可也没见他跟别人有多少亲近,就是在老太太这里,每日也只是问个安就走了,而且从来人再看见他露出笑脸过。   听伺候他的小厮讲,展晟飞常常坐在自己的屋里对着那把曾杀了蓝毕渊的剑,一看就是几个时辰,显然那一日婚礼的巨变,对他的影响也很大。   而蓝暖玉那边,虽然如今的蓝王府也不再是以前的蓝王府了,可蓝暖玉的一切吃穿用度仍是按照以前郡主   ,从来没有半分减少,生活上倒无需担心。只是听自蓝王爷去世后,脸上也再也没有过笑容,每日都安静地让原先服侍过她的仆人们害怕,都说郡主虽然还活着,可似心早已随王爷去了一般。   —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自打听到这些消息后,苏尘就有意无意地常往蓝王府跑,想努力地看看能不能再为这对冤家重新牵回红线。只可惜两人之间中间相隔了太厚的僵冰,却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回到京城后的展瑾和其兄又打了一架后,也日日地往蓝王府跑,争取帮兄长求的蓝暖玉的原谅。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道理虽然已经很难的看得开也做得到了,但是想要尽释前嫌却丝毫再无可能。后来苏尘还是日日上蓝府,也不过是为了能多陪陪蓝暖玉这个可怜而又可敬的女孩子罢了。   转眼之间就过了半个月左右,苏尘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因思念着还被藏在山区的彬彬,苏尘纵然难舍老太太,也放心不下展晟飞和蓝暖玉,可还是不得不定出离京日期来。   时间就在三天后。   然而,就在苏尘他们刚开始收整行礼的时候,宋胜平突然急匆匆地上门来了。一密谈,苏尘和裴一涯顿时大吃一惊。   司马毓中毒了?而且还危在旦夕?宫中太医俱束手无策?   这一幕怎么和当初司马毓设计引走裴一涯这么类似啊!而且自从收回兵权,又收回朝政,孟相也回乡下老家后,京城一直都很平静啊!又是谁会向司马毓下毒?谁还能向司马毓下毒?要说这毒是他们先前留在司马体内的,可也不对呀,没有经过他们的诱发那毒哪怕在人体内潜伏一生也不会发作更不会被发现的的。   因此,思绪急转之下,苏尘和裴一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   “裴老弟,我知道你和皇上之间有些恩怨,可这一次皇上真的是中了奇毒,危在旦夕啊!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宋大哥吗?”宋胜平跺脚道,“就当大哥求求你,我们先出门,一切到路上再详细告诉你们可好?”   宋胜平急切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伪装的,权衡之下,裴一涯还是决定进宫去看看,苏尘坚持同行。就算这真的是个阴谋、陷阱,他们也仍要一路并肩面对。谁,也不要试图以为对方好的名义撇下谁。   还是宋胜平的马车,只是这一回驾车的人变了,沿途早已有官兵清除出通道,一路上马车的速度应该已经提到了最高点。   “皇上是在去看望蓝郡主的时候中的毒,”宋胜平语出惊人地道,但随即话锋一转,撇清了蓝暖玉的关系,“不过你们放心,已查明下毒之事和蓝郡主无关,而是一位才新混进府不久的自称姓唐的仆役做的。这个人说来你们也该听说过,他就是一直龟缩在京城的孟相长子孟长风。我们一路穷追,想夺得解药,没想到这厮居然在临死前将唯一的解药都投进了水中。”   “难道孟相竟然还没有死心吗?”苏尘惊道,难怪当初她听说孟相主动告老还乡时总觉得事情好像太过顺利了一些,如果当时司马毓没有非礼她,而是好好地和她谈谈,说不定当时她还会提醒他小心有诈,没想到如今却验证了那个预感。   “谋害皇上,那是株连九族之罪,不管这次是否是孟相的授意,孟家都要走到尽头了。”宋胜平先是叹了口气,随即白胖的脸上难得地显出一丝凌厉之气,“皇上如今才弱冠之年,膝下尚无一男半女,如果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朝阳江山必遭风雨洗劫,到那时,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这样动摇社稷根本的乱臣贼子,其心实在可恶,绝对不能姑息。”   听到这里,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地对视了一眼,心中难免有些惭愧,都不敢望向宋胜平。好在宋胜平一心驾车,倒没注意到他们的脸上,更不用说怀疑他们了。   说话间,威武的宫门已尽在眼第三十二章解毒人   进入宫门后,马车仍然一路畅通无阻,破例直至司马毓的寝宫前才停了下来。寝宫前禁军林立,然后却一个官员都没有,显然这事还在极度的秘密之中。   想想也是,朝阳国的政局经过了连番的巨变,刚刚才稍稍稳定下来,如果这个时候让天下人知道司马毓中毒了,其乱可想可知。   首先他们就不能防止蓝毕渊和孟相的老部下趁机反叛。要知道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局势越乱对他们就越有利,也正由于混乱后重分天下大势或者干脆将所有政权都收集一生,这是枭雄们的最大梦想。每个朝代总是不乏这样的人的,他们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一旦有机会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在司马毓中毒之时,朝阳国的江山社稷就已经开始摇晃了。   且说马车一停在宫门前停下下,宋胜凭立刻就带着他们直闯了进去,到了里间,毫不客气地就拨开了那些正在讨论不绝的太医,给已将药箱抱在怀里随时都要打开的裴一涯让路。   看到床上那曾完美的如谪仙,也曾恐怖的似魔鬼的司马毓,此刻却两眼紧闭、面色乌紫、了无生气地躺在龙床上,苏尘这才真正地相信。这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皇帝真的中毒了。   裴一涯没有浪费时间。第一时间开始诊断。   那帮太医院地太医倒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们虽然查不出这是什么毒,却做了很多防止毒液渗透地措施。有几位对针灸相当有研究的太医也适时地用针灸封住了司马毓的部分穴道。   裴一涯神色极为凝重地诊着脉,突然返身快速地打开药箱,将所有地药都翻了出来,喟然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宋胜平的声音都抖了。   “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药。”裴一涯睁开眼睛坦白地告诉他。   “你快说是什么药啊?你不说怎么知道皇宫里就没有呢?”宋胜平强制镇定地道。   “乱魂草。”裴一涯无奈地吐出三个字,太医们听了这个名字,大多面面相觑。好像连听都没听说过。   “乱魂草?”其中一个太医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惊呼道,“莫非就是那一种只生长在戈壁与草原之间,十年生长,十年开花,花期在秋季,花期只有十天,过后即谢。非白玉盒不能保存的乱魂草?”   苏尘只觉他声音甚是耳熟,仔细一瞧,原来竟是当年曾来给彬彬看过病的那位古御医,他学识丰富。既能认出彬彬所种的是极了之毒,能知道乱魂草也就不奇怪了。   裴一涯苦笑着点头。这种草药原本就十分罕见,看在场太医们地反应就知道皇宫中必定没有。莫说皇宫中没有,只怕普天之下也很难找出一朵乱魂草的话来。   “如果没有这味药,皇上还有多少时间?”宋胜平的眼中已经开始染上绝望之色。   裴一涯叹息着竖起一个食指。   “一年?”宋胜平带着希翼问道,裴一涯摇头。   “一个月?”宋胜平面色一变,裴一涯还是摇头。   “十……天?”说到这里,宋胜平的嘴唇已经颤动了,可裴一涯还是要摇头,望着司马毓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无奈之色。   “不!朝阳国不能没有皇上!绝对不能!”怎么也不敢接受司马毓只能再活一天的事实,宋胜平连退三四步,猛地一拳打在龙床边的梁柱上,那梁柱顿时明显地多了一个拳印。   可这个时候,没有人还会有心思去追究他的不敬之罪。   “裴神医,难道真地就再无别法可想了吗?”问话的是仿佛瞬间更加苍老的古御医。   “就算我竭尽全力,每日都给皇上针灸三次,也只能为皇上延续寿命,而这十日里,皇上他……他也只能维持现在这样的状况。”   何尝不急,虽然司马毓以前几次三番想要得到苏尘,一国之君,系关天下安危,他又秉着一颗医者之心,若有办法怎会见死不救。   “那怎么办?难道就无药可医了吗?”苏尘急道,望着已深度昏迷地司马毓不知所措,此刻她的心早已被满满地愧疚所充满。这次的毒虽然不是她下的,可她却总觉得好像自己要是之前没有给司马毓下过毒的话,说不定这一次司马毓也不会中毒……   “我何尝不想救皇上,只是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没有乱魂草,只怕就是神仙……”说到这里,裴一涯突然顿住,紧盯住一旁的苏尘,喃喃地道,“你的血……”   “我的血怎么了?”苏尘一愣,其他人也都是一愣。   “你可记得你原先曾一起中过乌蛇和地龙果的毒,后来我又设法彻底改善了你的体质,可以说,你早已练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说不定你的血对皇上来说还有一线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 w W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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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X t ○ 2. c o m w w w . t x t 0 2. c o 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_w_ w_ w_.t_x_t _0_ 2. c_o_m淘宝网女装冬款的宋胜平道,“宋大哥,刀呢?”   “我这里有。”裴一涯深深地凝视着自己的妻子,闭了下眼,从药箱中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半尺小刀。当他抽出了匕首,对着苏尘那截白生生的手臂时,锋利的匕首怎么也落不下去。   “涯,救人要紧。”苏尘明白他的迟疑,知道他不忍心伤害自己,勇敢地就要主动地去拿匕首。她虽然其实也是怕疼的,可为了救人,还是救一位一国之君,就算再疼她也会忍着。幸好她有一位神医夫君,相信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留下疤痕的。   苏尘苦中作乐地为自己分散即将割臂流血的注意力。   —   “不,还是我来吧!”裴一涯颤声道。   他是医者,他比苏尘更知道哪里适合下刀,更知道需要怎样的伤口才能留出所需要的血液,又如何更好的止步和将来的复原。如果苏尘非要献出鲜血来救人的话,他宁可主刀的人是他。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其实流点血也好,可以促进新陈代谢。”苏尘微笑着鼓励他,将手臂伸到他面前,自己则转开了眼。牺牲归牺牲,可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感觉实在……   裴一涯的手缓缓地移到了苏尘的手臂上方,终于狠了狠心,在众人动容的目光中迅速地掠过苏尘细腻的皮肤。随着苏尘忍耐不住地一声倒吸冷气,一股鲜血立刻泌了出来,很快地变成一道溪流淌入洁白的瓷碗之中,一点点地漫过了碗内的花纹。   裴一涯无限小心地托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血似雨滴般落入碗中,只觉得心疼的都要揪起来了。   周边的众人脸上也俱都是感动之色,且不说苏尘的血是否会有效,但就凭她这股精神、魄力和忠心,今日,她也令所有的人折服了。   “够了。如果情况好,你可能还要再流一些,现在先休息一下。”大约流失了半碗多的鲜血后,裴一涯忙抓起脸色苍白苏尘的手,闪电般地止住了她的血,将她扶到一旁包扎。   至于司马毓那边,自然有太医们会设法将血给司马毓喂下去。   “大妹子,今日,实在是多谢你了!”宋胜平也跟了过来,脸上一片复杂之色。   “不就是流点血而已么?宋大哥何需客气。”苏尘微笑了一下,转头望向被太医围住的龙床,笑容又隐去,“期盼我的血真的能有效果。”   比起天下百姓,个人的恩怨早已如一粒尘埃了!但愿,司马毓能顺利地醒来!但愿,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从此能真正地一笔勾第三十三章冰释前嫌   七日后,御花园,碧水环绕的涟波亭。   “皇上,苏姑娘来了!”贴身的太监眼尖,连忙提醒道。   司马毓抬头望去,只见翠影深处,果然有一水蓝色的身影正缓步而来,不由勾起一缕俊逸的微笑。她的身前,只有一位引路的宫女,身后也别无他人,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一下子就明白他今日想见的只有她一位而已。   只是,这是否也代表着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像是从来没有见过苏尘一般,从苏尘的身影开始出现起,司马毓的眼睛就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打量着,审视着,研究着,诧异着世间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子。   不知是因为从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还是自己的身体里流淌着足足两碗苏尘的鲜血,现在他再看向以前这个每每令得自己又是惊奇又是好奇的倔强女子,心里竟然已丝毫没有先前那种一定要占有的强烈**。或者说,他已无需占有,只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已是血脉相连了。   其实说是天天调养,实际上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好好休息过,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现在他才深深地体味到,原来当一国之君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今日之所以召苏尘来,那是彬彬父母的遗骸,已在昨日正式移入皇陵。也就是说他们以后能相见地时间实已不多了。   苏尘想必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今日才独自一人前来,而没有带上那一大一小地跟班。想起裴一涯,司马毓眉头还是忍不住轻挑了一下。现在虽说自己已经放下对苏尘的念想。可能不看见这个情敌,总是件令人舒爽之事。   “皇上,您找我?”苏尘来到亭中,只行了个寻常的道福礼,便微笑着在司马毓地示意下坐在了他对面。见了皇帝而不须大礼参拜,这倒不是她这个救命恩人持功而傲。而是司马毓亲自命令的。   不仅如此,司马毓自从得知是自己的血救了他之后,态度更是几乎来了个180的大转弯,亲切指数急剧飙升。先前苏尘还很不习惯这样几乎是脱胎换骨的司马毓,但是多见了两次后,她差不多确定,这个差点翘辫子的年轻皇帝确实是悟出了些东西,不再像以前那般执着偏激了。   “这些日子天天吃药调养。朕闷地慌,所以想请你来和朕下下棋。”司马含笑道,俊美的面容之上,血色已经完全恢复。不过是眉目微微轻扬,就立呈出倾国的风采。也不知道他后宫的那些妃嫔见了他时会不会自惭形秽。   “和我下棋有什么好玩的,我棋艺不精,皇上赢了我也不光彩。”苏尘笑着抓起一把白子,任它们从分开的手指尖滑了下去,反复地玩。   “朕听说连彬彬都会一种叫五子棋的棋法,朕和你下这种棋,你总不会说朕赢得不光彩了吧?”司马毓笑道,心情很是愉快。   “那也要看看皇上有没有这个本事赢我呀!”苏尘毫不客气地道,要说棋类中她下的最好地可就是这五子棋了,这一点信心还是有的。   “哈哈,那我们不妨就试试看?”司马毓大笑着掏出十六颗黑子,放到一旁,“偷偷地告诉你,这个棋子,朕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研究过的。”   “就怕皇上研究过也没有用。”苏尘抿嘴笑道,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只觉得虽然是坐在当今皇帝的面前,可身心却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放松过。仿佛真地只是对着一个普通的朋友,想说什么聊什么都可以,不用再战战兢兢,每一句话每一个意思都要斟酌再三。   哎,她真喜欢现在这样地相处模式。你说吧,想司马毓这么一个站到历史里去,绝对可以把那些卫阶子都、潘安宋玉都比下去的绝世美男子,要是整日作那些阴沉阴险状的,多不雅观呀。   既然当皇帝嘛,就要尽最大力度地表现出王者的风采来,难能动不动就小肚鸡肠地跟一个民女计较不是?幸好,幸好啊!   庭院的风轻轻地拂过杨柳、拂过花丛,又从水面荡到亭中,处处挥洒着淡淡的清香,仿佛连时光   了这种轻松而又惬意的嬉戏游戏。   苏尘愉悦地落子,对司马毓的每一步落子早已步步在心。五子棋嘛,看起来简单,可下惯了复杂的象棋的人却未必就能赢。   两人你来我往地下了一会,司马毓突然大叫了起来:“怪了怪了,为何朕刚才就没看见这一步棋呢?你不会偷偷作弊的吧?”   苏尘好整以暇地呡了口香茶,抛给他一个“你说呢”的不屑眼神。   “再来。”司马不肯认输,快速捡回棋子,加倍用心地走每一步,很快地,“不可能,朕怎么又输了?”   “可能是因为皇上没定彩头的关系吧,所以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不大好哦,皇上,要不要来点彩头啊?”苏尘偷笑,开始设另一个局。五子棋的玩法千变万化,以前她的对手可都是高速运算的智能电脑,她都能保持差不多和局,何况是像司马毓这样的菜鸟?   司马毓深深地皱起了眉,满面肃然地盯着棋盘道:“来就来,朕就偏不信了……这……这……再下一盘!”   如此三番四次,等到第八盘结束。   “皇上,真不好意思,您又输了。”苏尘笑盈盈地排上最后一颗棋,狡黠地看着他,“这一回的彩头可不许赖哦!”   —   司马毓看着最终还是功亏一篑的棋局,瞠目结舌地长叹:“唉,你这明明是难为朕嘛!这个彩头也太难了,要不,换一个?”   “不行,都说君无戏言的,谁让皇上你对这棋子研究的还不够透彻呢?总之呢,你这个和事老是当定了,等明年我们回京的时候,皇上要是还没把这件事情办好,可别怪我们嘲笑你哦!”苏尘开心的大笑。   转移了这么重大的一个包袱,这一下她终于可以放心地离京了。   “朕自从认识你,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笑的这么开心。”司马毓深深地看着前俯后仰、乐不可支的苏尘,忽然感慨地道。   苏尘的笑声嘎然而止,脸上的笑意渐渐地缓和了一下,变成了一种宽容的微笑,口中却揶揄道:“只要皇上愿意,皇上也可以啊!不过人家都说最是孤寡帝王家,看来皇上的命还没有我好。”   “哈哈哈,朕的命确实没你好,你以后可尽情地四处游山玩水,只羡鸳鸯不羡仙地双宿双飞,朕却只能天天呆在着深宫里,一生都要和数不尽的折子奋战了。”司马大笑道,表面虽是抱怨,可骨子里却是甘之如饴。   “是啊,皇上你这一种啊,就叫天生的劳碌命。不过说起鸳鸯,皇上后宫可又一大堆美人啊!用不着羡慕我吧?”苏尘打趣他。   经过十年的算计(虽说前面三年其实主要是已仙逝的太后的运筹帷幄,并不是司马毓才十岁就心机过人),才好不容易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将来必须用一生才能更好的维护好它,司马毓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哼,朕劳碌,你们也休想好过。”见苏尘还刺激自己,司马毓故意翻脸道,“朕现在命令你,以后凡到任何一处,如有异情,都须呈报回京,否则休怪朕派人去骚扰你们,让你们过不了平静的日子。”   “民女遵命,愿为吾皇效劳。”苏尘起身,夸张地提着裙子行了个西式礼。   说句实在话,司马毓确实个千年也难见的睿智英主,最起码,她还没听说过历史上有几乎兵不刃血就能将被权臣霸占多年的权力夺回来的皇帝。虽然眼下少不了还要铲除一些顽固的势力,蓝孟两派那盘根错节的旧势力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化的,可天下毕竟没有大乱,这实在已经很难得了。   因此,她也是真心诚意地愿意为这样一位明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何况对朝廷的最高统治者直述民间百姓的疾苦,让民声可以直达天听,不仅是件义事,用佛家的话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以后自己多加保重!”司马毓长身而起,扶住了她的双臂,虽未闻叹息,却让人感到语中那无限的沉重。   “皇上也是。”苏尘任他扶着自己的手,含笑回望他。这样美梦成真、彼此冰释前嫌的感觉,真第三十四章尘埃落定之后记(大结局)   年后,宣德殿,内殿书房。   “父王!”一声稚声稚气的兴奋呼唤自外殿传来,惊动了微笑着斜靠在龙榻上也不知在想什么的司马毓。   “明儿,不准去打扰你父王。”童音之后,立刻有一个温婉的女生声低柔地责备他,似乎试图想把他带出去。   “芊妃,就让明儿进来吧!”司马毓眉头微微一皱,折起手上的几页书信,随手压到一一堆折子下面,然后随便地拿了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父王,明儿要抱抱。”一得到许可,一个看起来才三岁的小小的家伙,顿时笑嘻嘻地坚持自己要爬过高高的门槛,摇头晃脑地向司马毓的方向跑过来。他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姿容明媚的宫装少妇,身影窈窕纤细,衬上一身粉蓝色的尽显婀娜姿态,正是当年假扮杂技艺人的芊芊。   “好,父王抱抱。”司马放下折子坐起身,含笑向小男孩伸出双臂。   性急的小男孩等不及母亲扶,早已已经自动地爬上脚踏又扑向他的双腿。司马忙握住他的双臂拉到自己的胸口上,哈哈一笑,顺手胳肢着他的胖腰。   “咯咯……好痒……父王坏,明儿也要呵呵……”小男孩开心地笑个不停,天真地和司马毓玩了起来,父子俩龙榻上滚成一团,瞧的旁边一副端庄淑女样的芊芊不由也抿嘴笑了起来。   目光无意中扫过矮几,却发现一叠折子中有一角信纸露出,眼神不由一黯。立刻转目开去。   她以为时间总是能慢慢地抚平一切。没想到六年了,他还是那么惦记着她。她以为完全卸下了昔日的身份只单单纯纯地做个妃子后,她会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和一堆女子共同爱他。不争风不吃醋。可谁又想得到这深宫的日子是如此地寂寞啊?   她一心痴痴地守候,却每月最多只能换来他两回的留宿和偶尔的探望,更多地时候,她都只能独守空闺,听人报告他又去了哪个宫哪个院的时候,然后守着隐隐作痛的心直到天明。再不如以前当他下属时可以常常得见。如果不是后来有了明儿,她简直无法想象这样的日子应该如何地熬下去。   “芊妃。”司马和小男孩闹了一小会,眼神淡淡地一瞥边上的妃子。   “是,皇上。”芊芊迅速垂眼应道,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更令她玲珑百倍,就算是怔忪时嘴角也是含着一抹温柔地笑容,让人察觉不出她的神游天外。   “朕有些乏了。你带明儿下去吧,朕今晚过去与你们一同用膳。”司马见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缓了缓口气。   芊惊喜地抬头看着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丈夫,笑颜如花般绽放。今日是他们成亲六年的纪念日,难道他还记得么?   看着怀着满怀的喜悦快步离去的芊芊背影。司马毓   芊芊利用明儿来见自己的这点小伎俩他怎么会看不明白,不过只要这种伎俩不经常用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宫妃嫔如此众多,近几年为了稳固政权又纳了不少,作为皇帝,不得不雨露均施方能保后宫平安,她那里自然不可能去地太多,事实上,这六年来,他也从未在一个妃子那里超过连续停留两天以上的。   这就是帝王的无奈生活啊!什么都要考虑利益关系,管理后宫就像是管理朝政一般需要过人的理智和冷静。也许,今年选秀前,他该立个后来帮自己了,跟随自己多年,又毫无身后势力而且育有一子地芊芊或许是最合适的人选。   呵呵,连立后都要考虑各种因素,而和感情毫无关系,其实他堂堂一个皇帝,有很多时候真地比不上民间的普通男子啊!司马毓顺手抽出那封信,自嘲地笑了起来。   连绵的乌山下,有一处风光绝丽的小镇。   就在离小镇五里地的地方,有一处山明水秀的村庄,其中村东有一座两层楼的院子修整的特别美丽。   雪白的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图画,院子里种满了错落有致的花草树木,不管是哪个季节,总是飘满了淡淡的花香。院子里有长凳石桌,更有许多充满乐趣的玩具,像是秋千啦,滑滑梯啦,翘翘板啦,其间不时地看见小猫小狗在其中欢快地追逐着。   然后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座院子的院墙十分低矮,就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也能轻松翻过,村里的孩子们要是想来玩,随时都可以过来。   当然,既然是小孩子一块玩闹,免不了偶尔也会争吵的。   听,现在好像就有个小孩子哭了,声音震天响,刹那间就传遍了整个小村子,也传到了在田地中劳作的村民耳中。   于是,四面顿时有不同的反应。   田野中。   “阿旺,听起来好像是你家虎子的声音啊!你家虎子怎么啦?”一个村名停下手中的活,招呼不远处的同伴道。   “啊,是我家虎子!”另一个村名急急忙忙地扔下锄头就要往村里跑,可才跑了两步,听出声音应该是从村东的那座小院里传来的,又放下心笑着走了回来,“没事没事,他们肯定都在裴大夫家里呢?虎子出不了事。”   “可虎子哭的这么凶……”   “放心啦,俺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表面看起来壮的像头   胆子比什么都小,人家随便吓一吓他,他就哭的跟什虎子的父亲见怪不怪地道,重新拾起锄头熟练地撇去禾苗边的杂草。   “哈哈,这倒也是,你家虎子好像平时就爱哭。我说虎子他爹。这可不行啊。你得让裴大夫帮他瞧瞧才是,否则以后虎子长大了,哪家的姑娘儿肯嫁他呀!”附近地一个村名也跟着打趣道。   “嘿嘿。遗传,遗传……再长大点就好了。”虎子父亲尴尬地笑道。   院子内。   “悠悠,你又欺负小朋友了?”正在含笑细读老太太来信地苏尘,听到哭声,忙推开了二楼的窗户,向院子里望去。   —   “娘。悠悠小姐没有欺负虎子,不信你问阿二阿房他们。”一个肌肤晶莹的像冰雪般地小女孩立刻机灵地觉起双手,表示她的无辜,不过那乌溜溜的黑眼珠却暴露了她眼中的得意。   “是啊,裴夫人,悠悠没有欺负虎子,是虎子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几个小男孩异口同声地道,其中有一个还偷偷地顺便踢了赖地地上大哭的一个**岁地男孩子。“快说呀,是你自己跌倒的。”   “裴……呜呜……夫人……呜呜,是虎子自己……不小心……”虎头虎脑却又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用袖子胡乱地擦鼻涕,一边不住抽泣的。好像十分不情愿地说道。   “娘,听见了吧。悠悠今天很乖哦!”小女孩绽开了花一般的小脸,可爱的偏了偏头。   “娘还不知道你这个闯祸精!”苏尘白了女儿一样,消失在窗口。   “快快,我娘要下来了。”小女孩立刻指挥着其他几个男孩子,把虎子拉了起来,快速地帮他拍掉身上的泥土,顺便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敢告诉我娘,说是我推的你,以后就不让你到我们家来玩。”   “俺……俺知道了!”虎子吓得一下子就止住了眼泪。   “这才乖嘛,以后不准和小山子抢玩具,知道了没?”听到一楼已经传来了轻微地脚步声,小女孩忙抓紧时间又交代了一句。   “嗯!虎子再也不敢了!”   “真乖,为了奖励你,秋千给你玩一会吧!”小女孩恩威并施地道,小手一下子就拖起比自己还要大三四岁的男孩子,把他塞到有后靠的秋千架上。   “谢谢悠悠小姐。”虎子顿时破涕为笑,苏尘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出来地时候,他已经开心的欢笑起来了。   苏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这一群刹那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地孩子,无奈地瞪了一眼在自己的女儿:“悠悠,你给我过来。”   “来啦!”小女孩一溜烟地就跑了过来,还没等苏尘开口,就先撒娇地抱住苏尘的腰,将小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娇声道,“娘,是不是弟弟妹妹又在踢你啦?他们这么不乖,等生出来以后悠悠帮我教训他们。”   话一说出口立刻自知失言,忙抽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黑亮亮的眼珠子敏捷地乱转着,想要找个理由赶紧搪塞过去。   “就知道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尘毫不客气地给了笑得无比谄媚的宝贝女儿一个响栗子,“你要是再不乖一点,我就叫你的彬彬哥哥以后再也不教你武功。”   她和裴一涯的性子都是属于相当沉静的那一类,没想到生了个女儿却是这等的捣蛋。还没开始懂事就已经懂得了顽皮,三岁开始学习绣花拳脚后,在村里更是俨然一代小霸王。整日里不是欺负这个孩子,就是欺负那个孩子,把一大帮比自己的孩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想要责备惩罚她吧,偏偏小嘴儿又比蜜还甜,又哀求又撒娇,折腾的自己夫妻两个有时候都奈何不了她,只有原本该叫舅舅却一直哥哥哥哥地唤下来的彬彬能制得住她。   悠悠的大名叫小影,说不定这个性格还真的有些遗传那位分割了七年多的妹妹呢!   “不要啊,娘亲,悠悠的好娘亲,悠悠知道错啦!”   想起时空那一头,也不知道多年后的小影到底过的怎么样了,苏尘的眼神不由一黯,顿时吓坏了悠悠,还以为她真的动了气,忙拉住苏尘的手摇晃,可怜兮兮地哀求道,“悠悠要和彬彬哥哥练武,悠悠再也不淘气了,悠悠以后一定会很疼爱很疼爱弟弟妹妹的,娘亲,悠悠求你啦!”   “悠悠小心。别乱晃你娘。”院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一道淡青色地身影已跑了过来,柔和又快速地把女儿地手拉开,扶住苏尘。   他已经当了一回父亲。自己又是神医,按理说,早该习以为常了,可自从检查出苏尘真的如当年期望的一般居然怀了双胞胎后,简直紧张地像个毛头小子,哪里有半分的沉稳。   “呜呜。彬彬哥哥,爹爹不爱悠悠了!”明白自己又不小心犯了错的悠悠悄悄地吐了一下舌头,正好瞥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少年背了一筐草药进来,眼珠子一转,立刻无限委屈地向少年扑了过去。   少年哑然失笑,熟练地接住她,将她抱了起来,捏了捏她可爱的小鼻子:“你爹爹哪有不爱悠悠了?一定是悠悠又调皮了吧!”   “没有啊。悠悠很乖呀,不信你问虎子阿二和阿房。”悠悠立刻扮出一副无辜样,指天发誓,却忘了她的誓言都不知道发了多少回了。引得大家直偷笑。   “我没事,如今我身子好着呢。哪有   嫩?”苏尘微笑着望了一眼已经长大成人地彬彬和自鱼一般缠着他的女儿,任由裴一涯扶自己进屋,方才瞬间闪过的遗憾已被满满的幸福所冲的一干二净。   “还是小心点为好。”裴一涯仔细地扶爱妻到软凳上坐下,习惯性地先给她诊了诊脉,才放心地自己跟着坐了下来。   “对了,奶奶又来信了,我去给你拿下来。”苏尘想起今天刚收到的信,笑容又绽了开来。   “你别动,我去拿。”裴一涯忙按住她,快速地跑向楼梯。   苏尘好笑地点了点头,想起信中的内容,又微微地笑了起来。   当年她和司马毓的一年之约,并未能顺利实现,而后年年续约,年年失望,她还以为蓝暖玉和展晟飞两个人今生真地无缘了,没想到今年居然终于冲破中间的那堵坚冰,决定抛舍一切恩怨走到一起,意外地修成了正果。   司马毓为了邀功,婚期还没定下来就派了六百里加急将喜讯传了过来,真是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老太太的信则是迟了十天才刚刚到,不过显然要比司马毓的信详细多了。   婚礼就定在三个月后,展晟飞和蓝暖玉已经决定,大婚之后,夫妻两个就要离开碧落,要学那潇洒地神仙眷侣一起畅游江湖,实现两个人心**同的梦想。至于展家只剩下一半地家业,已经决定在展应亭百年之后由展瑾继承打理,不过,展应亭身体康健,这个大任的交替只怕还要等许多年之后,也正好给展瑾一段自我锻炼的自由空间。   至于宋胜平,他的信倒是每月都有的,这位表面嘻嘻哈哈、内心却拥有宏图壮志的白胖大哥哥,现在也终于如愿地当上了宰相,开始真正地实施当年科考时就用满腔热血勾画出来的蓝图。   良臣遇明君,这对于宋胜平来说,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吧?   “师姑让我们进京参加婚礼,你想去吗?”游思间,裴一涯已回到身边,手中拿着家书,有些蹙眉。   “当然要去了,奶奶为了让我们去,特意把日子定在三个月后呢!我们路上就是走的再慢,两个月也足够了。”苏尘知道他是顾虑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双胞胎,不过有一辆好马车,又有一好夫君,还有一个好弟弟和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身边,这一路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你想去,那我们就去吧!说起来我们也三年没回京城了,索性这一回就在京城住一段时间吧,彬彬他也好给父母上上香。”裴一涯想了想,考虑到苏尘生的是双胞胎,自己关心则乱,怕到时候反而照顾不好妻子孩子,去了京城,接生的环境总是比乡下好的多,因此很快就同意了。   “哦,要去京城咯,要去京城咯!”一直拉着彬彬在门外偷听的悠悠顿时欢呼了起来。   三年前她才两岁,京城什么模样早就不记得了,现在长大了,一直盼着能再去看看,没想到现在终于要实现啦!   悠悠人小鬼大地抱着彬彬直亲脸,兴奋地幻想着会在京城里看到什么,浑然把院子里的其他小朋友忘得干干净净。   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屁孩,还长大了呢?   “嗯,那我们安排一下,趁着现在天气已暖,过几天就起程吧!”苏尘微笑,依在丈夫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肚子,红润的面颊上晕出一圈又一圈的幸福。   去京城的路就是再长再远,又有什么要紧的呢,重要的是,他们一家人无论去哪里,依然都会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已完结=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02.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